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重生了,重生在表妹故意傷害我的那一天。
也是這一天徹底斷絕了我對這個家的期待。
重來一世,我不要再困于童年陰影。
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我要活出屬于自己的人生。
1
我是個留守兒童,一歲就被父母扔在了老家由外婆帶著,只有每個月寄錢回來時才能知道他們的音訊。
后來舅媽進門,外婆為了賺錢去了異地,我就在舅舅舅媽手下討生活。
我知道舅媽不喜歡我,誰又喜歡自己家里有個陌生人呢。
我原本跟著外婆在鄉下,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她嫌棄舅舅不高的工資,明里暗里在外婆面前嘆氣,直到外婆說去找外公,在外公廠里找個活干,她才滿意地離開。
我就成了多余的那個。
在他們手下討生活的時候,我就是免費保姆,和出氣筒。
父母打來的錢都進了他們的口袋,而我多夾一筷子菜都要被說兩句「小小年紀,比大人能吃」所以當我能自己賺錢后,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消費欲望,瘋狂買買買。應了那句自己把自己重新養一遍。
我的忍讓沒有換來他們一絲的同情,在舅媽的轉述下,我成了鄰居口中不知好歹的白眼狼,親戚眼中膽小教不會的小孩兒,父母眼中不知感恩舅媽,還和父母生疏的問題兒童。
可是鄰居不知道,舅媽口中說的趕回來給我做飯,實際是五歲的我給她做飯。親戚也不會知道,舅舅舅媽從未教過我一句,父母也會不知道,我對從小虐待我的人無法感恩,也不會知道一個小孩兒,與父母幾年未見,如何有感情。
我當時唯一的安慰是回來次數不多,但對我有好臉色的外婆。
我原以為生活不會更糟的時候,表妹出生了。
她一出生我就知道她和我是不一樣的。
她叫鄭一,唯一的一。我叫顧惜,可惜的惜。
也是那時我知道外婆不是非得出遠門,大哭是可以被安慰。
開始我以為外婆回來我的日子能好過一點,直到舅舅舅媽繼續虐待我,外婆的視而不見,是我想給父母打電話,求他們能不能把我接走時,外婆的「小孩子鬧脾氣,我們對她很好。」
后來我終于能到父母身邊生活,等來的是家里不容易,你要知道感恩,是考試沒考好爸爸當著全班扇了我一耳光。
也是從那時,我經歷了長達六年的校園暴力。
小孩子的善很純粹,惡也很純粹。
再后來我高考結束,父母以如果不改專業就不陪我去辦助學貸款為由,逼我改了志愿。
畢業后他們嫌棄我的工資低,拿不出手,讓我沒找到好工作前少聯系他們。
我借此去了異地,得到了難得的自由。
2
額頭上的疼痛提醒我,我重生了。
上輩子難得過了幾年自由的日子,沒想回到這個轉折點。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想想待會兒怎么做。
我不會再像上輩子那樣,渴望他們對我還有一點親情,能為我做主,我能靠的只有自己。
鄭一對我動手的地方是她房間,老家的屋子不隔音,我能聽見外面親戚陸陸續續到來的聲音。
我捂住額頭,擦干眼淚,眼眶紅紅的出去,對人挨著打招呼。
沙啞的聲音,紅了的眼睛,額頭上的大包,都在無聲的訴說我的遭遇。
三姑婆先注意到我「顧惜,你怎么了?」
我搖搖頭不說話,只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我媽和舅媽剛好從房間出來,看我這個樣子,也猜到了大概,眼神威脅我不準亂說。
我的心涼了又涼,卻沒說話。
有的時候別人說效果更好。
表姐也出聲「什么情況啊,不能是摔的吧,誰能摔成這樣」
舅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恰好此時鄭一從房間出來,看我可憐的樣子,眼神中閃過不屑。
三姑婆看見了她「鄭一,你剛剛也在房間,你姐姐怎么了。」
鄭一無所謂道「你問她啊,問我干什么。」
我聽見她的話哭得更傷心了。
表姐平時最煩熊孩子「是不是你動的手,不然你她為什么看見你怕成這樣。」
鄭一從小被捧著長大,從沒這樣被質問過「是又怎么樣。我媽都沒說我,你算老幾,憑什么說我。」
表姐被氣得不輕,轉頭看向舅媽「嬸,你就這樣教孩子的啊」
舅媽被小輩質問,感覺沒面子「哪兒有,一一這樣說是覺得被冤枉了。你看顧惜都沒說啥,是吧顧惜。」
媽媽此時也走到我身邊,手重重地摁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亂說。
我剛想張口,卻因哭太久有些缺氧整個人癱了下去。
我的反應,讓大人都嚇了一跳。年三十,誰都不想出事。
大人都圍住我,有讓我平躺的,也有讓我別急的。
鄭一見我這樣越來越氣,說話已經不過腦子「她又不會死,這個樣子裝給誰看呢」
過年最忌諱這些。
表姐徹底生氣「鄭一,那是你姐姐,和你一起長大的,你怎么這么沒同情心。」
「誰和她一起長大,她就是我的保姆。我媽說了讓她住家里,就是為了給我洗衣服做飯的。她配和我一起長大嗎。」
她的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舅媽沒想到她什么都往外說,我媽也沒想到舅媽這樣對我。
三姑婆腦子快「鄭一,你胡說什么,你媽媽怎么會這樣對你姐姐。你不要為了逃脫責任把這些往你媽媽身上推。」
原本只是輕輕一炸,鄭一直接上鉤「什么推我媽身上。我媽說了她就是伺候我的丫鬟,照顧我的拖油瓶。她走之前,我的衣服家里飯都是她煮的。姑媽不是知道嗎,還讓她好好聽話,她親媽都沒說什么,你在這兒上躥下跳什么。」
3
這個年夜飯是吃不了。三姑婆直接被氣走,氣走前還對我媽說「我知道你偏心,但是這是你唯一的女兒,你還指望鄭一給你養老嗎。」
說完又給我塞了兩百「孩子,以前是姑婆不好,以為你不聽話,對你也沒什么好臉色。姑婆也沒想到這個年紀了還要被小輩耍得團團轉,被指著鼻子罵。」
媽媽不知道是聽進去了姑婆的話,還是被喚起了僅存的母愛「弟妹,我以前問你,你說的是讓她幫忙做做家務,我不知道所有的家務都是她做啊」
回到家,媽媽看著我,眼中帶了一些歉意,但是我的心早已涼透。
我借口頭暈回了房間,細細規劃我的未來。
我如今最重要的事兒就是買彩票!
因為我記得下一周彩票號碼。
說起也好笑,我能記住還是因為這事。上輩子這事發生后,我想一個人靜靜,卻發現無處可去。鄭一讓我從她家滾出去,媽媽說,你要走了讓大家過不好年就再也別回家。我才發現,我無處可去。
也是那段時間我瘋狂地買彩票,就想著能中獎然后自己買個小房子,有個家。
記得的那串號碼,是年后的第一個開獎號碼,獎金很高,我當時對著那段號碼看了好久,可惜為什么自己沒有買對。
其次就是在財務自由后做自己想做的事兒。我是重度小說愛好者,小時候幻想自己能寫出小說出版,當時對父母還有幻想,給他們說了這件事后,被狠狠揍了一頓,此后這個想法一直埋在心底。
最后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還自己一個清白。然后遠離這些人自愈自己。
我能回來除了如今的身體受重創,還因為上一世的我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我日日困于幼時的陰影,沒有安全感,每天渴望熱鬧又孤獨的活著,最后。
在腦子里列完計劃,我沉沉地睡過去。今天的一切都太消耗精力,我這從小營養不良的身體已經到了承受極限。
我醒來第二日,媽媽已經離開家,不知去往何處,第三日也是如此。
我在第三日去拜訪三姑婆和表姐,感謝她們為我說話,她們也是前世對我態度最好的親戚。
表姐對我說她已經在家族群里說了那天發生的事兒,很多人都去找舅媽讓她不要那么過分,也有找媽媽,讓她對我好點的,還有些人不信舅媽這樣對我。
我早已把家族群屏蔽,并不知道這兩天發生的事兒,我道謝后離開。
回到家,見到了兩天未見的媽媽
4
媽媽一見到我,難得的好臉色,甚至還關心我的頭疼不疼。
我有些驚訝,隨后的話讓我對她徹底不抱有任何幻想。
「顧惜,媽媽知道你舅媽對你以前有點過分,但是你也長這么大了啊,過去的就過去了吧。你妹妹還小,這些親戚這樣說,她受不了的,你去給大家解釋下,這件事兒也就過了。」
是啊,受傷那天不關心,后面兩天也不關心,今天突然關心,原來是為了他們啊。
我看著她,冷靜的說「有的時候真懷疑是不是你親生的。」
她還想說什么,我以要改畢業論文,再不交畢不了業為由去了圖書館。
后面幾天我有意和她避開,謊稱找了兼職,出去打工。實際是在等著買那張彩票。
初八那天,我悄悄拿走家里的戶口本去服務中心打了一份。
「小姑娘一個人來辦戶口本啊。」
「姐姐我成年了,我要去外地上學,戶口本多打一份方便點。」
我在開獎當天買了那張彩票。當晚當看見與彩票上一模一樣的開獎號碼后,我知道我以后終于有真正的底氣去追夢了。
我立馬跟父母說要回學校,隨即訂票,收拾行李。
走的那天,母親難得對我有好臉色。我靜靜地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顧惜啊,年都過完了,這件事兒就翻過去吧。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人不能這樣記仇。娘親舅大,那是你舅媽。」
我沒說話,轉身離開。
這就是我的母親,沒有去給以前的我討個公道,也沒有問我心里苦不苦,只一個勁兒的讓我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