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01 失蹤
民國時期,冀南一隅,有個名叫趙莊的小村子,偏居一角,地理位置頗為閉塞。
南邊和東邊皆是滔滔河水,河面寬闊,卻無大橋相連,過河只能仰仗一處搖搖欲墜的小浮橋,或是三里外的一艘老舊渡船。
這樣的地勢,使得趙莊成了許多人南行或東去的盡頭,與河對岸的村落少有往來,倒是與西、北方向的村莊因聯姻和走動而聯系緊密。
村里人多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漢,日子過得緊巴巴,兵荒馬亂的年頭,填飽肚子已是奢望,更別提什么熱鬧景象。
就在這樣一個平凡的村子里,卻在民國11年的秋天,發生了一樁令人心悸的怪事。
那是關于一個女人的失蹤,事情的起因,牽扯到村中一戶人家——趙志成和他的妻子王小英。
趙志成是個不起眼的男人,身材瘦小,面容平平,乍一看毫不起眼。
可他卻有一手好頭腦,年輕時離家十余載,回來時不僅翻蓋了自家破舊的土房,還帶回一筆不小的銀子。
村里人雖不知他具體做什么營生,只曉得他常外出“辦事”,一去便是十天半月,回來時總能帶些稀罕物件,日子過得比旁人寬裕幾分。
更叫人眼熱的是,他娶了河東一枝花王小英為妻。
那王小英,生得高挑窈窕,膚如凝脂,眉眼間透著一股勾魂的媚氣,偏偏性子烈如火,潑辣得無人敢惹。
這樣的美人兒,怎會嫁給趙志成這樣一個矮小漢子,村里人私下議論了許久,也沒個定論。
秋風漸起,寒意侵人,趙志成卻因貪涼病倒了。他素來不愛惜身子,入秋了還睡在院子里,夜露沾身,落得個高燒腹瀉,嘔吐不止,整個人瘦得脫了形,躺在炕上動彈不得。
王小英雖嘴上不饒人,心底卻掛念丈夫,守在床前忙前忙后,煎藥喂飯,盡顯賢惠。
可就在這時,她的兄長王保成從河東趕來,說是娘家村里要唱大戲,特意來接她回去瞧瞧熱鬧。
那年頭,世道不太平,鄉下人苦哈哈,能看一場地主富戶出錢請的戲班子表演,實屬三年兩載難遇的喜事。
出嫁的閨女多半會被娘家人接回,或是自個兒回去,與親眷團聚,圖個樂呵。
王保成滿臉笑意,勸妹妹回去散散心,可王小英卻皺著眉頭,瞥了眼炕上虛弱的丈夫,擺手道:“他病還沒好,我走不開,回去作甚?”
王保成聞言笑了,語氣里帶著幾分揶揄:“說他個大老爺們,著涼了躺幾天很正常呀,還需要你一直照顧?”
趙志成躺在炕上,臉色蒼白,聞言也擠出一絲笑,點點頭,沙啞著嗓子催促道:“去吧,去吧,我一個人在家也沒啥事。”
王小英拗不過兄長和丈夫的勸說,又念及這些年與娘家關系緩和不少,哥哥親自來接,若不去也說不過去,便應了下來。
她收拾了簡單的包袱,臨走前叮囑趙志成:“我去也只是去一天,今天跟著哥哥回娘家,最晚明天這個時候就會回來。”
趙志成笑瞇瞇地點了點頭,目送妻子隨兄長離去,屋里只剩他一人,病體虛弱,院中秋風蕭瑟,透著幾分孤寂。
可到了次日,王小英并未如約歸來。
趙志成躺在炕上,左等右等,心頭漸生不安。
第三日一早,他再也按捺不住,掙扎著爬起身,披了件破棉襖,打算親自去河東接人。
剛邁出院門,便撞見堂弟趙志剛迎面而來。
趙志剛見他病容滿面,步履踉蹌,忙攔住道:“你的身體才剛剛好一點,來回奔波要是又生病了,那可如何是好?要不,你留在家里,我把堂嫂接回來?”
趙志成想想自己這副病怏怏的身子,確實不宜遠行,又念及堂弟為人可靠,便點頭應允,囑咐他速去速回。
誰知,趙志剛沒過多久便折返回來,臉色陰沉,帶來一個叫人膽寒的消息:“嫂子當晚就從娘家往回走了,可直到今早,也沒見人影。”
此言一出,趙志成如遭雷擊,腦中嗡嗡作響。
兩個村子之間隔著一條河,下游三里地處有座小浮橋,上游兩里地處有個渡船,無論走哪條路,這時都該到家了才是。
他越想越怕,顧不得病體,踉蹌著沖出家門,挨家挨戶敲門求助,召集村民沿河搜尋。
從晌午到日落,河岸上下,草叢蘆葦,尋了個遍,卻連王小英的影子都沒瞧見。
夜幕降臨,秋風刺骨,村民們舉著火把,圍在村口商議對策。
火光搖曳,映得眾人臉色忽明忽暗,誰也不敢多言,可心底都揣著同一個念頭:王小英身段出挑,容貌俊俏,夜間獨行過河,十有八九是遇上了歹人,兇多吉少。
只是這話,誰也不敢當著趙志成的面說出口。此時的趙志成,雙眼通紅,嗓子喊啞了,瘦小的身軀在風中微微發抖,像是隨時要倒下,卻仍咬著牙不肯放棄。
村中老者低聲議論,猜測是否河水湍急,王小英失足落水,可又有人反駁,說她水性極好,當年嫁來趙莊時,愣是趴在兩個木箱子上渡河而來,怎會輕易淹死?
還有人壓低嗓音,嘀咕著河邊近來不太平,怕是河神發怒,索了人命去。
這些詭譎的傳言在火光中飄蕩,平添幾分寒意。
趙志成站在人群中,拳頭攥得發白,目光死死盯著黑漆漆的河面,似要從中找出妻子的蹤跡。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商議著是否明日下河打撈時,村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兩個陌生身影由遠及近,走了過來。
他們聽見“失蹤”二字,駐足細聽,臉色愈發凝重。待有人提議報案時,其中一人擺手道:“不必了,我們便是當地查案之人。”
這兩人,一個名叫趙三妮,年輕力壯,眼神銳利;另一個叫劉自力,面容沉穩,眉宇間透著幾分精明。他們本是因一樁舊案路過此地,恰逢此事,便決定插手一探究竟。
趙志成見狀,忙上前抓住劉自力的手,啞著嗓子哀求幫忙。
火把映照下,劉自力微微點頭,與趙三妮對視一眼,示意此事他們接下了。
02 調查
深秋夜晚的趙莊,寒風如刀,火把的光芒在村口搖曳不定,映得眾人面容晦暗不明。
趙三妮和劉自力站在人群中,目光掃過焦急的趙志成和議論紛紛的村民,心中已有了初步打算。
他們并非趙莊本地人,此番路過,是為了一樁拖了三年的舊案——紅衣竊賊案。
那竊賊身手矯健,專穿一身紅裙,飛檐走壁,三年間在冀南一帶作案無數,偷竊財物,鬧得人心惶惶,卻始終未被捉拿歸案。
趙三妮身強體壯,武藝不凡,負責追捕與安全;劉自力則心思縝密,擅長推敲細節,兩人搭檔多年,頗有默契。
如今撞上趙莊這樁俏媳婦失蹤案,他們雖非本意,卻也無法袖手旁觀。
當夜,趙三妮和劉自力便在趙志成家中借宿。
屋內簡陋,土墻斑駁,炕頭還殘留著趙志成病中未散的藥味。
趙志成坐在炕沿,雙眼無神,嘴里喃喃著妻子的名字,瘦小的身軀在昏黃的油燈下顯得愈發單薄。
劉自力拍了拍他的肩,低聲安慰幾句,隨即與趙三妮商議起明日調查的安排。
他們心里清楚,這案子急不得,需先摸清前因后果,方能抽絲剝繭,尋到端倪。
次日天剛蒙蒙亮,兩人便分頭行動。劉自力留在趙莊,挨家挨戶打聽趙志成夫婦的為人與近況;趙三妮則跨過小浮橋,前往河東王小英的娘家村子,兼探渡船處的情形,打算傍晚時分碰頭,匯總所得線索。
劉自力在趙莊轉了一整天,頂著秋日的薄霧,走訪了村中老少。
他從街坊口中得知,趙志成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平日里寡言少語,極少與人爭執,唯獨忌諱旁人提及他與王小英多年無子,一提此事便會翻臉,性子雖溫和,卻也有股狠勁。
村里人還說,趙志成雖長相不起眼,卻頗有掙錢的門道,常年在外奔波,具體做什么無人知曉,但家中日子過得殷實,遠勝普通農戶。
至于王小英,初嫁來時,滿臉不情愿,脾氣火爆得像個刺頭,與趙志成吵嘴是常事,可近兩年夫妻關系緩和不少,與鄰里也相處得體,逢年過節還常接濟窮苦人家,口碑不差。
劉自力邊聽邊記,心中暗忖,這對夫婦表面無甚大問題,若有隱情,怕是藏得極深。
與此同時,趙三妮在河東也忙得腳不沾地。
他先去了渡船處,找到那個負責擺渡的五十來歲老漢,人稱楊老邪。
此人是個光棍,性情古怪,嗜酒如命,平日里不茍言笑,村民多避之不及。
趙三妮問他王小英失蹤當夜是否有人渡河,楊老邪搖頭,聲音沙啞道:“沒有,那晚我和幾個老兄弟在村里喝酒,喝到半夜才醉醺醺回來,渡船壓根沒人守著。”
趙三妮瞇眼打量他,見他神色雖有幾分躲閃,但言辭倒也無明顯破綻,便暫且記下,轉身前往王小英娘家村子。
在王小英娘家,趙三妮找到其兄長王保成及父母,細問當晚情形。
王保成滿臉悔恨,嘆息著說起經過。
那日傍晚,他與妹妹一同看戲,散場時,王小英卻在院中喊了幾聲,說不放心家中病重的丈夫,執意要連夜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