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99年的最后一聲槍響。
當內蒙古軍區司令員彭翠峰少將在邊境會晤桌前聽到俄方將領的話時,他的臉色凝重如鐵:
「這是自1969年珍寶島沖突以來,中俄邊界最嚴重的武裝對峙。」
究竟是什么讓兩個大國的軍人在雪原上兵戎相見?
一個普通的春節巡邏,為何演變成震驚兩國高層的外交事件?
時間要回到三天前那個飄雪的上午......
01 新年的邊境線
額爾古納河在冬日里靜靜流淌,兩岸的積雪已有半米厚。
1999年2月16日,農歷正月初一,萬家燈火的時候,東馬格拉哨所卻透著不同尋常的肅靜。
張茂坤站在哨所門口,呼出的白氣瞬間在零下三十度的嚴寒中凝結。
這位來自河南駐馬店的漢子已經在這片邊境線上駐守了五個年頭,對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他知道,越是節假日,越不能掉以輕心。
「班長,外面風這么大,今天還要巡邏嗎?」徐振照從屋里探出頭,臉頰被寒風吹得通紅。
「當然。」張茂坤頭也不回,目光依然凝視著遠方,「俄國佬可不會因為咱們過年就消停。」
閻彬正在檢查裝備,沖鋒槍的金屬在寒風中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是哨所里年齡最小的戰士,但他格外細心,每次巡邏前都要把武器保養得一絲不茍。
這片看似平靜的邊境線,承載著太多歷史的厚重。
從1689年的《尼布楚條約》開始,額爾古納河就成了兩個民族的分界線。但邊界線雖然劃定,爭議卻從未停止。
張茂坤經常想起老班長的話:「小張,這條河看著平靜,水底下的暗流可不少。俄國人的性子你得摸透,他們吃軟不吃硬,你一軟他們就蹬鼻子上臉。」
近年來,隨著兩國關系的緩和,邊境地區相對平靜。但張茂坤心里清楚,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涌動。
特別是最近幾個月,俄方的巡邏頻率明顯增加,有幾次甚至故意在邊界線附近徘徊,似乎在試探什么。
02 雪原上的身影
上午十點半,三人踏上了例行巡邏的路程。積雪深及膝蓋,每一步都要費很大力氣。張茂坤走在前面開路,身后的兩名戰士緊緊跟隨。
「這鬼天氣,連個鳥影都看不到。」閻彬一邊走一邊抱怨,哈出的熱氣立刻在帽沿上結成冰珠。
「少廢話,專心觀察周圍。」張茂坤的聲音在風雪中顯得低沉有力。
他們沿著熟悉的巡邏路線前進,每到一個觀察點都會停下來仔細查看。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任何異常都不能放過。
走了約二十分鐘,徐振照突然停下腳步,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
「班長!」他的聲音有些緊張,「十一點鐘方向,有動靜!」
張茂坤立刻接過望遠鏡,順著徐振照指的方向看去。透過紛飛的雪花,他看到了讓他心頭一緊的畫面:
兩個身穿軍大衣的身影正坐在一輛由黑馬拉拽的雪橇上,正朝著中方一側緩緩移動。
「該死!」張茂坤低聲咒罵,「他們已經越過界線了!」
「全體注意,發現目標!」張茂坤壓低聲音下達命令,「保持警戒,跟我過去!」
三人立刻調整隊形,張茂坤居中,閻彬和徐振照分別在兩翼。他們加快腳步,在雪地中留下一串清晰的足跡。
越走越近,張茂坤心中的怒火也越燒越旺。
通過觀察,他確認這兩個人確實是俄羅斯邊防軍人,而且他們現在的位置距離邊界線至少有二百米遠!這不是誤入,而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雪橇上的兩個俄軍顯然也注意到了中方的動向。年長的那個軍官甚至朝這邊揮了揮手,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仿佛在說:「來啊,看你們能把我們怎么樣。」
03 第一次交鋒
「站住!你們越界了!」張茂坤用俄語大聲喊道。雖然發音不夠標準,但意思很清楚。
雪橇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加速朝更深處前進。坐在前面的俄軍軍官回頭大聲喊道:「這里是俄羅斯的領土!輪不到你們中國人指手畫腳!」
張茂坤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再次用俄語警告:「這里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領土!你們立即退回去!」
但俄方軍人根本不予理睬,甚至開始肆意大笑。后面那個年輕一些的軍官還故意做了個挑釁的手勢。
「班長,這些家伙太囂張了!」閻彬握緊了手中的沖鋒槍,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
「冷靜!」張茂坤伸手阻止了閻彬沖動的舉動,但他自己的情緒也在急速升溫。
眼看俄方雪橇繼續深入中方領土,張茂坤知道不能再猶豫了。他舉起沖鋒槍,槍口指向空中。
「最后警告!立即停止前進,否則我們將采取必要措施!」
這次他用的是中文,但配合著手勢,意思很明確。同時,閻彬和徐振照也舉起了武器,三支槍口在雪花中閃著冷光。
俄方軍人終于停下了雪橇,但他們臉上的輕蔑表情更加明顯。年長的軍官甚至放聲大笑:「哈哈,中國兵有膽子開槍嗎?我看你們只會叫嚷!」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張茂坤。多年的邊防經驗告訴他,在這種時候,軟弱就意味著失敗。他必須用行動證明中國軍人的決心。
04 槍聲響起
「既然你們不聽勸告...」張茂坤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他果斷扣動扳機。「噠噠噠——」一串子彈射向雪橇前方的馬匹奔跑路線。
黑馬瞬間受驚,前蹄高高揚起,發出驚恐的嘶鳴。雪橇失去控制,劇烈搖擺幾下后翻倒在雪地里,兩名俄軍被重重摔在地上。
「上!」
張茂坤一聲令下,三人如猛虎下山般撲向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