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老王,你這些年在蘇州,有沒有...”春節聚會上,李強欲言又止。
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瞎想什么呢。”
正說著,手機震了一下,張玲發來消息:“路上結冰了,開車小心。”
我迅速按滅屏幕,心跳加速。
李強盯著我:“你臉怎么紅了?”
我擺擺手:“酒勁上來了。”
11年了,這個秘密壓得我喘不過氣,今天我想把它說出來...
01
我叫王建國,今年53歲,在蘇州經營一家燈泡廠。
2003年春天,我帶著東拼西湊的20萬離開東北老家。
那時候兒子剛上小學,妻子李芳在縣城供銷社工作。
“建國,你真要去南方?”李芳幫我收拾行李。
“咱這小縣城沒什么機會,我得出去闖闖。”
“那我和孩子怎么辦?”
“你先在家照顧孩子和爸媽,等我在那邊站穩腳跟,就接你們過去。”
李芳眼圈紅了:“你一個人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臨走前,6歲的兒子拉著我的手:“爸爸,你什么時候回來?”
“很快就回來。”我摸摸他的頭。
誰知道這一走就是20年。
到蘇州后,我在工業園區邊上租了個小廠房,專門生產節能燈泡。
起初就我和三個工人,白天跑業務,晚上對賬,經常忙到凌晨兩三點。
住的地方就在廠房后面的職工宿舍樓,二樓201室。
60平米的兩室一廳,月租800塊。
房東留下的舊家具,墻皮有些脫落,但好歹有個落腳的地方。
“爸爸,你那里冷不冷?”兒子打電話來。
“不冷,南方比咱們那暖和。”我裹著被子,房間里連暖氣都沒有。
“媽媽說你很辛苦。”
“爸爸不辛苦,你好好學習就行。”
掛了電話,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里,抽了根煙。
窗外是陌生的城市,霓虹燈閃爍,卻沒有一盞是為我亮的。
剛開始那幾年特別難。訂單少,資金緊張,好幾次差點撐不下去。
最困難的時候,連工人工資都發不出來,我把手表和結婚戒指都當了。
“老公,家里還有兩萬塊存款,要不我寄給你?”李芳打電話來。
“不用,我能解決。”
“你都瘦了。”視頻里她心疼地看著我。
“瘦點好,減肥了。”我強顏歡笑。
每年春節回家待半個月,中秋節一周,偶爾五一、國慶能抽出幾天。
算下來,一年見面不到20天。
2008年金融危機,很多小廠倒閉了。
我咬牙堅持,接了幾個大訂單,總算活了下來。
廠子慢慢有了起色,工人增加到十幾個,年利潤能有四五十萬。
“建國,咱們什么時候能團聚?”李芳問。
“快了,再等等。”
“兒子都上初中了。”
“我知道,再給我兩年時間。”
其實我也想過把她們接過來,但李芳舍不得老家的工作,說鐵飯碗不能丟。
再說兒子在老家上學,成績一直不錯,換環境怕影響學習。
就這樣,我們成了兩地分居的夫妻。
2013年3月,廠里的老會計劉姐退休了。
“王總,得趕緊招個新會計。”人事主管說。
“貼個招聘啟事吧。”
來應聘的有七八個,我一個個面試。最后留下的是張玲。
她穿著素凈的白襯衫,黑色西裝褲,頭發扎成馬尾。
35歲的年紀,眼角有細細的紋路,但人看起來很精神。
“你之前在哪工作?”我翻著簡歷。
“創維電子廠,做了五年財務。”
“為什么離職?”
“廠里效益不好,裁員了。”她聲音很輕。
“你這個條件,找工作應該不難。”
02
“是不太難,但我想找個離家近點的。”她抬起頭,“我一個人帶孩子,得照顧他。”
簡歷上寫著:離異,有一個10歲的兒子。
“你住哪?”
“城西的城中村,離這里大概三公里。”
“怎么上下班?”
“騎電動車。”
透過窗戶,我看到樓下停著輛破舊的小電驢,車筐里放著菜。
“你兒子誰照顧?”
“他自己很獨立,放學后會去托管班寫作業。”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她的樣子,我想起了獨自在老家的李芳。
都是女人,都不容易。
“明天來上班吧,試用期三個月。”
“謝謝王總!”她站起來鞠了一躬。
張玲很快就適應了工作。她做事認真,賬目清清楚楚,從不出錯。
每天早上第一個到,晚上等我簽完字才走。
有天中午,我路過財務室,看到她在啃饅頭。
“怎么不去食堂?”
“我帶飯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桌上的飯盒里,只有半個饅頭和一點咸菜。
“這怎么行?去食堂吃吧。”
“食堂要花錢,我能省就省點。”
“以后去食堂吃,飯錢算我的。”
“那怎么行,王總...”
“別推辭了,就這么定了。”我轉身就走,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從那以后,她開始去食堂吃飯,但每個月都會塞給我300塊錢。
“說好了我請客的。”
“那我不能白吃,這錢您必須收下。”
推來推去,最后只好收了。
6月的一個晚上,我和張玲加班到10點多。
廠里就剩我們兩個,保安老劉在門衛室打瞌睡。
“王總,今天辛苦您了。”她收拾好賬本。
“都辛苦,回去路上小心。”
走到廠門口,她的電動車怎么都發動不了。
“可能是電池壞了。”她蹲下檢查。
“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煩您,我推著走就行。”
“三公里呢,推到什么時候?上車吧。”
她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上了我的車。
城中村的路很難走,坑坑洼洼的。巷子窄得車都開不進去。
“就在前面那棟樓。”她指著一棟破舊的樓房。
“你就住這?”
“租金便宜,一個月500。”
看著她推著電動車消失在黑暗的巷子里,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住在這種地方,該有多不容易。
第二天,我讓采購部買了輛新電動車。
“王總,這是?”
“配給財務部的,以后你騎這個上下班。”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什么貴重不貴重的,方便工作而已。”
她紅著眼圈,一個勁說謝謝。
慢慢地,我們開始有了工作之外的交流。她會在加班的時候給我泡茶,我會在路過水果店時多買一份給她兒子。
“王總,小軍又考了第一名。”她拿著成績單,滿臉驕傲。
“這孩子真爭氣。”
“他說長大要考清華北大。”
“有志氣!回頭我送他幾本書。”
周末在菜市場遇到,兩個人都買菜。
“王總也自己做飯?”
“偶爾做做,大部分時候吃食堂。”
“一個人確實不方便。”
“習慣了。”我笑笑。
“要不...周末您來我那吃飯?我做多了。”
03
“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就是頓家常飯。”
我還是拒絕了。但她兒子小軍很快就跟我熟了。這孩子很機靈,見面就甜甜地叫“王叔叔”。
有次張玲加班,我幫她接小軍放學。
“王叔叔,你家住哪?”
“叔叔家在東北。”
“那你不想家嗎?”
“想啊,但是沒辦法。”
“我也想爸爸。”他突然說,“但是媽媽說爸爸不要我們了。”
看著孩子失落的樣子,我心里一陣難受。
“王叔叔會一直陪著你們的。”我摸摸他的頭。
“真的嗎?”
“真的。”
那天晚上,我請他們娘倆吃了頓大餐。
看著小軍狼吞虎咽的樣子,張玲在旁邊不停地說“慢點吃”。
“王總,您破費了。”
“客氣什么,就是頓便飯。”
從那以后,我們的關系似乎變了。雖然還是叫“王總”,但多了份親近。
2013年9月,張玲敲門進來。
“王總,我想請兩天假。”
“怎么了?家里有事?”
“不是,是房東要漲房租,我得搬家。”
“漲多少?”
“200塊。”她苦笑,“現在城中村房租都在漲。”
“那你打算搬哪?”
“再找找看吧,遠點就遠點。”
正好那幾天202室的租客退租了。那是個年輕小伙子,去上海發展了。
“要不你搬到廠里宿舍?202空著呢。”
“會不會...不太好?”她有些猶豫。
“有什么不好的?好幾個員工都住這棟樓,再說離廠里近,上下班方便。”
“那租金...”
“跟你現在一樣,500一個月。”我實際上是貼錢的,那房子月租要800。
考慮了兩天,她同意了。
搬家那天是周六,我幫她搬東西。東西不多,幾個紙箱,一些簡單的家具。小軍跑前跑后,興奮得不行。
“媽媽,咱們跟王叔叔做鄰居了!”
“是啊,以后你寫作業不會的可以問王叔叔。”
“太好了!”
202室跟我的201室只隔一堵墻。
剛開始我們都很注意分寸,她有事才敲門,說完就走。
我去她那也是坐一會兒就離開。
但時間長了,這種界限開始模糊。
她會端著剛做好的菜敲門:“王總,我做多了,您嘗嘗?”
我會拎著從老家帶的特產過去:“這是東北的木耳,給小軍補補。”
慢慢地,周末我們開始一起吃飯。她做菜的手藝不錯,會做各種家常菜。
小軍寫作業的時候,我們就坐在客廳聊天。
“你前夫是做什么的?”有一次我問。
“工地上的包工頭。”她低著頭,“賺了點錢就變了。”
“變?”
“外面有人了。”她苦笑,“那女的比我年輕漂亮。”
“那你恨他嗎?”
“剛開始恨得要死,現在不恨了。”她看著在房間寫作業的小軍,“只要孩子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
我突然覺得心疼。
“以后有什么困難就說,別客氣。”
“王總,您已經幫我很多了。”
“都是出門在外的,應該的。”
中秋節那天,廠里放假。李芳打電話問我什么時候回去。
“廠里有個大訂單,走不開。”
“你都大半年沒回來了。”
“忙完這陣就回去。”
掛了電話,我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發呆。
04
桌上放著李芳寄來的月餅,是東北老家的五仁餡。
敲門聲響起。
“王總,中秋快樂。”張玲端著一盤月餅。
“你們不出去玩嗎?”
“小軍去同學家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我看您一個人,就過來坐坐。”
“進來吧。”
她放下月餅,又回去拿了幾個菜和一瓶酒。
“陪您喝兩杯?”
“好。”
那晚我們喝了不少。她酒量不行,兩杯下去臉就紅了。
“王總,您后悔嗎?”
“后悔什么?”
“一個人在外面這么多年。”
我想了想:“不后悔。男人嘛,總得為家里打拼。”
“是啊。”她眼圈紅了,“為了孩子,什么都值得。”
酒喝多了,話也多了。她說起離婚的事,說起一個人帶孩子的艱難,說起在陌生城市的孤獨。
“有時候夜里,聽到小軍說夢話叫爸爸,我就特別難受。”
“孩子還小,會好的。”
“王總,您說,我是不是很失敗?”
“怎么會?你很堅強。”
“堅強什么啊。”她哭了,“就是沒有退路而已。”
我遞過去紙巾,想說什么,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對不起,我失態了。”她擦擦眼淚。
“沒事。”
臨走的時候,她站在門口,月光灑在她臉上。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抱了她一下。
很輕,很短暫,像是安慰,又像是別的什么。
她愣了一下,沒有推開,也沒有迎合,就那么靜靜地站著。
“晚安。”她輕聲說。
“晚安。”
關上門,我靠在門板上,心跳得厲害。
剛才那個擁抱意味著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
第二天見面,我們都有些不自在。
但誰都沒提昨晚的事,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
但有些東西變了。
她看我的眼神多了些什么,我跟她說話時會不自覺地放輕聲音。
周末一起吃飯變成了常態,她會特意做我愛吃的菜,我會幫小軍輔導功課。
2014年春節,是我們關系的轉折點。
那年我沒回老家,說是有個德國客戶要來考察。
其實客戶早就走了,我只是不想面對李芳詢問的眼神。
除夕夜,張玲敲門。
“王總,一起吃年夜飯吧。”
桌上擺了一桌菜,小軍穿著新衣服,興高采烈。
“王叔叔,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我掏出紅包。
“這怎么行...”張玲推辭。
“過年嘛,應該的。”
那頓飯吃得很溫馨。電視里放著春晚,我們邊吃邊聊。
小軍早早就睡了,就剩我們兩個。
“謝謝你。”她突然說。
“謝什么?”
“謝謝你讓我們娘倆不那么孤單。”
我看著她,心里涌起一股沖動。這次,我沒有克制。
吻很輕,很溫柔。她閉上眼睛,睫毛輕輕顫抖。
從那晚開始,我們的關系徹底變了。
2015年春節前,麻煩來了。
“建國,我想去看看你。”李芳打電話來。
“別折騰了,路途遙遠的。”
“我都一年多沒見你了,想看看你在那邊過得怎么樣。”
推辭不過,只好同意。掛了電話,我急得團團轉。
“怎么辦?”我找張玲商量。
“我搬走一段時間吧。”她很平靜。
“搬哪去?城中村的房子早退了。”
05
“找個賓館住幾天。”
“那多貴啊。”
正愁得不行,張玲突然說:“其實...有個辦法。”
“什么辦法?”
她領我到202的儲物間,那里堆滿了雜物。
“你看這里。”她指著墻角。
“這是...”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