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真實案件改寫,所用人名皆為化名,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案件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聲明:作者專屬原創文章,無授權轉載搬運行為一律追究到底!
南昌郊外,一場葬禮正在舉行。
73歲的李長福因病去世,兒子李浩然操辦后事,忙碌而有序。
靈堂內,親朋齊聚,香煙裊裊。
女兒李曼青姍姍來遲,身后跟著一位律師。
浩然以為她只是來悼念,未多想。
律師宣讀遺囑:別墅歸曼青,浩然得5000元銀行卡。
親戚們議論起來,曼青看了浩然一眼,轉身離開。
浩然站在原地,手握銀行卡,沉默不語。
媳婦小慧拉他一把,抱怨幾句,浩然沒回應。
他不信父親會如此安排,決定查清這張卡的秘密。
李長福是江西南昌人,年輕時從建筑工地的泥瓦匠干起,憑著一股子韌勁和頭腦,創立了“福泰集團”。
公司主營房地產,生意紅火時,他在南昌買下好幾塊地皮,蓋起高樓,資產一度過億。
街坊鄰居提起他,都說這是個能人,敢想敢干,待人卻不擺架子。
工地上,他常跟工人一起吃盒飯,笑呵呵地聊家常。
商場上,他眼光獨到,簽合同從不拖泥帶水。
到了五十歲,福泰集團已是南昌數得上的企業,長福的名字也成了本地商界的招牌。
他有兩個孩子,女兒李曼青和兒子李浩然。
曼青比浩然大三歲,從小就討人喜歡。
她長得清秀,笑起來眼睛彎彎,像是會說話。
幼兒園時,她學跳舞,站在臺上像只小天鵝,長福看了,樂得合不攏嘴。
小學她拿了作文比賽一等獎,長福買了臺鋼琴給她,逢人就夸:“我家曼青有出息。”
曼青上學后,成績總在年級前幾,老師說她聰明又懂事。
長福每次開家長會,腰板挺得筆直,回家就給曼青買新衣服,叮囑她好好讀書。
浩然性格不一樣,話不多,做事踏實,但總少了點靈氣。
他小時候也努力,想讓父親多看自己一眼。
小學三年級,他寫了一篇作文得了獎,興沖沖拿回家,長福卻只瞟了一眼,說:“還行吧,曼青那篇得了省里的獎。”
浩然低頭沒吭聲,把獎狀塞進抽屜。
初中時,他參加運動會,拿了百米跑第一,回家跟父親說,長福點點頭,笑著說:“曼青昨天鋼琴考級過了,彈得真好。”
浩然攥緊拳頭,默默回了房間。
他不是不高興姐姐厲害,只是希望父親也能夸自己一句。
到了高中,浩然更拼命了。
他每天早起背書,熬夜刷題,想考個好大學,讓父親刮目相看。
高考成績出來,他考了全市前百,比曼青當年的分數只差兩分。
他滿心期待地告訴父親,長福卻皺眉說:“差兩分就是差兩分,曼青那年可是前五十。”
浩然喉嚨一緊,強擠出個笑,回了自己屋。
分數的事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從那以后,他更沉默了,覺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比不過姐姐。
長福對兒女的偏心,鄰里都看在眼里。
有人勸他:“浩然也不差,你多夸兩句,孩子心里好受。”
長福擺手:“男孩子,得磨一磨,不能慣著。”
他覺得自己沒虧待浩然,吃穿用度從不缺,學費供到大學畢業,房子也幫著付了首付。
可他沒想過,浩然想要的不是這些。
浩然大學學了金融,畢業后找了份銀行的工作,工資不高,但穩定。
他從不跟人提父親的光環,只想靠自己站穩腳跟。
曼青大學讀了師范,畢業后當了中學語文老師。
她忙著備課、帶學生,跟家里聯系少了。
長福偶爾打她電話,她總是說:“爸,我忙,過兩天去看您。”
長福嘴上不說,心里卻總念叨她。
浩然看在眼里,勸自己別計較,可心里總有些不是滋味。
他知道,父親的眼里,永遠是姐姐更亮眼。
長福六十歲那年,福泰集團開始走下坡路。
樓市政策變了,公司資金鏈出了問題。
長福賣掉股份,保住員工的工資,自己卻退了休。
商場的風光不再,他搬到浩然家住,帶了幾件舊衣服和一箱子書。
浩然給他收拾出房間,買了新床,長福拍拍他肩膀,說:“還行,挺好。”
浩然聽了這話,心里暖了一下,以為父親終于看見了自己的付出。
可接下來的日子,他才發現,父親的心,還是離自己遠。
李長福退休后,搬進了兒子李浩然家。
那是一棟南昌郊區的兩層小樓,浩然和媳婦小慧幾年前貸款買的,帶個小院子,收拾得干凈整齊。
長福帶了幾件舊衣服和一箱子書,住進二樓的客房。
浩然特意買了張新床,又裝了空調,怕父親住得不舒服。
長福看了看房間,點點頭說:“挺好,用不著這么講究。”
浩然笑笑,沒多說,心里卻希望父親能喜歡。
浩然家離市區不遠,他每天開車去銀行上班,朝九晚五,忙碌卻規律。
小慧在一家超市做會計,平時話不多,對長福客氣但不親近。
兩人有個兒子,叫小宇,讀初中,平時不是玩手機就是寫作業。
長福剛搬來時,試著跟小宇聊天,講自己年輕時干活的事,小宇卻低頭玩游戲,嗯嗯啊啊敷衍幾句。
長福也不惱,笑著說:“現在的孩子,忙著呢。”
可他心里明白,孫子跟自己不親。
長福每天早上六點起床,院子里澆澆花,翻翻報紙,中午幫著做飯,下午看看電視。
他不愛出門,怕給浩然添麻煩。
浩然下班回來,總問他:“爸,今天吃得怎么樣?想不想出去走走?”
長福擺手:“不用,家里挺好。”
其實他腿腳還行,就是覺得自己在兒子家像個客人,處處得小心。
浩然怕父親悶,買了臺收音機給他,長福聽了兩天京劇,笑著說:“還行,挺熱鬧。”
浩然見父親高興,自己也松了口氣。
可日子久了,浩然發現父親話越來越少。
長福常坐在院子里發呆,手里拿本書,卻半天不翻頁。
有時他提起曼青,說她小時候多聰明,現在當老師多有出息。
浩然聽著,點頭附和,心里卻不是滋味。
他知道父親偏心姐姐,可還是忍不住想,要是自己也能讓父親夸一句,該多好。
他試著跟父親聊工作,說銀行的事,長福聽完只說:“穩定就好,別瞎折騰。”
浩然想再多說點,父親卻轉頭看電視去了。
小慧看浩然在家小心翼翼,私下說:“你在外頭多爽快,咋在家像換了個人?爸又不是老虎。”
浩然搖頭:“他是我爸,我得讓他舒心。”
小慧撇嘴,沒再吭聲。
她覺得長福住家里,日子過得拘謹,家里的開銷也多了。
長福每月養老金不少,他主動拿出一半給小慧,說是補貼家用。
小慧收下,嘴上客氣,心里卻覺得這老頭挺識趣。
浩然知道后,勸父親留著錢,長福卻說:“你們養家不容易,我不能白住。”
浩然聽了這話,心里一沉,覺得自己沒讓父親安心。
曼青自從當了老師,忙得腳不沾地。
她逢年過節給長福打電話,聊幾句就掛了,說學校有活動。
長福從不怪她,掛了電話還笑著跟浩然說:“曼青忙,是好事。”
浩然點頭,沒接話。
他也給曼青打過電話,想讓她多來看看父親,曼青總說:“我盡量抽空。”
可一年到頭,她來不了幾次。
長福生日那天,曼青寄了條圍巾,浩然買了個蛋糕,長福看著圍巾,樂呵呵地說:“曼青有心了。”
浩然低頭切蛋糕,沒讓自己笑得太勉強。
日子就這么過著,平淡卻帶著點說不清的別扭。
浩然每天盡心照顧父親,買菜時挑他愛吃的,晚上陪他看新聞。
可他總覺得,父親的眼神里,少了點什么。
他不敢多想,只告訴自己,盡孝就夠了。
長福偶爾看著浩然,想說點什么,卻又咽了回去。
他開始常去陽臺,盯著遠處的樓房發呆。
浩然問他看什么,長福說:“沒什么,就是覺得,時間過得快。”
小慧有次跟浩然吵架,抱怨家里地方小,長福住著不方便。
浩然壓著火,說:“爸年紀大了,能住哪兒去?”
小慧沒再吭聲,可那話還是傳到了長福耳朵里。
他沒當面說,私下卻開始收拾東西,像是要搬走。
浩然發現后,趕緊勸:“爸,您別多想,這家就是您的。”
長福拍拍他手,說:“我知道,你孝順。”
可那晚,浩然睡不著,覺得父親的話,像客套多過真心。
李長福七十二歲那年秋天,突發心臟病。
早上他正在院子里澆花,突然捂著胸口倒在地上。
浩然聽見動靜,沖出來一看,嚇得臉都白了。
他趕緊撥120,把父親抱上救護車。
醫院里,醫生說長福心梗嚴重,需立刻住院觀察。
浩然簽了字,交了押金,整個人忙得腳不沾地。
他給小慧打電話,讓她帶些衣物過來,又通知曼青,可曼青的電話沒人接,微信也沒回。
浩然沒時間多想,守在急診室外,等著醫生消息。
長福被推到病房時,臉色蒼白,插著氧氣管。
浩然坐在床邊,看著父親瘦弱的樣子,心里發酸。
他握住長福的手,輕聲說:“爸,您別怕,醫生說沒事。”
長福睜開眼,點了點頭,聲音虛弱:“麻煩你了。”
浩然搖頭:“這算啥麻煩,您好好養病就行。”
他推掉銀行的應酬,請了三天假,日夜守在醫院。
白天給父親喂飯、擦臉,晚上睡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困得不行就喝瓶咖啡提神。
護士見浩然忙前忙后,都說:“你這兒子真孝順。”
浩然笑笑,沒多說。
他給父親買了保溫杯,裝上溫水,又問醫生能不能換清淡點的病號餐。
長福胃口不好,浩然就一口一口喂他吃粥,喂完還拿紙巾擦嘴角。
長福看著他,眼神復雜,說:“浩然,你忙工作去吧,不用管我。”
浩然搖頭:“工作哪有您重要。”
他語氣平淡,可心里卻盼著父親能多說點什么,哪怕一句夸獎也好。
第二天,曼青還是沒消息。
浩然又打了兩次電話,依然沒人接。
他怕父親問起,謊稱曼青學校開會,走不開。
長福沒吭聲,只說:“她忙,讓她忙吧。”
浩然聽了這話,心里有點堵,但他沒表現出來,起身去幫父親按摩腿腳。
醫生說長福恢復得不錯,可以轉到普通病room。
浩然松了口氣,忙著辦手續,聯系保險公司,連著跑了好幾趟行政樓。
第三天晚上,長福精神好些,能自己坐起來。
浩然削了個蘋果,切成小塊遞過去。
長福吃了兩口,忽然拉住他的手,說:“浩然,你是個好兒子。”
浩然愣了一下,眼眶一熱,趕緊低頭說:“爸,您別這么說,兒子該做的。”
他怕自己聲音發抖,起身去倒水。
長福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像是想說什么,又沒開口。
出院前,浩然去藥房拿藥,回來時聽見長福在跟一個陌生男人說話。
那人穿西裝,五十多歲,氣質斯文,手里拿個公文包。
長福叫他“老周”,語氣熟絡。
浩然走近,男人介紹自己叫周銘,是長福的老朋友,做律師的。
長福說周銘幫過公司不少忙,這次是來看他。
浩然點點頭,客氣地招呼幾句,沒多問。
周銘待了一會兒就走了,臨走遞給長福一張名片。
浩然隱約覺得,這人來得不簡單。
長福出院后,浩然把他接回家,特意買了血氧儀,叮囑他按時吃藥。
長福恢復得慢,平時不怎么下樓,浩然就陪他在陽臺曬太陽,聊些家常。
他試著問父親周銘的事,長福只說:“老朋友,信得過。”
浩然沒再追問,可心里總覺得父親有事瞞著。
幾天后,周銘又來了,拎了盒茶葉,進屋就跟長福關門聊了半小時。
浩然送水進去時,聽見父親說:“遺囑的事,你看著辦,別讓孩子知道。”
周銘點頭,說:“放心,我明白。”
浩然端著水盤出來,心里一沉。
他知道父親年紀大了,立遺囑正常,可這話聽起來,總讓他不踏實。
他想問,又怕父親不高興,只好把疑惑壓在心里。
晚上,小慧問他:“爸跟那律師聊啥?”
浩然搖頭:“沒聽清,估計是老朋友敘舊。”
小慧撇嘴:“你爸這人,心思深,咱也別瞎猜。”
浩然沒接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曼青終于回了消息,說學校忙,抽不開身,問父親怎么樣了。
浩然回了句“沒事了”,沒多說。
他不想讓父親知道曼青這時候才聯系,怕他失望。
可他自己心里,卻有點替父親不值。
他看著床頭柜上父親的藥瓶,想起病房里父親那句“你是個好兒子”,心里暖,又有點酸。
他告訴自己,不管父親怎么想,做兒子的,盡心就夠了。
李長福出院后,身體大不如前。
他走路慢了,氣喘得厲害,平時多半待在房間里,看書或聽收音機。
浩然怕他悶,每天晚上下班回來,都陪他聊幾句,講講外面的新鮮事。
他還買了個血壓計,學會了測數據,定時記在本子上。
長福看著他忙碌,偶爾說:“浩然,別太累了。”
浩然笑笑:“不累,爸您好好的就行。”
他嘴上輕松,心里卻總想著父親病床前那句“你是個好兒子”,像個念想,讓他覺得付出有了回報。
小慧對長福的態度沒變,客氣但疏遠。
她做飯時會多準備一份清淡的給長福,可私下常跟浩然說:“爸住家里,地方擠,你得想想辦法。”
浩然皺眉:“他年紀大了,能去哪?”
小慧沒再吭聲,可眼神里帶著點不耐煩。
浩然知道她辛苦,家里開銷靠兩人撐著,長福的藥費也不少。
他把自己的存款拿出一半,貼補家用,想讓小慧寬心點。
小慧收了錢,語氣緩和了些,可家里氣氛還是有點沉。
浩然盡量讓父親住得舒心。
周末他帶長福去公園散步,推著輪椅,慢慢走一圈。
長福看著湖邊的柳樹,說起年輕時蓋第一棟樓的事,語氣里帶著點驕傲。
浩然認真聽,笑著說:“爸,那時候您真厲害。”
長福擺手:“老了,沒用了。”
浩然想說點什么,長福卻轉頭問:“曼青最近咋樣?”
浩然一愣,答:“她忙,學校事多。”
長福點點頭,沒再說話。
浩然推著輪椅,手緊了緊,心里泛起一股說不清的滋味。
曼青自從長福生病后,來過一次。
她提了袋水果,進門就說學校剛開完會,抽空來的。
長福見了她,眼睛一亮,拉著她問東問西。
曼青坐了半小時,接了個電話,說有課要備,匆匆走了。
長福送她到門口,回來時還笑著說:“曼青忙,是好事。”
浩然低頭收拾果盤,沒吭聲。
他想提醒曼青多關心父親,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怕父親知道曼青來得少,會不高興。
長福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藥越吃越多。
浩然請教醫生,調整了飲食,還買了臺空氣凈化器,怕父親呼吸不順。
有一天晚上,長福咳得厲害,浩然半夜起來給他拍背,倒水喂藥。
長福緩過來后,看著浩然,說:“你這孩子,心細。”
浩然笑:“小時候您也這么照顧我。”
長福沒接話,眼神卻柔和了些。
浩然心里一暖,覺得父親總算看見了自己的好。
可這點溫情沒持續多久。
長福又病倒了,這次更嚴重,直接進了重癥監護室。
浩然忙著跑醫院、交費,嗓子喊啞了,眼睛熬紅了。
他給曼青打電話,她說正在外地培訓,過幾天回來。
浩然沒多說,只讓她有空回個消息。
長福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情況時好時壞。
浩然每天守在病房,喂飯、擦身,護士都認識他了,夸他耐心。
長福醒著時,偶爾跟他說幾句家常,聲音虛弱,卻沒提曼青。
一天中午,曼青終于來了。
她穿件灰大衣,提著保溫桶,說熬了雞湯。
長福見了她,臉上有了笑,撐著坐起來喝了兩口。
曼青陪了不到一小時,說學校有事,得走。
浩然送她出去,她拍拍他肩膀,說:“辛苦你了,爸就靠你了。”
浩然點點頭,沒多說。
回到病房,長福問:“曼青咋走了?”
浩然說:“她有課,忙。”
長福沒吭聲,閉上眼,像在想什么。
沒過幾天,長福病情惡化,醫生說可能撐不過一個月。
浩然心一沉,守在床邊不走。
他給長福擦手擦臉,嘴里念叨:“爸,您再堅持堅持。”
長福睜開眼,氣息微弱,說:“浩然,我沒啥遺憾了。”
浩然眼眶一熱,握緊父親的手,沒讓自己哭出來。
那晚,周銘又來了,帶了份文件。
長福讓他放桌上,低聲說:“都安排好了。”
浩然在門外聽見,隱約猜到是遺囑的事。
他想問,又怕父親不高興,只好裝作不知道。
長福去世前一天,浩然一直守著。
他給父親講小時候的事,說自己偷吃糖被發現,父親假裝生氣,其實偷偷笑了。
長福聽完,嘴角動了動,像在笑。
第二天早上,他咽了氣,浩然握著他的手,愣了半天沒動。
他沒哭,只覺得心里空了一塊。
他給曼青發了消息,她回說會盡快趕回來。
浩然沒回,低頭開始張羅后事,心里想著,父親這輩子,總算走完了。
李長福去世后,浩然一門心思操辦葬禮。
他拿出一個月工資,租了南昌郊外一處禮堂,布置得莊重體面。
靈堂里擺滿白菊,香爐煙霧繚繞,親戚朋友陸續來吊唁。
浩然穿一身黑西裝,站在靈堂前接待客人,嗓子啞了也不停下。
他給父親選了副好棺木,訂了素宴,事無巨細都親力親為。
鄰居老王拍他肩膀,說:“浩然,你爸有你這兒子,值了。”
浩然笑笑,沒多說,只低頭繼續忙碌。
小慧幫著招呼女眷,私下卻有點埋怨:“你爸留下的錢沒見著,光花咱們的。”
浩然皺眉:“這時候別說這個,爸得走得風光。”
小慧撇嘴,沒再吭聲。
她知道浩然孝順,可心里總覺得不平衡。
浩然沒空理會這些,他只想讓父親最后一程有個交代。
親戚們來來往往,有人夸浩然懂事,有人卻在背后嘀咕:“長福那么大產業,咋沒見留啥給孩子?”
葬禮當天,曼青終于出現了。
她穿件黑外套,頭發簡單扎著,身后跟著個穿西裝的男人。
浩然正忙著招呼客人,見她來了,點點頭,說:“姐,你到了。”
曼青嗯了一聲,走到靈堂前鞠了躬,點了炷香。
她沒多說話,站在一邊,神色平靜。
浩然以為她是來送父親,忙完手頭的事,走過去想聊幾句。
曼青卻指了旁邊的男人,說:“這是周律師,爸的朋友。”
浩然愣了一下,認出這人就是周銘,之前來過醫院。
他客氣地打招呼:“周律師,您也來了。”
周銘點頭,遞上名片,說:“受長福委托,處理點事。”
浩然沒多想,以為是父親的舊賬要清。
靈堂里人多,浩然忙著應酬,招呼周銘坐下喝茶。
親戚們見了曼青,紛紛上前寒暄,說她當老師有出息,長福生前常夸她。
曼青笑笑,應對得體,浩然在一旁看著,心里沒啥波瀾,只覺得姐姐還是那個姐姐,風光慣了。
儀式進行到一半,周銘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說:“各位,長福生前托我宣讀遺囑,現在是時候了。”
靈堂里安靜下來,親戚們面面相覷,浩然也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周銘。
他沒料到遺囑會在葬禮上公布,心里隱約有點不安。
小慧拉了他一把,低聲說:“聽聽吧,你爸啥打算?”
浩然沒吭聲,盯著周銘手里的文件。
周銘打開文件夾,念道:“李長福遺囑:南昌市郊別墅一套,歸女兒李曼青所有;銀行卡一張,余額5000元,歸兒子李浩然所有。其余財產已處理,無其他分配。”
話音剛落,靈堂里炸開了鍋。
親戚們竊竊私語,有人說:“長福咋這樣分?別墅值幾百萬,浩然才5000塊?”
有人嘀咕:“曼青是閨女,咋拿大頭?”
小慧臉色一沉,瞪著浩然,低聲說:“你爸偏心到這份上了?”
浩然站在原地,像被釘住了一樣。
他腦子里嗡嗡響,回憶起父親病床前那句“你是個好兒子”,覺得像個笑話。
他低頭看向手里的香,半天沒動。
曼青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爸安排的,我沒意見。”
她頓了頓,又補一句:“浩然,5000塊夠你用一陣了。”
這話像根針,扎在浩然心上。
親戚們看向他的眼神,帶了點同情,又有點看熱鬧的意味。
浩然喉嚨發緊,想說點什么,卻一個字也吐不出。
他想起自己日夜陪床,喂飯擦身,操辦葬禮跑前跑后,可父親留給他的,就這一張卡。
他攥緊拳頭,手心全是汗。
周銘收起文件,說:“遺囑經公證,合法有效,有疑問可以找我。”
曼青點點頭,起身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帶上包,跟著周銘離開,背影沒一點留戀。
靈堂里的人散得差不多了,小慧拉著浩然到角落,壓著火說:“你爸這啥意思?讓你白忙活一場?”
浩然搖頭:“別說了,爸走了,吵啥也沒用。”
小慧冷笑:“你就這脾氣,活該吃虧。”
浩然沒回嘴,低頭看著手里的銀行卡。
卡是普通的儲蓄卡,邊角有點磨損,像用過很久。
他不信父親真這么絕情,腦子里亂成一團,想起周銘來醫院時的神色,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
晚上回到家,浩然坐在沙發上,盯著卡發呆。
小慧還在埋怨:“你姐拿了別墅,咱連個影兒都沒撈著。”
浩然皺眉:“爸有他的打算,明天我去銀行看看。”
他語氣平靜,可心里翻江倒海。
他不信這卡里只有5000塊,也不信父親會這么對他。
他決定第二天去查個清楚,哪怕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
葬禮后的第二天,浩然起了個大早。
他換上件舊襯衫,揣著那張銀行卡,獨自開車去了銀行。
昨晚他幾乎沒睡,腦子里全是父親的遺囑和曼青離開時的背影。
小慧還在嘮叨遺囑不公,說曼青拿了別墅,浩然卻啥也沒撈著。
浩然沒跟她多說,只想盡快查清卡里的事。
他不信父親會只留5000塊給他,那張卡像是父親留下的最后線索,他得弄明白。
銀行離家不遠,是浩然工作過幾年的分行。
他走進大廳,熟門熟路地取了號,坐在等候區。
卡在口袋里,硌得他心神不寧。
他想起父親生前最后幾天,眼神里總有種說不清的東西,像在交代什么。
靈堂里周銘念遺囑時,語氣平靜得像在念菜單,可每個字都砸在浩然心上。
他攥緊拳頭,告訴自己,不管卡里有多少,他得接受現實。
輪到浩然時,柜員是個年輕女孩,叫小張,浩然的老同事。
她笑著打招呼:“浩然哥,好久不見,辦啥業務?”
浩然遞上卡,說:“查查余額。”
他語氣平靜,怕自己期待太多。
小張接過卡,插進讀卡器,敲了幾下鍵盤,屏幕上的數字讓她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