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那天早上五點，海韻市海景花園小區里還是一片靜悄悄的。陳志華拉開窗簾，看著遠處海面上泛起的魚肚白，心情不錯。今天是他和老伴白秀云約好去云峰山旅游的日子。

“老陳，你快點啊，火車八點開呢！”白秀云在衛生間里對著鏡子描眉毛，聲音透著一股興奮勁兒。

陳志華看著她那副精心打扮的樣子，心里有些無奈。不就是爬個山嗎，至于化這么濃的妝？不過想想，老伴退休三年了，平時在家悶得慌，難得出趟遠門，讓她高興點也好。

“我早就收拾好了。”陳志華拍了拍自己的雙肩包，里面裝著相機、保溫杯、創可貼，還有兩個面包。“你看我，簡簡單單，輕裝上陣。”

白秀云從鏡子里瞥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穿得體面點？那條運動褲都洗得發白了，多掉價啊。”

“掉什么價？去爬山又不是去相親。”陳志華不以為然地擺擺手，“舒服就行。”

兩人坐上出租車去火車站的路上，白秀云一直在擺弄手機，時不時拍個風景照發朋友圈。

“秀云姐，你們這是去哪兒玩啊？”她的閨蜜孫美麗在微信群里問。

“去云峰山看日落！聽說那邊的紀念品特別有特色，我準備買點好東西。”白秀云打字打得飛快。

“哎呀，那你可得買條好絲巾，云峰山上的絲巾可是出了名的精美，我上次去買了一條兩千多的，真絲手工繡花，同事們都夸好看呢！”

陳志華瞥了一眼她的手機屏幕，心里暗嘆。這個孫美麗，每次都要炫耀她買了什么貴東西，搞得秀云也跟著心癢癢。

“老陳，一會兒我要是看中什么東西，你可別攔著我啊。”白秀云收起手機，笑瞇瞇地說。

“只要不是太離譜就行。”陳志華點點頭，“咱們是去看風景的，買點小紀念品也無可厚非。”

火車上，白秀云興致勃勃地跟鄰座的大媽聊天，話題從旅游經驗聊到購物心得。陳志華戴著耳機聽音樂，偶爾透過車窗看看外面的風景，心里盤算著到了山頂應該從哪個角度拍日落最好。

下午三點多，他們到了云峰山腳下。

“哎呀，這人可真多啊。”白秀云看著絡繹不絕的游客，有些興奮，“看來我們來對地方了。”

“人多不見得是好事。”陳志華皺了皺眉，“人一多就亂，價格也容易被炒高。”

兩人跟著大隊人馬開始爬山。起初白秀云還挺興奮，拍照發朋友圈，但爬了一個小時后就開始喘粗氣了。

“老陳，咱們歇會兒吧，我有點累了。”

“才爬了三分之一，你就累了？”陳志華雖然嘴上這么說，但還是停下來等她，“我早就跟你說了，平時要多鍛煉身體。”

“誰知道這山這么高啊。”白秀云喝了口水，看著前面還有無數臺階，有些后悔，“早知道坐纜車了。”

“坐纜車哪有爬山的樂趣？再說纜車票那么貴，還不如把錢省下來。”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艱難跋涉，兩人終于到了山頂。夕陽西下，遠山如黛，白秀云累得不行，但看到這美景，還是覺得值了。

“哎呀，真漂亮！老陳，你快給我拍張照片！”

陳志華舉起相機，認真地給她拍了幾張。然后又拍了一些風景照，專注得像個藝術家。

“老陳，你看那邊有個紀念品店，我們去看看吧。”白秀云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店鋪。

店鋪不大，但裝修得很精致，里面掛著各種絲巾、圍巾，還有一些玉器擺件。白秀云一進門就被一條藍色的絲巾吸引了。

“老板，這條絲巾多少錢？”她拿起那條絲巾愛不釋手。

“這位阿姨，您眼光真好！”店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笑容滿面，“這條是我們店里的鎮店之寶，蘇州真絲，手工刺繡，圖案是云峰山日落，寓意吉祥如意。”

白秀云展開絲巾，上面繡著精美的山峰和旭日圖案，確實很漂亮。

“多少錢？”

“不貴，800塊。”店老板報價的時候，語氣很輕松，好像800塊錢就是個小數目。

“800？”陳志華在旁邊聽到這個價格，差點跳起來，“一條圍巾要800塊？”

“老陳，你別瞎說，這是絲巾，不是圍巾。”白秀云有些不高興。

“絲巾圍巾不都一樣？往脖子上一圍就完了。”陳志華走過來仔細看了看，“我說老板，這東西在山下頂多五十塊錢，你這也太黑了吧？”

店老板臉色有些不好看：“這位大哥，您這話就不對了。我們這是正宗的蘇州絲綢，手工刺繡，做工精細，怎么能跟那些地攤貨比？”

“手工刺繡？”陳志華拿過絲巾仔細端詳，“我看這針腳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普通的機器繡花。”

白秀云臉紅了，感覺很尷尬。周圍其他游客都在看著他們，她覺得很沒面子。

“老陳，你別說了。”她壓低聲音說，“才800塊錢，我們爬了這么久的山，買條紀念品怎么了？”

“800塊錢不是小數目！”陳志華也有些激動，“咱們的退休金加起來才一萬多點，你張口就要花800買這個？”

“我平時給你省吃儉用的，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舍不得買，現在難得出來一次，買條絲巾你都不讓？”白秀云的聲音提高了，眼圈都紅了。

店里的其他顧客都停下來看熱鬧，有人在小聲議論：“這老頭子也太摳了，老伴買條絲巾都不讓。”

“就是啊，女人一輩子能買幾條好絲巾？”

聽到這些議論，白秀云更覺得委屈了，眼淚差點掉下來。

陳志華看著她這副樣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一想到800塊錢，還是堅持：“不是我不讓你買，是這價格太離譜了。咱們都是老實人，不能被人當冤大頭。”

“行了行了！”白秀云把絲巾狠狠地放回柜臺，“我不買了，行了吧？”

說完，她轉身就往外走，臉色難看得要命。

陳志華無奈地跟在后面，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老伴生氣了，但他真的覺得800塊錢買條絲巾太不值了。

從云峰山下來的路上，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白秀云走在前面，背挺得筆直，但陳志華能看出她生氣了，因為她走路的步子特別重，每一步都透著怒氣。

“秀云...”陳志華想開口解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覺得自己沒錯，800塊錢買條絲巾確實太貴了。

坐纜車下山的時候，兩人坐在一個車廂里，但誰也不看誰。白秀云拿著手機拍風景，陳志華盯著窗外發呆。

“你們倆怎么了？吵架了？”同車廂的一個大媽好奇地問。

“沒事。”白秀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就是有點累了。”

到了山下，兩人在一家小飯館吃晚飯。

“要什么菜？”服務員問。

“隨便來兩道素菜就行。”陳志華說。

“我要紅燒肉，還要糖醋里脊。”白秀云頭也不抬地說。

陳志華愣了一下。平時白秀云從來不點這么貴的菜，今天這是怎么了？

“秀云，咱們倆人吃這么多肉菜，能吃完嗎？”

“吃不完就打包，反正我今天就想吃肉。”白秀云的語氣很沖。

菜上來后，兩人悶頭吃飯，誰也不說話。

“老陳，你是不是覺得我花錢大手大腳？”白秀云突然開口。

陳志華抬起頭看她：“我沒那么想。”

“那你為什么不讓我買那條絲巾？800塊錢對我們來說真的是個大數目嗎？”

“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是值不值的問題。"陳志華放下筷子，"那條絲巾明顯就是宰游客的，咱們不能上這個當。”

“上當？”白秀云冷笑，“老陳，你知道我跟了你三十年，買過幾條像樣的絲巾嗎？”

陳志華被問住了。

“一條都沒有！”白秀云的聲音有些顫抖，“我這輩子最貴的一條圍巾還是建斌給我買的，才兩百塊錢。你倒好，相機買了一臺又一臺，光鏡頭就花了七八千，我說什么了嗎？”

“那不一樣，我的相機是...”

“有什么不一樣？都是花錢買東西！”白秀云打斷他，“在你眼里，只有你的愛好是重要的，我想要點什么就是浪費錢？”

陳志華覺得有些委屈：“我買相機也是為了記錄我們的生活，給你拍照片啊。”

“記錄生活？拍照片？”白秀云的眼淚終于掉下來了，“老陳，你知道嗎？別人家的老太太出門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我，穿著十幾塊錢的地攤貨，拿著你買的七八千的相機拍照。你覺得合適嗎？”

這話說得陳志華心里一陣難受。他想起平時白秀云確實很節儉，衣服都是在批發市場買的便宜貨，化妝品也是超市里最便宜的牌子。

“秀云，我不是不讓你買東西，是咱們要理性消費。800塊錢能買多少東西啊？”

“理性消費？”白秀云擦了擦眼淚，“老陳，你知道孫美麗她們怎么議論我的嗎？她們說我跟了個守財奴，一輩子都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這話像針一樣扎在陳志華心里。他沒想到別人會這樣議論他們。

“我不是守財奴，我是在為咱們的將來考慮。咱們都這個年紀了，身體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出問題，得給自己留點后路。”

“留后路？”白秀云冷笑，“老陳，你這輩子就知道留后路，什么時候為現在考慮過？等我們七八十歲了，我連絲巾都戴不了了，那時候你給我買有什么用？”

這頓飯吃得很不愉快。回到酒店后，兩人各自洗漱，然后躺在床上誰也不理誰。

半夜，陳志華聽到白秀云在輕聲抽泣，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過去安慰她，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第二天一早，兩人收拾行李準備回海韻。

“昨晚睡得怎么樣？”陳志華試圖緩和氣氛。

“很好。”白秀云的回答很冷淡。

在火車上，白秀云一直在看手機，時不時地嘆氣。

“秀云，你在看什么？”

“孫美麗她們的照片。”白秀云把手機遞給他看，“你看，這是她昨天買的包，一萬二；這是張阿姨買的項鏈，八千八。人家老公都挺支持的。”

陳志華看著那些奢侈品的照片，心里有些發堵。他知道白秀云這是在給他看，想讓他知道別人家的老公有多大方。

“每個家庭的情況不一樣，咱們沒必要跟別人比。”

“我沒跟別人比，我只是覺得委屈。”白秀云收回手機，“老陳，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我這三十年為這個家付出的值800塊錢嗎？”

這個問題讓陳志華無法回答。白秀云確實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帶孩子、做家務、照顧老人，幾乎沒有為自己花過什么錢。

“值，當然值。”陳志華的聲音有些沙啞。

“那你為什么不愿意給我買那條絲巾？”

陳志華沉默了。他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死循環，怎么解釋都不對。

回到海韻后，兩人之間的冷戰并沒有結束。

白秀云開始有意無意地翻舊賬。

“老陳，你還記得三年前我想買那個按摩椅嗎？”吃晚飯的時候，白秀云突然開口。

“記得，怎么了？”陳志華夾菜的動作停了一下。

“你說太貴了，沒買。結果呢？我的腰病到現在還沒好。要是當時買了，說不定早就好了。”

陳志華放下筷子：“秀云，按摩椅不能治病，你腰疼是因為年輕時候落下的病根，要去醫院看。”

“那暖玉坐墊呢？我想買個暖玉坐墊，你也說是智商稅，沒買。現在每到冬天我就腰疼腿疼，你看著心疼嗎？”

“那些東西都是商家炒作出來的，沒什么實際作用。”

“沒實際作用？”白秀云的聲音提高了，“老陳，我發現你這個人就是這樣，凡是我想要的東西，在你眼里都是沒用的，都是浪費錢的。但是你想要的呢？”

她起身去臥室，一會兒拿出一個賬本。

“你看看，這是我記的賬。”白秀云把賬本摔在桌上，“這是你買相機的錢：機身5800，鏡頭3200，三腳架600，攝影包400，總共1萬塊錢。這是有用的？”

陳志華看著賬本，有些心虛。他確實在攝影器材上花了不少錢。

“這不一樣，我買這些是為了...”

“為了什么？為了你的愛好！”白秀云打斷他，“你的愛好就是正當需求，我的愛好就是浪費錢？”

“我沒那么想。”

“你就是那么想的！”白秀云翻著賬本，“還有，這是你買釣魚竿的錢，800塊；這是買漁具箱的錢，300塊；這是買魚線魚鉤的錢，200塊。你釣了幾條魚？”

陳志華被問得啞口無言。他確實買了不少釣魚用品，但每次去釣魚都是空手而歸。

“算了，我懶得跟你算這些賬。”白秀云合上賬本，“反正在你心里，我就是個敗家娘們，只會花錢不會掙錢。”

“秀云，我真的沒那么想。”陳志華試圖解釋，“我只是覺得咱們要量入為出，不能盲目消費。”

“量入為出？”白秀云冷笑，“老陳，我問你，咱們家現在有多少存款？”

“大概30多萬吧。”

“32萬4千塊，我比你清楚。”白秀云說，“咱們每個月退休金加起來一萬三千八，除了日常開銷，每個月還能存個五六千。按這個速度，咱們一年能存六七萬。你覺得800塊錢會讓咱們破產？”

這個賬算得陳志華無話可說。確實，800塊錢對他們來說不是什么大數目。

“可是錢不是這么花的。積少成多，你這次花800，下次花1000，慢慢地就沒數了。”

“我什么時候亂花過錢？”白秀云的眼淚又下來了，“老陳，你睜著眼睛說瞎話。我這三年來買過什么貴東西？最貴的就是那雙200塊錢的皮鞋，還是建斌逼著我買的。”

陳志華看著她哭，心里很難受，但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我不是不讓你花錢，是那條絲巾確實不值800塊。”

“不值？”白秀云哭得更厲害了，“在你眼里，什么值錢？你那些破相機值錢，你那些破魚竿值錢，就我想要的東西不值錢？”

“秀云，你別哭了，咱們好好說話。”

“好好說話？”白秀云抹了抹眼淚，“老陳，我跟你說句心里話，我這三十年跟著你，從來沒過過一天闊太太的日子。別人家的老太太出門都是名牌包，名牌衣服，我呢？地攤貨。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難受嗎？”

這話說得陳志華心如刀割。他知道白秀云這些年確實很節儉，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很多。

“秀云，我們的條件確實有限...”

“條件有限？”白秀云站起來，“老陳，你看看咱們家，房子價值280萬，存款32萬，每個月退休金一萬三，這叫條件有限？你知道多少人羨慕咱們的生活嗎？”

陳志華沉默了。白秀云說得沒錯，他們的生活確實不錯。

“你知道我為什么生氣嗎？”白秀云坐下來，聲音平靜了一些，“不是因為那800塊錢，是因為你在所有人面前讓我丟臉了。你知道當時那些游客怎么看我們的嗎？他們覺得我是個可憐的老太太，跟了個守財奴丈夫。”

“我不是守財奴...”

“你就是！”白秀云又激動起來，“老陳，你這輩子就知道攢錢，攢錢，攢錢！錢攢得再多，人都老了，有什么用？”

這天晚上，兩人分房睡了。陳志華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第二天一早，陳志華起床收拾東西的時候，無意中在書柜后面發現了一個小本子。

打開一看，是白秀云的記賬本，但不是昨天給他看的那個，而是另外一本。

這本賬本記錄的內容讓陳志華大吃一驚。

“2023年3月15日，給志剛2萬元，裝修用” “2023年6月20日，給志剛1.5萬元，買材料” “2023年9月10日，給志剛3萬元，周轉資金”“2024年1月5日，給志剛2萬元，過年用” ...

陳志華越看越心驚，粗略算了一下，光是給白志剛的錢就有12萬多。

“秀云！”他拿著賬本沖到臥室，“這是怎么回事？”

白秀云正在化妝，看到他拿著賬本，臉色瞬間變了。

“你...你翻我的東西干什么？”

“這些錢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時候給志剛這么多錢？”陳志華的聲音在顫抖。

白秀云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那是我弟弟，我幫他一點怎么了？”

“幫他一點？”陳志華翻著賬本，“12萬3千塊！秀云，這是我們的養老錢啊！”

“錢又不是給外人，是給我弟弟！”白秀云的聲音也提高了，“他做生意需要周轉資金，我作為姐姐幫一把有什么不對？”

“幫一把？”陳志華氣得渾身發抖，“12萬塊叫幫一把？秀云，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問你？問你有用嗎？”白秀云冷笑，“你連800塊錢的絲巾都舍不得給我買，會同意我借錢給我弟弟？”

“這不是借錢的問題，是你私自動用我們的積蓄！”陳志華越想越氣，“志剛什么人你不知道嗎？他借錢從來不還，這12萬塊錢還能要回來嗎？”“要不回來就算了，反正是我的錢。”

“你的錢？”陳志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秀云，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積蓄！”

“是我們的積蓄沒錯，但我有支配權。”白秀云的理直氣壯讓陳志華更加憤怒。

“支配權？”陳志華指著賬本，“你看看這些日期，都是你瞞著我給的錢。你有支配權，我就沒有知情權？”

“老陳，你別在這里跟我算賬。”白秀云站起來，“志剛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幫他誰幫他？”

“那也不能這樣啊！12萬塊錢，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是我們一年多的積蓄！”

“一年多就一年多，反正我們又不缺錢花。”白秀云的話讓陳志華徹底憤怒了。

“我們不缺錢花？”陳志華的聲音都變了調，“白秀云，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我舍不得給你買800塊的絲巾，你倒好，一轉眼給你弟弟12萬！”

“那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都是花錢！”陳志華用白秀云昨天的話反駁她，“在你眼里，給你弟弟花錢就是應該的，給你自己花錢就是浪費？”

白秀云被他問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秀云，我問你，志剛什么時候還過錢？”陳志華冷靜下來，“從咱們結婚開始，他就一直管你要錢，什么時候還過？”

“他...他生意不好做，慢慢還總行吧？”

“慢慢還？”陳志華冷笑，“他的生意從來就沒好過，但是車越換越好，房子越住越大。秀云，你清醒一點吧！”

白秀云沉默了。她心里其實也知道，弟弟確實從來沒還過錢，但她就是舍不得。

“算了，錢都給了，說這些還有什么用？”白秀云擺擺手，“反正我們又不會餓死。”

“不會餓死？”陳志華氣得笑了，“秀云，你知道我們現在還有多少存款嗎？不到20萬！按你這個花法，用不了幾年就花光了！”

“花光就花光，大不了找建斌要。”

“找建斌要？”陳志華簡直不敢相信，“秀云，建斌有他自己的家庭，有他自己的負擔，我們怎么能拖累他？”

“什么叫拖累？兒子贍養父母不是應該的嗎？”

陳志華看著面前這個女人，突然覺得很陌生。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勤儉持家的白秀云嗎？

“白秀云，我算是看清楚你了。”陳志華的聲音很平靜，但透著一種讓人害怕的冷意，“在你心里，你弟弟比我重要，比我們的家重要，比我們的將來重要。”

“我沒那么想...”

“你就是那么想的！”陳志華打斷她，“800塊錢的絲巾你買不起，12萬塊錢給你弟弟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不一樣！志剛是我弟弟，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不是你的親人？”陳志華的眼圈紅了，“秀云，我們結婚三十年了，在你心里，我連你弟弟都不如？”

白秀云沉默了。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是她拉不下臉承認。

“行，我知道了。”陳志華平靜地說，“既然我在你心里這么不重要，那我們就沒必要再過下去了。”

“什么意思？”白秀云有些慌了。

“離婚。”陳志華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錘子一樣砸在白秀云心上。

“離婚？”白秀云愣了一下，然后冷笑，“老陳，你以為你能嚇到我？離婚？你等著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