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 聲明：本文基于真實社會事件改編，人物姓名均為化名，部分情節經過藝術加工，旨在反映社會現象，不代表對任何個人或群體的價值判斷。

"程浩，你給我滾出這個家！"

父親程建國指著門口咆哮道，臉色漲得通紅。

"爸，我..."

"別叫我爸！我沒你這個兒子！好好的白領不當，跑去收破爛，你是要氣死我們嗎？"

程建國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鄰居都能聽見。

"建國，讓他走吧，就當我們沒生過這個兒子。"

母親李秀珍轉過身，眼中含淚，聲音顫抖。

程浩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門。那是2018年的冬天，雪花紛飛，也是他們一家人最后一次見面。

01

2018年11月的那個周五下午，程浩永遠不會忘記。

辦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靜，同事們都低著頭假裝工作，實際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總經理辦公室那扇緊閉的門上。

程浩坐在工位上，手心冒汗，盯著電腦屏幕上那份剛剛完成的項目報告。

"程浩，進來一下。"總經理張偉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出，冷得像冰塊。

推開辦公室門，程浩看見張偉正翻看著一摞文件，臉色陰沉。辦公桌上放著那個讓所有人頭疼的"錦繡華庭"項目資料。

"坐。"張偉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連頭都沒抬。

程浩剛坐下，張偉就把文件夾重重地摔在桌上："程浩，你來公司幾年了？"

"五年。"

"五年！"張偉終于抬起頭，眼神銳利如刀，"五年時間，我以為你已經成熟了，沒想到還能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程浩心里一緊："張總，您是指..."

"錦繡華庭項目！"張偉站起身，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因為你的疏忽，我們少算了50萬的材料成本！現在甲方要求我們承擔超支費用，公司損失慘重！"

"可是張總，那個材料清單是..."程浩想要解釋，但張偉打斷了他。

"沒有可是！作為項目負責人，出了問題就是你的責任！"張偉重新坐下，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這是你的辭職報告，簽字吧。"

程浩愣住了："辭職報告？張總，我沒有..."

"程浩，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現在的情況。"張偉的聲音緩和了一些，但眼神依然冰冷，"公司需要有人為這次損失負責。

你可以選擇主動辭職，我們給你開一份不錯的推薦信。或者..."

或者什么，張偉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程浩拿起那份辭職報告，手微微顫抖。五年的努力，五年的加班熬夜，五年的項目奔波，就這樣結束了。

他想起剛入職時的雄心壯志，想起為了這份工作放棄的那些機會，想起父母提起他時臉上的驕傲。

"我需要考慮一下。"程浩站起身。

"考慮？"張偉冷笑，"程浩，你覺得你還有選擇的余地嗎？明天上午之前，我要看到簽字的辭職報告。"

走出總經理辦公室，程浩感覺所有同事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有同情的，有幸災樂禍的，有假裝沒看見的。他機械地收拾著工位上的東西，腦子里一片空白。

那天晚上，程浩在小區樓下的燒烤攤坐到了凌晨兩點。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東北大叔，看見程浩一個人喝悶酒，主動過來聊天。

"小伙子，看你這樣子，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事了？"大叔給程浩又倒了一杯啤酒。

程浩苦笑："被公司開除了。"

"開除？"大叔坐下來，"現在的公司都這樣，說開除就開除，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是啊，五年了，說不要就不要了。"程浩仰頭干了一杯酒，"大叔，你說一個人為什么要這么累？每天加班到深夜，周末也要處理工作，最后還不是一場空？"

大叔拍拍程浩的肩膀："小伙子，你這話我愛聽。我以前也是在公司上班，后來受不了那種勾心斗角，就出來自己干了。雖然累點，但心里踏實。"

"自己干？"程浩來了興趣，"做什么？"

"收廢品。"大叔指了指不遠處的三輪車，"別小看這行，一個月也能掙個萬把塊錢。關鍵是自由，沒人管你，也不用看人臉色。"

程浩順著大叔的手指看過去，那輛三輪車上堆滿了紙箱和塑料瓶。在路燈的照射下，這些在別人眼中的垃圾竟然有種特別的質感。

"收廢品能掙這么多？"程浩有些不敢相信。

"你別不信，"大叔認真地說，"現在國家重視環保，垃圾分類越來越嚴格，廢品回收的需求特別大。我認識一個老板，就是做廢品收購的，一年能掙幾十萬呢。"

幾十萬！程浩在地產公司干了五年，年薪也就十五萬。他突然想起大學時期的一堂經濟學課，教授說過："任何被人忽視的行業，往往蘊含著巨大的商機。"

回到家，程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打開手機，開始搜索關于廢品回收行業的信息。

越看越震驚：國家對環保產業的扶持力度很大，垃圾分類政策即將全面推行，廢品回收確實是一個朝陽產業。

第二天早上，程浩沒有去公司簽辭職報告，而是開車來到了城郊。在一個叫做"綠源廢品收購站"的地方，他見到了老板王建軍。

王建軍是個四十五歲的中年男子，皮膚黝黑，但眼神很精明。聽說程浩想了解廢品回收行業，他熱情地帶著程浩參觀了整個收購站。

"小伙子，你是大學生吧？"王建軍一邊介紹一邊觀察著程浩的反應。

"嗯，大學畢業后一直在地產公司工作。"程浩如實回答。

"地產公司？那收入應該不錯啊，怎么想起做這行？"王建軍有些好奇。

程浩簡單說了自己的情況，王建軍聽后點點頭："現在的公司確實不好混，我以前也是給別人打工的。不過這行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利潤還是可以的。"

王建軍告訴程浩，他這個收購站每個月的營業額能達到二十多萬，純利潤有五萬左右。但最近他身體不好，醫生建議他減少工作量，正考慮把收購站轉讓出去。

"如果你真的想做這行，我可以把這個站轉給你。"王建軍說，"設備、車輛、客戶關系都是現成的，你只需要接手經營就行。"

程浩心動了。雖然收廢品在很多人眼里是"低端"工作，但王建軍的話讓他看到了商機。更重要的是，這是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事業，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臉色。

"需要多少錢？"程浩問。

"設備和車輛值三十萬，加上十萬的客戶關系費和轉讓費，總共四十萬。"王建軍報出了價格。

四十萬！程浩心里盤算著，這幾年他攢了二十多萬，再加上買房的首付款，勉強能湊夠。但這意味著他要把所有積蓄都投進去，而且還要承擔巨大的風險。

當天晚上，程浩給在銀行工作的妹妹程靜打了電話。

"哥，你真的要做這個？"程靜的聲音里滿是擔憂，"爸媽知道了會氣死的。"

"靜靜，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程浩在陽臺上來回踱步，"這不是一時沖動，我做過很詳細的市場調研。"

"可是哥，你想過沒有，收廢品和你以前的工作差別太大了。你能適應嗎？"

程浩沉默了一會兒："靜靜，你知道今天在公司發生了什么嗎？他們要我簽辭職報告，為一個根本不是我的錯誤承擔責任。

五年了，我把最好的青春都給了那家公司，到頭來什么都不是。"

"哥..."程靜能聽出哥哥聲音里的委屈和憤怒。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程浩的聲音變得堅定，"我要做一些真正屬于自己的事情。就算失敗了，至少我努力過。"

程靜知道勸不動哥哥，只能說："那你一定要考慮清楚，還有，先別告訴爸媽，等你想好了再說。"

掛了電話，程浩站在陽臺上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32歲，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正是事業的黃金期。他可以選擇繼續在職場打拼，也可以選擇一條完全不同的路。

第二天，程浩做出了決定。他先去公司簽了辭職報告，然后直接開車去找王建軍，當場簽了轉讓合同，交了定金。

從那一刻起，他的人生軌跡徹底改變了。

02

2018年12月，程浩正式接手了綠源廢品收購站。

第一天上班，他穿著平時的白襯衫和西褲來到收購站，王建軍看了直搖頭："小程，你這一身行頭在這里干活會弄臟的，趕緊去買點工作服。"

程浩低頭看看自己的裝扮，確實顯得格格不入。收購站里的工人都穿著樸素的工作服，有的甚至打著補丁。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要融入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老王，這里的工作流程是怎么樣的？"程浩謙虛地向王建軍請教。

王建軍拿起一個廢紙箱："看起來簡單，其實門道很多。比如這個紙箱，要看材質、看厚度、看是否受潮，不同的質量價格差別很大。"

接下來的幾天，王建軍手把手教程浩分揀各種廢品。廢紙要按照材質分類，塑料要按照類型編號區分，廢鐵要區分成分含量。

這些在外人看來毫無差別的垃圾，在內行眼里都有著明確的價值標準。

程浩學得很認真，拿著小本子記錄各種廢品的分類標準和價格。第一次稱重的時候，他緊張得手心冒汗，生怕算錯賬。

"小程，你別緊張，"王建軍在旁邊指導，"做這行最重要的是誠信，價格公道，分量足實，客戶自然就信任你了。"

除了學習業務知識，程浩還要適應體力勞動。以前在辦公室里最多就是搬搬文件，現在要搬運幾十公斤重的廢鐵，手上很快就磨出了水泡。

更大的挑戰是建立客戶關系。王建軍把主要客戶介紹給程浩，但要真正取得他們的信任，還需要時間。

第一個重要客戶是附近一個小區的清潔工老張。老張負責三棟樓的垃圾清理，每天都能收集到不少可回收垃圾。

"小程啊，你這個大學生能吃得了這個苦嗎？"老張看著程浩稚嫩的臉，有些擔心。

"張師傅，您放心，我既然選擇了這行，就一定會堅持下去。"程浩真誠地說。

老張點點頭："那行，但我丑話說在前頭，我這里的貨質量好，價格也要公道。"

"您放心，絕對按市場價，童叟無欺。"程浩拍著胸脯保證。

果然，第二天老張就拉來了一車廢紙。程浩仔細分揀、稱重、計算，一分錢都沒少給。老張滿意地點頭："不錯，小伙子做事認真。"

但并不是所有客戶都這么容易應付。有個做裝修的包工頭李老板，專門回收廢電線和廢銅管。他第一次來收購站，就給程浩來了個下馬威。

"你就是新老板？"李老板上下打量著程浩，"看起來挺嫩啊。"

程浩禮貌地笑笑："李老板，我是新接手的，請多多關照。"

李老板從車上卸下一堆廢電線："這些怎么算？"

程浩仔細查看，發現這批電線質量參差不齊，有的銅絲粗，有的細，還有的外皮沒有剝干凈。他按照王建軍教的方法，分別稱重定價。

"等等，"李老板突然叫停，"你這個價格不對吧？老王以前可不是這么算的。"

程浩心里一緊，但還是堅持說："李老板，我是嚴格按照市場價格計算的，絕對公平合理。"

李老板臉色一沉："小伙子，你這是在質疑我？老王和我合作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這么計較過。"

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程浩知道這是對方在試探自己，如果現在妥協，以后就會被各種理由壓價。

他深吸一口氣："李老板，我不是質疑您，但做生意總要有個標準。這樣吧，您可以拿著這些貨去別的地方比比價，如果我的價格確實低了，我立刻補給您差價。"

李老板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年輕人會這么強硬。他沉默了幾秒鐘，突然笑了："有意思，有老王當年的味道。行，就按你的價格來。"

這件事讓程浩明白，在這個行業里，光有誠信還不夠，還要有原則和底線。

隨著時間的推移，程浩漸漸熟悉了這個行業的運作規律。

他發現廢品回收看似簡單，實際上涉及到供應鏈管理、庫存控制、價格預測等多個方面，和他以前做項目管理有很多相似之處。

他開始運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優化收購站的運營。比如建立客戶檔案，記錄每個客戶的供貨周期和質量特點；

制定庫存管理制度，避免資金積壓；分析價格波動規律，選擇最佳的銷售時機。

這些改進很快見到了效果。收購站的運營效率明顯提高，客戶滿意度也在上升。就連王建軍都夸贊："小程，你這個大學生就是不一樣，腦子活。"

但是，程浩還沒有告訴家人自己的選擇。

03

2019年春節前夕，程浩終于鼓起勇氣給家里打電話。

"浩浩，你什么時候回家過年？媽已經開始準備年貨了。"母親李秀珍的聲音里滿是期待。

程浩握著手機，猶豫了很久："媽，我今年可能不回去過年了。"

"不回來？為什么？"李秀珍的聲音立刻變得緊張，"是不是工作太忙？那你跟老板請個假，過年了總得回家吧。"

"媽，我..."程浩深吸一口氣，"我已經不在那家公司了。"

"什么？"李秀珍的聲音尖銳起來，"你辭職了？為什么不早說？"

"我現在在做別的事情。"程浩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

"什么事情？"

程浩沉默了幾秒鐘："我在做廢品回收。"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下來，安靜得程浩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你說什么？"李秀珍的聲音顫抖著，"收廢品？"

"媽，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李秀珍的聲音變得歇斯底里，"程浩，你瘋了嗎？好好的白領不當，跑去收破爛？你讓我怎么見人？"

"媽，這行其實挺好的，收入也不錯..."

"你給我閉嘴！"電話里傳來父親程建國的怒吼聲，"程浩，我供你讀大學，是讓你去收破爛的嗎？"

程浩能想象父親此刻的樣子，臉色鐵青，青筋暴露。"爸，你先聽我說完..."

"我不聽！"程建國的聲音越來越大，"你立刻給我回來，然后去找個正當工作。不然你就別回這個家！"

"建國，你別激動，血壓..."李秀珍在旁邊勸著。

"我怎么能不激動？"程建國顯然已經徹底憤怒了，"我們辛辛苦苦把他養大，供他讀大學，指望著他能有出息，結果呢？

去收破爛！這要是傳出去，我們老程家的臉往哪里擱？"

程浩試圖解釋："爸，這行真的有前景，國家政策..."

"什么前景？什么政策？"程建國打斷他，"說一千道一萬，收破爛就是收破爛，上不了臺面的事情！程浩，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到底回不回來？"

程浩握緊手機，心里無比痛苦。他知道這個選擇會讓父母失望，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爸，我不會回去的。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會為自己負責。"

"好！好！"程建國氣得語無倫次，"既然你這么有主見，那就別認我這個爸！"

"建國..."李秀珍在旁邊哭了起來。

"程浩，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們程家的人！"程建國說完就掛了電話。

程浩握著手機，呆呆地站在收購站的辦公室里。外面傳來工人們裝卸貨物的聲音，顯得格外嘈雜。

他想起小時候父親帶他去地里干活，想起高考結束后全家人的興奮，想起大學畢業時父母臉上的驕傲。

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那個春節，程浩是在收購站度過的。大年三十的晚上，他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看春晚，吃著泡面。外面偶爾傳來鞭炮聲，提醒著他這是一個舉家團圓的日子。

妹妹程靜偷偷給他發了短信："哥，爸媽氣得好幾天沒吃飯，你真的不考慮回來嗎？"

程浩回復："靜靜，告訴爸媽，我會證明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但程靜再也沒有回復。

新年過后，程浩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事業中。他每天早上六點起床，晚上十點才休息。白天忙著收購、分揀、銷售，晚上就學習行業知識，研究市場動態。

他住在收購站旁邊的一間簡陋板房里，面積只有十幾平方米，夏天悶熱，冬天陰冷。

和以前住的商品房相比，條件差了十萬八千里。但程浩沒有抱怨，他知道這是自己選擇的路。

隨著業務的發展，程浩開始擴大收購網絡。他主動聯系附近的小區物業，和清潔公司建立合作關系，甚至親自到各個工地去談廢料回收。

剛開始，很多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他。一個大學畢業的年輕人，開著面包車到處收廢品，確實很少見。

"小伙子，你這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嗎？"有個包工頭好奇地問。

程浩總是笑笑："沒事，就是覺得這行有發展。"

"有發展？"對方滿臉不信，"收破爛能有什么發展？"

面對這些質疑，程浩從來不多解釋。他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

2019年下半年，垃圾分類政策開始在各大城市試點推行。程浩敏銳地察覺到了商機，開始調整收購站的業務結構，重點發展可回收垃圾的精細分揀。

他投資購買了一臺廢紙打包機和一臺塑料粉碎機，提高了廢品的處理效率和價值。同時，他還和下游的加工企業建立了直接聯系，減少了中間環節，提高了利潤率。

這些改進很快見到了效果。收購站的月營業額從接手時的二十萬增長到了三十萬，純利潤也從五萬增長到了八萬。

但程浩并不滿足于現狀。他敏銳地意識到，隨著環保政策的收緊，傳統的廢品回收模式必將面臨變革。要想在這個行業立足，必須要有前瞻性的思維和創新的勇氣。

他開始研究國外先進的廢品回收技術，學習其他地區的成功經驗。在網上，他認識了幾個同行，大家經常交流行業信息和技術心得。

"程老板，你這個大學生就是不一樣，總是能想到我們想不到的點子。"和程浩合作的一個下游企業老板這樣評價他。

但是，成功的背后是巨大的孤獨。程浩已經有整整一年沒有回過家，沒有見過父母。

偶爾在深夜，他會想起家人，想起那個溫暖的家。但每次拿起電話，他又會放下。他知道，如果現在回去，就意味著承認失敗。

04

2020年，新冠疫情爆發，各行各業都受到了巨大沖擊。

封城的那段時間，收購站的業務幾乎停滯。程浩眼看著收購來的廢品堆積如山，卻沒有下游企業愿意收購。資金周轉出現了嚴重問題，員工工資都發不出來。

最困難的時候，程浩只剩下不到五千塊錢。他躺在板房里，看著天花板上的蜘蛛網，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

"也許爸媽說得對，"他對著天花板自言自語，"我就是在瞎折騰。"

但是，就在他最絕望的時候，轉機出現了。

隨著疫情防控形勢的好轉，企業開始復工復產。更重要的是，人們對環保和健康的重視程度大大提高，對廢品回收的需求也在增加。

程浩抓住機會，主動聯系各個企業和小區，提供上門回收服務。

他還創新性地推出了"無接觸回收"模式，通過電話預約、定點收取的方式，既保證了安全，又提高了效率。

這個創新舉措很快得到了市場的認可。許多企業和小區都選擇了程浩的服務，業務量不僅恢復到了疫情前的水平，甚至還有所增長。

2020年下半年，隨著垃圾分類政策的全面推行，程浩的生意進入了快速發展期。他的收購站成為了附近幾個小區的指定回收點，每天的業務量都在穩步增長。

更讓程浩意外的是，他開始接到一些政府部門的合作邀請。

市環保局想要在全市推廣垃圾分類回收示范點，程浩的收購站因為管理規范、技術先進，被選為試點單位之一。

"程老板，您這個收購站的管理水平真是讓我們刮目相看。"環保局的王科長在實地考察后這樣評價，"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傳統的廢品回收站。"

程浩謙虛地笑笑："王科長過獎了，我們只是在盡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不，這不是過獎。"王科長認真地說，"您的這種經營理念和管理模式，正是我們想要推廣的。我們希望能和您深入合作，把這種模式推廣到全市。"

與政府部門的合作為程浩的事業打開了新的大門。他不再只是一個廢品收購站的老板，而是成為了環保產業的先行者。

2021年初，程浩成立了自己的環保科技公司，業務范圍從簡單的廢品回收擴展到了垃圾分類咨詢、環保設備銷售、再生資源深加工等多個領域。

公司的年營業額突破了500萬，純利潤達到了100萬。程浩終于不用再住在那間簡陋的板房里，他在市區租了一套兩居室的公寓，過上了體面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他開始在行業內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省里的環保產業協會邀請他擔任理事，一些高校請他去做創業講座，甚至有媒體要采訪他的創業故事。

但是，成功并沒有沖淡程浩對家人的思念。尤其是在深夜，當他一個人在公寓里的時候，他總是會想起父母，想起那個曾經溫暖的家。

他多次拿起電話想給家里打，但每次都在撥號的最后一刻停下來。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父母是否還愿意接他的電話。

三年了，整整三年。程浩從一個意氣風發的白領變成了環保行業的新秀，但他失去的是家人的理解和支持。

這種成功，真的值得嗎？

2021年春天，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程浩的環保科技公司來了幾個穿著正裝的陌生人。

"請問程浩程總在嗎？"領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戴著金絲眼鏡，說話很客氣。

"我就是，請問您是？"程浩從辦公桌后站起來。

"我是市環保局的趙局長，這位是省電視臺的張記者，還有這位是中科院的李教授。"中年男子一一介紹著同行的人。

程浩趕緊讓座倒茶："各位領導、專家光臨，真是讓我們小公司蓬蓽生輝。"

趙局長擺擺手："程總客氣了。我們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下您在廢品回收技術創新方面的成果。聽說您最近有個很重要的發現？"

程浩心里一跳，但表面上還是很平靜："您是指哪方面的發現？"

中科院的李教授接過話題："程總，我們聽說您在廢品分揀過程中，發現了一些很有價值的東西。能不能給我們詳細介紹一下？"

就在這時，程浩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顯示是妹妹程靜。他遲疑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

"哥，"程靜的聲音有些激動，"你快看省電視臺的新聞！"

"怎么了？"程浩有些困惑。

"他們在播報一個關于環保產業的新聞，提到了一個廢品回收企業的技術創新...哥，爸媽看到了，他們..."

程靜的聲音顫抖著，"爸媽說要來看你了。剛才爸爸還說，'兒子，爸爸錯了...'"

電話那頭傳來父親程建國的聲音，聲音哽咽："浩浩，是爸爸不好，爸爸向你道歉..."

程浩愣住了，手機差點掉在地上。坐在對面的趙局長、張記者和李教授都在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期待。

"程總，"李教授笑著說，"看來您的家人也知道您的成就了。那么，您能告訴我們，您在那些看似普通的廢品中到底發現了什么嗎？

這個發現為什么會引起如此大的轟動？"

程浩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這些重要的客人，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