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青梅長相堪比大明星,追求她的人能從家門口排隊到法國。
有一天,我問她,能不能讓我插個隊。
她朝著我翻了個白眼,說我有病。
“好,說我有病是吧,杜佳佳那從現在開始,我要當一個瘋批,將你的桃花都斬盡。”
從那以后,只要有人給杜佳佳告白,我就會“從中作梗”。
我就會扯開嗓子嚷嚷道:“杜佳佳經常十天半個月不洗澡,而且還有香港腳,鞋襪一脫,十里飄香,能熏死人。”
每次我這樣說杜佳佳,杜佳佳就會暴走,大喊:“方源,你找死啊。”
我和杜佳佳算是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
她是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不止長得漂亮,學習成績還相當優秀。
追求她的人,更是層出不窮。
每次進到教室,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課桌里的別人送的早餐扔給我。
跟在杜佳佳身后,我用節省下來的早餐錢,買了很多自己喜歡的小卡片。
當然,這一切我也不是白得的。
很多時候,我都會幫著杜佳佳幫家里的活給干了,讓她得以安靜學習。
甚至有時候還要替杜佳佳挨打。
他爸酗酒,重男輕女,可偏偏她媽身體不好,就只生下了她一個女孩子。
還想再要弟弟,已經是不可能。
為此,她爸喝醉酒動手打她媽,就算沒有喝醉酒,也要找借口向他們母女發難。
第二章
她爸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輩子真倒了血霉,娶了一個肚子不爭氣的女人,生了這樣一個賠錢貨,讓他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杜佳佳脾氣也很倔,每次她爸爸說這句話,她都要反駁回去。
說她媽媽是最好的媽媽,她也不是賠錢貨。
眼前這個打老婆和女兒的男人,才是天底下最糟糕,最沒本事的男人。
每次,她說完這樣的話,就會迎來一頓毒打。
她媽媽總是讓她忍一忍,說,等她爸酒意過去,就會好了。
杜佳佳卻是不肯屈服,一邊哭一邊抹眼淚,“媽,你忍了這么多年,他有收斂?有變好嗎?”
有一次杜佳佳的爸爸抽出皮帶,就要對杜佳佳動手。
我見狀迅速上前,一把抱住了杜佳佳的爸爸,我喊著讓杜佳佳快跑。
可杜佳佳站在原地不動,說她不跑,讓她爸有本事打死她。
他爸罵著我,讓我松手,不然連我一塊打。
可我死活沒松手,在我心里,杜佳佳就是我要保護的對象。
就這樣,杜佳佳爸爸手中的皮帶,狠狠抽在我身上。
抽的我皮開肉綻,“哇哇”亂叫。
最后還是我爸媽沖了過來,才阻攔下這場悲劇。
我媽給我上藥的時候,還說我腦子不靈光,別人都拿著皮帶抽我,我還不知道跑?
我說我不跑,我跑了佳佳怎么辦?
第三章
我媽就和我說,“小兔崽子,我知道你喜歡佳佳,你不會帶著佳佳一起跑啊。”
我聽了這話,立馬臉紅,我說我才沒有喜歡佳佳,我只是不想看著佳佳挨打。
我媽沒有責怪我,為了佳佳挨一頓毒打。
相反,她很心疼杜佳佳,每次她來我家寫作業,找我玩,我媽看到杜佳佳身上的傷,就忍不住說:“閨女,疼不疼?”
杜佳佳總是嘴硬,“阿姨,一點都不疼。”
我媽幫杜佳佳上著藥,看著她被打成這幅樣子,就忍不住抹眼淚。
可九十年代,家里的婦女,哪里有什么發言權。
當時只要說出“離婚”兩個字,都會被當成是一種罪過。
杜佳佳也曾經勸過她媽,讓她媽和她爸離婚。
她媽聽到這話,就生氣罵杜佳佳,說杜佳佳想將她害成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說著話,杜佳佳的媽媽氣不過,第一次動手打了杜佳佳。
杜佳佳在那個男人數次“毒打”之下,都沒有落淚。
可這一次,杜佳佳流下了眼淚。
從這以后,杜佳佳再也沒有勸過她媽媽,也沒有和我說過,她媽媽命不好,她媽媽很可憐什么的。
到了大學,杜佳佳基本上就切斷和家里的聯系。
她靠著勤工儉學上大學。
放寒暑假也基本上不怎么回家,都在外面打工賺錢。
我媽心疼杜佳佳,說這孩子不容易,經常多給我一些生活費,讓我好好照顧杜佳佳。
第四章
進入大學的杜佳佳,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更加陰郁,她清冷的眸子,給人的感覺總是拒人千里之外。
她身材高挑,皮膚細膩,五官精致無比,就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可以讓萬物失色。
大學論壇里面有個評比校花的帖子,她的票數遙遙領先,成為當之無愧的校花。
那時候追求她的人,可以說是從學校門口排到法國。
她收到的情書,我拿去賣廢品,都可以吃上一頓飯。
因為大家都知道我和她的關系不錯,又確認我們不是情侶關系,所以很多人都想通過我,認識杜佳佳。
可直到有一天,我問杜佳佳,說可以讓我插隊嗎?
杜佳佳認真看了我眼,說我神經病。
自那以后,只要有人找到我要她的聯系方式,我就對外說,杜佳佳香港腳不洗澡,鞋襪一拖能臭熏死人。
這種病還沒有辦法治,以后誰和她在一起都會遭罪。
我將這個消息放出去后,來追求杜佳佳的人,的確減少了很多。
杜佳佳也樂得清靜。
可直到大學論壇里,有一個帖子爆出來,說杜佳佳身世可憐,父親是酒鬼,經常家暴,父母還經常吵架,杜佳佳童年過的一點都不幸福。
讀大學也是靠自己勤工儉學堅持的。
這個帖子被爆出來,一下就被頂到了學校論壇熱榜第一。
原本我釋放出杜佳佳是一個香港腳不洗澡的事情,很快就被眾人無視。
學校里一幫花癡男,開始“同情心”泛濫,給杜佳佳送什么的都有,甚至追求杜佳佳的人,比之前還要更多。
她的寢室門口,經常站著一幫男生。
要幫她打水,要幫她占位,還有直接給她錢的。
杜佳佳不勝其煩,開始對我發起了追殺令。
第五章
她說我泄露她的隱私,她不會放過我的。
從小杜佳佳就是村子里的孩子王,基本上誰敢惹她,她就收拾誰,而且還是那種毫不留情的收拾。
我從小就是生活在杜佳佳這種“淫威”之下。
當聽到杜佳佳對我發動追殺令,我第一想法,就是趕緊找個地方避一避。
但我低估了杜佳佳在學校里的影響力。
我原本以為藏在男生宿舍,杜佳佳就拿我沒辦法。
可她的一幫“追求者”,聽說杜佳佳對我發動追殺令。
主動幫著杜佳佳將我從宿舍里,給拎了出去。
一幫男人將我推到杜佳佳面前,紛紛邀功。
杜佳佳讓她的追求者先離開,上前來拎著我的耳朵,在學校里“招搖過市”。
她拎著我的耳朵,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她讓我蹲下認錯。
我對她說道:“杜佳佳,天地良心,你冤枉我了,論壇里那個帖子不是我發的。”
杜佳佳冷冰冰盯著我,“方源,你覺得會相信你嗎?在這所遠離我們家鄉的大學,只要你知道我家里情況,不是你還有誰?”
“真不是我。”
第六章
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件事。
杜佳佳說的沒錯,在這所遠離我們家鄉的大學,只有我知道她的底細。
當初我知道她要報考這所大學,我也悄悄填了這所學校。
就這樣,我們遠離老家來上學。
我和她是南方人,來到北方這座天寒地凍的城市上學。
剛開始來,我還有些不習慣。
我媽和我說:“小兔崽子,你那點心思可都寫在臉上,要不是喜歡佳佳,你能跑那么遠嗎?”
“不是你,還有誰?你和別人說過我的事情嗎?”她問我。
我知道這是屬于她個人的隱私。
也有不少人問過我,可我從來就沒有和別人說過。
“沒有,杜佳佳,我發誓,帖子不是我發的,你的事情我也沒有和別人說過。”
杜佳佳看向我的眼神忽然變了,“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從小你就會為了一顆糖,就出賣我在躲在哪里。現在你為了那些蠅頭小利,將我的信息提供出來, 這也不是沒可能。”
我聽到她說這話,心里忽然隱隱作痛。
小時候躲貓貓,杜佳佳很厲害,每次藏得讓大家都找不到。
可我了解她的習慣,每次不管她躲哪里,我都能找到她。
有一次村子孩子給我一塊糖,我告訴了杜佳佳藏身的位置。
杜佳佳被找到,輸了游戲,黑著臉教訓我半天,還說以后再也不理會我。
可是杜佳佳不知道的是,那是一塊大白兔奶糖, 杜佳佳最喜歡吃的大白兔奶糖。
我藏了很久,不敢在她氣頭上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