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李大山,你給我躲遠點,別讓老板看見你這副死樣子!”
劉胖子的話還在耳邊回響,李大山低著頭繼續搬運鋼筋。
端午節的烈日下,汗水濕透了他的工作服。
“你叫什么名字?”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
李大山抬起頭,看見一個穿白襯衫的中年男人正盯著他。
那是公司的大老板張總,工地上所有人都認識他。
“李大山。”他小聲回答,不知道為什么老板要問他的名字。
張總凝視著他的臉,又看了看他滿是老繭的雙手。
突然,張總的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仿佛想起了什么。
下一秒,張總噗通一聲跪在了李大山面前!
01
清晨五點半,天色還是一片灰蒙蒙的,李大山就從狹窄的工棚里爬了起來。
這是他在這個工地的第五個年頭,每天都是這樣開始的。
宿舍里還有七八個工友在睡覺,鼾聲此起彼伏。
“大山,又起這么早。”同鋪的老王翻了個身,聲音里帶著困倦,“再睡會兒吧,還早著呢。”
“習慣了。”李大山簡單回了一句,開始穿那件已經洗得發白的工作服。
這件衣服是他剛來工地時買的,五年來一直舍不得換。
布料雖然舊了,但很結實,而且已經被汗水和灰塵浸透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工地的生活總是單調而重復的。李大山拿起那條用了三年的毛巾,走向公共洗漱區的水龍頭。
鏡子里的自己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剛進城的青澀小伙了,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臉頰凹陷下去,雙手布滿了厚厚的老繭,眼神里多了幾分讓人心疼的滄桑。
他仔細洗了臉,用手指當牙刷刷牙,然后用毛巾擦干凈臉上的水珠。
這些細節動作他已經重復了一千八百多次,每一個動作都精確得像機器一樣。
“大山,快點!劉工頭在喊你呢!”工友小劉匆匆跑過來,臉上帶著同情的表情,還有一絲不安,“他在辦公室里,臉色很難看。”
李大山心里一沉,胃部開始絞痛。每次劉胖子找他,準沒好事。
這五年來,他已經被叫到辦公室上百次了,每一次都是挨罵或者被扣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加快腳步朝工地辦公室走去。
晨光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灑進來,劉胖子正坐在那張破舊的辦公桌后面抽煙。
煙霧繚繞中,他的臉顯得格外陰沉。
看見李大山進來,眼神里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就像貓看見老鼠一樣。
“李大山,昨天的鋼筋搬運怎么回事?我數了,怎么少了三根?”劉胖子把煙頭狠狠按在已經滿滿的煙灰缸里,煙頭發出嘶嘶的聲音。
“劉工頭,我昨天點過數的,一根不少。”李大山據理力爭,聲音雖然不大但很堅定,“我每次搬運都會仔細清點。”
“你說一根不少就一根不少?”劉胖子猛地站起來,肥胖的身體因為憤怒而顫抖,“我說少了就是少了!這三根鋼筋的錢從你工資里扣!一根一百,總共三百!”
李大山握緊了拳頭,青筋暴起,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里。
三根鋼筋要扣他三百塊錢,這幾乎是他一個星期的工資了。
可是他不能發作,他還要這份工作,還要養活家里的媽媽和妹妹。
“劉工頭,我家里媽媽還在住院,妹妹的學費...”李大山的聲音有些顫抖,眼中含著祈求。
“別跟我提你家里那些破事!”劉胖子冷笑著打斷了他,聲音尖銳得像刀子,“你媽生病關我什么事?你妹妹上學關我什么事?想在這干就老老實實的,不想干就滾蛋!”
李大山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
他的牙齒咬得咯咯響,太陽穴的血管突突直跳。“我知道了。”
走出辦公室,李大山感到一陣眩暈,腿有些發軟。
三百塊錢,對別人來說可能不算什么,但對他來說卻是媽媽一個月的藥錢,是妹妹兩個星期的生活費。
他扶著墻站了一會兒,等到眩暈感過去才繼續走。
“大山,又被扣錢了?”工友老張走過來,遞給他一根煙,臉上寫滿了同情,“這個劉胖子真不是人。”
“嗯。”李大山沒有接煙,他三年前就戒煙了,為了省錢。
每當想抽煙的時候,他就想想媽媽的藥費和妹妹的學費。
“這個劉胖子真不是東西,專門欺負你。”老張憤憤不平地說,把煙收了回去,“你怎么不去告他?找老板告他?”
“告什么?他是工頭,我們是工人。”李大山苦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絕望,“而且老板根本不認識我們這些小工,誰會相信我們的話?”
“可是...”老張還想說什么。
“算了,干活吧。”李大山拍了拍老張的肩膀,“抱怨沒用,還是想想怎么多掙點錢吧。”
太陽升起來了,工地開始熱鬧起來。李大山背起一捆鋼筋,朝指定地點走去。
這些鋼筋每根都有四五十斤重,他一次要背十根,從倉庫走到施工現場,距離有一百多米。
汗水很快就濕透了他的衣服。六月的天氣本來就熱,上午九點鐘氣溫就已經超過三十度了,加上這樣的重體力活,更是讓人難以忍受。
李大山的腳步開始變得沉重,但他不能停下來。
停下來就意味著被劉胖子找借口扣工資,他已經承受不起更多的損失了。
“李大山!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是不是不想干了?”劉胖子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尖銳得像指甲劃玻璃。
李大山加快了腳步,肩膀上的鋼筋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汗水順著他的臉頰不停地往下淌,滴在灰塵飛揚的地面上,瞬間就被蒸發了。
02
“就你這樣的效率,還想拿全工資?做夢!”劉胖子跟在他身后,不停地挑刺,“你看看人家小劉,一次背十二根,你才背十根!就你這樣的還想養活一家人?”
李大山沒有回話,只是咬緊牙關繼續往前走。
他知道小劉才二十二歲,年輕力壯,自己已經二十八歲了,體力確實不如從前。
但他也知道,就算他背十二根,劉胖子也會說別人背十五根。這個人就是專門要整他。
中午休息的時候,李大山坐在工棚外面的陰涼處,掏出那部用了四年的舊手機給家里打電話。手機屏幕已經碎了,但還能用,他一直舍不得換。
“媽,您今天身體怎么樣?”李大山的聲音盡量平靜,不想讓媽媽聽出他的疲憊。
“好多了,你別擔心。”媽媽的聲音有些虛弱,“就是這個藥太貴了,妹妹的學費...”
“媽,您別操心學費的事,我這邊能解決。”李大山強忍著不讓聲音顫抖,“您好好養病就行了。”
“大山,你在外面是不是很辛苦?”媽媽的聲音里帶著心疼。
“不辛苦,我這工作挺輕松的。”李大山撒了個善意的謊言,“您別擔心我。”
掛了電話,李大山看著手機里的銀行余額,只有一千三百塊錢。
妹妹的學費還差三千,媽媽的醫藥費每個月需要八百,而他的工資被劉胖子各種理由扣得所剩無幾。
他算了算,這個月被扣的錢已經超過一千五了。
“大山,吃飯了。”老王端著飯盒走過來,熱氣騰騰的米飯香味飄了過來。
李大山搖搖頭。“不餓。”
其實他很餓,肚子已經咕咕叫了,但午飯要十五塊錢,他舍不得。
早上他只吃了兩個饅頭,就著咸菜,總共花了三塊錢。如果省下午飯的錢,他就能多給媽媽買一天的藥。
“你這樣不行的,不吃飯怎么干活?”老王擔心地說,“要不我請你吃吧。”
“不用,我真的不餓。”李大山站起來,準備繼續干活,“下午還有很多活要干呢。”
下午的太陽更加毒辣,氣溫已經超過了三十五度。
李大山繼續搬運鋼筋,汗水順著臉頰不停地往下淌。
他的安全帽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幾顆小石子,每走一步都會硌得頭皮生疼,有時候還能感覺到有血絲滲出來。
他知道這肯定是劉胖子干的,但他沒有證據,也不敢說什么。
在這個工地上,劉胖子就是土皇帝,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自己的飯碗。
“李大山,你的安全帽怎么回事?”小劉走過來,看見李大山頭上有血絲,“是不是撞到什么了?”
“沒事,可能是碰到什么了。”李大山摸了摸傷口,手上沾了血,“小傷,不礙事。”
“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小劉關心地問。
“不用,一點小傷而已。”李大山繼續干活,“去醫務室要花錢的。”
傍晚收工的時候,劉胖子又把李大山叫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煙霧繚繞,劉胖子坐在椅子上,臉上帶著陰險的笑容。
“明天端午節,公司老板要來視察。”劉胖子點燃一根煙,慢慢吸了一口,“你給我老實點,別在老板面前丟我的臉。”
“我知道了。”李大山低著頭回答。
“知道什么?”劉胖子突然發火,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你就是個廢物!離開這個工地你什么都不是!記住了,明天老板來了,你給我躲遠點,別讓他看見你這副死樣子!”
李大山的臉漲得通紅,拳頭握得緊緊的,但他還是忍住了。
五年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羞辱。
“還有,明天你要是敢在老板面前說什么不該說的話,我立馬開除你!”劉胖子惡狠狠地瞪著他,“到時候你找工作都找不到,我在這一帶還是有點關系的。”
“我不會亂說話的。”李大山的聲音很小,但很堅定。
“最好如此。”劉胖子冷笑一聲,“滾吧。”
回到工棚,李大山躺在那張硬邦邦的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天花板上有一道道裂縫,就像他的心情一樣支離破碎。
五年了,整整五年,他就像一個沙包一樣被劉胖子隨意欺負。有時候他也想過反抗,想過辭職,但一想到家里的情況,他就只能選擇忍耐。
媽媽的病需要長期治療,每個月的藥費就要八百多。
妹妹剛上大學,學費生活費加起來每年要兩萬多。
而他這個農村出來的孩子,除了一身力氣什么都沒有,只能在工地上做最苦最累的活。
“大山,你沒事吧?”老王關心地問,他看見李大山的眼中有淚光。
“沒事。”李大山翻過身,背對著老王,“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
“你要是實在受不了,就換個工地吧。”老王輕聲說,“這個劉胖子太過分了。”
“換工地容易,但是能保證新工地不會遇到更壞的工頭嗎?”李大山苦笑了一下,“而且我已經在這里干了五年了,多少還是熟悉的。”
03
夜深了,工棚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鼾聲。
李大山卻怎么也睡不著,他想起了五年前剛來這個城市的時候。
那時候他還年輕,對未來充滿希望,以為只要肯吃苦,就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可是現實總是殘酷的。五年來,他省吃儉用,幾乎沒有給自己買過什么東西。
唯一的娛樂就是每個月給家里打幾次電話,聽聽媽媽和妹妹的聲音。
第二天是端午節,但對工地的工人們來說,這只是普通的一天。
李大山早早起床,開始準備一天的工作。他比平時起得更早,因為昨天晚上幾乎沒怎么睡。
“聽說今天老板要來。”小劉一邊穿工作服一邊說,“據說那個張總很少來工地的。”
“是張總嗎?”老王問,“聽說他挺厲害的,白手起家建起了這么大的公司。”
“對,就是張總。”小劉點點頭,“聽財務的小李說,張總人挺好的,對員工不錯。”
李大山默默聽著同事們的議論,心里想著劉胖子昨天的話。
也許躲遠一點確實是個好主意,省得劉胖子又找借口為難他。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存在給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進而影響到整個工地的氛圍。
上午十點左右,工地上突然熱鬧起來。幾輛黑色轎車緩緩開進了工地,車身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工人們都停下手里的活,好奇地看著這些平時只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豪車。
劉胖子早就在門口等著了,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他今天特意換了一身新西裝,還打了領帶,頭發也梳得油光锃亮,看起來像個成功的商人。
這和平時那個粗俗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個穿著簡單白襯衫和深色西褲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看起來大約五十歲左右,身材不高但氣質沉穩。
他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眼神很平靜,這就是張總,工地的大老板。
“張總,您辛苦了!歡迎您來視察工作!”劉胖子連忙迎上去,聲音里充滿了討好。
張總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他的目光在工地上掃了一圈,似乎在觀察什么。
李大山遠遠地看著這一幕,覺得這個老板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他沒有那種趾高氣揚的架子,看起來很樸實。
“張總,我帶您參觀一下工地吧?”劉胖子小心翼翼地問,生怕說錯了什么話。
“不用,我自己看看就行。”張總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什么情緒波動。
劉胖子愣了一下,然后連忙說:“那我跟著您,有什么問題我可以隨時解答。”
“也不用。”張總擺了擺手,“你忙你的,我就隨便看看。”
李大山遠遠地看著這一幕,繼續搬運手里的鋼筋。
烈日當頭,汗水很快就濕透了他的衣服,但他不敢停下來。
他想起劉胖子昨天的警告,盡量讓自己不要引起注意。
張總在工地里慢慢走著,不時停下來觀察工人們的工作情況。
他看到有的工人在偷懶聊天,有的工人在認真干活,臉上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
他的眼神很敏銳,似乎能看透每個人的內心。
當他走到李大山附近的時候,不禁停下了腳步。
只見這個年輕的工人正在烈日下搬運鋼筋,每一根鋼筋都有幾十斤重,但他的動作依然認真細致。
汗水濕透了他的衣服,臉被曬得通紅,但他沒有一絲懈怠。
張總仔細端詳著李大山的臉,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回憶什么。
這張臉看起來很熟悉,但一時間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李大山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抬起頭看了一眼,發現是那個老板。
他心里一緊,連忙低下頭繼續干活,想起劉胖子昨天的話。
他不想給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更不想因為自己的存在影響到工地的氛圍。
張總走到李大山面前,仔細看著他的臉。李大山不認識這個老板,以為自己又要被訓斥了,下意識地準備道歉。他已經習慣了被人指責,習慣了承受那些不屬于自己的責任。
“你叫什么名字?”張總突然開口問,聲音很溫和,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李大山。”李大山小聲回答,聲音里帶著緊張,“老板,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了?”
張總搖搖頭,繼續凝視著他的臉,又看了看他滿是老繭的雙手。
這雙手上的老繭很厚,說明這個人長期從事重體力勞動。
但最讓張總注意的是,這雙手看起來很熟悉。
突然,張總的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似乎想起了什么。
就在這時,張總突然噗通一聲跪在了李大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