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66萬?!”
包廂里像被按下了靜音鍵,連空調出風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剛剛還在推杯換盞的幾個人,此刻齊刷刷地停住了動作。有人手里的酒杯懸在半空,有人嘴里的龍蝦肉還沒咽下去,眼神齊刷刷盯向門口。
經理站得筆直,手中賬單整齊展開,語氣禮貌卻無比清晰:“請問這六十六萬三百元的酒水與菜品,哪位先生或女士負責結賬?”
空氣凝滯得仿佛能聽見心跳。
“我去……什么玩意兒?六十六萬?!”有男同學下意識罵出聲。
“不是許晴說她請的嗎?她人呢?”有人慌了,環顧四周。
沒人回答,沒人動,原本熱鬧的聚會,如今仿佛成了高壓鍋,隨時都要爆。
1.
2023年5月12日,許晴剛回國沒幾天,住在上海市中心的老洋房小區。
那天她正拎著咖啡在淮海路上散步,一個中年男人迎面走來,穿著考究西裝,手腕還晃著塊歐米茄。
兩人對視了一秒,那人先叫了出來:“哎喲,這不是許晴嗎?!”
許晴一愣,才認出來是高中男同學張凱——當年班里就愛吹牛、最愛湊熱鬧的那位。
“你回來啦?聽說你嫁了個大老板,在國外生活得不要太滋潤啊!”
張凱三句話不到就把話題拋到了“炫富”上,許晴笑而不答,正想告辭,張凱卻興奮地一拍手:“太巧了!我們班幾個老同學正打算搞個聚會,你一回來,那必須安排!到時候你請客唄?就當你給大伙兒接風洗塵!”
沒等她開口拒絕,他又連發好幾個微信:“你出面肯定都來!放心,我們點得不多,就隨便聚聚!”
許晴看著他臉上的熱情,也沒多計較,只笑了笑:“行啊,那就看看老朋友們都混得怎么樣吧。”
就這樣,一場“注定不平靜”的同學聚會,在一次“偶遇”和一句“你請客唄”中,被悄悄埋下了火種。
2.
周五晚上,上海淮海中路的一家高端法餐廳包廂內,水晶吊燈倒映著人影,餐盤精致如藝術品,十幾位中年男女圍坐一桌,紅酒在杯中搖晃,氣氛熱烈得像一場資本圈的局。
每個人都在炫耀著點什么——
“我那支醫美基金剛翻倍,下個月準備在靜安換一套270平的大平層。”
“你那是基金,我愛人在深圳拿了棟寫字樓,三年鎖定收益35%。”
“我不玩投資,手里三個商鋪光租金就十萬出頭,平穩得很。”
說話的人個個衣冠楚楚,男的穿Zegna或Tom Ford,女的背香奈兒、戴卡地亞,看誰都帶著那股“我們不是一個階層”的從容。
但角落里,一個穿著舊格子襯衫、腳踩灰布球鞋的男人,安安靜靜坐著。
他不說話,也沒人搭理。
偶爾有人掃了他一眼,像想起了什么舊事,嘴角一勾,語帶譏諷地問:
“喲,周朝輝?你現在做啥呢?還在工地抹水泥啊?”
此話一出,全桌哄笑。
“朝輝現在混得挺接地氣啊,還記得當年你高三那件軍大衣不?整個冬天都沒脫下來,味兒可大了。”
“別說了別說了,我記得他那書包,都破個洞了,還拿鐵絲擰著……”
“對對,還有一次我們打飯排隊,他飯卡里沒錢,站半天都不好意思說,最后還是我給他墊的幾塊。”
一時間,話題全都圍著那個“被忘了但又故意不讓他忘”的人轉。
而周朝輝,只是輕輕抿了口水,淡淡回應了一句:“搬磚。”
他沒生氣,也沒反駁。只是那眼神,像極了十幾年前,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手背藏在桌洞里寫作業的樣子。
在場很多人都知道,周朝輝是他們班里“最有名”的窮人。
不是因為成績好,而是因為太窮,窮得令人“印象深刻”。
高一那年冬天,大家都穿著羽絨服,他裹著一件不知道從哪淘來的軍大衣,袖口磨爛了,領子翻毛。班主任看了都皺眉,卻也沒多說。那時他母親剛做完手術,家里欠了一屁股債,日子過得比食堂的咸菜還清淡。
他不敢吃早點,總是悄悄在家啃饅頭;作業本封面翻過來接著用;自習課他不講話,也不抬頭,怕別人的目光落在他那只已經裂開的舊筆袋上。
他成了別人眼里的“笑點”和“工具人”。
有人在他課桌塞紙條開他玩笑,有人把他的鞋帶拽斷,還譏笑說:“你這鞋也該換了吧,半年都不爛也是怪。”
更過分的是,有人故意潑了他一包牛奶,看他坐整整一天濕褲子;有人偷了他的語文作業卻反過來誣賴他抄襲,還在廁所拍了他一張穿洞襪子的照片傳遍班群。
而那群人中,就包括今天坐在桌邊高談闊論的劉威、張凱,還有口口聲聲說自己“現在每月純收益六位數”的王超。
他們早已忘記自己曾干過什么,甚至忘了這些人名,只有“朝輝”二字成了他們聚會時的某種“喜劇符號”。
飯局繼續,菜一道道上,什么鵝肝、和牛、波士頓龍蝦,擺滿整桌。
張凱特地點了兩瓶紅酒,說是“許晴還沒來,等班花來了再開,顯得有排面。”
有人湊近周朝輝,假裝關心地問:“你來上海多久了?怎么也不打扮打扮自己啊,像你這樣,出去誰敢相信你也在大城市混?”
周朝輝只是笑笑:“我不是來混圈子的。”
“嘖……你還是沒變,讀書那會就悶不吭聲,現在也是。”
有人又開始取笑:“他現在大概在松江工地吧?聽說那邊現在工價也就三百出頭一天,干一年也不夠咱這一桌人點的酒。
他們口中的“工地搬磚男”,只是靜靜端起水杯,低頭喝了一口,什么都沒說。
他不是沉默,而是看透。
對這些“老同學”,他并無恨意,但也早已無感。
他知道,他們嘴上說著“老同學感情深”,實際打從心底就沒把他當回事。
他們來參加這場聚會,不是為了“敘舊”,而是為了顯擺:誰混得好、誰車換了、誰孩子進了國際部、誰在浦東寫字樓里有股份。
而他,周朝輝,只是他們用來襯托自己成功的“失敗樣本”而已。
如果今天他沒來,他們可能還會說:“可惜啊,那誰誰,聽說現在還在工地搬磚。”
3.
飯局正進行到一半,門口忽然傳來動靜。
“許晴來了!”
那聲喊,像瞬間調高了餐廳音響的音量,熱鬧程度再度升級。
“來了來了,她來了!”
包廂門推開的那一刻,仿佛有人按下了光影濾鏡,原本熱鬧浮躁的空氣一下子變得溫柔了許多。
許晴,穿著一襲鵝黃連衣裙,踩著一雙高跟鞋,妝容清淡卻極其講究,一步步走進來,光是那神情和姿態,就叫人移不開眼。哪怕多年未見,昔日的“班花”兩個字,依然名副其實。
燈光落在她身上,映出皮膚細膩如瓷,脖頸修長,手腕上戴著一只細細的白金表,沒有張揚的珠寶,卻透著不動聲色的貴氣。
“哎喲,我說今天香水味怎么不一樣了,原來是許晴一進來啊!”
“還是那個味兒,還是那個人,咱班花果然沒讓人失望。”
“聽說你剛從國外回來?還嫁了個搞金融的大老板?”
“你請客的消息都傳開了,我們都趕緊來捧場啊!”
幾個男同學立即迎上去,眼里發著光,嘴里像安上了馬達,接連不斷地恭維、調侃、套近乎。
有的主動把椅子讓出來:“許晴,坐這兒!靠著空調不熱!”
有的趕緊倒水倒茶:“你坐飛機回來一定累了吧,先喝點水。”
還有的直接探頭探腦地望向門外:“你老公來不來啊?大家都挺好奇的呢!”
女人們則一邊笑著迎上前,一邊暗中打量著她的衣服、包包、皮膚狀態,嘴上說著:“晴晴你瘦了——國外是不是空氣好啊!”心里卻琢磨著她到底背的是哪款包,噴的是哪款香水。
可許晴只是微微一笑,目光淡淡地在整個包廂掃了一圈,笑容雖在,卻帶著點意外的疏離:“怎么,這桌人挺多啊……有些我都不認識了。”
她說這話時語氣不輕不重,但那句“我都不認識”像在空氣里輕飄飄地投下一顆小石子,激起不小漣漪。
原本熱情的氣氛頓時一滯。
幾個帶了“非本班同學”的人立刻站起來笑著解釋:
“沒事兒沒事兒,咱都老同學了嘛!有幾個是同年級不同班的,還有幾個……是家屬,這不聽說你請客嘛,大家都想沾點喜氣。”
“對對對,晴姐你不是說過‘隨便來’嘛?你老公可是做大生意的,這頓飯對你們來說小意思啦。”
“你是咱們班的驕傲,今天這頓,你不請,誰還有臉開口?”
有人說話時還故意壓低聲音,對身邊的人擠眉弄眼,像在炫耀:“我跟許晴可熟著呢,高一那會兒我們還一塊去排過話劇。”
許晴微笑著聽完,只輕輕一笑,沒再追問。
她知道這類場面——人多嘴雜,帶家屬本沒問題,可真把“老同學聚會”變成了“蹭吃蹭喝局”,難免變味。
但她也不動聲色,嘴角一彎,語氣隨意:“既然都來了,那就吃好喝好。隨便點,今晚我請。”
“哎喲,這才是咱班花的風范!”
“晴姐豪氣!”
“你老公真是娶對人了!”
一陣歡呼響起,氣氛瞬間被她這句話再次炒熱。
原本幾個還在推來推去菜單的男同學,這下坐實了“人家請客”的說法,頓時開始大方起來。
“來來來,把菜單拿過來,我得先點瓶好酒,許晴說了隨便點,那就別客氣!”
“今晚不喝點茅臺,對不起這場面啊!對了,服務員,有82年的拉菲嗎?”
“再來只帝王蟹!前面那道鵝肝我覺得還行,再上一份!”
菜單像燙手山芋一樣從一個人手里飛快地傳到另一個人,話語聲此起彼伏,像按住了加速鍵。
“晴姐,今晚你成了我們班的‘定心丸’啦!”劉威笑著開玩笑,眼神卻一直往她的包包那瞟——那是一只限定版的愛馬仕凱莉,全球不到50只。
許晴笑而不語,端起面前那杯剛倒好的氣泡水,輕輕抿了一口。
而她對面的一位女同學小聲嘀咕:“你看看晴晴,皮膚怎么還這么好啊,國外果然養人。”
另一個應聲:“不是養人,是有人養!”
桌上一陣笑。
而坐在最角落的周朝輝,卻始終沒動筷,也沒說話。
他靜靜地看著許晴入座、寒暄、笑對八方,卻沒有參與任何一個話題。
甚至當有人故意挖苦他一句“朝輝你要不要點個清炒土豆絲,適合你”,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不言不語。
而在這些笑聲、熱鬧、試探、炫耀和奉承聲中——
周朝輝的眼神,卻越來越清明。
他知道,這頓飯,會很熱鬧;但也注定不會太平。
4.
原本熱鬧的包間,氛圍卻開始有些“跑偏”。
有些人看著大方的許晴開始把主意打到菜單上。
有人點了兩瓶茅臺,嘴里還嚷嚷:“不是自己喝,是給老丈人帶點回去。晴姐請客,這面子我可得借一下。”
“還帶兩瓶茅臺回家?你這臉皮可以啊。”旁邊一位男同學笑著打趣,話里卻沒有半點阻止的意思。
“不是我說啊,”又一個男同學接過菜單,“今晚這場面,不來瓶82年的拉菲都說不過去!我那領導喜歡紅酒,正好帶一瓶過去送人情。”
“對對對!晴姐請客不就是圖個場面嘛!”這話一出,一圈人都笑了。
包廂里的空氣已經不是熱鬧了,而是“發熱”——隨著每一道頂級菜品端上桌,話題也越來越“高端”。
帝王蟹來了,一人一只蟹腿;魚子醬來了,黑瓷小碟裝得精致又高貴;鮑魚、花膠、鵝肝、澳洲和牛輪番登場,桌上的味道逐漸混合成一種“炫耀味”。
“哎哎哎,這湯多少錢一盅啊?”有同學故意大聲問。
“鮑參翅肚吧?八百一盅。”服務員禮貌回應。
“哎喲喂!八百?晴姐,咱真不點點小炒壓壓驚?”
“你要小炒就回家吃!”旁邊人起哄。
而許晴只是坐在主位上,端著紅酒杯,唇角始終掛著得體的笑:“沒事,大家開心最重要。”
這句話一出,眾人仿佛得了免死金牌。
“來,晴姐!敬你!你是我們全班的驕傲,現在又是老板娘,咱得好好敬一杯!”
“干杯干杯!”
也有人斜著眼看許晴,話說得更直:“晴姐,你這老公要是真搞金融的,那就給咱們兄弟們也牽牽線吧?我們幾個手頭上正好有點項目,缺人投。”
“對啊,現在做產業不如做金融,你們夫妻一個臺前一個幕后,資源都在你們家。”
“晴姐,我就一個愿望——讓我做你老公的小弟!”
說話間,還有人故意對周朝輝瞟了一眼:“朝輝你要有這資源,還用得著搬磚?”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語氣里滿是調侃。
許晴淡淡一笑,回了句:“有空一定安排。”
場面熱得發燙。
只有周朝輝,始終坐在角落,默默地吃著自己碗里的飯菜,不吭聲。
鮑魚吃了一塊,咀嚼得很慢;蟹肉拆得小心翼翼,就像在拆一段陳年的記憶。
他從頭到尾沒主動插過話,也沒和誰碰杯,偶爾笑笑,像個局外人。
有人喝多了,開始胡話連篇:
“哎朝輝,你今天可吃了回高端的呀,以前怕是連鮑魚都沒見過吧?”
“別說鮑魚,他以前連超市賣的魚丸都不舍得買!我記得他高三時候中午就一碗白飯配咸菜。”
“對對對,還有那雙鞋,裂得能塞進去兩根筷子。”
“朝輝你現在穿的是啥?怎么還是布鞋啊?不悶得慌?”
眾人哄堂大笑,像是把舊時的嘲笑重新擺在桌面,炒了一盤冷飯,端給這個從未真正被他們接納的“老同學”。
周朝輝依舊不惱,嘴角掛著笑,回應得平靜又干脆:“嗯,挺新鮮的。”
他沒解釋,也沒反擊。因為他知道,對這些人來說,解釋是沒用的,他們早就給他貼好了標簽:窮、底層、失敗、不值一提。
他的沉默,在他們眼里是認命,在他自己眼里卻是冷眼旁觀。
這桌飯,從許晴說“隨便點”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是“同學聚會”了,而是“機會局”、“面子局”、“攀附局”。
張凱舉著酒杯,紅著臉又湊到許晴面前:“晴姐,我說真的,你現在太厲害了,走路都帶風,你老公是做PE還是VC的啊?”
“我朋友在華爾街那邊有資源,要不介紹給你老公看看?”
“我嫂子在美妝行業,剛想融資呢!”
“我兄弟做新能源車……也是急缺資金,急得不行了!”
每一句都帶著油腔滑調的熱切,每一張嘴里吐出來的不是酒氣就是算盤。
而許晴始終笑得從容,卻從沒真正應承一句具體的事。
她的眼神里,藏著看透,卻不揭破。
包廂內熱氣蒸騰,紅酒與茅臺的味道交錯在空調氣流中,形成一股說不清的“欲望混合味”。
飯吃到一半,手機拍照聲此起彼伏,有人甚至湊到菜品前拍特寫,還不忘配一句:“晴姐說了隨便點,那就必須造起來!”
周朝輝的碗邊,一只蟹鉗還沒動,紅酒也沒沾唇。
他不是不喝,而是懶得喝。
這頓飯,他本來就不該來。
可當許晴發來微信說:“朝輝,我想你來了”,他還是點了“好的”。
因為這是許晴。
當年只有她,沒在他最狼狽的時候轉頭離開。
所以他來了,哪怕明知道,這頓飯從一開始,就不是“屬于他”的飯局。
5.
吃到一半,服務員貼近許晴耳邊輕聲說了句:“女士,賬單可隨時結。”
許晴看了看腕表,優雅地放下餐巾:“我先去買單,大家慢慢吃,別急。”
“晴姐果然豪氣!”有人起哄。
“你老公真有福氣!”
“等你回來我們繼續喝!”
許晴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包廂。
說著說著,菜也快吃完了。
有人開始打包,嘴里還不忘調侃:
“這花膠我打包點回去,老婆肯定感動哭了。”
“酒也順便裝兩瓶,反正都是許晴買單。”
包廂里熱火朝天,笑聲一浪高過一浪,直到門被再次敲響。
酒店經理推門而入,身穿制服,面帶職業笑容,手中捧著賬單和POS機,語氣平穩:
“各位先生女士,打擾一下,這是今晚的消費總額:共計66萬300元,請問由哪位先生或女士來買單?”
原本還在舉杯的張凱,酒差點噴出來:“多……多少?”
“66萬300元整。”經理重復了一遍,語氣依舊專業,“許晴女士剛剛已結清她本人所點的部分,共6萬元整。剩余的60萬余元,尚未付款。”
空氣像突然凝固了一秒。
“不是吧?她不是說請客的嗎?”
“剛才她走出去不是去買單了嗎?”
“什么叫只結她自己的?那我們點的呢?”
人群嘩然。
經理補充了一句:“根據酒店監控與點單記錄,部分客人要求增加高端酒品與打包服務,這些未包含在許女士的結賬范圍內。現在,請確認付款人。”
包廂里的氣氛,從熱鬧,變成了一鍋即將炸裂的油。
“她……她什么意思啊?”
“演我們呢?”
“都點了,她不全付,這不是坑人嗎?”
“說白了,她根本沒打算真請客!”
“哎我老婆也不讓我帶酒的,是你們說要孝敬老丈人才一起點的!”
“我怎么知道你們一個個這么會點!”
瞬間,吵成一鍋粥。
張凱臉色鐵青,咬牙切齒:“搞笑呢,這66萬就剩我們出?”
“不是我說啊,剛才最起勁的是你吧,你提的拉菲、你提的茅臺,我就跟著喝了兩口!”
“我打包了一點花膠,我又不知道要自費!”
“你女朋友不是本班的,我為什么替她出?”
“你剛才不是說每月賺幾十萬?還怕這點?”
就在大家吵得臉紅脖子粗、互相推諉時,門再次被人從外面推開。
許晴回來了。
依舊那身鵝黃連衣裙,氣質溫婉,妝容精致,只是眼神多了一絲寒意,語氣也少了熱絡,多了幾分鋒利。
“怎么,賬單嚇著你們了?”
眾人齊刷刷看她,像是看一個“詐團幕后Boss”。
張凱嘴角發干:“晴姐,你不是說你請客嗎?”
“我說了,我請客——我點的那部分,六萬我已經付清。你們帶的家屬,點的高端酒,打包要帶走的茅臺拉菲……不好意思,和我無關。”
空氣再次沉默。
“我請客是出于情分,不是接盤俠。是你們說我嫁了個大老板,就該請客,那好,我結我請你們的那部分。剩下的,你們不是說一個月賺幾十萬嗎?這點賬不難吧?”
張凱氣得快炸:“許晴,你未免也太過分了!”
許晴沒理他,而是朝角落里一直沒吭聲的周朝暉伸出手,語氣柔和:“朝暉,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