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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半輩子法醫,鑒定出土尸體時才發現,竟是失蹤多年的親生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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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聲明:本文為虛構故事,圖片僅用于敘事。旨在傳遞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01

陵安市,初秋。

一場淅淅瀝瀝的秋雨剛過,空氣中帶著泥土翻新后的微腥和桂花的淡香。

然而,陵安市實驗小學擴建工地的操場一角,這份秋日的恬靜被一種更為原始和沉重的氣息徹底打破。

高大的警戒線在濕漉漉的地面上反射著慘白的天光。

將好奇的目光隔絕在外。

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察面色凝重地維持著秩序。

他們的雨靴踩在泥濘中,發出沉悶的聲響。

警戒線內,操場被挖開了一個不規則的大坑。

裸露出深黃色的泥土和一些灰黑色的磚石碎塊,像一道丑陋的疤痕。

坑邊,幾位經驗豐富的老刑警正低聲交談,眉頭緊鎖。

他們的目光時不時投向坑底中央——那里,在一堆新翻出的泥土旁。

赫然躺著一具人形的骨骸。

骨頭呈現出深黃色,與周圍的泥土幾乎融為一體。

若非頂端那個依稀可辨的頭骨輪廓,很容易被誤認為是什么腐朽的樹根。

幾只蒼蠅似乎嗅到了死亡的陳舊氣息,在坑邊嗡嗡打轉。

試圖突破活人的防線。

風吹過,工地上還未搭建完成的腳手架發出幾聲金屬摩擦的嘎吱聲。

更添了幾分蕭瑟。

一臺孤零零的挖掘機停在不遠處。

它的挖斗上還沾著新鮮的泥土。

仿佛是它,不經意間驚擾了這片土地長久以來的沉寂。

“是人骨,錯不了。”一個戴著手套的年輕技術員蹲在坑邊,用小刷子小心翼翼地清理著一塊較大的股骨,聲音有些發緊,“看這土層和腐蝕程度,年頭絕對不短了。”

周圍的工人們被勒令停工。

遠遠地聚在一起,伸長了脖子往里瞧。

臉上混合著驚恐、好奇和一絲莫名的興奮。

竊竊私語聲像潮水般涌動。



哪,學校操場底下怎么會埋著死人?”

“多少年了這是?看著都成一把骨頭了……”

“不會是什么兇殺案吧?”

陵安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趙衛國站在坑邊,臉色鐵青。

他四十多歲,經驗豐富。

但此刻看著坑底那具突兀的白骨,依然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升起。

他深吸一口氣,對著身旁的助手小王吩咐道:“通知法醫科了沒有?讓他們盡快派人過來。”

小王點點頭:“已經通知了陳默法醫,他說馬上就到。”

趙衛國“嗯”了一聲。

目光再次落回那具無言的骸骨上。

秋日的陽光透過云層,斑駁地灑下。

卻照不透這深坑中凝聚的陰冷與謎團。

這片孩子們曾經追逐嬉戲的樂土之下。

究竟埋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過去?

02

清晨六點半,天剛蒙蒙亮。

陳默就已經醒了。

他習慣性地先睜眼在床上躺了片刻。

聽著窗外逐漸多起來的細碎聲響——早起的老人鍛煉時收音機里傳出的京劇。

隔壁樓棟孩子上學前的吵鬧。

還有遠處街道上第一班公交車駛過的引擎聲。

這些聲音構成了陵安市蘇醒的序曲。

他起身,盡量不發出太大動靜。

妻子林舒還在熟睡。

洗漱完畢,陳默走進廚房。

熟練地煮上兩碗小米粥。

又從冰箱里拿出昨晚剩下的兩個饅頭放進蒸鍋。

做完這些,他坐在餐桌旁。

拿起一份昨天的《陵安晚報》慢慢翻看著。

報紙上大多是些本地新聞。

偶有幾條社會治安的報道,他會看得仔細些。

吃了早飯,林舒也醒了。

她是一家中學的語文老師,眼角帶著些許疲憊。

“今天要去現場?”她一邊梳頭一邊問,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關心。

陵安市不大,法醫的工作性質決定了陳默時常要面對一些常人難以想象的場面。

“嗯,實驗小學那邊發現情況了。”陳默平靜地回答,語氣中聽不出太多情緒。

他今年四十六歲,做了二十多年法醫。

見過的死亡和骸骨不計其數。

歲月和職業已經將他的神經磨礪得如同最精密的儀器。

冷靜、客觀,幾乎不帶任何個人情感。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林舒嘆了口氣:“又是那些陳年舊案嗎?實驗小學……那不是你小時候常去玩的地方嗎?”

陳默端著粥碗的手微微一頓。

隨即恢復如常:“嗯,擴建操場,挖出來的。”

他沒有多說。

有些記憶,像深埋地下的種子,輕易不會發芽。

卻也從未真正枯死。

他的父親,陳啟明,曾經是陵安市第一中學的物理老師。

溫文爾雅,學識淵博。

在陳默十二歲那年的一個黃昏。

父親說出去學校圖書館查些資料,從此便再也沒有回來。

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那一年,家里的天仿佛塌了一半。

母親整日以淚洗面。

年少的陳默則在無盡的等待和莫名的恐懼中迅速長大。

后來,他選擇了法醫這個職業。

或許潛意識里,也是想從那些無言的逝者身上,找到某種答案。

或者說,找到一種與“失蹤”和“未知”對抗的力量。

父親失蹤的事情,成了陳家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

母親直到去世,也沒能等到丈夫的任何消息。

而陳默,則將這份沉甸甸的思念和疑問。

深深埋藏在心底最深處。

用日復一日的理性工作來包裹。

“你自己當心點。”林舒叮囑道,給他理了理衣領,“早點回來。”

“知道了。”陳默拿起公文包,里面裝著他的出現場勘查工具。

走出家門,晨光熹微。

他深吸一口氣,陵安市新的一天開始了。

而他也將面對一具不知埋藏了多少年的秘密。

03

陳默抵達實驗小學擴建工地時。

現場已經被嚴密控制起來。

副支隊長趙衛國見他來了,立刻迎了上來,緊鎖的眉頭略微松開些許:“老陳,你可算來了。情況有點棘手。”

陳默點點頭。

目光越過趙衛國,直接投向那個被挖開的土坑。

他的助手,年輕的法醫實習生孫淼已經穿戴整齊。

正在坑邊拍照記錄。

孫淼剛從醫學院畢業沒多久,理論知識扎實。

但現場經驗尚淺,此刻臉色有些發白。

看到陳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陳老師。”孫淼喊了一聲。

“基本情況怎么樣?”陳默一邊戴上白手套和口罩,一邊沉聲問道。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穩定感。

趙衛國接過話頭:“初步判斷是成年人骨骸,具體性別、年齡還不清楚。埋得挺深,上面覆蓋的土層很復雜,有建筑垃圾,也有新土。看樣子,不是正常墓葬。”

他指了指不遠處,“最早發現的是那邊的施工隊,挖地基的時候碰到的。”

陳默走到坑邊,仔細觀察著。

骨骸的大部分還嵌在泥土里,只露出部分。

從頭骨的形態和盆骨的初步暴露特征來看。

他心里有了個大概方向。

他沒有急于下坑,而是先環顧四周的環境。

實驗小學的操場,比他記憶中的樣子大了不少。

周圍也起了新的教學樓。

只有角落里那幾棵老槐樹,依稀還是當年的模樣。

“這地方以前是什么?”陳默問。

趙衛國旁邊一位五十多歲的老民警,姓張,是這一片的老戶籍警了,聞言說道:“陳法醫,這實驗小學歷史可不短了。我記得幾十年前,這操場還要小一些,后來陸陸續續擴建過幾次。大概二十年前吧,這里進行過一次大的改造,當時好像挖出過一些以前老房子的地基磚頭什么的。”

“二十年前?”陳默若有所思。

“對,”老張警官肯定地說,“當時工地上還流傳過一個說法,說有個外地來的流浪漢,叫什么‘老劉’的,在工地附近晃蕩,后來改造工程開始沒多久,人就不見了。有人說他嫌活兒累跑了,也有人瞎猜是不是出什么意外被埋了。不過那時候也沒當回事,一個流浪漢,誰會真去查啊。”

趙衛國補充道:“我們已經讓派出所去查當年有沒有相關的失蹤人口報案記錄了。不過年代久遠,又是流浪人員,估計很難有確切信息。”

陳默心里盤算著,但并沒有立刻下定論。

作為法醫,他只相信證據。

他開始準備下坑進行初步勘查。

“小孫,卷尺,記錄板。”

孫淼連忙遞上工具。

陳默小心地踩著臨時搭建的梯子下到坑底。

濃重的土腥味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腐敗氣息撲面而來。

他蹲下身,開始仔細清理骸骨周圍的泥土。

陽光從頭頂照下,將他的身影拉得細長。

遠處,幾棵老槐樹的葉子在秋風中沙沙作響。

仿佛在低語著這片土地不為人知的秘密。

陳默的眉頭微微皺起。

這熟悉的環境,讓他心中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漣漪。

他努力將這絲情緒壓下,專注于眼前的骸骨。

這個案子,或許比想象中更復雜。

04

經過數小時小心翼翼的清理和挖掘。

整具骸骨終于基本暴露出來。



陳默和孫淼一起,將每一塊骨頭都進行了初步檢查、編號和拍照。

現場初步勘查結束后。

骸骨被分裝進特制的證物袋。

運回市局法醫鑒定中心做進一步的詳細檢驗。

回到鑒定中心,已經是下午。

陳默顧不上休息,立刻投入到對骸骨的初步鑒定中。

孫淼在一旁協助,記錄著各項數據。

燈光明亮的解剖臺上。

那些深黃色的骨頭無聲地躺著。

仿佛在等待有人能解讀它們塵封已久的故事。

“死者為男性,”陳默的聲音在安靜的鑒定室里響起,清晰而專業,“根據恥骨聯合面、牙齒磨損程度以及骨骺愈合情況綜合判斷,死亡年齡大概在三十五歲到四十五歲之間。”

孫淼記錄著,抬頭問道:“陳老師,那和之前老張警官說的那個流浪漢‘老劉’,年齡上似乎不太吻合?我記得他說‘老劉’當時看起來就五十多歲了。”

陳默點點頭:“是的,如果那個‘老劉’二十年前失蹤時已經五十多歲,那么這具骸骨的年齡特征與之不符。而且,”他拿起一塊顱骨碎片,指著上面一處并不明顯的痕跡,“這里有輕微的骨質增生,通常與長期保持某種特定姿勢或慢性勞損有關,但并非嚴重體力勞動者的典型特征。當然,這只是初步判斷。”

最重要的發現來自于對骨骼中殘留的微量元素的檢測以及對骨骼本身的碳-14年代測定。

雖然碳-14測定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出精確結果。

但根據骨骼的整體鈣化程度和一些附著物的初步分析。

陳默和實驗室的技術員都傾向于認為,這具骸骨的埋藏時間,很可能超過二十年,甚至更久。

“如果埋藏時間超過三十年,”趙衛國在傍晚時分來到鑒定中心,聽取陳默的初步匯報時,摸著下巴說道,“那‘老劉’那條線索基本就可以排除了。”

這個發現無疑讓案件的調查方向再次變得模糊起來。

如果不是二十年前失蹤的流浪漢,那會是誰?

三十多年前,甚至更早,在這片土地上發生過什么?

陳默的心情有些沉重。

實驗小學,這個他童年記憶中充滿陽光和歡笑的地方。

如今卻與一具身份不明的骸骨聯系在一起。

他送走趙衛國,一個人留在鑒定室。

窗外夜色漸濃。

他看著解剖臺上的骸骨,試圖從那些冰冷的骨頭上找到更多線索。

他取出一塊保存相對完好的股骨。

放在測量儀上仔細測量長度,推算死者的身高。

大約一米七五左右。

這個身高,在他腦海中觸動了某個模糊的影子。

妻子林舒打來電話,問他什么時候回家吃飯。

電話里傳來女兒陳玥寫作業時抱怨數學題難的聲音。

陳默應了幾聲,說今晚可能要加班,讓他們先吃。

掛了電話,他感到一陣疲憊。

這具骸骨,像一個幽靈,勾起了他深藏心底的某些東西。

就在這時,市局檔案室那邊傳來一個消息。

負責查找舊檔案的民警在整理幾十年前的市政建設規劃圖時。

發現了一個細節:陵安市實驗小學在四十年前進行過一次大規模的奠基建設。

而三十五年前,操場區域有過一次較小的排水系統改造工程。

趙衛國立刻讓人去查找當年參與過那兩次工程的相關人員。

尤其是后者。

三十五年前……陳默的心猛地一跳。

這個時間點上的巧合,像一根細密的針。

輕輕刺入他的心臟。

05

接下來的幾天,案件調查圍繞著兩條主要時間線展開:四十年前的學校初建,和三十五年前的操場排水系統改造。

由于年代過于久遠,很多資料缺失。

當年的施工單位也幾經變更,尋找知情人變得異常困難。

媒體對“校園埋尸案”的報道鋪天蓋地。

各種猜測和謠言四起,給警方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陵安市實驗小學的師生們也人心惶惶。

學校甚至一度考慮暫時停課。

陳默幾乎把所有時間都泡在了鑒定中心。

他反復研究那具骸骨,試圖從每一個細節中榨取信息。

死者生前是否有疾病?

是否有過骨折等舊傷?

這些都可能是辨別身份的關鍵。

他發現死者的脊椎有輕微的側彎。

這可能是長期伏案工作或者某種不良生活習慣導致的。

此外,死者的牙齒保養得相當不錯。

沒有嚴重的齲齒或牙周病。

這在那個年代并不算普遍,暗示死者可能比較注重個人衛生。

或者生活條件相對較好。

這些零碎的特征,像一塊塊拼圖。

但缺少最關鍵的那幾塊,始終無法形成一個清晰的圖像。

趙衛國那邊,對三十五年前排水系統改造工程的調查有了一些進展。

他們找到了兩位當年參與過工程的老工人。

如今都已是七十多歲的老人。

據他們回憶,當年的工程規模不大,主要是重鋪操場邊緣的排水管道。

工期也短,大概就一個月左右。

他們對工友的印象已經很模糊。

只記得當時工地上人來人往。

除了正式的建筑工人,還有一些臨時找來的小工。

“有沒有提到過什么異常情況?比如有人失蹤,或者發生過什么沖突?”趙衛國在專案組的碰頭會上問道。

負責問詢的民警搖搖頭:“兩位老人都說沒什么特別印象。倒是其中一位提到,好像工程快結束的時候,工地上丟過一些工具,還鬧了點不愉快,但具體是什么,也記不清了。”

線索似乎又斷了。

那個所謂的“丟工具”事件,和一具被埋藏的尸骨之間,能有什么聯系?

陳默的壓力越來越大。

不僅僅是來自案件本身的復雜性。

更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困擾他。

每次面對那具骸骨,尤其是在進行顱骨復原的初步嘗試時。

看著那個漸漸顯現輪廓的陌生面孔。

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父親。

身高相似,大致的死亡年齡區間也似乎能對上。

這種若有若無的聯系,讓他心神不寧。

一天晚上,他在實驗室比對顱骨特征與他記憶中父親的模糊影像。

孫淼在一旁整理資料,忍不住問道:“陳老師,您這幾天是不是太累了?我看您臉色不太好。要不今晚早點回去休息吧?”

陳默被她的話打斷思緒。

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我沒事,你先回去吧。”

孫淼有些委屈地“哦”了一聲。

收拾東西離開了。

鑒定室里只剩下陳默一個人。

他摘下口罩,揉了揉眉心。

他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對。

作為法醫,最忌諱的就是將個人情感帶入工作。

可這一次,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

父親失蹤的陰影,像一團濃霧,在他心頭縈繞了三十五年。

從未真正散去。

如今,這具在父親失蹤的敏感時間點、在父親曾經可能出現過的地點被發現的骸骨。

讓他無法保持絕對的冷靜。

他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骸骨上。

如果死者是外地來的臨時工,與人發生沖突后被殺害埋尸。

那么其身份信息在本地缺失,也就能解釋為何多年來無人報案。

可是,直覺告訴他,事情可能沒有這么簡單。

那輕微的脊椎側彎,那保養良好的牙齒……

這些細節似乎與一個普通的、從事體力勞動的臨時工形象有些出入。

06

專案組對三十五年前那次排水系統改造工程的排查。

陷入了僵局。

當年的臨時工大多是流動人口,沒有留下詳細記錄。

如大海撈針。

而骸骨的進一步檢測,也沒有提供更多指向性的身份信息。

陳默開始重新審視所有已有的線索和鑒定結果。

他將骸骨的各項數據、特征以及可能的推論一一列在白板上。

試圖找出其中的矛盾或被忽略的細節。

“如果死者真的是一名臨時體力勞動者,”他對著白板自言自語,“那么他的骨骼上應該有更明顯的體力勞動痕跡。比如關節的磨損,或者某些特定部位的肌肉附著點會更粗壯。”

他仔細比對著照片和數據。

發現這具骸骨的骨骼雖然不算纖細。

但其整體特征,尤其是手部和腕部骨骼的細致結構。

似乎更像長期從事精細工作,而非重體力勞動。

此外,之前發現的輕微脊椎側彎和保養良好的牙齒。

也與一個風餐露宿、從事重體力勞動的臨時工形象存在一定的偏差。

這些細節單個來看或許說明不了什么。

但疊加在一起,就讓“臨時工遇害說”顯得有些站不住腳。

難道,這個方向也錯了?

陳默感到一陣挫敗。

他推翻了之前關于嫌疑方向B的許多假設。

案件的真相仿佛又被一層濃霧籠罩。

夜已經很深了。

鑒定中心只剩下他一個人。

燈光將他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墻壁上。

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他走到解剖臺前。

那具骸骨靜靜地躺在那里。

他已經反反復復檢查過無數遍。

似乎所有的信息都已經被榨干。

他習慣性地拿起一只手骨。

那是一截腕骨和幾節指骨,清理得十分干凈。

他摩挲著那些冰涼的骨節。

試圖通過觸感捕捉到什么被忽略的信息。

他將這些指骨在操作臺上按照生前的位置輕輕排列。

忽然,他的動作停滯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右手腕關節處的一塊小小的腕骨——月骨。

在月骨的尺側邊緣,有一個極其細微的、陳舊性骨折愈合后留下的不規則凸起。

這個凸起非常小,如果不是從特定的角度,用特定的光線去觀察,幾乎無法察覺。

之前的X光片因為角度和分辨率的原因。

并沒有清晰地顯示出這個微小的異常。

陳默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感到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停滯了一瞬。



他記得,在他大約七八歲的時候。

父親陳啟明曾帶他去爬家附近的小石山。

他不小心從一塊大石頭上滑了下來。

眼看就要摔到尖銳的巖石上。

是父親,在那一刻,不顧一切地撲過來。

用自己的手臂墊在了他的身下。

他自己只是擦破了點皮。

但父親的右手腕卻因此扭傷,腫得像個饅頭。

后來去醫院檢查,說是輕微的骨裂。

雖然不嚴重,但那之后,父親的右手腕在陰雨天偶爾會有些不適。

而且在那個受傷的位置。

留下了一個他用小手觸摸時能感覺到的、細微的、硬硬的骨節凸起。

眼前的這塊月骨上,幾乎是同樣位置,同樣形態的微小凸起。

像一枚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陳默的心上。

他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瞬間竄到了頭頂。

他顫抖著伸出手,似乎想再次確認。

卻又像是不敢觸碰那個可怕的真相。

他的喉嚨里發出一聲極其壓抑的、不成調的哽咽。

混雜著無盡的驚駭與絕望。

最終化為一句沙啞的、幾乎聽不見的低語:

“怎么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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