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明:本文為虛構故事,圖片僅用于敘事。旨在傳遞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01
濱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急診室里,燈光白得刺眼,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我,劉淑琴,感覺自己像一條離了水的魚,胸口憋悶得厲害,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
幾個小時前,我正在自家別墅的院子里侍弄我那幾盆寶貝蘭花,突然一陣劇烈的心悸襲來,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媽!您醒了!感覺怎么樣?”一道焦灼而洪亮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
我勉強睜開眼睛,模糊的視野中,大兒子陳國斌那張英俊卻布滿憂色的臉龐湊了過來。
他緊緊抓著我的手,掌心因緊張而有些濕熱。
他今天穿的還是那件我前幾天剛熨燙平整的進口襯衫,袖口露出的名牌手表在燈光下晃了一下。
“醫生!我媽醒了!快來看看!”陳國斌立刻扭頭朝不遠處喊道,聲音因急切而有些變調。
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只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嗬嗬聲。
“媽,您別急,別說話,醫生馬上就來。”陳國斌連忙安撫我,語氣卻不容置疑地指揮著匆匆趕來的醫護人員,“用最好的藥,最好的設備,錢不是問題,務必把我母親治好!”
混亂中,病房門被輕輕推開,女兒陳曉梅一陣風似的撲了進來。
她頭發凌亂,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身上的棉布襯衫也有些褶皺,手里緊緊攥著一個洗得發白的帆布包,眼圈紅腫,顯然是哭過了。
“媽……”她一開口,聲音便哽咽了,看到我睜著眼,才稍稍松了口氣,卻依舊是淚眼婆娑。
陳國斌回頭掃了她一眼,眉頭微皺,但立刻又轉向醫生,詳細詢問我的病情。
我看著兒子鎮定自若地與醫生溝通,又看看女兒那副六神無主、泫然欲泣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
這場突如其來的重病,像一塊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間激起了家庭的千層浪。
我那幾盆放在窗臺的墨蘭,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記得幫我澆水。
02
我叫劉淑琴,今年剛滿七十。
老伴在十幾年前就因病去世了,留下我和一雙兒女,還有這棟位于濱海市近郊的別墅。
這別墅是我們夫妻倆大半輩子的心血,當年我和老陳白手起家,從小生意做起,一點點打拼,才換來這份家業。
老陳總說,這別墅就是我們的根,將來也是孩子們的依靠。
他走后,我一個人守著這偌大的房子,平日里最大的樂趣便是打理院子里的花草,尤其是那幾盆名貴的蘭花,是我精神的寄托。
大兒子陳國斌,從小就聰明能干,有商業頭腦。
大學畢業后,他自己開了家外貿公司,憑著一股闖勁和靈活的手段,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在濱海市的商圈里也算小有名氣。
他出手闊綽,隔三差五就給我買些高級補品,或者直接給我銀行卡里打錢。
兒媳錢靜,是國斌生意上的伙伴介紹的,人長得漂亮,打扮時尚,嘴巴也甜,一口一個“媽”叫得我心里舒坦。
他們夫妻倆住在市區的高檔公寓,開著豪車,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最大驕傲。
女兒陳曉梅,性子就內向許多,不像她哥哥那般長袖善舞。
她是個幼兒園老師,工作辛苦,工資卻不高。
女婿孫勇強,是個普通的IT公司職員,為人老實本分,收入也一般。
曉梅和勇強帶著他們五歲的兒子,蝸居在市中心一套老舊的兩居室里,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曉梅對我這個母親的孝順,更多的是體現在日常的陪伴和細微的關懷上。
她每周都會雷打不動地帶著小外孫回來看我,幫我打掃衛生,陪我聊天解悶,春天會陪我種花,秋天會幫我腌制我愛吃的醬菜。
我時常想,國斌是雄鷹,能在商海展翅翱翔,為我爭光添彩;曉梅是小棉襖,體貼入微,溫暖我的晚年。
我對他們,從不偏袒,只希望他們都能過得好。
只是這生活,有時就像潮水,總會在不經意間,顯露出貧富的差距和人情的冷暖。
03
我在醫院的重癥監護室待了三天,才算暫時脫離了危險,轉到了高級單人病房。
這期間,陳國斌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衣不解帶,熬得雙眼通紅。
醫生護士但凡有任何指示,他都第一個沖上去,安排得井井有條。
兒媳錢靜也每日都來,她不再是平日里光鮮亮麗的模樣,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憂戚,手中提的也從名牌包包換成了保溫飯盒。
她會細聲細語地勸我多吃點東西,說這是她托朋友從高級餐廳訂制的滋補藥膳,對身體恢復最好。
“媽,您就安心養病,醫院這邊有國斌盯著呢,他已經把公司所有的事情都推了,全身心照顧您。”錢靜一邊幫我掖被角,一邊柔聲說道,“國斌說了,您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他從小就孝順,您這次可把他嚇壞了。”
我點了點頭,心中很是安慰。
這天下午,我以前單位的老同事張阿姨,帶著幾個老姐妹一起來探望我。
她們一進病房,看到這寬敞明亮、設施齊全的單人病房,都嘖嘖稱贊。
“淑琴啊,你可真有福氣,養了國斌這么個好兒子!”張阿姨拉著我的手,滿臉羨慕,“我們剛在樓下碰到國斌,他正跟主任醫師討論你的病情呢,那派頭,那氣場,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聽說這病房一天就好幾千塊吧?國斌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你安排上了,真是孝順!”
另一個老姐妹也附和道:“是啊是啊,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能像國斌這么有本事還這么貼心的?不像我們家那個,指望不上哦!”
聽著老同事們的夸贊,我心里像喝了蜜一樣甜,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是啊,國斌確實是我的驕傲。
正說著,陳曉梅和孫勇強也來了。
孫勇強手里提著一個網兜,里面裝著幾樣水果,看起來都是些尋常的品類。
曉梅則默默地走到我床邊,先是仔細看了看輸液管里的藥液滴速,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張阿姨她們看到曉梅,也客氣地打了聲招呼,但那熱情勁兒明顯比對著國斌時差了不少。
她們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了。
送走老同事們,病房里安靜下來。
我看著兒子忙前忙后、揮金如土的身影,又看看女兒和女婿那略顯寒酸的探望禮物和拘謹的神態,心里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這份親情,在金錢的映襯下,似乎也顯現出了不同的光澤。
04
經過一系列詳細檢查,我的最終診斷出來了——急性心肌梗死,伴有嚴重并發癥,需要立刻進行心臟搭橋手術,而且為了確保手術效果和降低風險,醫生建議使用一種進口的人工血管和最新的微創技術,整個手術加上后期的進口靶向藥物治療,費用預估在四十萬左右。
四十萬!
這個數字像一座大山,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這些年雖然有些積蓄,但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啊。
陳國斌得知消息后,臉色也凝重了幾分,但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對主治醫生說:“錢院長,您放心安排手術!只要能把我母親治好,別說四十萬,就是更多,我們家也承擔得起!請務必用最好的技術,最好的材料!”
他斬釘截鐵的語氣,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心。
隨即,他當著我的面,直接給他公司財務打了個電話,指示對方立刻準備二十萬現金,送到醫院來。
不到兩個小時,財務便提著一個沉甸甸的箱子出現在病房。
陳國斌打開箱子,里面是碼得整整齊齊的二十沓嶄新鈔票。
他將箱子推到我面前,聲音沉穩而有力:“媽!這里是二十萬!您先用著!剩下的費用,我這兩天就給您全部補齊!您什么都別擔心,安心養病,兒子就是傾家蕩產,也一定把您的病治好!”
看著那堆積如山的現金,感受著兒子話語中那份堅定的孝心,我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周圍的病友家屬們也都投來驚嘆和羨慕的目光,紛紛夸贊國斌是當之無愧的“孝子賢孫”。
我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感動和自豪,覺得有子如此,夫復何求。
傍晚時分,陳曉梅才獨自一人來到病房。
她的臉色比前幾日更加蒼白憔悴,眼窩深陷,像是幾天幾夜沒合過眼。
她走到我的床邊,從那個洗得發白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個用舊報紙包了一層又一層的薄薄信封,遞到我面前,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媽……我……我跟勇強把家里能動的錢都拿出來了……這里是三千塊……您……您別嫌少……我們……我們再想辦法去借……”
她的頭垂得很低,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晶瑩的淚珠。
三千塊……
這個數字像一盆冰水,猛地從我頭頂澆下,讓我心中那股因兒子豪擲千金而升騰起來的暖意,瞬間消散了大半。
二十萬和三千塊,這差距何止天壤!
我知道曉梅家不寬裕,可這畢竟是救命的錢啊!
難道在她心中,我這個母親的性命,就只值這區區三千塊的努力嗎?
一股強烈的失望和酸楚,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將我淹沒。
“知道了,放那兒吧。”我的聲音冷硬了幾分,連我自己都能聽出其中的疏離。
曉梅似乎被我冰冷的語氣刺痛了,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默默地將那個薄如蟬翼的信封放在床頭柜上,然后低聲說了一句“媽,您好好休息”,便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倉皇地逃離了病房。
我看著那個孤零零的信封,再想想兒子那二十萬現金帶來的震撼與安心,心中百感交集,卻也更加堅定了對兒子的信任和依賴。
05
在陳國斌后續又迅速補齊了全部手術費用后,我的心臟搭橋手術進行得非常成功。
術后,我轉到了VIP康復病房,這里的環境和服務都堪稱一流,當然,費用也同樣不菲。
這段時間,陳國斌和錢靜幾乎是天天都來探望。
國斌會詳細詢問我的身體狀況,和醫生深入探討我的康復計劃,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得周到妥帖。
錢靜則會帶來各種各樣新奇的進口水果和滋補品,陪我聊天解悶,時常會“不經意”地提起國斌為了我的病付出了多少心血:“媽,您是不知道,國斌為了給您湊齊這幾十萬的手術費,把他公司一個重要項目的預付款都給挪用了,還推掉好幾個利潤豐厚的訂單,專心在醫院照顧您。他總說,生意什么時候都能做,但媽媽只有一個。您可得快點好起來,才不辜負他這份孝心啊。”
聽著兒媳這些話,我心中對國斌的感激和疼愛更是無以言表。
兒子為了我,不惜犧牲自己的事業,這份情義,重逾千金。
我甚至開始盤算,等我身體徹底康復了,一定要好好補償他,或許,將來這棟千萬別墅……
相比之下,陳曉梅的探望則顯得“樸素”許多。
她依舊是每天下班后,先回家做好飯菜,然后乘公交車顛簸一個多小時,給我送來。
飯菜依舊是些家常的湯粥和小炒,清淡卻也爽口。
她話不多,多數時間是默默地幫我擦洗按摩,或者扶著我在病房的走廊里慢慢踱步,進行康復鍛煉。
孫勇強也常常陪著她一起來,幫著做些體力活,從不多言。
有一次,我看著曉梅因為長時間彎腰給我按摩而累得滿頭大汗,她那雙因操勞而顯得有些粗糙的手,與錢靜那保養得宜、涂著精致蔻丹的纖纖玉指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心中不是沒有一絲觸動,這孩子,雖然嘴笨,拿不出多少錢,但這份辛苦和堅持,也是難能可貴的。
可每當這種念頭升起,那三千塊和四十萬的巨大鴻溝,就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橫亙在我心間。
我甚至會想,曉梅如此殷勤地照顧,是不是因為心里對那三千塊過意不去,想用這些體力上的付出來彌補一二呢?
人心就是如此,一旦有了先入為主的偏見,便很難再客觀公正。
我對國斌的付出是實實在在的感激和依賴,他是我晚年最堅實的靠山。
而對于曉梅,我心中更多的是一種復雜的憐憫,以及一絲難以言說的遺憾。
我覺得她已經盡力了,但她的“盡力”,在真正的難關和巨額的金錢面前,顯得那么蒼白無力,微不足道。
06
在醫院精心調養了兩個多月后,我終于獲準出院,回到了我那棟位于濱海市近郊的千萬別墅。
身體雖然還未完全復原,但精神頭卻好了許多。
這次大病,讓我深刻體會到了兒子的孝順和能力,也讓我對未來的養老生活充滿了信心。
陳國斌為了方便照顧我,特意讓錢靜也暫時搬到了別墅里來住。
他自己則因為公司事務繁忙,多數時間住在市區,但只要一有空,就會開車回來看我,噓寒問暖,帶來各種新鮮的食材和補品。
他還特意請了一個經驗豐富的保姆,二十四小時照料我的飲食起居。
看著兒子為我所做的這一切,我心中充滿了溫暖和感動。
我甚至開始在心里默默規劃,等我身體再好一些,就去律師那里把遺囑立好,這棟別墅,理應留給國斌,才不辜負他這份沉甸甸的孝心。
至于曉梅,我會給她留一部分現金作為補償,也算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一點心意。
這天下午,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客廳,暖洋洋的。
保姆正在廚房準備晚餐,錢靜陪著我坐在沙發上聊天。
聊著聊著,錢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對我說:“媽,國斌前兩天帶回來一些公司的文件,說是比較緊急,就暫時放在別墅的書房里處理。他今天回來得晚,剛才打電話讓我想辦法把其中一份合同先找出來給他拍個照片發過去。可是我翻了半天也沒找到,您知道書房那個紅木寫字臺的抽屜鑰匙放哪兒了嗎?有個抽屜鎖著,我打不開。”
我想了想,說:“哦,那個抽屜里放的都是些不常用的舊東西,鑰匙我記得是收在二樓我臥室床頭柜最下面的一個小首飾盒里了。你去拿吧。”
錢靜應了一聲,便上樓去了。
過了一會兒,她拿著 一串小巧的鑰匙走了下來,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媽,您那個首飾盒里有好幾把鑰匙,我也不知道是哪一把,要不您跟我一起上去看看?”
我點點頭,由她攙扶著,慢慢走上了二樓。
書房里,紅木寫字臺寬大厚重,上面零散地放著一些文件和文件夾。
錢靜指著右邊第二個抽屜說:“就是這個,鎖著呢。”
我接過鑰匙串,試了幾把,終于找到正確的那一把,輕輕一擰,抽屜應聲而開。
里面果然都是些陳年舊物,幾本泛黃的相冊,一些舊信件,還有我老伴生前用過的一些小玩意兒。
錢靜俯身在抽屜里翻找著,似乎在尋找國斌說的那份合同。
我則百無聊賴地站在一旁,目光隨意地在書桌上掃過。
忽然,我的視線被壓在一疊打印紙下面的一個藍色文件夾的角所吸引。
那文件夾的顏色和材質,與國斌公司常用的那種灰色硬殼文件夾截然不同。
而且,它被塞得很隱蔽,只露出了一小角,若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輕輕將那疊打印紙挪開,抽出了那個藍色的文件夾。
文件夾入手有些分量,封面上沒有任何標簽。
我帶著一絲好奇,隨手翻開了它。
只看了一眼扉頁上那幾個用醒目黑體字打印出來的標題,我的瞳孔便猛地一縮,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瞬間竄到了頭頂,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我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幾乎要跳出胸腔。
我的手指因為震驚而劇烈地顫抖起來,文件夾“啪”的一聲從我手中滑落,里面的紙張散落一地。
“媽!您怎么了?”錢靜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連忙回過身來扶住我。
我卻沒有理會她,只是死死地盯著散落在地板上的那些紙張,以及其中一張紙上那幾個觸目驚心的手寫簽名和鮮紅的印泥。
“不……這……這怎么可能……”
我的嘴唇不受控制地翕動著,發出的聲音細若蚊蚋,卻充滿了無邊的恐懼與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