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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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們瘋了嗎？好好的別墅不住，非要去住養老院？"薛峻宇聲音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2000萬的股票你們說不要就不要？那是我們兄妹倆的！"薛雅琳紅著眼睛質問。

67歲的薛墨林淡淡看著兩個子女，緩緩開口："這些錢，我們自己花。"

話音剛落，兄妹倆徹底傻眼了......

01

春城三月，江水如鏡。

薛墨林站在800萬江景別墅的落地窗前，看著遠山如黛，內心卻說不出的空曠。

這套300平米的復式別墅，是他和妻子方素娟用半生積蓄買下的，本以為能在這里安享晚年，卻沒想到......

窗外的江景確實美得讓人陶醉，每當夕陽西下，金光灑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如詩如畫。

當年買這套房子的時候，房產經紀人就是這樣介紹的："薛先生，這可是春城最好的地段，江景房中的極品。您看這視野，這環境，住在這里就像住在畫里一樣。"

那時候的薛墨林確實被這美景打動了，更重要的是，他想給家人一個最好的居住環境。可如今，這美景在他眼中卻有些刺眼了。

"老薛，峻宇又打電話了。"方素娟從廚房走出來，手里還拿著剛洗好的碗，語氣里帶著一絲疲憊，"說是公司要墊資一個項目，需要50萬周轉。"

薛墨林轉過身，看著結婚40年的妻子。方素娟今年64歲，退休前是春城一中的語文老師，桃李滿天下。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女教師，如今眉宇間總是帶著一抹愁云。她的頭發已經花白，但依然梳理得一絲不茍，這是多年教師生涯養成的習慣。

"這個月不是剛給了他30萬嗎？"薛墨林皺眉道，"說是什么房貸壓力大。"

方素娟放下碗，走到薛墨林身邊，兩人一起看著江景。這個動作他們重復了無數次，以前是享受，現在更像是逃避。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方素娟嘆了口氣，坐到沙發上，"不給的話，又要說我們偏心，只疼女兒。

上次雅琳買那個什么包包，他還在電話里陰陽怪氣地說，'我妹妹就是好命，要什么有什么'。"

薛墨林走過去，坐在妻子身邊。兩人面前的茶幾上擺著昨天剛送來的燕窩，是女兒薛雅琳買的，花了8000塊。可這燕窩還沒吃完，雅琳又要15萬買什么限量版包包。

回想起剛退休那會兒，他們多么期待著子女常回家看看。方素娟還特意學了很多新菜，準備給孩子們露一手。

薛墨林也把書房收拾出來，想著孫子放假了可以來爺爺奶奶家住幾天。

可現實卻給了他們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說，咱們這兩個孩子怎么變成這樣了？"方素娟的聲音有些哽咽，"小時候多懂事啊，峻宇還說長大了要養我們，雅琳也總是幫我做家務。

記得雅琳上小學的時候，每次我感冒，她就用她的零花錢給我買藥。峻宇也是，高中時為了給我買生日禮物，自己餓了好幾天肚子。"

薛墨林默默拍拍妻子的手。他何嘗不明白妻子的心情？他們這一代人，經歷過苦日子，深知錢來之不易。

薛墨林年輕時是水利工程師，那時候工資微薄，但他憑著一項水利專利，獲得了第一桶金。

后來又在朋友的建議下開始投資股票，幾十年下來，竟然積累了2000萬的資產。

他還記得第一次股票賬戶突破100萬時的激動心情，當時他和方素娟抱在一起哭了。那時候他們想的是，以后孩子上大學不用愁了，以后全家人的生活都有保障了。

峻宇今年38歲，在一家IT公司做中層管理，月薪2萬多，在春城算是不錯的收入。按理說，這樣的收入足夠一家三口過上不錯的生活了。

可自從結婚生子后，各種開銷名目繁多：孩子上私立學校要錢，老婆買化妝品要錢，還房貸要錢，連朋友聚會都要向父母伸手。

更讓薛墨林難以理解的是，峻宇的消費觀念完全扭曲了。一件普通的T恤，非要買幾千塊的名牌；

一頓普通的飯，非要去五星級酒店。問他為什么，他理直氣壯地說："我爸媽有錢，我為什么要委屈自己？"

雅琳更是變本加厲。35歲的她嫁給了一個建筑商，按理說不缺錢，可她的虛榮心越來越重。每次回娘家，不是炫耀新買的奢侈品，就是抱怨老公給的零花錢不夠。

"老薛，你還記得嗎？"方素娟突然說道，"去年雅琳生日，我們給她包了10萬的紅包，她當時高興得不得了，說我們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可第二天她就在朋友圈里發了一張照片，是她用那10萬買的項鏈，配的文字是'感謝老公送的生日禮物'。"

薛墨林的心一陣發緊。他想起那天晚上，方素娟看到那條朋友圈后，在衛生間里偷偷哭了很久。

"要不，咱們還是給他吧。"方素娟最終妥協了，"畢竟是親兒子......"

薛墨林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這樣的對話，在他們家已經重復了無數次。每次都是從拒絕開始，到妥協結束。

他拿出手機，給峻宇轉了50萬。幾乎是瞬間，峻宇就回了信息："謝謝爸媽！你們真是太好了！"

可這樣的感謝，薛墨林已經聽膩了。因為他知道，下個月，類似的劇情還會重演。

02

周六下午，薛峻宇如約而至。

他開著那輛剛買的奧迪A6，車價50萬，首付就是從父母這里要來的30萬。一進門就滿臉堆笑："爸媽，身體還好吧？我買了點你們愛吃的點心。"

薛墨林看著兒子手里那盒價值50塊錢的點心，心里五味雜陳。50萬的車和50塊的點心，這個對比讓他覺得格外諷刺。

"峻宇啊，你媽說你公司要墊資？"薛墨林開門見山。

薛峻宇眼睛一亮，連忙點頭："是啊爸，這次是個大項目，如果拿下來，我就能升到總監了。

您也知道，我這個年紀，不往上爬就要被淘汰了。而且現在競爭這么激烈，不投資點項目，哪有機會出頭？"

"具體是什么項目？"薛墨林追問道。

"是一個智慧城市的項目，政府招標的那種。我們公司如果能中標，至少能賺1000萬。

我作為項目負責人，提成就有100萬。"峻宇說得頭頭是道，"可是前期需要投入保證金，公司讓我們幾個負責人自己想辦法。"

方素娟在一旁聽著，欲言又止。她想問問孫子的學習情況，想關心下兒媳婦的身體，可峻宇似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話題。

"小寶最近學習怎么樣？"方素娟試探性地問道。

"挺好的，就是學費又漲了。"峻宇漫不經心地回答，"現在私立學校每年要8萬，還不包括各種興趣班。"

"8萬？"薛墨林有些驚訝，"不是說好的每年5萬嗎？"

"爸，您消息太落后了。現在哪有5萬的私立學校？小寶上的那所還算便宜的呢。"峻宇理所當然地說道，

"而且我們還給他報了鋼琴班、英語班、編程班，這些加起來每年又要3萬。您也不希望您的孫子輸在起跑線上吧？"

薛墨林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轉賬50萬。

峻宇拿到轉賬確認后，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爸媽真是太好了！等我升了總監，一定好好孝敬你們。對了，我先走了，晚上還有個應酬，是和那個項目的甲方吃飯。"

"吃了飯再走吧。"方素娟挽留道，"我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

"下次吧媽，今天這個飯局太重要了，不能遲到。"峻宇看了看手表，"我真的得走了。"

說完，他匆匆離去，連陪父母坐一會都沒有。

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方素娟的眼睛濕潤了。她在廚房里忙活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兒子愛吃的菜，可他卻連嘗都沒嘗一口。

第二天，輪到薛雅琳登場。

她穿著新買的香奈兒套裝，提著愛馬仕包包，一進門就給父母一個擁抱："爸爸媽媽，想死你們了！"

這個擁抱讓方素娟的心稍微暖了一些，至少女兒還記得擁抱。

"雅琳，你又買新衣服了？"方素娟心疼地看著女兒，"聽說那套衣服要十幾萬呢。"

"媽，您懂什么啊。"雅琳撒嬌道，"我老公說了，女人要對自己好點。再說，我這也是為了給你們爭光啊，別人看到我穿得這么體面，就知道我爸媽有本事。

您想想，如果我穿得寒酸，別人會怎么說？會說薛教授的女兒怎么這么沒出息，會給您丟臉的。"

方素娟被女兒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雅琳從小就口齒伶俐，現在更是把歪理說得頭頭是道。

"對了爸爸，"雅琳話鋒一轉，眼神變得有些躲閃，"我看中了一條項鏈，蒂芙尼的新款，特別適合我的氣質。可是我老公說這個月預算超了......"

"多少錢？"薛墨林問道，雖然心里已經有了準備。

"不貴，就15萬。"雅琳眨著眼睛，"您看，我都好久沒買首飾了。上次買項鏈還是半年前呢。"

方素娟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女兒這個月已經要走了20萬了，加上這15萬，就是35萬。而她自己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舍得買，身上穿的毛衣還是三年前買的。

但面對女兒期待的眼神，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爸媽，您們真是太好了！"雅琳得到肯定答復后，高興得像個孩子，"我就知道您們最疼我了。對了，我給您們看看我上次買的包包，花了8萬，朋友們都說特別好看。"

她從包里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給父母看。照片上的包包確實很精美，但薛墨林看著那個8萬的標簽，心里卻五味雜陳。

"媽，您怎么還穿這件毛衣啊？"雅琳突然注意到母親的衣服，"這件毛衣我都見您穿了好幾年了。要不我給您也買幾件新衣服？"

方素娟的心一暖，女兒終于想到關心她了。

"真的嗎？雅琳，你......"

"當然是真的！"雅琳拍拍胸脯，"不過我最近手頭有點緊，要不您先給我轉點錢，我幫您買？反正都是一家人，這些細節就不用計較了。"

方素娟的心瞬間涼了半截。原來女兒所謂的關心，不過是另一個要錢的借口。

薛墨林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里的失望越來越深。

03

一個月后的某個下午，方素娟去銀行辦事，在等候區意外聽到了一段對話。

"你們家峻宇最近手頭挺寬裕的啊，上次聚會搶著買單。"說話的是小區里的王太太，她的兒子和峻宇是同齡人。

"可不是，他爸媽有錢啊，股票就有2000萬，還有套江景別墅。"另一個女人接話道，"他經常跟我們說，反正錢遲早都是他的，不如現在就花。

而且他說，他爸媽退休了，也花不了幾個錢，放在那里也是浪費。"

"真羨慕啊，有這樣的父母。不過聽說他妹妹也挺能花的，兄妹倆不會為了分家產打起來吧？"

"那倒不會，反正老人有的是錢。不過峻宇私下里也抱怨過，說他爸媽太摳門，每次要錢都磨磨唧唧的，明明有2000萬，給個幾十萬都要考慮半天。"

"是啊，我也聽說了。雅琳也是這樣，上次在美容院聽她說，她媽媽自己舍不得買好點的護膚品，卻總是勸她要節儉。她說，'我媽真是的，有錢不花，留著給誰啊？'"

方素娟聽著這些話，心如刀絞。她從未想到，在兒子眼里，他們竟然是摳門的父母。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孩子們竟然在外人面前這樣議論他們。

她想起上個月，她在商場里看中了一件1000塊的外套，覺得太貴了沒有買。回家后，峻宇卻理所當然地要走了50萬。這個對比讓她感到深深的悲哀。

回到家，她把這件事告訴了薛墨林。

"老薛，你說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方素娟眼圈紅了，"為什么孩子們會這樣看我們？我們給他們的還不夠多嗎？"

薛墨林沉默了很久。他想起峻宇小時候的一件事。那時候家里條件不好，峻宇想要一個玩具機器人，要20塊錢。

薛墨林覺得太貴了，沒有給他買。峻宇哭了一整天，最后還是方素娟偷偷給他買了。

從那以后，他們就再也沒有拒絕過孩子的任何要求。他們以為這樣就是對孩子好，卻沒想到，這樣培養出了兩個貪得無厭的人。

"也許，我們真的應該反思一下了。"薛墨林最終開口道，聲音有些沙啞。

04

就在這時，薛墨林突發輕微中風，被緊急送往醫院。

那天晚上，薛墨林正在看股票行情，突然感到頭暈目眩，左手也有些不聽使喚。方素娟見狀，立刻撥打了120。

在救護車上，方素娟握著丈夫的手，心里害怕極了。她和薛墨林相伴40年，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面臨這樣的情況。

"老薛，你一定要沒事，我們還要一起看孫子長大呢。"方素娟在丈夫耳邊輕聲說道。

到了醫院，醫生診斷為輕微腦梗，需要立即住院觀察。方素娟第一時間通知了兩個孩子，期待著他們能放下手頭的事情趕來。

可等來的卻是薛峻宇的一個電話："媽，我在北京出差，要談一個大項目，回不去。爸的情況嚴重嗎？醫藥費大概要多少？會不會影響他的股票操作？"

方素娟聽著兒子的話，心都涼了。丈夫生死未卜，兒子關心的竟然是醫藥費和股票。

"你爸現在躺在ICU，你問的卻是醫藥費？"方素娟幾乎要崩潰了。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我現在真的走不開，這個項目關系到我的前途，如果我現在離開，就前功盡棄了。

再說，爸不是有醫保嗎？而且以咱家的條件，醫藥費也不是問題啊。"峻宇在電話里解釋道，"要不您先照顧著，等爸爸沒事了，我就回去看他。"

"這是你爸爸，不是別人！"方素娟終于爆發了，"什么項目比你爸爸的命還重要？"

"媽，您別激動。我知道爸爸重要，可是這個項目真的很關鍵，關系到我們全家的未來。而且爸爸不是沒事嗎？只是輕微中風而已。"峻宇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方素娟掛了電話，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薛雅琳的反應更讓人寒心。她在電話里哭得梨花帶雨："媽，我真的想去看爸爸，可是我老公今天有個重要的商務宴請，我必須陪同。

您也知道，我老公的生意全靠這些應酬維持，如果我不去，會得罪客戶的。要不您先照顧著，等爸爸出了ICU我再去？"

"雅琳，你爸爸現在生死未卜，你想的卻是應酬？"方素娟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女兒說的話。

"媽，您別這樣說。我也很擔心爸爸，可是我也有我的難處啊。我老公的生意不好做，如果失去了這個客戶，我們全家都要受影響。

而且爸爸有您照顧，我去了也幫不上什么忙。"雅琳的語氣里帶著委屈。

方素娟獨自一人在醫院里守了三天三夜。這三天里，她寸步不離地守在丈夫身邊，累了就在椅子上瞇一會，餓了就在醫院的自動販賣機里買點面包。

護士看到她這樣，都很心疼："大姐，您的子女呢？怎么只有您一個人在這里？"

方素娟強忍著眼淚，說道："他們都很忙，有自己的事業要照顧。"

"再忙也不能不管父母啊。"護士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

第四天，薛墨林終于脫離危險，轉入普通病房。這時，薛峻宇和薛雅琳才姍姍來遲。

"爸，您感覺怎么樣？"薛峻宇關切地問道，但眼神卻不時瞟向病床旁的醫藥費清單。

"醫生說沒什么大礙，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薛墨林虛弱地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薛雅琳松了一口氣，然后低聲問方素娟，"媽，這次住院花了多少錢？會不會影響爸的投資計劃？"

薛墨林和方素娟對視了一眼，心里都明白了什么。即使在這種時候，孩子們想的還是錢。

05

出院后的一個周末，薛峻宇和薛雅琳難得一起來看望父母。

方素娟還以為是孩子們終于意識到了什么，心里稍微有些安慰。她特意去市場買了新鮮的食材，準備做一桌子好菜。

可他們的談話內容，讓老兩口徹底寒心了。

"爸媽，我覺得你們應該考慮一下財產規劃了。"薛峻宇開門見山，"畢竟年紀大了，萬一有什么意外......"

"哥，你說話真難聽。"薛雅琳白了哥哥一眼，然后轉向父母，"爸媽，我的意思是，你們的股票和房產，最好提前做個安排。免得以后處理起來麻煩。"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方素娟的聲音有些顫抖。

"媽，我們也是為了您和爸爸好。"薛峻宇拿出一個文件夾，里面是一些投資理財的宣傳冊，"您看，現在股票市場變化很快，2000萬說沒就沒了。

前幾天股市大跌，我看新聞說有老人因為股票虧損過多而心臟病發作的。不如趁現在還有價值，做個合理的分配。"

"對啊媽媽，"薛雅琳接話道，"這套別墅雖然環境不錯，但對你們這個年紀來說，住著太累了。

你們看，這么大的房子，平時清潔都是問題。不如賣了，換個小點的房子，剩下的錢我們幫您管理。"

薛墨林聽著子女的話，心里五味雜陳。他們嘴上說是為了父母好，實際上不過是擔心錢飛了。

"你們覺得我們老了，不會理財了？"薛墨林淡淡地問道。

"爸，不是這個意思。"薛峻宇連忙解釋，"主要是我們年輕，接觸的投資渠道多，能幫您把收益最大化。

而且我在IT行業，對新興科技股有深入了解，肯定比您自己瞎投資強。"

"而且我老公在金融圈有人脈，"薛雅琳補充道，"他認識很多基金經理，可以給您介紹收益更高的理財產品。絕對比你們自己投資安全。"

方素娟看著兩個子女，心里的最后一絲期待也破滅了。

她想起雅琳小時候說過的話："媽媽，我長大了一定要給您買最漂亮的衣服。"可現在，女兒惦記的卻是她的錢包。

"你們有沒有想過，"方素娟終于開口了，"如果我們把錢都給了你們，我們老了怎么辦？萬一生病了怎么辦？"

"媽，您想什么呢？"峻宇笑道，"我們肯定會照顧您的。再說，您還有退休金和醫保，生活絕對沒問題。"

"就是啊媽媽，"雅琳也說道，"我們是您的親生子女，還能不管您嗎？您這樣說，太傷我們的心了。"

薛墨林冷笑一聲："照顧？我住院的時候你們在哪里？"

兄妹倆頓時語塞，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06

從那天起，薛墨林夫婦開始了秘密的計劃。

他們以"朋友托付"的名義，開始考察春城最好的幾家養老院。第一家是城南的松鶴園，環境一般，服務也不夠專業。

第二家是城北的夕陽紅，條件稍好，但離市區太遠。

直到他們來到金桂園養老院，才真正被打動了。這里坐落在春城的黃金地段，占地200畝，綠化覆蓋率達到70%。

院內有專業的醫療中心、健身房、圖書館，甚至還有小型的電影院。

"薛先生，您朋友的條件很不錯。"金桂園的院長江慧敏熱情地介紹，"我們這里有專業的醫護團隊，24小時值班。

還有各種娛樂設施，太極班、書法班、合唱團，應有盡有。很多企業家退休后都選擇在這里安享晚年。"

江院長帶著他們參觀了樣板房，120平米的套房，裝修精美，設施齊全。陽臺上可以看到美麗的花園，空氣清新，環境優雅。

"這里的餐廳有專業的營養師，會根據老人的身體狀況制定個性化的飲食方案。"江院長繼續介紹，"而且我們還有專門的心理咨詢師，關注老人的心理健康。"

方素娟暗中做著筆記，這里確實比在家里輕松多了。在家里，她每天要操心買菜、做飯、打掃衛生，一天下來累得腰酸背痛。

而在這里，她可以把時間花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

"一次性入住費用需要200萬，月費8000元。"江院長最后說道，"雖然費用不低，但我們的服務絕對物超所值。"

薛墨林點點頭，這個價格他們完全承受得起。

與此同時，薛墨林也在聯系房產中介。

"薛先生，您這套別墅地段絕佳，戶型也好，按目前的市價，800萬應該沒問題。"中介小王信心滿滿，"如果您真的要賣，我保證一個月內找到買家。

現在江景房很搶手，尤其是您這種裝修好的，基本上一掛出去就有人看。"

"先不急，我再考慮考慮。"薛墨林沒有立即答應，但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兩個月過去了，薛峻宇和薛雅琳依然按期"借錢"，絲毫沒有察覺到父母的異常。

這期間，薛峻宇又以裝修新房的名義要走了80萬。他說要把兒子的房間重新設計，請最好的設計師，用最好的材料。"爸，您也不希望您的孫子住在簡陋的房間里吧？"他這樣說道。

薛雅琳以投資開店的理由要了60萬。她說要和朋友合伙開一家高端美容院，預計年收入能有100萬。"媽，這可是我人生的轉折點，您一定要支持我。"

每次給錢的時候，薛墨林和方素娟的心都在滴血。不是心疼錢，而是心疼這親情的涼薄。

有一次，方素娟忍不住問峻宇："你們什么時候能還錢？"

峻宇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媽，您說什么呢？我們是一家人，還談什么還不還的？再說，這些錢不都是要留給我們的嗎？"

這句話徹底擊碎了方素娟的心。原來在兒子眼里，父母的錢就是他們的錢，根本不存在借還的概念。

07

春去夏來，薛家的別墅依然安靜祥和。

鄰居們羨慕著這對老夫妻的生活：有錢有房有孝順的子女，簡直是人生贏家。

隔壁的張大媽經常和方素娟聊天："素娟啊，你真是有福氣，兩個孩子都這么有出息，還這么孝順。"

每當聽到這樣的話，方素娟只能苦笑著應付。如果鄰居們知道真相，不知道會怎么想。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每個夜晚，薛墨林和方素娟都在痛苦地思考著一個問題：他們辛苦一輩子，為什么換來的是子女的貪婪和冷漠？

方素娟經常在深夜坐在陽臺上，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心里空落落的。那些燈火里，有多少家庭正在上演著同樣的悲劇？

她想起自己的父母。那時候家里窮，父母省吃儉用供她上學。父親生病的時候，她跪在病床前發誓要好好孝敬父母。可現在，她的孩子們呢？

薛墨林則會翻看以前的老照片，看著孩子們小時候天真的笑臉，不禁淚流滿面。

有一張照片是峻宇5歲生日時拍的，小家伙抱著生日蛋糕，臉上滿是純真的笑容。那時候的他會說："爸爸，我長大了要掙很多錢給您花。"

還有一張是雅琳10歲時的照片，小丫頭穿著方素娟親手縫制的小裙子，眼睛亮晶晶的。那時候的她會說："媽媽，我要一輩子陪著您。"

他們曾經是多么相愛的一家人啊！

可是什么時候開始，錢成了他們之間唯一的紐帶？

一天，方素娟終于忍不住了："老薛，我們這樣繼續下去，不是辦法。"

"我知道。"薛墨林放下手中的相冊，"我已經想好了。"

"真的要那樣做嗎？"方素娟眼中帶著不舍。

"不這樣做，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安寧。"薛墨林的語氣很堅決，"我們已經給了他們太多了，也該為自己活一次了。"

方素娟點點頭，眼淚卻流了下來。不是因為舍不得錢，而是因為舍不得那個曾經溫馨的家。

但是，有些路一旦走上了，就回不了頭了。

08

決定付諸行動之前，薛墨林夫婦決定再給孩子們最后一次機會。

那是中秋節前的一個周末，方素娟特意準備了豐盛的晚餐，還買了孩子們愛吃的月餅。她希望能像以前一樣，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天。

"峻宇、雅琳，你們最近工作怎么樣？身體還好嗎？"方素娟關切地問道。

"挺好的媽，就是有點累。"薛峻宇漫不經心地回答，眼睛卻盯著手機屏幕。

"雅琳呢？你的美容院開得怎么樣了？"

"還在籌備中。"雅琳也在玩手機，"媽，您知道現在開店有多復雜嗎？要辦各種證件，還要裝修，忙死了。"

方素娟試圖繼續話題："那你們有沒有想過，等我們老了，生活會是什么樣子？"

這個問題讓兄妹倆抬起了頭。

"媽，您怎么突然問這個？"峻宇有些警覺，"您和爸身體不是挺好的嗎？"

"我就是隨便問問。"方素娟繼續試探，"比如說，如果我們生病了，需要人照顧，你們會怎么辦？"

"那還用說嗎？肯定照顧啊。"雅琳立刻表態，"我們是您的親生子女，怎么可能不管您？"

"是啊媽，您這樣問讓我們很傷心。"峻宇也附和道，"不過現在不是有很多專業的護工嗎？如果您真的需要照顧，我們可以請最好的護工。"

"護工？"方素娟有些意外。

"對啊，現在的護工都很專業，比我們照顧得更好。"峻宇理所當然地說道，"而且我們工作這么忙，哪有時間天天陪著您？請護工是最好的選擇。"

"就是啊媽媽，"雅琳也說道，"我們請的護工一定是最專業的，費用您不用擔心，我們會出的。"

聽到這里，薛墨林和方素娟對視了一眼。連照顧父母這樣的事情，孩子們都想著用錢解決。

"那如果我們的錢不夠用呢？"方素娟繼續問道。

"媽，您說什么呢？"峻宇笑了，"您有2000萬的股票，還有這套別墅，怎么可能不夠用？"

"萬一股票虧了呢？萬一房子貶值了呢？"

兄妹倆的臉色變了。

"媽，您是不是遇到什么問題了？"雅琳緊張地問道，"是不是股票出了什么狀況？"

"我就是假設一下。"方素娟說道。

"那也不會有問題的。"峻宇松了一口氣，"大不了我們養您。不過媽，您可千萬不要亂投資，現在騙子這么多，萬一被騙了就麻煩了。"

"是啊媽媽，要不您把錢交給我們管理吧，這樣最安全。"雅琳趁機說道。

聽到這里，薛墨林終于明白了。在孩子們眼里，他們不是父母，而是一臺會生錢的機器。

當機器壞了，他們會修理；當機器的錢不夠時，他們也會投資。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把機器當成有血有肉的人。

這頓飯最終在沉悶的氣氛中結束了。孩子們匆匆離去，留下老兩口在空曠的餐廳里相對無言。

"老薛，我們不能再等了。"方素娟的聲音很堅決。

薛墨林點點頭："是時候了。"

三個月后的一個周日，薛峻宇和薛雅琳照常來到別墅，卻發現客廳里坐著房產中介和幾個陌生人。

"這套房子確實不錯，300平米的復式別墅，裝修豪華，江景一線。800萬的價格很合理，在目前的市場上算是誠意價了。"中介小王正在向客戶介紹著房子的優勢。

幾個客戶在客廳里走來走去，仔細打量著房子的每一個角落。其中一個中年男人走到落地窗前，滿意地點點頭："這個位置確實不錯，視野開闊，采光也好。"

兄妹倆面面相覷，薛雅琳率先反應過來，尖聲問道："媽，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方素娟從廚房走出來，神情平靜地看著他們："賣房子，我和你爸要搬到金桂園養老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