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薛朝寧的心口一緊。母親又犯糊涂了,把他當成了小時候的自己,把現在當成了二十年前。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拍了拍母親的手:"媽,爸他...爸已經走了很久了。"
"走了?去哪里了?"林秀芝的聲音顫抖起來,"他不是說好了要回來的嗎?"
薛朝寧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二十年了,母親始終無法接受丈夫已經離世的事實。醫生說這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當痛苦太大的時候,大腦會選擇性地忘記那些讓人絕望的記憶。
"媽,我很快就回來。"薛朝寧把祭品裝進袋子里,心中涌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要獨自面對這一切——面對父親的墓碑,面對母親的病情,面對自己內心深處那個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走出家門的那一刻,薛朝寧回頭看了一眼。母親還站在門口,手里依然拿著那雙襪子,嘴里喃喃自語著什么。他知道,等他回來的時候,母親很可能已經忘記了他今天去過哪里。
開車駛向墓地的路上,薛朝寧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一個疑問:如果父親泉下有知,看到母親現在的樣子,看到他獨自承擔著這一切,父親會后悔當年的選擇嗎?
二十年前的那個春天,薛建國為了救被困的礦工,永遠地留在了那個黑暗的礦井里。而那一聲急促的警報聲,也成了八歲的薛朝寧記憶中最恐怖的噩夢。
但是今天,在通往墓地的山路上,薛朝寧即將聽到另一個聲音——一個讓他震驚得無法相信的聲音。
那聲音蒼老而顫抖,卻又那樣熟悉,它將徹底改變薛朝寧對過去二十年的所有認知...
01
"朝寧,你又要去嗎?"
林秀芝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雙還沒配對的襪子,眼神迷茫地看著正在整理祭品的兒子。
薛朝寧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了看母親。這個五十三歲的女人,頭發已經花白了一大半,臉上的皺紋也比同齡人深得多。自從父親去世后,她就像被抽掉了魂一樣,整個人都佝僂了下去。
"媽,今天是清明節,我去給爸掃墓。"薛朝寧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疲憊。
"建國...建國什么時候回來?"林秀芝突然抓住兒子的胳膊,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他說好了今天要帶朝寧去山上采蘑菇的。"
薛朝寧把車停在山腳下,拎著祭品開始向山上走去。這條路他已經走了二十年,每一個臺階,每一塊石頭,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記憶里。
銅川的春天來得比較晚,但山上的野花已經開始綻放。粉色的桃花,白色的梨花,還有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小野花,把整座山裝點得生機勃勃。但這些美景在薛朝寧眼中,卻顯得有些諷刺。生命在這里如此旺盛,而他的父親,卻永遠地沉睡在了這片土地下面。
走到半山腰,薛朝寧停下腳步,喘了幾口氣。他看著遠處的礦區,那里現在已經停產了,高聳的井架像一座座鋼鐵的墓碑,默默地述說著過去的輝煌和悲劇。
二十年前,那里是整個銅川最繁忙的地方。每天早晨,數百名礦工會涌向那些黑暗的礦井,用自己的汗水和生命,挖掘著地下的煤炭。薛建國就是其中之一,不過他的工作是安全監察,負責檢查礦井的安全狀況,確保礦工們的生命安全。
薛朝寧記得,父親總是很晚才回家。每次吃晚飯的時候,父親的臉上和衣服上總是有洗不干凈的煤灰。但父親從來不抱怨,反而經常和他說一些礦井里的趣事。
"朝寧,你知道嗎?礦井下面是另一個世界。"父親曾經這樣對他說,"那里很黑,很靜,但是每一個在那里工作的人,都有一顆金子一樣的心。"
"為什么是金子一樣的心?"八歲的薛朝寧好奇地問。
"因為他們每天都要面對危險,但他們從來不害怕。他們知道,他們挖出來的每一塊煤,都能讓千千萬萬的家庭有溫暖的家。"父親摸著他的頭說,"這樣的人,心不是金子,是什么?"
那時候的薛朝寧并不理解父親話中的深意。在他眼中,父親就是一個普通的工人,每天上班下班,偶爾會帶他去山上采蘑菇,給他講一些有趣的故事。
但是在2005年3月15日那天,一切都改變了。
那天是個周二,薛朝寧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天是他的生日。父親早上出門的時候,還答應他晚上回來給他買生日蛋糕。
"爸爸,你一定要回來哦。"薛朝寧拉著父親的手說。
"當然,爸爸什么時候騙過你?"薛建國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等爸爸回來,我們一起切蛋糕。"
這是父子倆說的最后一句話。
02
下午三點半,刺耳的警報聲突然在整個礦區響起。那是瓦斯爆炸的警報,是礦工們最恐懼的聲音。
薛朝寧那時候正在學校上課,聽到警報聲的時候,他的心中莫名地涌起一陣恐慌。老師讓所有的學生都留在教室里,不許外出,但薛朝寧的心卻飛到了礦區。
母親林秀芝是第一批趕到礦區的家屬。她站在警戒線外,看著那些從礦井里跑出來的礦工,拼命地在人群中尋找著丈夫的身影。
"秀芝,建國還沒出來。"鄰居張大嬸跑過來告訴她,"聽說他為了救人,又沖回去了。"
"沖回去?"林秀芝的聲音顫抖起來,"他為什么要沖回去?他不是已經出來了嗎?"
"井下還有人被困,建國是安全監察員,他不能丟下那些人不管。"張大嬸的眼中也滿含著淚水,"現在救援隊正在想辦法,你別著急。"
別著急?林秀芝怎么能不著急?那是她的丈夫,她兒子的父親。今天還是朝寧的生日,建國答應了要回來給兒子買蛋糕的。
救援持續了整整十個小時。林秀芝就站在那里,從下午站到了深夜,從深夜站到了天亮。她的雙腿已經麻木了,但她不敢離開,她怕一離開,就再也見不到丈夫了。
凌晨五點,救援隊終于傳來了消息。被困的三名礦工全部獲救,但薛建國卻永遠地留在了礦井里。據獲救的礦工說,薛建國在爆炸發生后,本來已經撤離到了安全區域,但聽說還有人被困,他毫不猶豫地沖了回去。
"他一個人救出了我們三個。"一個獲救的礦工哭著說,"如果不是建國大哥,我們三個都出不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林秀芝昏倒了。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醫院里,身邊坐著哭得稀里嘩啦的兒子。
"媽媽,爸爸是不是不回來了?"八歲的薛朝寧紅著眼睛問。
林秀芝想要安慰兒子,想要告訴他爸爸只是出差了,很快就會回來。但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她知道,從今以后,她和兒子要獨自面對這個世界了。
03
薛建國的追悼會在一個陰雨連綿的下午舉行。參加追悼會的人很多,有礦上的領導,有薛建國的同事,還有很多被他幫助過的礦工家屬。
薛朝寧穿著一身黑色的小西裝,站在母親身邊。他不太明白什么是死亡,只知道從今以后,再也見不到父親了。再也不會有人在他做錯事的時候嚴厲地批評他,再也不會有人在周末的時候帶他去山上采蘑菇,再也不會有人給他講那些有趣的故事了。
"朝寧要做個男子漢,要照顧好媽媽。"礦長在追悼會上說,"你爸爸是個英雄,你應該為他感到驕傲。"
驕傲?八歲的薛朝寧不明白為什么要驕傲。在他看來,如果父親不是英雄,他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在一起了。他寧愿父親是個膽小鬼,也不要什么英雄。
這樣的想法伴隨著薛朝寧度過了整個童年和少年時代。上學的時候,老師經常把他當作榜樣,說他是英雄的兒子,要向父親學習。同學們也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他,說他有一個了不起的父親。
但只有薛朝寧自己知道,他一點也不想要這樣的父親。他想要的是一個普通的父親,一個每天下班回家,陪他寫作業,給他講睡前故事的父親。
高中畢業后,薛朝寧沒有考大學,而是選擇了學習建筑工程。他不想繼續待在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但又舍不得丟下母親一個人。最后,他選擇了在縣城工作,這樣既能有自己的生活,又能經?;丶艺疹櫮赣H。
工作以后,薛朝寧發現自己在安全方面異常嚴格。無論是哪個工地,他都會仔細檢查每一個安全細節,絕不允許有任何疏漏。同事們都說他太較真,有時候甚至會因為安全問題和施工方發生激烈的爭吵。
"薛工,你這樣太較真了,會得罪人的。"有同事勸他。
"得罪人就得罪人,總比出人命好。"薛朝寧的回答總是這樣干脆。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種過分的嚴格,來源于父親的死給他留下的陰影。他害怕再看到任何因為疏忽而導致的事故,害怕再有人因為工作而失去生命。
04
二十年來,薛朝寧每年清明都會來父親的墓前。這已經成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就像吃飯睡覺一樣自然。
但每一次來這里,他的心情都很復雜。有思念,有愧疚,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他思念父親,懷念那些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溫馨時光。他愧疚于自己對父親的怨恨,覺得這樣想對不起死去的父親。但他又確實憤怒,憤怒父親為什么要丟下他們母子,去做什么英雄。
墓碑很簡樸,黑色的大理石上刻著"薛建國之墓"幾個字,下面還有一行小字:"為救他人英勇犧牲"。每次看到這行字,薛朝寧都會皺起眉頭。這行字讓他覺得父親的死好像很值得,很光榮,但他一點也不這樣認為。
在他心中,父親的第一身份應該是丈夫和父親,而不是什么英雄。
薛朝寧從袋子里拿出祭品,一樣一樣地擺在墓前。有父親生前最愛吃的紅燒肉,有他愛喝的白酒,還有一包香煙。這些東西他每年都會準備,就像父親還活著一樣。
擺好祭品后,薛朝寧點燃了三炷香,插在墓前的香爐里。青煙裊裊升起,在春風中搖擺著,像是在傳遞著什么消息。
"爸,我又來看你了。"薛朝寧輕聲說道,"媽媽的病越來越重了,醫生說這種病沒法治,只能盡量照顧。她現在經常認不出我,有時候會把我當成小時候的我,有時候又會把我當成你。"
說到這里,薛朝寧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有時候想,如果當年你沒有沖回去,現在我們一家三口還在一起,媽媽也不會變成這樣。你說,你的選擇值得嗎?"
山風吹過,發出呼呼的聲響,像是在回答他的問題,又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薛朝寧又和父親說了一會兒話,都是一些家長里短,工作上的事情。他知道父親聽不到,但這樣做讓他覺得父親還在身邊,還在關心著他們母子倆。
正當他準備點燃紙錢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05
這個墓地位于銅川市郊的一座小山上,安葬著許多在礦難中去世的工人。政府把這里命名為"英烈園",每年清明節都會有很多家屬來祭拜。
但今天來的人并不多,大概是因為天氣不太好,天空中烏云密布,看起來隨時都可能下雨。薛朝寧剛才一路走上來,只遇到了兩三個掃墓的人,大家都是點頭致意,并沒有太多交流。
墓地很安靜,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鳥叫聲。這種安靜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就像整座山都在為這些逝去的生命默哀。
薛朝寧蹲在父親的墓前,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準備點燃紙錢。這些紙錢是他從鎮上買來的,有一百元的,有五十元的,還有一些金元寶和銀元寶。他知道這些東西其實沒什么用,但這是一種心理寄托,讓他覺得能為父親做一些什么。
就在打火機的火苗剛剛接觸到紙錢的時候,從山坡下面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兒子!"
這個聲音蒼老而顫抖,但卻充滿了急切和期待。聲音在空曠的山谷中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薛朝寧的手猛地一抖,打火機差點掉在地上。他抬起頭,四處張望,尋找聲音的來源。但四周除了墓碑和樹木,什么也沒有。
"兒子,是你嗎?"
聲音又傳了過來,這次更加清楚了。薛朝寧能夠判斷出,聲音是從山坡下面的竹林里傳來的。
薛朝寧的心跳開始加速。這個聲音讓他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好像在什么地方聽過,但又想不起來具體是在哪里。更讓他感到不安的是,這個聲音中透露出的那種親切和期待,就像是一個父親在呼喚自己的孩子。
"是誰在那里?"薛朝寧站起身來,大聲問道。
但是沒有回答,只有風聲和葉子的搖擺聲。
薛朝寧猶豫了一下,決定去看看。他把紙錢放下,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山坡下面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子長得很高,把林子里遮得很暗。薛朝寧走到竹林邊緣,停下腳步,仔細傾聽著。
"兒子,你終于來了。"
聲音又傳了過來,就在竹林深處。薛朝寧深吸了一口氣,鉆進了竹林。
06
竹林里很暗,竹葉密密麻麻地遮住了天空,只有一些細碎的陽光從縫隙中灑下來,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竹葉的清香,還有一種潮濕的泥土味道。
薛朝寧小心翼翼地在竹林中穿行,腳下踩著厚厚的竹葉,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他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尋找著聲音的主人。
"老爺子,您在哪里?"薛朝寧輕聲呼喚。
"我在這里,兒子。"
聲音傳來,薛朝寧循聲走去,在竹林深處發現了一個老人。
這個老人大約七十歲左右,頭發花白,臉上布滿皺紋。他穿著一身破舊的藍色工裝,衣服上有很多補丁,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洗過了。老人蹲在一棵大竹子下面,雙手抱著膝蓋,眼神有些空洞,但看到薛朝寧的時候,眼中突然閃現出一種強烈的光芒。
"兒子,你終于來了!"老人激動地站起身來,想要走向薛朝寧,但身體明顯很虛弱,站起來的時候搖搖晃晃,差點跌倒。
薛朝寧趕緊上前扶住了老人:"老爺子,您認錯人了,我不是您的兒子。"
"不,你就是我兒子!"老人緊緊抓住薛朝寧的胳膊,眼中含著淚水,"我等了你二十年了,二十年!你知道我這二十年是怎么過的嗎?"
薛朝寧看著老人激動的樣子,心中涌起一陣同情。這個老人顯然精神狀態不太正常,可能是患了老年癡呆癥,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兒子。
"老爺子,您冷靜一點,我真的不是您的兒子。"薛朝寧輕聲安慰道,"您的兒子在哪里?我可以幫您找找。"
"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已經死了。"老人突然松開了薛朝寧的胳膊,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痛哭起來,"我的兒子死了,死在那個該死的礦井里!"
聽到"礦井"這個詞,薛朝寧的心中一震。他蹲下身來,仔細看著老人的臉。雖然歲月在這張臉上留下了太多痕跡,但他還是覺得這張臉有些眼熟。
"老爺子,您是..."
"我是韓老根。"老人抬起頭,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我兒子叫韓大山,是個礦工。二十年前,他死在了三號礦井的瓦斯爆炸中。"
薛朝寧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二十年前,三號礦井的瓦斯爆炸,那不就是父親犧牲的那次礦難嗎?
"老爺子,您說的是2005年3月15日的那次事故嗎?"薛朝寧小心翼翼地問。
"對,就是那次!"韓老根激動地點頭,"我兒子本來可以逃出來的,但是為了救其他人,他沖回去了,最后被困在了里面。"
薛朝寧感到一陣眩暈。韓老根說的情況和父親的完全不符。父親當時救出來的是三個礦工,但根據他了解的情況,那三個礦工都活著出來了,沒有人死在礦井里。
07
"老爺子,您是不是記錯了什么?"薛朝寧輕聲問道,"據我了解,那次事故中被困的三個礦工都獲救了,沒有人死在礦井里。"
韓老根看著薛朝寧,眼神突然變得清醒了一些:"你怎么知道這些?你是誰?"
薛朝寧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說出真相:"我叫薛朝寧,我父親是薛建國,就是那次事故中犧牲的安全監察員。"
聽到"薛建國"這個名字,韓老根的眼神突然變得完全不同了。他死死地盯著薛朝寧,就像要把他看透一樣。
"你...你是建國的兒子?"韓老根的聲音顫抖起來,"真的是建國的兒子嗎?"
"是的,我是薛建國的兒子。"薛朝寧點頭確認。
韓老根突然撲過來,緊緊抱住了薛朝寧,放聲大哭:"兒子,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二十年,二十年?。?
薛朝寧被韓老根的反應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想要推開老人,但又不忍心。這個老人顯然把他當成了什么重要的人,而且他們之間確實有著某種聯系——都和那次礦難有關。
"老爺子,您能告訴我,您為什么在這里嗎?"薛朝寧輕聲問道。
韓老根松開了薛朝寧,退后幾步,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我每年清明都要來這里,來給建國掃墓,來等他的兒子。"
"等我?為什么要等我?"
"因為我欠你們家的。"韓老根的聲音變得沉重起來,"如果不是你爸爸,我早就死在礦井里了。是他救了我,但我卻活著,他死了。這二十年來,我一直想見見他的兒子,想對他說一聲謝謝,也想說一聲對不起。"
薛朝寧開始明白了。韓老根不是精神錯亂的老人,他是當年被父親救出來的礦工之一。剛才他喊"兒子",不是把薛朝寧當成了自己的兒子,而是認出了他是薛建國的兒子。
"老爺子,您能告訴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嗎?"薛朝寧問。
韓老根點了點頭,開始緩緩講述起來。
二十年來薛朝寧第一次聽到關于父親犧牲當天的詳細過程,而韓老根接下來要說的話,將徹底改變他對父親、對那次礦難、對這二十年來所有認知的理解。
那個春天的下午,礦井深處到底發生了什么?父親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做了什么?還有多少真相被埋藏在時間的深處?
韓老根顫抖的聲音即將揭開一個秘密,一個讓薛朝寧震驚得無法相信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