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年初冬的一個下午,我換上嶄新的軍官制服,站在營長家的門口。
門開了,一個身著白色毛衣的姑娘出現(xiàn)在我面前,她看了我一眼,眼神由驚訝轉為憤怒。
下一秒,我的臉上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還有臉來見我?"她轉身離去,留下我和營長面面相覷。
我百思不得其解,因為我確信自己從未見過這個姑娘。
01
我叫張遠山,1983年在北方某軍區(qū)服役,那年冬天我從士官提干為軍官,成為連隊里少有的技術軍官。
提干那天,我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從老宿舍搬到了軍官宿舍。戰(zhàn)友們都來送我,有人拍著我的肩膀祝賀,也有人打趣說我這下要"高升"了。
我看著鏡子里穿著軍官制服的自己,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從農(nóng)村到部隊,再從士官到軍官,這一路走來并不容易。我的父母都是普通農(nóng)民,沒什么文化,但他們一直教導我要踏實做人,認真做事。
進入部隊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對機械特別有感覺。無論是什么樣的武器裝備,到了我手里,我都能很快摸清它的脾氣。慢慢地,我成了連隊里的技術骨干,負責維修保養(yǎng)各種裝備。
李正陽營長是我的直屬上級,為人嚴厲但公正。他經(jīng)常把我叫去辦公室,討論裝備的問題,有時還會帶我去他家吃飯。
他家的餃子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據(jù)說是他妹妹包的,雖然我從未見過她。
那年秋天的一次演習中,我發(fā)現(xiàn)了裝甲車傳動系統(tǒng)的一個隱患,及時報告并排除,避免了一場可能的事故。
這件事后,李營長對我的態(tài)度更加親切了。有一次,他問我:"張遠山,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了,營長。"我回答。
"有對象了嗎?"他繼續(xù)問。
我搖搖頭:"還沒有,平時也沒什么機會接觸。"
李營長思考了一會兒,說:"提干后,是該考慮個人問題了。我有個妹妹,在市醫(yī)院工作,比你小兩歲。要不要見見?"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在部隊里,領導給介紹對象是好事,但我心里還是有些忐忑。
"營長,這不太好吧?"我有些猶豫。
"有什么不好的?我妹妹人挺好的,就是性格有點特別。"李營長拍了拍我的肩膀,"這周末,你到我家來,我讓她也回來。"
就這樣,相親的日子定了下來。
02
接下來的幾天,我忙著準備見面的事情。
去商店買了一條領帶和一件新襯衫,還借了戰(zhàn)友的相機,想記錄下這特別的一天。
我打聽到李營長的妹妹叫李雨薇,在市醫(yī)院當護士,人很漂亮,就是脾氣有點倔。
出發(fā)前一天晚上,我輾轉難眠,腦子里全是各種可能發(fā)生的場景。第二天一早,我洗了個澡,穿上新買的衣服,帶上相機和一束花,出發(fā)去李營長家。
路上,我遇到了李營長。他看了看我的打扮,滿意地點點頭:"小張,看來你很重視這次見面啊。"
"營長,您看我這樣行嗎?會不會太正式了?"我有些緊張地問。
李營長笑了笑:"挺好的,不過我要提醒你,我妹妹性格有點特別,你做好心理準備。"
"特別?特別在哪里?"我好奇地問。
"你見了就知道了。"李營長神秘地說,"走吧,她應該快到了。"
我們一起走到李營長家門口,他掏出鑰匙開門,讓我先進去坐著,說他去買點水果,很快回來。
我坐在沙發(fā)上,環(huán)顧四周,房間收拾得很整潔。墻上掛著幾張照片,都是李營長和家人的合影。我走近看了看,發(fā)現(xiàn)有一張照片好像是李營長和一個年輕女子的合影,應該就是他妹妹了。
照片上的女子眉清目秀,笑得很甜,看起來溫柔又可愛,和李營長說的"性格特別"似乎不太符合。
就在我看照片的時候,門鈴響了。
我以為是李營長回來了,趕緊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身著白色毛衣的年輕女子,正是照片上的人。她的眼睛很大,皮膚很白,頭發(fā)扎成一個簡單的馬尾辮,看起來干凈利落。
"你好,我是張遠山,李營長的戰(zhàn)友。"我緊張地自我介紹,伸出手想握手。
她盯著我看了幾秒鐘,眼神從驚訝變成了憤怒。
下一秒,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我的臉上。
"你還有臉來見我?"她冷冷地說,然后轉身就走。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完全懵了。
這時,李營長正好回來,看到這一幕,也愣住了。
"雨薇!你干什么?"他喊道,但她已經(jīng)跑遠了。
李營長轉向我,滿臉歉意:"小張,對不起,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樣。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說:"營長,我真的不明白,我從來沒見過你妹妹,她為什么要打我?"
李營長也一臉困惑:"我也不明白。雨薇平時不是這樣的人,她雖然性格倔強,但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打人。"
我回到自己的宿舍,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消退,心里滿是疑惑。
那一巴掌不僅打在我臉上,也打在我心上,我必須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03
接下來的日子,我一邊正常工作,一邊暗自思索這件事。
李營長也很尷尬,幾次想和我解釋,但他自己也不明白妹妹為什么會有那樣的反應。
"小張,雨薇不接我電話,我去家里找她,她也不肯說原因。"李營長愁眉不展地告訴我,"你真的確定從來沒見過她嗎?"
我認真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過往,確定地說:"營長,我可以肯定,在那天之前,我從來沒見過李雨薇。我不可能忘記這樣一個人。"
李營長沉思片刻,說:"那就奇怪了。雨薇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她這樣做一定有原因。"
我決定自己去調(diào)查,弄清楚這個謎團。
首先,我向連隊里幾個老戰(zhàn)友打聽,看看他們是否認識李雨薇,或者知道她的一些情況。
老王是和我一起入伍的戰(zhàn)友,比我年長幾歲,見多識廣。
我找到他,把事情經(jīng)過告訴了他。
"老王,你在這個城市呆的時間比我長,認識的人也多,你知道李營長的妹妹嗎?"我問道。
老王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說:"李雨薇啊,聽說過。她在市醫(yī)院當護士,人長得挺漂亮,就是據(jù)說有段時間情緒不太穩(wěn)定,好像是因為感情問題。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
"感情問題?"我有些意外,"她有男朋友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幾年前好像聽人提起過,她和一個當兵的談過戀愛,后來那個人失蹤了還是怎么的,具體的我真不知道。"老王回答。
這個信息給了我一點線索,我決定進一步調(diào)查。
通過部隊醫(yī)院的關系,我找到了市醫(yī)院的一個醫(yī)生,打聽到李雨薇五年前曾在我老家附近的縣醫(yī)院實習過一段時間。
這讓我非常驚訝,因為我老家在南方的一個小縣城,離這個北方軍區(qū)有上千公里遠。
如果李雨薇曾在我老家附近工作過,那么是不是有可能我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見過面?但即使是這樣,她為什么會對我有那么大的敵意呢?
我給家里打了個電話,詢問母親是否記得五年前縣醫(yī)院有個叫李雨薇的實習護士。
母親想了想,說:"好像有這么個人,當時在縣醫(yī)院實習,很漂亮的一個姑娘。怎么了,兒子?"
"沒什么,就是一個同事的妹妹,可能和我老家有些聯(lián)系。"我沒有詳細解釋,以免母親擔心。
"哦,對了,我記得那個護士好像和你堂兄走得挺近的。"母親突然說。
"堂兄?你是說遠河?"我一下子警覺起來。
"對,就是遠河。他不是也當兵去了嗎?后來一直沒什么消息,你姑媽還總念叨呢。"母親說。
這個信息讓我感到震驚。
我有一個堂兄叫張遠河,比我大兩歲,我們小時候關系很好,長相也有幾分相似。
他比我早兩年參軍,去了哪個部隊我并不清楚,后來也很少有聯(lián)系。
如果李雨薇認識我堂兄張遠河,而我們又長得相似,那么她是不是把我誤認為張遠河了?
但這仍然解釋不了她為什么會對我有那么大的敵意。除非……張遠河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
我決定繼續(xù)調(diào)查,找到更多的線索。
04
幾天后,我通過部隊的關系,打聽到李雨薇經(jīng)常去一家叫"藍天"的咖啡館。
我決定在那里"偶遇"她,希望能解釋清楚誤會。
那天下午,我穿著便裝,提前一個小時到了咖啡館,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果然,沒過多久,李雨薇走了進來。她穿著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時柔和多了。
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咖啡,然后拿出一本書開始看。
我深吸一口氣,拿著咖啡走到她桌前:"李小姐,能打擾一下嗎?"
她抬頭看到我,眼神立刻變得冷漠:"你來干什么?"
"我想解釋一下,我想我們之間有誤會。"我誠懇地說。
"沒什么好解釋的,請你離開。"她冷冷地說。
"李小姐,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你會對我有這么大的敵意。我可以肯定,在你哥哥介紹我們見面之前,我從來沒見過你。"我堅持道。
她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真的是張遠山?"
"是的,我是張遠山,今年25歲,在你哥哥的部隊服役,前不久剛提干。"我回答。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問:"你是哪里人?"
"江南小縣城,靠近長江的一個地方。"我如實回答。
她的表情變得更加復雜,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有沒有一個堂兄,叫張遠河?"她突然問。
我心里一震,果然和堂兄有關系。
"有,他比我大兩歲,我們小時候關系很好,但這些年沒怎么聯(lián)系了。"我回答。
李雨薇的臉色變了,她的手微微顫抖:"你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嗎?"
我搖搖頭:"不太清楚,他比我早兩年參軍,去了哪個部隊我并不知道。最近幾年,我們家也很少收到他的消息。"
李雨薇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又恢復了冷漠:"對不起,我認錯人了。請你離開吧。"
"李小姐,我能問一下,你和我堂兄是什么關系嗎?為什么會……"我小心翼翼地問。
"這不關你的事。"她打斷我,"請你不要再來找我,也不要告訴我哥哥我們見面的事。"
說完,她拿起包和書,起身離開了咖啡館。
我坐在那里,感到更加困惑了。
李雨薇顯然認識我的堂兄張遠河,而且他們之間一定發(fā)生過什么,才會讓她對"張遠河"有這么大的敵意。
但是,我仍然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以及為什么張遠河會和李雨薇失去聯(lián)系。
我決定繼續(xù)調(diào)查,找到更多關于張遠河和李雨薇的線索。
05
通過李營長,我得知李雨薇有一個閨蜜叫趙琳,也是市醫(yī)院的護士。
我想通過趙琳了解更多關于李雨薇和張遠河的事情。
找到趙琳并不難,但要讓她開口談論李雨薇的私事就不那么容易了。
我在醫(yī)院門口等到下班時間,看到一個和李雨薇年齡相仿的護士走出來,根據(jù)描述,應該就是趙琳。
"趙護士,您好!"我上前打招呼,"我是李營長的戰(zhàn)友張遠山,有些事想請教您。"
趙琳警惕地看著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關于李雨薇的。"我直接說,"我想了解她和我堂兄張遠河的事情。"
聽到張遠河的名字,趙琳的表情明顯變了:"你是張遠河的堂弟?"
我點點頭:"是的,我最近和李雨薇有些誤會,我想知道她和我堂兄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趙琳搖搖頭:"這不是我應該告訴你的。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應該去問雨薇本人。"
"我試過了,但她不愿意告訴我。"我誠懇地說,"我真的只是想解開這個誤會,不想看到李雨薇一直痛苦下去。"
趙琳考慮了一會兒,說:"我只能告訴你,雨薇和張遠河曾經(jīng)很相愛,但后來張遠河突然消失了,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雨薇。這件事對雨薇的打擊很大,她用了很長時間才慢慢恢復過來。"
"什么時候的事?"我問。
"五年前,雨薇在你們縣醫(yī)院實習的時候。"趙琳回答。
"張遠河為什么會突然消失?"我繼續(xù)問。
趙琳搖搖頭:"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張遠河當時說要回部隊處理一些事情,承諾很快回來,但從此再也沒有音訊。雨薇曾經(jīng)嘗試各種方法聯(lián)系他,但都沒有結果。"
我心里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趙護士,我能去你家看看嗎?我覺得你可能有些東西可以幫助我了解真相。"
趙琳顯得很驚訝:"去我家?這不太合適吧?"
"我保證,我只是想找到一些線索,了解張遠河的情況。這對李雨薇也很重要。"我堅持道。
趙琳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同意了:"好吧,但你只能待一小會兒。"
趙琳的家是一個小公寓,收拾得很整潔。
我環(huán)顧四周,不知道從哪里開始找線索。
"趙護士,你有沒有保存一些李雨薇和張遠河的照片或者信件之類的東西?"我問道。
趙琳搖搖頭:"沒有,我為什么要保存他們的東西?"
我有些失望,但還是繼續(xù)觀察著房間里的物品。
突然,我注意到書桌上有一個精致的小木盒。
"那個盒子里是什么?"我指著問道。
趙琳的表情變了一下:"只是一些老照片,沒什么特別的。"
她的反應讓我更加好奇了。
"能讓我看看嗎?"我請求道。
趙琳明顯不愿意,但我的堅持讓她最終妥協(xié)了:"好吧,但只能看一下。"
她打開盒子,里面確實有一些照片,大部分是趙琳自己的,但當我翻到最后一張時,我的心跳停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