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明:本文為虛構故事,圖片僅用于敘事。旨在傳遞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01
江州市動物園的清晨,本該是百鳥爭鳴、萬獸蘇醒的喧鬧時刻,如今卻被一層壓抑的寂靜籠罩。
尤其是猛獸區的核心地帶,雄獅“蒼炎”的領地,更是靜得讓人心慌。
半個月前還威風凜凜、吼聲能震懾整個園區的“百獸之王”蒼炎,此刻卻如同一團被抽走了精氣神的破敗毛草,無力地伏在獸舍角落的陰影里。
它曾經油光水滑的金色鬃毛變得枯槁暗淡,如同秋日里失去水分的野草,雜亂地貼在消瘦的身體上。
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它急劇凹陷的腹部,肋骨的形狀清晰可見,仿佛一層薄薄的皮毛之下,便是嶙峋的骨架。
往日里,蒼炎總是第一個等在食槽邊,用低沉的咆哮催促飼養員。
而現在,不銹鋼食槽里,昨日傍晚投放的新鮮牛肉還紋絲未動,已經開始散發出些微的異味。
蒼炎只是偶爾抬起沉重的眼皮,渾濁的目光掃過食槽,便又疲憊地合上,連鼻翼的翕動都顯得那么微弱。
動物園園長王政德站在圍欄外,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嘴里叼著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燙了手指才驚覺過來,匆匆在地上摁滅。
他身邊,年輕的飼養員趙猛一臉焦急,手里端著一盆精心調配的肉末拌營養液,不停地低聲呼喚著蒼炎的名字,試圖引誘它進食,但蒼炎毫無反應。
王園長,這……這都半個月了,蒼炎它幾乎沒怎么正經吃過東西。”趙猛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再這樣下去,我怕它……”
王政德擺了擺手,臉色凝重:“我已經讓李慧醫生每天過來檢查了。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各項生理指標初看都還算平穩,但就是不吃東西,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差。”
他深深吸了口氣,空氣中彌漫著猛獸區特有的腥臊味,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腐敗氣息,這讓他心里更加不安。
獸醫李慧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正蹲在不遠處仔細觀察著蒼炎排泄物的顏色和形態。
她站起身,走到王政德身邊,輕輕搖頭:“王園長,從常規檢查來看,確實沒有發現明顯的病灶。但持續性的食欲廢絕和體重下降,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懷疑……可能有我們目前手段難以探查的內部問題。”
王政德的目光再次投向那頭日漸衰敗的雄獅,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這頭獅子,可是他們江州市動物園的活招牌,更是老劉……
想到老劉,王政德的心頭又是一緊。
02
飼養員劉建民,大家都習慣叫他老劉,已經在江州市動物園工作了二十多年。
他是個沉默寡言但極其敬業的人,尤其對這頭雄獅蒼炎,更是傾注了全部的心血。
蒼炎從幼崽時期就是老劉一手帶大,一人一獅之間的默契,整個動物園無人不曉。
老劉一個眼神,蒼炎就能明白;蒼炎一聲低吼,老劉也知道它想要什么。
然而,半個月前,老劉像往常一樣清晨來上班,在員工通道打過卡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監控顯示他走進了猛獸區,之后便再無影像。
他的工作服整齊地掛在更衣室的衣柜里,手機、錢包等私人物品也都在,仿佛他只是暫時離開,馬上就會回來。
江州市公安局的張宸警官接手了這個案子。
他三十出頭,行事干練,短發顯得精神抖擻。
連日來,他幾乎把動物園翻了個底朝天,詢問了每一個員工,檢查了每一處可能的角落,但老劉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王園長,”張宸警官的聲音將王政德從思緒中拉回,“關于劉師傅失蹤的事,我們還在全力調查。他失蹤后,這頭獅子就開始不對勁了?”
王政德嘆了口氣:“是的,張警官。老劉失蹤的第二天,蒼炎就開始食欲不振。一開始我們以為它是想念老劉,畢竟感情深厚。可這都半個月了,情況越來越糟。”
他指了指趙猛,“小趙是老劉的徒弟,以前也經常協助照顧蒼炎,但現在蒼炎連小趙喂的東西都不怎么碰了。”
趙猛補充道:“劉師傅在的時候,每天早上都會親自給蒼炎梳理鬃毛,還會陪它‘說說話’。他失蹤后,蒼炎有好幾天都守在獸舍門口,朝著劉師傅平時來的方向張望,時不時發出一兩聲低沉的哀鳴。那幾天,我早上過來打掃,都能看到它爪子下面壓著劉師傅常用來給它撓癢癢的那根舊竹竿。”
張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看過老劉的家庭情況,妻子陳淑芬是普通的家庭婦女,兩人有一個正在上大學的女兒。
根據陳淑芬的描述,老劉失蹤前并無任何異常,也沒有和家人發生過爭吵。
他生活規律,不抽煙不喝酒,也沒什么不良嗜好,更沒有什么仇家。
一個如此普通的老實人,怎么會憑空消失呢?
李慧醫生在一旁輕聲說:“動物的應激反應有時候會非常劇烈,尤其是和人類建立了深厚情感的。老劉的突然消失,對蒼炎來說,可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心理因素導致生理異常,也是有可能的。”
張宸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頭病懨懨的雄獅身上。
這頭獅子,似乎成了老劉失蹤案中一個無法忽視的、卻又沉默不語的“證人”。
它的異常,究竟僅僅是因為思念,還是另有隱情?
03
為了更深入地了解劉建民失蹤前的狀況,張宸警官再次約談了他的妻子陳淑芬。
陳淑芬五十出頭,面容憔悴,眼窩深陷,顯然這些日子飽受煎熬。
她穿著樸素的舊棉布衣裳,兩手不停地搓著衣角,顯得局促不安。
“陳大姐,您再仔細想想,老劉失蹤前,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生?或者他有沒有提過什么讓您覺得奇怪的話?”張宸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
陳淑芬努力地回憶著,眉頭緊鎖:“警察同志,建民他……他就是個悶葫蘆,平時話不多。但要說奇怪……大概是他失蹤前一個星期吧,他有幾天晚上都睡得不太好,翻來覆去的。我問他怎么了,他就說沒什么,可能是天熱,心靜不下來。”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哦,對了,他那幾天胃口也不太好,我做的紅燒肉他最愛吃的,那次就扒拉了兩口。”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嗎?比如,財務方面,或者人際關系上,有沒有什么困擾他的?”張宸追問。
陳淑芬搖了搖頭:“我們家沒什么積蓄,但也沒欠債。他那個人老實巴交的,在單位里也從不跟人紅臉。每天就是家和動物園兩點一線,生活簡單得很。”
她說著,眼圈又紅了,“警察同志,俺們家老劉……他到底去哪兒了啊?他不會有事吧?”
安撫了陳淑芬的情緒,張宸又回到了動物園。
他決定再次仔細搜查劉建民的儲物柜。
之前已經搜查過,除了常規物品,并無特殊發現。
但張宸總覺得,或許遺漏了什么。
儲物柜不大,里面掛著一件替換的工作服,旁邊放著一個搪瓷茶缸,缸底還有些許未喝完的茶葉梗。
張宸戴上手套,仔細地翻檢著每一個角落。
在儲物柜的內壁,一塊不起眼的舊報紙糊角后面,他摸到了一張被折疊得很小的紙條。
紙條的邊緣已經有些磨損,字跡也有些潦草,上面寫著:“城南舊貨市場,周六上午,老槐樹下,三千。”
張宸的心跳微微加速。
三千?是三千塊錢嗎?
劉建民一個普通的飼養員,月工資也就這個數上下。
這筆錢對他來說不是小數目。
他要去舊貨市場做什么?跟誰交易?
這會不會是他失蹤的線索?
結合陳淑芬說的老劉失蹤前一周的反常——失眠、食欲不振,張宸初步形成了一個推測:劉建民會不會是遇到了什么經濟困難,或者參與了某種私下交易,結果出了意外?
這個方向,似乎與動物園本身以及那頭獅子并無直接關聯,更像是一個因個人事務引發的失蹤。
這個發現讓案件的調查方向似乎有了一絲曙光,但也同時蒙上了一層新的迷霧。
如果老劉真的卷入了什么麻煩,那他現在……是生是死?
04
張宸警官立刻圍繞“城南舊貨市場”和“三千”這兩個線索展開了調查。
劉建民失蹤的日子并非周六,他失蹤前最近的一個周六,據陳淑芬回憶,老劉確實以外出有事為由,獨自出去了一上午。
然而,舊貨市場人流量巨大,攤販眾多且流動性強,想要找到半個多月前可能與老劉有過接觸的人,如同大海撈針。
張宸派人走訪了市場管理處,調取了可能的監控錄像,但有價值的信息寥寥無幾。
那棵“老槐樹”附近,也沒有固定的攤位。
就在調查“舊貨市場”線索陷入僵局,張宸開始懷疑劉建民是否因某種秘密交易而遭遇不測時,動物園內部卻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讓案件的方向再次轉折。
這天,動物園財務室在盤點近期賬目時,發現了一筆小額的飼料采購款項存在異常。
數額不大,只有幾百元,但對應的采購單據上,主管簽字的筆跡與往常有些微不同。
經過仔細核對,那并非園長王政德或者主管副園長的親筆簽名,而是模仿得有些拙劣的偽造。
此事立刻引起了王政德的警惕。
動物園規模不大,管理一向嚴格,這種事情還是頭一回。
他立刻要求徹查此事。
沒過多久,調查結果便指向了不久前因工作失職被辭退的青年飼養員陳三。
陳三二十多歲,游手好閑,工作態度散漫,之前負責草食區的飼養,因為幾次擅離職守導致動物受餓而遭到投訴,最終被動物園開除。
有人反映,陳三被開除后,曾在外面揚言要給動物園一點“顏色”看看。
張宸得知此事,立刻將陳三列為新的調查對象。
他聯想到劉建民的失蹤,一個大膽的猜測浮上心頭:會不會是陳三因為被開除而懷恨在心,企圖報復動物園,而正直的老劉無意中撞破了他的某些勾當,結果被陳三殺人滅口或強行擄走?
這個新的嫌疑方向,似乎比之前的“舊貨市場交易”線索更具針對性,也更能解釋老劉為何會在動物園內神秘消失。
畢竟,陳三對動物園的環境非常熟悉。
動物園內的氣氛因為陳三的嫌疑而變得更加緊張。
一些老員工回憶起,陳三在職時,確實和踏實肯干的老劉有些不對付。
老劉曾因為陳三對待動物的態度問題,當面指責過他幾次。
兩人之間,似乎早有嫌隙。
蒼炎的情況依舊沒有好轉。
李慧醫生嘗試了各種方法,輸液、灌食、調整飼料配方,但收效甚微。
它消瘦得更快了,眼神也越來越黯淡。
王政德看著昔日威猛的雄獅變成這副模樣,心痛不已,也更加迫切地希望能盡快查清老劉失蹤的真相,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解開縈繞在動物園上空的陰霾。
05
警方很快找到了陳三。
他租住在一個環境嘈雜的城中村,被帶到警局時,他顯得有些慌張,但矢口否認與劉建民的失蹤以及偽造簽名的事情有關。
“我承認,我是對動物園開除我挺不爽,也說過幾句氣話,但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殺人啊!劉師傅……劉師傅他人挺好的,就是有點愛較真。我跟他就是工作上有點小摩擦,犯不著下那種狠手吧?”陳三辯解道,眼神躲閃。
至于偽造簽名冒領飼料款,他更是連連擺手:“警察同志,那幾百塊錢,我至于嗎?我雖然手頭緊,但也不差那點錢。肯定是有人想陷害我!”
張宸仔細觀察著陳三的微表情,發現他雖然極力否認,但眼神中的慌亂和某些細節上的含糊其辭,都讓他覺得陳三并未完全說實話。
同事們反映,老劉失蹤那天,有人似乎在動物園后門附近看到過一個與陳三身形相似的鬼祟身影。
而陳三對于自己當天的行蹤,回答得也有些前后矛盾。
調查似乎再次指向了陳三。
王政德園長聽說后,氣得拍了桌子:“這個小王八蛋!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東西!老劉那么好的人,要是真被他害了,我饒不了他!”
動物園里人心惶惶。
一些與陳三有過接觸的員工,都感到一陣后怕。
老劉的妻子陳淑芬聽說了警方的懷疑方向,更是哭得死去活來,幾次要沖到公安局找陳三拼命,都被親戚和民警攔了下來。
就在所有矛頭都指向陳三,案件似乎即將水落石出之際,李慧醫生那邊卻有了新的、令人不安的發現。
蒼炎的病情在持續惡化,它開始出現呼吸困難的癥狀,腹部也顯得異常腫脹,觸碰時似乎有痛感。
“王園長,張警官,”李慧醫生的臉色異常嚴肅,“我懷疑蒼炎的腹腔內可能有積液,或者……更糟糕的,是腫瘤或者異物堵塞。它現在的情況非常危急,常規檢查已經無法確診。我建議,必須進行更進一步的探查,必要時……可能需要進行手術。”
手術?給一頭成年雄獅做手術,風險和難度都非同小可。
王政德猶豫了。
這不僅僅是技術上的難題,一旦蒼炎在手術中發生意外,動物園將承受巨大的損失和輿論壓力。
張宸警官的眉頭也緊鎖著。
他敏銳地感覺到,這頭獅子的異常,從始至終都與老劉的失蹤案緊密相連。
如果蒼炎的病因能夠查明,或許能為老劉的案件帶來意想不到的突破。
他看著病榻上奄奄一息的雄獅,又想起了老劉家人期盼的眼神,以及陳三那張亦真亦假的臉。
“李醫生,”張宸沉聲說道,“請您務必盡全力救治蒼炎。如果手術是唯一的方法,我支持您的決定。費用方面,如果動物園有困難,我們可以想想辦法。”
王政德也咬了咬牙:“對!救獅子要緊!李醫生,你放手去做,我們全力配合!”
06
針對陳三的調查,在關鍵時刻出現了變化。
就在警方準備申請進一步強制措施的前一天,陳三失蹤當天的確切不在場證明被找到了。
一家遠離動物園的街邊小超市,其門口一個并不起眼的私人監控攝像頭,清晰地記錄下了案發時段陳三正在那里與人打牌的畫面,時間精確到分鐘。
超市老板和幾個牌友也證實了這一點。
這個發現,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所有人的頭上。
陳三的嫌疑被徹底排除,案件再次陷入迷霧。
那個偽造的簽名,更像是一個拙劣的惡作劇,或者有人刻意引導調查方向。
張宸警官感到一陣挫敗。
所有的線索似乎都斷了,劉建民的失蹤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與此同時,江州市動物園的獸醫手術室內,燈火通明,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雄獅蒼炎被全身麻醉后,安靜地躺在巨大的手術臺上,它曾經威猛的身軀如今只剩下一副骨架,腹部卻異常地鼓脹著。
李慧醫生穿著無菌手術服,戴著口罩和手套,神情專注而凝重。
她的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
助手小趙也是一臉緊張,小心翼翼地傳遞著器械。
王政德和張宸警官則站在手術室的觀察窗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慧醫生深吸一口氣,用消毒液再次清潔了蒼炎腹部的皮膚。
她拿起手術刀,精準而穩定地在預定位置劃下。
隨著皮膚和肌肉層被逐層切開,一股難以形容的、混雜著血腥和腐敗的惡臭猛地從蒼炎的腹腔中涌出,熏得人幾欲作嘔。
即使是經驗豐富的李慧,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示意助手加強通風,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器械探入腹腔。
腹腔內的情況比她預想的還要糟糕,大量的暗紅色積液混雜著一些半消化的食物殘渣。
但這些,似乎還不足以解釋蒼炎如此迅速的衰敗和腹部異常的鼓脹。
她的探針似乎碰觸到了一個堅硬的、不規則的物體。
李慧的瞳孔微微一縮。
她屏住呼吸,更加小心地分離周圍的組織。
汗水順著她的鬢角滑落,滴在了口罩上。
終于,在層層疊疊的腸道和污濁的積液之下,那個造成堵塞和感染的源頭,逐漸顯露出來。
當她看清那是什么東西時,即使隔著厚厚的口罩,也能感覺到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的眼睛猛地睜大,眼神中充滿了極致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握著手術鉗的手不受控制地開始輕微顫抖,臉色在手術燈的照射下瞬間慘白如紙。
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喉嚨里發出一聲壓抑的、幾乎不成人聲的抽氣。
幾秒鐘的死寂之后,李慧猛地抬起頭,聲音因極度的驚駭而嘶啞變形,只擠出了幾個字:
“天……快……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