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明:本文為虛構故事,圖片僅用于敘事。旨在傳遞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01
鷺島市,盛夏的午后,本該是慵懶而寧靜的。
然而,市中心高檔住宅區“觀瀾國際”B棟樓下。
這份寧靜被一聲沉悶而令人心悸的巨響徹底撕裂。
警戒線迅速拉起,隔開了越聚越多、面帶驚駭與好奇的圍觀人群。
幾名保安臉色煞白地維持著秩序。
試圖驅散那些舉著手機拍照的手。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壓抑。
混雜著泥土被砸開的腥氣和盛開的梔子花那濃烈到發膩的甜香。
B棟二十層,一扇窗戶洞開著,像一只凝視深淵的空洞眼眶。
而在樓下的草坪上,一個曾經鮮活的生命。
如今以一種扭曲而破碎的姿態,嵌入了被砸得深陷的泥土里。
幾縷花白的頭發凌亂地貼在額角。
身上那件質地良好的淺灰色亞麻襯衫,此刻已分辨不出原來的顏色。
旁邊,一只脫落的皮鞋孤零零地躺著,鞋尖還擦得锃亮。
幾名先期抵達的派出所民警正在小心翼翼地保護現場。
他們的對講機里不時傳來支隊請求支援的沙沙聲。
不遠處,一個穿著真絲連衣裙的中年女人癱坐在地上。
雙手掩面,發出斷斷續續、撕心裂肺的哭聲。
身體因極度的悲傷而劇烈顫抖。
她的身旁,一位稍年輕的女性,像是她的親友。
正一邊輕拍她的后背,一邊焦急地打著電話。
“太慘了……聽說是大學教授呢。”
“從那么高跳下來,還有活路嗎?”
“造孽啊,有什么想不開的……”
人群中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夾雜著嘆息和不解。
市刑偵支隊的警車呼嘯而至。
車門打開,走下來一位身材中等、面容沉靜的警官。
他便是負責此案的李勁探長。
他掃視了一眼混亂的現場,眉頭微蹙。
快步走向那名痛哭的女子。
“您好,我是市刑偵支隊的李勁。請問,逝者是您的……”
那女子抬起頭,露出一張保養得宜但此刻淚痕交錯的臉,聲音嘶?。骸八俏艺煞?,陸博文……他怎么就……怎么就這么想不開啊……”
她再次泣不成聲。
李勁的目光轉向那洞開的窗戶。
又落回地面上那令人不忍卒睹的慘狀。
陽光毒辣,卻仿佛照不進這片被死亡陰影籠罩的角落。
一個大學教授,為何會選擇如此決絕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絕望與秘密?
02
李勁帶著助手小周,乘坐電梯直達二十樓。
陸博文的家門敞開著,門口已經有派出所的同事在看守。
這是一個裝修雅致的三室兩廳,窗明幾凈。
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
客廳的茶幾上,泡好的茶水已經涼透。
旁邊散落著幾張紙巾,上面隱約有淚痕。
“死者陸博文,五十五歲,鷺島大學歷史系教授,博士生導師?!毙≈苎杆賲R報著從物業和派出所處了解到的基本情況,“據其妻子蘇婉初步描述,今天下午兩點左右,陸教授從書房的窗戶跳下。蘇婉當時在臥室休息,聽到樓下異動才發現出事。”
李勁點點頭,目光在客廳里緩緩掃過。
墻上掛著幾幅裝裱精致的書法作品,看得出主人的品味。
書架上整齊地排列著各類書籍,從史學專著到文學名作。
幾乎占滿了整面墻。
一切都顯得那么井然有序。
與樓下那慘烈的結局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書房在哪邊?”李勁問。
蘇婉此時已被親友攙扶著跟了上來。
她面色蒼白,雙眼紅腫,指了指走廊盡頭的一扇門:“那……那就是他的書房。”
書房不大,但布置得十分考究。
一張寬大的紅木書桌正對窗戶,桌面上文件堆放整齊。
鋼筆還插在筆筒里。
窗戶確實是打開的,窗臺上甚至沒有太多灰塵。
李勁走到窗邊,向下望去。
樓下警戒線內的一切清晰可見,讓人不寒而栗。
在書桌的鎮紙下,壓著一張信紙。
李勁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
上面只有一行字,字跡略顯潦草,但筆鋒依舊有力:“我活不下去了。博文絕筆。”
“這是……他留下的?”蘇婉看著那張紙,身體又是一晃,險些跌倒,幸好被身旁的親友及時扶住。
李勁仔細看了看字跡和紙張。
又看了看蘇婉悲痛欲絕的表情,沒有立刻下判斷。
他讓小周將遺書拍照存證,并妥善封存。
“蘇女士,”李勁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陸教授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比如情緒低落,或者身體不適?”
蘇婉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淚水再次涌出:“他……他前段時間查出……查出身體有很嚴重的病……是……是艾滋病……”
她幾乎是哽咽著說出最后三個字,聲音低得像蚊子哼。
艾滋??!
這三個字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
在李勁心中激起了千層浪。
一個德高望重的大學教授,怎么會和這種病扯上關系?
這無疑為這起看似絕望的自殺,增添了更多復雜和敏感的因素。
他再次看向蘇婉,她低垂著頭。
肩膀微微聳動,似乎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某種難以言說的羞恥之中。
李勁注意到,客廳角落的垃圾桶里。
除了紙巾,還有一只撕碎的醫院化驗單的包裝袋。
這間屋子里,究竟發生過怎樣的風暴?
03
在警局的詢問室里,蘇婉的情緒比在家里時稍微平復了一些。
但依舊顯得憔悴和失魂落魄。
李勁和小周坐在她對面,開始了正式的詢問。
“蘇女士,關于陸教授的病情,他是什么時候確診的?您又是什么時候知道的?”李勁的語氣盡量保持客觀和專業。
蘇婉擦了擦眼角,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大概……大概是半個月前吧。他體檢時查出來有些指標異常,后來去市疾控中心復查,就……就確診了。他回來告訴我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垮了?!?/p>
她回憶著,眼中再次泛起淚光,“我當時也懵了,完全不敢相信……我們夫妻感情一直很好,生活也很規律,怎么會……怎么會得這種病……”
“那今天下午,陸教授跳樓之前,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您提到他曾與您對峙?”李勁問到關鍵點。
蘇婉的身體微微一僵,眼神有些躲閃,但還是點了點頭:“是的。他拿到確診報告后,情緒就一直很不穩定。今天下午,他……他突然沖進臥室,質問我,說……說是不是我傳染給他的。我當時又驚又氣,我們夫妻這么多年,他怎么能這么懷疑我?我們就……就吵了起來。后來他說他要去書房冷靜一下,我當時也氣在頭上,就沒多想……誰知道……誰知道他會……”
她泣不成聲,用紙巾捂住了臉。
為了進一步了解情況,李勁派人去鷺島大學走訪。
陸博文的同事,歷史系的張謙教授在聽聞噩耗后,震驚不已。
“老陸他……他怎么會自殺?”張謙教授五十多歲,戴著一副深度近視眼鏡,滿臉的難以置信,“他雖然有時候比較固執,學術上要求也高,但絕對不是個脆弱的人啊?!?/p>
“那陸教授最近在工作上,或者情緒上,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反常?”李勁問。
張謙教授仔細想了想,說道:“要說反常,大概一個月前吧,老陸確實顯得有些心事重重,課余時間也總是一個人發呆。我們問他,他只說是身體不太舒服,可能有點感冒。當時大家還勸他去醫院看看。再后來,就聽說他請了幾天病假。至于艾滋病……這……這真是太突然了,我們都完全不知道?!?/p>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要說因為工作壓力大而想不開,那應該不至于。他手上那個國家社科基金的重點項目進展很順利,前幾天還說明年準備出成果呢?!?/p>
傍晚時分,李勁又走訪了陸博文家樓下的鄰居王阿姨。
王阿姨是個熱心腸的退休工人,平時喜歡在小區里溜達。
“陸教授啊?多好的人啊,文質彬彬的,見到我們街坊鄰居都客客氣氣打招呼。”王阿姨嘆了口氣,“今天下午那陣仗,真是嚇死人了。我當時在家里看電視,就聽到樓上‘砰砰砰’像是在吵架,還有女人哭喊的聲音,接著沒多久,就……就出事了。”
“您確定聽到的是吵架聲和哭喊聲嗎?大概是什么時候?”李勁追問。
“確定!吵得還挺兇的,雖然聽不清具體內容,但那動靜不小。大概就是一點半到兩點之間吧。”王阿姨肯定地說。
李勁送走王阿姨,陷入了沉思。
陸博文的死,表面看來是艾滋病帶來的絕望所致。
但與妻子蘇婉的這場“對峙”,在其中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蘇婉的說辭,是否完全可信?
而陸博文感染艾滋病的途徑,又會是什么?
案件的迷霧,似乎比最初看起來要濃厚得多。
04
針對陸博文教授同事張謙所提及的“一個月前陸教授已心事重重”以及鄰居王阿姨聽到的“激烈爭吵和女人哭喊聲”。
李勁再次對蘇婉進行了補充詢問。
面對這些細節,蘇婉的表情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但她很快鎮定下來,解釋道:“我先生他……他性格比較內向,身體有不舒服,或者有什么心事,不太喜歡直接說出來。一個月前,他可能已經感覺到身體不對勁了,但一直拖著沒去詳細檢查,所以情緒才不好。至于吵架……夫妻之間,拌幾句嘴,聲音大一點也是有的。我當時確實很傷心,也很害怕,所以……所以可能哭得比較大聲。”
她的解釋聽起來依舊在合理范圍內。
但李勁敏銳地感覺到,她在刻意淡化某些事情。
警方對陸博文教授的遺物進行了更為細致的搜查。
在他的書房抽屜深處,發現了一個小藥盒。
里面裝著幾片還未服用的抗病毒藥物,藥物的處方簽開具日期,確實是半個月前。
這與蘇婉關于確診時間的說法吻合。
然而,在陸教授常用的一個公文包夾層里。
李勁找到了一張折疊起來的化驗單。
這張化驗單并非來自市疾控中心。
而是來自一家私立高端體檢機構,日期赫然是兩個月前。
上面的幾項指標異常,并且有醫生手寫的建議復查“特殊傳染病項目”的字樣。
這個發現,無疑推翻了蘇婉關于陸博文“半個月前才確診,此前只是身體不適”的部分說法。
也印證了張謙教授關于陸博文“一個月前已心事重重”的觀察——陸博文至少在兩個月前,就已經對自己的健康狀況產生了嚴重懷疑。
并且在一個月前,這種憂慮已經明顯影響到了他的情緒和行為。
他并非對艾滋病毫無預兆。
而是可能已經獨自承受了相當一段時間的恐懼和壓力。
那么,蘇婉為何要隱瞞陸教授更早察覺病情端倪的這個細節?
是她自己也不清楚,還是有意為之?
李勁將這張早期的化驗單出示給蘇婉。
蘇婉看到后,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
她有些失措地解釋:“這個……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他……他可能怕我擔心,所以一直瞞著我吧。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喜歡自己扛著?!?/p>
這個解釋同樣說得通。
但李勁心中的疑竇卻越來越深。
他開始將調查的重心轉向陸博文感染艾滋病的可能途徑。
一個生活看似規律、嚴謹治學的大學教授,是如何感染上這種病毒的?
警方調取了陸博文近半年來的通話記錄、社交賬戶信息以及出行記錄。
記錄顯示,陸博文的生活確實非常簡單。
除了學校和家,他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圖書館和一些學術研討會。
通話記錄中,除了同事、學生和家人,并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聯系人。
就在調查似乎陷入困境時,小周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一條線索。
陸博文在三個月前,曾有過一次為期兩天的外地差旅記錄。
目的地是鄰省的一個以溫泉和療養聞名的旅游城市——云溪市。
這次出差并非學校的公務安排,行程也顯得有些隱秘。
“云溪市?”李勁對這個地名有印象。
那里除了正規的旅游資源,也因某些邊緣性的“特殊服務”場所而時有耳聞。
難道陸博文教授真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去云溪市做了什么?
這是否與他感染艾滋病有關?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他與妻子蘇婉的對峙。
可能就不僅僅是“懷疑妻子傳染”。
而更可能是自身秘密暴露、羞愧、絕望以及對家庭的愧疚等復雜情緒交織下的爆發。
這個新的可能性,讓案件的調查方向似乎有了一絲曙光。
但也讓陸博文的形象蒙上了一層更深的陰影。
05
圍繞陸博文教授云溪市之行的調查隨即展開。
鷺島市警方與云溪市警方取得了聯系。
請求協查陸教授在當地的活動軌跡。
由于時間已經過去三個月,很多細節難以追溯。
但云溪市警方還是從一家陸教授入住過的溫泉酒店的登記記錄中,找到了一些線索。
酒店記錄顯示,陸博文當時是單獨入住。
但在他入住期間,曾有訪客記錄。
訪客信息登記的是一名當地女性,但姓名和身份證號經過初步核查,均系偽造。
這無疑加重了陸博文在云溪市有過“特殊行為”的嫌疑。
這個消息傳回鷺島市,讓專案組內部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微妙。
如果陸博文教授確實因為私生活不檢點而染病。
那么他選擇自殺,似乎就有了更“順理成章”的解釋——羞愧、絕望、無法面對家人和社會。
蘇婉在他死前的“對峙”中,所扮演的角色。
可能更多的是一個被蒙蔽、被傷害的妻子。
在得知真相(或者丈夫的?。┖蟮膽嵟c質問。
李勁將這個調查進展間接透露給蘇婉,觀察她的反應。
蘇婉聽后,臉上露出了震驚、屈辱和一絲難以置信的悲憤表情。
她捂著嘴,眼淚再次流下:“他……他怎么會……他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他騙得我好苦??!”
她的反應,像一個剛剛得知丈夫不忠的妻子,充滿了受害者的痛苦。
鷺島大學方面也聽聞了一些風聲。
校方對此高度關注,多次向警方詢問調查進展。
希望能盡快查清真相,消除對學校聲譽可能造成的不良影響。
一時間,關于陸博文教授私德有虧的猜測開始在小范圍內流傳。
李勁感到壓力倍增。
一方面,云溪市的線索似乎為陸博文的死提供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框架。
可以將案件導向“個人原因導致的悲劇”。
但另一方面,他總覺得蘇婉的某些反應,過于“標準”。
仿佛是預演過一般。
而且,即便陸博文真的在云溪市有過失足行為。
他回家后與蘇婉的“對峙”,具體內容和激烈程度。
依然是解開其最終選擇跳樓的關鍵。
那張簡潔到近乎冷漠的遺言——“我活不下去了”。
背后承載的,僅僅是他個人的絕望嗎?
他決定再次梳理陸博文的社會關系。
除了大學同事,陸博文還有沒有其他可以傾訴心事的朋友?
或者,有沒有人能提供他近期更細致的行為和心理狀態?
通過查閱陸博文的通訊錄和一些舊信件。
李勁找到了陸博文的一位大學時期的同window好友,姓趙。
如今在鄰市的一家出版社擔任總編輯。
李勁撥通了趙總編的電話。
趙總編在電話那頭聽聞陸博文的死訊,以及可能涉及艾滋病的事情。
沉默了許久,語氣沉痛。
他告訴李勁,大約一個半月前,陸博文確實給他打過一個非常反常的電話。
“電話里,老陸的聲音非常低沉和絕望,他說他遇到了一件天大的麻煩,感覺自己的人生要毀了。我追問他是什么事,他支支吾吾不肯細說,只是反復說‘我對不起家庭,對不起所有人’,還問我,如果一個人犯了無法彌補的錯誤,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條?!壁w總編回憶道,“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勸了他很久,讓他千萬別做傻事,有什么困難大家一起想辦法。他說他會考慮,但之后就再也沒聯系過我。我給他發信息,他也沒回?!?/p>
一個半月前,這個時間點,在陸博文得知自己可能感染(兩個月前私立體檢機構化驗單)之后。
確診(半個月前疾控中心報告)之前。
這表明陸博文在那時,心理壓力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點。
而他向好友傾訴的內容——“對不起家庭,對不起所有人”。
似乎也印證了他可能存在某種“過失”導致感染的推測。
李勁感到,案件的真相或許即將浮出水面。
但心中那絲揮之不去的疑慮,卻依舊像一根細刺,梗在那里。
06
盡管“陸博文因自身過失染病,羞愧絕望之下與妻子對峙并最終自殺”這一推論似乎得到了越來越多間接證據的支持。
但李勁依然命令小周對陸博文教授生前最后幾個月的財務往來進行了徹底排查。
一個人的經濟活動,有時能最真實地反映其生活狀態和潛在危機。
銀行流水賬單很快調取出來。
陸博文的收入主要來自大學工資和一些科研項目經費。
支出也大多規律,符合一個學者家庭的正常消費。
然而,就在陸博文前往云溪市的前三天。
他的一張銀行卡上,有一筆高達十萬元的取現記錄。
這對于平時消費節儉、大額支出多用轉賬的陸博文來說,顯得非常不尋常。
十萬元現金,他帶去云溪市做什么?
如果是用于所謂的“特殊服務”,這個數額也顯得過高,且不合常理。
警方再次聯系云溪市方面。
希望能找到更多關于那名“偽造身份的女性訪客”的線索。
但收效甚微。
那家溫泉酒店的監控錄像只保留一個月,早已被覆蓋。
李勁決定重新審視陸博文的遺物。
特別是那些從他書房帶回來的文件和私人物品。
希望能找到一些被忽略的蛛絲馬跡。
他相信,陸博文在做出人生最后一個決定之前。
其內心的掙扎和絕望,總會在某個地方留下痕跡。
傍晚,詢問室的燈光有些刺眼。
李勁獨自一人,面前攤放著陸博文的幾本專業書籍、一沓打印的論文稿、一個舊的筆記本。
以及那個裝著抗病毒藥物的藥盒。
他拿起那個舊筆記本,隨意翻看著。
里面大多是些歷史研究的隨筆和資料摘錄,并沒有發現什么特別的內容。
他又拿起那些論文稿,一張張仔細審閱。
這些稿件的頁眉頁腳空白處,有時會有陸博文隨手寫下的一些修改意見或靈感片段。
李勁看得非常仔細,連紙張的折痕都不放過。
就在他快要翻完最后一沓打印的講義時。
一張夾在講義中間、比A4紙略小的便簽紙,輕輕滑落下來,飄落在桌面上。
這張便簽紙的質地和顏色,與講義用紙明顯不同。
似乎是從某個化驗單或者收據上撕下來的附頁或回執聯。
便簽紙的正面是空白的。
李勁下意識地將它翻了過來。
背面,用黑色水筆寫著幾個字,字跡娟秀,但因為緊張或匆忙,顯得有些歪斜。
李勁的目光觸及那幾個字的瞬間,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電流猛地擊中。
他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升起,直沖頭頂。
讓他瞬間遍體生涼。
握著便簽紙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起來。
他死死地盯著那幾個字,嘴唇翕動了幾下。
喉嚨里發出一聲極度壓抑的、夾雜著震驚與難以置信的低語:“難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