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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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裝了!18年了,你什么時候關心過我?現在病了就想起我來了?"
柳婉茹站在病床前,聲音顫抖著質問躺在床上的丈夫慕容炳。
慕容炳臉色蠟黃,虛弱地望著妻子:"婉茹,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現在......"
"現在什么?現在你需要人照顧了?我告訴你,我不伺候!"
柳婉茹轉身就走,
"我給你請保姆!"
三個月后,當專業護工韓月秀說出那句話時,柳婉茹整個人呆坐在椅子上,
18年來的所有委屈和憤怒,瞬間化為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01
2024年10月的河南某縣級市,秋風蕭瑟。柳婉茹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手里攥著那張診斷書,紙張已經被汗水浸濕。
"胃癌晚期"四個字像針一樣扎在她心里。
不是心疼,而是憤怒。
"媽,爸的情況怎么樣?"手機里傳來兒子慕容軒焦急的聲音。
柳婉茹深吸一口氣:"醫生說是晚期,需要人24小時照顧。"
"那我馬上請假回來......"
"不用!"柳婉茹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你在上海的工作重要,況且,照顧病人不是我的責任。"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媽,他畢竟是我爸,也是你丈夫......"
"丈夫?"柳婉茹冷笑,"18年了,他什么時候把我當妻子看過?分房睡了18年,連話都不跟我說幾句,現在病了就想起我來了?"
"媽,我知道你委屈,但是......"
"沒有但是!"柳婉茹咬牙切齒,"我給他請保姆,費用我出。這就是我最后的仁慈了。"
掛斷電話,柳婉茹望著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窗看到慕容炳正在輸液,那張曾經讓她心動的臉龐如今憔悴不堪。
她想起了26年前,兩人初見時的情景。那時的慕容炳意氣風發,在機械廠當技術員,長得一表人才,追求她的人排成隊,可她偏偏選擇了他。
"婉茹,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的。"當年他是這么承諾的。
可是結婚的第八年,一切都變了。
那是2006年的秋天,慕容炳突然變得沉默寡言,經常一個人發呆。起初柳婉茹以為他是工作壓力大,還特意給他燉湯補身體。
"炳哥,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廠里出什么事了?"
"沒事,你別多想。"慕容炳敷衍地回答,眼神始終不敢與她對視。
從那時候開始,慕容炳就像變了一個人。他不再跟柳婉茹分享工作上的事情,不再關心家里的大小事務,甚至連基本的交流都變得越來越少。
02
回到家中,柳婉茹看著這個冷清了18年的房子,心中五味雜陳。
客廳里的沙發上還放著慕容炳??吹膱蠹?,茶幾上是他的茶杯,一切都還是他住院前的模樣??墒沁@個家,早就沒有了家的溫度。
她走進主臥,看著那張只有她一個人睡了18年的大床,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18年前的那個晚上,慕容炳突然搬到了次臥。
"我最近工作壓力大,怕影響你休息。"他當時是這么說的。
柳婉茹以為只是暫時的,可是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一年過去了......慕容炳再也沒有回到過主臥。
她還記得最初的那段時間,自己是如何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挽回這段婚姻的。
"炳哥,今天我買了你愛吃的紅燒肉。"
"嗯。"慕容炳只是點點頭,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嘗嘗看,味道怎么樣?"
"還行。"
就這樣,他們的對話永遠只有幾個字,慕容炳的回答也永遠是那么敷衍。
柳婉茹曾經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么,她開始反思自己的言行舉止,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變丑了、變老了,所以丈夫才會對她失去興趣。
她買了新衣服,學化妝,甚至還去健身房鍛煉身體,希望能重新吸引丈夫的注意。
可是無論她怎么努力,慕容炳看她的眼神始終是冷漠的,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炳哥,我今天去理發了,你看怎么樣?"
慕容炳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頭繼續看報紙:"挺好的。"
就是這樣的"挺好的",沒有任何情感色彩,就像是對一個不相干的人的客套話。
柳婉茹記得有一次,她鼓起勇氣問他:"炳哥,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慕容炳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說了一句:"別胡思亂想。"
但是他的沉默和冷漠,已經給了柳婉茹答案。
03
最讓柳婉茹傷心的,是慕容炳對她身體的漠不關心。
2010年的時候,柳婉茹得了嚴重的感冒,發燒到39度,躺在床上起不來。那時候慕容軒還在上高中,早出晚歸。
她給慕容炳打電話:"炳哥,我發燒了,你能回來一趟嗎?"
"我在加班,你自己去醫院看看。"
"我起不來,頭很暈......"
"那你讓鄰居幫忙叫個出租車。"
就這樣,柳婉茹一個人拖著病體去了醫院,一個人輸液,一個人回家。
鄰居王大媽看不過去,過來照顧她:"婉茹啊,你家那口子心也太大了,老婆病成這樣都不管。"
"他工作忙。"柳婉茹虛弱地為丈夫辯護。
"再忙也不能不顧家啊,我們老頭子就算再忙,我一個電話他立馬就回來了。"
王大媽的話讓柳婉茹更加難受。她開始觀察別人家的夫妻相處模式,發現只有她家是這樣冷漠如冰的。
隔壁的李叔叔每天下班都會給李嬸嬸帶點小零食,兩人經常在陽臺上聊天說笑。樓下的張夫婦結婚20多年了,還會手牽手去超市買菜。
反觀她和慕容炳,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交流,幾乎沒有任何情感互動。
2015年,柳婉茹的父親去世,她哭得肝腸寸斷。慕容炳跟著去參加了葬禮,但是從頭到尾都像個局外人一樣,沒有一句安慰的話,甚至連基本的擁抱都沒有。
"媽,你節哀。"反倒是兒子慕容軒抱著她痛哭。
而慕容炳,只是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葬禮結束后,柳婉茹忍不住質問他:"炳哥,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擁抱?我真的很難過。"
慕容炳愣了一下,然后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人死不能復生,你要堅強一點。"
就這樣,連她最需要安慰的時候,慕容炳都無法給她真正的溫暖。
04
更讓柳婉茹無法理解的是,慕容炳不僅對她冷漠,對兒子也越來越疏遠。
慕容軒小時候很喜歡跟爸爸玩,經常纏著慕容炳講故事、做游戲。但是自從2006年之后,慕容炳對兒子也變得冷淡起來。
"爸爸,你能陪我踢球嗎?"
"我很累,你自己玩。"
"爸爸,我作文得了第一名,老師要見家長。"
"讓你媽去。"
慢慢地,慕容軒也不再主動找爸爸了。他變得越來越內向,有什么心事都只跟柳婉茹說。
"媽,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爸爸為什么不喜歡我?"年幼的慕容軒曾經這樣問過。
柳婉茹心如刀絞,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只能抱緊兒子:"寶貝,爸爸只是工作太忙了,他其實很愛你的。"
但是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這樣的話。
高考那年,慕容軒考上了上海的一所知名大學。全家人都很高興,柳婉茹特意做了一桌好菜慶祝。
"爸,我考上大學了!"慕容軒興奮地向父親報喜。
慕容炳點點頭:"不錯,繼續努力。"
就這樣,沒有擁抱,沒有夸獎,甚至連一句"爸爸為你驕傲"都沒有。
慕容軒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就掩飾過去了。
那天晚上,柳婉茹聽到兒子在房間里偷偷哭泣。她推門進去,看到慕容軒趴在桌子上抹眼淚。
"軒兒,怎么了?"
"媽,我是不是真的不是爸爸的親兒子?"慕容軒哽咽著問,"為什么他對我總是這么冷淡?我努力學習,考好成績,可是他從來不夸我,甚至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柳婉茹心痛得無法呼吸,她緊緊抱住兒子:"軒兒,你當然是爸爸的親兒子,他只是......"
"只是什么?"慕容軒抬起頭,眼中滿含淚水,"媽,你不用為他辯護了。我知道他不愛我們,也許我們對他來說就是負擔。"
那一刻,柳婉茹真的恨死了慕容炳。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讓一個曾經溫柔體貼的男人變成了現在這樣冷血無情的樣子。
05
隨著時間的推移,柳婉茹對這段婚姻徹底絕望了。
她開始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和兒子身上,不再試圖修復與慕容炳的關系。既然他選擇了冷漠,那她也可以選擇漠視。
2018年,慕容炳從機械廠退休了。柳婉茹以為他在家的時間多了,也許會改變對家庭的態度,但是她想錯了。
退休后的慕容炳變得更加沉默,每天不是看報紙就是看電視,或者一個人在陽臺上發呆。他從不主動跟柳婉茹交流,也不參與任何家務活動。
"炳哥,明天是我生日,你記得嗎?"2019年柳婉茹生日前夕,她試探性地問。
慕容炳頭也不抬:"哦,是嗎。"
第二天,慕容炳果然什么表示都沒有,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說。
那天晚上,柳婉茹一個人買了個小蛋糕,關掉燈,為自己點燃生日蠟燭。
"祝我自己生日快樂。"她對著蠟燭自言自語,眼淚滴在了蛋糕上。
她許愿希望這段痛苦的婚姻能夠盡快結束,或者慕容炳能夠回到從前的樣子。
但是顯然,她的愿望都沒有實現。
柳婉茹開始嚴重懷疑慕容炳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正常人怎么可能對最親近的家人如此冷漠?
她偷偷觀察慕容炳的行為,發現他確實有些異常。比如他經常在深夜驚醒,有時候還會自言自語。
白天的時候,他對某些聲音特別敏感,聽到突然的響聲就會變得很緊張。
"炳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柳婉茹試探性地問。
"我很好,不用檢查。"慕容炳拒絕得很干脆。
柳婉茹想過偷偷帶他去看心理醫生,但是她知道以慕容炳的性格,他絕對不會配合。
06
2020年疫情期間,全家人被困在家里幾個月。這是柳婉茹和慕容炳相處時間最長的一段時期,但也是最煎熬的一段時期。
兩個人每天24小時待在同一個屋檐下,卻像兩個陌生人一樣各自生活著。
柳婉茹看書、做家務、跟朋友視頻聊天,慕容炳就是看電視、看報紙,或者在陽臺上一站就是幾個小時。
有一次,柳婉茹實在忍不住了,主動找他談話:"炳哥,我們總不能這樣下去吧?你到底在想什么?"
慕容炳沉默了很久,最后說:"我沒想什么,一切都挺好的。"
"什么叫挺好的?我們連夫妻都算不上,頂多就是合租的室友!"柳婉茹終于爆發了,"你告訴我,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
面對妻子的質問,慕容炳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你說話啊!"柳婉茹急了,"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是我做錯了什么,還是你外面有人了?"
"沒有。"慕容炳終于開口,但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那你為什么這樣對我?"
慕容炳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有柳婉茹從未見過的痛苦,但很快又低下了頭:"我也不知道。"
這句"我也不知道"徹底激怒了柳婉茹:"你不知道?18年了,你用18年的時間折磨我,折磨我們的兒子,現在告訴我你不知道?"
她氣得渾身發抖:"慕容炳,我受夠了!我們離婚吧!"
聽到"離婚"兩個字,慕容炳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但他還是沒有說話。
"你說話??!你同意不同意?"
"隨你。"慕容炳說出這兩個字后,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那天晚上,柳婉茹一夜沒睡。她真的想過離婚,但是想到兒子,想到外人的議論,想到自己這個年紀重新開始的困難,她最終還是沒有勇氣。
第二天早上,兩人都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繼續著這種冷漠的相處模式。
07
2022年,慕容軒大學畢業后留在上海工作。他很少回家,每次回來也是匆匆忙忙,住不了幾天就走。
"軒兒,你在上海過得怎么樣?"柳婉茹關心地問。
"挺好的,媽,你別擔心我。"慕容軒總是報喜不報憂。
"什么時候帶個女朋友回來給我們看看?"
慕容軒苦笑一下:"媽,我現在還不想結婚。"
"為什么?"
慕容軒看了一眼客廳里看電視的慕容炳,壓低聲音說:"媽,我怕我會變成爸那樣,不知道怎么愛一個人。"
柳婉茹心如刀絞。她意識到,慕容炳的冷漠不僅傷害了她,也在無形中影響著兒子對感情的看法。
"軒兒,你爸他......"
"媽,你不用為他解釋了。"慕容軒打斷了她,"我已經習慣了。從小到大,我就沒感受過父愛。有時候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不會愛人。"
聽到兒子的話,柳婉茹更加恨慕容炳了。她不明白,一個男人怎么可以冷血到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關心。
08
2024年9月,慕容炳開始頻繁地感到胃部不適。
起初他以為是普通的胃炎,也沒太在意。但是癥狀越來越嚴重,經常疼得冷汗直冒,有時候還會吐血。
柳婉茹看在眼里,雖然心里還在生氣,但還是勸他去醫院檢查:"炳哥,你這樣不行,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沒事,忍忍就過去了。"慕容炳依然拒絕。
"你吐血了還說沒事?"
"可能是上火。"
柳婉茹氣得不想再理他。既然他自己都不在乎,她何必自作多情?
但是有一天晚上,慕容炳疼得在床上打滾,整個人都虛脫了。柳婉茹聽到動靜,還是忍不住過去看了看。
"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慕容炳虛弱地說。
"你想死在家里嗎?"柳婉茹沒好氣地說,"我可不想因為你的事情被人說閑話。"
最終,柳婉茹還是叫了救護車,把慕容炳送到了醫院。
經過一系列檢查,醫生宣布了那個可怕的診斷:胃癌晚期。
聽到這個消息,柳婉茹的第一反應不是難過,而是一種復雜的解脫感。也許這是老天爺給她的一個機會,讓她能夠徹底擺脫這段痛苦的婚姻。
但緊接著,她又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愧疚。畢竟是18年的夫妻,她怎么能如此冷血?
09
住院的頭幾天,慕容炳的狀況很不好。化療的副作用讓他幾乎無法進食,整個人瘦得脫了形。
柳婉茹每天都會來醫院,但每次停留的時間都很短。她會問問醫生病情,給慕容炳帶些日用品,然后就走了。
"婉茹,你能不能多陪我一會兒?"慕容炳虛弱地請求。
"我還有事要做。"柳婉茹冷淡地回答。
"求你了,我很害怕......"
這是柳婉茹第一次聽到慕容炳說"害怕"這個詞。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眼中確實有恐懼的神色。
但是她還是沒有留下來。18年的冷漠讓她已經無法再對這個男人產生同情心了。
"你害怕?"柳婉茹冷笑,"這18年來,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你突然提出離婚,害怕你有一天會徹底拋棄我們母子,害怕我一輩子都要活在你的冷漠中。
現在你知道害怕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慕容炳看著妻子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10
第二天一早,柳婉茹撥通了家政公司的電話。
"我需要找一個專業的護工,照顧胃癌晚期病人。"
"好的,請問病人的具體情況?"
柳婉茹詳細說明了慕容炳的病情和需要照顧的內容。
"我們有一位韓阿姨,45歲,有十年的專業護理經驗,特別擅長照顧癌癥病人。她人很細心,口碑也很好。"
"那就她了,什么時候能來?"
"今天下午就可以。"
掛斷電話,柳婉茹松了一口氣。她不是鐵石心腸,18年的夫妻,她也不忍心看著慕容炳無人照顧。但是她更不愿意放下尊嚴去伺候一個18年來對她冷漠如冰的男人。
請保姆,是她能做到的底線了。
下午三點,韓月秀準時來到了醫院。
她看起來四十多歲,穿著干凈的白色工作服,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您就是慕容炳的家屬吧?我是韓月秀。"她主動伸出手。
柳婉茹點點頭:"韓阿姨,我丈夫的情況你都了解了吧?"
"了解了,胃癌晚期,需要協助進食、翻身、服藥,還有心理疏導。您放心,我會盡心照顧的。"
韓月秀的專業素養讓柳婉茹很滿意。她帶著韓月秀進入病房,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
慕容炳看到韓月秀,神情有些不自然:"婉茹,這是......"
"韓阿姨,專業護工,以后由她來照顧你。"柳婉茹的語氣很平淡。
慕容炳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你不照顧我了?"
"我沒有義務照顧你。"柳婉茹轉身對韓月秀說,"韓阿姨,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慕容炳望著門口的方向,眼中滿含失望和痛苦。
11
韓月秀很快就進入了工作狀態。
她細心地為慕容炳整理床單,調整輸液速度,按時給他服藥。慕容炳起初有些抗拒,覺得被陌生人照顧很難為情。
"慕大哥,您別客氣,這是我的工作。"韓月秀的聲音很溫和,"您現在最重要的是配合治療,保持良好的心態。"
"我這病,還有救嗎?"慕容炳虛弱地問。
"當然有希望,我照顧過很多癌癥病人,積極治療的話,生活質量還是能提高的。"韓月秀一邊說著,一邊幫他調整枕頭的高度。
慕容炳沉默了一會兒:"我妻子...她很生我的氣。"
韓月秀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為什么呢?"
"因為...因為我對不起她。"慕容炳的聲音很低。
韓月秀沒有繼續追問,她知道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問題,作為護工,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
但是在接下來的幾天里,韓月秀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這個家庭的異常。
柳婉茹每天只來醫院一次,停留的時間不超過十分鐘,主要是問問病情,交代一些注意事項,從不跟慕容炳有深入的交流。
有時候慕容炳想跟她說話,她也是敷衍幾句就走了。
"婉茹,你能不能多陪我一會兒?"慕容炳有一次這樣請求。
"我還要回去做飯。"柳婉茹冷淡地回答。
"給誰做飯?就咱們兩個人......"
"我自己的飯難道不用做?"
這樣的對話韓月秀聽過好幾次,她發現慕容炳每次都是欲言又止,而柳婉茹則是完全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12
更奇怪的是,慕容炳的兒子打電話來,慕容炳總是報喜不報憂,說自己恢復得很好,讓兒子安心工作,不要回來。
"爸,你真的沒事嗎?媽照顧你還習慣嗎?"
"挺好的,你媽很細心。"慕容炳撒謊說。
韓月秀在一旁聽著,心里很不是滋味。這個男人明明很痛苦,很孤獨,為什么要隱瞞真相呢?
而且她發現,慕容炳對于自己的病情也有些奇怪的反應。雖然醫生已經明確告訴他是癌癥晚期,但他好像并不太在意。
"慕大哥,您不要有心理負擔,現在的醫療技術很發達,只要積極配合治療......"韓月秀試圖安慰他。
"沒關系,生死有命。"慕容炳平靜地說,"也許這樣也好。"
這種過分平靜的反應讓韓月秀很困惑。正常人得知自己患了癌癥,不是應該很恐懼、很絕望,或者很憤怒嗎?為什么慕容炳會這么淡定?
難道他真的不想活了?
13
一個星期過去了,韓月秀發現了更多異常的地方。
慕容炳總是在凌晨時分驚醒,滿頭大汗,有時候還會喊一些奇怪的話。
"別壓我!我透不過氣來!"
"快跑!機器要倒了!"
"老李!老李!"
每當這個時候,韓月秀都會輕輕拍拍他的肩膀,給他倒杯溫水。
"慕大哥,您做噩夢了。"
慕容炳會迷茫地看看四周,然后默默地喝水,不愿意多說什么。
有一次,韓月秀忍不住問:"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慕容炳搖搖頭:"沒什么,可能是化療的副作用。"
但是韓月秀憑借自己的專業經驗判斷,這不像是化療的副作用,更像是心理創傷引起的應激反應。
她還發現,慕容炳的床頭柜里有一個小藥瓶,里面裝著白色的小藥片。她偷偷看了一眼,發現藥瓶上的標簽已經被撕掉了。
"慕大哥,這是什么藥?"韓月秀假裝無意地問。
慕容炳緊張地把藥瓶收起來:"沒什么,就是胃藥。"
但韓月秀憑直覺覺得,這不是普通的胃藥。
14
韓月秀開始暗中觀察慕容炳的一舉一動。
她發現,除了夜間的噩夢,慕容炳在白天也有一些異常表現。
比如他對某些聲音特別敏感,聽到金屬碰撞聲、機器運轉聲、甚至是推車的聲音,都會變得很緊張,有時候還會下意識地用手護住頭部。
還有一次,護士推著醫療器械經過病房,發出比較大的聲響,慕容炳突然從床上坐起來,臉色蒼白,渾身顫抖。
"慕大哥,您怎么了?"韓月秀趕緊過去安慰他。
"沒...沒什么......"慕容炳喘著粗氣,"我有點害怕。"
"害怕什么?"
慕容炳搖搖頭,不愿意說下去。
韓月秀越來越確信,慕容炳的問題不僅僅是癌癥這么簡單。
她開始留意慕容炳和柳婉茹的互動,試圖找到問題的根源。
有一天,柳婉茹來醫院的時候顯得特別疲憊。
"韓阿姨,最近他怎么樣?"
"還可以,就是晚上經常做噩夢。"韓月秀試探性地說。
柳婉茹皺了皺眉:"做噩夢?"
"是的,總是喊一些奇怪的話,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柳婉茹的表情變得復雜:"他以前也這樣......"
"以前?"
柳婉茹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改口:"沒什么,可能是病情的原因。"
這次對話讓韓月秀更加確信,慕容炳的問題由來已久。
他經常一個人發呆,眼神空洞,有時候會突然變得很緊張,不讓人靠近。
15
兩個月過去了,慕容炳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但韓月秀對他心理問題的觀察卻越來越清晰。
她注意到,慕容炳有時候會無意識地重復一些動作,比如不停地搓手,或者緊緊抓住床單。這些都是典型的焦慮癥狀。
而且他的情緒波動很大,有時候會突然變得非常沮喪,有時候又會莫名其妙地緊張。
最讓韓月秀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她無意中提到了"工廠"這個詞,慕容炳的反應非常強烈。
"慕大哥,您以前在工廠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聽到"工廠"二字,慕容炳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雙手開始顫抖。
"你...你怎么知道工廠的事?"
"柳女士提到過,說您是機械廠的技術員。"
慕容炳緊張地看著韓月秀:"她還說了什么?"
"沒什么,就是說您工作很認真,技術也很好。"
慕容炳松了一口氣,但表情依然很不自然。
這個反應讓韓月秀更加確信,慕容炳在工廠一定發生過什么重大的事情,而這件事很可能就是他問題的根源。
16
兩個月后的一個下午,慕容炳的情況突然惡化。
他開始頻繁嘔吐,幾乎無法進食,整個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醫生調整了治療方案,但效果并不明顯。
"我不想治了。"慕容炳虛弱地對韓月秀說。
"慕大哥,您不能放棄。"
"我活著有什么意思?妻子不理我,兒子也顧不上我,我就是個累贅。"
韓月秀看著這個被病痛和孤獨折磨的男人,心里很難受。她覺得是時候做點什么了。
"慕大哥,您真的覺得柳女士不愛您了嗎?"
慕容炳苦笑:"她恨我還來不及,怎么會愛我?"
"那您為什么不試著跟她解釋一下呢?"
"解釋什么?"慕容炳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慌,"沒什么好解釋的。"
"慕大哥,我是專業護工,照顧過很多病人。我覺得您可能不僅僅是身體有問題......"
韓月秀話還沒說完,慕容炳就激動地打斷了她:"你什么意思?"
慕容炳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我沒病!我很正常!"
但慕容炳已經不愿意再聽下去了,他閉上眼睛,拒絕與韓月秀交流。
當天下午,柳婉茹例行來看望。韓月秀主動提出要跟她單獨談談。
兩人來到醫院的小花園里,韓月秀猶豫了一下,開口說:"柳女士,我想跟您聊聊慕大哥的情況。"
"他的病情有變化嗎?"柳婉茹緊張地問。
"不是病情,是別的。"韓月秀組織了一下語言,"我照顧了這么多病人,從來沒見過像慕大哥這樣的。"
"什么意思?"
韓月秀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看著柳婉茹的反應。
"我想問問,慕大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冷漠的?是不是發生過什么特殊的事情?"
韓月秀的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柳婉茹內心深處的某扇門。她想起了18年前的那個夜晚,想起了慕容炳回到家時驚魂未定的樣子,想起了他之后性格的巨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