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爸,這花瓶真的只是個普通花瓶嗎?”15歲的李小明好奇地問道。
李建國擦了擦那個青花瓷花瓶,想起30年前父親臨終時的話。
“將來你會明白的。”
直到那個周末,美術導師王教授來家訪,看到花瓶的那一刻,一切都變了。
01
1993年的那個秋天,梧桐葉正黃。
李建國永遠記得那天下午,父親躺在病床上,臉色蠟黃,呼吸越來越微弱。
病房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著。
窗外的夕陽透過百葉窗灑進來,在父親憔悴的臉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建華,建國,你們過來。”父親用盡力氣喊著兩個兒子的名字。
聲音很輕,像秋風吹過枯葉。
哥哥李建華快步走到床前,弟弟李建國緊隨其后。
兩兄弟都能感受到,這可能是父親最后的時光了。
父親顫抖著手指向床頭柜。
那只手已經瘦得像枯枝,青筋暴露,讓人心疼。
“建華,那份房產證給你。市中心的那套老房子,以后就是你的了。”
父親的話很慢,每說一句都要停頓一下。
建華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連忙點頭。
“謝謝爸,我一定會好好打理的。”
建華心里其實早就盼著這一天,那套房子位置極好,價值不菲。
父親又看向建國,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深意。
那種眼神很復雜,既有不舍,又有某種期待。
“建國,你過來。”
建國走近了些,能聞到父親身上淡淡的藥味。
父親指向床頭柜上的一個青花瓷花瓶。
那個花瓶在這間簡陋的病房里顯得格外突兀。
“這個花瓶,給你。”
建國心里涌起一陣失落,但還是強顏歡笑。
房子和花瓶,這差距也太大了。
“好的,爸。”
建國的聲音有些顫抖,努力不讓失望表現得太明顯。
建華在一旁偷偷竊喜,心想弟弟怎么這么傻,房子和花瓶能比嗎?
他甚至有些同情弟弟,覺得父親這樣分配確實不公平。
父親似乎看出了什么,聲音雖然微弱,但很堅定。
他用盡最后的力氣,抓住了建國的手。
“建國,這花瓶你要好好保管。”
“記住我的話,將來你會明白的。”
父親的手很涼,但握得很緊,像是要把什么重要的東西傳遞給建國。
那是父親對建國說的最后一句話。
第二天,父親就去世了。
葬禮上,建國一直抱著那個花瓶,眼淚止不住地流。
建國抱著那個花瓶,心情復雜得很。
02
花瓶不大,青白相間的顏色,看起來平平無奇。
上面畫著幾朵簡單的花,底部有些看不懂的文字。
建國仔細端詳著,想從中看出些什么特別的地方。
他甚至用手輕撫花瓶表面,希望能感受到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
可無論怎么看,這就是個普通的花瓶。
妻子王秀蘭湊過來看了看,撇撇嘴。
“你爸也真是的,給你哥房子,給咱們個破花瓶。”
王秀蘭的語氣里滿是抱怨和不甘。
建國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嘴上還是維護著父親。
“爸做事總有他的道理。”
王秀蘭冷笑一聲。
“什么道理?明擺著偏心唄。”
“你哥從小就會討老人歡心,現在好了,連遺產都多得多。”
建國沒有再說什么,小心翼翼地把花瓶包好收起來。
他用了好幾層布,生怕磕著碰著。
不管怎么說,這是父親留給他的唯一紀念。
也是父親對他最后的囑托。
30年過去了。
這三十年里,建國每次搬家都會把花瓶帶著。
每次打包的時候,建國都會用最厚的棉被把花瓶層層包裹。
搬家師傅伸手要接,建國總是搖頭。
“這個我自己拿。”
從筒子樓到平房,從平房到現在的兩居室,花瓶一直跟著他們。
筒子樓的時候,一家三口擠在十幾平的小屋里。
花瓶放在唯一的一張桌子上,顯得格外突兀。
搬到平房后,條件好了些,花瓶有了專門的位置。
現在的兩居室雖然是租的,但建國還是給花瓶找了最安全的角落。
哥哥建華靠著那套房子做抵押,先是開了個小店,后來生意越做越大。
最初只是個十幾平的小超市,建華起早貪黑地守著。
他有眼光,知道什么東西好賣,什么時候進貨最便宜。
第二年就賺了第一桶金,第三年開了分店。
建華很有商業頭腦,短短幾年就把小店發展成了連鎖超市。
他會看人,用人,更會算賬。
每一筆投入都經過精確計算,很少有失誤。
現在在市里已經有十幾家分店,年收入上千萬。
現在住著別墅,開著奔馳,日子過得相當滋潤。
別墅在市里最好的小區,占地三百多平。
別墅有三層,花園里種著各種名貴花草。
玫瑰、牡丹、蘭花,四季都有不同的花開。
還雇了專門的園丁打理,每月光維護費就要幾千塊。
車庫里停著兩輛車,奔馳是建華的,寶馬是嫂子的。
每次過年聚會,建華總是西裝革履,談論著生意上的事。
西裝都是定制的,皮鞋锃亮,手上戴著金表。
說話的時候總是習慣性地整理袖口,顯示出成功人士的派頭。
“今年又開了兩家分店,明年打算進軍省城。”
建華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閃著光芒。
那是對未來充滿信心的光芒,也是成功者的自豪。
“小國啊,要不要來我公司幫忙?”建華總是這樣問。
每次問的時候,語氣都很隨意,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語氣里有種施舍的意味,雖然他自己可能沒意識到。
03
建華可能覺得自己是在幫助弟弟,給他一個機會。
建國每次都搖頭拒絕。
搖頭的動作很堅決,不帶一絲猶豫。
“我在工廠干得好好的,不用麻煩你。”
其實建國心里清楚,哥哥是在可憐他。
這種可憐比直接的嘲笑更讓人難受。
這種可憐讓建國感到刺痛,但他選擇默默承受。
他寧愿保持自己的尊嚴,也不愿意接受這種施舍。
工廠的工作很辛苦,三班倒,噪音大,但建國從不抱怨。
機械的轟鳴聲震得耳朵疼,油污讓衣服永遠洗不干凈。
夜班的時候,整個人昏昏沉沉,全靠意志力支撐。
夏天的時候,車間里熱得像蒸籠,汗水濕透衣衫。
冬天的時候,冷風從縫隙里鉆進來,凍得手腳僵硬。
他知道自己沒有哥哥那樣的能力,只能老老實實地打工。
建國從來沒有羨慕過別人,也沒有抱怨過命運。
他覺得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已經很知足了。
每個月的工資剛夠維持一家三口的生活,存不下什么錢。
工資是兩千八百塊,房租要一千二,水電費兩百多。
剩下的錢要買菜、買米、交學費,算來算去都不夠用。
王秀蘭偶爾會在深夜嘆氣,建國都能聽見,但裝作不知道。
那種嘆氣聲很輕,但在安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建國知道妻子心里的苦,但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這些年來,建國一直在機械廠做工人。
同事們來來去去,他是唯一堅持下來的老員工。
廠長對他很信任,什么重要的活都交給他。
工資不高,勉強夠一家三口的生活。
每次發工資,建國都會仔細算一遍賬。
柴米油鹽醬醋茶,每一樣都要精打細算。
一家人至今還住在租來的兩居室里。
房子是老式的,墻皮有些脫落,下雨的時候還會漏水。
但這已經是他們能承受的最好的住所了。
房租每年都在漲,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今年房租又漲了兩百,王秀蘭為此發愁了好幾天。
“這樣下去,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王秀蘭偶爾還會抱怨幾句。
通常是在看電視,看到那些富人的生活時。
“你看你哥,房子都換了三套了。”
“咱們連個自己的窩都沒有。”
王秀蘭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滿是無奈。
她不是真的在怪建國,只是生活的壓力讓她喘不過氣。
建國總是默默聽著,心里五味雜陳。
他何嘗不想給家人更好的生活,但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那個花瓶一直放在客廳的電視柜上。
04
三十年來,它換過很多個位置,但從未離開過這個家。
在筒子樓的時候放在桌上,在平房的時候放在柜頂。
現在放在電視柜的最顯眼位置,像個忠實的守護者。
建國每個月都會仔細擦拭一遍,就像照顧寶貝一樣。
他會用最軟的布,最輕的力度。
每一寸都不放過,連底部的款識都要擦得干干凈凈。
王秀蘭看了總是翻白眼。
“一個破花瓶,當什么寶貝似的。”
她永遠不理解丈夫對這個花瓶的執著。
在她看來,這只是一個毫無價值的裝飾品。
建國從不反駁,只是輕柔地擦著花瓶表面。
每次擦拭的時候,他都會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
那種專注的神情,像在進行某種神圣的儀式。
他總覺得父親的那句話里有深意。
“將來你會明白的。”
這句話像個謎語,困擾了他整整三十年。
可是30年過去了,他還是不明白。
有時候建國會對著花瓶發呆,試圖從中找到答案。
但花瓶依然是那個花瓶,靜靜地立在那里,不言不語。
唯一讓建國欣慰的是兒子小明。
小明今年15歲,在美術方面很有天賦。
從小就喜歡畫畫,而且畫得特別好。
學校的美術老師張老師經常夸獎小明。
“這孩子的天賦真是難得,應該好好培養。”
張老師還推薦了一位退休的美術教授做小明的課外導師。
“王教授是我們這里最好的美術老師,他愿意收小明做學生,真是太難得了。”
王教授今年60歲,退休前是市里藝術學院的教授。
聽說他不僅畫畫好,對古董字畫也很有研究。
王教授第一次見到小明的作品時,眼睛都亮了。
“這孩子的色彩感覺真是天生的。”
“如果好好培養,將來一定大有作為。”
建國和王秀蘭聽了都很高興。
家里雖然窮,但如果能讓孩子有個好前程,再苦也值得。
王教授的課外輔導費不便宜,一節課200塊錢。
對于建國家來說,這是筆不小的開支。
王秀蘭心疼錢,但也咬牙堅持。
“為了孩子,我們省點別的。”
小明很爭氣,每次去王教授家學畫都特別認真。
王教授住在一個老式小區里,房子雖然不大,但收拾得很雅致。
墻上掛著許多字畫,書架上擺著各種藝術品。
小明每次去都像進了藝術殿堂,眼睛都不夠用。
“老師,這些畫都是真的嗎?”小明好奇地問。
王教授笑著點頭。
“大部分都是真的,有些是我年輕時收藏的。”
“學藝術的人,要多看好東西,眼界才能開闊。”
小明聽得似懂非懂,但心里對王教授更加敬佩。
王教授對小明也很滿意,經常夸獎他的進步。
“這孩子不僅有天賦,還很努力。”
“我教過這么多學生,像他這樣的真不多見。”
05
一個周五的下午,王教授主動提出要去小明家看看。
“我想了解一下孩子的家庭環境,這對他的藝術培養很重要。”
小明回家轉達了王教授的意思。
建國和王秀蘭聽了都有些緊張。
“老師要來咱們家?”王秀蘭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咱們家這個樣子,會不會讓老師失望?”
建國也有些擔心,但還是點了點頭。
“老師愿意來,說明對小明重視,這是好事。”
周六上午,王秀蘭早早起床打掃衛生。
把能收拾的地方都收拾了一遍,還特意買了些水果。
建國也把平時不舍得穿的襯衫拿了出來。
“咱們窮歸窮,但不能失了禮數。”
小明也很興奮,早早就在門口等著。
上午十點,王教授準時到了。
樓下傳來腳步聲,建國透過窗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穿著一身樸素的中山裝,手里拎著個帆布包。
中山裝雖然舊了些,但洗得很干凈,熨得很平整。
帆布包也是老式的,看起來用了很多年。
看起來很隨和,沒有一點架子。
完全不像那些高高在上的知識分子。
“您就是小明的父親吧?久仰久仰。”王教授主動伸出手。
他的笑容很真誠,眼神里透著親切。
建國連忙握手,有些局促。
建國的手還有些汗,緊張得不行。
“王教授,您太客氣了,快請進。”
建國趕緊讓開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王秀蘭在一旁忙著倒茶,手都有些抖。
她換了家里最好的茶杯,還特意買了好茶葉。
茶杯碰撞發出輕微的響聲,顯露出她內心的緊張。
王教授環顧了一下客廳,臉上沒有絲毫嫌棄的表情。
客廳雖然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潔。
墻上貼著小明的一些畫作,雖然幼稚,但很用心。
舊沙發上鋪著干凈的沙發巾,茶幾擦得锃亮。
“家里雖然簡樸,但很溫馨。”
王教授的目光停留在墻上小明的畫作上。
“小明能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說明家庭教育很好。”
他指了指墻上的畫,眼中露出贊許的神色。
建國和王秀蘭聽了,心里暖暖的。
原本的緊張情緒也緩解了不少。
王教授坐在沙發上,開始和他們聊小明的學習情況。
他坐得很端正,但姿態放松,讓人感覺很舒服。
“小明這孩子真的很有天賦,而且學習態度很認真。”
王教授拿出帆布包里的幾張畫紙。
“這是他上周畫的,你們看看。”
“我建議他參加明年的市里美術比賽,應該能取得好成績。”
畫紙上是小明臨摹的山水畫,雖然稚嫩,但很有靈氣。
建國連連點頭,心里為兒子感到驕傲。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兒子能有這樣的天賦。
王秀蘭也笑得合不攏嘴。
“多虧了您的指導,小明才能進步這么快。”
她的眼中滿是感激,聲音都有些哽咽。
王教授擺擺手。
“主要還是孩子自己爭氣。”
“天賦這東西是天生的,我只是幫他開發出來而已。”
06
說話間,王教授的目光無意中掃向了電視柜。
電視柜是老式的,木頭已經有些發黃。
在一堆雜物中間,那個青花瓷花瓶靜靜地立著。
花瓶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青花的顏色深邃而雅致,與周圍的雜物形成鮮明對比。
王教授的眼神突然停住了。
他的瞳孔微微收縮,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的表情也慢慢變了,從隨意變得專注。
整個人如同被什么東西定住了一樣。
“那個花瓶...”王教授的聲音有些異樣。
聲音里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顫抖。
建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有些不好意思。
“哦,那個啊,是我父親留下的,沒什么特別的。”
建國覺得王教授可能是嫌家里亂,趕緊解釋。
王教授沒有說話,眼睛死死盯著那個花瓶。
他的眉頭緊皺,似乎在努力回憶什么。
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關節都有些發白。
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王秀蘭注意到了王教授的異常,也跟著看向花瓶。
客廳里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緊張。
“您能讓我仔細看看嗎?”王教授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嚴肅。
這種嚴肅與剛才的隨和形成了強烈反差。
建國有些疑惑,但還是站起身來。
他不明白一個普通花瓶怎么會引起王教授這樣的反應。
“當然可以,不過就是個普通花瓶。”
建國走向電視柜,動作很小心。
他小心翼翼地把花瓶拿過來,遞給王教授。
花瓶在他手中顯得很輕,但他還是格外謹慎。
王教授接過花瓶的瞬間,手都在微微顫抖。
那種顫抖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某種巨大的震撼。
他把花瓶舉到眼前,仔細端詳著上面的花紋。
青花的紋路在他眼中似乎有了生命力。
每一筆每一劃都被他仔細觀察著。
客廳里突然安靜下來,只聽得見王教授急促的呼吸聲。
連墻上的掛鐘都仿佛停止了擺動。
小明不知什么時候從房間里出來,站在門口好奇地看著。
幾分鐘后,王教授輕輕翻轉花瓶,查看底部的款識。
他的動作極其輕柔,像是在撫摸什么珍寶。
當他看清底部的文字時,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血色瞬間從他臉上褪去,嘴唇都開始發抖。
“這...這怎么可能...”王教授喃喃自語,聲音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