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志遠，姑從沒求過你，這次你一定得幫幫姑姑，你姑父得了肝癌，手術費還差30萬..."

姑姑劉淑芬坐在我豪華客廳的沙發邊緣，手里緊握著蘇打水瓶，眼中滿含著期待和忐忑。二十多年了，這個女人終于低下了她高傲的頭顱。

"30萬？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呀，姑姑，你這明顯是在為難我啊。"我故意將聲音提高，大刺刺地坐在單人沙發上。

她大概以為，憑著當年"收養"我的恩情，我會感恩戴德地掏錢。可她不知道，我至今還記得那些年睡牛圈的日日夜夜，記得她把我父母留下的房子偷偷賣掉時的嘴臉。

二十多年的隱忍，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

01

我叫劉志遠，現年34歲，算是個從北方山溝溝里走出的鳳凰男。

研究生畢業后，我就留在了南方的大城市，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毫無人脈資源的我只能靠不斷內卷，才有了立足之地。

現如今，身為金融領域的職業經理人，我年薪已經達到了120萬，雖比不得圈中大佬，可我也很知足了。

我仍未結婚，平時只靠鉆石王老五的身份交女朋友，可盡管漂亮女友走馬觀花的換著，還是無法填補我內心的空虛，我知道那源自我少年時代的家庭創傷。

我已經很久沒見過老家人了，直到名義上那將我養大的姑姑前來看我，我才又想起了小時候的傷心事。

"姑，你咋來了？快進來！你來就來嘛，還帶啥東西，真是的。"

星期天的上午，我將姑姑迎進了我高檔小區的家門，我強壓心中的厭惡佯裝熱情，我知道姑姑大老遠跑過來一定有事。

"致遠，你家這房子真好，這兩年過得不錯吧，我給你帶了點核桃大棗，全是我精挑細選的山貨，肯定比超市的好上不少，你快嘗嘗！"

姑姑劉淑芬換上拖鞋后，縮手縮腳地坐到沙發上。

她的屁股只敢沾個邊兒，生怕把我家的真皮沙發給坐壞了。

一坐下就開始翻騰她那個破舊的編織袋，從里面掏出一袋紅薯干、幾個土雞蛋，還有一包她自己曬的蘿卜干。

"姑，別瞎忙活了。"我直接打斷她，從冰箱里隨手抓了瓶2塊錢的蘇達水扔給她，"喝水吧。說吧，找我啥事？我挺忙的，有話直說。"

我知道她肯定是有求于我，否則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想起來看我了？

"那個...那個..."姑姑雙手捧著蘇達水瓶，像捧著個寶貝似的，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敢看我，"志遠啊，姑這次來...實在是沒辦法了..."

她咽了咽口水，聲音越來越小："姑想跟你借點錢，你放心，借多少還多少，絕對不賴賬！"

"借錢？借多少？家里出事了嗎？是小蕾嗎？"我眉頭一皺，順勢在單人沙發上把翹著的二郎腿放下。

小蕾是姑姑閨女我的表妹，從小到大我只跟小蕾有點感情，她身體一直不好，我下意識以為是她出了什么事。

"啊，不是小蕾，是你姑父，他前段時間查出來肝癌初期，醫生說只要切掉一部分肝臟，你姑父就能康復。"

"為了你姑父，家里能賣的東西都賣了，但手術費還差36萬，我想著找你借30萬，剩下的再找朋友湊湊也就夠了。"

姑姑緊緊攥著蘇達水瓶，她言之鑿鑿臉上滿是擔憂，我心里卻不以為意。

"嘖，30萬！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呀，姑姑，你這明顯是在為難我啊，我剛買了房子，你來的真不巧。"

我聽見不是小蕾出事又恢復了大刺刺的坐姿，姑父雖然患癌可我升不起一點同情心，他在我心里幾同仇人。

"哎呀，志遠，姑從沒求過你，這次你就幫幫姑姑姑父吧，你看你住的這房子，姑...知道你有錢！"

姑姑環顧一圈我的豪華客廳，慌忙放下手中的水瓶，她坐在沙發上的樣子更拘謹了，眼睛里滿是渴求期待。

"呵！姑你這話就不對了，我說了我剛買了房還得還房貸，一個月3萬多呢！再說了，就算我有錢那也是我的。"

"我想咋花就咋花，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我就明說了吧，我就算有錢也不可能借給你，你忘了你們當年是咋對我的了嗎？難道還要我幫你回憶回憶？"

我嗤笑一聲沒想到姑姑聽不出我話里有話，只能跟她撕破臉，姑姑眼神瞬間暗淡下去，她眼含熱淚像是在做最后的掙扎。

我知道她仍想博取我的同情，可我心里滿是厭惡和不屑，我冷冷看著她，認為她的演技相當拙劣，她這種手段我小時候見多了。

"志遠，你誤會了，其實我..."姑姑的話還沒說完，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有個大客戶遇到問題需要我馬上趕過去解決，我二話沒說直接答應下來。

"姑，我有要事需要出門，你先回去吧，借錢的事我在考慮考慮。"我說完這句話就對姑姑做了個請的手勢，姑姑終于留下眼淚點了點頭。

我看著姑姑一搖三晃的出了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竟讓我莫名升起一種報復的快感。

02

解決完客戶的問題，我回到家已是晚上，吃著剛送過來的水果沙拉，我又喝了一大杯紅酒，姑姑白天的那些話仍舊讓我心煩。

我從編織袋里拿出兩個紅棗放進嘴里，咀嚼間，小時候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再度填充了我的腦袋。

我上小學六年級的冬天，父母意外出車禍雙雙去世了，那時我已不再懵懂，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會很難過。

熱鬧的葬禮過后，沒有人愿意成為我的監護人，就連平時最喜歡我的小姨也避之不及，我沒想到一向跟媽媽不和的姑姑會答應收留我。

我意外又欣喜的歡騰了一天，從家里簡單收拾了一些個人用品后，就帶著感恩之心住到了鄰村的姑姑家，可我沒想到我的第一頓飯就被姑父來了個下馬威。

那天晚上，桌上就幾個黑窩頭和一碟咸蘿卜條。

我餓得前胸貼后背，兩個窩頭下肚還不夠塞牙縫的。

眼看著盤子里還有三四個，我伸手想再拿一個。

"啪！"

姑父的筷子像鞭子一樣抽在我手背上，疼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個小王八蛋，吃個沒夠是吧？"姑父瞪著牛眼珠子，"餓死鬼投胎啊，不知道小蕾小飛還沒吃飽？"

我捂著手背，那火辣辣的疼讓我渾身發抖。

"還有，"姑父放下筷子，指著我的鼻子，"有娘生沒爹養的玩意兒，別真把這當你家！看你那德行，還敢瞪我？欠收拾是不是？"

我死死盯著他，拳頭握得死緊。

這個黑不溜秋的粗漢子，平時在外面給人搬磚掙錢，回家就拿我撒氣。

跟我相差4歲的妹妹小蕾害怕的捂住了臉，比小蕾小兩歲弟弟小飛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我捏著拳頭怒目而視，沒想到父母剛剛離世姑父就能說出這樣惡毒的話，姑姑看我們劍拔弩張的樣子，趕緊起身調和。

"哎呀老張，你咋能這么說孩子呢！"姑姑突然從廚房冒出來，一臉心疼地看著我，"志遠正長個兒呢，能吃是好事！來，姑姑給你拿。"

說著，她從笸籮里掏出個饅頭，掰下指甲蓋那么大一塊遞給我。

我看著她手里那一丁點饅頭渣子，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演戲也演得太假了吧？剛才姑父罵我的時候你咋不出來？現在倒裝好人了？

"不用了姑姑，我真吃飽了。"我把那點饅頭渣推回去，皮笑肉不笑地說。

"這孩子，跟姑姑還客氣啥！"她繼續演著，眼神卻瞟向姑父，生怕他不高興。

我趕緊把碗里剩下的那口稀湯咕嘟一聲喝完，起身就走。

再在這桌上坐下去，我怕我會忍不住把真話說出來。

"志遠你慢點，別摔著..."姑姑在后面虛情假意地喊著。

我端著碗走到廚房，心里別提多惡心了。

她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看不出來她那點小心思？

這晚，我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寄人籬下，我身心俱疲想要趕緊休息，沒想到姑姑給我安排的住處，再次顛覆了我的三觀。

"志遠，你就睡這里吧，你姑父有時候也睡這兒，咱家沒空房間，你先將就一段時間。"

姑姑把我的行李放到了牛圈的單人床上，牛圈里羊牛混雜臭氣熏天，我泛起一陣惡心，既厭惡畜生也厭惡人，明明還有間放雜物的屋子能住人的。

可我絲毫沒有辦法，只能先將就下來再做打算，馬上就要放寒假了，我準備考試完就搬回自己家，那樣我就能學著自己做飯了。

牛圈里除了酸臭倒不是很冷，姑父特地為這些牲畜生了爐子，在他眼里這些畜生遠比我更值錢。

入夜，我死活睡不著，隱隱約約間聽到了吵架聲，我披上衣服悄悄走到姑姑的房間門口，爭吵聲變得清晰起來。

"你說你充什么大頭，咱家本來就窮你還非得把那個拖油瓶接過來，我真想打死你！"

姑父的憤懣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而姑姑接下來的話卻更讓我心涼。

"你懂個屁，志遠是個多好的勞力，他馬上上初中了，等他初中畢業就讓他出去打工，咱們只養他三年，就讓他給咱們交一半工資，這買賣不劃算嗎？呵呵。"

姑姑的聲音很高，她的生意經全被我聽了進去，我渾身發涼能想象出她臉上得意的獰笑，我再也不相信所謂的親戚感情。

那一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我只知道自己著一身牛糞味上學后，受到了同學們的嘲笑，這種嘲笑一直持續到放寒假。

03

放寒假的第一天，我就跟姑姑姑父說了想搬回老家的想法，沒想到我又得到了一個炸裂的消息。

"哼！回去干啥，那母牛快生了，我最近沒精力，你晚上給我好好盯著，可不能白吃我們家飯！"

姑父冷哼一聲，他早已習慣我睡在牛棚，我打掃牛棚喂食草料已經熟悉，他把我當成了不要錢的奴仆。

"志遠，你咋突然想回去了，你家好長時間沒住人了，你搬回去不害怕呀，就在這踏實住著，想住多久住多久！"

姑姑略微愣神就極力勸我留下來，我知道她想讓我初中輟學的小算盤，我表面上答應不回去，心里卻暗罵了他們夫妻一句偽君子，我準備偷偷回家。

可等那天晚上，我背著鋪蓋卷偷偷回家的時候，卻發現我家亮著燈，我狐疑的敲開門，那個陌生人告訴我，這房子已經被我姑姑6萬塊賣給他們了。

我感覺天都塌了，踹開姑姑的房門就大聲質問他們，他們明顯被我問懵了，隨即就強詞奪理起來。

"就是賣了，咋了！你住在我們家不用吃喝啊，我還能白養你不成？瞎咋呼什么，在咋呼我打死你！"姑父惱羞成怒作勢想要打我，我卻怒火攻心絲毫不怕。

"你們還是不是人，那是我爸媽留給我的房子，你們怎么敢賣的，就不怕遭報應嗎？把錢給我，我要買回來！"

我咆哮著像只發狂的狗，本來還滿臉歉意的姑姑，在聽見我話后直接在我臉上甩了一巴掌，我和姑父瞬間安靜下來。

"你姑父說錯了嗎？你吃喝拉撒加上學哪天不花錢，我們這是替你父母養你，你得感恩知道嗎？不要當白眼狼！"

姑姑狠狠晃動我的肩膀，我對他們僅存的一點感情也隨著那一巴掌消失了，我發誓要考個好大學出人頭地，不再受他們欺負。

那天之后，我開始裝的很乖，我從不跟姑姑姑父吵架，甚至對那個頑劣的弟弟也忍讓了很多。

我仍記得弟弟小飛拿著大白兔奶糖故意在我面前晃悠，他嘴里塞了兩個，還故意對我說"就是不讓我吃"。

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多，小飛的自私和囂張我看在眼里，我知道這小子長大沒有什么出息，也懶得理他。

我那表妹小蕾對我倒是不錯，我能感覺出她的真心，她總是抽空幫我洗衣服，還在我沒吃飽的時候偷偷給我塞雞蛋，我一直念著她的好。

初中畢業的時候，我跟姑姑姑父吵了一架，他們果然都想讓我出去打工，還好我成績好被免了學費，只要一些生活費就好。

可即便這樣他們還是不同意我去上學，直到我答應他們高中畢業后就去打工，他們才勉強答應。

高中三年一閃而過，我的成績依舊拔尖，畢業后我報考了南方一所名牌財經大學，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只有讀書才能出人頭地，我想逃出那片山溝溝。

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我為學費犯了難，我猛然間想起那賣房子的6萬塊，又跟姑姑姑父吵了一架。

"你們憑什么不給我錢，我現在要的不是6萬，只是5000的學費！你們的心就這么毒嗎？那房子我的，那是我的錢！"

我歇斯底里的咆哮，忍了5年多我終于不想再忍了。

"放屁！你個不知感恩的東西，老子這些年白養活你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姑父猛的把白酒瓶摔在地上，他漲紅著臉喝罵我，劣質酒精味充滿了房間。

"志遠，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這兩年養牛陪了不少，我跟你姑父剛買了輛三蹦子送煤球，手里確實沒有錢了，你等個把月姑給你湊湊。"

姑姑這次罕見的沒有跟姑父穿一條褲子，可我仍覺得她在演戲，這不過就是她的緩兵之計，臨開學她拿不出錢，我就只能打工去了。

我不想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在建筑工地上抗了一個月沙子，我掙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3800快，學費仍為湊夠，我準備提前到學校申請助學貸款。

讓我沒想到的是，姑姑居然給我拿了3250塊錢，算上我抗沙子的錢我的生活費也出來了。

我一把奪過姑姑手中的鈔票，對她沒湊夠學費的抱歉說辭毫不在意，這錢本就是我應得的，我現在只是拿了一點零頭而已。

不過我也顧不了那么多了，能離開仇人一樣的親戚是我當時最想做的事，我知道自己就要自由了。

大學四年，研究生兩年，我靠著獎學金艱難的活了下來，我不分晝夜的學習，終于進了一家金融公司實習，跳槽兩次后我的年薪已到了120萬。

這些年，我只見過姑姑姑父一面，那就是在小蕾的婚禮上，我給小蕾包了3250的紅包，這些年我們時有聯系。

姑姑姑父看著禮單上的金額，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這大喜的日子他們沒敢發脾氣，我看著他們憋屈的樣子，笑得十分開心。

小飛的婚禮我沒有參加，他們也沒多問，我每年清明都會回老家給父母上墳，只是懶得去看姑姑姑父，他們是我心中的一根刺。

這次姑姑突然登門借錢，我根本就不想借給她，姑父那樣的人，我巴不得他早點死呢。

04

星期二的晚上，我照常在公司加班，沒想到小蕾給我打來的電話。

"哥，我媽去找你的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是來扮可憐跟你借錢的，但我總覺得你們中間有些誤會，我婚禮上給你的那個禮盒你沒看吧，你看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小蕾的聲音帶著疲憊，顯然她也在為姑父的病情著急，我還沒跟他寒暄兩句她就掛了電話，我想起他說的那個禮盒，開始在雜貨間翻找起來。

印象里，我確實收過這么一個東西。當時小蕾還特意神神秘秘地囑咐我："這是姑姑專門給你準備的，回家后一定要拆開看看，很重要的。"

但我當時滿腦子都是婚禮的事，根本沒當回事，隨手就扔進了雜貨間的角落里。

而現在距小蕾的婚禮已經過去五六年，我打開那個布滿灰塵的鐵盒子。

里邊放著幾塊巧克力，一張農業銀行卡，還有一份發黃的信件。

我撕開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紙。

當我看到開頭的第一行字時，整個人瞬間石化了！

冷汗瞬間浸透了我的后背，嘴唇發白，牙齒控制不住地打顫我的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我死死盯著那幾行字，腦袋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地回響：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