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明:本文為虛構故事,圖片僅用于敘事。旨在傳遞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銀行……銀行里有錢……”
豫西南一個偏僻的小村莊,午后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李順耕家斑駁的土坯墻上。
李順耕,這個名字在村里已經和“癡傻”、“糊涂”劃上了等號整整十五年。
此刻,他正坐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樹下的小馬扎上,瞇著眼睛,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兒媳婦王秀英剛從地里回來,滿頭大汗,正端著一盆水準備擦把臉。
聽到公公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她起初并沒在意。
這些年,李順耕經常說些顛三倒四的胡話,什么“玉皇大帝請我喝酒”、“院子里埋著金元寶”,家里人早就習以為常了。
“爹,您又說啥胡話呢?”王秀英隨口應了一句,用毛巾擦著臉上的汗珠。
“銀行……有錢……是我的錢……”李順耕的聲音突然清晰了一些,甚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急切。
他那雙常年渾濁的眼睛,此刻似乎也閃過了一絲微弱的光亮,費力地抬起手,指向村外某個模糊的方向。
王秀英擦臉的動作停住了。
她有些詫異地看著公公。
今天的李順耕,似乎有那么一點點不一樣。
這種異樣的感覺讓她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是沒幻想過奇跡,盼著公公哪天能清醒過來,可十五年了,希望早就被磨得差不多了。
“爹,您說啥銀行?哪兒的銀行啊?”王秀英試探著問了一句,聲音不由自主地放輕了些。
李順耕皺著眉頭,像是在努力回憶著什么極其重要的事情,嘴唇翕動了幾下,卻又說不清楚了,只是固執地重復著:
“錢……我的錢……在銀行……”
就在這時,李順耕的兒子李建國扛著鋤頭從外面回來了。
他一眼就看到妻子站在院子中央,愣愣地看著父親,而父親則是一副焦急又迷茫的樣子。
“咋了這是?”李建國放下鋤頭,走過來問道。
他皮膚黝黑,臉上刻滿了風霜的痕跡,一看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
王秀英把剛才李順耕的話學了一遍,末了加了一句:
“建國,你看爹今天……是不是有點不一樣?”
李建國狐疑地打量著父親。
李順耕還是那副老樣子,眼神渙散,嘴角掛著一絲口水,對他的注視毫無反應,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反復念叨著那句“銀行有錢”。
“嗨,娘,你就是想多了。”李建國擺擺手,有些不耐煩地說,“爹這病,一天到晚胡咧咧,你又不是不知道。銀行?他連家門朝哪開都快忘干凈了,還銀行呢!”
他心里煩躁,父親這病,就像一塊巨石壓在全家心頭,壓了十五年,絲毫不見好轉,反而成了村里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可他今天說得特別肯定,還指方向呢。”王秀英小聲辯解道,她總覺得今天的公公和往常不太一樣,那眼神里一閃而過的清明,讓她心里生出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李建國嘆了口氣,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走進屋里,拿起桌上的大茶缸,“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涼白開。
生活的重擔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父親的病更是雪上加霜。
所謂的不一樣,在他看來,不過是妻子過于敏感罷了。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李順耕念叨“銀行有錢”的頻率越來越高,有時候半夜醒來也會突然冒出這么一句,把睡在隔壁的李建國夫婦嚇一跳。
他的舉動也愈發奇怪,常常一個人對著墻壁比劃,像是在計算什么,又像是在回憶著什么重要的事情。
02
李順耕年輕的時候,可是村里響當當的一把好手。
他腦子活絡,能吃苦,不僅把幾畝薄田伺候得井井有條,農閑時還跟著村里的建筑隊去縣城打零工,學了些砌墻蓋房的手藝。
靠著這股子勤快勁兒,他在村里率先蓋起了三間大瓦房,娶了媳婦,生了一兒一女,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兒子李建國,女兒李愛民,都是他手把手拉扯大的。
李順耕對子女的期望很簡單,就是要他們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實實做事。
他常說:
“咱莊稼人,沒啥大本事,但腰桿子要直,不能讓人戳脊梁骨。”
那時候的李順耕,是家里的頂梁柱,是妻兒的靠山。
他話不多,但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
村里誰家有個大事小情,也愛找他拿個主意。
變故發生在十五年前的一個秋天。
那年雨水特別大,村西頭的小河水位暴漲。
李順耕擔心河堤出問題,半夜里一個人冒著大雨去巡查。
誰知腳下一滑,他整個人栽進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
等被人發現救上來的時候,人已經凍得不省人事,高燒了好幾天。
命是保住了,但李順耕的腦子卻壞了。
他不再是那個精明能干的漢子,眼神變得呆滯,說話顛三倒四,連最親近的家人有時候都認不出來。
村里人惋惜地說,李順耕這是被水淹壞了魂兒。
從那以后,李順耕就成了個“癡傻人”。
家里的重擔一下子全落在了妻子和剛剛成年的李建國肩上。
李順耕的妻子原本身體就不好,操心勞力加上丈夫的變故,沒過幾年也撒手人寰了。
臨終前,她拉著李建國和李愛民的手,囑咐他們一定要好好照顧父親。
李建國是個孝順孩子,父親雖然癡傻了,但他從沒有嫌棄過。
他輟了學,一心一意在家務農,照顧父親。
后來娶了鄰村的王秀英,王秀英也是個善良勤勞的女人,對公公盡心盡力,端屎端尿,從無怨言。
女兒李愛民嫁到了鄰縣,日子過得也不算寬裕。
但她也時常掛念著父親和哥哥,隔三差五就帶著東西回娘家看看。
每次回來,看到父親癡癡呆呆的樣子,她都忍不住掉眼淚。
十五年的歲月,足以改變很多事情。
李建國從一個青澀少年變成了飽經滄桑的中年漢子,鬢角也添了白發。
王秀英原本光滑的雙手,也變得粗糙布滿老繭。
只有李順耕,仿佛被時間遺忘在了那個冰冷的秋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活在自己的混沌世界里。
村里人漸漸習慣了李順耕的癡傻,也習慣了李建國夫婦的辛勞。
提起李家,大家總會嘆口氣,說一句:
“建國這孩子,不容易啊。”
03
日子就像村口那條小河,日復一日地流淌,平靜而單調。
李建國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伺候莊稼,照顧父親。
王秀英則操持家務,喂豬養雞,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
雖然辛苦,但夫妻倆從沒抱怨過什么。
他們覺得,這就是命。
只是有時候,夜深人靜,王秀英會看著熟睡的丈夫,默默地流淚。
她心疼丈夫,也為這個家看不到頭的日子感到迷茫。
李順耕的病情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有所好轉。
他依舊糊涂,依舊會說些不著邊際的胡話。
吃飯需要人喂,穿衣需要人幫忙,大小便也常常失禁。
有時候,他會突然發脾氣,把飯碗摔在地上,或者無緣無故地打人。
每當這時,李建國總是耐著性子哄他,像哄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村里有些嘴碎的人,背地里會說些風言風語,說李建國是被他爹給拖累了,要不是有個癡傻的爹,憑建國的勤快,日子肯定能過得更好。
王秀英聽到這些話,總會氣得跟人理論幾句,維護自己的丈夫和公公。
“俺爹年輕時候為這個家吃了多少苦,現在他病了,俺們當兒女的照顧他是應該的,有啥拖累不拖累的!”王秀英總是這樣說。
盡管生活艱難,但這個小家庭依然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孩子們漸漸長大,也懂事了,會幫著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
然而,自從李順耕開始念叨“銀行有錢”之后,這份平靜似乎被投入了一顆小石子,泛起了一圈圈漣漪。
起初,李建國和王秀英都沒把這話當回事。
畢竟,李順耕癡傻了十五年,他的話有多大可信度,誰也說不準。
而且,家里這些年經濟一直很緊張,如果真有存款,妻子在世的時候,或者他剛生病那會兒,怎么也該有點印象才對。
可是,李順耕念叨的次數越來越多,語氣也越來越肯定。
有時候,他甚至會因為兒子兒媳不相信他的話而生氣,飯都不肯吃。
王秀英的心思活絡一些。
她想,萬一呢?
萬一爹說的是真的呢?
雖然希望渺茫,但總歸是個念想。
她悄悄跟丈夫商量:
“建國,要不……咱抽空去縣城銀行問問?就當是了了爹一個心愿。問問也不吃虧,萬一真有呢?”
李建國皺著眉頭,有些猶豫。
他覺得這事兒太不靠譜了。
父親都糊涂成這樣了,說的話怎么能信?
再說,去縣城來回一趟也不容易,地里的活兒還忙不過來呢。
“秀英,你別跟著爹一起犯糊涂了。他那是說胡話呢。咱家啥情況你不知道嗎?哪來的存款?”李建國有些煩躁地說。
他怕妻子抱太大希望,到時候失望更大。
王秀英見丈夫不同意,也不好再堅持,只是心里那份小小的期盼并沒有完全熄滅。
她開始留心觀察公公的言行,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04
這天,李愛民帶著丈夫趙明亮和孩子回娘家了。
李愛民在縣城的紡織廠上班,趙明亮則在一家小工廠當技術員,日子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也還過得去。
一進門,李愛民就發現家里的氣氛有點不對勁。
哥哥李建國眉頭緊鎖,嫂子王秀英則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而父親李順耕,依舊坐在院子里,嘴里嘟囔著那句“銀行有錢”。
“哥,嫂子,爹這是又咋了?”李愛民放下手里的東西,關切地問道。
王秀英嘆了口氣,把最近公公念叨銀行有存款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也說了自己的猜測和丈夫的反應。
趙明亮聽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沉吟道:
“爹這情況……按理說,他說的話確實當不得真。不過,凡事總有個萬一。我倒是覺得,嫂子說得有道理,去銀行問問也無妨,就當是圖個心安。”
李建國悶聲悶氣地說:
“明亮,你也跟著瞎起哄。爹都病了十五年了,他要是真有錢存銀行,能等到現在才想起來?再說,存折、密碼啥的,咱一概不知,銀行能給咱查嗎?”
李愛民看著父親蒼老而迷茫的臉,心里一陣酸楚。
她走到李順耕身邊,拉著他的手,柔聲問道:
“爹,您說銀行有錢,是哪個銀行啊?您還記得不?”
李順耕渾濁的眼睛看了看女兒,似乎認出了她,嘴角咧了咧,像是在笑,但依舊說不清楚,只是含糊地重復著:
“銀行……錢……我的……”
“哥,我覺得還是去看看吧。”李愛民轉向李建國,“萬一爹說的是真的呢?哪怕只有一點點錢,對咱家也是個幫助啊。就算沒有,也讓爹安安心。你看他這幾天,魔怔了一樣。”
趙明亮也附和道:
“是啊,建國哥。現在銀行服務也挺好的,說不定能通過身份證查到一些信息。再說了,爸以前不是在縣城打過工嗎?說不定就是那時候存的。”
李建國看著妹妹和妹夫都這么說,心里也有些動搖了。
他不是不希望父親說的是真的,只是怕空歡喜一場,反而讓大家更失望。
而且,他一個莊稼漢,實在不習慣跟銀行那種地方打交道。
王秀英見狀,趕緊趁熱打鐵:
“建國,就聽愛民和明亮的吧。明天咱倆就去縣城跑一趟。地里的活兒我先擔著,你早去早回。”
李建國沉默了半晌,終于點了點頭:
“行吧,那就去一趟。不過,咱可說好了,別抱太大希望。要是沒有,也別怨天尤人。”
“哎,知道了知道了!”王秀英和李愛民都松了一口氣。
于是,一家人開了一個簡短的“家庭會議”,決定由李建國和王秀英第二天去縣城跑一趟銀行,查查李順耕名下到底有沒有存款。
趙明亮因為第二天廠里有事,就不能陪同了,但他叮囑李建國,有什么情況及時給他打電話。
這個小小的決定,像一顆投入水中的石子,讓這個平靜的家庭泛起了陣陣漣漪,也讓每個人的心里都多了一份莫名的期待和忐忑。
他們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么樣的結果。
05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李建國和王秀英就踏上了去縣城的路。
村里沒有通班車,他們得先步行五里地到鎮上,再從鎮上搭乘去縣城的公交車。
王秀英特意穿上了一件平時舍不得穿的藍色印花布褂子,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
李建國則依舊是那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但他刮了胡子,顯得精神了一些。
一路上,夫妻倆話都不多。
王秀英心里揣著一絲希望,不時地想象著如果真有一筆錢,家里的日子就能寬松不少,至少能給公公買點好吃的,給孩子們添幾件新衣服。
而李建國則顯得心事重重,他總覺得這事兒不靠譜,但又不忍心拂了妻子的意。
“建國,你說爹當年會在哪個銀行存錢呢?”王秀英忍不住問道。
“我哪知道。”李建國搖搖頭,“他那時候在縣城打零工,認識的人也雜,誰知道呢。”
到了縣城,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
縣城不大,但銀行卻有好幾家。
李建國和王秀英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從最大的那家國有銀行問起。
走進銀行大廳,一股涼氣撲面而來,讓常年在田間地頭勞作的夫妻倆有些不太適應。
大廳里人不多,穿著制服的銀行工作人員表情嚴肅,各自忙碌著。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高高的柜臺,都讓李建國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
王秀英拉了拉丈夫的衣角,小聲說:
“建國,你去問問吧。”
李建國深吸一口氣,走到一個看起來像是大堂經理的年輕姑娘面前,有些拘謹地開口:
“同志,俺……俺想打聽個事兒。”
那姑娘抬起頭,職業性地微笑著:
“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
“俺爹叫李順耕,很多年前可能在你們這兒存過錢,他現在腦子不大好使了,也記不清具體情況。俺們想查查,他名下還有沒有存款。”李建國盡量把話說得清楚明白。
他還從口袋里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戶口本,遞了過去。
姑娘接過戶口本看了看,又問了李順耕的身份證號碼。
李建國因為父親生病后很多事情都是他代辦,所以身份證號還記得。
“請您稍等一下,我幫您查查系統。”姑娘說著,便在電腦上操作起來。
李建國和王秀英緊張地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王秀英的手心里全是汗,她緊緊地攥著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腦屏幕,雖然她什么也看不懂。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姑娘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她不停地敲擊著鍵盤,似乎在查找什么。
李建國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他既希望查到點什么,又害怕什么都查不到。
這種等待的滋味,實在是太煎熬了。
過了好一會兒,那姑娘終于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歉意:
“不好意思,兩位。根據我們系統里的記錄,用這個名字和身份證號碼查詢,并沒有找到相關的賬戶信息。”
“沒有?”王秀英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充滿了失望。
李建國的心也沉了下去。
果然,還是空歡喜一場。
他就知道,這事兒不靠譜。
“那……那會不會是時間太久了,記錄沒了?”王秀英不死心地追問。
“一般不會的,我們銀行的客戶資料都會長期保存。除非……除非您父親當年用的是別的名字,或者身份證信息有誤。”姑娘解釋道。
李建國嘆了口氣,對王秀英說:
“行了,秀英,咱走吧。我就說沒那么容易。”
他接過戶口本,拉著失魂落魄的妻子準備離開。
就在他們轉身要走的時候,旁邊一位年紀稍大、看起來像是主管的銀行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她剛才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兩位請等一下。”她開口說道,“您說您父親是很多年前存的錢,那時候我們銀行的系統跟現在不一樣,有些早期的紙質檔案可能沒有完全電子化。如果方便的話,您能提供一下大概的存款年份嗎?或者有沒有什么憑證,比如舊的存折、儲蓄卡之類的?”
聽到這話,李建國和王秀英原本已經熄滅的希望,又重新燃起了一絲火苗。
06
李建國和王秀英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困惑。
存款年份?
他們哪里知道。
李順耕癡傻了十五年,十五年前的事情,誰還記得那么清楚?
至于憑證,家里翻箱倒柜找過好幾遍了,別說存折,連張寫著字的紙片都沒找到。
“同志,俺爹他……他病了太久,這些事俺們實在不清楚。”李建國有些為難地說。
那位主管模樣的女士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這樣的話,查找起來確實有難度。不過,你們可以回家再仔細找找,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有時候,一些不起眼的東西,可能就是關鍵。”
王秀英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說道:
“同志,俺爹這幾天一直念叨,說他的錢存在一個鐵盒子里,還說那個盒子是紅色的。您看這算不算線索?”
主管沉吟了一下:
“單憑這個,恐怕很難確定。不過,你們可以重點找找家里有沒有類似的盒子。”
從第一家銀行出來,夫妻倆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雖然那位主管的話給了他們一絲安慰,但找不到憑證,一切都是空談。
他們又去了縣城里另外幾家規模小一點的銀行,得到的答復都大同小異:沒有李順耕名下的賬戶,或者因為時間太久遠,沒有憑證無法查詢。
太陽漸漸偏西,李建國和王秀英拖著疲憊的腳步走在縣城的街道上。
希望一點點被消磨,剩下的只有失望和無奈。
“建國,看來咱是白跑一趟了。”王秀英有氣無力地說,聲音里充滿了疲憊。
李建國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
“沒事兒,本來也沒指望能找到啥。就當是帶你出來散散心了。”
話雖這么說,他心里也堵得慌。
就在他們準備去車站坐車回家的時候,路過一家信用社。
這家信用社門面很小,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墻皮都有些剝落。
“建國,要不……咱再到這家問問?”王秀英指著那家信用社,抱著最后一絲希望說道。
李建國本想拒絕,他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失望了。
但看著妻子期盼的眼神,他又不忍心,只好點了點頭:
“行,最后一家,問完咱就回家。”
走進信用社,里面的設施比之前幾家銀行都要簡陋得多。
只有一個柜臺,一位戴著老花鏡、頭發有些花白的女柜員正在埋頭整理著什么。
看到他們進來,女柜員抬起頭,露出一絲和善的微笑:
“兩位辦什么業務?”
她的口音帶著濃濃的本地味兒,讓人感覺親切了不少。
李建國把來意又說了一遍,依舊遞上了戶口本。
女柜員接過戶口本,仔細看了看,又問了李順耕的名字和大概年齡。
當聽到李順耕已經癡傻了十五年,她眼中閃過一絲同情。
“李順耕……這個名字我好像有點印象……”女柜員扶了扶老花鏡,喃喃自語道。
她并沒有急著查電腦,而是從柜臺下面的一個舊抽屜里翻找起來。
李建國和王秀英的心一下子又懸了起來。
難道……真的有戲?
女柜員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了一個厚厚的、已經泛黃的登記簿。
她一邊翻看著登記簿,一邊嘴里念叨著:
“時間太久了,很多老戶頭都是手寫的記錄,電腦系統里不一定全。”
登記簿的紙張已經變得很脆,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女柜員小心翼翼地一頁一頁翻著,神情專注。
李建國和王秀英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她。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突然,女柜員的動作停住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了登記簿的某一頁上,手指也按在了其中一個名字上。
她的眼睛猛地睜大了,瞳孔因為震驚而急劇收縮,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嘴,似乎怕自己驚呼出聲。
緊接著,她猛地抬起頭,用一種難以置信的、混合著巨大驚訝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的眼神看著李建國夫婦,嘴唇哆嗦著,好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話:
“我的天……這……這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