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你看了她的臉,就必須娶她,否則——以死贖罪。”
我只是個來伊朗旅游的普通人,在山村誤撞一名少女,不小心掀落了她的頭巾,下一秒?yún)s被族人圍住、關押,強制舉行婚禮。
“你只是第十三個。”她在洞房夜低語,我才知道,這場婚姻背后,是一場延續(xù)千年的獻祭儀式。
01
那年我剛三十五,單身,工作穩(wěn)定,是那種看上去“什么都有”,其實“什么也沒捂熱”的人。
因為生活太過重復,情緒總有點壓抑,我就辭了半個月的年假,買了張飛德黑蘭的機票,自己跑去了伊朗。別問為什么,我也說不上來,只是想換口空氣,看看不一樣的風。
那天是個清晨,我本打算去參觀一處叫做“火祭遺址”的山地古村,聽說歷史悠久,還有點拜火教遺風。我從民宿出發(fā)時,店老板一再叮囑:“快到村口別亂走,那里是個很傳統(tǒng)的部族,規(guī)矩多,不像城市。”
我點頭應著,可誰知道,真就走錯了。
村子建在半山腰,石板路錯綜復雜,我繞來繞去,偏偏手機又沒信號。正猶豫著要不要原路返回時,一陣風吹來,帶著淡淡的香料味,我下意識往那個方向走過去。
就是在那里,我看見了她。
她穿著一襲黑袍,身材瘦小,頭上纏著一塊深藍色的頭巾,臉幾乎完全被遮住,只露出一雙眼睛。她正低頭從水井邊提水,我原本想打個招呼問路,卻沒料到腳下一滑,一頭撞了過去。
只聽得“嘩啦”一聲,我整個人跌在了她腳邊,那頭巾被我?guī)湎聛恚诳罩酗h了一圈,落在地上。
我愣住了,也看清了她的臉。
她的皮膚很白,不是那種蒼白,而是帶著點淡蜜色。五官細致,尤其那雙眼睛,像琥珀一樣,里面藏著驚訝、恐懼,還有一種我說不上來的悲傷。
她也愣住了,一動不動地看著我,下一秒便轉身就跑。
可我沒跑成。
周圍不知從哪冒出一群男人,有的穿著粗布長袍,有的戴著紅白格子的頭巾。他們一邊喊著我聽不懂的話,一邊朝我圍上來。
我剛站起身,就被兩個魁梧男人一左一右架住。他們手勁很大,把我按得死死的。
“等一下,我不是故意的!”我急了,用英文大聲解釋,可他們只是冷冷看著我,不聽不應。
一位年紀很大的長者走了過來,滿臉皺紋,眼神里沒有怒火,反而是一種審判式的冷漠。他問我:“你是不是看見了她的臉?”
我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解釋,他說:“那你只能娶她,或者死。”
我當時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可看著周圍那些人,一個個眼神堅定,沒有任何笑意,我突然明白了,這不是調(diào)侃,這是宣判。
“我只是迷路了,真不是故意的!”我掙扎著喊,“我是游客,我可以賠禮道歉——”
“在我們這里,看了圣女的臉,就必須負責。”那老者的語氣平靜,卻讓人不寒而栗。
“她是…圣女?”我脫口而出。
他沒有回答,只是抬了抬手。
那兩名壯漢便不容分說地把我押走了。
我一路被帶到村子深處,進了一間像是集會所的石屋。屋子不大,卻很肅穆,墻上掛滿了看不懂的古文和圖騰,空氣中彌漫著焚香的味道,混著一種淡淡的羊膻氣息。
我坐在木椅上,手被捆著。一個中年男人走過來,遞給我一張羊皮紙,用生硬的英語說:“這是你和她的婚約書。婚禮將在今晚舉行。”
“等等,我是中國人!我是游客!”我掙扎著喊,“我要打電話,我要找大使館!”
“你的電話不會有信號,”他說,“婚禮之后,你可以自由。”
“那如果我拒絕呢?”
他頓了頓,冷冷道:“那你就得死。”
屋門被關上,我被鎖了進去。
窗外,村莊正升起一縷縷炊煙。我聽見遠處傳來敲鼓的聲音,一下一下,像是為我敲的喪鐘。
02
我被關在一間石砌的屋子里,四面都是厚重的黃泥磚,門外鎖著鐵鏈,只有一扇小窗開在高處,透著一線光。屋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張羊毛墊子,和一個裝水的陶罐。
窗外傳來羊的哀叫聲,夾雜著人的說話和刀刃砧板的聲響。我聽得出來,那不是日常的屠宰,那是儀式性的殺羊。
他們在準備婚宴。
我靠著墻坐下,腦袋亂成一團。明明幾個小時前,我還在計劃著回德黑蘭去吃頓燒烤,沒想到現(xiàn)在卻成了“新郎”,而且還是被強迫的那種。
門吱呀一聲開了。
進來的是那個穿紅袍的村長,他年紀很大,眼神卻凌厲得嚇人,像鷹。他身后還跟著那個之前說英語的中年男人,像個隨從,也像個翻譯。
“你看了她的臉。”村長開口,聲音低沉,“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我沒回答,只是冷冷盯著他。
他繼續(xù)說:“她是我們族里的圣女,從出生起就被選中,頭巾一旦落地,必須立刻成婚,否則會玷污神的安排。”
“你們這是什么年代了?”我忍不住說,“你們不覺得這種規(guī)矩太荒唐了嗎?”
那翻譯低聲和村長說了幾句,村長笑了笑:“你可以覺得荒唐,但你必須尊重。你要么娶她,要么…走上我們山后的白骨谷。”
我不知道白骨谷是什么地方,但聽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去處。
“我要聯(lián)系中國使館!”我站起來大聲喊,“我不接受這婚事,我要見外交官,我是中國公民!”
那中年人卻只是搖頭:“你手機沒信號是正常的,這里在山區(qū)邊緣,通訊被封鎖是常有的事。你要是識趣,就別鬧。”
我喘著粗氣,看著他倆緩緩退出去,門再次被鎖上。
過了不知道多久,外頭忽然安靜下來。然后,又有人推門進來。
這次是她。
她換了一身深藍色的袍子,頭巾依舊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她的步伐很輕,但一點都不慌張,仿佛早就接受了這一切。
我站起身,看著她,聲音壓低了些:“你也不想嫁給我,對吧?那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逃出去。”
她靜靜地看著我,眼里沒有慌亂,也沒有期待。
“逃出去?”她語氣淡淡的,“你不懂這里。”
“我當然不懂,我只是個游客!”我說,“這又不是我愿意做的事!”
她走近了兩步,低聲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必須完成儀式。”
“你也被逼的嗎?”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點頭:“我是圣女,從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命運。”
我心里一緊,問她:“你叫什么?”
她遲疑了一下,說:“阿茲拉。”
“阿茲拉,你可以選擇不順從。”
她輕輕搖頭,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如果我違抗,后果比你死還嚴重。”
我頓了一下,又問:“你就甘心嗎?就為了一個你不認識的男人,把一輩子搭進去?”
她忽然笑了,笑容淡得像空氣:“不需要一輩子。”
我一愣:“什么意思?”
她看著我,語氣平靜到讓我發(fā)寒:“今晚你只是我的丈夫,七天后你就自由了。”
我眉頭緊鎖,總覺得這話聽上去不像是在安慰我,反而像在暗示著什么。
“七天后……會發(fā)生什么?”我問。
她沒回答,只是把一張潔白的布放在角落,說:“今晚會有人來為你凈身,準備婚禮。你還是洗個澡吧。”
她說完,轉身離開,動作從容得像是做慣了一切。
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腦子里卻只回蕩著那句話:
“七天后你就自由了。”
自由?哪來的自由?除非我現(xiàn)在就逃出去。可窗太高,門太厚,手機沒信號,連張地圖都沒有。
我像困獸一樣,在這片陌生的石屋里來回走著。外頭的鼓聲又響了起來,越來越密,越來越快,像一場節(jié)慶,也像一場祭祀。
我終于意識到,這不是一次普通的誤會。
這是一個巨大的陷阱,而我已經(jīng)踩了進去。
03
那一整天,我的腦子都像炸開了一樣。石屋外的人來人往,我隱約聽見有人在布置什么,還有羊的慘叫聲和鍋鏟翻炒的聲音,空氣中混著血腥味與香料味,熏得我反胃。
臨近傍晚,有人來給我換上了一身奇怪的服飾——白色袍子,腰間系著紅繩,頭上還要戴一圈金屬絲編的花環(huán)。我掙扎了一下,那人冷冷看著我說:“這是給圣女丈夫的榮耀,你不穿也得穿。”
我沒力氣再爭,硬生生穿上了。
傍晚時分,我被兩個男人從屋里帶出去。村口燃起了火把,一根根插在土里,把整個廣場照得像白天一樣。圍觀的男女老少全都穿著節(jié)慶服飾,有的還在鼓掌唱歌,嘴里念著我聽不懂的禱詞。
他們說我是“命定之人”。
我一個外來的中國人,莫名其妙被當成“天命新郎”,站在火圈中央,還得面帶微笑,這簡直比噩夢還荒唐。
鼓聲越來越密,我的心也跳得飛快。
忽然,人群分開,一個身披金線黑袍的女人緩緩走了進來,頭上罩著一層厚厚的黑紗,只露出一雙眼睛。
不用問,我知道那是她——阿茲拉。
她走得很慢,一步一頓,像是腳下綁著鎖鏈。我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感覺她離我越近,空氣就越冷。
長老舉起雙手,大聲誦讀一段禱文,周圍的人跟著一起低吟。他們圍成一圈,像舉行一場宗教儀式,也像是在等一場審判。
我被推著跪下,她也被按著跪在我面前。中間是一碗裝滿綠葉和鹽水的陶碗,旁邊還放著一小塊刻著圖騰的石板。
“祈愿之水見證婚約。”長老說完,把我們兩人的手拉到一起,按在那塊冰涼的石板上。
我掙扎了一下,被人死死按住,石板像浸了冰一樣透心涼。
他又說:“從此你們一體共命,七日為誓,天地為證。”
我忍無可忍,終于喊了出來:“這是強迫婚姻!我要走!我要離開這鬼地方!”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像被戳斷了神經(jīng)。那一刻,場面靜得可怕,只聽得見火把噼啪作響。
長老緩緩走過來,盯著我,語氣冷得像石頭:“你要逃?再逃一次,就替她去死。”
他頓了頓,低聲補了一句:“她只能有一個丈夫。如果你跑了,下一個人就是你。”
那一刻,我渾身僵住了。
我不是沒想過逃,可他們這不是嚇唬人。他們真的會殺我,殺得干干凈凈,埋在哪都沒人知道。
我咬了咬牙,把手抽回來,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先忍下來,等找準機會再說。
儀式繼續(xù)進行,阿茲拉始終沒有開口。她只是順從地跟著他們的安排,被拉著站起、被扶著進屋,一句話不說,就像個麻木的木偶。
儀式結束后,我被帶到另一頭的偏遠石屋。
屋子建在村子后山的邊緣,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門口點了幾盞油燈,影影綽綽看得出那不是個能隨便離開的地方。
門一關上,我就聽到鐵鏈“咔噠”一聲鎖住了外頭。
我轉身一看,阿茲拉坐在角落,依舊蒙著頭紗,手里抱著一瓶陶罐,像是清水,也像是酒。
我不敢靠近,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我得逃。
可轉念一想,外頭有兩個武裝男人守著,屋子四面是高坡,連窗都沒有一扇。
我繞著屋子轉了一圈,又猛砸門,可沒人理我。
我蹲在地上,腦子亂成一團,忽然想到她剛才在儀式上那句:“七天后你就自由了。”
為什么是七天?為什么不是現(xiàn)在?這個村子到底藏著什么?
越想越冷,我突然意識到,也許今晚只是個開始,真正的“婚姻”,在等著我踏入某個更深的陷阱。
阿茲拉輕輕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什么都沒有,就像那扇打不開的門。
我那晚徹夜未眠,躺在羊毛毯上,聽著外頭的狗吠、風聲和偶爾的鑼鼓,心里只有一個聲音在響:
“你得活著出去。”
04
那天晚上,月亮很圓,照在石屋外頭,冷得像刀子。我在屋里踱著步,門鎖得死死的,窗沒有,連根縫都沒有。外頭守衛(wèi)沒說一句話,只聽得見他們來回踱步的皮靴聲,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心上。
阿茲拉一直坐在角落,頭紗沒摘,一動不動,仿佛她根本不是個新娘,而是一座雕像。
我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你真的甘心嗎?就這么把自己交給這群人,連掙扎都不掙扎?”
她沒有立刻回答,只慢慢把頭轉過來,那雙眼睛依舊沒什么情緒,就像一口被封死的井。
“有些事,掙扎也沒用。”她聲音很輕,“我們從出生那天起,就已經(jīng)定好了路。”
我皺了皺眉:“那你告訴我,我為什么在這?你們?yōu)槭裁捶堑米屛胰⒛悖繛槭裁词俏遥俊?/p>
她靜靜地站起身,走到屋子中央,緩緩把頭紗摘了下來。
她臉色蒼白,比我第一次見她時更虛弱些。那雙眼睛下方隱隱有青色的陰影,像是好多夜沒睡過覺。她看著我,語氣比之前更低沉:“你不要試圖改變?nèi)魏问隆!?/p>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盯著她,“你不想活著出去嗎?”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卻苦得像鹽水泡過的刀子:“出去?你以為我沒試過?”
說完,她走向墻角一塊青灰色的石磚,用指尖擦了擦。我湊過去一看,才發(fā)現(xiàn)墻上刻著一些模糊的字。
那不是現(xiàn)代字母,而是一些扭曲的符號,中間夾雜著幾組明顯被刻過的男人名字,有些名字我認不出,有些卻是英文,甚至還有中文拼音。
我用手電筒照著,其中一排字被劃了一道,很粗糙,但能辨出最后那一行,寫的是“CHEN ZHIWEI”。
我心里一震。
“他是你丈夫?”我問。
阿茲拉點了點頭:“他是第九個。”
“第九個?什么意思?”
她沒有直接回答,只說:“他們以為這樣能延續(xù)庇佑,但每一次都是毀滅。”
我越來越迷惑:“你到底什么意思?為什么這些名字都被刻在這里?”
她的手指一寸寸地撫過那些名字,像是在為死者祭奠,聲音也低了下去:“這是‘凈化屋’,是我們族里為圣女新郎準備的房間。每一個娶了圣女的男人,都會住在這屋里七天。第七天——他們就不會再出去。”
我只覺得后背發(fā)涼:“都死了?”
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說:“你只是……第十三個。”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從我頭頂兜頭澆下。
我張口想問,卻突然沒了聲音。她說得太平靜了,仿佛這不是殺人,而是喂牲口,是必須完成的儀式,是生活的一部分。
“所以我……會被他們殺掉?”我還是問了出口。
她卻抬起頭看著我,眼神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愧疚:“不是他們。”
我猛地明白了:“是你。”
她低下頭,像承認了一件不堪的事:“每一次,儀式需要圣女的血,也需要新郎的血。族人只相信,這樣才能換來平安、豐收、孩子不夭折。誰都不敢反抗。”
我沉默了很久。
“那你為什么不逃?”我問。
“我逃過。”她聲音淡得幾乎聽不見,“上一個和我逃的男人,被山神詛咒瘋了,在村口自己撞死了。”
我喉頭發(fā)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們不讓我愛誰,也不讓我活成自己。”她頓了頓,“現(xiàn)在,他們連你也要帶走。”
我咬了咬牙,心里翻江倒海。
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聰明漂亮的女人,就因為出生在一個舊規(guī)如山的村落,被當成供品反復祭祀。
而我,一個根本不該出現(xiàn)的路人,卻成了她命運的一部分。
“我不會坐著等死。”我低聲說。
她卻只是看著我,眼中沒有希望,也沒有勸說。
仿佛在她心里,我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05
那天夜里,我睡不著。
屋里沒有燈,只有外頭的月光透過門縫照進來,像一把刀子斜斜地劃在地上。阿茲拉靠在墻邊閉著眼,呼吸均勻,看樣子是真累了。但我心里翻江倒海,根本靜不下來。
“第十三個。”
她說我是第十三個新郎。
那之前的十二個,去哪了?她真的殺了他們嗎?還是只是儀式的犧牲品?我不知道,但我明白了一件事——再不逃,我就要變成墻上那串名字里的最后一個。
我默默起身,動作輕得連地板都沒響。石屋門外是兩個守衛(wèi),我在白天早就注意到,他們換崗時間大概是半夜一時左右。果然,聽見腳步聲漸遠,我抓住機會,從后墻一塊松動的石縫里鉆了出去。
這石縫是我昨晚翻來覆去時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勉強能容一人側身通過,出口通向一條山石小路。
外頭風大,吹得我臉發(fā)麻。天上掛著一輪孤月,把村莊映得慘白。我不敢走主路,只沿著一條幾乎被野草遮住的小徑悄悄前行。
我的目的不是遠走高飛,我知道沒有手機、沒有水、沒有地圖,翻山逃不掉。但我記得白天聽村民提起后山有個廢棄祠堂,是祖輩留下來的神靈之地,那里或許能找到線索。
約莫走了二十分鐘,我看見一座斷壁殘垣,祠堂就在那片密林后的石臺上。
這地方比村子還冷,風里帶著土腥味。我推開已經(jīng)破裂的木門,灰塵撲面而來,里面空蕩蕩的,只剩下一些倒塌的石柱和幾尊風化的神像。
神像面容模糊,卻隱約能辨出類似山羊和蛇的形象。
我繞過一堆碎磚,忽然發(fā)現(xiàn)一塊長桌,上頭鋪著發(fā)黃的獸皮,一本厚重的羊皮書就壓在上面。
我翻開第一頁,那是我看不懂的古文字,但奇怪的是,再往后翻幾頁,文字忽然變成了混合的英文和拼音,似乎是某位后來者用筆記補充的。
我借著月光讀了下去:
“第七夜,圣女以鮮血凈夫,獻于山神,族得庇佑七年。”
我手指一緊,繼續(xù)往后翻——
“歷代新郎皆為外來者,不可生還,否者山神怒,村亡。”
再往后,是一頁名單。
那一行行名字有的潦草,有的被血跡浸透,但我依稀能看清:
John E. / SAMIR / 陳志偉 / 林濤 / 馬丁·L…
十二個名字,整齊排列在羊皮紙上。最后一行,是空白的。
我看著那空白的一行,突然明白了——這留的是我的位置。
我腳下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就在這時,我聽見祠堂外頭傳來沙沙的腳步聲,像是有人踩在枯葉上,一步一步,很輕,卻又清晰。
我趕緊合上那本書,藏到懷里,躲在神像后面。
門被輕輕推開了。
那是阿茲拉。
她走進來,沒有叫我,也沒有四處張望,只是看著那塊長桌,眼神里沒有驚訝,好像早就知道我會來。
她轉頭看向我藏身的方向,輕聲說:
“你看了它…那我們都沒得選了。”
我緩緩走出來,盯著她,喉嚨干得發(fā)緊:“那些人……全都死了?”
她沒有否認,只是走進桌子,摸了摸那本書的封皮,像是撫摸一塊墓碑。
“我們不是在活。”她淡淡地說,“我們只是被留下來完成祖先沒完成的債。”
我捏緊書角,聲音幾乎發(fā)顫:“他們真的要你殺我?”
她搖了搖頭:“我不需要動手。到第七天,所有東西都會按規(guī)矩來。你若不逃,就得死;你若逃,整個村子就得陪你一起葬。”
“那你呢?”我低聲問,“你想怎么樣?”
她看了我很久,終于說了一句:
“我已經(jīng)沒得選了,但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