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皆為虛構,人物、地點、事件是基于藝術表達的創作,與現實無關。所用圖片并非真實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守法,弘揚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川南,靈水鎮,自古便是個山環水抱,民風淳樸之地。鎮上各姓氏族,皆建有祠堂,供奉先祖,維系宗親。祠堂之內,必懸有一面銅鑼,年代久遠,非祭祀大典不輕易敲響。那鑼聲,渾厚悠遠,據說能上達天聽,下安魂魄,是各家各戶的鎮族之寶,也是靈水鎮安寧的象征。
然而,近月以來,一股不安的陰云,悄然籠罩了靈水鎮。
先是張氏祠堂那面傳了三百年的“鎮山鑼”不翼而飛,接著是李氏祠堂的“喚雨鑼”神秘失竊,然后是王家、趙家……一時間,靈水鎮人心惶惶。
銅鑼失竊,非同小可。那不僅是財物的損失,更是對祖宗神靈的大不敬。一時間,鎮上流言四起,有說那賊人是外地來的江洋大盜,膽大包天;也有老人悄聲議論,說這是觸怒了山神河伯,降下的警示;更有人傳言,每當夜深人靜,就能聽到那些被盜的銅鑼,發出陣陣若有若無的悲鳴,像是冤魂在哭泣。
整個靈水鎮,都彌漫在一種詭異而緊張的氣氛之中。
01.
這連環竊案的始作俑者,名叫劉三,是靈水鎮土生土長的人。
劉三其人,在靈水鎮算是個異類。年近四十,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年輕時也曾外出闖蕩過幾年,據說是在外面的花花世界染上了一身賭癮,輸光了家底,灰溜溜地回了鄉。回來后,更是變本加厲,整日與鎮上幾個不三不四的混混為伍,偷雞摸狗,坑蒙拐騙,成了人見人嫌的“過江老鼠”。
他父母早亡,孑然一身,住在鎮子邊緣一間快要塌掉的泥坯房里。平日里,除了在鎮上那家昏暗的小賭場里混日子,便是到處賒賬借錢,早已是債臺高筑。
最近,賭場老板下了最后通牒,再還不上錢,就要卸他一條腿。劉三被逼得焦頭爛額,這才把賊眼瞄向了各家祠堂里的那些老銅鑼。
在他看來,那些銅鑼雖然被各家各戶吹得神乎其神,但說到底,不過是些值點錢的破銅爛鐵。他聽人說,城里有些喜歡收藏古董的“雅士”,專好這些帶著“靈氣”的舊物,價錢給得不低。再不濟,把銅鑼熔了賣銅,也能換幾個活命錢。
至于什么祖宗神明,什么報應不爽,劉三嗤之以鼻。他這輩子,信奉的只有錢。
靈水鎮的祠堂,大多歷史悠久,散布在鎮子四周的山坳或老街之中。這些祠堂,不僅是各族祭祀的場所,更是族人精神的寄托。每逢初一十五,或家族重要節慶,祠堂里便會香煙繚繞,鑼鼓喧天。
七叔,是劉氏宗祠的看管人,也是鎮上德高望重的老人。他年逾古稀,精神矍鑠,每日清晨必到祠堂打掃,敬奉香火。對于鎮上接連發生的銅鑼失竊案,七叔憂心忡忡。
“唉,這些銅鑼,都是各家先祖傳下來的,凝聚著家族的香火和靈氣。偷了它們,那可是要折損陰德,遭報應的啊。”七叔不止一次對著那些憂心忡忡的族人搖頭嘆息。
他的話,像一粒石子,投入了本就波瀾暗涌的靈水鎮,激起更多不安的漣漪。
而劉三,在暗處聽到這些,只是冷笑一聲,繼續盤算著他的發財大計。他覺得,那些所謂的“靈氣”,不過是這些老家伙們故弄玄虛的把戲。
只是,連日來的陰雨連綿,以及鎮上那壓抑詭異的氣氛,也讓劉三心中,隱隱生出一絲莫名的煩躁。
02.
繼張、李、王、趙四家祠堂的銅鑼失竊后,又有兩家小姓祠堂的銅鑼在深夜里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一時間,整個靈水鎮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各家各戶都加強了對自己祠堂的看護,有些甚至組織了年輕力壯的族人,手持棍棒,徹夜輪流值守。鎮上的耆老們,也湊在一起,商議著請道士做法事,希望能驅邪避兇,保住剩下的銅鑼,也保住靈水鎮的安寧。
然而,那賊人卻像是會隱身術一般,行蹤詭異,手法老練,總能在人們意想不到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祠堂,盜走銅鑼。
更令人心悸的是,隨著失竊銅鑼的增多,靈水鎮開始出現一些無法解釋的怪事。
有人說,晚上路過那些被盜了銅鑼的祠堂時,總能聽到里面傳來女人嗚咽的哭聲,仔細一聽,又什么都沒有。也有人說,自家養的狗,一到半夜就對著祠堂的方向狂吠不止,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鎮子東頭那口據說能預測旱澇的老井,也在這幾日突然干涸了,井底只剩下黑漆漆的淤泥,散發著一股腥臭。
劉三自然也聽到了這些傳聞。他嘴上罵著“裝神弄鬼”,但心里卻也有些發毛。
尤其是最近幾天,他總是在夜里做噩夢。夢里,那些被他偷來的銅鑼,一個個都變成了怒目圓睜的鬼臉,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向他撲來。每次,他都會從噩夢中驚醒,渾身冷汗。
他把自己這種異樣,歸咎于連日作案的緊張和疲憊。
為了盡快將這些“燙手山芋”脫手,他更加頻繁地催促那個通過賭場搭上線的、據說是從省城來的“買家”。那買家卻說,要湊齊“八面開泰鑼”,方能顯其最大“靈效”,價錢才能給到最高。
八面鑼……還差兩面。
劉三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和瘋狂。他決定,再干兩票大的,湊齊八面銅鑼,然后就遠走高飛,再也不回這個鬼地方。
他不知道的是,當他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候,靈水鎮上空那本就陰沉的云層,似乎又壓低了幾分,空氣中,也多了一絲令人窒息的寒意。
03.
第七面銅鑼,劉三是從鎮南的馬氏祠堂盜來的。
馬氏是靈水鎮的大族,其祠堂規模宏大,平日里也有專人看管。但劉三早已將祠堂周邊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又利用了一個負責夜間打更的老頭貪杯的弱點,用一壺劣酒將其灌醉,然后輕而易舉地翻墻入內,盜走了那面刻有“風調雨順”四字的寶鑼。
這次的得手,讓劉三的膽子更大了,也讓他對那些所謂的“神明報應”更加不屑一顧。
他將目標,鎖定在了最后一面,也是整個靈水鎮最負盛名、據說也最為“靈驗”的一面銅鑼上——劉氏宗祠的“定魂鑼”。
劉氏宗祠,是靈水鎮歷史最悠久、規模最大的祠堂,也是七叔日夜守護的地方。那面“定魂鑼”,據說已有五百年歷史,乃是劉氏先祖重金請高人鑄造,不僅能鎮宅驅邪,更能在族人去世時,通過特定的敲擊方法,為其“定魂引路”,確保其順利往生。
在靈水鎮的傳說中,這面“定魂鑼”最具靈性,也最為“兇險”。據說,曾有不敬神佛之徒試圖染指此鑼,最終都落得個離奇慘死的下場。
但劉三早已被貪欲沖昏了頭腦。在他看來,越是神秘,越是被人敬畏的東西,就越值錢。
他選擇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動手。是夜,烏云蔽月,星光黯淡,狂風卷集著落葉,在空寂的街道上發出“嗚嗚”的怪叫,像極了鬼哭狼嚎。
劉三穿著一身黑衣,臉上蒙著黑布,如同一只壁虎般,悄無聲息地潛行到劉氏宗祠高大的圍墻外。他知道,七叔雖然年邁,但耳聰目明,警惕性極高,祠堂內外,也必定有不少防范。
他繞到祠堂后院一處偏僻的角落,那里有一棵緊貼墻壁的老槐樹,樹冠濃密,正好可以作為掩護。他像猿猴一般,手腳并用地爬上槐樹,然后屏住呼吸,輕輕一躍,穩穩地落在了祠堂的院墻之內。
祠堂內一片漆黑,只有正堂祖宗牌位前,幾盞長明燈豆大的火苗,在風中搖曳不定,將那些猙獰的木雕神像的影子,投射在斑駁的墻壁上,顯得陰森可怖。
劉三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起來。他咽了口唾沫,握緊了懷中那把用來撬鎖的鋼釬,躡手躡腳地朝著懸掛銅鑼的偏殿摸去。
偏殿的門窗都從里面閂死了。劉三伏在窗邊,側耳傾聽,里面沒有任何動靜。他小心翼翼地用鋼釬撥弄著窗栓,發出輕微的“咔噠”聲,在死寂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就在他即將成功打開窗戶的那一剎那,一聲蒼老而威嚴的咳嗽聲,突然從他身后不遠處響起!
“誰?!”
04.
那聲咳嗽,如同平地驚雷,嚇得劉三魂飛魄散!
他猛地回頭,只見一個瘦高的身影,手持一盞昏黃的油燈,正從正堂的陰影中緩緩走出。正是七叔!
“是你?劉三!”七叔看清了蒙面人的身形,聲音中充滿了震驚和憤怒,“你這個不肖子孫!竟然連祖宗的‘定魂鑼’都敢偷!”
劉三見事情敗露,索性心一橫,扯下了臉上的蒙面布,露出一張因為緊張和兇狠而扭曲的臉。
“七叔,少管閑事!我劉三今天就是要發財!識相的,就當沒看見!”他惡狠狠地威脅道,手中的鋼釬也指向了七叔。
“孽障!你這是要遭天譴的!”七叔氣得渾身發抖,手中的油燈也搖晃不定,“你今天要是敢動‘定魂鑼’一下,我……我就跟你拼了!”
說著,七叔竟真的將油燈往地上一放,顫巍巍地張開雙臂,擋在了偏殿門口。
劉三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戾氣。他知道,今晚若不拿到這面鑼,不僅發財無望,恐怕連小命都難保。他孤注一擲,大吼一聲,推開七叔,用鋼釬暴力地砸開了偏殿的門鎖,沖了進去!
偏殿中央,那面巨大的“定魂鑼”在黑暗中散發著青幽的光芒,鑼身上鐫刻的古老符文,在搖曳的燈影下,仿佛活了過來一般,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嚴。
劉三不及多想,也顧不上那鑼有多重,用帶來的麻繩胡亂一套,使出吃奶的力氣,將那面“定魂鑼”從架子上卸了下來,扛在了肩上。
“你……你這個畜生!”七叔被他推倒在地,掙扎著想要起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劉三扛著“定魂鑼”,踉踉蹌蹌地沖出了祠堂,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之中。
得手了!第八面鑼!
劉三扛著沉重的“定魂鑼”,一路狂奔,回到了他在鎮子邊緣的破屋。加上之前盜來的七面銅鑼,八面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古老銅鑼,此刻都堆放在他那狹小而陰暗的房間里,散發著一股奇異的、混合著銅腥和香火的氣息。
他來不及喘息,也來不及細看這些“戰利品”。他按照與那個神秘買家約定的時間和地點,用一輛破舊的板車,將這八面銅鑼小心翼翼地裝好,用厚厚的稻草和破布掩蓋起來,然后,趁著夜色最濃的時刻,推著板車,悄悄地溜出了靈水鎮。
他選擇的,是一條早已廢棄多年的、通往鄰縣深山的崎嶇古道。這條路,平日里人跡罕至,荒草叢生,最適合他這種亡命之徒的逃亡。
板車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顛簸著,車上那些銅鑼,不時發出“哐當哐當”的碰撞聲,在寂靜的山谷中回蕩,聽起來格外刺耳。
劉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盡快離開這里,盡快把這些銅鑼變成錢!
他并不知道,從他將那面“定魂鑼”扛出劉氏宗祠的那一刻起,一股無形的、令人不安的力量,便已經開始在他身邊悄然凝聚。
夜空中,那原本就被烏云遮蔽的月亮,徹底隱沒了蹤跡。風,也變得更加狂暴和陰冷。山林間,不時傳來幾聲類似野獸又像是嬰兒啼哭的怪叫,讓人毛骨悚然。
劉三只覺得背心發涼,他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推著板車,亡命般地向著深山逃去。他感覺,身后,似乎有無數雙看不見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讓他如芒在背。
05.
崎嶇的山路,在濃得化不開的夜色中,像一條擇人而噬的巨蟒,蜿蜒向前。
劉三推著那輛裝載著八面銅鑼的破舊板車,深一腳,淺一腳,在泥濘和碎石間艱難跋涉。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與冰冷的夜露混雜在一起,讓他感覺又濕又冷。
更讓他心神不寧的,是車上那些銅鑼。
不知從何時起,那些原本只是因為顛簸而偶爾碰撞的銅鑼,竟然開始發出一種……奇異的共鳴。那不是清脆悅耳的鑼聲,而是一種極其低沉、壓抑,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嗡嗡”聲。
那聲音,時斷時續,若有若無,卻像一把無形的錐子,一下下地鉆著劉三的耳膜,也攪亂著他本就緊張的神經。
“媽的!裝神弄鬼!”劉三狠狠地啐了一口,試圖用粗魯來驅散心中的不安。
但他越是想忽略那聲音,那聲音反而變得越清晰,越詭異。他甚至覺得,那八面銅鑼,仿佛都活了過來,正在用一種他聽不懂的語言,在他耳邊竊竊私語,又像是在……哭泣和詛咒。
突然,一道慘白刺眼的閃電,如同利劍般劈開夜空,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雷鳴!
“轟隆隆——!”
豆大的雨點,毫無征兆地,噼里啪啦地砸了下來!
“老天爺!你也要跟我劉三作對不成?!”劉三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對著漆黑的夜空怒吼道。
回應他的,是更加狂暴的風雨和更加密集的雷電。
山路,在暴雨的沖刷下,瞬間變得泥濘不堪,濕滑無比。板車的輪子,深深地陷入了泥淖之中,任憑劉三如何使勁,都無法再推動分毫。
而那些銅鑼的“嗡嗡”聲,在風雨雷電的交織中,變得更加高亢和凄厲,像是在為這突如其來的天地之威伴奏,也像是在……催促著什么。
劉三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他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巨大的、無形的陷阱之中,四周充滿了看不見的危險。
他放棄了板車,從上面解下兩根粗麻繩,將那八面銅鑼,一個接一個地,用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捆綁在了自己的背上。
他要親自背著這些“寶貝”,殺出一條血路!
銅鑼很重,非常重。八面加在一起,幾乎要將他的腰壓斷。但他此刻已經被一種近乎瘋狂的執念所支配,完全感覺不到身體的疲憊和疼痛。
他背負著那沉甸甸的罪孽,在狂風暴雨中,如同一只受驚的野獸,繼續向著深山亡命奔逃。
那些銅鑼在他背上互相撞擊,發出陣陣沉悶而詭異的悲鳴,像是無數冤魂的泣訴,也像是地獄傳來的喪鐘。
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快!再快一點!逃離這個鬼地方!只要到了鄰縣,找到了那個買家,把這些銅鑼脫手,他就自由了!他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前方,地勢越來越險峻。
暴雨使得山洪暴發,平日里涓涓細流的小溪,此刻已經變成了咆哮的濁流,橫亙在他面前。
唯一能過河的,是一座用幾根碗口粗的樹干臨時搭建的、早已腐朽不堪的獨木橋。
橋面被雨水沖刷得又濕又滑,在昏暗的雷光映照下,閃著一層令人心悸的油光。橋下,是深不見底的、翻滾著黑色浪花和斷木的懸崖深澗。
劉三看著那座搖搖欲墜的獨木橋,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身后的風雨聲和那些銅鑼詭異的悲鳴,以及他心中那股越來越強烈的恐懼,讓他別無選擇。
他心一橫,咬著牙,背著那幾乎要將他壓垮的八面銅鑼,一步踏上了那座生死難料的獨木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