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二師師長凱澤得到報告,說志愿軍已經在他們所要經過的軍隅里以西設下了埋伏,但其實他所得到的報告不過是個謠傳。美二十五師正沿著軍隅里以西撤退,也沒有遇到志愿軍的埋伏。本來凱澤只要和他們聯(lián)系一下,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巧的是,美二師的發(fā)報機遇上了故障,無法與之取得聯(lián)系。
美二師可以選擇的另外一條退路,是自軍隅里經山區(qū)直接南行,渡過大同江后退往順川。這是被其它聯(lián)合國軍證明了的絕路,但同樣因為發(fā)報機出現(xiàn)故障,凱澤并不知道此路已被志愿軍完全截斷。
凱澤在地圖前權衡再三,最終還是覺得直接退往順川要安全一些。除此之外,他還犯了另外一個大錯。由于他不知道其它美軍車隊折戟龍源里的事,所以他一廂情愿地認為,就算順川公路兩邊有人把守,以步槍為武器的中國人也擋不住快速移動的汽車和坦克。為此,美二師的前衛(wèi)部隊被分拆開來,士兵們有的搭附在坦克上,有的擠進卡車里。臨出發(fā)時,坦克的次序又被打亂,平均每隔十到十二輛卡車間就夾一輛坦克。
進入順川公路后,美二師果然遭到了公路兩邊志愿軍的阻擊,這倒也不是師長凱澤完全預料不到的,他想不到的是,道路阻塞的情況會那么嚴重,部隊的行進速度因此變得很慢,官兵的士氣十分低落。
(載滿士兵的美軍坦克)
凱澤的“快速移動法”也就在這時候開始出現(xiàn)問題:擔負掩護任務的第三十八團和第九團被分割得七零八落,無法按命令行事。
凱澤越走心里越發(fā)虛,但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前行。美二師就這樣邊打邊走,一共向前推進了八公里,直至到達順川公路的海拔最高點,此處名喚松骨峰,美國人則叫它“夾擊嶺”。
順川公路在松骨峰要慢轉彎,是個便于伏擊殲敵的好地形。早在美二師往松骨峰方向撤退的時候,三十八軍前指就已決定調兵扼守松骨峰,但各師各團追的追,堵的堵,一個蘿卜一個坑,都再也分不出多余兵力。幸運的是,一一二師有一個三三五團,該團原先執(zhí)行誘敵深入任務,此時正好攆上來,并及時填補了防守松骨峰的空缺。
入朝以來,志愿軍對阻擊美軍汽車和坦克早已積累了經驗。當美二師的第一輛卡車轉彎減速時,與之相距不過二十多米的一名志愿軍機槍射手便扣動了板機,一梭子子彈打出去,這輛卡車立即騰起大火。接著志愿軍的火箭筒射手又擊中了坦克。短時間內,順川公路就被打毀的汽車和坦克給堵死了。
所有沒有坦克掩護而急等排除路障的卡車,又紛紛成為志愿軍機槍手射擊的目標,其中一些被迫擊炮或火箭筒擊中,癱在路上,造成了更大的阻礙和混亂。
凱澤下車步行趕到松骨峰,他決心組織部隊打開缺口。美機隨即對松骨峰展開狂轟濫炸,美二師也用一切重武器進行攻擊,槍炮聲震耳欲聾,炸彈、汽油彈、燃燒彈被扔得滿山都是。
松骨峰聽名字好象是個布滿松樹的山峰,但其實不過是個光禿禿的小山包,志愿軍登上山后也沒有來得及修筑工事,只能靠彈坑進行掩護。面對一次比一次激烈的戰(zhàn)斗,三三五團很快就出現(xiàn)了較大傷亡,其中尤以三連傷亡最重,炊事員、通信員都參加了戰(zhàn)斗,最后該連陣地上僅剩下七個人。
危急情況下,一一二師師長楊大易無兵可援,便把手中僅有的一個警衛(wèi)連也調到松骨峰。在三三五團的拼死力戰(zhàn)下,凱澤組織的五次反擊均告失敗,不得不暫時中斷進攻。
松骨峰戰(zhàn)斗結束后,作家魏巍隨楊大易等人去三連陣地視察。在那里,魏巍看到了被整個打翻的山頂、被火焰燒紅的陣地,也看到了犧牲前仍擺著各種各樣戰(zhàn)斗姿勢的三連戰(zhàn)士。
正是以這次“朝鮮戰(zhàn)場上最壯烈的戰(zhàn)斗”為素材,魏巍寫下了廣為人知的通訊作品:《誰是最可愛的人》。一九五一年四月十一日,《人民日報》第一版頭條發(fā)表了這篇作品,作品同時得到了中央高層的極大重視和認可,毛澤東閱后批示:“印發(fā)全軍”。朱德讀后連聲稱贊:“寫得好!很好!”
一九五三年,周恩來在第二次文代會上講話時,竟推開講稿,對著話筒大聲說:“在座的誰是魏巍同志,今天來了沒有?請站起來,我要認識一下這位朋友,我感謝你為我們子弟兵取了個‘最可愛的人’這樣一個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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