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風吹過陽臺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六月的陽光穿過紗簾,灑在地板上。
林惠珍坐在藤椅上,手里的茶杯溫熱,望著對面空著的椅子。
時間在每一個獨自醒來的清晨變得格外漫長,她曾以為余生就這樣過去了,直到那個下著小雨的春天,周明遠出現在她的生命里。
她沒想到,在這個年紀,她還能遇見一個人,讓她重新學會期待明天的到來。
01
林惠珍習慣性地醒來,手臂伸向床的另一側。空的。五年了,她還是會有這樣的時刻,仿佛張德明只是出門買早點,隨時會推門而入,帶著他標志性的笑容。
她慢慢起床,膝蓋發出輕微的抗議聲。窗外,小區里的孩子們已經在嬉鬧,遠處高樓的玻璃反射著清晨的陽光。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早餐是一個人的兩片面包,一杯豆漿。電視機里的新聞播音員說著同樣的世界,只是那個世界已經不再有張德明。
林惠珍按照時間表生活:星期一去小區花園打太極拳,星期三和老同事聚會,星期五做大掃除,星期日等女兒林雅琳來訪。她的日歷上寫滿了這些小事,好像這樣就能填滿生活中的空白。
“媽,我給您帶了些水果。”林雅琳提著果籃進門,臉上帶著匆忙趕來的疲憊。她在科技公司工作,總是很忙。
“放在桌上吧,你吃午飯了嗎?”林惠珍問,已經開始往廚房走。
“吃過了,媽。我今天只能待一小時,下午還有個會議。”林雅琳看了看手表。
林惠珍停下腳步,點點頭:“好的,你坐。”
她們聊著林雅琳的孩子,聊著天氣,聊著小區最近的變化。話題永遠是安全的,表面的。等林雅琳離開后,房子又重新安靜下來,只剩下鐘表的滴答聲。
晚上,林惠珍打開電視,調到最大聲,讓聲音填滿房間。她不想承認,但夜晚確實是最難熬的時候。
電話鈴響起,是方桂芳,她在退休前的同事,現在是社區舞蹈隊的骨干。
“老林,明天社區中心有個園藝課,你一定要來。”方桂芳的聲音總是充滿活力。
“園藝?我對種花沒什么興趣。”林惠珍婉拒。
“哎呀,不試試怎么知道?再說了,總比你一個人在家看電視強。”方桂芳不容拒絕,“明天上午九點,我來接你。”
林惠珍放下電話,看著窗外的夜色。也許方桂芳說得對,什么都比一個人待著強。
第二天,林惠珍穿著整潔的淺藍色外套,跟著方桂芳來到社區活動中心。教室里擺滿了各種花盆和工具,十幾位老人已經圍坐在一起。
“今天我們學習如何栽培多肉植物。”講臺前的老人聲音沉穩,他有一雙因長期接觸泥土而粗糙的手,眼睛里卻有溫和的光。“多肉植物生命力很強,只需要少量的水和陽光,就能開出美麗的花朵。”
林惠珍坐在后排,聽著他講解如何選擇合適的土壤和花盆。這個人講話很有條理,不緊不慢,讓人容易理解。方桂芳悄悄在她耳邊說:“那是周明遠,退休工程師,他妻子幾年前去世了,現在靠教這些課打發時間。”
課后,林惠珍手捧著自己剛剛栽好的多肉植物,準備離開。
“您的手法很巧妙。”周明遠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第一次種植就能這么熟練,不簡單。”
林惠珍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按照你說的做而已。”
“下周我們學習蘭花養護,希望還能見到您。”周明遠微笑著說。
回家的路上,林惠珍發現自己在想那雙粗糙卻很溫暖的手,想那雙平和的眼睛。她把多肉植物放在陽臺上,陽光正好。
之后的幾周,林惠珍成了園藝課的常客。她和周明遠的交談從花草延伸到音樂、歷史和旅行。她發現他喜歡貝多芬,喜歡《史記》,去過西藏。而這些,恰好也是她的愛好。
“我家陽臺上的花架需要修理,不知道你有空嗎?”一天課后,林惠珍鼓起勇氣問道。她自己也吃驚,這句話就這樣自然地說出來了。
周明遠欣然應允:“明天下午可以嗎?”
就這樣,周明遠走進了林惠珍的家門。他帶著工具箱,熟練地修好了花架,又順手修了滴水的水龍頭。林惠珍泡了茶,他們坐在陽臺上,聊著各自的過去。
“我和張德明認識四十年,他一直是個好丈夫。”林惠珍說,聲音里有懷念,也有一絲愧疚,好像談論亡夫是對眼前這個人的不尊重。
“我能看出來。”周明遠溫和地說,“一個人的幸福會在眼睛里留下痕跡。”
林惠珍感到一陣暖意。她很久沒有和人這樣交談了,真誠而不設防。
02
周明遠開始頻繁出現在林惠珍的生活中。他會帶著自己種的花來拜訪,會約她去公園散步,會在雨天來接她去參加社區活動。林惠珍發現自己開始期待他的到來,開始在他要來之前化一點淡妝,開始留意天氣預報,想著他來時應該準備什么茶點。
“你最近心情不錯。”林雅琳在一次周日拜訪時說,“臉上有光彩了。”
林惠珍笑了笑:“可能是最近睡得好。”
“是嗎?”林雅琳將信將疑,“對了,聽小區王阿姨說,你經常和一個老頭一起散步?”
林惠珍的手頓了一下:“他叫周明遠,社區園藝班的老師。”
“哦。”林雅琳拖長聲音,“就是朋友?”
“嗯,朋友。”林惠珍感到一絲不自在。她還沒準備好告訴女兒,她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已經超出了友誼。
晚上,林惠珍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六十八歲,皺紋爬滿眼角,頭發已經全白。她想起張德明最后一次握住她的手,說:“好好活著。”她一直以為這句話的意思是堅強地獨自生活下去,現在她不確定了。好好活著,是不是也包括再次去愛,再次被愛?
電話響了,是方桂芳。
“怎么樣,老周人不錯吧?”方桂芳直截了當地問。
“你這是什么意思?”林惠珍假裝不明白。
“別裝了,我看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老林,抓住機會吧,咱們這個年紀,能遇到志同道合的人不容易。”
“可是...”林惠珍猶豫著,“我怕雅琳接受不了。”
“你活著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女兒?”方桂芳反問,“人生苦短,幸福要自己把握。”
放下電話,林惠珍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想起了周明遠說過的話:“每一棵植物都有自己的生長周期,我們能做的就是提供適合的環境,剩下的交給時間和生命本身。”也許,愛情也是如此。
幾天后,林惠珍鼓起勇氣,在晚飯后對女兒說:“雅琳,我想和你談談周明遠的事。”
林雅琳放下筷子:“我正想問你呢,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我們...很投緣。”林惠珍斟酌著用詞,“他人很好,體貼,有見識。我們一起很開心。”
林雅琳的表情變得嚴肅:“媽,你是想說,你們要在一起?”
“我還不確定,但這種可能性...存在。”林惠珍感到心跳加速。
“媽!”林雅琳提高了聲音,“你都這個年紀了,再婚太不穩妥了!你了解他多少?他家里什么情況?他是不是看上咱家的房子?萬一他有什么壞心思呢?”
“雅琳!”林惠珍少有地嚴厲起來,“你不要這樣說周明遠,他不是那種人。”
“你怎么知道?你才認識他多久?”林雅琳站起來,“媽,我不想你受傷害。爸爸走了,我們已經很難過了,不要再給自己找麻煩。”
林惠珍沉默了。她知道女兒是關心她,但她也知道,如果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她會后悔一輩子。
晚上,林惠珍給周明遠打了電話,約他第二天見面。
第二天,他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林惠珍把女兒的反應告訴了周明遠。
“我理解她的擔憂。”周明遠平靜地說,“如果我有個女兒,我也會擔心她的母親被一個陌生男人騙。”
“你不生氣嗎?”林惠珍問。
“不會。”周明遠微笑,“她愛你,這很好。”他頓了頓,“其實,我兒子周建國也不太理解我為什么還想交女朋友。他覺得我應該安安靜靜地養老,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
“那你怎么想?”林惠珍問。
周明遠看著遠處的湖面:“我想,人活著,總要有期待,有溫暖。我不想成為我兒子生活的負擔,但我也不想放棄追求自己的幸福的權利。”
林惠珍望著他的側臉,突然感到一陣心安。
幾天后,林雅琳的丈夫呂志強來看林惠珍。
“媽,”呂志強坐下后直接說,“雅琳和我說了周先生的事。我覺得,如果您喜歡他,可以試試看。”
林惠珍驚訝地看著女婿。
“雅琳是關心您,但有時候她太武斷了。”呂志強笑了笑,“您需要有個伴,這很正常。何況人家只是再婚,又不是把您接走。”
林惠珍眼睛濕潤了:“謝謝你,志強。”
“我會和雅琳好好談談的。”呂志強承諾道,“您別太擔心。”
03
三個月后,林惠珍和周明遠在一個小型民政局辦理了結婚手續。他們沒有舉行婚禮,只是請了幾位老朋友吃了頓飯。林雅琳雖然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來了,帶著一束花。周明遠的兒子周建國因為工作沒來,只發了一條祝福短信。
“謝謝你來。”林惠珍拉著女兒的手。
“媽,我尊重您的決定。”林雅琳勉強笑了笑,“希望您幸福。”
周明遠走過來,恭敬地叫了聲:“雅琳。”
林雅琳點點頭:“周叔叔。”
氣氛有些尷尬,但林惠珍已經很滿足。她知道,女兒需要時間適應,這是正常的。
婚后,周明遠搬進了林惠珍的房子。他的房子出租了,租金存進了他自己的賬戶。兩人約定,各自的財產歸各自所有,共同生活的開支平攤。
一開始,兩人的生活習慣有些沖突。周明遠習慣早起,五點鐘就開始活動,發出各種聲響;而林惠珍喜歡睡到自然醒。周明遠喜歡咸口的食物,林惠珍則偏愛甜味。周明遠喜歡看新聞和紀錄片,林惠珍更喜歡看電視劇。
但他們都是經歷過長期婚姻的人,知道包容和妥協的重要性。周明遠開始輕手輕腳地活動,把有聲音的活動推遲到七點后;林惠珍學會了做兩種口味的菜;他們輪流選擇電視節目,或者各自用不同的設備看自己喜歡的內容。
周明遠特別細心,他記住了林惠珍每天需要吃的藥物和時間,會提前提醒她。他發現林惠珍喜歡在睡前喝一杯溫牛奶,就堅持每晚為她準備。他注意到林惠珍走路時膝蓋不太好,就在樓梯兩側安裝了扶手。
林惠珍也在努力適應有一個人共同生活的節奏。她學會了在周明遠午睡時保持安靜,知道他喜歡吃什么水果,喜歡穿什么顏色的衣服。
他們一起在陽臺上種滿了花草。周明遠負責澆水和施肥,林惠珍負責修剪和裝飾。每天早上,他們一起給植物說早安,仿佛這些綠色的生命是他們的孩子。
每周五晚上,他們會去老電影院看一場經典電影。不管是《羅馬假日》還是《音樂之聲》,他們都看得津津有味,有時候還會小聲討論劇情,像兩個頑皮的孩子。
周明遠教林惠珍使用智能手機和電腦。一開始,林惠珍總是搞不清楚怎么操作,但周明遠很有耐心,一遍遍地教。終于有一天,林惠珍成功地和遠在加拿大的老同學視頻聊天,看到對方驚訝的表情,她開心地笑了。
林雅琳每周日還是會來看望母親。起初,她對周明遠態度冷淡,但看到母親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她也慢慢放下了戒備。有一次,她看到周明遠正在教母親使用血壓計,動作細致,講解清晰,她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他們的生活平靜而溫馨,就像一首緩慢而甜美的老歌,沒有高潮,但讓人感到舒適和安心。
林惠珍常常想,如果張德明在天有靈,看到她現在的生活,應該會為她高興吧。她沒有背叛他,只是按照他的囑咐,好好地活著。
這種平靜的生活持續了大約一年,直到有一天,風云突變。
04
林雅琳站在母親家的客廳里,臉色陰沉:“媽,您能解釋一下這個嗎?”她手里拿著一份銀行對賬單。
林惠珍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
“您把十萬塊錢轉到了一個聯名賬戶?”林雅琳的聲音很冷,“和周明遠的聯名賬戶?”
林惠珍這才明白過來:“哦,那是我們準備用來裝修廚房的錢。廚房的櫥柜和地磚都需要更換了。”
“媽,您怎么能這么輕率?”林雅琳激動起來,“那可是十萬塊錢!您知道周明遠會不會私自取走這些錢嗎?”
“雅琳!”林惠珍提高了聲音,“我和明遠是夫妻,我們的錢本來就是共同的。”
“可您結婚的時候不是說好了財產分開嗎?”林雅琳質問,“這才一年,您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林惠珍感到一陣疲憊:“我這把年紀了,還需要考慮那么多嗎?我信任明遠。”
“信任?”林雅琳冷笑,“媽,您太天真了。人心隔肚皮,您怎么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正在這時,周明遠回來了。他剛買菜回來,聽到爭執聲,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林雅琳看到他,更加生氣:“您就是利用我媽媽的信任,對吧?”
周明遠把菜放下,平靜地說:“雅琳,我理解你的擔憂。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去公證處簽署一份文件,保證不會動用你媽媽的積蓄。”
“這不是簽不簽文件的問題!”林雅琳仍然很激動,“是您根本就不應該讓我媽媽把錢轉到聯名賬戶!”
“雅琳,夠了!”林惠珍打斷女兒,“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不關明遠的事。如果你再這樣無理取鬧,以后就不要來了!”
林雅琳愣住了,眼中含著淚水:“媽,您為了他,連我都不要了嗎?”
林惠珍立刻后悔了自己的話:“雅琳,我不是這個意思...”
周明遠走上前:“雅琳,我們都冷靜一下。你媽媽很愛你,她只是一時著急說了重話。我明天就去辦理公證,保證不會動用你媽媽的錢。廚房裝修的事,我們可以用我的錢。”
林雅琳看看母親,又看看周明遠,最終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林惠珍坐在沙發上,感到無比疲憊。周明遠默默地去廚房準備晚餐,給她時間和空間。
第二天,周明遠真的去辦理了公證手續,并把文件復印件交給了林雅琳。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但留下了隱患。
幾個月后,林惠珍開始出現記憶力減退的跡象。起初只是偶爾忘記一些小事,比如早上吃了什么,或者把鑰匙放在哪里。后來,她開始忘記一些剛剛發生的事情,有時候會問同一個問題好幾次。
更嚴重的是,有一次她去超市買東西,竟然迷路了,忘記了回家的路。幸好她隨身帶著手機,給周明遠打了電話,他立刻去接她回家。
周明遠很擔心,但沒有告訴林惠珍。他開始悄悄記錄下她的這些情況,并上網查詢相關信息。最后,他決定帶林惠珍去醫院檢查。
“我沒事,就是年紀大了,記性差了點。”林惠珍不以為然。
“檢查一下比較安心。”周明遠溫和但堅定地說。
在醫院,醫生做了一系列檢查后,給出了初步診斷:輕度認知障礙。
“這不一定會發展成阿爾茨海默病,”譚醫生說,“但需要定期復查,并且注意生活中的一些細節。”他給出了一些建議,比如保持規律的生活,多做腦力活動,避免過度疲勞等。
回家的路上,林惠珍很沉默。到家后,她坐在沙發上,突然說:“明遠,我們離婚吧。”
周明遠震驚地看著她:“你說什么?”
“我生病了,會越來越麻煩,我不想拖累你。”林惠珍的聲音很平靜,好像已經想了很久。
周明遠坐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別胡說。醫生說了,這只是輕度認知障礙,不一定會惡化。就算真的變成了阿爾茨海默病,我也不會離開你。”
“可是...”
“沒有可是。”周明遠打斷她,“我們結婚的時候說過,無論疾病還是健康,都會陪伴對方。我不會食言。”
林惠珍的眼睛濕潤了:“你真的不介意嗎?將來我可能會不認識你,會給你添很多麻煩。”
“我介意的是你現在說這種話。”周明遠緊緊握住她的手,“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林惠珍靠在他肩膀上,輕輕地哭了。那一刻,她感到無比的安心和幸福。
他們沒有告訴林雅琳這個消息,不想讓她擔心。生活繼續,只是周明遠更加細心地照顧林惠珍,幫她記錄每天要做的事情,提醒她吃藥,陪她做記憶力訓練游戲。
林惠珍的狀況時好時壞。有些日子,她幾乎記不住剛剛發生的事;有些日子,她又清醒得像從前一樣。醫生說這是正常的波動,建議他們保持樂觀的心態。
周明遠開始學習更多關于認知障礙和老年護理的知識。他在網上找資料,參加相關講座,甚至去圖書館借來專業書籍研究。他想了解這個病的每一個可能的進展,想知道如何在每一個階段都能給林惠珍最好的照顧。
有一天早晨,林惠珍正在吃早餐,突然筷子掉在地上,她的右手無力地垂下,眼神茫然。周明遠立刻意識到不對勁,趕緊撥打了急救電話。
救護車來得很快,醫生初步診斷為腦梗塞,需要立即送往醫院治療。在醫院里,林惠珍被送進了重癥監護室,周明遠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他想起兩人相識時的場景,想起結婚時林惠珍羞澀的笑容,想起她教他做糖醋排骨時認真的表情...如果失去她,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活下去。
四個小時后,醫生出來說手術很成功,林惠珍已經脫離危險,但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周明遠長舒一口氣,感謝醫生。
接下來的日子,周明遠幾乎住在醫院里。他白天照顧林惠珍,晚上就睡在病房的陪護床上。他學會了幫她翻身、擦身,學會了觀察點滴的速度,學會了讀懂監護儀上的各種數值。
林雅琳得知母親住院的消息后立刻趕來,看到周明遠憔悴的樣子,她心里的芥蒂消失了許多。
“周叔叔,您去休息一下吧,我來照顧媽媽。”林雅琳說。
周明遠搖搖頭:“我沒事,你工作忙,不用擔心這邊。”
“您已經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林雅琳堅持,“媽媽不會希望看到您這樣的。”
最終,周明遠同意回家休息一晚。臨走前,他詳細地告訴林雅琳各種注意事項,包括林惠珍喜歡的睡姿,半夜可能需要的水,以及如何按鈴叫護士。
“您真的很愛我媽媽,對嗎?”林雅琳突然問。
周明遠點點頭:“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林雅琳的眼睛濕潤了:“謝謝您。”
周明遠回到家,洗了個澡,準備休息一下。他想起林惠珍的一些私人物品還在家里,可能需要帶去醫院。他開始在臥室里尋找她可能需要的東西:拖鞋、梳子、她最喜歡的那件外套...
在整理床頭柜時,周明遠發現了一個上鎖的抽屜。他以前從未注意過這個抽屜,或者說,他尊重林惠珍的隱私,從未嘗試打開它。但現在,他需要確認里面是否有林惠珍需要的東西。
他在林惠珍的首飾盒里找到了一把小鑰匙,嘗試著打開了那個抽屜。
05
抽屜里有一個精致的木盒,上面雕刻著花紋。周明遠小心地拿出盒子,猶豫著是否應該打開它。一方面,他不想侵犯林惠珍的隱私;另一方面,他擔心里面可能有重要的文件或物品,比如保險單或者醫療記錄,這些在目前的情況下可能很重要。
最終,周明遠決定打開盒子。他找到盒子上的小鎖,用同一把鑰匙打開了它。
盒子里整齊地放著一疊信件和一些老照片。周明遠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信封已經發黃,上面的字跡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辨認:收信人是林惠珍,寄信人是“文浩”。
周明遠感到一絲不安。文浩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很熟悉,那是他年輕時的好友,他們曾在同一個工廠工作,后來因為工作調動分開了。
他打開信,開始閱讀。信的內容很平常,講述了文浩在新城市的生活和工作。但最后一段話讓周明遠的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