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剛剛高考落榜,繼父就迫不及待地用大鐵鏈鎖死院門,準備把我賣給村里最惡心的老光棍換彩禮。
「敗家玩意兒!白瞎了我供你這么些年!」他數著皺巴巴的錢,眼中滿是貪婪。
「人我領走!」趙伯的話如雷貫耳,一斧頭砸開了束縛我的枷鎖。
那時誰也不會想到,這個揮舞斧頭的農民大叔會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功成名就的我會在他癱瘓后回村盡孝如親生女兒。
?一
87年夏天,我高考差幾分沒考上。
消息傳回村里那天,村東頭的王嬸子就在井臺邊嘬著牙花子說:「看看,這就是讓女娃子念書的下場,白花錢!」
娘在灶房聽見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連晚飯都沒做。
我已經預料到自己的命運------被賣掉給弟弟換彩禮。
要不是聽人說女孩讀書越多彩禮收得越高,而且我成績好,有好心人資助,繼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我讀完高中的。
這次考試時我發燒影響了狀態,我知道自己沒機會了。
果然,后爹回來聽說這事,黑著臉在屋里轉了好幾圈,最后一拍桌子:「敗家玩意兒!白瞎了我供你這么些年!」
他娶我娘那年,我才八歲,那時候我娘剛死了我爸,帶著我這個拖油瓶無路可走。
后爹一開始對我還湊合,可我娘給他生了個兒子后,他看我的眼神就變了。
每次村里有人夸我念書好,他表面笑著,背后就罵我娘:「養個賠錢貨,早晚得嫁人。」
我娘每次都低著頭不吭聲,她性子軟,從小就被她爹娘教育要聽男人的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即便知道后爹不對,也不敢反駁。
天剛擦黑,后爹就用大鐵鏈子把院門鎖死了,扯著嗓子跟我娘嚷:「我說啥來著,這么多年供她上學,就是肉包子打狗。
村西頭老吳家光棍出兩千八!后兒個就來抬人!看這死丫頭往哪跑!」
他那破鑼嗓子,半個村都聽見了。
院門外已經有幾個大嘴巴的婆子在竊竊私語,我隔著門縫聽見李大娘說:「這劉老歪可真是想錢想瘋了,自個兒親閨女都往火坑里推。」
張嬸子接茬:「哪是親閨女啊,是前頭那個死鬼的種,能賣個好價錢就不錯了。」
我坐在炕沿上,看著后爹數那些皺巴巴的票子,心里想著老吳那張滿是麻子的臉,還有他那雙總是往女人身上亂摸的手。
村里都知道他的名聲,前兩年娶過一個媳婦,三個月就跑了,說是受不了他的臭毛病。
現在輪到我了。
我娘在一邊偷偷抹眼淚,嘴里念叨著:「造孽啊,造孽啊。」
后爹瞪她一眼:「哭什么哭!早該這么辦了!」
二
我正哭得抽抽搭搭時,聽見隔壁院墻「嘩啦」響,一抬頭,趙伯的腦袋從墻頭那棵老棗樹杈里冒出來。
他沖我使眼色,擺擺手,縮回去了。
沒過半個時辰,就聽外頭「哐哐」砸門,趙伯在外頭罵:「劉老歪你個牲口!開門!」
接著就是斧頭砍鐵鏈的刺耳聲,火星子都濺出來了,門栓「咣當」掉地上。
趙伯沖進來,把一個鼓囊囊的藍布包袱砸在灶臺上,票子撒出來好些零的。
「兩千八!人我領走!」
后爹看到那些錢,眼睛都直了,趕緊上前數了數,臉上總算露出點笑意:「行,行,錢數對。」
趙伯一把拉住我:「妮兒,跟我走。」
我忽然想起前幾天老師們閑聊時提到過戶口的事,趕緊說:「趙伯,我要把戶口遷到您家去。」
后爹一愣:「遷戶口干啥?」
我咬咬牙:「既然賣了,就徹底斷了關系,省得以后麻煩。」
趙伯點點頭:「好,這樣也清楚。」
第二天一早,趙伯就領著我去了派出所。
那個辦戶口的民警看了看我們倆,又看了看手續,問:「你們這是什么關系?」
趙伯說:「我收養她。」
民警又問我:「你自愿的?」
我點點頭:「自愿的。」
民警在表格上蓋了章:「行,從今天起你就是趙家人了。」
就這樣,我從此就是趙家的人了。
搬到趙伯家的第一個晚上,我睡不著覺。
不是因為陌生,而是因為踏實。
多少年了,我第一次覺得有了靠山。
趙伯在隔壁屋咳嗽,我聽出來他也沒睡著。
過了一會兒,他輕聲問:「妮兒,餓不餓?」
我說:「不餓。」
他又說:「那就早點睡,明天還得去學校報名復讀呢。」
后來才聽村里人說,趙伯砸的那包錢是他攢了半輩子給兒子大柱娶媳婦的。
當時大柱在鎮上磚廠干活,每個月寄十塊錢回家,趙伯一分不花,全攢著給兒子娶媳婦用。
那晚趙伯數錢的時候,手都在抖。
不是因為心疼錢,是因為怕數錯了,怕錢不夠。
三
搬到趙伯家后,我才從他嘴里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在意念書這事兒。
那是復讀開學前的一個晚上,我們坐在院子里乘涼。
趙伯望著天上的星星,慢慢說起了他爹的事。
「我爹那輩子,家里有三十畝地,算是個小地主。」
他點了袋旱煙,深深吸了一口。
「解放前那年,地主家的賬房先生來收地租,說我爹欠了他們家二十石糧食。
我爹不識字,也不會算賬,就信了。
把家里的糧食全交了,還不夠,最后連地都抵了債。」
趙伯說到這里,聲音有些顫抖:「后來才知道,那賬房先生在賬本上做了手腳。
我爹要是識字,一眼就能看出來那賬不對。
可我爹不知道啊,他以為讀書人不會騙他。
結果全家餓了一冬天,我娘就是那年餓死的。」
我聽得心里發酸,問:「那后來呢?」
「后來解放了,清算地主的時候才發現那些賬本有問題。
可我娘已經死了,我爹也瘋了,家也散了。」
趙伯彈彈煙灰:「我這輩子也是睜眼瞎,吃了多少虧你不知道。
買化肥的時候被人缺斤短兩,賣糧食的時候被人壓秤,都是因為不識字。」
他說到大柱的時候,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到了大柱那里,我想讓他念書,可那混小子腦瓜子犟,非說念書屁用沒有,磚廠一天能掙三塊錢,比念書強。
我說掙錢是一時的,沒文化是一輩子的,他就是不聽。」
說到這里,他眼圈都紅了:「妮兒,你要爭氣,替我們這些沒文化的人爭口氣!」
復讀那年,我住縣里的中學,趙伯每個星期都要來看我一次。
他騎著那輛破二八自行車,后座上馱著我娘給我做的窩頭和咸菜。
有時候還帶點雞蛋,都是他舍不得吃留給我的。
學校門口的小賣部老板都認識他了,看到他來就說:「老頭子又來看閨女了。」
趙伯每次都樂呵呵地點頭:「是啊,來看我閨女。」
那年冬天特別冷,趙伯來看我的時候,手都凍裂了好幾道口子。
我心疼得直掉眼淚,他卻說:「不礙事,不礙事,你好好念書就行。」
我問他:「趙伯,您這么對我,大柱哥知道嗎?」
他嘆了口氣:「他知道,心里有氣呢。
可我沒辦法,總不能看著你被糟蹋了吧。」
四
我沒讓趙伯失望,復讀一年后考上了師范。
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趙伯高興得像個孩子,在院子里轉了好幾圈,嘴里念叨著:「行了,行了,這下行了!」
他立馬騎車去村里買了兩瓶酒,還割了二斤肉,說要慶祝。
我們爺倆在院子里擺了張小桌子,就著花生米和拍黃瓜喝酒。
趙伯平時不怎么喝酒,那天卻喝了不少,臉紅得像個蘋果。
他舉著酒杯說:「妮兒,你是咱們村第一個考上師范的丫頭片子,給咱們村爭光了!」
可村里的閑言碎語卻更多了。
王嬸子見人就說:「看那個賠錢貨,還在那兒裝模作樣念書呢,趙家那老頭子也是犯糊涂,花那冤枉錢。」
更有甚者,背地里嚼舌頭根說趙伯這把年紀了救我這個年輕姑娘,怕是老牛吃嫩草動了歪心思。
李大娘家的兒媳婦最會說風涼話,逢人就說:「一個老頭子,一個年輕姑娘,孤男寡女的,誰知道晚上干什么呢。」
這些話傳到我耳朵里,我氣得想去找她們理論。
趙伯攔住我:「妮兒,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她們愛說就讓她們說去,咱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可我看得出來,這些流言蜚語對趙伯的傷害很大。
他本來就不愛說話,現在更是很少出門了。
師范三年,我每個假期都回村幫趙伯干活。
春天的時候幫他插秧,夏天的時候幫他鋤草,秋天的時候幫他收割。
我個子小,力氣也不大,可我想用行動告訴村里人,我和趙伯是清清白白的父女關系。
有一年夏天,我正在地里幫趙伯鋤玉米,后爹忽然出現了。
他站在地頭,陰陽怪氣地說:「呦,還回來幫干活呢?
我還以為你飛黃騰達了,不認這個窮爹了呢。」
我沒理他,繼續鋤草。
他又說:「聽說師范包分配,將來能當老師?
那收入不錯吧?」
趙伯直起腰,冷冷地看著他:「劉老歪,你來干什么?」
后爹嘿嘿一笑:「沒什么,就是來看看。
聽說咱們村出了個大學生,我這個當爹的也沾沾光嘛。」
我終于忍不住了,扔下鋤頭站起來:「你有什么資格說自己是我爹?
當年你把我賣給老吳的時候,有想過我是你女兒嗎?」
后爹臉一紅:「那不是...那不是沒辦法嗎?
家里窮,你弟弟要娶媳婦...」
「少廢話!」我打斷他,「戶口本上寫得清清楚楚,我姓趙!
你以后別來惡心我們!」
后爹被我說得啞口無言,灰溜溜地走了。
五
一九九一年師范畢業那年,我被分配到縣城的第二中學當英語老師。
報到那天,校長看了我的檔案,說:「小趙啊,你的成績不錯,好好干,將來有前途。」
我住在學校的單身宿舍里,一個月工資四十五塊錢,在當時算是不錯的收入了。
剛開始教書的時候,我很緊張。
面對一教室的學生,手心都出汗了。
可想到趙伯對我的期望,我暗暗給自己鼓勁:一定要教好這些孩子。
我每天晚上都認真備課,琢磨怎么把英語講得生動有趣。
學生們漸漸喜歡上我的課,有個叫小霞的女學生,下課后主動找我聊天。
她說:「老師,我也想像您一樣,將來考師范當老師。」
我鼓勵她:「好好學習,夢想總是會實現的。」
第一個月發工資的時候,我拿著那四十五塊錢,激動得手都在抖。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靠自己的本事掙錢。
我立馬去郵局給趙伯寄了十五塊錢,還寫了一封信,告訴他我在學校的情況。
每個月我都會給趙伯寄錢,雖然不多,但那是我的心意。
趙伯收到錢后,總是又寄回來,說:「妮兒,你自己在外面花錢的地方多,我用不著錢。」
可我知道,他舍不得花,都攢著呢。
有一次我回村,發現他身上還穿著幾年前的那件破棉襖,袖子都磨得發亮了。
我心疼得不行,拉著他去鎮上買了件新棉襖。
他穿著新衣服,在鏡子前照了又照,嘴里說著:「太好了,太好了,這輩子沒穿過這么好的衣服。」
在縣城工作的第二年,我遇到了現在的男人。
他是縣里供銷社的會計,比我大三歲,人挺老實的。
我們是通過同事介紹認識的,剛開始只是普通朋友,后來慢慢有了感情。
他知道我的身世,也知道趙伯對我的恩情,從來沒有因為這些看不起我。
有一次他跟我一起回村看趙伯,臨走的時候給趙伯留了二十塊錢。
趙伯高興得不行,拉著他的手說:「好小伙子,好小伙子,妮兒跟了你我放心。」
一九九四年我們結婚那年,我已經在縣城買了房子,還調到了縣里的重點中學。
趙伯堅持要給我辦嫁妝,他把家里的雞殺了,還買了一套新被子。
雖然東西不多,但那是他的心意。
結婚那天,趙伯穿著我給他買的中山裝,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精神得像個年輕人。
他拉著我男人的手,一遍遍地說:「妮兒是個好孩子,你要對她好。」
我男人鄭重地點頭:「趙叔,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六
結婚后,我和男人在縣城安了家,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
我繼續在學校教書,男人在供銷社上班,我們倆都是吃公家飯的,收入穩定。
一九九五年的時候,我們有了兒子小寶。
趙伯聽說我生了兒子,高興地跑到縣城來看我。
他抱著小寶,眼淚都下來了:「妮兒,你有兒子了,算是真正有了家了。」
那些年我經常帶著小寶回村看趙伯。
村里人看我的態度也在慢慢變化。
從最初的冷嘲熱諷,到后來的半信半疑,再到現在的羨慕。
王嬸子見了我,也不說風涼話了,反而主動打招呼:「妮兒回來了?
小寶又長高了!」
我知道她是看我現在有出息了,才改變態度的。
可大柱的態度卻越來越冷淡。
每次我回村,他都是遠遠地看一眼,然后就走開了。
有一次我正在院子里跟趙伯說話,大柱回來了。
他看了我一眼,什么話都沒說,直接進了屋。
過了一會兒,聽見他在屋里跟他媳婦說話:「看見沒?
又回來了。
一身城里人的打扮,還真把自己當趙家人了。」
他媳婦接茬:「可不是嘛,當年咱們娶親連床新被子都置辦不起,錢都給了外姓人,現在倒好,人家發達了,咱們還是窮光蛋。」
我聽了心里不舒服,可也理解他們的想法。
當年趙伯確實把給大柱娶媳婦的錢給了我,雖然是為了救我,但客觀上確實影響了大柱的婚期。
我想過要補償他們,可又怕他們覺得我是在施舍。
趙伯為這事也很愁。
有一次他跟我說:「妮兒,我對得起你,但對不起大柱。
可我當時要是不救你,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受苦呢。
我這輩子做過很多錯事,但救你這件事,我不后悔。」
我拉著他的手:「趙伯,您沒做錯什么。是大柱哥想不開。」
他搖搖頭:「不怪他,換了誰都會有想法的。」
一九九六年的時候,我調到了縣里的教育局工作。
雖然不是什么大官,但在村里人眼中,那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有人開始巴結我,希望我能幫他們的孩子找工作或者上學。
我能幫的就幫,不能幫的也會如實說明。
慢慢地,村里人對我的態度徹底變了。
連當年那些說風涼話的婆子,現在見了我都是滿臉堆笑。
王嬸子有一次拉著我的手說:「妮兒啊,還是你有出息。
我們家那個不爭氣的小子要是有你一半能耐就好了。
當年我說你念書沒用,那是我沒眼光。
你別往心里去啊。」
我笑著說:「王嬸子,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她又說:「你看,我們家老三今年高中畢業,能不能托你幫忙找個工作?」
我說:「我盡力而為吧。」
8
一九九九年的時候,國有企業改制浪潮席卷全國,很多人開始下海經商。
我男人也動了心思,想辭職做生意。
他跟我商量:「現在政策好,做生意能掙大錢。
你看隔壁老王,開了個小飯店,一年掙的比我們倆加起來還多。」
我想了想,說:「行,你去試試吧。
反正我的工作穩定,萬一生意不好,咱們也餓不著。」
男人辭職后,開了個小商店,賣日用百貨。
剛開始生意還不錯,一個月能掙幾百塊錢。
我們倆商量著,等攢夠了錢,就在縣城買個更大的房子。
可到了二零零一年,加入世貿組織后市場競爭加劇,小生意越來越難做。
男人的小商店也開不下去了,最后只能關門。
我們不但沒掙到錢,還虧了不少本錢。
男人很沮喪,每天在家里唉聲嘆氣。
我安慰他:「沒關系,大不了重新開始。
反正我還有工作,咱們餓不死。」
就在這個時候,縣里開始搞機構改革,我被調到了新成立的招商局。
這個部門專門負責招商引資,地位比較重要。
我的工資也漲了不少,一個月能拿到一千二百塊錢。
在招商局工作的時候,我接觸了很多外地的企業家。
其中有個做紡織品生意的老板,看中了我們縣的勞動力資源,想在這里投資建廠。
我全程陪同他考察,為他介紹當地的情況,幫他協調各種手續。
最后這個項目成功落地,為縣里帶來了上千萬的投資。
縣領導很高興,在全縣大會上表揚了我。
通過這個項目,我認識了很多商界的朋友。
其中有個做外貿生意的老板,覺得我的英語不錯,邀請我去他的公司工作。
他開出的條件很誘人:月薪三千,還有提成和獎金。
我心動了,這比我在政府部門的收入高多了。
經過深思熟慮,我決定辭職下海。
男人開始有些擔心:「政府部門的工作多穩定啊,你確定要放棄?」
我說:「富貴險中求,不試試怎么知道行不行?」
二零零二年的時候,我正式加入了那家外貿公司。
剛開始我只是個普通的業務員,主要負責跟國外客戶溝通。
憑著扎實的英語功底和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我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賞識。
第一年我就拿到了五萬多的年薪,這在當時可是筆不小的數目。
9
隨著中國加入世貿組織,外貿行業迎來了黃金發展期,公司規模越來越大,我也從業務員升到了業務主管,再到業務經理。
到了二零零七年,我已經是公司的副總了,手下管著幾十號人。
年薪也漲到了二十幾萬,在我們縣算是高收入群體了。
每年過年回村,我都會給趙伯帶很多禮品。
好煙好酒,還有各種營養品。
趙伯每次都說:「妮兒,你有這份心就夠了,買這些干什么?
我一個老農民,吃不慣這些東西。」
可我看得出來,他心里很高興。
特別是當村里人夸我有出息的時候,他臉上的驕傲是掩飾不住的。
有一次過年,村里組織聚餐,大家都要我坐主桌。
村支書舉著酒杯說:「妮兒可是咱們村的驕傲,大學生,大老板,給咱們村爭光了!」
大家紛紛舉杯,連當年那個王嬸子都巴巴地湊過來敬酒。
我客客氣氣地應付著,心里卻想著趙伯。
要不是他當年那一斧頭,我哪有今天?
可大柱的態度依然冷淡。
隨著我越來越成功,他心理的不平衡也越來越明顯。
有一次我在村里遇到他,主動打招呼:「大柱哥。」
他頭都沒抬,只是嗯了一聲就走了。
后來聽村里人說,大柱經常喝酒,喝多了就在家里發脾氣,說什么「老頭子偏心」、「養了個白眼狼,發達了也不扶持恩人」之類的話。
趙伯為這事很苦惱。
有一次他跟我說:「妮兒,大柱心里有氣,我理解。
可我不后悔當年的決定。
你看看現在的你,再想想如果當年你嫁給了老吳,會是什么樣子?」
我握著他的手:「趙伯,您做得對。
我這輩子最感激的人就是您。」
他嘆了口氣:「可大柱畢竟是我親兒子啊。
一碗水端不平,我這心里也不好受。」
二零零八年,金融危機爆發,很多外貿公司都受到了沖擊。
我們公司也不例外,訂單大幅減少,不得不裁員。
我作為高管,收入雖然有所下降,但還是保住了工作。
可這次危機讓我意識到,再好的工作也有風險,不能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我開始考慮自己創業。
憑著這些年積累的客戶資源和行業經驗,我覺得有成功的可能。
男人一開始有些擔心:「你現在的工作多好啊,為什么要冒險?」
我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想趁著還年輕,拼一把。」
二零零九年,我辭職創辦了自己的外貿公司。
剛開始只有我和兩個員工,在縣城租了間小辦公室。
憑著過硬的業務能力和良好的信譽,我們很快就接到了第一筆訂單。
雖然金額不大,但這給了我很大的信心。
經過幾年的發展,我的公司規模越來越大,員工也從最初的三個人發展到了五十多人。
年營業額達到了幾千萬,我個人的年收入也突破了百萬。
在我們這個小縣城,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10
二零一二年,我在縣城最好的小區買了套別墅,還買了輛奔馳轎車。
這在當時的縣城,絕對是頂級配置了。
村里人知道后,都羨慕得不行。
有人說我是縣里最成功的女企業家,還有人說我應該當縣里的婦聯主席。
可就在我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意外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