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260萬?林琴你在搶錢嗎?開什么玩笑?”
嫂子一拍桌子,聲音高得差點把天花板掀翻。
林琴坐在沙發(fā)上,神情平靜,緩緩地重復(fù)了一遍:
“我沒開玩笑,賠償金額是260萬。”
她話音剛落,客廳里頓時炸開了鍋。
哥的臉一下子漲紅,父母面面相覷,小侄子大寶卻還在旁邊嚷嚷:“就一輛破車,炸了咋啦?我下次還炸!”
沒人笑得出來。
沒人意識到,正是這個八歲的熊孩子——把全家人一步步送進了賠光房子的深淵。
而這一切的開始,只因為林琴買了一輛白色小車……
1.
林琴,今年28歲,不過是一個普通白領(lǐng),月薪五千出頭。這幾年省吃儉用、連化妝品都只買促銷款,終于攢下首付,買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輛車——一輛小巧白凈的代步車。
不是什么好車,國產(chǎn)品牌,裸車不到七萬,買回來后她小心翼翼地洗了三次,給它貼膜、裝飾、加防爆貼膜。
林琴跟同事說:“不是我多愛車,是因為這是我奮斗七年的結(jié)果。”
她在朋友圈曬了照片,還配文:“我在努力奔跑,希望有一天也能開上寶馬。但在那之前,這輛車,是我最體面的東西。”
點贊不多,但她依舊滿足。
她原以為,這輛車能陪她度過接下來穩(wěn)定的幾年,直到有能力換新。
可沒想到,這車才停進家門不到一個月,就成了別人口中的“破車”、熊孩子的大玩具,還差點讓她賠上整個人生。
一切,都始于那個周末——她的哥哥林建和嫂子張敏,帶著八歲大的侄子“林大寶”回來了。
“媽,今年暑假想讓大寶在你這住幾天,反正你們也閑著。”嫂子邊拖著行李邊笑著說。
“對啊,孩子嘛,多跟姥姥姥爺親近親近。”哥哥接過話頭,看都沒看林琴一眼。
“哦對了琴琴,你不是也在家嘛,正好幫忙帶帶孩子。”
林琴看著他們這理直氣壯的樣子,心里一沉。可父母已經(jīng)笑著接過孩子,邊掏出零食邊哄:“我們家大寶回來啦,奶奶給你炸了雞翅!”
林琴扯了個僵硬的笑,沒說話。
其實林大寶這個名字,在林琴的耳朵里早就成了“災(zāi)難”的代名詞。
這個八歲男孩,胖嘟嘟的臉上總掛著一種不可一世的笑,眼睛滴溜亂轉(zhuǎn),說話沒一句好聽的。
別說鄰里,就連他以前幼兒園的老師都直言:“我們真教不了他。”小小年紀(jì)就在學(xué)校打架、推人、搶玩具,甚至用牙咬同學(xué)。
老師幾次請家長,哥哥嫂子卻振振有詞:“孩子就是膽子大,這年頭不狠一點,怎么混得下去?”
更離譜的是,每次出事回來,哥哥還洋洋得意地當(dāng)故事講:“我們家大寶打架,那是英雄氣概!”
每年大寶過來,林琴都得藏好自己的東西。
去年他來過一次,拿林琴的香水當(dāng)水槍玩、用她口紅在墻上畫鬼臉,還把她的小夜燈拆成了電池和線路板。
林琴好不容易收拾干凈,哥哥只是說:“琴琴你太小氣了,孩子玩玩而已。”
嫂子更是推得一干二凈:“他還小嘛,懂什么呀?你都28了,不至于跟個孩子計較吧?”
林琴一次次想反駁,卻在爸媽“親人嘛要包容”的軟語中噎住。
而這一次,大寶再度進住這個家,林琴只覺得自己像個被動接盤的“二線保姆”。
“琴琴,別老躲著,多陪陪大寶。”媽媽一邊洗水果一邊嘮叨。
“你哥說你這幾年脾氣怪了不少,是不是太孤僻了?”爸爸不咸不淡地來一句。
林琴咽了口氣,扯著嘴角應(yīng)了聲:“我沒事。”
然而,大寶的“日常搗亂”很快開始了。
他進門第一天,就拽掉了林琴書桌上的U盤,還用林琴的潔面乳給自己的玩具車洗澡。
林琴皺眉提醒:“這是大人的東西,不能亂動。”
大寶仰著臉,“哼”了一聲:“你算哪根蔥?”
林琴剛想發(fā)作,嫂子從廚房走出來,笑著說:“哎呀琴琴,不就是瓶洗面奶嗎?幾塊錢的事,別跟小孩置氣。”
林琴死死攥住拳頭,忍住。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他接下來盯上的,是她那輛剛買不久的車。
那天,大寶午飯不想吃,扔下筷子大喊:“我要放鞭炮!”
林琴抬頭說:“外面這么熱,你別鬧了。”
“我樂意!”大寶抬腳就沖出門,手里還緊緊攥著幾根二踢腳。
林琴不以為意,以為他只是圖個響,沒多管。
可第二天早上她出門上班時,看到車胎邊緣一圈焦黑,像被燒過的痕跡,還有火藥味殘留。
她心頭一緊,立刻蹲下查看,果然——胎面邊還有未燃盡的炮皮。
“不會是大寶吧……”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窗戶,心里升起一絲不安。
當(dāng)天晚上下班后,林琴調(diào)了小區(qū)的監(jiān)控,結(jié)果心頭“咯噔”一聲。
視頻里,大寶穿著小恐龍T恤,鬼鬼祟祟地蹲在林琴車邊,一邊拿打火機點炮,一邊哈哈大笑。
她當(dāng)場臉色煞白。
回家后,她把視頻拿給父母看:“這不是調(diào)皮,這是故意毀壞啊!他點火炸車!”
媽媽皺了皺眉,但還是說:“他才八歲,還不懂事。”
“你懂事你就別這么大火氣。”爸爸嘆氣。
林琴打電話給哥嫂,電話那頭,嫂子不以為然地笑了:“你不是剛買的那車嘛?不就輪胎黑了一圈?修一下不就行了。”
“要不我給你200塊錢,補補胎?”
林琴氣得說不出話。
她終于明白:不是孩子有多惡,而是這家人,從上到下,都從未把她放在眼里。
她的車,在他們眼里不過是個玩具,她自己,在他們心中甚至不如“那孩子還小”這句話重要。
她握著手機的手一寸一寸地發(fā)冷。
這一刻,林琴沒再爭辯。她只是默默關(guān)掉手機,轉(zhuǎn)身回房,坐在床上,望著那輛停在窗下的白車,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2.
補胎的第二天傍晚,林琴剛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換上拖鞋,正準(zhǔn)備倒杯水,就聽見陽臺上傳來熟悉的“咔噠”聲。
她心里一緊,果然,大寶正蹲在那,手里一把鞭炮,在包裝袋里嘩嘩亂翻。
“你車修好了沒?”大寶抬頭沖她擠眉弄眼,“我今天要放大的,炸起來特別響!”
林琴臉色一沉,猛地沖到陽臺:“你又要放炮?!不是說了不許靠近我的車了嗎?”
“你又不是我媽!”大寶撇嘴,毫不在意地晃著手里的二踢腳,“小氣鬼,車不就是讓人炸的嗎?”
他手里拎著一根黃色包裝的炮仗,晃晃悠悠地就朝門口走。
林琴意識到不妙,連水杯都顧不上放下,鞋都沒穿好,飛快沖下樓去。
她一邊跑一邊在心里祈禱——但愿他還沒點上。
可等她剛拐進停車場拐角,一眼就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蹲在自己那輛白車后輪邊,打著火機,一邊點火一邊嘴里念念有詞。
“炸吧炸吧,老女人的破車,炸完還能修,反正她愛修。”
“林大寶!!!”她大喊一聲。
大寶嚇了一跳,火機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他一回頭,看見林琴氣沖沖地跑過來,非但沒害怕,反而翻了個白眼,語氣比剛才更橫。
“你吼什么?嚇?biāo)牢伊耍 ?/p>
林琴壓著火氣走上前,一把奪過他手里的炮仗和打火機。
“誰讓你又往車下面點火的?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
大寶撅起嘴,一臉不屑:“你不就是怕你的爛車炸了?你要是真怕,就別停這兒啊!誰叫你天天停在我家門口!”
林琴簡直氣得發(fā)抖:“這是我自己買的車位!你還敢理直氣壯?”
大寶突然蹦出一句:“老女人整天瞪眼睛干嘛?你又沒人要,還護個破車當(dāng)寶貝?”
林琴臉?biāo)⒌匾幌掳琢恕?/p>
她氣得呼吸都不穩(wěn)了,胸口一陣陣發(fā)悶。
這孩子……他才八歲,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她一言不發(fā)地把鞭炮和打火機全帶回了家,轉(zhuǎn)身上樓,摔門進屋。
不到五分鐘,爸媽、哥哥嫂子也都圍了過來。
“琴琴,你咋了?”媽媽探頭探腦。
林琴面無表情地開口:“大寶又想炸我車,我下樓抓了個正著,他還罵我是老女人,說我的車爛。”
“什么?”嫂子聽完反倒是輕笑一聲,“孩子嘴快一點很正常,別太放在心上。”
“對啊,”哥哥林建跟著附和,“琴琴,你也太敏感了,小孩說幾句就炸毛?他才幾歲,懂啥啊。”
林琴看著面前這幾張臉,感覺自己像個外人。
她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自己剛才氣得差點哭出來,是不是在他們眼里,真的“太矯情”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還在微微發(fā)抖。
這一刻她明白了——家里沒人會為她出頭,沒人會制止大寶的行為。
他們都只會用“孩子還小”來推脫。
她把那口氣咽了下去,轉(zhuǎn)身回房,輕輕關(guān)上門。
只是這一次,她再也不是忍氣吞聲的林琴了。
她已經(jīng)默默在心里做了決定:她忍了一次,兩次,但絕不再有第三次。
3.
這天下班,天剛擦黑,林琴從地鐵口走回小區(qū),腳步比平時慢了不少。
這兩天,她的神經(jīng)就沒真正松弛過。
她那輛剛補了第二次胎的白車,仿佛停在車位上也不安全了。她心里憋著一口氣,不敢爆發(fā),也沒地方發(fā)泄。
剛進小區(qū)門口,就聽見有人在低聲嘀咕:“唉,這小區(qū)怎么都沒車位啊?”
林琴抬頭一看,是樓上的趙叔,正站在小區(qū)主路邊張望,旁邊站著一對年輕夫妻,女的抱著孩子,男的在開后備廂。
“趙叔。”林琴主動打了聲招呼。
趙叔一回頭,立馬笑了:“哎喲,是林琴啊,下班啦?”
“嗯。”林琴點點頭,看了眼那輛車。
是輛嶄新的白色保時捷Macan,洗得锃亮,車標(biāo)都還閃著金屬光,和她那輛白色國產(chǎn)SUV放在一起,乍一看還真有幾分相似。
“這我女婿,”趙叔得意地介紹,“剛從外地開回來的,今天回來看我,結(jié)果小區(qū)這車位……繞了三圈都沒地兒。”
林琴低頭看了眼自己車位的方向,又看看那輛保時捷,腦子里忽然靈光一閃。
她想起了那天——大寶滿臉壞笑地拿著鞭炮,站在自己車后,一邊點火一邊還嚷著:“我就炸她的車!她那破車!”
對他來說,那輛車不過就是“白色的、SUV的、停在角落那個車位的”。
至于車型?品牌?他根本看不懂,也不在意。
林琴收回視線,沖趙叔一笑,說道:“趙叔,我明天不開車,你們把車先停我車位吧,我家503的。”
趙叔一聽,立馬高興得不得了。
“哎喲喲,林琴你太懂事啦!我女婿剛好明天才走,晚上這車還真沒地方放。”
“謝謝你啦,要不是你,我們今晚得露天把車晾外面了!”
“客氣啥。”林琴微笑著擺擺手,神情淡然,語氣平靜。
但她手心已經(jīng)悄悄攥緊,指甲都快掐進肉里。
趙叔女婿把車停進車位時,還特意探出頭來禮貌地說了句:“謝謝啊,妹子還好有你讓了好位置。”
林琴點頭微笑,沒解釋。
她看著那輛白色保時捷緩緩倒進她的車位,剎車、熄火,燈一滅,就像她這些天積壓的怒火終于找到了出口。
夜風(fēng)吹過,她的頭發(fā)被輕輕撩起,腦子卻無比清晰。
她不是壞人,也不想真的害人。
可有些教訓(xùn),總得有人來還上。
一個孩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炸她的車,說她“老女人”,罵她“窮”,而一旁的大人卻一笑了之,說什么“他還小”。
林琴知道,這口氣,她必須自己咽下去,但——也得有人付出代價。
她站在樓下多看了一眼那輛保時捷,又看看樓上昏黃的燈光下,大寶還在陽臺上晃著腦袋,嚷著什么“明天還放炮”。
她笑了笑,沒說話,轉(zhuǎn)身上樓。
她的計劃,從那一刻,已經(jīng)正式開始了。
4.
當(dāng)晚六點半,林琴照例幫著媽媽端飯、擺碗筷,一桌子人圍坐下來,熱氣騰騰的紅燒肉、清蒸魚、玉米排骨湯,味道是熟悉的,但氣氛卻怎么都不對勁。
林琴低著頭,機械地咀嚼著嘴里的飯。
大寶坐在她對面,一邊吸著排骨湯,一邊用筷子撥弄碗邊的米粒,吃了兩口就嚷嚷起來:“不吃啦!我要下去放炮!”
“你又放?這才剛吃兩口。”林琴媽抬眼看了一眼。
“我就不想吃,肚子飽了。”大寶甩下筷子,頭也不回地跑回自己房間,幾秒鐘后,褲兜里鼓鼓囊囊地探出幾個熟悉的紅色包裝。
林琴一眼認(rèn)出,是二踢腳。
她眼底掠過一抹冷意,起身說道:“我也吃飽了,出去走走。”
“琴琴啊,晚飯沒吃幾口呢。”媽媽皺眉。
“想散步,消食。”林琴語氣平穩(wěn),說完就抓了件薄外套穿上,跟在大寶后面下樓了。
她的腳步不緊不慢,但眼睛卻死死盯著前面的孩子。
大寶一路小跑,拐進了小區(qū)西側(cè)的停車區(qū)。他動作嫻熟地躲避監(jiān)控攝像頭,來到熟悉的那個車位前。
他站在那一剎那,明顯愣了一下。
保時捷的外觀他沒見過,可顏色和車身輪廓跟林琴的白車太像了。他皺了皺眉,低聲咕噥一句:“她是不是換車了?”
但他很快自顧自笑了起來:“換了也沒用,還是老位置。”
他從褲兜里掏出幾根二踢腳,蹲下身,快速地塞進保時捷底盤下。他一點也不猶豫,像是在完成一個無比熟練的儀式。
點火,退開,等待“噼啪”響聲,確認(rèn)火星躥進縫隙,然后——撒腿就跑。
他跑得飛快,連頭都不回,還邊跑邊興奮地大喊了一句:“老女人的車又要炸啦!”
林琴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靜靜看著這一幕。
夜色將她的臉龐籠進一層淡淡的陰影。
她沒有阻止,也沒有出聲,只是瞇起眼,看著那根細細的火線閃了一下,鉆進了保時捷下方。
車?yán)餂]人,周圍暫時也沒有其他人。
她默默地松了一口氣。
她不是沒想過阻止,甚至在他點火那一刻,她的手都已經(jīng)舉起來了。
可她最后還是放下了。
如果這就是大寶慣出來的膽子,那他該知道后果。
他肆無忌憚,是因為從來沒人告訴他“界限”。
5.
林琴剛推開家門,鞋都還沒來得及換,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轟——!”**
那聲音又沉又炸,仿佛什么東西在樓下炸開了,窗戶玻璃都“咣”地一震,連墻壁都似乎跟著顫了兩下。
她心頭一緊,幾步?jīng)_到窗前,拉開窗簾,只見小區(qū)停車區(qū)方向,火光沖天、黑煙滾滾,正是她家車位的位置。
一輛車正熊熊燃燒,現(xiàn)場還有鄰居在驚呼,有人舉著手機錄像,有人大喊“快報警!”“車子炸了!”
林琴站在窗前,眉頭皺得死緊。
沒過幾秒,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噠噠噠!像是有人踩著風(fēng)火輪一路沖上樓。
“咔噠”一聲,門被猛地推開。
是大寶。
這個才八歲的侄子,臉上滿是汗,額頭通紅,喘著粗氣,神情慌張得很——和平時那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一進門,眼神在客廳里快速一掃,看到林琴的目光正盯著他,腳步頓了一下。
“你……你去哪了?”林琴冷聲問他。
“沒、沒干嘛。”大寶低著頭,聲音發(fā)虛,眼神不敢與她對視。
說完,他像條滑魚一樣鉆進客廳,迅速沖進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關(guān)上門,緊接著——“咔噠”一聲落鎖。
門反鎖了。
林琴站在原地,目光緊緊盯著那扇門。
就在這時,廚房里爸媽也被動靜驚動,匆匆走出來。
“外面那聲……是不是爆炸?”媽媽皺著眉問,“我剛看窗外,好像有火光,著火了?”
“好像就在我們車位那邊。”爸爸拉開窗戶往外看了一眼,“媽呀,那地方不就是咱家車位?咋著起來了?”
“琴琴,你剛剛看到啥沒有?”
林琴嘴角動了動,還沒來得及開口,媽媽忽然意識到什么,扭頭看向大寶的房間。
“哎?大寶人呢?不是剛才還在沙發(fā)上玩手機的嗎?”
“他回房了。”林琴淡淡道。
媽媽走過去,敲了敲大寶的門:“大寶?你咋回屋就把門鎖上了?是不是嚇著了啊?外面是不是……你看到啥沒?”
屋里一片沉默。
“大寶?你怎么不說話?你開開門,讓奶奶看看。”
敲了三下,還是沒有回應(yīng)。
爸爸也皺起了眉頭:“不會是嚇傻了吧?”
林琴站在客廳,望著那扇緊閉的門,指尖輕輕攥起,眼神一點點冷了下去。
她什么都沒說,但她心里非常清楚——大寶不是嚇壞了。
他只是……不敢面對。
6.
大概過了十分鐘,門鈴響起,伴隨著急促的敲門聲,“咚咚咚”,連敲了好幾下,帶著明顯的火氣和緊迫感。
林琴爸媽剛坐下的身體猛地一震,碗筷還沒收,湯匙“當(dāng)啷”一聲落在了桌上。
爸爸慌忙站起身,沖著門口喊了句:“誰啊?”
門外傳來一個低沉而急促的聲音:“物業(yè)的,503車位那邊起火了,情況比較嚴(yán)重,現(xiàn)場已經(jīng)報了警。現(xiàn)在正在挨戶排查相關(guān)情況。”
林琴走過去,把門打開,外頭站著三個人,都是熟面孔。
小區(qū)物業(yè)經(jīng)理、保安隊長,還有一個穿著工作馬甲的管理員。
“你們好。”林琴點點頭。
物業(yè)經(jīng)理臉色不太好看,語氣也很直接:“503車位是你們家登記的吧?503車位上的車燒起來了,你們家有車停在車位上嗎?或者你們最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呢?”
“燒起來了!異常!”爸爸重復(fù)了一遍,瞪大了雙眼。
媽媽神色慌亂地趕緊拉住他的胳膊,小聲說:“你別亂講。”
“請問,”那名保安盯著兩位長輩,“你們是不是知道是誰動的手?”
這一問,現(xiàn)場氣氛明顯緊了下來。
林琴站在客廳中央,目光沉靜如水,像是等了很久的時機終于到來。她沒說她的車有沒有停在車位上,反而沒等父母反應(yīng),開口道:
“其實…這不是第一次了。”
三人一愣:“什么不是第一次?”
“鞭炮。有人經(jīng)常在我們家車位放鞭炮,最早兩周前就有過。車胎燒黑、底盤有焦痕,這次肯定也是他干的。”
物業(yè)經(jīng)理皺眉:“你說的‘他’,是誰?”
林琴抬起頭,眼神冷靜且堅定:“我侄子,林大寶。八歲,今天晚上六點多,他就帶著幾根二踢腳出門了。我還親眼看到他去我家車位那邊蹲過。”
“琴琴!”母親語氣陡然提高了一截,像是被火燙了一下。
她幾步?jīng)_上前,擋在林琴和物業(yè)面前,臉上寫滿了驚慌與防備。
“你別亂說!不是他,絕對不是他!”
“媽,你現(xiàn)在連調(diào)查都不想讓人查了嗎?”林琴冷笑一聲。
“孩子才八歲,怎么可能干出這種事?”母親眼睛發(fā)紅,語速極快地說,“你這不是在冤枉人嗎?”
“那就讓他們調(diào)監(jiān)控啊。”林琴語調(diào)不高,卻句句帶刺,“看看是不是我冤枉他。”
物業(yè)經(jīng)理聽到這句,點點頭:“我們確實已經(jīng)申請了調(diào)監(jiān)控,現(xiàn)在就是想了解下你們家有沒有異常。比如——鞭炮來源、孩子晚上出門的時間、有沒有家長陪同。”
媽媽咬著牙不說話。
林琴看得出來,她已經(jīng)開始慌了。她清楚地知道,大寶今晚就是一個人下樓的,沒有人阻攔他,甚至根本沒人關(guān)心他去了哪兒。
爸站在一邊,嘴唇抖了抖,好像想說點什么,又被母親一眼瞪了回去。
場面就這樣僵住了。
那名保安冷不丁地問了一句:“請問,大寶現(xiàn)在人在屋里嗎?”
“在……”媽媽下意識回答。
“我們能不能見他一下?”管理員補了一句。
“不行!”媽媽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大聲喊出來,聲音尖銳得嚇人。
“孩子已經(jīng)睡了,你們不能嚇?biāo)∧銈儾皇遣榫€索嗎?查車位的監(jiān)控不就行了嗎?干嘛非要看小孩!”
“阿姨,我們只是按流程詢問。”物業(yè)經(jīng)理語氣依舊平穩(wěn),“如果你們不愿配合,那等警方上門了,我們就只能按正式程序來了。”
“你們這是欺負(fù)我們家孩子!”媽媽語調(diào)再次提高,眼神警惕地掃了林琴一眼,像是怕她還要繼續(xù)開口。
“我說了,不是他!別往我們家孩子身上潑臟水!”
話音一落,“砰”的一聲——她伸手把門重重地關(guān)上了。
門外三人面面相覷,最后嘆了口氣離開。
林琴沒有動,站在原地,盯著那扇門,嘴角抿得死緊。
身后,母親氣得發(fā)抖,一邊踱步一邊指著林琴:“你瘋了吧?啊?人都快找上門了,你還揭自己侄子的短?他還只是個孩子!他根本不懂事!”
“那是你們寵出來的。”林琴聲音低冷,“炸我車一次你們說是孩子不懂,炸第二次你們笑著說賠我200塊……現(xiàn)在他炸了別人的車,你還想繼續(xù)包著?”
“我只問你一句——你真的不怕他闖更大的禍嗎?”
媽媽一時語塞,站在那里,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處。
“你以為你是局外人?他是你侄子,你這么說,良心不會痛嗎?”
“媽,我倒是想問你一句——你寵出來的這個孩子,把車炸了,炸出命來,你良心會不會痛?”
林琴說完,轉(zhuǎn)身進了房間,“砰”地一聲把門關(guān)上。
客廳里只剩下母親捂著額頭站著,沉默不語。
7.
餐桌上的飯菜還冒著熱氣,排骨湯里的玉米還在輕輕翻滾。
林琴的爸媽一邊收拾桌面,一邊張望著門口的方向,神情局促。誰也沒說話,整間屋子仿佛罩著一層不安的空氣。
門“咔噠”一聲被推開了,哥哥林建和嫂子張敏火急火燎地走進來,一臉不耐煩。
“不是說起火了嗎?怎么就扯到我們家孩子了?”林建皺著眉頭,話里滿是質(zhì)問。
張敏把包隨手甩在沙發(fā)上,雙臂抱胸,一臉不屑地掃了林琴一眼:“不就是輛車嗎?琴琴你那破車早就該報廢了,我們賠你200塊行不行?”
林琴站在客廳中央,望著嫂子那副輕描淡寫的嘴臉,眼角都沒抬一下,只是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你們賠不起。”
語氣輕,卻像一盆冰水潑在所有人臉上。
空氣頓時凝固,林建的嘴微微張開,仿佛沒聽懂這話的意思。張敏皺起眉,嗤笑了一聲:“怎么,賠你兩百都嫌少?你自己車都不值這個價吧?”
“260萬。”林琴聲音不大,但每個字像釘子一樣落在空氣里。
客廳一瞬間鴉雀無聲。
“你說啥?”張敏瞪大眼睛,“你再說一遍?”
林琴站直身子,望著她,緩緩重復(fù):“我說……賠償金額,是兩百六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