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創作聲明:本文為故事創作,地名人名化名,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你還是那么固執!"
"我固執?是你變了!"
"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你為什么還要糾纏不清?"
"糾纏?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兩個人站在雨中對峙,十八年的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倒流。
01
1991年的春天,柳絮飛舞的時候,我遇見了她。
那時的我叫陳建國,是縣一中高三(2)班最不起眼的學生。
成績在班里排中下游,家境普通,父親陳志遠是縣鋼鐵廠的一名普通工人,每月工資只有一百多塊錢,母親王秀梅在家務農,偶爾去集市上賣點自家種的蔬菜補貼家用。
我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兵器知識》、《軍事文摘》這些雜志,夢想著有一天能當兵保衛祖國。
趙曉雯是我們學校的風云人物,不僅長得漂亮,學習成績更是年級第一。
她有一頭烏黑的長發,總是扎著馬尾辮,走路時一甩一甩的,特別有活力。
她父親趙國慶是縣政府的科長,母親李素芳是縣一中的語文老師,典型的書香門第。她家住在縣里最好的小區——梧桐小區,那里都是縣里的干部和知識分子。
我們的相遇很偶然。
那天下午放學后,春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我正要回家,在學校后山的小徑上發現了一本被雨水打濕的筆記本。
我撿起來一看,封皮上用工整的楷書寫著:"趙曉雯,高三(1)班,數學筆記"。
第二天早上,我鼓足勇氣在教學樓門口等她。
"這是你的嗎?"我有些緊張地遞給她。
她接過筆記本,翻看了幾頁,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天哪,我找了好久!真是太謝謝你了,陳建國同學。"
我愣住了:"你知道我的名字?"
"當然知道。"
她笑得很甜,"你上次在升旗儀式上發言,說想當軍人保衛祖國,聲音特別洪亮,印象很深刻呢。"
她停頓了一下,眼里閃著光芒:"我覺得軍人很了不起,特別崇拜那些保家衛國的英雄。"
就這樣,我們開始有了交集。
02
起初只是偶爾在走廊里點頭打招呼,后來她會主動找我討論一些歷史問題。
我發現她不僅學習好,對軍事歷史也很感興趣,知道很多我都不知道的軍事常識。
"建國,你知道抗美援朝戰爭中的上甘嶺戰役嗎?"一個課間,她走到我的座位旁邊問道。
"當然知道!"
我興奮地說,"那是我們志愿軍的驕傲,黃繼光、邱少云這些英雄就是在那場戰爭中犧牲的。"
"你說得對。"
她眼中有種崇敬的神情,"我覺得那些為國捐軀的軍人是最偉大的人。"
我們越聊越投機,漸漸地成了朋友。我發現她雖然學習成績好,家境優越,但一點架子都沒有,對人特別友善。
她會跟班里的每個同學打招呼,會幫助學習有困難的同學,從來不因為自己的優秀而看不起別人。
"建國,你真的想當兵嗎?"
一個傍晚,我們并肩走在學校的梧桐大道上,夕陽透過樹葉灑在地面上,斑斑點點的很美。
"嗯,從小就想。"
我認真地說,"我覺得保家衛國是男人最光榮的事業。我爺爺曾經跟我說過,一個國家如果沒有強大的軍隊,就會被人欺負。我想成為祖國的鋼鐵長城的一部分。"
她突然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我:"那你有想過考軍校嗎?軍校出來的軍官和普通士兵不一樣,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我苦笑了一下:"我這成績,能考上普通大學就不錯了,軍校更是想都不敢想。軍校的錄取分數線比重點大學還高呢。"
"成績可以提高的。"
她的眼神很堅定,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建國,我覺得你很有潛力,只是沒有找到正確的學習方法。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幫你補習功課。"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愿意幫我?"
"當然愿意。"
她笑了,笑容像春天的花朵一樣絢爛,"我們是朋友嘛,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而且,我也希望能為國家培養一個優秀的軍官。"
03
從那以后,趙曉雯真的開始給我補習功課。每天放學后,我們會在學校的小花園里一起學習。
那個小花園位于學校的東南角,種著各種花草,春天的時候特別美,有桃花、櫻花、迎春花,五顏六色的,還有幾株老槐樹,枝葉茂盛,形成了天然的涼棚。
"建國,你看這道數學題。"
她總是很耐心,拿著草稿紙,一遍遍地給我講解,"這種類型的題目有固定的解題套路,你要記住公式,然后按步驟來。"
她湊近我的時候,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是化妝品的味道,而是那種很自然的少女體香,淡淡的,很好聞。
我的心跳得很快,努力集中注意力聽她講解,但有時候還是會走神。
"建國,你在聽嗎?"她發現我的注意力不集中,有些嗔怪地看著我。
"在聽,在聽。"
我趕緊收回思緒,"你剛才說到哪里了?"
她噗嗤一聲笑了:"你這個人真是的,學習的時候要專心致志,怎么能三心二意呢?"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越來越親密。
她會為我準備小紙條,上面寫著鼓勵的話,比如"建國加油,你一定能考上軍校!"、"相信自己,你比想象中更優秀!"這些紙條我都小心翼翼地保存著,放在課本里,每當看到就覺得充滿了力量。
我也會為她做一些小事情,比如在她的課桌上放一朵野花,或者幫她買她愛吃的烤紅薯。
那時候烤紅薯五毛錢一個,對我來說也不算便宜,但看到她開心的樣子,我覺得什么都值得。
04
春天過去了,夏天來了。學校的梧桐樹葉子更加茂盛,知了在樹上不停地叫著。
那個夏天特別熱,教室里沒有電扇,只能靠幾扇老式的木窗通風。
"建國,今天太熱了,我們去后山的小亭子里學習吧。"趙曉雯提議道。
學校后山有一個古色古香的小亭子,是幾年前學校為了美化環境建的。
亭子是六角形的,用青石建成,周圍種著竹子和梧桐樹,很清幽。
平時很少有人去那里,是個學習的好地方。
我們搬著板凳去了小亭子。那里確實比教室里涼快多了,山風陣陣,很舒服。
"建國,你的進步真的很大。"
她翻看著我最近的練習冊,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數學從原來的60分提高到了85分,英語也從40分提高到了70分。按這個速度,你考上軍校是很有希望的。"
聽到她的夸獎,我心里美滋滋的:"這都是因為你教得好。曉雯,真的很謝謝你。"
"不用謝我,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她收起練習冊,看著遠山,"建國,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有一個夢想。"
"什么夢想?"
"我想成為一名科學家,發明很多先進的武器,讓我們的軍隊更加強大。"
她的眼里閃著光芒,"這樣就不會有人敢欺負我們中國了。"
我被她的話深深感動了。原來她心里也有著報國的理想,只是方式和我不同。
我是想成為一名軍人,用身體保衛祖國;她是想成為科學家,用智慧報效國家。
"曉雯,你一定能實現你的夢想的。"
我認真地說,"你這么聰明,將來肯定能成為一名偉大的科學家。"
"那我們就一起努力吧。"
她伸出手,"你當軍官,我當科學家,我們一起為國家做貢獻!"
我激動地握住她的手,那是我第一次和她手牽手。她的手很軟,很溫暖,讓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05
那年夏天,在學校的梧桐樹下,我終于鼓起勇氣向她表白。
那天是7月15日,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那天傍晚,夕陽西下,整個校園都被染成了金黃色。我們剛剛結束補習,走在回家的路上。
"曉雯,我有話想對你說。"我停下腳步,心跳得像打鼓一樣。
"什么話?"她疑惑地看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曉雯,我...我喜歡你。"
她愣住了,臉一下子紅了,像熟透的蘋果一樣。
她低下頭,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我...我也喜歡你。"
那一刻,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只有梧桐葉子在風中沙沙作響,只有知了在遠處輕聲鳴叫。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真的嗎?"
我簡直不敢相信,"你真的也喜歡我?"
她點點頭,臉紅得更厲害了:"嗯,從很早的時候就喜歡了。你那天在升旗儀式上發言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特別有男子氣概。"
我們就這樣在梧桐樹下確立了戀愛關系。雖然很青澀,但很美好。
06
我們開始戀愛了,雖然都是第一次,很青澀,但很美好。
那個年代的戀愛很純真,沒有現在這么復雜。
我們最親密的舉動就是牽牽手,偶爾擁抱一下。
趙曉雯說要給我織一條圍巾,雖然現在是夏天,但她想在冬天來臨之前織好。
她買了毛線,利用課余時間一針一針地織著。
那是一條深藍色的圍巾,她說深藍色代表大海,代表軍人的胸懷。
"建國,你看,我織了這么多了。"她高興地舉起還沒織完的圍巾給我看。
我接過來看,雖然針腳有些不太整齊,但我能感受到她滿滿的心意:"曉雯,你的手怎么破了?"
我發現她的手指上有幾個小血點,是被織針扎的。
"沒事,剛開始不熟練,扎了幾次。"她滿不在乎地說,"慢慢就好了。"
我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別織了,我去買一條現成的就行了。"
"不行!"
她堅決地搖頭,"買的哪有自己織的有意義?我要親手給你織一條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圍巾。"
看著她堅定的表情,我被深深感動了。
我也想為她做點什么。我知道她喜歡看電影,就攢錢帶她去縣里唯一的電影院看電影。
那時候電影票五毛錢一張,對我來說是不小的開銷,但看到她開心的樣子,我覺得什么都值得。
我們看了《廬山戀》、《少林寺》、《小花》這些經典電影。
每次看電影,我們都會買一包爆米花,一人一半。
她總是很小心地吃,舍不得一下子吃完。
"建國,你說我們將來會怎么樣?"
一次看完電影后,我們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突然問道。
"怎么樣?"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我們的未來。你考軍校,我考大學,我們會分開嗎?"她的語氣有些擔憂。
"不會的。"
我堅定地說,"等我們都考上大學,就可以在北京相聚了。軍校也在北京,離清華、北大都不遠。"
"真的嗎?"她的眼里又有了光芒。
"真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我保證。"
我握住她的手,"曉雯,等我當了軍官,你當了科學家,我們就結婚,一起為國家做貢獻。"
她害羞地點點頭:"嗯,我等你。"
07
在她的幫助下,我的成績確實有了很大提高。
從班級中下游升到了中等水平,雖然離重點大學還有距離,但進步已經很明顯了。
我們的班主任王老師都注意到了我的變化。
"陳建國,你最近進步很大啊。"
王老師課后把我叫到辦公室,"有什么秘訣嗎?"
"沒有什么秘訣,就是更用功了。"我不好意思地說。
"用功是一方面,但我看你學習方法也改進了不少。"
王老師推推眼鏡,"是有人在幫你嗎?"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是趙曉雯同學在幫我補習。"
王老師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趙曉雯同學確實很優秀,她能幫你是你的福氣。不過,你們兩個要注意分寸,現在是關鍵時期,不要因為個人感情影響了學習。"
我趕緊保證:"老師,我們就是普通的同學關系,互相幫助學習而已。"
王老師點點頭:"那就好。建國,你要記住,現在最重要的是高考,其他的事情都要先放一放。"
但是,我和趙曉雯的關系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簡單。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我們的親密關系。
08
進入高三下學期,學習壓力越來越大。
模擬考試一次接一次,分數榜貼在教學樓大廳里,每次看到榜單,我都能感受到現實的殘酷。
趙曉雯穩居年級前三,數學、物理、化學幾乎每次都是滿分,英語也非常好。
老師們都說她考清華北大沒有問題,就看她自己想選哪一個。
而我,雖然有了進步,但還是在中等水平徘徊。
最好的一次考了年級第80名,最差的時候掉到了第150名。
我們年級一共300人,按照往年的錄取情況,前50名才有希望考上重點大學。
"建國,別有壓力,慢慢來。"
她依然在安慰我,但我能感覺到她眼中的擔憂,"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只要堅持努力,一定能有更大的進步。"
但我知道,幾個月的時間想要提高這么多,幾乎是不可能的。更讓我難受的是,她的父母開始反對我們的交往。
那天,我被趙曉雯的母親李素芳老師叫到了辦公室。
李老師是我們學校最嚴厲的老師之一,平時很少笑,說話總是很直接。
"陳建國,坐下。"李老師指了指椅子,然后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我忐忑不安地坐下,不知道她要說什么。
"建國,你是個好孩子,我知道。"
李老師的話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確,"但是,曉雯現在正處于人生的關鍵時期,她的前途不應該被其他事情耽誤。"
"老師,我..."我想要解釋。
"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
李老師打斷了我,"年輕人有好感是很正常的,但是你們要明白輕重緩急?,F在最重要的是高考,其他的事情可以放到以后再說。"
她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嚴肅:"建國,我希望你能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情。曉雯從小就很優秀,她有著光明的前途。我不希望她因為早戀而影響了學習,影響了未來。"
"老師,我不會影響曉雯的學習的。"
我急切地說,"我們只是互相幫助,一起進步。"
"孩子,你還年輕,不明白現實的殘酷。"
李老師嘆了口氣,"你們的家庭背景、學習成績差距太大了。即使現在勉強在一起,將來也會有很多問題。"
"感情是美好的,但生活需要面包。你父親是工人,月收入一百多塊錢;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這種差距,不是一時的熱情可以彌補的。"
她的話像刀子一樣刺著我的心:"我希望你能理解,也希望你能為曉雯的前途考慮。如果你真的關心她,就應該讓她專心學習,而不是分散她的注意力。"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配不上她?是不是我的存在真的會影響她的前途?
09
接下來的幾周,我明顯感覺到了變化。
趙曉雯變得忙碌起來,各種競賽、培訓占據了她的時間。她參加了數學競賽、物理競賽、英語演講比賽,幾乎每個周末都有活動。
我們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即使見面,她也心事重重,不像以前那樣輕松愉快了。
"曉雯,你怎么了?最近總是悶悶不樂的。"
一個傍晚,我們難得有時間一起走路回家,我忍不住問道。
"沒什么,就是學習壓力大。"她的回答很敷衍,眼神也不敢直視我。
"是不是你父母說了什么?"我終于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她沉默了很久,腳步越走越慢,最后停在了路邊。
她背對著我,聲音很小:"建國,也許我們應該冷靜一下。"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暫時別見面了。馬上就要高考了,我們都需要專心學習。"她依然不轉身看我。
"你是想分手嗎?"我的聲音在顫抖。
"不是分手..."
她轉過身,眼里有淚水,"我只是覺得,我們需要時間冷靜一下。等高考結束了,等我們都考上大學了,再..."
"再什么?"
我打斷了她,"曉雯,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不是的!"
她急忙搖頭,眼淚掉了下來,"建國,我當然愛你,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哭得更厲害了,"我父母每天都在給我施壓,說如果我繼續和你在一起,就不讓我高考了。他們說要把我送到親戚家去,直到高考結束。"
我的心如刀絞。原來她也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曉雯,我們一起想辦法,一定有解決的方法的。"我想要拉她的手,但她躲開了。
"沒有辦法的,建國。"
她抹去眼淚,"我們的差距太大了,我家里不會同意的。"
"差距?什么差距?"
我憤怒地說,"難道我們的感情還比不上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嗎?"
"不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她的聲音很苦澀,"建國,你知道嗎?我家里已經給我聯系好了,如果我能考上清華,就有機會直接保送研究生,然后出國留學。這是我夢寐以求的機會,是我實現科學家夢想的機會。"
我明白了,她是在告訴我,她有著更大的夢想,而我,只會成為她實現夢想路上的絆腳石。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就此結束?"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不是結束,是暫停。"
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建國,等我們都實現了各自的夢想,等我們都有了能力,我們再..."
"再相聚?"
我苦笑了一聲,"曉雯,你覺得可能嗎?到那時候,我們還是現在的我們嗎?"
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是不停地哭泣。
10
從那天以后,我們的關系就變得很奇怪。
在學校里,我們還是會見面,但都假裝很自然,就像普通同學一樣。
她不再給我補習功課,我們也不再一起回家。
但我能感覺到,她也很痛苦。
有時候我看到她一個人在角落里發呆,眼圈紅紅的,明顯是哭過。
有時候她看到我,會很快低下頭,假裝在看書。
那段時間,我的成績一落千丈。沒有了她的幫助,沒有了學習的動力,我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數學從85分掉到了60分,英語從70分掉到了45分。
"陳建國,你怎么回事?最近退步很大啊。"
王老師又一次把我叫到辦公室,"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
"沒有,可能就是學習方法有問題。"我不想把私人感情說出來。
"是不是和趙曉雯同學鬧矛盾了?"
王老師很敏銳,"我注意到你們最近很少在一起。"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建國,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的想法。"
王老師嘆了口氣,"但是現在真的不是談感情的時候。高考就像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你現在這個狀態,別說軍校,連普通的本科都危險。"
我知道老師說得對,但我就是提不起精神來學習。
沒有了她的鼓勵,沒有了她的陪伴,我覺得什么都沒有意義了。
高考一天天臨近,學校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教學樓里貼滿了勵志標語,"苦戰三個月,改變一生"、"今日拼搏,明日輝煌"這樣的話隨處可見。
我們年級還組織了誓師大會,所有的高三學生都在操場上宣誓。
我看到趙曉雯站在最前面,作為學生代表發言。
她聲音洪亮,充滿了自信,說的都是要考上理想大學,為國家做貢獻這樣的話。
聽著她的發言,我既為她感到驕傲,也為自己感到悲哀。
我們曾經有著共同的夢想,現在卻要各自為了自己的前途而努力。
11
高考如期而至。那三天,整個縣城都變得安靜了,連街上的汽車都開得很慢,生怕影響了考生。
第一科是語文,我發揮得還算正常。
第二科是數學,我發現試卷上有很多題型是趙曉雯給我講過的,但我已經忘記了解題方法。
第三科是英語,更是一塌糊涂,很多單詞都不認識。
考試的三天里,我拼盡了全力,但心里很清楚,以我的水平,最多只能上個普通的??啤6w曉雯,肯定會考上最好的大學。
果然,成績出來后,差距是殘酷的。
她考了全縣第一名,數學148分,英語145分,物理149分,化學滿分,總分足夠上清華大學最好的專業。而我,總分只有378分,剛剛過了??凭€。
成績公布的那天,我沒有去學校,也沒有接電話。
我一個人躲在家里,不想見任何人。
母親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張報紙:"建國,你看,曉雯考了全縣第一名,上了報紙了。"
報紙上有她的照片,笑得很燦爛,標題是"寒門學子勤奮努力,一舉奪得高考狀元"。
文章里介紹了她的學習經歷,提到她從小就立志要當科學家,為國家的科技發展做貢獻。
看著她的照片,我既為她感到高興,也為自己感到難過。
"建國,你也別太難過。"
母親安慰我,"一次高考不能決定一切,你還年輕,還有機會。"
"媽,我是不是很沒用?"我抬起頭,眼圈通紅。
"不,孩子,你只是暫時遇到了挫折。"
母親拍拍我的肩膀,"你不是一直想當兵嗎?當兵也是一條路啊。"
12
那天傍晚,我收到了一張紙條,是她讓同學轉給我的。
紙條上只有幾個字:"明天晚上七點,后山小亭子。"
我知道,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
第二天晚上,我如約來到了后山的小亭子。
她已經在那里等我了,手里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建國。"她看到我,眼圈立刻紅了。
"恭喜你,考了狀元。"我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
"建國,我有東西要給你。"
她把盒子遞給我,"這是我給你織的圍巾,終于織好了。"
我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是那條深藍色的圍巾,織得很精致,每一針都很用心。
"曉雯,我..."我想要說什么,但被她打斷了。
"建國,我要走了。"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后天就要去北京,提前適應大學生活。"
"我知道。"
我點點頭,"你會有很好的前途的。"
"建國,我想告訴你,這段時間是我最快樂的日子。"
她哽咽著說,"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事情。"
"我也是。"
我緊緊握住那條圍巾,"曉雯,無論走到哪里,我都不會忘記你。"
"建國,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她伸出手,想要觸碰我的臉,但最終還是縮了回去,"我...我希望你能找到屬于自己的路。"
"我會的。"
我點點頭,"你也要保重。"
我們就這樣站在小亭子里,月光灑在身上,雖然是夏天,但我感覺很冷。
"建國,我該走了。"她終于開口說道。
"嗯,去吧。"
我背過身,不讓她看到我的眼淚,"曉雯,祝你前程似錦。"
我聽到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完全聽不見。
我才轉過身,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那一夜,我在小亭子里坐了一整晚,直到天亮。
13
分手后的那個夏天,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時期。
我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愿意見任何人。
母親擔心我,每天都要敲好幾次門,問我要不要吃飯。
"建國,開門,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母親在門外說道。
"不餓,你們吃吧。"我趴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孩子,你不能這樣下去。"
母親的聲音有些哽咽,"一次高考失利不算什么,人生還很長。"
但我聽不進去任何安慰的話。
我覺得自己是個徹底的失敗者,配不上任何人的愛情,也沒有任何前途可言。
父親雖然不像母親那樣直接,但我能感覺到他也很擔心。
他每天下班回來,都會在我門口停留一會兒,然后輕聲嘆氣。
有一天,父親終于忍不住了,直接推門進來:"建國,你夠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父親很少這樣嚴厲地對我說話。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個男子漢嗎?"
父親的聲音很嚴厲,"就因為一個女孩子,就因為一次考試失利,就把自己糟蹋成這樣?"
"爸,你不明白..."我想要解釋。
"我怎么不明白?"
父親打斷我,"我年輕的時候也有過喜歡的人,也遇到過挫折。但是男人要有男人的樣子,跌倒了就要爬起來,而不是躺在地上哭鼻子!"
他在我床邊坐下,語氣緩和了一些:"建國,人生還很長,這只是個開始。你不是一直想當兵嗎?現在正是好機會。"
"當兵?"我抬起頭。
"對,當兵。"
父親點點頭,"現在征兵工作馬上就要開始了,以你的身體條件,完全沒有問題。到部隊里鍛煉幾年,說不定比上大學還有出息。"
我想起了自己從小的夢想,想起了那些軍事雜志上的英雄故事。
也許父親說得對,也許當兵真的是我應該走的路。
"爸,真的可以嗎?"我問道。
"當然可以。"
父親拍拍我的肩膀,"明天我就陪你去武裝部咨詢。"
14
第二天,我和父親去了縣武裝部。
武裝部設在縣政府大院里,是一棟兩層的小樓,門口掛著"XXX縣人民武裝部"的牌子。
"我們想咨詢一下征兵的事情。"父親對接待的工作人員說道。
工作人員把我們領到了部長辦公室。
部長姓李,是個五十多歲的退伍軍人,身材魁梧,說話很直接。
"小伙子,想當兵?"
李部長打量著我,"身體條件不錯,但現在當兵不容易,需要各方面都優秀。"
"李部長,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堅定地說。
"有這個決心很好。"
李部長點點頭,"但你要知道,現在的部隊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需要的是高素質的人才,不僅要身體好,還要有文化,有技能。"
他指著墻上的宣傳畫:"現在軍隊現代化程度越來越高,各種先進裝備都需要有文化的人來操作。你高中畢業,文化程度算是可以的,但還要看綜合素質。"
"李部長,那征兵的標準是什么?"父親問道。
"首先是身體條件,要通過嚴格的體檢。然后是政審,要求家庭政治背景清白。最后還要進行面試和能力測試。"
李部長解釋道,"今年我們縣的征兵名額只有五個,但報名的估計會有五十多人。競爭很激烈。"
"五個名額?"我有些吃驚。
"對,現在征兵都是擇優錄取。"
李部長說道,"你們回去準備一下,征兵工作下個月開始。小伙子,如果真的想當兵,就要做好吃苦的準備。"
從武裝部出來,我的心情復雜。
一方面,我為自己找到了新的目標而興奮;另一方面,我也為激烈的競爭而擔心。
"建國,沒關系,咱們慢慢準備。"
父親安慰我,"你從小就想當兵,說明這條路適合你。"
15
從那天起,我開始瘋狂地鍛煉身體,準備征兵。
每天早上五點起床跑步,從家里跑到縣城的體育場,然后圍著操場跑十圈。
跑完步就做俯臥撐、仰臥起坐、引體向上,直到精疲力盡。
最開始的時候,我連續做不了十個俯臥撐,跑步也跑不了多遠就氣喘吁吁。但我咬牙堅持著,每天都要比前一天多做幾個,多跑幾百米。
母親看我這么拼命,既心疼又擔心:"建國,你悠著點,別把身體練壞了。"
"媽,我沒事。"
我擦著汗說道,"當兵就要有當兵的樣子,現在不練好身體,到部隊里怎么跟得上?"
除了體能訓練,我還買了很多軍事書籍來學習理論知識。
《軍事理論基礎》、《現代軍事科技》、《中國人民解放軍條令》這些書我都認真地看。晚上做完體能訓練,就在燈下看書,一直看到深夜。
"建國,你這么努力,一定能成功的。"
母親每天晚上都要給我送一杯熱牛奶,"媽相信你。"
慢慢地,我的身體素質有了明顯提高。
俯臥撐能做五十個,引體向上能做十五個,三千米跑步能在十三分鐘內完成。更重要的是,我找回了自信,找回了斗志。
那段時間,我偶爾會想起趙曉雯,想她現在在北京過得怎么樣,想她會不會也想起我。但我不再像以前那樣痛苦了,因為我有了新的目標,有了新的希望。
06
九月份,征兵開始了。
我順利通過了體檢和政審,但最激烈的競爭還在后面。
"今年我們縣只有五個名額,但報名的有五十多人。"
李部長告訴我們,"你們要在訓練中表現出色,才有機會。"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們進行了魔鬼訓練。
每天早上六點起床,跑步、俯臥撐、軍事理論學習,一直到晚上十點。很多人陸續退出了,但我咬牙堅持著。
"陳建國,你還行啊!"
教官對我刮目相看,"身體素質不錯,軍事理論也學得快。"
我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被選上!
十月底,結果出來了。我是五個人之一!
"建國,我為你驕傲!"母親哭得稀里嘩啦。
"去部隊好好干,別給家里丟臉!"父親雖然嘴上嚴厲,但眼里也有淚光。
臨行前的那個晚上,我一個人走到了學校后山。在那個小亭子里,我想起了和趙曉雯的美好時光。
"曉雯,我要去當兵了。雖然我們不能在一起,但我會努力成為一個優秀的人。"我對著夜空說道。
第二天,我踏上了開往新疆的火車。
16
1992年2月,我來到了新疆邊防某部。這里條件艱苦,海拔高,氧氣稀薄,冬天最低溫度能達到零下四十度。
"新兵陳建國!"
班長是個黑黑壯壯的漢子,"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三班的一員了!"
部隊的生活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酷。
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六點鐘晨練,然后是隊列訓練、射擊訓練、體能訓練。
晚上還要學習理論知識,整理內務。
最難熬的是想家的時候。
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會想起趙曉雯。
她現在在清華過得怎么樣?會不會也想起我?
"建國,又想家了?"我的室友老王拍拍我的肩膀。
"有點。"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誰不想家啊,但我們是軍人,保家衛國是我們的職責!"
老王說道,"再說了,男子漢要向前看!"
我知道他說得對。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走下去。
漸漸地,我開始適應軍營生活。
我發現自己在軍事技能方面很有天賦,射擊成績優異,體能訓練總是名列前茅。更重要的是,我找到了自己的價值。
17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在部隊里越來越出色。
1993年,我被選為優秀士兵;1994年,我考上了軍校,成為一名軍官;1996年,我被派到最前沿的邊防哨所,擔任排長。
那是一個只有十幾個人的小哨所,位于海拔4000多米的高原上。條件極其惡劣,但這里是祖國的邊防線,容不得半點馬虎。
"陳排長,這里一年四季都是冬天,蔬菜運不上來,只能吃罐頭和壓縮餅干。"
老兵張強對我說,"很多人待不了幾個月就申請調走了。"
"我來這里不是享受的。"
我堅定地說,"這里需要我們守護。"
在哨所的日子,真正考驗著一個人的意志。
白天要巡邏,晚上要站崗,還要應對各種突發情況。最難受的是孤獨,幾個月都見不到一個外人。
但我堅持下來了,一待就是五年。
1999年,我被提升為連長。
2002年,又被調到更重要的邊防團擔任營長。
這些年來,我收到過母親的信,但從來沒有收到過趙曉雯的音訊。
我也不敢主動聯系她,我怕知道她的消息后,會動搖自己的意志。
18
2005年,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從報紙上看到了關于她的消息。
"本報訊:我市優秀青年企業家趙曉雯女士,在京創辦的科技公司成功上市..."
報紙上有她的照片,依然美麗,但氣質更加成熟了。
照片旁邊還提到她已經結婚,丈夫是某知名大學的教授。
看到這個消息,我的心里五味雜陳。
為她的成功感到高興,但也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失落。
"連長,你怎么了?"警衛員小李關心地問。
"沒事,看到老同學的消息了。"我收起報紙,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部隊生活教會了我堅強,教會了我承擔責任。
雖然沒有了愛情,但我有了事業,有了為之奮斗的目標。
19
2008年,我參與了抗震救災,因為表現出色,被提升為團長。
2012年,我被調到軍區司令部工作,負責邊防事務。
這些年來,我也談過幾次戀愛,但都沒有結果。
也許是心里還有她的影子,也許是部隊生活讓我變得更加獨立。
2015年,我的母親病重,我請假回家照顧她。
在病床前,母親拉著我的手說:"建國,你為國家奉獻了這么多年,媽媽為你驕傲。但是媽媽也希望你能有個家,別一個人過一輩子。"
"媽,我過得很好。"我握緊她的手。
"傻孩子,媽媽知道你心里還想著那個女孩。"
母親的眼里有淚水,"但是人要向前看,不能一直活在過去里。"
母親去世后,我更加孤獨了。父親也在2017年離開了我。我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20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我在部隊已經待了18年。
2010年,軍隊改革,很多老軍官面臨轉業。
雖然我的軍齡還不到退休年限,但組織上考慮到我長期在邊疆工作,身體狀況,決定讓我提前退休。
"老陳,你為邊防事業奉獻了18年,組織上不會忘記你的貢獻。"
政委拍著我的肩膀說,"回到家鄉好好生活吧,也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
2010年春天,我正式從部隊退伍。那天,哨所的戰士們都來送我。
"連長,您要保重身體??!"
"連長,有空常回來看看我們!"
"連長,您是我們心中的英雄!"
看著這些淳樸的戰士,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這里有我18年的青春,有我最珍貴的回憶。
收拾行李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張照片,是我和趙曉雯在學校時的合影。那時的我們多么年輕,多么美好。
我把照片貼在心口,喃喃自語:"曉雯,我要回去了。"
21
2010年3月15日,我踏上了回鄉的火車。
十八年了,家鄉肯定變化很大吧。
我想象著縣城的模樣,想象著同學們的變化,但我沒想到,命運會在這個時候再次把我們拉到一起。
火車緩緩駛進縣城車站,我提著簡單的行李走下車廂。
春天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但我的心情卻很復雜。
"建國?真的是你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猛地回頭,看到了一張我日思夜想了十八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