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師傅，您倒是管管啊！那老太太又不投幣！"

馬永強握著方向盤，看著后視鏡里那個正慢慢走向座位的老太太，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趙菊香，68歲，每天上午十點準時在槐花街站上車。整整一年了，這個老太太從來沒在投幣箱里放過一枚硬幣。

馬永強原本以為是偶然，后來以為是忘了，再后來以為是困難。可一年過去了，這老太太依然我行我素，上車就走，下車道謝，那份從容讓馬永強既憤怒又無奈。

車上的常客們早就議論紛紛，幾個大媽更是指指點點。馬永強感覺自己的臉面全丟光了，可每次想開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今天不同了。馬永強下定決心要把這件事說清楚，他已經忍夠了！

01

清晨六點，馬永強的手機鬧鐘準時響起。他匆忙洗漱完畢，胡亂吃了兩口老婆準備的早餐，就急匆匆出了門。

"老馬，今天可別再遲到了！"妻子劉桂花在身后喊道，"隊長昨天又點名批評你了！還說什么再這樣下去要調崗位！"

馬永強心里一陣煩躁。這個月已經遲到三次了，再遲到一次就要扣獎金。家里老母親住院，兒子馬上要上大學，每一分錢都緊巴巴的，哪里經得起扣？

到了車隊，隊長李建華正在晨會上強調營收考核，臉色比往常更加嚴肅："各位師傅注意了，這個月公司要嚴查逃票問題！上級下了死命令，每輛車的收費數據都要核實，發現問題不僅扣獎金，還要寫檢討！嚴重的直接調離崗位！"

馬永強的心咯噔一下。逃票？他立刻想到了那個每天不投幣的老太太。

"老馬，你那條線上有沒有逃票的？"同事老張湊過來問，聲音壓得很低。

"有...有一個。"馬永強支支吾吾地說。

"一個？！"老張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管？這不是砸自己飯碗嗎？現在查得這么嚴，你還不趕緊處理？"

"我...我也想管啊，可是..."馬永強欲言又止，"算了，今天一定解決。"

"對了，"老張突然想起什么，"昨天李隊還專門問起你的車，說有乘客投訴你車上有人逃票。你可得小心點，別被人舉報到公司去。"

馬永強感覺頭皮發麻。這事兒竟然已經傳到隊長那里了？

02

上午九點半，馬永強開著15路車從起點站出發。這是他跑了五年的線路，閉著眼睛都知道每個站點的情況。

車剛開出兩站，幾個熟悉的乘客就開始聊起了那個話題。今天的議論比往常更加激烈。

"誒，你們說那個老太太今天還會來嗎？"大媽王麗華故意提高聲音。

"肯定來啊，天天都來。"另一個大媽李秀英接話，"我就不明白了，師傅怎么就不管管？是不是收了人家什么好處？"

這話一出，車廂里瞬間安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馬永強身上。

馬永強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握方向盤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收好處？這話太惡毒了！

"你這話說得也太過分了吧。"一個年輕的上班族看不下去了，"師傅能收老太太什么好處？"

"那你說他為什么不管？"李秀英不依不饒，"我們都老老實實投幣，憑什么她就能免費？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就是啊！"王麗華也加入進來，"要我說，這老太太就是仗著自己年紀大，覺得沒人敢說她！現在的一些老人啊，真是倚老賣老！"

車廂里的爭論越來越激烈，馬永強感覺自己像坐在火爐上一樣。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扎在他心上。

"師傅，"一個中年男人直接喊道，"你到底管不管？我們乘客有權利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馬永強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心里五味雜陳。他想解釋，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槐花街站快到了。

馬永強的心情瞬間緊張起來，就像每天這個時候一樣。他看著遠處的站臺，內心開始了激烈的斗爭。

03

趙菊香準時出現在站臺上。今天她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外套，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手里拎著那個老式的黑色手提包。

車門打開的瞬間，整個車廂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屏息以待，等著看今天會發生什么。

趙菊香慢慢走上車，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車廂里那些充滿敵意的目光。她朝馬永強點了點頭，輕描淡寫地說："師傅早上好。"

然后，就在所有人緊張的注視下，她徑直走向了座位，完全沒有朝投幣箱的方向看一眼。

"叮當"——預想中的投幣聲沒有響起。

車廂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王麗華和李秀英交換了一個眼神，那意思再明顯不過：看吧，我們說得沒錯。

"師傅，開車吧。"趙菊香坐下后，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馬永強感覺臉上血往上涌，他在心里默默地倒數著："三、二、一..."期待著奇跡發生。

但是沒有。

這時，車廂里爆發了更加激烈的議論聲。

"看見了吧！我就說她是故意的！"李秀英大聲說道。

"師傅，你還不管嗎？這都當著我們的面呢！"王麗華直接質問馬永強。

"就是，這樣下去我們還怎么坐車？以后誰都不投幣了怎么辦？"

馬永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發動了車子。但他能感受到車廂里那種憤怒的氛圍，每個人都在等著他的表態。

"師傅，"年輕的上班族小聲問道，"您是不是應該說點什么？"

馬永強裝作專心開車，但額頭已經開始冒汗了。他感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這種壓力了。

04

這樣的情況，馬永強已經經歷了整整365天。但今天格外難熬，乘客們的反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激烈。

剛開始的時候，他以為是偶然。第一次看到趙菊香不投幣，馬永強心想：也許老太太忘了帶錢，也許她身體不舒服，也許她有什么急事。反正就兩塊錢，當做好事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老太太依然如此。馬永強開始覺得奇怪，但那時車上還沒什么人議論，他也就選擇了沉默。

一個月過去了，車上的乘客開始竊竊私語。馬永強感受到了壓力，幾次想開口提醒，但每次看到老太太那慈祥的面容，話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三個月過去了，隊里開始有風言風語。有同事暗示他"管理不嚴"，有乘客開始當面質疑他的工作態度。

半年過去了，馬永強開始失眠。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他都會想到那個投幣箱，想到老太太淡定的表情，想到乘客們越來越不滿的眼神。

一年過去了，馬永強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特別是最近，隊里強調營收考核，上級施壓，同事議論，乘客抱怨，他感覺四面楚歌。

昨天晚上，他終于忍不住跟妻子攤牌了。

"桂花，我可能要瘋了。"馬永強坐在床邊，抱著頭說道。

"怎么了？"劉桂花正在整理衣服，頭也不回地問。

"就是那個不投幣的老太太啊！整整一年了！現在所有人都在看我笑話，說我管理不嚴，甚至懷疑我收了好處！"

劉桂花停下手中的活，轉過身來，眼睛瞪得老大："一年？你讓人家白坐了一年車？馬永強，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啊。每次想開口，就..."

"就什么就！"劉桂花急了，聲音越來越高，"兩塊錢一次，一年下來得多少錢？你知道我們家現在什么情況嗎？你媽住院要錢，孩子馬上上大學要錢，你還在那里當圣母？"

"而且你想過沒有，如果被人舉報到公司，你這個工作還要不要了？我們全家喝西北風嗎？"

馬永強低著頭不說話，心里也知道妻子說得對。

"明天你必須跟她說清楚！"劉桂花下了最后通牒，"不管她是什么人，坐車就得買票，這是規矩！如果你不敢說，我去說！"

這話嚇了馬永強一跳。如果讓妻子去車上鬧，那事情就真的無法收拾了。

05

第二天早上，馬永強帶著滿腹的決心上了班。昨晚幾乎一夜沒睡，他在心里反復練習著要說的話。

"大媽，坐車要投幣，這是規定..."

"大媽，您是不是忘了買票？"

"大媽，按規定需要投幣，請您配合一下..."

每一種說法他都想過無數遍，但總覺得不合適。太直接了怕傷害老人家的自尊心，太委婉了又怕她裝糊涂。

到了車隊，他發現隊長李建華正在跟幾個司機談話，臉色很不好看。

"馬永強！"李建華看到他，立刻喊道，"你過來一下！"

馬永強心里咯噔一下，硬著頭皮走過去。

"昨天又有乘客投訴你的車，說有人長期逃票，你作為司機不管不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建華的語氣很嚴厲。

"隊長，我...我知道這個情況，今天一定處理。"馬永強結結巴巴地說。

"今天一定處理？"李建華冷笑，"你知道這事兒已經傳到公司了嗎？總經理親自過問了！如果再不解決，你就等著寫檢討吧！"

馬永強感覺頭頂上的天都要塌了。事情竟然已經鬧到總經理那里了？

"記住，今天必須解決！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不能再讓公司收到投訴！"李建華警告道。

槐花街站又到了。

馬永強看著趙菊香從遠處走來，心跳開始劇烈加速。今天，他必須說出來，沒有退路了！

06

車上的氣氛比昨天更加緊張。幾個常客老早就在等著看今天的"好戲"。

"師傅早上好。"趙菊香依然是那句溫和的問候。

"大媽，您..."馬永強剛開口，聲音就有些顫抖。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人匆忙上車，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師傅，快點開車吧，我要遲到了！"

機會又錯過了。馬永強懊惱地握緊方向盤，心里的火氣蹭蹭往上冒。

車剛開出站臺，王麗華就按捺不住了："我說師傅，你到底還管不管？這都一年了！"

"就是啊，今天又不投幣！"李秀英也加入進來，"我們這些老實人真是白癡，還傻傻地投幣！"

"師傅，你給個準話，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個中年男人直接質問。

這時，車上突然響起了一個老大爺的聲音："我看這個老太太就是故意的！你們看她那個樣子，一點都不像忘了投幣，分明就是不想投！"

"對對對！"其他乘客紛紛附和，"現在有些老人就是這樣，倚老賣老！"

馬永強聽著這些話，感覺每一句都像鞭子一樣抽在自己臉上。他透過后視鏡看向趙菊香，想看看她的反應。

趙菊香坐在座位上，故意把臉轉向窗外，裝作沒聽見這些議論。但馬永強能看出來，她的手在微微顫抖，顯然是在強裝鎮定。

這種明顯的心虛表現讓馬永強更加憤怒。她明明聽見了，卻還要裝聾作啞！

"師傅，"王麗華突然提高聲音，"我們要求你現在就處理這件事！不然我們就投訴到公司去！"

"對！投訴！"其他人也開始起哄。

馬永強感覺快要崩潰了。如果今天再不解決，明天可能就要面臨更嚴重的后果。

07

下午，馬永強實在忍不住了，找到了老同事張師傅傾訴。

"老張，我快被逼瘋了。"馬永強一見面就開始抱怨。

"怎么了？還是那個逃票的老太太？"張師傅放下手中的扳手。

"不光是她，現在乘客們都要造反了，隊長也下了死命令，說再不解決就讓我寫檢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張師傅想了想："老馬，你這個人就是太善良了。我跟你說，開車這么多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

"可是她是個老太太啊..."

"老太太怎么了？老太太也得遵守規矩！"張師傅理所當然地說，"你看現在的一些老人，真的是倚老賣老。他們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就可以不守規矩，就可以占便宜。"

"我就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這有什么難的？直接說唄！'大媽，坐車要買票'，就這么簡單。她要是不聽，你就停車，讓她下去。"

馬永強猶豫地說："萬一她真有什么困難呢？"

"困難？"張師傅不屑地笑了，"老馬，你想想，真有困難的人，會這樣理直氣壯地逃票嗎？會這樣明目張膽地不投幣嗎？"

"她們都是有套路的，知道司機不敢得罪老人，所以就仗著這個心理占便宜。你越是遷就，她們越是得寸進尺。"

張師傅的話讓馬永強陷入了深思。也許，自己真的想多了？

"我告訴你一個辦法，"張師傅壓低聲音，"你可以先查查車載系統，看看這個老太太有沒有什么特殊身份。如果沒有，你就有底氣跟她攤牌了。"

"對啊！"馬永強眼睛一亮，"現在不是有乘客信息查詢系統嗎？我可以先查查她的情況！"

"就是這個道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先摸清她的底細，再決定怎么處理。"

當天晚上，馬永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象著第二天該如何跟趙菊香開口，想象著查詢系統會顯示什么結果。

如果查出來她確實沒有特殊情況，那他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要求她投幣了。如果她拒絕，他就讓她下車。反正隊長說了，必須解決這個問題。

但是，如果當眾跟一個老太太發生沖突，會不會被人說欺負老人？

不管了，總比丟了工作強！

08

第三天早上，馬永強帶著比以往更加堅定的決心上了班。昨晚他已經想好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話說清楚。

隊長李建華看到他，特意過來詢問："怎么樣，昨天處理了嗎？"

"今天一定處理。"馬永強咬牙說道。

"記住，態度要堅決。這種事情不能姑息。"李建華拍拍他的肩膀，"公司現在盯得很緊，你可不能再出問題了。"

上了車，馬永強感覺車廂里的氣氛都不一樣了。幾個常客看到他，眼神中都帶著期待，顯然都在等著看今天的結果。

"師傅，今天可得好好管管啊！"王麗華一上車就開始暗示。

"就是，不能再讓她占便宜了！"李秀英也在一旁起哄。

馬永強點點頭，沒有說話。他知道，今天是最后的機會了。

槐花街站到了。

馬永強看著趙菊香慢慢走向車門，心里開始最后的動員："馬永強，你一定要說出來！為了工作，為了家庭，為了尊嚴！"

趙菊香上了車，依然是那句話："師傅早上好。"

但今天，馬永強沒有回應。他死死盯著后視鏡，等著老太太的下一個動作。

果然，趙菊香又一次徑直走向座位，完全沒有投幣的意思。

車廂里的乘客們都屏住呼吸，等著看馬永強的反應。

馬永強深深吸了一口氣，正要開口，突然想起張師傅的建議。先查系統！摸清她的底細再說話！

車上幾個大媽還在小聲嘀咕著什么，馬永強握緊方向盤，腦子里全是準備好的話："大媽，坐車要買票，這是規矩..."

可話到嘴邊，他又猶豫了。萬一鬧僵了怎么辦？萬一老太太當場哭起來怎么辦？

"算了，先查查系統，看看這老太太到底什么來頭，有沒有什么特殊情況。"馬永強心想，"有了底氣再說話。"

他伸手打開司機臺的乘客信息查詢系統，這是車隊最近新裝的設備，能查到很多乘客的基本信息。馬永強輸入了趙菊香的上車時間和站點，按下回車鍵。

系統運行了幾秒鐘，很快彈出了查詢結果。

馬永強滿懷期待地看向屏幕，想著要么是困難戶要么就是純粹的逃票者，總之今天一定要說個明白。

然而，當那幾行字映入眼簾的瞬間，馬永強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緊接著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得通紅，就像被人狠狠抽了幾個耳光！雙手開始劇烈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瞬間冒了出來。

"這...這怎么可能..."馬永強喃喃自語，聲音都在發抖。

他慌亂地想要關掉系統，手指卻不聽使喚，在鍵盤上胡亂按著。車上的乘客們都察覺到了異常，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

當屏幕上的信息清晰地展現在馬永強面前時，他徹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