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遠？"

那個聲音讓我瞬間僵住了，手中的文件差點掉在地上。

二十五年了，我以為再也不會聽到這個聲音，那個曾經在我心中激起千層浪的聲音。

轉過身的那一刻，我看見了她——王雅琳，我的初戀，那個在1982年夏天選擇離開的女孩。

如今的她穿著得體的職業裝，眼中帶著成功女性特有的自信光芒，可那雙眼睛依然是我記憶中的模樣，清澈如初。

"雅琳......"

我的聲音帶著二十五年來從未有過的顫抖。

01

那是1982年的夏天，整個縣城都彌漫著改革開放的新鮮氣息，我十八歲，雅琳十七歲，我們正處在人生最美好也最關鍵的十字路口。

雅琳比我小一歲，卻比我聰明得多，她總是能夠毫不費力地保持班級第一名的位置，而我只能在前十名的邊緣掙扎徘徊。

"致遠，你說我們以后會一直在一起嗎？"

那天黃昏時分，我們并肩坐在縣城外的小山坡上，夕陽西下，雅琳突然問出了這個讓我心跳加速的問題。

她的頭輕輕靠在我的肩膀上，夕陽把她的長發染成了如絲綢般的金色，微風輕撫，帶來陣陣清香。

"當然會的，這輩子都會。"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伸手輕撫她那如瀑布般的長發，心中滿懷對未來的憧憬。

"等你明年高考結束，我們一起考到同一個城市，然后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白頭到老。"

雅琳沒有立刻回應，只是緊緊抓住了我的手，那種力度讓我感覺到了某種不安。

現在回想起來，她那時候就已經有了某種預感，對于我們即將面臨的選擇有著比我更清醒的認識。

高考成績揭曉的那個午后，雅琳以全縣第一的優異成績被省城的重點大學錄取，而我卻差了二十多分，只能面臨復讀或者直接工作的艱難選擇。

"致遠，我們需要認真談談。"

雅琳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家里幫父親修理那些老舊的農具，汗水濕透了衣背。

她的臉色異常嚴肅，手中緊緊握著那張改變命運的錄取通知書，仿佛握著的是我們共同的未來。

我們默默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小山坡，那個見證了我們無數次甜蜜時光的地方。

這一次，她沒有像往常那樣親密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要去省城讀書了，這是我人生的轉折點。"

雅琳凝視著遠方的夕陽，聲音中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我知道，我會耐心等你畢業回來的。"

我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想要給她最大的安全感和承諾。

"四年時間很長，我們都會在各自的環境中發生改變，而且我也不確定畢業后會選擇在哪里工作。"

她輕輕掙脫了我的手，這個動作讓我的心開始往下沉。

"也許我會留在大城市，也許我會選擇出國深造。"

"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分手？"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致遠，你是個非常好的人，但我們現在面臨的道路確實不一樣了。"

雅琳轉過身正視著我，眼中含著晶瑩的淚水，那種痛苦和掙扎讓我心如刀割。

"你應該找一個更適合你生活環境的女孩，在這里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

"如果我明年再考一次，考上大學和你在同一個城市呢？"

我急切地提出自己的想法，不愿意接受這樣的結局。

"那你就要為了我耽誤整整一年的時間，如果明年依然考不上呢？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雅琳搖搖頭，眼中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下來。

"致遠，我不想成為阻礙你前進的負擔，也不希望你成為我心中永遠的牽掛。"

"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們不是已經約定好要在一起一輩子的嗎？"

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內心的痛苦如潮水般涌來。

"人總是要在現實面前學會成長和選擇的。"

雅琳緩緩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服，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堅強一些。

"我后天就要去省城報到了，希望你能夠理解并且支持我的這個決定。"

說完這句話，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消失在逐漸濃重的夜色中。

我獨自坐在那個小山坡上，看著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心中的痛苦如千刀萬剮。

那一整夜，我輾轉反側無法入眠，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第二天，我沒有去汽車站送她，因為我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挽留她，讓她為難。

但我從鄰居那里聽說，她離開的那個早晨在汽車站哭了很久很久，那種痛苦絲毫不比我少。

當天晚上，我做出了一個足以改變我人生軌跡的重大決定。

既然無法和她走上同一條道路，那我就選擇一條完全不同的路——參軍入伍。

02

入伍后的第一年是我人生中最艱難的時期之一，不是因為訓練的嚴酷，而是因為對她無時無刻不在的思念。

每當夜深人靜躺在軍營的床鋪上時，我總是會情不自禁地想象她在大學里的生活場景。

她是否也會在某個寂靜的夜晚想起我們曾經共度的美好時光？

她有沒有在新的環境中遇到更優秀的男生？

她現在過得是否開心快樂？

這些問題像無數根針一樣刺痛著我的心，但軍營嚴格的訓練生活很快讓我沒有太多時間沉溺在這種痛苦的回憶中。

我把所有的精力和熱情都投入到了艱苦的訓練當中，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優秀。

三年后，憑借著出色的表現和不懈的努力，我成功考上了軍校，這為我的軍旅生涯開啟了新的篇章。

又過了四年，我已經成長為一名經驗豐富、能力出眾的連長，在部隊中得到了上級和戰士們的一致認可。

在這些年里，我偶爾回家探親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偷偷打聽關于雅琳的各種消息。

聽說她在大學里表現優異，不僅學習成績名列前茅，還積極參與各種社會活動，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大學畢業后，她直接被保送攻讀研究生學位，后來還成功申請了出國留學的機會。

"那個丫頭真是太有出息了，聽說現在要去美國讀博士學位呢。"

鄰居王大媽每次見到我都會這樣感慨地說道。

"可惜了這么好的姑娘，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到咱們這個小地方來。"

每當聽到這樣的消息，我的心情總是五味雜陳，既為她取得的成就感到由衷的高興和驕傲，同時也更加確信她當初做出的選擇是完全正確的。

她確實應該去追求屬于她的更廣闊的天地，而不應該為了我而束縛在這個小縣城里。

在軍營里，也不斷有熱心的戰友和同事為我介紹各種各樣的對象。

有溫柔體貼的軍醫護士，有知識淵博的人民教師，也有家庭背景優越的干部子女。

她們每一個都有著各自的優點和魅力，都是非常優秀的女性，但我總是不自覺地拿她們和心中的雅琳進行比較。

沒有人擁有雅琳那樣清澈見底、仿佛能夠看穿人心的眼神。

沒有人擁有雅琳那樣爽朗動聽、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更沒有人能夠像當年的雅琳那樣，僅僅是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能讓我的心跳加速，讓我感受到那種久違的心動。

"李連長，你對女朋友的要求到底有多高啊？"

指導員有一次終于忍不住直接詢問我這個問題。

"小劉那么優秀的姑娘，溫柔賢惠，知書達理，你怎么就是看不上眼呢？"

"報告政委，我覺得自己現在還應該把更多精力投入到事業發展上。"

我只能找這樣的借口來搪塞，因為我無法向任何人解釋內心真實的想法。

其實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許是我太過固執，也許是我始終放不下心中的那個人。

時光荏苒，轉眼間就過去了整整二十年，我從初出茅廬的年輕連長一步步成長為經驗豐富的營長，再從營長晉升為獨當一面的團長。

2005年，我已經成為了一名受人尊敬的正團級干部，在軍中有著不錯的聲譽和地位。

那一年，我剛剛過完四十歲生日，依然保持著單身狀態，這在同齡人中確實顯得有些特殊。

"老李，你這樣繼續下去真的不行啊。"

在一次老戰友聚會上，大家都為我的終身大事感到擔憂和著急。

"都已經四十歲的人了，如果再不抓緊時間結婚成家，恐怕真的就來不及了。"

"是啊，找個合適的好女人，建立溫馨的家庭，生個健康的孩子，這樣的人生才算是真正完整的。"

我舉起酒杯，笑著回應這些善意的關心。

"各位兄弟，感情這種事情真的不能夠勉強，一切都要看緣分。"

"緣分還沒有到的時候，再著急也沒有任何用處。"

其實我心里非常清楚，并不是緣分沒有到來，而是我一直在苦苦等待一個根本不可能再回到我身邊的人。

2006年，部隊開始進行新一輪的體制改革，許多像我這樣的中級干部都面臨著是否轉業到地方工作的重要選擇。

"老李，關于未來的去向，你有什么具體的想法嗎？"

政委專門找我進行了深入的談話。

"如果選擇轉業的話，是想回到老家的縣城，還是考慮去更大的城市發展？"

"家鄉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回去也是理所當然的選擇。"

"但是你家那個小縣城能夠提供的工作崗位畢竟有限，以你現在的能力和資歷，是不是考慮去省城發展更合適一些？"

政委皺著眉頭，顯然是在為我的前途考慮。

"你的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在省城應該能夠找到一個相當不錯的職位。"

省城？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了起來。

雅琳現在會不會已經學成歸國，回到了國內發展？

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現在究竟身在何處，過著怎樣的生活？

"政委，這個問題讓我再仔細考慮考慮。"

當天晚上，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給老家的同學打了一個電話。

"老王，最近家鄉有什么新鮮事情嗎？"

王成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學，現在在縣政府工作，對當地的各種消息都比較了解。

"沒什么特別大的變化，基本上還是老樣子，你怎么突然關心起家鄉的事情了？"

"對了，你還記得我們班的王雅琳嗎？"

我故作隨意地提起了這個讓我魂牽夢繞的名字。

"當然記得啊，咱們班的才女，全縣高考狀元。"

王成的聲音立刻變得興奮起來，顯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消息。

"你可能不知道吧，她現在發達了，真正的發達了！"

"發達了？這是什么意思？"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聽說她在國外這些年混得非常好，現在已經回國發展了，在省城一家大型企業集團擔任副總裁的職務。"

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手心也開始冒汗。

"前幾天我還聽人說起過，她現在不僅投資了好幾個大項目，據說身家已經達到了幾千萬的水平。"

"那她現在...結婚了嗎？"

這個問題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這個倒是沒有聽說過，好像一直都是單身狀態。"

王成壓低了聲音，仿佛在分享什么秘密。

"你說奇怪不奇怪，這么優秀能干的女人，事業這么成功，怎么會一直不結婚呢？"

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我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她竟然一直保持著單身狀態？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

是不是說明她和我一樣，心中一直有著某種割舍不下的情感？

還是僅僅因為她事業心太強，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考慮個人的感情問題？

掛斷電話之后，我在房間里不停地來回踱步，內心充滿了各種復雜的情感。

如果我選擇轉業到省城工作，是否真的有機會再次遇到她？

但即使遇到了又能怎樣呢？

她現在已經是成功的企業家，身價千萬，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即將轉業的普通軍官。

我們之間的差距，比二十五年前剛剛分別時更加巨大了。

可是內心深處，我還是忍不住想要見她一面，哪怕只是遠遠地看看她現在的樣子，確認她過得幸福快樂，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03

2007年的春天，經過深思熟慮之后，我正式向組織提交了轉業申請書，目標地點明確寫著：省城。

"老李，你真的確定要選擇省城嗎？"

政委再次找我進行談話，臉上帶著關切的表情。

"雖然省城機會很多，但是競爭也相當激烈，盡管我們會為你寫推薦信，但最終能夠安排到什么樣的崗位還很難說。"

"我想試試看，畢竟人生能有幾次選擇的機會。"

我的態度表現得相當堅決和自信。

"而且在省城這樣的大城市，確實會有更大的發展空間和更多的可能性。"

政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也對，以你的能力和豐富的工作經驗，應該能夠很好地適應新的環境。"

接下來的等待過程讓我感到極其煎熬和不安，我不知道省城的組織人事部門最終會把我安排到什么樣的工作崗位。

更重要的是，我也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有機會在這個偌大的城市里遇到心中的那個她。

五月份的一個下午，期待已久的消息終于傳來了。

"恭喜你，老李！"

政委拿著剛剛收到的正式調令，滿臉笑容地找到了我。

"省城市政府招商合作辦公室，副主任職務！這可是個相當不錯的崗位。"

我接過那份改變我人生方向的調令，心情異常復雜。

招商辦意味著需要經常與各種類型的企業和投資者打交道，如果雅琳真的在省城從事投資相關的工作，那我們之間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會有工作上的交集。

"什么時候需要去報到？"

"下個月一號，也就是六月一號。"

政委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充滿了鼓勵和期待。

"到了新崗位一定要好好干，千萬別給咱們部隊的形象丟臉。"

離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部隊那天，我并沒有感到太多的不舍和眷戀。

相反，內心深處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憧憬。

二十五年了，也許現在真的是時候為自己的內心和感情活一次了。

到省城報到的第一天，我特意穿上了自己最好的那套西裝。

雖然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但是長年的軍營生活讓我依然保持著挺拔的身姿和良好的精神面貌。

"熱烈歡迎李主任加入我們的團隊！"

招商辦的主任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性，姓張，為人看起來相當熱情友善。

"聽說你是從部隊轉業過來的，正好，我們這里最需要的就是你這樣有魄力、有執行力的人才。"

"張主任過獎了，我剛到這里，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向大家學習。"

我謙虛地回應著他的夸獎。

"不用太客氣，大家以后都是同事，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張主任熱情地帶我參觀了整個辦公區域，介紹了各個部門的職能分工。

"對了，最近正好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招商項目需要人手，你來得正是時候。"

"是什么樣的項目？"

我的心跳開始不由自主地加速。

"一家規模相當大的企業集團準備在我們這里投資建廠，預計投資金額非常可觀。"

張主任神秘地壓低了聲音。

"聽說項目的主要負責人是一位海外歸國的高級人才，很有背景和實力，連市里的主要領導都對這個項目高度重視。"

我努力讓自己保持表面的平靜，但內心已經開始劇烈地波動。

"具體是什么類型的企業？"

"好像是科技類的，具體的名稱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張主任用手撓了撓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我記得項目負責人是一位女性，據說相當年輕有為，在業界名聲很好。"

"女性負責人？"

"對，聽說非常厲害，在國外工作生活了很多年，現在回國創業發展。"

我拼命想要讓自己保持鎮定，但心跳聲在耳邊變得越來越響。

"那我在這個項目中需要承擔什么樣的具體工作？"

"明天上午十點有一個正式的項目洽談會，你主要負責接待工作和會議記錄。"

張主任滿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是你來到新崗位的第一個重要任務，一定要好好表現，如果這個項目能夠成功簽約，對我們整個部門來說都是巨大的成績。"

當天晚上，我躺在政府招待所的單人床上，輾轉反側根本無法入睡。

明天出現在會議室里的那個女性企業家，會不會就是我魂牽夢繞了二十五年的雅琳？

如果真的是她，我應該采取什么樣的態度和行為？

是裝作完全不認識她，保持純粹的工作關系？

還是主動上前打招呼，承認我們之間的過往？

我們還有什么話可以說嗎？

時間過去了這么久，我們都已經成為了完全不同的人。

第二天早上，我提前一個小時就來到了辦公室，心情緊張得仿佛要參加一場決定命運的考試。

張主任已經在會議室里忙碌地準備各種相關的文件資料。

"老李，你來得正好，幫我把這些重要文件按照順序整理一下。"

"沒有問題。"

我接過那一疊厚厚的文件，開始逐頁翻閱和整理。

突然，在其中一份項目介紹書的封面上，我看到了一個讓我瞬間僵住的名字——項目負責人：王雅琳女士。

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文件差點從手中滑落到地上。

真的是她！

二十五年后，我們即將在這樣一個正式的商務場合重新相遇。

"老李，你怎么了？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張主任注意到了我的異常狀態，關切地詢問。

"沒什么大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

我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和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會議是十點開始嗎？"

"對，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張主任看了看手表。

"你先整理一下狀態，一會兒客人到了，你負責在一樓大廳接待。"

"明白了。"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試圖讓內心平靜下來。

二十五年的時間過去了，我們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現在是成功的企業家，掌控著龐大的商業帝國，而我只是一個剛剛轉業的普通公務員。

我還有什么資格以什么樣的身份站在她面前？

但不管怎么樣，至少我馬上就能夠親眼看到她現在的樣子，確認她過得是否幸福安康。

僅僅是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我感到滿足了。

04

九點半，前臺接待員打來了電話，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

"王總他們的車隊已經到達樓下了。"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到了極點，手心開始不斷地冒出冷汗。

"老李，走吧，我們下去迎接一下貴客。"

張主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領帶，顯得相當重視這次會面。

電梯緩緩下降的過程中，我感覺每一秒鐘都異常漫長，仿佛時間被無限拉長了。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我看到大廳里站著三個人——兩男一女。

那個女人背對著電梯方向，正在和身邊的助手小聲交談著什么。

雖然只是看到她的背影，但是我立刻就能確認，那就是我心中思念了二十五年的雅琳。

她的聲音...

即使過去了這么長時間，即使比二十五年前成熟穩重了許多，但是那種特有的清脆悅耳感依然沒有改變。

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王總，歡迎歡迎！非常感謝您能夠親自前來！"

張主任熱情洋溢地主動迎了上去。

聽到招呼聲，那個女人緩緩轉過身來。

就在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完全靜止了，整個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