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出獄后的第二十七天,未婚妻成了我繼兄的新娘。
婚禮當日,宴會廳外擠滿了神色警惕的親友,新娘登場時,他們卻頻頻望向大門。
不是為我惋惜,而是防備我突然搶婚。
母親攥著手機來回踱步:“監控顯示他今早就出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往這邊來......”
父親對著對講機低吼:“讓人把大門守死!要是讓他混進現場,全都卷鋪蓋走人!”
姐姐冷笑道:“我聯系了警察,只要他敢鬧事,五分鐘內就能讓他回局子蹲著?!?/strong>
可直到婚禮結束,我始終都沒有出現。
周瑤發來消息:“你別躲了,我和子謙結婚只是為了應付家族聯姻,等過段時間就離婚,大不了再跟你結一次婚?!?/strong>
話語里沒有絲毫愧疚,仿佛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們不知道,此刻的我正在簽保密協議。
三天后將前往南極考察。
從此山高路遠,永不相逢。
1
我拖著行李推開家門時。
整棟大宅飄著喜慶的氣球彩帶。
沈明遠和林未夏正依偎在眾人簇擁的C位,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我媽拉著林未夏的手,眼角帶笑:"終于等到你們結婚的日子,這下我也能安心抱孫子了。"
"不像沈清年,在外面鬼混這么多年,一點成家的心思都沒有!"
提到我的名字,她眼里滿是嫌棄和失望。
還記得五年前那場大火。
我爸紅著眼眶拍著我的肩:"明遠是林氏唯一繼承人,我們沈家就靠他翻盤呢。"
我姐握著我的手哽咽:"爸媽年紀大了,撐不了公司幾年了,你就幫幫這個家吧。"
就連我的女友周瑤也淚眼婆娑:"清年,等你出來,我們就結婚。"
全家人輪番勸說,最后我爸甚至跪了下來。
無奈之下,我頂替縱火的沈明遠認罪,在監獄里度過了漫長的五年。
出獄后,我滿心期待能得到家人的溫暖和感激。
可眼前的場景卻如同一盆冷水澆下。
他們的眼神陌生得像看一個外人,話語里滿是譏諷和厭惡。
廢物,拖油瓶,敗類,沒出息......
這些刺耳的詞像刀子般扎進心里。
他們嫌我坐過牢,覺得我給家族蒙羞,恨不得和我劃清界限。
"弟弟,愣著干嘛?還不快來恭喜我們?"
周明遠故意提高聲調,一臉得意地看向我。
瞬間,屋內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2
“這就是蹲了幾年大牢的沈清年?瞧瞧這落魄樣,哪還有半點沈家少爺的派頭。”
“真給沈家丟人現眼,換我早找個地縫鉆進去了……”
“幸好周瑤選了明遠,要是跟著他,后半輩子可就毀了?!?/p>
尖酸刻薄的議論聲毫不遮掩地灌進耳膜。
我握緊拳頭,牢獄里淬煉出的冷硬讓這些言語如撞在鋼板上的飛蛾,掀不起一絲波瀾。
“弟弟,我和周瑤今日成婚,你遲遲不來,我還擔心你路上出了事?!?/p>
沈明遠笑意盈盈地走近,伸手就要攬我的肩膀。
我本能地側身避開,這個動作讓父親眼底的嫌惡幾乎凝成實質。
“今天是明遠的好日子,你穿成這副乞丐樣,存心給沈家抹黑?”
我低頭看著洗得發白的工裝褲,出獄時只拿到這身舊衣——曾經滿柜的定制西裝,早被當作晦氣之物燒得一干二凈。
母親失望地搖頭,姐姐像看陌生人般移開視線,唯有周瑤在與我對視的瞬間,慌亂別開眼。
那些「等你回來」的誓言,此刻成了最鋒利的刀,剜著心臟最柔軟的角落。
“把養子捧上天,卻把親兒子踩進泥里,這事傳出去,丟人的是誰?”
父親暴跳如雷,脖頸青筋凸起:“沈清年!你還有理了?”
我迎著他噴火的目光冷笑:“我說的不是事實?當年是誰跪在我面前……”
空氣驟然凝固,沈明遠卻適時開口:“爸,今天大喜,別跟弟弟計較了……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這副假惺惺的模樣,更襯得我像個不知好歹的惡徒。
父親冷哼一聲:“看在明遠的面子上,這次饒過你!出獄了就安分點,別再給沈家惹麻煩!”
“弟弟,下周六是我的升職宴,不少商界大佬都會來。”沈明遠眼中閃過戲謔,“你也來吧,讓大家看看你重新做人的樣子?!?/p>
“三天后?重新做人?”我扯動嘴角,心頭的釋然如漲潮的海水,瞬間淹沒了所有不甘與執念。
三天后,剛好是我加入南極科考隊啟程的日子。
很好,這場升職宴,我會讓所有人看清,究竟誰才是沈家最大的恥辱。
3
迎著沈明遠眼底藏不住的輕蔑,我勾起嘴角:"既然你費心照顧我父母五年,這份恩情我定會加倍奉還。"
他誤以為我認輸,眉眼得意之色愈發明顯。
穿過兩道長廊,會客室的爭執聲還是鉆了進來。
父親拍碎了茶盞:"沈清年那災星,就該永遠爛在牢里!"
姐姐尖著嗓子附和:"明遠你也是,升職宴還讓他去,多晦氣啊。"
沈明遠卻嘆了口氣:"到底是血脈相連,我實在不忍心看他被排擠..."
母親嘆了口氣:"就你菩薩心腸,也不看看他害咱們家受了多少連累..."
我望著玻璃窗外的雨幕,雨水在大理石地面匯成蜿蜒的河。
記憶被沖刷回出獄后的雨夜。
我渾身濕透地站在沈家老宅前,期待著他們能給我一個熱烈的擁抱。
卻沒想到被司機告知,沈明遠和周瑤訂婚的消息。
我是失心瘋般沖到現場,卻看見周瑤戴著母親珍藏的珍珠項鏈,在沈明遠懷里笑得嬌俏。
那一刻,心口像是被利刃狠狠剜去一塊,憤怒沖昏了我的理智。我抄起桌上的紅酒瓶,朝著舞臺砸了過去。
香檳塔轟然倒塌,沈明遠張開雙臂護住未婚妻,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弟弟!你冷靜點!"
四周傳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我成了眾人口中的笑話。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幾個保安已經沖上來,將我拖出宴會廳。
父親的皮鞋狠狠碾過我的手背:"剛回來就想造反?怎么還想滾回監獄啊。"
母親好心勸告,但掩蓋不住她臉上的嫌棄:“清年,你先回去吧,今天是明遠大喜的日子,你剛出獄,別讓明遠粘上晦氣?!?/p>
我抬頭,看見周瑤躲在沈明遠后,精心描畫的眉眼滿是嫌惡。
急促的敲門聲驚碎回憶。
父親將一串銹跡斑斑的鑰匙拍在桌上:"倉庫鑰匙,把你那些晦氣東西都搬過去,別臟了明遠和瑤瑤的新房。"
"憑什么?"我的指甲掐進掌心。
"憑你坐過牢!"父親的唾沫星子濺在我臉上,"別以為出獄了就能洗白,沈家容不下你這顆老鼠屎!"
母親在旁假惺惺勸道:"清年啊,你就當是為了這個家..."
霉味混著潮濕氣息從鑰匙縫里鉆出來,我忽然想起小時候,沈明遠總愛把我的獎狀撕碎,再哭著向大人告狀。
原來有些傷口,時間越久越清晰。
"知道了。"我壓住內心苦澀,接過鑰匙。
但好在我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也不必強迫自己融入他們的世界。
4
正收拾倉庫的時候,周瑤走了進來。
她站在門口,眼神復雜,輕聲說:“清年,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非常生我的氣,但是你要理解我,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大不了以后我再補你一個婚禮,你知道的,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虛偽的歉意,甚至還擠出幾滴眼淚。
我冷冷地看著她。
“夠了!趕緊滾,我還要收拾東西?!?/p>
周瑤臉上的假哭僵住,眼底翻涌著不耐,卻還是踩著細高跟噠噠走遠。
房門重重摔上的瞬間,我忽然笑出聲。
五年牢獄里數著鐵窗上的月光熬日子,原來在某些人眼里,不過是輕飄飄的一句"等"。
剛同意考察項目的時候,我還幸存幻想,幻想過某一天,家人會重新接受我,給予我以前的愛。
現在想來,只有慶幸。
慶幸我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隔天,隨便洗漱了一番后,我匆匆趕到了實驗室。
這次南極考察,項目本應在兩年前啟動,卻因為我身陷囹圄而被迫擱置。
我的導師陳教授力排眾議,堅持保留我的項目名額,甚至動用私人關系,讓我在獄中也能接觸最新的南極科研資料。
那五年,每個月雷打不動的探監日,他總會帶來學術期刊和設備圖紙,那些被數據填滿的紙張,成了我黑暗生活里唯一的光。
反觀沈家,五年零八個月的鐵窗生涯,他們連一通電話、一封信都沒有。
曾經我以為家族生意太忙,后來才明白,在他們眼里,替沈明遠頂罪的我,不過是個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
兄弟阿澈知道我心中郁悶,于是特意訂了KTV包廂想為我接風洗塵??赏崎_包廂門的瞬間,震耳欲聾的音樂戛然而止。
可就在KTV的拐角處,我卻迎面撞上了沈明遠和周瑤。
沈明遠摟著周瑤的腰,眼底浮起譏諷的笑。
旁邊沒了我爸媽,他也不用惺惺作態了:"喲,勞改犯也來這種地方?該不會是剛放出來就急著找女人瀉火吧?"
周瑤躲在沈明遠身后,眼神躲閃,卻又帶著幾分譏諷。
“你最好別跟別人說你是沈家人,免得臟了沈家的名聲!”姐姐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眼神里滿是嫌惡,“看到你這張臉,我都覺得惡心!”
街道上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阿澈氣得要沖上去理論,被我一把攔住。我深吸一口氣,扯出一抹冷笑:“放心,我早就不把自己當沈家人了,倒是你們,好好享受這用別人的人生換來的日子吧!”
說罷,我轉身離去,身后傳來陣陣哄笑。
我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但想到實驗室里等待調試的精密儀器,想到林教授充滿信任的眼神,我又慢慢松開了手。
有些親情,本就是鏡花水月,而我,早已找到了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