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千金女友家境殷實,交往七年卻從沒給我買過禮物,答應求婚后退掉我買的鉆戒,扯證時更說9.9手續(xù)費太貴還是算了。
可轉頭卻和竹馬領了證,還包下全城最大的五星級酒樓舉辦訂婚宴。
剛做完心臟移植手術的妹妹受不了刺激病發(fā),我跪地求女友將多年上交的工資還我,給妹妹當醫(yī)療費。
她卻挽著竹馬的手裝不認識我,說她不是做慈善的大款,派保鏢將我丟了出去。
后來我眼睜睜看著妹妹死在除夕爆竹聲中,一個人為她處理后事,順便答應了向我拋來橄欖枝的大廠邀約
我回家拿護照時,陪竹馬走完親戚,心情頗好的女友還以為我在欲擒故縱,破天荒慷慨道:
「別裝了,你妹又沒事,大不了我賠你個婚禮,讓她也虛榮一把。」
她不知道,從妹妹死的那時起,我已經(jīng)決定不要她了。
1
我剛拿起護照,一只白皙纖細的手就一把將我手上的護照奪走。
「找什么呢這么認真,連本姑娘回來都沒發(fā)現(xiàn)?」
女友許卿如剛從外面回來,鼻尖被凍得通紅。
發(fā)現(xiàn)是護照后,她原本微揚的唇角拉平,秀眉微皺:
「拿護照干什么,怎么,你想鬧出國?不是和你說了,時謙家里催的緊,和他扯證只是幫他應付家里人,過段時間我們就悄悄離了。」
我眼也不抬,冷著臉把護照抽回去。
她攥了攥冰涼的十指。
從前的我見到她回來,總會體貼地問她冷不冷,給她準備暖寶寶,倒好熱水。
可今天的我異常冷淡。
她踮腳,雙手搭在我肩膀上,冷氣撲面而來,逼著我和她對視。
「江亦,你醋勁太大了吧?你也不想想當時多少上流社會的人看著呢,要是捅到我媽那里去,我們都沒好果子吃!」
我自嘲一笑。
對她來說,我只是個拿不出手的玩具而已。
我掰開許卿如的手,她又纏上來,冰涼的手摸上我顴骨的青紫,笑嘻嘻道:
「哎呦,死保鏢下手也太狠了,把我江大帥哥的臉都刮花了,回頭我把他們工資都扣光,給你出氣,好不好?」
又來了。
以前我無論多么生氣,只要許卿如這么死纏爛打一通我都會原諒。
可這次不會了。
七天前訂婚宴上,保鏢在許卿如授意下,將我扔出去時不忘毒打我一頓。
他們將我踹翻在地,堅硬的皮鞋底狠狠踩在我的手上,反復碾壓我的手指,力氣大到我隱約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更有甚者,直接在我臉上狠狠吐了一口濃痰。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人家周公子和許小姐才是天生一對,你算個屁!」
路人對我指指點點,也嘲諷我有手有腳卻當乞丐,求女孩子給錢。
我的臉早就丟光了。
許卿如看我還不高興,深吐出一口氣,終于用了殺手锏。
她拿出來一個粉色蝴蝶結發(fā)夾,沖我晃了晃:
「送安安的,你別又拿她要做手術的事騙我,吸引我注意力,這樣沒意思。」
安安,是和我相依為命的妹妹。
她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前些天接受了心臟移植手術。
她說要親眼看著我和許卿如領證,好第一時間給我們送上祝福。
可她看見的,是許卿如和別的男人領證,她被刺激得當場倒了下去。
醫(yī)生告訴我,只需要十萬手術費,安安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在除夕求爺爺告奶奶湊錢,要么電話直接被拒接,要么罵我晦氣。
爆竹聲中,十三歲的安安在花一樣的年紀逝去,只剩我一個人……
一想到安安蒼白的臉,我就心如刀絞。
我沒接許卿如給我的蝴蝶結,只是冷冷道:
「許卿如,我們……」
分手吧。
這三個字還沒出口,許卿如就擺擺手,打斷我道:
「行了,這幾天你和安安過年,手頭錢也不多了吧?」
她動動手指,給我轉了200塊,一臉大度道:
「這錢就當我給安安買的營養(yǎng)品,這次你就不用打欠條了。」
我看著手機里到賬的200元,只覺得一陣諷刺。
說來可笑,許卿如怕我拜金,不僅要我按時上交工資,每次我要零花錢都得經(jīng)過她的審批。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和她的聊天記錄不再有甜蜜暖心的「早安」,「晚安」問候,只剩下冰冷的轉賬記錄了。
不是我把工資按時轉給她,就是她給我零花錢。
而且每次許卿如給我轉賬,都要求我寫下欠條。
我工資不低,可戀愛七年,我不僅沒攢下來一分錢,反倒欠了她一屁股債。
以前我只當她家開公司的,對錢比較敏感,對她的要求也都寵溺滿足。
可直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許卿如的節(jié)儉,只針對我一人。
周時謙一句「喜歡」,一千萬的豪車,她眼都不眨地就買了。
周時謙名下的豪宅別墅一只手根本數(shù)不過來。
就連他的狗名下都有一套別墅,用來專門當狗窩。
為了保障周時謙愛犬的健康,許卿如還專門包下了全市最豪華的寵物醫(yī)院。
每次,她和周時謙都會轟轟烈烈地上新聞。
之前我雖然難受,但每次都被許卿如的甜言蜜語哄得暈頭轉向,總覺得她也是愛我的。
可現(xiàn)在,我明白了,錢在哪里,愛就在哪里。
她不愛我,自然不舍得給我花錢。
回過神來,我當即把那200退還了回去,聲音冰冷道:
「不用了,不需要。」
這下,許卿如終于正色看我,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臉無奈道:
「嫌少?那我答應你,和你辦婚禮行了吧,也讓你妹虛榮一把,你們兄妹真是一個樣……」
虛榮。
這詞真刺耳,可我卻硬生生聽了七年。
我只是想享受正常的情侶互送禮物,出門逛街的生活,她就指責我虛榮攀比,說我覬覦她家的錢。
「不用辦婚禮,我和你又不是夫妻。」
許卿如精致的臉徹底垮了下去,露出我熟悉的慍怒表情。
就在這時,家門被敲響了。
許卿如橫我一眼,轉身開門。
下一秒,我聽到她歡欣雀躍的聲音:
「你怎么來了?」
我偏頭,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周時謙穿著和許卿如情侶款的羽絨服。
他抬手,熟稔寵溺地揉亂了許卿如的發(fā)絲。
「小公主,今天我朋友們來了,想看看他們嫂子長什么樣,你再陪我一天嘛。」
越過許卿如,他看向我,眼尾上揚,故意挑釁道:
「江亦,你應該不會生氣的對吧,前幾天你也沒生氣啊。」
說話時,他故意和許卿如十指相扣,露出他們手上一對的婚戒。
許卿如眼眸亮晶晶的,飛快答應:
「他能生什么氣啊,放心吧,你的面子我肯定給!」
說著,許卿如拎起自己的包,轉身要走。
剛走兩步,她像是才想起我,松開和周時謙相扣的手,上前捧著我的臉吻了下我的唇角。
「你放心,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天天陪你。」
可她不知道,我們已經(jīng)沒有以后了啊。
我用力擦拭唇角,眼睜睜看著他們打鬧遠去。
然后轉身,拿起了桌上早已準備好的辭職信。
2
記得安安離世的那天,我連她的安葬費都拿不出來。
她活著的時候,我就沒能保護好她,沒能滿足她的心愿,害她被刺激到心臟病發(fā)身亡。
現(xiàn)在她死了,我卻連讓她體面下葬這點小事都做不到。
我無力地自扇巴掌,整個人自責不已,打算厚著臉皮挨家挨戶地上門借錢。
就在這時,國外的大廠HR給我發(fā)來邀約,高薪聘請我入職大廠。
先前,他們就給我拋來橄欖枝,但我為了許卿如,為了許氏公司毅然選擇了拒絕。
可那天,我卻果斷應下,并低聲下氣地詢問能否預支一部分工資,讓我先料理了妹妹后事。
得知我的遭遇后,HR毫不猶豫地給我發(fā)來了安葬費。
安安這才得以安葬。
而在安安下葬期間,我給許卿如打去電話,發(fā)去短信,想讓她送安安最后一程,她都不回。
反而瘋狂更新她的朋友圈。
朋友圈里,許卿如陪周時謙回了老家走親戚。
對我一向吝嗇摳搜的許卿如為了給周時謙撐場面,大手一揮,給周時謙的七大姑八大姨人手發(fā)了個9999的大紅包。
而素來聞不得煙味,不能熬夜的她卻心甘情愿地陪周時謙在網(wǎng)吧打了通宵的游戲,臉上沒有絲毫的不適,盡是甜蜜。
那一刻,我徹底心死,寫好了辭職信,準備年后就去辭職。
大年初七,同事們已經(jīng)回來上班,見我姍姍來遲,都心照不宣地捂嘴偷笑。
「這個江亦居然還敢來公司?他想錢想瘋了,居然在許總和周主管訂婚那天鬧事,下跪跟許總要錢,臉都不要了!」
「就是,某人仗著自己跟了許總七八年就拽上天,我家狗要食的時候都沒他諂媚,活該!」
「他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他這樣的,拿什么和周主管比?」
「周主管英俊帥氣,還會哄女孩子歡心,我要是女的,我也嫁周主管!」
同事們鄙夷地朝我投來目光,冷嘲熱諷的聲音不絕于耳。
我捏緊了手心。
這些年,只因許卿如說公司戀情對公司發(fā)展不好,傳出去難免惹人閑話,所以我和許卿如一直都是地下戀,許卿如在外也是單身的形象。
同事不知道我和許卿如的關系,理所當然地認為是我在單方面追求許卿如。
這些人其中有不少都是我一手栽培起來的徒弟。
明明在周時謙來公司之前,他們一個個都討好巴結我,夸我和許卿如是天作之合,瘋狂制造機會,給我們助攻,還笑著調侃說要等著喝我們的喜酒。
可自從周時謙空降到公司后,一切都變了。
許卿如向來公平正義,鐵面無私,公司人員的晉升都是嚴格把控的。
我在公司七年還只是個組長,可周時謙上來就是主管。
而且,一向嚴厲的她總是對周時謙格外寬容。
周時謙好幾次都因為賴床上班遲到,可許卿如不僅沒生氣,反而一臉關心,詢問他是不是沒睡夠,說他下次可以等休息夠了再來,讓他以身體為主。
可我只是路上救人遲到了兩分鐘,許卿如就說我拖累進度,扣了我兩個月的工資當懲罰。
平時,周時謙也只是掛著主管的虛名,活全是我干,出了事也是我背鍋,功勞卻是他拿。
許卿如還美其名曰這是為了讓我磨練水平。
許卿如的偏心眾人都看在眼里,所以他們也總是拜高踩低,背地里經(jīng)常拉小群說我壞話,更是不止一次地孤立欺負我。
放在過去,面對這一切,我會氣得面色漲紅。
可現(xiàn)在,我卻忽略這些奚落,面不改色地走進了人事辦公室。
人事撇撇嘴,冷然道:
「已經(jīng)給你打了申請,等許總通過,你就可以收拾東西走人了,你這種情況,我們可不會給補償。」
我點點頭,轉身離開。
出來的時候,同事紛紛朝我投來幸災樂禍的目光,有人趁我不注意偷偷伸出腳,想趁機絆倒我。
而不遠處,有人則悄悄拿起手機,準備把我的丑態(tài)錄下來,發(fā)到小群肆意取笑我。
我輕笑一聲,沒有一如既往地忍讓,對著伸出來的那只腳就是狠狠一踩。
對方發(fā)出哀嚎,我沒有理會對方氣到發(fā)青的臉色,徑直回到工位,收拾起了桌上的東西。
電腦桌旁擺著一個手辦,那是許卿如專門送我的生日禮物。
價格不高,做工也粗糙,我卻視若珍寶。
不管怎么說,許卿如也是對我上心了,有好好地去了解我的喜好,還為我專門買了周邊手辦。
直到后來,我無意間翻看到了周時謙的朋友圈,才后知后覺這個手辦是盜版的,還許卿如從路邊隨便淘來的。
因為正版太貴,她舍不得花錢,就隨手買了個工業(yè)垃圾應付我。
可周時謙身上隨便一個紐扣都要幾十萬。
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偏偏我之前還像傻子一樣,覺得她對我上心了。
想到這兒,我不由扯出一絲苦笑。
手微微用力,手辦就被掰成了兩半,我反手將手辦扔進垃圾桶里,就像扔掉我們早已破碎變質的愛情一下。
收拾完東西后,我抱著紙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公司。
3
金烏西落,剛過完年,大街上都是情侶或一家三口。
而我,形單影只。
巨大的孤獨感涌上心頭。
我唯一的親人,奮斗多年的事業(yè),還有我的愛人,現(xiàn)在全都沒了。
我慢慢走在這條走了七年,往返家和公司的路上。
一時間,往事涌上心頭。
高一那年,父母車禍早逝,賠償金全被惡毒親戚瓜分,只剩下我和剛滿月的妹妹相依為命。
后來,六歲的妹妹遇見在醫(yī)院做義工的許卿如,把她當姐姐看待。
從此我和許卿如有了交集。
那時我只是個大學生,每天要打幾份工維持生活。
是許卿如自告奮勇替我照顧妹妹,經(jīng)常給我發(fā)來妹妹的消息。
每次我看見妹妹病情惡化,都是許卿如抱住崩潰的我安慰,說她會永遠陪著我,不離不棄。
那時她真的很愛我,每天都要和我黏在一起。
戀愛最熱烈的那段時間,她分享欲很強,恨不得讓所有人都來見證我們的愛情。
一天連發(fā)好幾條朋友圈,哪怕我給她剝個橘子,她都會笑嘻嘻地發(fā)朋友圈秀恩愛。
不僅如此,她更是帶我頻繁出席她的閨蜜聚會。
即使我衣著樸素,她也會十指相扣,大方驕傲地向閨蜜介紹:
「我男朋友,帥吧,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友!」
閨蜜紛紛祝福,但也有人不看好我們的關系,直言我一股窮酸樣,根本配不上許卿如。
許卿如一氣之下,抬手就給了那人一巴掌,更是和那人當場絕交,讓保鏢將那人扔出去。
她抱著我,霸氣放話。
「以后誰再說阿亦壞話,就是和我作對!屆時,別怪我不顧往日情分!」
我因此感動,也全力地愛著許卿如。
可漸漸的,她開始用懷疑眼神看我,怕我貪圖她的家產(chǎn)。
要我主動上交所有工資,由她支配。
后來,她的控制欲越來越強,我只是申請五塊錢去買包煙,她都疑神疑鬼。
直到三個月前,周時謙回國當天,她高興地給他買了豪車代步,還斥資千萬包下廣告牌,在全城大熒幕上寫下七個字:
「周時謙,歡迎回來!」
那天,是許卿如第一次夜不歸宿。
我?guī)е烊フ宜龝r,她還醉醺醺拉著周時謙的手撒嬌。
「五歲那年,你把紅蓋頭蓋在我頭上,說要娶我,為什么不作數(shù)?」
「而且后面,你為什么不告而別突然出國,你知不知道我……」
后面的話她沒說出口,我卻心中了然。
在看到我和周時謙八分相似的面容后,我更是從頭涼到腳。
待許卿如酒醒后,我和她大吵一架,爭論她心中想著的究竟是誰,我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存在。
是周時謙的替身,還是一個好用的工具人?
她卻說我想太多,明知故問,要不是周時謙,我都根本沒機會和她有交集。
直到周時謙發(fā)了一條想結婚的朋友圈那天,許卿如才主動結束冷戰(zhàn),問我愿不愿意娶她。
可笑我欣喜若狂,以為她最終選的是我,向她下跪求婚。
到頭來,那只是她和周時謙賭氣的手段,而我也成了催化他們感情的工具。
這段荒唐的感情,終于要斷了。
回神,我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走了很遠,很遠。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嫂子!真心話大冒險可不能賴賬啊!我們周哥可等不及了!」
不遠處的KTV門口,許卿如被一群人圍著,閉著眼大喊道:
「我,許卿如,唯愛周時謙!」
她喊了三遍,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堅定,引起整條街路人的圍觀駐足。
然后,羞得鉆進了周時謙的懷里。
周時謙自然地將她圈在懷中。
眾人更是起哄道:
「氣氛都到這里了,你倆親一個吧!」
許卿如頓時有些愣怔。
周時謙連忙打圓場。
「別太過分,你們嫂子面皮薄——」
他話音未落,許卿如卻拽著他的領帶,仰頭吻了上去。
一觸即分。
許卿如沒有閉眼,一雙眼睛深深看著周時謙,就要這么刻進心里去,滿是幸福,滿足。
似乎只要有這么一個吻,就夠了。
下一秒,怕周時謙誤會,她紅著耳尖,強作鎮(zhèn)定道:
「我,剛才沒站穩(wěn)。」
還不等周時謙說什么,她急匆匆道:
「很晚了,該回家吃飯了,我媽要催我了。」
愛,是想觸碰又收回的手。
這些過分的小心翼翼,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我和她不過十幾米的距離。
寒風吹在我的身上,把我已經(jīng)碎的拾不起來的心,再次刮成齏粉。
許卿如低著頭趕路,正好撞我身上。
她抬眸,看見我的臉,瞳孔驟然一縮。
4
「江亦,你怎么在這兒?」
許卿如定定地看著我,忽然想到前面我可能目睹了一切,臉色頓時白了幾分,囁嚅道:
「抱歉……我,我剛剛沒站穩(wěn)……」
沒一會兒,周時謙就緊隨其后地走上前來,自然地將許卿如摟入懷中,挑釁地瞥了我一眼,和許卿如故作親密道:
「江亦,你別誤會,前面卿如說的那些話只是大冒險的懲罰。」
「你向來大度,肯定不會計較的,對吧?」
許卿如也微微點頭,默認了這一切。
說是大冒險,實際卻是許卿如借著大冒險的由頭趁機向周時謙表明心意。
不過,我也懶得揭穿她漏洞百出的演技了,只是輕笑道:
「我懂,沒關系的,你們繼續(xù)。」
反正,我不會再愛她了,我們也不會再有以后了。
見我難得的懂事,許卿如眼里閃過一抹詫異。
她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么,我卻已經(jīng)轉身離去,打開手機軟件打車。
身后,傳來眾人疑惑的問詢聲:
「這人好眼熟,卿如,好像就是你們訂婚時候下跪求你給錢那個乞丐!」
「他剛才不會趁機偷你錢吧,你快檢查一下!」
對于這些對我的誹謗,許卿如始終默認。
到家后,我拿出手機支付訂單。
手機上,購票軟件彈出消息:
「您購買的從海市飛往休斯頓的海外航班補票成功,將在明日下午三時起飛,請做好規(guī)劃。」
我將截圖發(fā)給和我對接的國外大廠HR。
不等我說話,HR興奮道:
「江,我翹首以盼,將在明天歡迎你的大駕!」
我眉目緩和,提起自己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往外走,不想在這個家再呆一秒。
卻正好撞上了開門回來的許卿如。
她渾身酒氣,想來是在KTV里喝了不少酒。
許卿如一進來就醉醺醺地吩咐道:
「江亦,給我拿雙拖鞋,再給我泡杯蜂蜜水……」
這些年,每次許卿如喝醉了,都是我耐心地清理她的嘔吐物,更是給她泡蜂蜜水,悉心照顧。
可這次,我卻站著沒動。
就在這時,她注意到我身后的行李箱,柳眉皺起,一把摔上門。
「江亦,你要去哪里?」
跟在她身后的周時謙假惺惺道:
「江亦,卿如只是為了維護我的名聲在演戲,你千萬別因為我和她吵架,還要離家出走啊……」
拙劣的演技,偏偏許卿如信了,眼看就要發(fā)怒。
我卻懶得再聽,淡淡道:
「許卿如,我們分手吧。」
許卿如剛要罵我醋勁大,因為我這句話愣怔一秒,隨后瞪大眼睛,失聲道:
「你說什么?分手?就因為我和時謙逢場作戲了一下,你就要和我鬧分手。江亦,你還想不想辦婚禮了?」
在她心里,估計還以為我愛她癡狂,竟然還用婚禮來威脅我。
放在以前,我真的會因此對她做小伏低,求她和我白頭偕老。
現(xiàn)在,我只嘲諷一笑:
「許卿如,我和你毫無瓜葛,辦什么婚禮?」
「毫無瓜葛?」
許卿如臉氣得漲紅:
「一個月前你和我求婚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你說你會永遠守護我,你還給我買了鉆戒!」
說著,她開始翻抽屜,想找出那枚戒指來打我的臉。
可下一秒,她卻臉色慘白地愣在原地。
5
因為抽屜里空空如也,別說鉆戒了,連個頭發(fā)絲都沒有。
許卿如不由一愣,原本自信滿滿的笑容此刻當場僵在臉上。
「鉆戒呢?我明明放在這里的,怎么會不見?」
我頓覺諷刺,不免冷笑出聲。
「許卿如,看來你是忘了,那枚鉆戒可是你親手賣掉的。」
「你找典當行賣了一萬兩千塊錢,只為了給周時謙買領帶當約會禮物。」
戀愛七年,我自己兼職打工,省吃儉用給許卿如買的所有禮物,基本都被她二手賣了。
或是我給她買的手鏈,又或者是我給她買的衣裙。
她說這些禮物太廉價帶不出去,又說反正她人都是我的,讓我別生氣。
之前我看著她的精明市儈覺得可愛,在她的甜言蜜語攻勢下,并未真的往心里去。
但現(xiàn)在想起來,我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許卿如對我的敷衍和不在意,頓覺一陣惡心。
太廉價只是她不在乎我的借口而已。
許卿如胸膛劇烈起伏,目光在家中四處掃了一遍,嘟囔道:
「沒有戒指,我還有你給我買的……還有我給你買的……」
她說不下去了,臉色有點難看。
因為她發(fā)現(xiàn),這個家里,她竟找不出一樣能證明和我是情侶關系的東西。
先前,我也多次提過想和許卿如用情侶用品,她卻拒絕了,說這樣很幼稚,不符合她總裁的嚴肅形象。
如今,看著她和周時謙手腕上的同款的情侶手鏈,以及兩人身上穿著的情侶衣服,我只覺得可笑。
原來,她只是嫌棄我。
一旁的周時謙幸災樂禍,挑撥離間道:
「江亦,你別鬧了,你吃穿用度都用卿如的,就該大度一些,替卿如分憂,卿如正在接手公司的關鍵時刻,你就別鬧事了!」
不說還好,一說許卿如來了底氣,抱胸冷笑。
「時謙說的對,江亦,你目光能不能別那么短淺,等我繼承公司后給你買什么都行,你現(xiàn)在乖乖放下行李,不然,別怪我斷你生活費!」
我松開放在行李箱上的手。
許卿如見狀以為我妥協(xié)了,嘴角勾起一絲淺笑。
「這就對了,只要你乖乖的,日后我少不了你的好處的……」
不等她畫完餅,我卻反手搬出一箱欠條,淡漠道:
「許卿如,這七年,你每月給我200生活費,其他額外支出讓我寫了500張欠條,總計數(shù)額兩萬,安安的手術費,治療費,總計三十萬。」
「我把工資卡寄存在你那里,七年工資,至少也有百萬,現(xiàn)在,麻煩把剩下的六十八萬還給我。」
許卿如不由一愣:「什么?你和我要錢?」
周時謙趁機拱火道:
「江亦,你都和卿如在一起這么久了怎么還這樣斤斤計較,你這是對卿如的侮辱。」
被這么挑撥,許卿如氣得一把掀翻我手中的箱子,無數(shù)欠條如雪花飄然落下。
「江亦,我和你在一起七年,在你心里,還沒有這區(qū)區(qū)幾十萬重要?你想空手套白狼?」
許卿如語氣中的嫌棄和鄙夷讓我聲音艱澀。
「許卿如,這些錢,都是我自己辛苦的勞動所得。」
卻沒想到,她瞬間怒了,抱怨脫口而出:
「錢錢錢,江亦,你心里除了錢還有什么!你為什么就不能和時謙一樣不慕名利,他從來沒和我要過東西!」
「我媽說的沒錯,和你這種窮人談戀愛,就是白費功夫,我們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
「你的勞動所得?你有沒有搞錯,沒有我你還在喝西北風呢,這都是我給你發(fā)的工資!」
我自嘲一笑。
周時謙不爭不搶,是因為他什么都有啊。
他只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許卿如就會把好東西,連帶她的真心雙手奉上。
許卿如一直以為是她成就了我,殊不知,我本來就很優(yōu)秀。
恰恰是我成就了她。
如果不是我,許氏公司不會發(fā)展這么快,她也不能這么快就受到她媽媽的器重,更不會這么快就接手公司。
見我不語,許卿如狠厲道:
「行,江亦,你把工資卡拿回去,我再也不會替你保管!」
下一秒,許卿如用力把銀行卡摔我臉上。
卡身擦過我的顴骨。
我伸手一抹,滿手鮮紅。
許卿如瞬間慌了,伸出手就要摸上我的臉頰,失聲問:
「江亦,你沒事吧?」
又是這樣,她每次傷害了我,都會假惺惺地關心我。
打一巴掌再給甜棗,靠著這招瘋狂PUA我。
而我,明明知道糖里混著玻璃渣,卻還是心甘情愿地吃下。
可這次,我沒有像過去那樣被她拿捏,而是自嘲一笑,抬手格開她的手。
看著她眼中的慌亂,我語氣很淡:
「許卿如,千金大小姐和平民過家家的游戲,還沒玩膩嗎?」
「可是,我不想玩下去了。」
6
我將銀行卡撿起來,起身,拎起行李箱。
然后,腳步從那些證明我和許卿如最后一點聯(lián)系的欠條上踏過。
許卿如有些失神。
見我手搭在門把手上,她如夢方醒,攔住我。
「江亦,你別生氣,吵架是這樣的,我口不擇言……」
我擰開門把手,出門,再也沒有回頭。
到了酒店前臺,我拿出工資卡準備支付。
工作人員卻告知我余額不足。
我表示歉意,隨后拿出國外大廠給我轉的兩萬車馬費付了款。
將行李扔進酒店后,我向銀行查流水。
才發(fā)現(xiàn)我卡里的錢早就沒了。
支付記錄是各種情侶餐廳,情侶套間,男裝專賣店。
許卿如從來沒和我有任何情侶消費,也沒送我衣服,和誰不言而喻。
就在這時,人事給我發(fā)來消息:
「江亦,你要著急的話,明早自己去找許總簽字。」
我回復了一個「好」字。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我剛到公司就看到了許卿如和周時謙。
彼時,人事正忙著給周時謙辦晉升,一臉恭維道:
「周總,許總可對你真好!你們真是太般配了!」
周時謙一臉得意,胸前赫然掛著副總的胸牌。
「卿如,我進公司才半年,你就破格提拔了我兩次,這次更是直接讓我當副總,大家會不會說我是靠你的關系啊?」
「我記得江亦跟你七年,也只是個組長而已呢。」
許卿如不以為意,幫周時謙整理著袖口。
「你是我老公,托我的關系也是應該的,誰敢多嘴?」
同事都是人精,聽許卿如這么說立馬點頭附和:
「是啊是啊,周副總,這些都是您應得的!」
「您和許總的婚酒我們沒能喝上,孩子的滿月酒可別忘了我們啊。」
許卿如和周時謙看起來儼然是一對恩愛的新婚夫妻。
既然撞見了許卿如,免得我再跑一趟。
我將辭職信遞給她。
「許總,麻煩簽個字。」
許卿如見到我眼睛一亮,慢吞吞接過。
目光在辭職信上掃了兩眼,有些失望地嘲諷一笑。
「鬧離職,裝什么有骨氣?你別忘了你妹妹有心臟病,后續(xù)需要多少手術療養(yǎng)費,就憑你那點存款,沒幾天就要喝西北風!」
周時謙一臉得意。
「是啊江亦,你別為了逞一時之快而耽誤了你妹妹的性命。」
人事不明真相地補充道:
「可……許總,江亦的妹妹已經(jīng)去世了,前段時間向我請了假。」
許卿如瞬間愣住,捏著辭職信的指尖有些發(fā)顫。
她看著我平淡的神情,忽然有些心虛:
「你……怎么不告訴我?」
看她飄忽的眼神,我忽然想起多年前,許卿如一臉溫柔地在安安病床前,為安安念睡前故事的時候。
又想起安安臨終前,留著淚拉著我的手說:
「哥,對不起,當初我不應該撮合你和許姐姐在一起,她是個騙子……」
錐心之痛仍在蔓延,我冷然道:
「許總,私事而已,也要匯報給您嗎?」
周時謙皺眉,正要斥責我大逆不道。
下一秒,許卿如卻忽然將我拽出了人事部。
她左顧右盼,這才輕輕地把辭職信塞進我手中。
走近一步,她伸出手撫平我西服上的褶皺,難得示弱道:
「江亦,你別沖動,你等我,下班以后我們好好聊聊,行嗎?」
就在這時,周時謙猛然打開門。
「卿如,剛才岳母打電話說有事找你,你接一下。」
許卿如忙不迭轉身,頗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狽意味。
我搖搖頭,正準備走,周時謙卻伸出腳攔住我。
「江亦,麻煩你快點把你的辦公室騰出來,我要搬進去。」
副總辦公室和組長辦公室不是同一個。
我知道,他就是故意排擠我。
但無所謂了,反正我都要走了,確實有些東西該收走。
剛收拾出自己的東西,辦公室門忽然被敲響。
開門,拍賣行的員工手上捧著一個精致的禮盒,諂媚笑道:
「您就是許卿如的愛人吧?這是您女朋友前段時間在拍賣會上給您拍的手表,麻煩您試戴一下!」
我愣在原地。
這算什么,分手禮物?
眾人沒聽清員工的話,只看著那禮盒上的LOGO,竊竊私語起來:
「這可是百達翡麗,最便宜也要二十萬!難怪江亦要辭職,原來傍上大款了!」
我還沒說話,拍賣行的員工已經(jīng)拿出手表,請我把手遞過去。
就在表帶要扣上的一瞬間。
「江亦,我知道你家里窮,可我想不到你竟然會打著我的名義偷我手表,我才是卿如的愛人,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周時謙不知何時找了過來,一臉鄙夷看著我。
聞言,拍賣行員工惶恐不已,連忙道歉。
周時謙擺擺手示意沒關系,又對我虛情假意道:
「算了,江亦可能沒見過好東西,一時眼饞也情有可原……只是公司,可受不了這種小偷小摸的風氣。」
我就知道,許卿如不可能對我這么慷慨。
見狀,眾人催促周時謙戴上手表。
「周總,許總對你可真好,簡直就是寵夫狂魔!」
「那個江亦臉皮厚如城墻,竟然有臉冒充你!我看不用給他面子,直接趕出去得了!」
我自嘲一笑,反手就要抱起紙箱離開時。
耳畔忽然傳來許卿如的問話聲。
「江亦,怎么回事?」
眾人紛紛為周時謙出頭:
「許總!江亦手不干凈,都偷到周總眼前了,看這手表,起碼上百萬,要不報警抓了他?」
「是啊,這江亦根本不配在我們公司呆著。」
周時謙莞爾一笑,故意展示著手上的手表,溫和道:
「別聽他瞎說,卿如,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許卿如頓時黑了臉。
我垂眸,等著許卿如罵我虛榮,罵我勢利眼。
可她卻對著周時謙厲聲道:
「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