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動物的器官？李教授，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嗎？”蘇晴聲音絕望。

丈夫林浩宇，四十八歲富豪，生命垂危。

禁忌的異種器官移植，是他最后的賭注。

當他的一部分不再是“人”，這場豪賭的代價，遠超想象，一切都滑向了不可知的深淵。

01

林浩宇今年四十八歲，錢很多，是這座城市財經報紙上的熟面孔。

他的名字總是和成功、大筆的財富聯系在一起，偶爾也會有些花邊新聞。

但外面的人很少知道，這位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大人物，過去幾年，一直被一個說不出口的健康問題折磨著。

這病就像影子一樣跟著他，一點點消耗他的精力和以往的傲氣，也讓他原本光鮮的生活變得沉悶壓抑。

他的妻子蘇晴，比他小十五歲，以前是藝術學院里最引人注目的女孩。

嫁給林浩宇之后，她就過上了別人眼里那種穿金戴銀、什么都不用愁的好日子。

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那棟昂貴的別墅，更像一個漂亮的大籠子。

丈夫的身體狀況，是這個家里誰都不說但誰都緊張的定時炸彈。

她小心翼翼地照顧他，自己也一天天看著沒了精神。

他們找遍了國內國外的名醫，試了各種辦法，但都沒什么大用。

林浩宇的身體，就像一艘慢慢漏水的大船，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沉下去。

蘇晴常常在夜深了睡不著的時候，看著丈夫因為病痛而皺著眉頭的睡臉，心里說不出的復雜。

她是不是愛他？

也許剛開始嫁給他的時候，是圖他的錢。

但在一天天陪著他、擔心他的日子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早就悄悄長了出來。

她怕他死了，也怕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

林浩宇因為病痛，脾氣也變得暴躁，公司里一些需要他拍板的事情，也因為他的精力不濟而受到了影響，這讓蘇晴更加焦慮。

她得在外面維持著林家體面的形象，回到家還要面對丈夫的病痛和壞脾氣。

02

就在大家幾乎都快不抱希望的時候，瑞士來了一個醫療團隊，帶來了一項聽起來就很嚇人的新技術——異種器官移植。

這項技術還在秘密的臨床試驗階段，風險非常大，能不能成功誰也說不準，而且還有很多倫理上的麻煩和身體排斥的問題。

林浩宇的主治醫生李建國教授，有一次把蘇晴和林浩宇的幾個最親近的助理叫到一起，關起門來開會。

李教授表情很嚴肅，向他們介紹了這個方案。

“這差不多……是最后的機會了。”李教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累，“但我得把丑話說在前面，我們現在做的事情，以前沒人做過。

我們不知道移植之后，他的身體會怎么樣，甚至……他的一些習慣、性格，會不會受到那個提供器官的東西的影響。”

李教授特意強調，“這項技術還在摸索，有很多未知數，并發癥的風險，遠期的效果，都無法百分之百保證。”

“提供器官的是什么？”林浩宇聲音沙啞地問，眼睛里總算有了一點久違的光。

為了能活下去，他什么都愿意干。

李教授停頓了一下，好像在想該怎么說：“提供器官的……很特別。

經過基因技術的處理，理論上能把排斥反應降到最低。

但說到底，它不是人的東西。”

屋子里的空氣好像一下子凝固了。

蘇晴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一種說不出的害怕抓住了她。

用動物的器官？

這聽起來太不真實了，甚至有點……嚇人。

她忍不住想，這會不會讓林浩宇變得……不再是他自己？

林浩宇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眼睛里爆發出強烈的想活下去的愿望：“只要能活命，我什么都愿意試！”

蘇晴看著丈夫蒼白但又很堅決的臉，她還能說什么呢？

她在同意書上簽字的時候，手一直在抖。

手術的具體情況，他們完全不讓她知道，她只知道，這是一場大賭博，賭的是林浩宇的命，還有他們未來的一切。

03

手術是在瑞士一家守衛很嚴的私人醫院做的。

蘇晴在外面等的時候，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難熬。

當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李教授帶著一絲松了口氣的微笑走出來，告訴她手術“非常成功”的時候，蘇晴差點一下子癱在地上。

林浩宇被送回國內的私人療養院之后，恢復得快得讓人吃驚。

才過了幾個星期，他的臉色就明顯紅潤起來，力氣也慢慢回來了。

他開始能下床走動，甚至很有精神地和生意伙伴開視頻會議，重新安排起工作上的事情。

他會因為能多吃一碗飯而高興，會因為能在花園里多走一圈而像個孩子一樣興奮。

蘇晴高興壞了。

她覺得丈夫又變回了以前那個精力旺盛、神采飛揚的林浩宇。

家里的氣氛也久違地輕松起來，之前那種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沉悶好像一下子就沒了。

林浩宇對蘇晴也表現出以前從沒有過的溫柔和依賴，他會拉著她的手，說很多以前從不會說的體己話，這讓她一度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幸福的夢里。

他會長時間地看著她，眼神很專注，也很熱烈，好像要把她整個人都看進心里去。

他開始喜歡吃一些以前從來不碰的東西，對某些聲音和氣味也表現得特別敏感。

蘇晴把這些都當成是大病初愈之后的正常反應，完全沉浸在丈夫“活過來了”的喜悅里，沒有多想。

李教授每隔一段時間就來檢查，每次都說情況很好。

各種身體指標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那個新的器官和林浩宇的身體，好像真的達到了某種奇妙的“和平共處”。

“這簡直是醫學上的奇跡。”李教授感嘆說。

蘇晴也這么覺得。

她甚至開始在心里默默感謝那個不知道是什么的“提供者”，是它，給了丈夫第二次生命。

04

但是，好日子沒過太久。

大概在手術后第二個月快完的時候，蘇晴開始發現有些地方不對勁了。

這些變化一開始非常小，小到讓她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林浩宇的作息時間變得有些奇怪。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喜歡晚上出去應酬，反而更喜歡在傍晚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一個人在花園里待很長時間。

有時候，蘇晴會看到他安安靜靜地蹲在草叢邊上，眼神很專注地盯著一個地方看，好像在聽什么聲音，又好像在等什么東西出現。

他的胃口也變了，以前不怎么愛吃的生肉類食物，現在卻吃得津津有味，而且食量大得驚人。

有一次，廚師按照他以前的口味做了他最愛吃的清蒸魚，他卻皺著眉頭，碰都沒碰。

他的情緒也變得有點讓人摸不透。

有時候會因為一點點小事就大發脾氣，那種火氣來得很突然，很直接，一點掩飾都沒有，讓蘇晴覺得陌生又害怕。

但一轉眼，他又會變得特別溫順，甚至會用一種近乎討好的姿態和她親近，那種樣子，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原始的味道。

最讓蘇晴心里發毛的，是林浩宇身上偶爾會散發出一種淡淡的、很特別的氣味。

那不是香水味，也不是沐浴露的味道，而是一種……很原始的，屬于某種活東西的特殊氣味。

她拐彎抹角地問過，林浩宇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說她胡思亂想。

家里養的那只布偶貓，以前和林浩宇很親近，現在一見到他，卻像是見了鬼一樣，渾身的毛都炸起來，嘴里發出嗚嗚的威脅聲，然后飛快地躲到蘇晴身后。

這些小小的變化，像一根根看不見的針，不停地扎著蘇晴的神經。

她開始睡不著覺，整夜整夜地睜著眼睛，聽著隔壁房間里丈夫均勻但又顯得有些粗重的呼吸聲，心里的不安越來越重。

她想和朋友說說，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怕別人把她當瘋子，也怕這些事情傳出去對林家的名聲不好。

05

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了。

林浩宇的身體檢查指標還是那么完美，他甚至開始計劃要去國外進行一次長時間的商業考察。

在外面的人看來，他已經完全好了，甚至比生病前更有精神。

但蘇晴知道，有什么東西已經徹底變了，變得讓她無法忍受。

那是一個下著大雨的晚上。

她從一個很可怕的噩夢里嚇醒，發現身邊的床是空的。

借著窗外偶爾閃過的閃電的光，她看到林浩宇光著膀子，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面，背對著她，看著窗外黑漆漆的院子。

他的肌肉線條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特別突出，充滿了力量感，但那個姿勢，卻讓蘇晴從心底里感到一陣發冷。

他慢慢地轉過頭，眼神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一種幽幽的光，嘴角好像還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笑意。

“你……你怎么了？”蘇晴的聲音抖得厲害，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林浩宇沒有回答，只是慢慢地向她走過來。

他的腳步很輕，幾乎沒有聲音，像貓一樣。

蘇晴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她想大叫，卻發現自己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全身都僵住了。

那一晚具體發生了什么，蘇晴不願意去回想，也說不清楚。

她只知道，當第二天早晨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她看著身邊睡得很沉的丈夫，第一次有了非常強烈的想要逃走的念頭。

她覺得身邊躺著的，是一個披著丈夫外皮的陌生東西。

他不再是她的丈夫了。

或者說，他身體里，有另外一個東西。

又過了幾天，蘇晴終于下定了決心。

她避開了所有人，一個人來到李建國教授的辦公室。

以前那個總是打扮得很精致的她，現在臉色慘白，眼睛又紅又腫，頭發也亂糟糟的，像是遭了什么大難一樣。

“李教授……”她一開口，聲音就帶了哭腔，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求求您，求求您……給他換回來！

把他原來的……換回來吧！”

李教授看著她，眼神很復雜，也很嚴肅：“林太太，您……是不是發現了什么特別的情況？”

蘇晴哭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拼命地搖頭，又拼命地點頭，情緒非常激動：“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么跟您說……他……他身體很好，真的很好……但是，他不再是他了！

有些東西……有些東西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她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隨身的包里哆哆嗦嗦地摸出一張照片，幾乎是摔在了李教授的辦公桌上。

“您……您自己看看這個……您看看就知道了！”蘇晴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尖利，帶著絕望的哭腔。

李教授疑惑地拿起那張照片，只看了一眼，整個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頓時愣在了那里。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什么，卻又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辦公室里的空氣，瞬間安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