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 創作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圖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實人物和事件。
病房里,李志明握著父親冰冷的手。
“爸,還有什么心愿嗎?”老人艱難地睜開眼:“孩子,你還有個姐姐...在大陸...”這句話如晴天霹靂。
六十年的分離,一張發黃的照片,一個陌生的地址。
志明踏上尋親路,輾轉千里,終于找到了那扇門。
當門緩緩打開,看清開門人的瞬間,志明徹底愣住了...
01
2010年的臺北,秋雨下了整整一個星期。
臺大醫院的病房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刺鼻味道,白色的墻壁在日光燈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冰冷。
李志明坐在父親的病床邊,看著插滿各種管子的老人,心如刀絞。
父親李德昌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醫生說肺癌已經擴散到全身,時間不多了。
志明請了一個月的長假,日夜守護在病床邊。
他是獨生子,母親在他十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現在就剩下他和父親相依為命。
這些年來,父親很少談起過去的事情。
志明只知道父親是1949年從大陸來到臺灣的,在政府部門工作了一輩子,是個沉默寡言但很負責任的人。
每當志明問起大陸的家人時,父親總是搖頭說:“都死了,沒有了。”
病房外面雨聲淅淅瀝瀝,志明看著窗外的雨水,心情格外沉重。
他想起小時候父親教他寫毛筆字的情景,想起父親帶他去動物園玩的快樂時光,想起父親為了供他上大學而省吃儉用的身影。
“志明...志明...”父親突然微弱地叫著他的名字,聲音像蚊子一樣細。
志明連忙湊近病床,握住父親冰冷的手:“爸,我在這里,您有什么話要說?”
父親艱難地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痛苦和糾結。
他的嘴唇干裂,說話很困難:“孩子,爸爸這輩子對不起你,更對不起她們......”
“爸,您別說這些話,您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志明安慰道,心里卻涌起一陣不安。父親說的“她們”是指誰?
“不,我必須說......”父親用盡全身力氣握住志明的手,手指在顫抖,“孩子,其實你還有個姐姐......”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志明愣住了,以為父親是在說胡話:“爸,您是不是糊涂了?我沒有姐姐啊。”
“我沒有糊涂。”父親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但語氣卻異常堅定,眼神也變得清明起來,“1949年,我從山東老家逃到臺灣的時候,在大陸還有一個妻子,還有一個女兒。女兒叫李秀蘭,那年她才五歲,比你大三歲......”
志明感覺自己的世界在瞬間坍塌,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從來不知道父親在大陸還有家人,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姐姐。
這個秘密父親竟然藏了六十多年。
“怎么可能?您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志明的聲音顫抖著。
“我不敢說......”父親的眼角流出渾濁的淚水,
“當年局勢太亂,我以為很快就能回去,沒想到這一走就是一輩子。后來兩岸斷絕聯系,我想聯系她們都聯系不上,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她們了......”
父親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但他還在努力地說著:“那個鐵盒...在我的衣柜里...里面有照片...有地址...我一直想回去找她們,可是...可是我沒有勇氣......”
志明顫抖著跑到父親的衣柜前,在最里面找到了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盒。
盒子很小,但很沉,上面還有一把小鎖,鑰匙就掛在盒子旁邊。
02
打開盒子,里面整齊地放著幾張發黃的照片、幾封信和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
最上面的那張照片讓志明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女人,穿著舊式的布衣,懷里抱著一個清秀的小女孩。女孩的眼睛很大很亮,笑得很甜美,看起來只有四五歲的樣子。
“這是你的母親...你的親生母親......”父親艱難地說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里擠出來的,“這是你的姐姐秀蘭,那時候她才五歲,長得多么可愛......”
志明拿著照片的手在顫抖,他仔細看著照片中的女人和小女孩。
女人的五官很端正,雖然衣著樸素,但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
小女孩長得確實很可愛,大眼睛里充滿了天真和快樂。
“爸,這真的是我的親生母親嗎?那您和我現在的母親......”志明困惑地問。
“你現在的母親...她知道這件事。”父親說道,“當年我到臺灣后,以為再也回不去了,就和你母親結了婚。她是個好女人,對你就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但是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的親生母親在大陸......”
志明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混亂。原來自己的身世竟然是這樣復雜,原來那個從小叫“媽媽”的女人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原來在遙遠的大陸還有一個親生母親和姐姐。
“那我的親生母親現在怎么樣了?”志明急切地問。
父親搖搖頭,眼中充滿了痛苦:“我不知道...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她們過得好不好,甚至不知道她們還在不在人世......”
志明翻看著盒子里的其他東西。
有幾封信,都是用繁體字寫的,字跡很工整但已經模糊不清。
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山東省濰坊市奎文區李家胡同23號。
“這是我們在山東的老家。”父親看著那張紙條說道,“我走的時候,她們就住在那里。現在...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那里......”
“爸,您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這些?”志明哽咽著問,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我怕...我怕你怪我......”父親艱難地說著,聲音越來越虛弱,
“我對不起她們母女倆,也對不起你。當年如果不是戰亂,如果不是局勢所迫,我怎么會拋下她們......”
“爸,您別這樣說。”志明握緊父親的手,“您也是沒有辦法。”
“現在兩岸開放了,交通也方便了......”父親用盡最后的力氣說道,
“你可以去找她們了...代替我去看看她們過得好不好...如果...如果她們還在的話,你要告訴她們,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她們,我對不起秀蘭,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話音剛落,父親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監護儀上的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直線,急促的警報聲響徹整個病房。
志明抱著父親痛哭,眼淚滴在那張發黃的照片上。
醫生和護士沖進來搶救,但一切都太晚了。父親帶著這個藏了一輩子的秘密離開了人世。
03
辦完父親的喪事,志明一個人坐在家里,反復看著那個鐵盒里的東西。
他仔細研究每一張照片,試圖從中找到更多的線索。
有一張照片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照片上的父親很年輕,大概只有二十多歲,穿著中山裝,站在一個古老的建筑前面,笑得很開心。
還有一張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父親摟著那個美麗的女人,女人懷里抱著小女孩。看得出來,那時候他們是一個幸福的家庭。
志明把那些信仔細讀了一遍,雖然字跡模糊,但還是能看出一些內容。
信是父親寫給妻子的,但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寄出去。
信的內容很簡單,主要是報平安,說自己在臺灣一切都好,很想念她們,等局勢穩定了就回去接她們。
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是1950年,那時候父親剛到臺灣一年。
從那以后,父親就再也沒有寫過信,可能是因為知道寄不出去了。
志明看著這些東西,心情復雜得無法言喻。
他想象著姐姐現在的樣子,想象著那個素未謀面的親生母親。
照片中的小女孩現在應該已經是四十八歲的中年婦女了,不知道她長得什么樣子,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甚至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有個父親。
那天晚上,志明一夜沒睡。他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心里有一種強烈的沖動。
他要去找姐姐,要替父親完成這個心愿,要看看那些失散了六十多年的親人。
第二天,志明就開始辦理去大陸的手續。
他在臺北市政府工作,是個普通的科員,平時的生活很規律很平靜。
但現在,他要踏上一段完全未知的旅程。
辦好所有手續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
志明請了一個月的假,買了飛往濟南的機票。
臨行前,他把父親留下的所有東西都帶上了,包括那個鐵盒、照片和地址。
飛機降落在濟南遙墻機場的那一刻,志明的心跳得很快。
這是他四十五年來第一次踏上大陸的土地,也是父親的故鄉。
走出機場,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漢字標識,聽著熟悉的鄉音,志明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從濟南到濰坊坐了兩個多小時的長途汽車。
車窗外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偶爾能看到一些村莊和農田。
志明看著這些風景,想象著父親當年就是從這片土地上離開的。
到了濰坊,志明在火車站附近找了個小旅館住下。
旅館很簡陋,但老板很熱情,聽說他是從臺灣來尋親的,特別給他安排了一個安靜的房間。
“你們臺灣人真了不起,這么遠跑來找親人。”老板感慨地說,
“現在兩岸通了,很多人都在找失散的家人。你要找的人在什么地方?”
“李家胡同23號,您知道這個地方嗎?”志明拿出那張紙條問道。
“李家胡同?那是老城區,離這里不遠。”老板說,“不過那一片現在變化很大,很多老房子都拆了。你要找的人可能已經搬走了。”
04
第二天一早,志明就按照地址去找李家胡同。
老城區的街道很窄,兩邊都是低矮的平房,有些房子看起來很有年代感。
志明一邊走一邊問路,當地人都很熱心,詳細地給他指路。
李家胡同是一條很窄的老街,石板路已經被磨得很光滑。
志明按照門牌號一路找過去,心里既興奮又忐忑。
他不知道會遇到什么,不知道姐姐現在什么樣子,甚至不知道這個地址是否還有效。
23號是一座老式的四合院,有些破舊,門上掛著一把大鎖,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院子里長滿了雜草,窗戶上蒙著厚厚的灰塵。
志明失望地看著這座空房子,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敲了敲隔壁24號的門,想打聽一下李家的消息。
開門的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穿著樸素的棉布衣服,頭發花白,但精神還不錯。
“老人家,請問您認識住在23號的李家嗎?”志明禮貌地問道。
老太太仔細打量著志明,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你是誰?找李家有什么事?”
“我是李德昌的兒子,從臺灣來找我的家人。”志明如實說道,拿出父親的照片給老太太看。
老太太接過照片,戴上老花鏡仔細看了看,眼睛突然亮了:“哎呀,這不是小昌嗎?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小昌的兒子啊!”
“您認識我父親?”志明激動地問。
“當然認識!”老太太激動地說,
“我叫張秀英,和你們家是老鄰居。你爸爸當年是多么英俊的小伙子,人也很好,經常幫助鄰居。想不到這么多年了,你們還能聯系上。”
“老人家,那您知道我家里其他人的消息嗎?我在找我的姐姐李秀蘭。”志明急切地問。
張秀英的臉色有些復雜,她看了看四周,然后說:“你進來坐吧,這事說來話長。”
志明跟著張秀英進了她家。房子很小,但收拾得很干凈。
張秀英給志明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來慢慢說道:
“你爸爸走了以后,你母親一個人帶著秀蘭過得很苦。那時候條件不好,你母親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孩子,生活非常艱難。
秀蘭六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發高燒,當時沒錢看病,就這樣耽誤了......”
張秀英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看了看志明的臉色。
“后來呢?她們現在在哪里?”志明顫聲問道。
“你母親為了照顧秀蘭,一直沒有再嫁。”張秀英繼續說道,“她們在這里住到秀蘭二十多歲,后來秀蘭嫁人了,嫁到外地去了。你母親也跟著去了,這房子就空著了。”
“她嫁到哪里了?”
05
“這個......”張秀英猶豫了一下,然后進屋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一個小本子,“我記得當時你母親走的時候留過一個地址,說是以后有事可以聯系。”
張秀英翻了半天,找到了一頁紙,上面用鉛筆寫著:河南省新鄉市輝縣城關鎮安居街45號。
“就是這個地址。”張秀英把紙條遞給志明,“不過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還在不在那里就不知道了。”
“我母親...她還好嗎?”志明問道。
張秀英搖搖頭:“你母親幾年前就去世了,秀蘭現在和她丈夫住在一起。她丈夫是個老實人,對秀蘭很好。”
志明感到一陣悲傷,他連親生母親都沒見過最后一面。
“老人家,謝謝您告訴我這些。”志明感激地說,“您還記得我母親和姐姐的其他事情嗎?”
“你母親是個好女人,為了秀蘭吃了很多苦。”張秀英回憶道,“秀蘭雖然腦子不好使,但人很善良,從來不惹事。
你母親擔心秀蘭以后沒人照顧,就把她嫁給了一個老實的農民。
那個男人家里窮,但人品好,答應會照顧秀蘭一輩子。”
志明聽著這些,心情越來越沉重。原來姐姐的命運這么坎坷,原來母親為了照顧姐姐付出了這么多。
“你父親要是知道她們過得這么苦,一定會很心疼的。”張秀英說道,“不過現在你來了,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愿。”
志明告別了張秀英,心情復雜地離開了李家胡同。
他沒想到尋親之路的第一站就得到了這樣的消息。
坐在回旅館的出租車上,志明看著手中的地址,心里五味雜陳。
他想象著姐姐現在的樣子,想象著那個素未謀面的智障姐姐。她還記得父親嗎?她知道自己有個弟弟嗎?
當天晚上,志明買了第二天去河南的火車票。
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姐姐,看看她現在過得怎么樣。
這是父親的遺愿,也是他作為弟弟的責任。
火車從濰坊到新鄉用了八個小時。志明坐在硬座車廂里,看著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心情既緊張又期待。他反復看著父親留下的照片,想象著即將見面的場景。
到了新鄉,志明先找了個賓館住下,然后去當地派出所打聽李秀蘭的消息。派出所的民警很熱心,幫他查了戶籍資料。
“李秀蘭確實住在輝縣城關鎮安居街45號。”民警說道,“她的丈夫叫王建國,兩個人住在一起。不過......”
“不過什么?”志明急切地問。
民警看了看志明,似乎有些猶豫:“沒什么,你去了就知道了。你們是什么關系?”
“她是我姐姐,我從臺灣來找她的。”志明說道。
“哦,那你要有心理準備。”民警說道,“你姐姐的情況比較特殊。”
志明心里涌起一陣不安,但還是決定馬上去找姐姐。
他包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了輝縣城關鎮。
06
城關鎮是個小地方,街道不寬,兩邊都是低矮的房子。
出租車在鎮上轉了一圈,找到了安居街。
這是一條很破舊的小巷,路面坑坑洼洼,兩邊的房子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
安居街45號是一個很小的院子,門是用鐵皮做的,已經生銹了。
院墻也不高,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況。院子里很簡陋,放著一些農具和雜物,地面是泥土的,坑坑洼洼。
志明站在門前,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就是姐姐住的地方,這就是他要尋找了這么久的目的地。他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敲門。
“誰呀?”里面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說話不太清楚。
“我找李秀蘭。”志明大聲說道,心跳得很快。
“我就是。”聲音更近了,腳步聲很輕。
門開了,志明看到開門的人后,整個人徹底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