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為虛構故事，圖片僅用于敘事。旨在傳遞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快！再快點！我爹他快不行了！”

張建國嘶啞的吼聲在寂靜的深夜里顯得格外刺耳，打破了鄉村夜晚的寧靜。
一輛閃爍著急救燈的白色車輛，承載著一個家庭最后的希望，正艱難地行駛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

01
夜，濃得像化不開的墨。
窗外的風嗚咽著，拍打著老舊的窗欞，發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像極了病床上張貴祥急促而微弱的呼吸聲。
燈光昏黃，將房間里每個人的影子都拉得細長而扭曲，空氣中彌漫著草藥和絕望混合的氣息。
“爹，爹，您再挺挺，救護車就快到了！” 張貴祥的大兒子張建國，一個四十出頭，皮膚黝黑，指節粗大，刻滿了歲月風霜的莊稼漢，此刻正緊緊握著父親枯瘦如柴、布滿老年斑的手，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
他的眼眶通紅，布滿了熬夜和焦慮織就的血絲，嘴唇干裂起皮，顯然已經幾天幾夜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床上的張貴祥，今年六十有七，年輕時是村里有名的壯勞力，一個人能扛起百十斤的麻袋。
可歲月不饒人，一場突如其來的腦溢血，將這個曾經堅如磐石的漢子擊垮了。
鎮上的衛生院設備簡陋，醫生看過CT片后，神色凝重地告訴張建國，唯一的希望就是立刻轉到市里的大醫院，進行開顱手術，或許還能搏得一線生機。
這三天，張家像是被投入了滾油的螞蟻窩，全家上下亂作一團，四處求爺爺告奶奶，東拼西湊，好不容易才湊齊了市醫院高昂的入院押金。
每一分錢，都帶著親戚鄰里的體諒和張家未來的沉重負擔。
“建國…我…我怕是不行了…別…別折騰了…” 張貴祥吃力地睜開渾濁的雙眼，眼神渙散得幾乎無法聚焦，嘴唇翕動著，聲音細若蚊蚋，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像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胡說！爹，您會長命百歲的！醫生都說了，只要及時送到市醫院，就有救！您忘了，您還答應開春了教小虎子（張建國的兒子）下地籠捕泥鰍呢！” 張建國的妻子李秀蓮一邊強忍著淚水，一邊用盡量平穩的語氣安慰著公公。
她的聲音哽咽，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艱難地擠出來的。
她知道，此刻她不能倒下，她是家里的另一個支柱。
小女兒張秀芳更是哭得泣不成聲，她年紀輕，沒經過什么大事，父親的病讓她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她伏在床邊，緊緊抓著父親的另一只手，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滴落在父親的手背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墻上的老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每一聲都像重錘敲擊在張家人的心上。
他們已經給市里的120急救中心打過無數次電話，每一次得到的回復都是“車輛緊張，請耐心等待，會盡快安排”。
從他們這個偏僻的小鎮到繁華的市區，足足有上百公里的路程，夜路崎嶇難行，這漫長而未知的等待，無疑是種最殘酷的煎熬。

02
“嗚…嗚…嗚…” 就在張家人快要被絕望吞噬的時候，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救護車特有的鳴笛聲。
那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突兀，卻也帶來了生的訊號。
“來了！救護車來了！” 張建國如同觸電般猛地站起身，踉蹌著沖到窗邊，撥開蒙塵的窗簾向外張望，語氣中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驚喜。
黑暗中，閃爍的藍色警燈像是一道撕裂夜幕的利刃，也像是一盞指引方向的燈塔，刺破了籠罩在張家院落上空的濃重陰霾。
李秀蓮和張秀芳也急忙擦干眼淚，手忙腳亂地開始最后檢查早已準備好的住院用品：換洗衣物、臉盆毛巾、還有那包用紅布裹了一層又一層的救命錢。
很快，刺眼的燈光晃過窗戶，救護車在張家院外那條坑洼不平的土路上停了下來。
車門“嘩啦”一聲被拉開，下來兩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一個約莫五十歲上下，身材微胖，頂著個啤酒肚，國字臉，眼神里帶著幾分職業性的淡漠，不茍言笑，看樣子是隨車醫生；另一個則年輕許多，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頭發用發膠梳得油光锃亮，即便是在鄉下，也透著一股城里人的派頭，他嘴里叼著一根尚未點燃的香煙，眼神有些散漫地斜著打量著張家破舊的院子和圍上來的鄰居，他是司機。
“是張貴祥家嗎？病人情況怎么樣？” 年長的醫生開口問道，聲音平板，聽不出什么情緒波動，仿佛只是在處理一件例行公事。
“是是是，醫生，快，快救救我爹！他…他快不行了！” 張建國急忙迎上去，由于心急，腳下差點絆倒，他搓著布滿老繭的雙手，語氣近乎哀求，臉上堆滿了卑微的笑容。
簡單詢問了幾句病情，又接過鎮衛生院的轉院證明和CT片子草草看了幾眼后，年長的醫生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然后便不耐煩地指揮著年輕司機和張建國一起，小心翼翼地將人事不省的張貴祥抬上了救護車。
車內的醫療設備看上去還算齊全，氧氣瓶、呼吸機、監護儀一應俱全，只是那股濃重的消毒水味，讓人聞著心里發慌。
李秀蓮和張秀芳也想跟著上車照料，卻被年輕司機伸出手臂攔住了。
“車上空間有限，只能跟一個家屬。再說，人多了也礙事。” 年輕司機吐出一口煙圈，用夾著香煙的手指了指車廂，慢悠悠地說道，語氣帶著不容商量的意味。
“這…那我留下，建國，你跟你爹去，路上仔細照應著！有事隨時打電話！” 李秀蓮當機立斷，雖然心中萬般不舍和擔憂，但她知道此刻不能添亂，只能強忍著淚水，對著丈夫喊道。
張建國紅著眼眶，重重地點了點頭，對妻子和妹妹囑咐了幾句“照顧好家里，別太擔心”，便鉆進了救護車狹窄的后廂。
車廂里，父親躺在冰冷的擔架床上，雙目緊閉，胸口微弱地起伏著。
他坐在父親的擔架旁，緊緊握著父親冰涼的手，心中默默祈禱著各路神仙保佑。
隨著引擎一陣低沉的轟鳴，救護車卷起一陣塵土，緩緩駛出了寂靜的小村，匯入了通往市區的漆黑國道。
車窗外，熟悉的景象越來越遠，張建國的心也隨之越來越沉。

03
救護車在夜色中疾馳，車輪碾過路面發出單調的“沙沙”聲，像是在為垂危的生命吟唱著哀歌。
車窗外，一排排光禿禿的樹木飛速倒退，模糊不清，只有偶爾掠過的路燈，投下慘白的光影，映照著車內凝重的氣氛。
張貴祥的呼吸依舊微弱而急促，監護儀上跳動的數字和不規則的波紋曲線，像一把把小錘子，時刻敲打著張建國緊繃的神經。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曲線，生怕它們突然變成一條直線。
他時不時地抬頭看向駕駛室，希望能從司機臉上看到一絲加速的跡象，或是從醫生口中聽到一句安慰的話語。
但年輕的司機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車速雖然不慢，卻也絕稱不上是爭分奪秒的“十萬火急”，他甚至還有閑心打開收音機，聽著一些不合時宜的流行歌曲。
年長的醫生則坐在副駕駛座上，雙手抱胸，閉目養神，似乎對這一切早已司空見慣，病人的生死在他眼中，或許只是工作的一部分。
張建國幾次想開口催促他們快一點，再快一點，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不善言辭，更怕自己的催促會惹惱對方，萬一他們撂挑子不干，那父親的命就真的完了。
他只能強壓下內心的焦躁和怒火，一遍遍地在心中默念著“快點到，快點到”，同時用粗糙的手掌輕輕撫摸著父親的額頭，低聲呼喚：“爹，您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市里了，市里的大夫醫術高明，一定能治好您的病。”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小時，或許是更漫長的兩個小時。
正當張建國因為極度的疲憊和焦慮而眼皮打架的時候，他感覺救護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終在一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荒僻路段，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緩緩停了下來。
路邊只有幾棵孤零零的白楊樹，在夜風中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更添了幾分詭異和不安。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車壞了嗎？” 張建國心中猛地一緊，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涌上心頭，急忙探身問道。
駕駛室的門被推開，年輕司機和年長醫生一前一后都下了車。
張建國也想跟著下去看看情況，卻被年長醫生回過頭來，用眼神示意他待在車里，不要亂動。
他焦急地透過車窗向外望去，看到兩人站在車頭，借著車燈的光亮嘀嘀咕咕地說著什么，還不時指指點點。
夜風將他們模糊的對話吹散成斷斷續續的碎片，張建國聽不真切，只能隱約聽到“麻煩”、“不好辦”之類的字眼。
他的心沉了下去，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向他罩來。
幾分鐘后，像是經過了一整個世紀那么漫長。
年長的醫生終于拉開了救護車的后門，他站在車門邊，昏暗的光線勾勒出他模糊的輪廓，表情在陰影下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小兄弟，有點情況，得跟你商量一下。” 他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像一塊冰冷的石頭，砸在了張建國的心上。

04
“醫生，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我爹他……他不行了？” 張建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幾乎是從座位上彈起來的，他最怕聽到的就是父親病情惡化、挺不到醫院的消息。
“你父親的情況暫時還算穩定，但……” 年長醫生故意拖長了語調，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張建國焦急的臉上掃過，似乎在評估著什么，然后話鋒一轉，“我們這趟車出來，也是擔著風險的。你也知道，這大半夜的，路又不好走，從你們那窮鄉僻壤到市里，距離可不近。我們倆也是辛辛苦苦掙點血汗錢，不容易啊。”
張建國雖然老實，但并不傻，他從對方這番話里聽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弦外之音。
他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和疑慮，聲音有些干澀地試探性問道：“醫生，您的意思是……這費用方面？”
“聰明！” 年輕司機不知何時也繞到了車后門，他倚著車門，從口袋里掏出煙盒，熟練地磕出一根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將濃濃的煙霧不帶任何歉意地吐向張建國，語氣輕佻而傲慢，“之前在電話里跟你們說的那個價格，那是白天跑短途的基準價。現在這情況，黑燈瞎火的，路況復雜，精神高度緊張，風險大，耗時長，沒點加班費、風險金、辛苦費什么的，可說不過去吧？我們總不能白跑一趟，還倒貼油錢吧？”
張建國如遭五雷轟頂，腦子里“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會在這個爭分奪秒、人命關天的節骨眼上，遇到這種趁火打劫、坐地起價的事情！
這和攔路搶劫的強盜有什么區別？
只是他們披著一層白大褂而已！
“醫生，司機師傅，我們之前不是都通過電話，把價格說得清清楚楚了嗎？轉運費我們一分都不會少你們的，等到了醫院，辦好手續，我立馬就去取錢給你們，絕不拖欠！” 張建國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尖利，帶著一絲哀求和難以置信的憤怒，“我爹現在這個情況，生命垂危，真的是一分鐘都耽擱不起啊！求求你們，高抬貴手，先救人要緊！”
“我們當然知道救人要緊，但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和規矩。” 年長醫生依舊是那副油鹽不進、公事公辦的模樣，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討論天氣，“這年頭，誰出來掙錢都不容易。你要是覺得我們提出的要求不合適，那我們也沒辦法，只能按照規定，把你們原路送回鎮上的衛生院。至于后續怎么樣，就不是我們能負責的了。”
“送回鎮上？！那不是要了我爹的命嗎？！醫生，我求求你們了，行行好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你們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啊！” 張建國幾乎要給他們跪下來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聲音因為極度的屈辱和憤怒而顫抖。
他做夢也想不到，在生命面前，竟然還有如此赤裸裸的交易。
“少來這套道德綁架！” 年輕司機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變得更加強硬和不屑，“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也別耽誤大家時間。一口價，再加十萬塊！現金，現在就給！拿不出這十萬塊，今天這趟車我們就不拉了！你自己掂量著辦！是你爹的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十萬？！” 張建國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數字像一塊千斤巨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家里為了湊父親那十幾萬的住院押金和前期治療費，已經是砸鍋賣鐵，掏空了所有積蓄，還跟親戚朋友借遍了，才勉強湊夠。
現在，讓他臨時去哪里再弄這十萬塊錢？
這簡直是要把他往死里逼！
他絕望地看著病床上臉色灰敗、氣若游絲的父親，又看著眼前這兩個面無表情，甚至帶著一絲得意和冷漠的“白衣天使”，一股巨大的絕望、憤怒和無力感瞬間將他淹沒。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條被扔到滾燙的案板上的魚，除了任人宰割，毫無反抗之力。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粘稠和漫長。

05
“十萬…我…我去哪里給你們湊這么多錢啊…” 張建國聲音沙啞，帶著哭腔，幾乎是哀求著。
他掏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只有幾張零碎的鈔票和一些硬幣，加起來還不到兩百塊錢。
“那是你的事，我們只管開車和收錢。” 年輕司機冷笑一聲，抱起了胳膊，一副“沒錢免談”的架勢。
年長的醫生則轉過身去，看著遠方的黑暗，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又仿佛是在給張建國施加無形的壓力。
每一秒鐘的流逝，都像是在剮張建國的心頭肉。
他知道，父親的生命正在以秒計算，他不能再猶豫，也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他顫抖著手，摸出了那個已經有些磨損的老人機，手指哆哆嗦嗦地按下了妻子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李秀蓮焦急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建國，怎么樣了？到醫院了嗎？爹他……”
“秀蓮…出事了…” 張建國哽咽著，把救護車半路加價的事情用最簡短的語言告訴了妻子。
電話那頭的李秀蓮沉默了幾秒，隨即爆發出不敢置信的哭喊：“什么？！他們怎么能這樣！這不是要人命嗎！天殺的啊！”
“秀蓮，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們要十萬，少一分都不行…不然就不走了…爹他…爹他等不及了啊！” 張建國心如刀絞，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艱難。
李秀蓮在那頭也慌了神，帶著哭腔說：“十萬？我們哪里還有十萬啊！家底都掏空了，外面還欠著一屁股債……建國，怎么辦啊？”
“想辦法！快！砸鍋賣鐵也得湊！跟親戚朋友再借！我這邊拖著他們，你快點！” 張建國對著電話低吼，聲音里充滿了絕望和孤注一擲的瘋狂。
他知道，這可能是父親唯一的生機了。
掛斷電話，張建國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他看著救護車外的兩人，眼神里充滿了血絲和乞求：“兩位師傅，錢…我家里人正在想辦法湊，很快…很快就能湊齊，能不能…能不能先開車？我保證，一到醫院，錢立馬給你們，我拿我的人格擔保！”
“人格？你的人格值幾個錢？” 年輕司機嗤笑一聲，不屑地說道，“我們只認錢。見不到錢，車是不會動的。你也別想耍花樣，這荒山野嶺的，你要是敢跑，或者錢不到位，后果你自己清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對于張建國來說都是煉獄般的煎熬。
他不停地看著手機，希望能有奇跡發生。
大約半個小時后，李秀蓮的電話終于打了回來，聲音疲憊而沙啞：“建國…錢…錢差不多了…我把咱家那頭老黃牛折價賣了，又跟大伯、三叔家借了些，七拼八湊…應該夠了…只是…都是鄉親們湊的零錢，還有些是存折，得去鎮上銀行取…”
“來不及了！” 張建國打斷她，“你找個靠譜的人，把現金和存折趕緊送過來！快！我把位置發給你！”
在等待送錢的漫長時間里，張建國度秒如年。
他時不時地看看擔架上的父親，父親的呼吸似乎更加微弱了。
他只能一遍遍地替父親擦拭額頭的冷汗，無聲地祈禱。

06
又過了近一個小時，遠處終于出現了摩托車的燈光。
是張建國的堂弟張建軍，他滿頭大汗，懷里揣著一個沉甸甸的布包，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哥…錢…錢拿來了…”
張建國顫抖著接過布包，打開一看，里面是厚厚一疊零散的鈔票，夾雜著幾本存折。
他紅著眼睛，將布包遞給了年長醫生：“醫生，您點點…這里是大部分現金，還有幾本存折，密碼我都寫在上面了，到了市區銀行就能取出來…求求你們，快開車吧！”
年長醫生接過布包，和年輕司機對視了一眼，兩人不急不忙地開始清點現金，那副貪婪而仔細的模樣，深深刺痛了張建國的心。
每一張鈔票，都像是從他身上割下的一塊肉。
終于，在確認了現金數額大致不差，并且拿走了存折后，兩人才重新發動了救護車。
引擎再次轟鳴起來，救護車緩緩駛離了這個讓張建國永生難忘的勒索之地。
然而，耽誤的時間太久了。
張建國看著窗外飛逝的夜景，心中卻絲毫沒有了先前的急切，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不祥的預感。
他知道，父親的最佳搶救時間，可能就在這無恥的勒索和漫長的等待中，一點一點地流逝了。
車廂內的氣氛比之前更加壓抑。
張建國緊握著父親的手，那只手已經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一遍遍地呼喚著“爹”，卻再也得不到任何回應。
監護儀上的數字，也變得越來越令人絕望。

07
當救護車終于在兩個多小時后，閃爍著警燈，呼嘯著沖進市第一人民醫院急診大門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醫生！醫生！快救救我父親！” 張建國幾乎是嘶吼著，和聞訊趕來的醫護人員一起，手忙腳亂地將張貴祥從救護車上抬下來，送進了亮著紅燈的搶救室。
搶救室的門“砰”地一聲關上了，將張建國和外面焦急等待的李秀蓮（她隨后也想辦法趕到了市里）隔絕在兩個世界。
走廊里彌漫著濃烈的消毒水味，冰冷而刺鼻。
張建國無力地癱倒在冰涼的座椅上，雙手抱著頭，身體不住地顫抖。
李秀蓮則靠著墻壁，捂著嘴，無聲地流著眼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是在凌遲他們的心。
他們能聽到搶救室內隱約傳來的儀器滴滴聲、醫護人員急促的腳步聲和偶爾的指令聲。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小時，或許更久。
搶救室的紅燈終于熄滅了。
一位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神色疲憊的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
張建國和李秀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猛地沖了上去：“醫生，我爹怎么樣了？他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