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說這錢袋子越來越癟，有啥好道兒能讓它鼓起來點，還安穩？”鄰居老張頭在棋盤邊上愁眉不展地問。
王平生捻著一枚棋子，目光深邃：“都說亂世買黃金，太平日子里，黃金也是個念想。”
這句不經意的感慨，竟在幾個月后鬧得不可開交。

01
城市，鋼筋水泥的叢林，每個人都在為生活奔波。
王平生，一個年過四十的普通人，經營著一家小小的五金店，起早貪黑，省吃儉用，也積攢下了一些積蓄。
眼看著物價一天天上漲，銀行的利息卻低得可憐，王平生心里開始盤算，怎樣才能讓自己的血汗錢保值增值。
“老王啊，我看新聞說，現在這經濟形勢，還是黃金最穩妥。”鄰居老張是個熱心腸，也是個“消息通”，“你想想，黃金自古以來就是硬通貨，買點金條放著，心里踏實。”
王平生聽了進去。
他不是個沖動的人，回家后又仔細查閱了不少資料，也和妻子商量了許久。
黃金，作為一種避險資產，確實在動蕩的經濟環境中顯示出其獨特的價值。
尤其在他這個年紀，上有老下有小，追求的不是一夜暴富，而是資產的穩健。
“就這么定了！”王平生一拍大腿，“咱們也學學有錢人，買點金條，圖個安心。”
他選定了市里最大、信譽也最著的“銀行”總行。
在他看來，這么大的國家銀行，總不至于出什么幺蛾子。
為了湊夠一個整數，也為了能買到銀行“據說”品質更有保障的大客戶定制金條，他甚至從定期存款里提前取出了一部分，湊足了十萬元人民幣。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王平生揣著多年的積蓄，略帶緊張又有些興奮地走進了銀行金碧輝煌的大廳。

02
銀行貴金屬業務專柜的客戶經理姓李，一個三十歲左右，戴著金邊眼鏡，看起來十分專業干練的女士。
李經理熱情地接待了王平生，詳細介紹了銀行銷售的幾種金條規格和價格。
“王先生，您這個資金量，我推薦您購買我們銀行特供的投資金條，純度四個九，工藝精良，而且我們銀行負責回購，流動性也很有保障。”李經理的聲音清晰悅耳。
王平生點點頭，他來之前就做過功課，知道銀行賣的金條一般都有編號和證書，也相對規范。
他選擇了銀行推薦的規格，一共是兩根，每根標重五十克，總價恰好十萬元人民幣。
付款，簽合同，核驗證件，一切都顯得那么正規。
李經理從身后的保險柜里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當著王平生的面打開，里面靜靜地躺著兩根金光閃閃的金條。
金條表面刻著銀行的LOGO、純度、克重以及獨一無二的編號。
“王先生，您請過目，這是您購買的金條，以及配套的鑒定證書和購買憑證，請您收好。”李經理微笑著將木盒推到王平生面前。
王平生拿起一根金條，沉甸甸的，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那耀眼的金黃色讓他心中一陣滿足。
他仔細核對了金條上的編號和證書上的編號，確認無誤后，鄭重地在確認單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經理麻利地將金條用銀行特制的密封袋封裝好，再次提醒王平生妥善保管所有憑證。
走出銀行大門，王平生長舒了一口氣，感覺像是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
他將那個裝著金條和所有票據的公文包緊緊抱在懷里，仿佛抱著的是全家未來的希望和保障。
他甚至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道去了另一家銀行，租用了一個小型保險箱，小心翼翼地將這兩根金條和相關文件鎖了進去。
在他看來，這是最穩妥的保管方式。

03
時間一晃過去了半年。
這半年里，王平生的小生意還算順利，家里的日子也平淡安穩。
那兩根金條，就像定海神針一樣，靜靜地躺在銀行的保險箱里，給予他莫大的心理安慰。
然而，天有不測風云。
王平生的兒子在學校參加體育活動時意外摔傷，右腿骨折，需要立刻手術，后續還需要一筆不菲的康復費用。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打亂了王平生一家的平靜生活。
手術費加上住院費，初步估算就需要七八萬。
王平生手頭的流動資金一下子捉襟見肘。
他和妻子商量后，決定先把那些金條取出來變現一部分應急。
“也幸虧當初買了金條，不然這一下子還真不知道去哪兒湊錢。”王平生邊安慰妻子，邊盤算著。
第二天一早，王平生帶著鑰匙和相關證件，再次來到了銀行。
不過這次，他沒有去貴金屬專柜，而是先去保險箱業務處取出了那個裝著金條的木盒。
拿到金條后，他想著既然是銀行買的，不如就在銀行直接辦理回購，也省事。
于是，他拿著封裝完好的金條和所有憑證，走向了貴金屬回購窗口。

04
回購窗口的工作人員小劉接過王平生遞過來的金條和文件，開始按流程操作。
她先是仔細核對了購買憑證和金條上的信息，然后將其中一根金條放在了專業的檢測儀器上。
儀器發出一陣輕微的“滴滴”聲。
小劉盯著屏幕，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先生，您稍等一下。”小劉說著，又將另一根金條也放上去檢測。
結果似乎還是一樣。
小劉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她拿起對講機低聲說了幾句，很快，當初接待王平生的李經理快步走了過來。
“王先生，您好。”李經理依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但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絲探究。
她從小劉手里接過金條，也仔細看了看，又在儀器上重新操作了一遍。
幾分鐘后，李經理放下金條，表情嚴肅地對王平生說：“王先生，您這兩根金條……恐怕有點問題。”
“有問題？什么問題？”王平生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我這可是在你們銀行正規渠道買的，所有手續齊全，金條也一直用你們的密封袋封著，放在銀行保險箱里，能有什么問題？”
李經理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王先生，根據我們的初步檢測，這兩根金條的……成色不足，也就是說，它們很可能不是純金，或者說，不是我們銀行售出的標準金條。”
“什么？！”王平生如同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親眼看著你們封裝的，發票證書都在這兒，編號都能對上！你們銀行怎么可能賣假金條？”
大廳里一些等待辦理業務的客戶也被這邊的爭執吸引，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05
“王先生，您先別激動。”李經理試圖安撫情緒激動的王平生，“我們也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檢測結果顯示，這兩根金條的密度與標準金相差較大，表面鍍金層下的內部材質，并非黃金。”
“你的意思是，我這十萬塊錢買了兩塊外面鍍了金的鐵疙瘩？”王平生氣得渾身發抖，臉色漲得通紅，“你們這是詐騙！赤裸裸的詐騙！”
“王先生，請注意您的言辭。”李經理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我們銀行是國有大行，信譽卓著，絕不可能發生銷售假金條的事情。我們銀行有嚴格的進出庫管理和復核制度，每一根金條在銷售前都會經過多重檢驗。您購買時，也是當面驗收，并簽字確認的。”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暗示：“金條從離開我們柜臺，到您現在拿回來，中間隔了半年時間。這半年里發生了什么，我們無從得知。而且，您說您將金條存放在了我們銀行的保險箱，但保險箱業務，我們銀行只提供空間，對于客戶存放物品的真偽和安全，銀行是不承擔鑒定和保管責任的，這一點在您租賃保險箱的合同里有明確條款。”
王平生被李經理這番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確實當面驗收過，也簽了字。
保險箱合同他也簽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條款他當時并沒有仔細看。
但他堅信，問題絕不可能出在自己身上。
從銀行買走金條后，他立刻就存進了同一家銀行的保險箱，中途從未取出過，更別提什么調包了。
“我有人證！我老婆可以證明，我從你們銀行拿走金條后，直接就去租了保險箱，全程金條都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王平生急切地辯解。
“王先生，您愛人的證言恐怕在法律上效力有限。”李經理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職業性，“如果您對我們的檢測結果有異議，您可以選擇去國家權威的貴金屬檢測機構進行檢測。但就目前而言，這兩根金條，我們銀行無法進行回購。”
“你的意思就是，你們銀行不認賬了？”王平生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看著李經理那張公式化的臉，第一次感受到了大銀行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傲慢。
“這不是認不認賬的問題，王先生。我們是按規章制度辦事。”李經理說完，便不再與王平生過多糾纏，轉身示意小劉繼續處理其他客戶的業務。
王平生拿著那兩根曾經帶給他無限希望，此刻卻重如千鈞的“金條”，和一堆在他看來已經形同廢紙的證書發票，失魂落魄地站在銀行大廳中央。
周圍人的目光像針一樣刺在他身上，有同情，有好奇，也有幾分幸災樂禍。
他不甘心！
這可是他十萬塊的血汗錢！
如果真是假金條，那對他這個小家庭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06
接下來的幾天，王平生如同丟了魂一般。
他先是帶著金條去了幾家市里有名的金店和珠寶檢測中心。
結果無一例外，都證實了銀行的初步判斷——這兩根所謂的“金條”，只是表面鍍了一層薄金，內部是密度相近的合金，價值連城根本談不上，頂多值個幾百塊的材料費。
每一個鑒定結果，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王平生的心上。
他不相信銀行會如此明目張膽地售假，但事實又擺在眼前。
他開始回憶購買金條時的每一個細節，試圖找出破綻。
然而，銀行的流程看上去天衣無縫，所有的文件都指向他當面驗收并確認無誤。
王平生也嘗試過去消費者協會投訴，但消協表示，涉及金額巨大，且銀行方面矢口否認，他們也難以直接介入，建議王平生尋求法律途徑。
他又咨詢了幾個律師，律師的答復大同小異：這類案件取證極其困難。
除非王平生能證明金條在離開銀行柜臺前就是假的，或者銀行內部管理存在重大漏洞導致假金條流出，否則官司很難打贏。
而要證明這些，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妻子看著日漸憔悴的丈夫，心疼不已，勸他：“老王，要不算了吧……就當咱們破財消災了。為了這事兒再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不值得。”
“不行！”王平生猛地抬起頭，眼中布滿了血絲，但眼神卻異常堅定，“這不是幾百幾千塊錢，這是十萬！是我們半輩子的積蓄！更重要的是，這口氣我咽不下！我一個老老實實的生意人，憑什么要被他們這么欺負？我一定要討個說法！”
他想到了報警。
警察來了之后，做了筆錄，也去銀行進行了初步調查。
但銀行方面依舊堅持自己的立場，提供了所有規范的銷售記錄和監控錄像（監控只顯示了柜臺交易的正常流程，無法辨別金條真偽）。
由于缺乏直接證據證明銀行存在欺詐行為，警方也表示難以立案，建議王平生通過民事訴訟解決。
皮球又被踢了回來。
王平生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只掉進蜘蛛網的小蟲，無論怎么掙扎，都無法擺脫那張無形而堅韌的網。
那些日子，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五金店的生意也無心打理。
他一遍遍地翻看那些購買憑證、鑒定證書，以及他自己后來找機構做的檢測報告，試圖從這些冰冷的紙張中找到一絲希望。

07
一個深夜，王平生輾轉反側，腦海中反復回想著銀行李經理那副公事公辦、略帶輕蔑的嘴臉，以及那句“離開了柜臺，概不負責”。
“概不負責……概不負責……”他喃喃自語。
突然，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如果銀行堅持金條離開柜臺后發生的事情與他們無關，那么……
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那是一個近乎瘋狂，卻又似乎是唯一可行的計劃。
他要用銀行的邏輯，來反擊銀行的邏輯。
接下來的幾天，王平生不再像之前那樣四處奔波投訴，而是把自己關在家里，開始默默地進行一些準備。
他查閱了大量關于銀行規章、消費者權益以及一些“特殊”維權案例的資料。
他還特地去購買了一些特殊的工具。
妻子看到他神秘兮兮的樣子，有些擔心，卻又不敢多問，生怕刺激到他。
一周后的一個周一，早上九點，銀行總行剛開門營業，大廳里人流開始逐漸增多。
王平生穿著一身整潔但普通的衣服，背著一個半人高的大旅行包，走進了銀行。
他的神情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微笑。
他沒有去貴金屬柜臺，也沒有去客戶經理室，而是徑直走到了大廳中央的客戶等候區，那里有幾排舒適的沙發。
他選了一個正對著銀行大門和主要業務窗口的位置，將那個大旅行包放在腳邊。
然后，他從包里不緊不慢地取出了一張折疊小桌子，打開，穩穩地放在面前。
緊接著，他又取出了一塊紅布鋪在桌上。
銀行的保安注意到了他的異樣舉動，皺著眉頭走了過來：“先生，您這是要……”
王平生抬起頭，對他溫和一笑：“我辦理點業務，稍等一下。”
不等保安再說什么，王平生從包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那兩根“金條”，鄭重地放在了鋪著紅布的小桌上。
金燦燦的顏色在銀行明亮的燈光下依舊有些晃眼。
然后，他又取出了一個便攜式擴音喇叭，放在嘴邊，清了清嗓子。
就在大廳里的客戶和銀行職員都好奇地望向他時，王平生按下了擴音喇叭的開關，用不大但足以讓整個大廳都聽清楚的聲音，朗聲說道：“各位來銀行辦理業務的父老鄉親，各位銀行的領導和職員們，大家好！我叫王平生，是貴行的‘忠實客戶’。半年前，我在銀行花費十萬元人民幣，購買了這兩根‘貨真價實’的投資金條！”
他的聲音在大廳里回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和桌上的那兩根“金條”上。

08
銀行大堂經理聞訊匆匆從辦公室趕了出來，看到眼前這一幕，臉色驟變。
他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快步上前，試圖阻止王平生。
“王先生，您有什么問題可以和我們私下溝通，請不要影響銀行的正常……”
王平生沒有理會他，繼續對著擴音喇叭說道：“今天，我王平生，就在這里，在銀行這個信譽卓著的地方，公開展示我購買的這兩根金條！并且，我還要做一件事情，一件讓大家都能看清楚，銀行的金條，究竟是真是假的事情！”
說著，他從那個大旅行包里，又取出了一樣東西。
銀行的保安和幾名工作人員已經圍了上來，試圖控制住王平生，或者至少把他的東西收起來。
“都別動！”王平生突然提高音量，眼神變得銳利，“誰敢碰一下我的東西，我就告誰搶劫！這些可都是我的合法財產！”
他這突如其來的強硬，讓銀行的人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短暫的僵持中，銀行的行長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剛剛接到下屬緊急報告的錢行長，眉頭緊鎖，快步走了出來，想看看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分開圍觀的人群和有些慌亂的下屬，當目光投向王平生和他面前小桌上的那一幕時，這位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銀行行長，當場傻眼了。
錢行長看到的，是王平生不慌不忙地從那個大旅行包里，取出了一個小巧但看起來十分堅固的鋼制臺虎鉗，以及一把錚亮的鋼鋸！
“這……這人要干什么？！” 人群中有人低呼。
銀行大堂經理也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人會帶著這些“兇器”來銀行。
他急忙對錢行長說：“行長，這個人就是前幾天來投訴說買到假金條的客戶，我們已經按規定解釋過了，他這是……”
錢行長擺了擺手，臉色鐵青地盯著王平生。
他深知，今天這事如果處理不好，銀行的百年聲譽恐怕就要毀于一旦。
王平生將臺虎鉗固定在小桌邊緣，然后拿起一根“金條”，對眾人展示了一下，朗聲道：“各位看清楚了，這就是銀行賣給我的五十克投資金條，上面有銀行的標識，有編號，還有我的購買憑證和鑒定證書。銀行說，離開柜臺概不負責，也說我的金條成色不足，不予回購。那么好，今天我就當著大家的面，把這根金條鋸開！是真是假，是金是鐵，咱們一看便知！”
“王先生！不可！”錢行長急忙出聲制止，“您這是在毀壞貴重物品！有什么問題我們可以坐下來談，我們行里有最先進的無損檢測設備，如果您不相信我們之前的檢測，我們可以再檢測一次，或者您指定權威機構……”
“不必了，錢行長。”王平生打斷他，“無損檢測？你們銀行的檢測我已經‘領教’過了。權威機構我也去了，結果是什么，你們心里有數，我心里也有數。今天，我就要用最原始、最直接、也最無可辯駁的方式，來證明這一切！”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群，許多人已經拿出了手機開始拍攝。
“如果這金條鋸開是純金，我王平生當眾向銀行道歉，并承擔所有損失！如果它是假的……”王平生冷笑一聲，“那么，銀行就必須給我，給所有信任你們的儲戶一個交代！”
說罷，他不再理會錢行長和其他銀行工作人員的勸阻，將那根“金條”牢牢地夾在臺虎鉗上，舉起了手中的鋼鋸。
“住手！保安，快，攔住他！”錢行長急得額頭冒汗，大聲命令道。
幾名保安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想上前。
“誰敢過來！”王平生厲喝一聲，手中的鋼鋸在燈光下閃著寒光，“我這是在驗證我的合法財產，你們要是動手，性質就變了！”
他的氣勢和周圍群眾的目光，讓保安們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王平生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他并沒有傷害他人，只是要處理自己的“財產”。

09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王平生深吸一口氣，手中的鋼鋸毅然落下。
“嘎吱……嘎吱……”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在安靜的銀行大廳里顯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緊緊地盯在那根被切割的“金條”上。
金黃色的金屬粉末紛紛落下。
王平生的動作很穩，一下，又一下。
錢行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從鐵青變成了煞白。
他知道，完了。
終于，“咔嚓”一聲輕響，鋼鋸穿透了“金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