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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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蕓,過來。”病床上的父親聲音虛弱得像風中的紙片。林曉蕓放下手中的藥瓶走過去,父親的手指顫抖著指向床頭柜。
“那個抽屜……”他的眼神閃爍著某種她從未見過的恐懼和愧疚。
當她打開抽屜,看到那些發黃的照片時,父親說出了那句話:“我在大陸有妻兒。”
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氧氣機單調的嗡鳴聲...
01
三月的臺北總是潮濕得令人心煩,林曉蕓推開醫院病房的門,聽見父親在夢中的囈語。
“不可以……不該拋下他們……”
父親林建國躺在病床上,花白的頭發凌亂地貼在額頭,瘦削的臉頰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他的手指在被子上不安地抓握著,仿佛在掙扎著什么。
林曉蕓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將濕毛巾放在父親的額頭上。這已經是他連續第五個晚上說胡話了,每次都是同樣的內容。她原本以為這只是病重的人常有的幻覺,但父親說話時的神情太過真實,那種痛苦和自責不像是虛妄的產物。
“爸,你醒醒。”她輕聲喚道。
林建國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女兒,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像是被人撞破了秘密。
“小蕓,你怎么還在這里?”他努力想坐起來,但身體太過虛弱。
“護士說你晚上總是不安穩。”林曉蕓扶他躺好,“你剛才又在說胡話。”
父親的臉色變了,眼神飄向窗外的夜空。臺北的霓虹燈在玻璃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病房里只有呼吸機單調的聲響。
“都是一些老糊涂話,別當真。”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躲閃。
林曉蕓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仔細觀察著父親的表情。從小到大,她最了解這個男人,知道他什么時候在說謊。林建國是個傳統的臺灣知識分子,退休前在一所中學教了三十多年的歷史,為人正直,很少有什么秘密。但最近幾個月,他總是在發呆,看著電視里播放的大陸新聞時,眼神會變得很復雜。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林建國的手緊緊抓住被子的邊緣,指節泛白。他看著女兒,眼中有種她從未見過的痛苦。
“小蕓,有些事情……”他開口又停住,“算了,都過去了。”
林曉蕓知道父親不會輕易開口,也就沒有再追問。她陪著父親坐到深夜,直到他再次睡去。但這一次,父親睡得很不安穩,不斷地翻身,嘴里還在重復著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第二天早上,醫生例行查房時告訴林曉蕓,父親的身體狀況在急速惡化,可能只有幾天時間了。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并不意外,父親的肺癌已經到了晚期,但聽到醫生親口說出來,她還是感到一陣眩暈。
母親趕到醫院時,已經是下午了。林母是個典型的傳統女性,一生都在家相夫教子,對丈夫言聽計從。她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林建國,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建國,你要是有什么話,現在就說吧。”林母握著丈夫的手,聲音顫抖。
林建國看著妻子,又看看站在床尾的女兒,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他艱難地從枕頭下摸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遞給林曉蕓。
“這個……你收著。”
林曉蕓接過信封,感覺里面裝著一些照片。她想打開看看,但父親制止了她。
“等我走了再看。”父親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里面有一些……你應該知道的事情。”
那天晚上,林建國的病情突然加重,醫生發出了病危通知。林曉蕓和母親一直守在床邊,看著父親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臨近午夜時分,林建國忽然清醒過來,用盡全身力氣抓住女兒的手。
“小蕓,過來。”
林曉蕓湊近床邊,父親的手冰涼得像死人。
“我在大陸有妻兒。”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但每個字都清晰地傳到林曉蕓的耳朵里,“我對不起你們,也對不起他們。”
林曉蕓感覺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她看著父親蒼白的臉,以為自己聽錯了。
“爸,你說什么?”
但林建國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他的手從女兒手中滑落,眼睛慢慢閉上。心電監護儀發出尖銳的警報聲,醫護人員立刻沖了進來。
一個小時后,林建國走了。
02
父親的葬禮辦得很簡單,來的都是一些老同事和親戚。林曉蕓機械地接受著別人的慰問,腦子里卻一直回響著父親臨終前的那句話。
她沒有把父親的話告訴母親,但信封一直放在她的包里。連續幾天,她都沒有勇氣打開它。
終于,在一個下雨的周末,林曉蕓鎖上房門,從包里拿出那個牛皮紙信封。她的手在顫抖,不知道里面會有什么樣的秘密等著她。
信封里有七八張發黃的照片,還有一張紙條。照片都很模糊,像是用老式相機拍的。其中幾張是一個年輕女人的照片,看起來和母親年齡相仿,但長相完全不同。還有一張是一個小男孩的照片,大約三四歲的樣子,笑得很燦爛。
最讓林曉蕓震驚的是最后一張照片:一個年輕的男人抱著那個小男孩,站在一棟老式建筑前。男人的臉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年輕時的父親。
紙條上用父親熟悉的字跡寫著一個地址:江蘇省南京市鼓樓區某某街某某號。下面還有一行小字:趙家。
林曉蕓盯著這些照片看了很久,試圖從中找出更多的信息。但照片太老了,背景也很模糊,除了那個地址,她什么也看不出來。
那天晚上,她把照片拿給母親看。
“媽,你見過這個女人嗎?”
林母接過照片,戴上老花鏡仔細看著。當她看到那個女人的臉時,手明顯顫抖了一下。
“這是……”林母的聲音很小,“你爸哪里來的這些照片?”
“他去世前給我的。”林曉蕓說,“媽,爸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
林母沉默了很久,最后把照片還給女兒。
“有些事,我也想知道答案。”她的聲音里帶著某種釋然,“你爸這輩子對我很好,但我總覺得他心里有塊心病。”
“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過,但從來沒問過。”林母看著窗外的雨夜,“我們結婚的時候,他已經三十多歲了,按說應該有過感情經歷。但他從來不提自己的過去,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
林曉蕓想起父親這些年來的種種反常表現:看大陸新聞時的復雜神情,每年特定日子里的沉默,還有那些夢中的囈語。原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媽,如果我想去大陸找找看……”
“去吧。”林母打斷了她,“有些事情,總要有個了斷。”
03
一周后,林曉蕓踏上了飛往南京的航班。這是她第一次去大陸,心情復雜得難以形容。她不知道自己會在那里找到什么,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可能發現的真相。
南京比臺北大很多,但氣候相似,同樣的潮濕和陰郁。林曉蕓按照地址找到了鼓樓區,那是一個老城區,街道狹窄,房屋陳舊。
她找到了那條街,但門牌號碼已經改過了。詢問了幾個當地人,都說不清楚原來的門牌對應現在的哪個地址。
林曉蕓在附近的小旅館住下,開始了漫長的尋找過程。她走遍了整條街,挨家挨戶地詢問,看有沒有人認識照片上的人。
“姓趙的?這條街姓趙的可多了。”一個賣早點的老太太看著照片,“這女人看著面善,但想不起來是誰。”
“這男人倒是有點印象。”另一個開小店的老板看著年輕時林建國的照片,“好像是以前住在這附近的,但早就搬走了。”
林曉蕓每天都在街上轉悠,詢問各種線索。漸漸地,她了解到這一帶在八九十年代確實住過很多外地人,后來陸續都搬走了。
第四天,她在一家舊相館里得到了重要線索。
“這照片是在我這兒洗的。”老板是個六十多歲的男人,戴著厚厚的眼鏡,“我記得這個人,姓林,不是本地人。當時經常來洗照片,都是家庭照。”
“您還記得他的其他情況嗎?”
“記得他老婆姓趙,是本地人。有個兒子,很乖的小孩。”老板回憶著,“他們住在附近,但后來突然就搬走了,好像是回老家了。”
“大概是什么時候的事?”
“八十年代末吧,具體記不清了。”老板又看了看照片,“你是他的什么人?”
林曉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說是親戚,想聯系一下。
離開相館后,她繼續尋找其他線索。在附近的一個老社區服務站,她找到了一些老檔案。
“趙家?”工作人員翻著泛黃的登記冊,“有個趙文秀,八十年代末搬走了。”
“您還記得她的其他情況嗎?”
“有個兒子,后來考上了大學。具體搬到哪里了,檔案里沒有記錄。”
林曉蕓拿著這些零散的信息,感覺離真相越來越近了。她想起父親的話:“我在大陸有妻兒。”現在看來,妻子應該就是這個趙文秀,兒子就是照片上的那個小男孩。
但他們現在在哪里呢?
04
林曉蕓在南京待了半個多月,幾乎把整個鼓樓區都找遍了。她去了派出所,去了街道辦事處,甚至去了幾所當地的大學,希望能找到那個考上大學的男孩的線索。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南京師范大學的校友辦公室,她終于找到了關鍵信息。
“趙文濤?”辦公室的老師查著電腦檔案,“八十年代末入學的,學的是中文系。現在在一所大學當老師。”
林曉蕓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趙文濤,這個名字讓她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您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所大學嗎?”
“這個需要本人同意才能提供詳細信息。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在我們學校有過短期的學術交流,好像去過臺灣訪問。”
臺灣訪問?林曉蕓感到一陣眩暈。
“大概是什么時候?”
“應該是十年前左右吧,具體時間我查查……是2014年,在臺灣大學做了半年的訪問學者。”
2014年,那正是林曉蕓讀大四的時候。她想起那一年確實有一些大陸的訪問學者來到臺大,其中有些人還參加過學生的讀書會。
但是,趙文濤這個名字……
忽然,一個模糊的記憶浮現在她的腦海里。大四那年,有一個大陸來的年輕老師,很溫文爾雅,經常參加文學社的活動。他姓趙,名字好像就是……文濤?
林曉蕓感到腿軟,差點站不穩。如果她的記憶沒錯,那個趙文濤她不僅見過,還有過不少交流。
她記起來了,那個溫和的學長總是在讀書會上分享一些人生感悟,對她很照顧。有一次她因為論文的事情苦惱,他還特地找她談話,給了她很多鼓勵。
當時她對這個學長很有好感,覺得他身上有種特別的氣質,成熟而溫暖。但學期結束后,他就回大陸了,兩人再也沒有聯系。
如果那個趙文濤真的是父親在大陸的兒子,那么……她和自己的哥哥認識了好幾個月,卻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這個想法讓林曉蕓感到既荒誕又恐怖。她需要確認這一切。
從南師大出來后,她立刻去了網吧,搜索關于趙文濤的更多信息。很快,她在某大學的官網上找到了他的照片和簡歷。
當她看到那張照片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照片上的男人雖然比十年前成熟了一些,但那張臉她絕對不會認錯。那就是當年在臺大認識的趙學長,那個給過她很多幫助和鼓勵的人。
更讓她震驚的是,他現在工作的大學就在距離南京不遠的一個城市。
林曉蕓盯著電腦屏幕上的照片,手心全是汗。這個世界真的這么小嗎?她要尋找的人,竟然是她早就認識的人?
但仔細想想,這也許不是巧合。父親臨終前說的那些胡話,“不該拋下他們”,也許他一直在關注著大陸這邊的家庭。而趙文濤到臺灣做訪問學者,會不會也是帶著某種目的?
她想起趙文濤在臺灣時的一些表現:他總是問起一些關于臺灣本地人生活的細節,對一些老一輩的故事特別感興趣。當時她以為這只是學者的職業習慣,現在想來,也許他是在尋找什么。
如果他真的是父親的兒子,那么他會不會也知道父親在臺灣還有一個家庭?他認識她的時候,是否已經知道她的身份?
這些問題讓林曉蕓的頭腦一片混亂。她需要面對面地確認一切,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05
兩天后,林曉蕓來到了趙文濤工作的那座城市。這是一個典型的江南小城,比南京更加安靜和古樸。她按照網上查到的地址,找到了他所在的大學。
校園里梧桐葉正黃,學生們背著書包匆匆走過。林曉蕓在中文系的辦公樓下徘徊了很久,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即將到來的這次會面。
她想了很多種開場白,但都覺得不合適。最后,她決定就直接問他關于趙文秀的事情,看他會如何反應。
中文系在三樓,走廊里很安靜。林曉蕓找到了趙文濤的辦公室,門上貼著他的名牌。她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請進。”
林曉蕓推開門,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辦公桌后面。十年過去了,趙文濤看起來更加成熟,但那張溫和的臉沒有太大變化。
他抬起頭看到她,先是一愣,然后眼中閃過明顯的震驚。
“林曉蕓?”他站起來,聲音里帶著不敢置信,“你怎么會在這里?”
林曉蕓看著他的表情,心中的猜測得到了進一步的確認。他的震驚太真實了,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來找人。”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想問你一個人,趙文秀,你認識嗎?”
趙文濤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瞪著眼睛看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辦公室里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答滴答地走著。
“你……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他的聲音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