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麗，你別走??！”堂嫂李秀英在我身后喊道，聲音里帶著顫抖。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這個在我最絕望時伸出援手的女人，心中五味雜陳。

五年后，當我帶著感恩的心再次回到這個村子時，卻發現了一個令我震驚的秘密...

01

三年，整整三年。

當我拎著一個破舊的帆布袋走下長途汽車時，村口那棵老槐樹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葉子更茂密了一些。

村里的變化不大，還是那些熟悉的土墻瓦房，還是那條泥濘的小路。

只是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哎呀，這不是王家的秀麗嗎？”

“噓，小聲點，人家剛從那地方回來?！?/p>

“聽說是因為偷東西進去的，嘖嘖...”

竊竊私語聲從身后傳來，我的背脊不由得挺得更直。

三年的牢獄生活，已經讓我學會了如何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中保持尊嚴。

走到老宅門口，我愣住了。

院子里雜草叢生，房門上掛著一把生銹的鐵鎖，窗戶紙也破了好幾個洞。

鄰居張嬸子見我站在門口發呆，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秀麗啊，你還不知道吧，你爸你媽...都走了?！?/p>

我的手顫抖著，差點拿不住那個破帆布袋。

“什么時候的事？”

“你進去第二年，先是你媽，心臟病走的，你爸受不了打擊，半年后也跟著去了。”

張嬸子的話像一把刀，直直地插進我的心里。

我靠在門框上，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三年來，我每天都在想著出來后要好好孝敬父母，彌補自己的過錯。

可是現在，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張嬸子見我哭得厲害，又說道：“你爸媽的墳就在村后的山坡上，你去看看吧?！?/p>

我擦干眼淚，謝過張嬸子，朝著村后走去。

山坡上，兩座簡陋的土墳靜靜地立在那里。

墓碑上刻著父母的名字，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了。

我跪在墳前，把這三年的委屈和想念全都哭了出來。

“爸，媽，是我不孝，讓你們操心了?！?/p>

“我當年真的是被逼無奈，家里揭不開鍋，媽又生病需要錢，我才會做那種糊涂事。”

“現在我回來了，可是你們卻不在了...”

風吹過山坡，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在回應我的哭聲。

跪了很久，我才站起身來。

既然父母都不在了，那我就只能去找大哥了。

王家村不大，大哥王建國的家我閉著眼睛都能找到。

只是當年那個總是護著我的大哥，現在還會像以前一樣接納我嗎？

站在大哥家門口，我猶豫了很久才敲門。

開門的是大嫂劉梅，她看到我的瞬間，臉色就變了。

“你...你怎么回來了？”

“大嫂，我是秀麗，我想見見大哥?！?/p>

劉梅的眼神閃躲著，明顯不想讓我進屋。

“建國不在家，出去干活了?！?/p>

我知道她在撒謊，因為我剛才路過的時候，明明看到大哥在院子里喂雞。

正在這時，大哥的聲音從屋里傳來：“梅子，誰來了？”

劉梅回頭瞪了一眼，然后對我說：“你等等?！?/p>

過了一會兒，大哥從屋里走出來。

三年不見，他明顯老了很多，頭發也白了不少。

“秀麗，你...你回來了?！?/p>

大哥的聲音里帶著復雜的情緒，有驚喜，也有為難。

“大哥，我想在家里住幾天，等找到工作就走?！?/p>

我小心翼翼地說道，生怕被拒絕。

大哥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劉梅就從屋里走了出來。

“建國，你忘了村里人怎么說咱們家的嗎？說咱們家出了個勞改犯，連帶著咱們一家都抬不起頭?！?/strong>

“孩子們在學校也被同學笑話，說他們的姑姑是坐牢的?！?/p>

劉梅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得我透心涼。

大哥的臉色也很難看，他看看我，又看看妻子，明顯陷入了兩難境地。

“秀麗，不是大哥不想幫你，實在是...”

“我明白的，大哥。”

我強忍著眼淚，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的脆弱。

“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去村里的小旅店住幾天。”

說完，我轉身就要走。

大哥在身后叫住了我：“秀麗，等等?！?/p>

我回頭看著他，心里還抱著一絲希望。

“你等我一下?！?/p>

大哥進屋拿了一些錢出來，塞到我手里。

“這點錢你先拿著，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p>

我看著手里的幾十塊錢，心里五味雜陳。

“謝謝大哥。”

我收下了錢，因為我知道，這可能是大哥唯一能幫我的了。

走出大哥家的院子，我聽到身后傳來夫妻倆的爭吵聲。

“你給她錢干什么？萬一再讓人知道，咱們家的臉往哪擱？”

“她畢竟是我妹妹，我不能看著她餓死在外面?！?/p>

“妹妹？她坐過牢的，還算什么妹妹！”

我加快了腳步，不想再聽下去。

原來血緣關系在現實面前，真的這么不堪一擊。

那天晚上，我住在父母留下的老房子里。

房間很簡陋，床單也不太干凈，但至少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躺在床上，我想起了當年那件事。

那時候我在鎮上的供銷社工作，工資雖然不高，但也算穩定。

可是那年春天，母親突然病倒了，需要一大筆醫藥費。

家里的積蓄早就花光了，我又不好意思向同事借錢。

看著母親躺在床上痛苦的樣子，我心急如焚。

有一天下班后，我看到倉庫里那一袋袋大米，心里突然冒出了一個邪惡的想法。

“就拿一袋，就一袋，賣了給媽治病?！?/p>

我這樣安慰自己，然后趁著沒人注意，把一袋大米搬回了家。

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過了一個月，領導盤點庫存時發現了問題。

調查很快就查到了我頭上，因為那段時間只有我經常加班到很晚。

面對證據，我無法狡辯，只能承認了偷盜的事實。

法院判了我三年，罪名是盜竊公共財產。

進監獄的那天，母親哭得昏了過去，父親也蒼老了十歲。

現在想起來，如果當年我厚著臉皮去借錢，或者想其他辦法，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可是世上沒有后悔藥，錯了就是錯了。

02

第二天一早，我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在這個村子里，我已經沒有容身之地了。

既然大哥都不能收留我，其他親戚更是指望不上。

我決定去縣城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一份工作。

背著那個破帆布袋，我朝著村口的汽車站走去。

路上遇到了幾個村里的老人，他們看到我都匆匆避開，仿佛我是什么瘟神。

這讓我更加堅定了離開的決心。

快到汽車站的時候，身后傳來了喊聲。

“秀麗，你等等！”

我回頭一看，是堂嫂李秀英，她正小跑著朝我這邊來。

李秀英是我堂哥王建軍的妻子，比我大幾歲，為人一向溫和善良。

當年我出事的時候，她還專門去監獄看過我一次。

“秀英嫂，你怎么來了？”

“我聽說你回來了，正想去找你呢，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p>

李秀英氣喘吁吁地說道，看起來是一路跑過來的。

“你這是要去哪里？”

“去縣城看看，在村里待著也不是個事?！?/p>

我如實說道，不想瞞著她。

李秀英皺了皺眉頭：“縣城人生地不熟的，你一個女孩子能行嗎？”

“總得試試，不然能怎么辦？”

我苦笑著說道，心里滿是無奈。

李秀英看了看四周，然后拉著我走到路邊的一棵樹下。

“秀麗，我跟你說個事，你別聲張?！?/p>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明顯是不想被別人聽到。

“我有個表弟在隔壁縣開了個小服裝廠，人挺實在的，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給你寫封信，讓你去他那里試試。”

我驚訝地看著她：“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表弟叫王志強，人很好說話，而且不會問你的過去?！?/p>

李秀英從包里掏出一支筆和一張紙，當場就給我寫了一封介紹信。

寫完后，她又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塞到我手里。

“這里面有200塊錢，是我這些年攢的一點私房錢，你拿著路上用。”

我接過信封，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在所有人都避我如蛇蝎的時候，只有她還愿意幫助我。

“秀英嫂，這錢太多了，我不能要?！?/p>

“拿著吧，出門在外不容易，有錢在身上心里踏實?！?/p>

李秀英握住我的手，眼神里滿是關切。

“等你在那邊站穩腳跟了，再還我也不遲。”

我看著她真誠的眼神，心里暖暖的。

“秀英嫂，你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說什么恩情不恩情的，都是一家人。”

李秀英擺擺手，然后又囑咐道：“到了那邊記得給我寫信報平安，我表弟的地址我都寫在信里了?！?/p>

我用力點點頭，把信和錢都小心地收好。

這時候，去縣城的班車來了。

李秀英幫我把袋子遞上車，然后對我說：“秀麗，記住一句話，人總得往前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我坐在車窗邊，看著李秀英在車下揮手，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

班車啟動了，漸漸駛離了這個生我養我卻又容不下我的村莊。

透過車窗，我看到李秀英一直站在那里，直到班車消失在拐彎處。

那一刻，我暗暗發誓，如果有一天我能出人頭地，一定要好好報答她。

隔壁縣叫清河縣，比我們縣要繁華一些。

按照李秀英給的地址，我找到了她表弟王志強的服裝廠。

廠子不大，就是一個三層的小樓，樓下是車間，樓上是辦公室和宿舍。

門口掛著“志強服裝廠”的牌子，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

我怯生生地走進去，正好遇到一個中年男人在和工人說話。

“請問，王志強老板在嗎？”

那個中年男人轉過身來，打量了我一眼：“我就是，你找我什么事？”

我趕緊從包里掏出李秀英寫的介紹信：“我是李秀英的老鄉，她讓我來找您?！?/p>

王志強接過信看了看，臉上露出了笑容。

“哦，是秀英介紹來的，那就是自己人了?！?/p>

他把我帶到辦公室坐下，給我倒了杯茶。

“秀英在信里說，你想找份工作，以前做過什么？”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說實話：“我以前在供銷社工作過，后來...出了點事，現在想重新開始。”

王志強點點頭，并沒有追問我出了什么事。

“我這里正缺人手，你愿意從車間工人做起嗎？”

“愿意，只要給我個機會就行?！?/p>

我急忙回答，生怕他改變主意。

“那行，工資先按800塊一個月，包吃住，干得好還有獎金。”

就這樣，我在王志強的服裝廠安頓了下來。

宿舍是八人間，住的都是和我差不多年紀的打工妹。

她們大多來自農村，為了生計背井離鄉。

起初，大家對我這個新來的還有些陌生，但很快就熟悉了。

我的床位在靠窗的位置，室友是一個叫小華的女孩，比我小兩歲，來自山東。

“秀麗姐，你之前在哪里工作？看你的手這么細嫩，應該不是干體力活的吧？”

小華很健談，總是喜歡問東問西。

“在供銷社做過幾年，后來就沒干了?！?/p>

我簡單地回答，不想多說。

第一天上班，車間主管老張給我安排的工作是檢查成衣質量。

這個活不算重，但需要很細心，每件衣服都要仔細檢查，看有沒有線頭、破洞或者尺寸不對的地方。

我干得很認真，因為我知道這份工作來之不易。

一天下來，老張對我的表現還算滿意。

“新來的這個小王干活挺細心，比那些馬馬虎虎的強多了。”

我聽到他這樣評價，心里很高興。

晚上下班后，小華拉著我到廠區后面的小食堂吃飯。

“秀麗姐，你家是哪里的？有男朋友嗎？”

面對小華的連珠炮式提問，我只能選擇性地回答一些。

“我家在隔壁縣的農村，暫時還沒有男朋友?！?/p>

“那太好了，我們車間有好幾個小伙子都很不錯，改天介紹給你認識?！?/p>

小華熱情地說道，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有個人愿意關心我，真的很難得。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在廠里的工作越來越得心應手。

不僅質檢工作做得好，還主動幫助其他崗位的同事解決問題。

有一次，車間的一臺縫紉機出了故障，維修師傅不在，眼看著就要耽誤生產進度。

我想起在供銷社時學過一些簡單的機械維修，就主動上前檢查。

經過仔細觀察，我發現是送料裝置卡住了，清理干凈后機器就正常運轉了。

王老板知道這件事后，對我刮目相看。

“小王，你還懂機械維修？”

“懂一點皮毛，以前學過?！?/p>

“不錯，看來秀英給我介紹了個人才。”

從那以后，王老板對我更加信任，還讓我兼任車間的設備維護工作。

工資也從800漲到了1200，在當時算是相當不錯的收入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半年。

這半年里，我和小華的關系越來越好，她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

有一天下班后，小華神秘兮兮地拉著我到宿舍樓頂。

“秀麗姐，我跟你說個事，你可別生氣?！?/p>

“什么事？”

“就是...就是我們車間的小李，他說喜歡你，想約你出去吃飯?！?/p>

我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會有這種事。

小李是車間的技術員，人長得不算帥，但很老實，平時話不多。

“他真的這么說的？”

“嗯，他托我問你的意思，說如果你不愿意，他也不會糾纏?！?/p>

我想了想，搖搖頭：“我現在還不想談戀愛?！?/p>

“為什么??？小李人挺好的，在這種地方找個老實人不容易?！?/p>

我苦笑了一下：“我的情況有些復雜，不適合談戀愛?！?/p>

小華雖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但也沒有繼續追問。

其實我心里很清楚，像我這樣有前科的人，怎么配得上別人的喜歡？

我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去毀掉一個好人的人生。

就這樣，我在廠里一干就是兩年。

兩年里，我從普通工人做到了車間主管，工資也漲到了2500。

更重要的是，我和小華的感情越來越深，她已經成了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有一天，小華突然告訴我，她要回山東結婚了。

“什么？你要結婚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是我們村的一個男孩，家里人一直在催，我也該回去了。”

看著小華收拾行李，我的心里空蕩蕩的。

“那你走了，我怎么辦？”

“秀麗姐，你這么能干，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工作，說不定還能找個好老公呢?！?/p>

小華笑著安慰我，但我知道她也舍不得。

送小華上火車的那天，我哭得像個孩子。

“秀麗姐，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在家里安頓好了，就給你寫信。”

“好，你也要幸福。”

火車開走了，我一個人站在站臺上，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不過生活還得繼續，我不能因為失去朋友就自暴自棄。

就在小華走后的第三個月，命運又給了我一個意外的驚喜。

03

那是一個周末的下午，我正在廠區附近的書店看書。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請問，你是王秀麗嗎？”

我回頭一看，是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

“我是，你是？”

“我叫陳浩，是小華的表哥，她在信里提到過你?！?/p>

原來是小華的表哥，難怪看起來有點面熟。

“小華還好嗎？她結婚了嗎？”

“結了，上個月剛辦的婚禮，她讓我代她向你問好?！?/p>

陳浩笑著說道，然后又補充：“她還說讓我多照顧照顧你?！?/p>

我有些不好意思：“不用的，我自己能照顧自己。”

“那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聊聊吧，我對你已經仰慕很久了?！?/p>

“仰慕？”

我疑惑地看著他。

“小華在信里經常提到你，說你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特別能干，還很善良?！?/p>

陳浩的話讓我臉紅了。

我們在書店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廳坐下。

聊天中我得知，陳浩是縣里中學的語文老師，剛調到這邊工作不久。

他人很溫和，說話也很有趣，和我想象中的老師有些不一樣。

“你一個人在這邊不孤單嗎？”

“還好，習慣了?！?/p>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做個朋友，平時可以一起看看書，聊聊天。”

我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陳浩的出現，給我平淡的生活帶來了一絲色彩。

他經常在周末約我出去，有時候是看電影，有時候是逛書店，有時候只是在公園里散步聊天。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總能忘記自己的過去，感受到久違的輕松和快樂。

漸漸地，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個溫和的男人。

但同時，內心的負罪感也越來越重。

我沒有告訴他我的過去，每次他問起我以前的工作，我都是含糊其辭。

這讓我感到很愧疚，因為我覺得我在欺騙他。

有一天晚上，陳浩突然說想見見我的家人。

“秀麗，我們認識快半年了，我覺得我們很合適，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面對他真誠的表白，我既高興又恐慌。

“陳浩，我...我的情況有些復雜?！?/p>

“什么復雜的？只要你愿意，什么困難我們都可以一起面對?！?/p>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我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我要告訴他真相，如果他能接受，我們就在一起；如果他不能接受，那就當作一場美夢。

“陳浩，如果我說我曾經坐過牢，你還會喜歡我嗎？”

陳浩愣了一下，明顯沒想到我會說這樣的話。

“你...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因為一時糊涂做了錯事，坐了三年牢?！?/p>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表情。

沉默了很久，陳浩才開口：“能告訴我具體是什么事嗎？”

我把當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包括為什么偷東西，以及后來的經歷。

聽完我的敘述，陳浩又沉默了一會兒。

“秀麗，謝謝你愿意告訴我這些?！?/p>

“你...你不嫌棄我？”

“每個人都會犯錯，重要的是知錯能改。從我認識你到現在，我看到的是一個善良、堅強、上進的女孩，這就夠了。”

陳浩握住我的手，眼神里滿是理解和關愛。

“但是，你的家人能接受我嗎？”

“我會慢慢讓他們了解你的，相信他們會喜歡你的。”

就這樣，我們正式在一起了。

陳浩的家人對我很好，雖然一開始對我的過去有些擔心，但看到我的改變后，也慢慢接受了我。

一年后，我們結婚了。

婚禮很簡單，但很溫馨。

王老板和廠里的同事都來參加了，大家都為我感到高興。

唯一的遺憾是，李秀英因為路途遙遠沒能趕來。

但她托人送來了一份禮品和一封信，信里寫道：“秀麗，看到你找到幸福，我真的很高興。你值得所有的美好?！?/p>

看到這封信，我哭了很久。

如果沒有她當年的幫助，就不會有我今天的一切。

婚后，我和陳浩的生活很幸福。

我繼續在廠里工作，他在學校教書，兩個人相互扶持，相互理解。

一年后，我們有了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兒。

看著懷里的小生命，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滿足。

這時候，我想起了李秀英，想起了她的恩情。

是時候回去看看她了，也是時候報答她的恩情了。

04

五年過去了，我和陳浩的小家庭越來越幸福。

女兒已經四歲了，聰明可愛，是我們的掌上明珠。

陳浩在學校也得到了提拔，當上了教導主任。

我則在王老板的支持下，開了一家自己的小服裝店，生意還不錯。

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忘記李秀英的恩情。

每年過年都會給她寄錢和禮品，但始終沒有機會親自回去看她。

今年春節前，我決定帶著豐厚的禮品回村子看看她。

“浩哥，我想回趟老家，去看看當年幫過我的那個嫂子?！?/p>

“好啊，我和女兒陪你一起去。”

我搖搖頭：“你們就別去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很快就回來?！?/p>

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過去那個破敗的村子，也不想讓他們聽到那些閑言碎語。

準備了一大堆禮品，還有一個厚厚的紅包，里面裝著兩萬塊錢。

這些年我攢的錢不多，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坐上回村的班車，心情既興奮又緊張。

興奮的是終于可以當面感謝李秀英了，緊張的是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么樣。

村子的變化不大，還是那個樣子。

只是看我的人少了，大概時間長了，大家都忘記了我這個“勞改犯”。

直接朝著李秀英家走去，一路上想象著她見到我時驚喜的表情。

可是當我走到她家門口時，卻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