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死了也不能讓我和他葬在一起！"

何淑芬臨終前的話還在耳邊回響，蘇雅琴卻已經做出了決定。

"媽，您放心吧，我會按傳統辦的。"蘇雅琴輕聲說著，給婆婆整理著被子。

第二天，何淑芬安靜地走了。

三天后的葬禮上，蘇雅琴站在墓地里，看著工人們將何淑芬的棺材緩緩放入陳國慶墓旁的坑中。村里人議論紛紛，有人說她做得對，有人搖頭嘆息。

"夫妻本是一體，合葬天經地義。"

蘇雅琴在心里反復念叨著這句話，試圖說服自己。

可就在當天深夜，蘇雅琴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冷汗濕透了后背。房間里一片寂靜，丈夫陳志遠睡得很沉，但她卻感覺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她怎么也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讓她徹底后悔今天的決定。

01

"媽，您今天胃口怎么樣？我給您熬了小米粥。"

蘇雅琴輕手輕腳地端著瓷碗走進病房，生怕發出一點聲響打擾到婆婆。她心里清楚，何淑芬的病情越來越重了，這幾天連吃藥都要哄著才行。

何淑芬正半靠在床頭，原本豐滿的臉頰現在顯得格外消瘦，顴骨高高突起，眼窩深陷。那雙曾經總是笑瞇瞇的眼睛，如今布滿了血絲，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疲憊。

蘇雅琴看著這樣的婆婆，心里一陣難受。五年前公公去世的時候，婆婆雖然傷心，但身體還算硬朗。可這次生病，仿佛一下子把她所有的精氣神都掏空了。

"雅琴啊，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何淑芬的聲音很輕，像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但語氣卻異常認真。

"媽，您說，我聽著呢。"蘇雅琴趕緊放下粥碗，坐到床邊，小心地扶著婆婆往上靠了靠。何淑芬的手摸起來冰冰涼涼的，讓蘇雅琴心里更加不安。

"我這病啊，怕是好不了了。"何淑芬緩緩地說著，眼神直直地看著蘇雅琴，"醫生沒跟我明說，但我心里清楚得很。人老了，身體就像一臺用舊了的機器，該壞的地方都開始壞了。"

蘇雅琴聽到這話，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媽，您別這么說，現在醫學這么發達，什么病都能治。您看隔壁王大爺，去年查出來那么嚴重的病，這不是也好了嗎？"

"傻孩子，"何淑芬伸出枯瘦的手，輕輕拍了拍蘇雅琴的手背，"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我都這把年紀了，什么都看得開。活了六十八年，該經歷的都經歷了，沒什么好怕的。"

何淑芬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靜得讓人心疼。蘇雅琴知道，婆婆從來都是個堅強的人，這么多年來，不管遇到什么困難，從來沒見她掉過眼淚。

"不過呢，"何淑芬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有一件事，我必須跟你們交代清楚。這事關系到我死后的安排。"

"媽，您有什么事盡管說，我們都聽您的。"蘇雅琴急忙表態，心想著大概是關于葬禮的一些細節安排。

何淑芬深深地看了蘇雅琴一眼，然后說出了一句讓蘇雅琴完全措手不及的話："我死了以后，不要和你爸合葬。"

這句話就像一個炸雷，在蘇雅琴的腦海里轟然炸開。她整個人都愣住了，手中的勺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媽，您...您說什么呢？"蘇雅琴結結巴巴地問，以為自己聽錯了，"您是不是病糊涂了？怎么能說這種話呢？"

在蘇雅琴的認知里，夫妻合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從小聽到的故事里，恩愛夫妻死后都要葬在一起，這樣在地下也能相伴。更何況，何淑芬和陳國慶的感情一直很好，這五年來，婆婆每個月都要去公公墓前祭拜好幾次。

"我沒糊涂，我說的很認真。"何淑芬的語氣異常堅決，眼神中透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固執，"就是不要合葬，絕對不要。"

蘇雅琴的腦子完全轉不過彎來："媽，這話說的沒道理啊。您和爸感情一直很好，我們都看在眼里。您怎么能說這種話呢？而且咱家祖祖輩輩都是夫妻合葬的，這是傳了幾代人的規矩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陳志遠推門進來，手里還拎著一個保溫盒。他臉上帶著笑容，顯然心情不錯："媽，我專門跑到縣城給您買了您最愛吃的醬牛肉，還有紅燒肉，都是老字號做的。"

"志遠啊，來得正好。"何淑芬看向兒子，語氣依然堅定，"我剛才跟雅琴說了一件事，我死了以后不要和你爸合葬。"

陳志遠手中的保溫盒差點掉在地上，他瞪大眼睛看著母親："什么？媽，您剛才說什么？"

蘇雅琴趕緊在一旁解釋："我也覺得很奇怪，你媽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說話有點...有點不像平時的她。"

"我沒有不正常！"何淑芬突然激動起來，聲音比剛才大了不少，"我就是不想合葬，不行嗎？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

陳志遠放下保溫盒，坐到床邊，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和："媽，您別激動，咱們慢慢說。您怎么會有這種想法呢？咱家的規矩就是夫妻合葬，幾百年都是這樣的。您這樣說，讓我們很為難啊。"

"什么規矩不規矩的，"何淑芬像個任性的孩子一樣搖頭，"我就是不愿意，誰也別想勉強我！"

蘇雅琴和陳志遠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寫滿了困惑和擔憂。在他們的印象里，何淑芬從來都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什么事情都會仔細考慮，很少有這樣固執任性的時候。

"媽，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蘇雅琴擔心地問，"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給您檢查檢查？是不是藥物的副作用，影響到您的情緒了？"

"我沒有不舒服，腦子也很清楚！"何淑芬的聲音越來越大，"我就是不想合葬，你們不要再勸我了！"

病房里一時安靜下來，只能聽到何淑芬略顯急促的呼吸聲。蘇雅琴和陳志遠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種情況是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02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村里的陳嬸探頭進來，手里端著一盆土雞蛋："淑芬啊，我來看看你。"

陳嬸今年六十五歲，是何淑芬的老鄰居，兩人從年輕時就認識，關系一直很好。這些年來，何淑芬生病住院，陳嬸幾乎每天都會來看望。

"陳嬸，您又來了，太麻煩您了。"蘇雅琴趕緊起身讓座，心里想著也許陳嬸能勸勸婆婆。

陳嬸把雞蛋放在床頭柜上，慈祥地看著何淑芬："淑芬，氣色看起來比昨天好一些嘛，是不是藥有效果了？"

"好什么好，"何淑芬有氣無力地說，"一天比一天難受。陳嬸，你說人活著有什么意思？老了就是個累贅。"

"你這人，說的什么胡話。"陳嬸在椅子上坐下，"你還年輕著呢，才六十八歲，現在的人活到八九十歲的多了去了。你這病治好了，還能享好些年福呢。"

蘇雅琴見陳嬸來了，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便說："陳嬸，您說說，我媽今天是不是有點不正常？她說死了以后不要和我爸合葬。您說這不是胡鬧嗎？"

陳嬸愣了一下，筷子停在半空中："啊？淑芬，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何淑芬看著陳嬸，眼神中透著一絲倔強："我就是不愿意嘛，有什么不對的？"

陳嬸放下筷子，仔細端詳著何淑芬的臉："淑芬啊，你是不是發燒了？人發燒的時候容易說胡話。雅琴，你摸摸你媽的額頭。"

蘇雅琴伸手摸了摸，何淑芬的額頭溫度正常："沒發燒啊，陳嬸。"

"那就奇怪了。"陳嬸搖搖頭，顯然也理解不了何淑芬的想法，"淑芬，你跟國慶感情那么好，怎么會不愿意合葬呢？你們兩口子向來恩愛，我們這些鄰居都看在眼里。"

聽到陳嬸提起陳國慶，何淑芬的表情突然變得復雜起來。她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誰和他感情好了？你們只看到表面。"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讓在場的人都更加困惑了。蘇雅琴心想，婆婆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只看到表面？

陳志遠忍不住說："媽，您今天說話怎么這么奇怪？我爸對您那么好，您忘了嗎？我爸在世的時候，家里大事小事都聽您的，從來不跟您紅臉。"

"聽我的？"何淑芬苦笑了一聲，"你們懂什么？"

這句話讓蘇雅琴心里更加不安了。她嫁到這個家十年，從來沒聽婆婆說過公公的壞話，兩位老人給她的印象一直都是相敬如賓，恩愛有加。現在何淑芬這話里透著一種說不清的怨氣，讓人摸不著頭腦。

陳嬸也覺得何淑芬今天的狀態不太對，便試著勸道："淑芬，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人生病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你別鉆牛角尖。"

"我沒有胡思亂想！"何淑芬的語氣突然變得激動，"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陳嬸，你跟我做了這么多年鄰居，你覺得我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嗎？"

陳嬸被何淑芬的反應嚇了一跳："那...那當然不是。你從來都是個明事理的人。"

"那你們為什么不相信我的話？"何淑芬的眼中閃著淚光，"我說不要合葬就是不要，這有什么錯？"

看到婆婆眼中的淚水，蘇雅琴心里一陣難受。她從來沒見過何淑芬這樣委屈的樣子，就像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樣。

陳志遠坐到床邊，輕聲說："媽，您別激動，對身體不好。我們不是不相信您，只是覺得這個決定太突然了。您能告訴我們為什么嗎？"

何淑芬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蘇雅琴，最后目光落在陳嬸身上。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不說了。反正我的話就在這里，你們看著辦吧。"

陳嬸站起身來，顯然也被這種氣氛弄得很不自在："我...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淑芬，你好好養病，別胡思亂想。"

說完，陳嬸匆匆離開了病房。

蘇雅琴目送陳嬸離開，心里滿是疑問。陳嬸剛才的表現也有些奇怪，似乎有什么話想說但又不敢說。

"媽，陳嬸走了。"蘇雅琴轉過身，"您能不能告訴我們，您為什么不愿意和爸合葬？"

何淑芬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們先出去吧。"

蘇雅琴和陳志遠沒辦法，只好走出病房。走廊里，兩人都顯得心事重重。

"志遠，你媽今天真的很不對勁。"蘇雅琴壓低聲音說，"她說話的語氣，還有表情，都跟平時不一樣。"

"我也看出來了。"陳志遠撓撓頭，臉上寫滿了困惑，"可能是病得厲害了，情緒不太穩定吧。人生重病的時候，容易想東想西。"

"但是她說的那些話...還有剛才陳嬸的反應..."蘇雅琴皺著眉頭，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陳嬸能有什么反應？她不是也覺得我媽說得沒道理嗎？"陳志遠不以為然，"我覺得就是我媽想多了。等她病好一點，應該就不會這么說了。"

但是接下來的幾天，何淑芬不但沒有改變想法，反而越來越堅持。每次蘇雅琴去看她，她都要提到不合葬的事情。

"媽，您就別想這些了。"蘇雅琴每次都耐心地勸說，"等您病好了，回家好好休養，別的事都不重要。"

"我不會好了。"何淑芬搖頭，眼神中透著一種絕望，"我的時間不多了，雅琴，你答應我好嗎？"

看著婆婆懇求的眼神，蘇雅琴心里五味雜陳。從感情上講，她當然希望能滿足婆婆的愿望。但從理智上說，這個要求實在是太違背常理了。

03

三天后，何淑芬的病情突然惡化。醫生說她的時間不多了。

"媽，您還有什么話要說嗎？"陳志遠握著母親的手，眼眶濕潤。

"我的話...都說過了。"何淑芬的聲音很虛弱，但眼神依然堅定，"不要...不要和他合葬。"

"媽，您就別想這些了。"蘇雅琴在一旁抹眼淚，"您安心養病就行。"

"雅琴，"何淑芬艱難地轉過頭看向她，"你是個好孩子，這些年辛苦你了。"

"媽，您說什么呢，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但是有一件事，"何淑芬緊緊抓住蘇雅琴的手，"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要讓我和他葬在一起。"

蘇雅琴心里很矛盾。從情理上講，她覺得應該尊重婆婆的意愿。但從傳統上說，夫妻合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媽，您能告訴我為什么嗎？"蘇雅琴試探著問，"您這樣說，總得有個理由吧？"

何淑芬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有些事情...說出來對誰都沒好處。"

"什么事情？"

"算了，不說了。"何淑芬搖搖頭，"反正我的話就在這里，你們看著辦吧。"

當天夜里，何淑芬在睡夢中安靜地走了。臨終前，她還在喃喃自語："不要...不要和他..."

蘇雅琴守了一夜，看著婆婆安詳的面容，心情復雜。

第二天，村里人陸續來吊唁。大家都在議論何淑芬生前的要求。

"雅琴啊，你媽臨終前真的說不要合葬？"村長過來問。

"是的，而且態度很堅決。"蘇雅琴如實回答。

"這可怎么辦？按咱們這里的規矩，夫妻是應該合葬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蘇雅琴很為難。

陳志遠在一旁說："村長，您說這事怎么處理比較好？"

村長想了想："你媽有什么特殊原因嗎？"

"她不肯說。"

"那就奇怪了。"村長搖搖頭，"不過既然是死者的遺愿，也不能完全不考慮。"

這時，村里的一些老人圍了過來。

"雅琴啊，我覺得你還是按傳統辦吧。"一位老太太說，"死者為大是不錯，但祖宗的規矩也不能破。"

"對啊，夫妻合葬，這是幾千年傳下來的。"另一位老人附和。

"可是我媽她..."蘇雅琴猶豫不決。

"淑芬這人我了解，平時最講規矩了，怎么臨了還說出這種話？"

"肯定是病糊涂了。"

"我覺得雅琴應該按正常的來辦，不能因為病人的一句胡話就破了規矩。"

聽著大家的議論，蘇雅琴心里的天平開始傾斜。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她，孝道很重要，但傳統也不能丟。

"志遠，你怎么看？"蘇雅琴私下問丈夫。

"我也很矛盾。"陳志遠嘆氣，"按理說應該尊重我媽的意愿，但她說的確實沒什么道理。我爸對她那么好，為什么不能合葬？"

"你說會不會是我們不知道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我們一家人住了這么多年，什么事能瞞得過我們？"陳志遠搖頭，"我覺得就是我媽年紀大了，想事情想偏了。"

蘇雅琴點點頭："那我們就..."

"按傳統辦吧。"陳志遠下了決心，"不能讓祖宗的規矩在我們手里斷了。"

于是，蘇雅琴和陳志遠商量后，決定讓何淑芬和陳國慶合葬。他們選擇了陳國慶墓旁的位置，準備并排安葬。

04

葬禮定在三天后。這三天里，蘇雅琴和陳志遠忙得不可開交，要聯系親戚朋友，購買壽衣棺材，還要安排各種儀式細節。雖然忙碌，但蘇雅琴心里總是有種說不出的不安。

每當她想起何淑芬臨終前那懇求的眼神，心里就像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有時候半夜醒來，她會問自己：真的這樣做對嗎？

但轉念一想，村里所有的長輩都支持她的決定，這說明她做的是對的。畢竟，傳統存在了這么多年，一定有它的道理。

葬禮那天，天氣陰沉沉的，看起來要下雨。村里來了很多人，有親戚朋友，也有鄰居鄉親。大家都穿著黑色或深色的衣服，神情肅穆。

"雅琴做得對，這才是真正的孝道。"人群中有人在小聲議論。

"就是，不能因為病人的胡話就亂了套。傳統不能破。"

"夫妻合葬，天經地義。淑芬在地下知道了，也會理解雅琴的苦心的。"

聽著這些話，蘇雅琴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她告訴自己，自己的決定是對的，是為了整個家族的名聲和傳統。

上午十點，送葬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出發了。蘇雅琴和陳志遠走在最前面，后面跟著抬棺材的八個壯漢。村里的鑼鼓隊敲著沉重的喪樂，聲音在山谷里回蕩，顯得格外凄涼。

走在去墓地的路上，蘇雅琴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她不時地回頭看看何淑芬的棺材，心里默默地說："媽，對不起，我沒有按您的意愿來。但我相信您會理解我的，我這樣做也是為了這個家好。"

到了墓地，工人們已經在陳國慶墓旁挖好了坑。那個坑看起來很深，黑洞洞的，像是一張大嘴巴。蘇雅琴看著它，莫名地感到一陣恐懼。

"雅琴啊，這樣安排挺好的。"村長走過來，指著并排的兩個坑說，"讓他們夫妻倆在地下也能相伴。這樣才符合咱們的傳統。"

蘇雅琴點點頭，但心里的不安卻更加強烈了。她望著旁邊陳國慶的墓碑，心想：爸，您在地下也不會孤單了。媽雖然生前有些想法，但我相信她心里還是愛您的。

儀式開始了。道士念著超度的經文，親戚朋友們排隊上香祭拜。蘇雅琴和陳志遠跪在最前面，按照傳統的禮儀一步步進行著。

當棺材被緩緩放入坑中時，蘇雅琴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想起了何淑芬生前的種種好處：做飯洗衣，照顧孩子，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這樣的好婆婆，現在卻要永遠離開了。

"媽，您安息吧。"蘇雅琴在心里默默說道，"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傳統，為了這個家的名聲。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苦心。"

土一鏟一鏟地填進坑里，很快就把棺材掩埋了。工人們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在地面上堆起了一個小土包。

葬禮結束后，墓地里立起了一塊新的墓碑，和陳國慶的墓碑并排而立。蘇雅琴看著這兩塊墓碑，心里五味雜陳。

"行了，都回去吧。"陳志遠拍拍妻子的肩膀，聲音有些沙啞，"人死不能復生，咱們好好過日子就是對她最好的紀念。"

回到家里，親戚朋友們還要吃頓飯。蘇雅琴強撐著精神招待大家，但心里總是覺得空落落的。

"雅琴，你這樣做是對的。"一位長輩拉著她的手說，"老人家病重的時候經常說胡話，不能當真。你按傳統辦事，淑芬在地下也會感謝你的。"

"是啊，孝道就是要這樣。"另一位親戚也點頭，"尊重傳統，維護家族名聲，這才是真正的孝順。"

聽著這些話，蘇雅琴覺得自己的決定得到了認可。大家都說她做得對，這讓她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

忙碌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客人們陸續離開。家里終于安靜下來，但這種安靜讓蘇雅琴感到不適應。

"志遠，你說我們這樣做真的對嗎？"收拾完畢后，蘇雅琴還是忍不住問了一遍。

"都已經下葬了，你還想什么？"陳志遠顯得有些疲憊，"我媽說的那些話，肯定是病糊涂了。正常人誰會拒絕和自己的丈夫合葬？這根本就說不通。"

蘇雅琴點點頭，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多想。但每當她想起何淑芬臨終前那雙懇求的眼睛，心里就會涌起一陣愧疚。

接下來幾天，生活逐漸恢復正常。蘇雅琴按時上班，陳志遠繼續下地干活，一切看起來都很平常。但蘇雅琴總覺得家里少了什么，那種熟悉的溫暖感覺不見了。

"媽走了，家里確實冷清了不少。"蘇雅琴對丈夫感慨。

"是啊，不過她也不用再受病痛折磨了。"陳志遠安慰道，"人老了生病是很痛苦的，現在解脫了也好。"

蘇雅琴偶爾會去墓地看望，每次看到并排的兩塊墓碑，心情都很復雜。她會在心里和何淑芬說話：

"媽，您現在應該不會再生氣了吧？傳統就是這樣，我也是為了您好，為了這個家好。您和爸在地下團聚了，應該很高興才對。"

白天的時候，蘇雅琴覺得一切都很正常。她按部就班地工作、做家務、照顧家庭，日子過得平靜而規律。

但到了晚上，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會想起何淑芬的話。那句"不要和他合葬"像魔咒一樣在她腦海里回響，讓她感到不安。

"可能是因為剛失去親人，情緒還沒完全平復。"她這樣安慰自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陳志遠倒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狀態。他每天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有時候蘇雅琴會想，男人是不是都這樣，不像女人那么感性。

"雅琴，你別總是胡思亂想。"陳志遠經常這樣勸妻子，"人死如燈滅，我媽現在在地下和我爸團聚了，應該很高興才對。我們活著的人要向前看，好好過日子就是對死者最好的紀念。"

蘇雅琴覺得丈夫說得有道理，努力讓自己不要多想。她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和家務上，希望忙碌的生活能讓她忘記心中的不安。

但是，就在合葬后的第三個夜晚，一些奇怪的事情開始發生了。

蘇雅琴再次被驚醒。

這次不同了。房間里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陰冷，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她睜開眼睛，發現窗外月光慘白，照得屋里影影綽綽。

突然，她聽到了什么聲音。

那聲音很輕很輕，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在嘆息。蘇雅琴渾身汗毛豎起，心跳如雷。她側耳細聽，聲音似乎是從墓地的方向傳來的。

"是錯覺嗎？"她在心里問自己。

可接下來，她清楚地聽到了敲打聲，一下一下，節奏分明。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急促。

蘇雅琴再也坐不住了，她披上衣服，顫抖著推開房門。

當她看到院子里出現的那個身影時，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