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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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煙霧繚繞,周營長放下電話,看向正在整理檔案的陸峰:“老陸,上面有指示,有位首長點名要見你。”
陸峰手中的檔案袋停在半空,“哪位首長?”
“這個...先保密。明天下午兩點,海軍大院會議室。”周營長的表情格外嚴肅,“記住,別遲到。”
01
那是1990年的夏天,南海的風浪比往年來得更加猛烈。
陸峰趴在艦艇的甲板上,海水已經灌滿了他的軍靴。臺風“瑪莎”正以每小時120公里的速度橫掃過來,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被撕裂的帆布。無線電里傳來斷斷續續的求救信號:“這里是海字0147號通訊船...引擎故障...請求救援...”
“報告艦長,海字0147距我艦東南方向3.2海里,風浪太大,無法確定具體位置。”通訊員的聲音在呼嘯的海風中顯得微弱。
艦長李大海緊握著望遠鏡,海浪一次次拍打著艦艇,濺起的水花有三層樓那么高。“準備救生艇,派最有經驗的人去。”
陸峰站起身,海水從他的軍靴里流出來,在甲板上留下兩道濕痕。“艦長,我去。”
“風浪太大,你一個人...”
“我水性好,而且對這片海域熟悉。”陸峰已經開始穿救生衣,動作麻利得像是在執行一次普通的訓練。
救生艇在海浪中顛簸得像一片樹葉。陸峰緊握著舵輪,眼睛死死盯著遠方若隱若現的黑點。海字0147號在浪谷中時隱時現,船身嚴重傾斜,隨時可能沉沒。
當陸峰的救生艇靠近時,通訊船的甲板上只有一個人影,趴在艙門邊上一動不動。那是個女兵,軍帽早已不知所蹤,長發被海水打濕貼在臉上。陸峰跳上通訊船,海水立即沒過了他的小腿。
“同志!同志!”他大聲呼喊,但女兵沒有反應。
陸峰背起她,在兩船之間縱身一躍。海浪在這個瞬間似乎停頓了一秒,然后又狠狠地砸下來。回程的路上,女兵偶爾發出幾聲微弱的呻吟,陸峰一邊操縱著舵輪,一邊時不時回頭看她一眼。
直到救生艇撞擊主艦的船舷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女兵才緩緩睜開眼睛。她的眼睛很黑,像深夜的海水。
“謝謝...”她的聲音細得像蚊子叫。
“沒事,安全了。”陸峰幫她披上毛毯,“你是通訊兵吧?”
“嗯,江雪,雪花的雪。”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對話,簡短得像電報。
江雪在軍醫室躺了三天才完全恢復。第四天,她出現在陸峰所在的三班宿舍門口,手里拿著一包從海南帶來的椰子糖。
“謝謝你救了我。”她說話時眼睛總是看著別的地方,不太敢直視陸峰。
“這是應該的。”陸峰正在整理內務,被褥疊得四四方方,“你恢復得怎么樣?”
“很好,軍醫說沒有問題了。明天就能正常工作。”江雪把椰子糖放在陸峰的床頭柜上,“這個給你們班的兄弟分分。”
老梁從門外探進腦袋,臉上掛著曖昧的笑容:“喲,江通訊員來看我們班長了?”
江雪的臉立刻紅了,轉身就走。陸峰瞪了老梁一眼:“別胡說八道。”
但老梁的話像種子一樣,在基地里迅速發芽。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三班班長陸峰救了女通訊兵江雪的事情,也知道江雪每天都會路過三班宿舍的消息欄看一眼。
江雪確實會路過消息欄,但不是為了看陸峰,而是那里貼著最新的訓練安排和通知。作為通訊兵,她需要掌握基地的所有動態。只是每次路過時,她總會下意識地朝三班宿舍的方向看一眼。
陸峰的訓練成績一直很優秀,射擊、體能、專業技能都是全連第一。江雪偶爾會在訓練場遠遠地看著他,看他如何拆卸和組裝95式自動步槍,看他如何在障礙訓練中一次次翻越各種障礙。他的動作很干凈,沒有一絲多余的花哨。
那年秋天,基地組織了一次大規模的海上演習。江雪負責通訊保障,陸峰所在的三班擔任突擊任務。演習開始的第二天,通訊設備突然出現故障,所有的語音信號都變成了刺耳的雜音。
“報告指揮部,通訊中斷,無法與各作戰單位聯系。”技術員滿頭大汗地擺弄著設備。
江雪接過耳機,仔細聽了幾分鐘雜音,然后開始檢查線路。她的手指很細,在復雜的線路中游走得像彈鋼琴。二十分鐘后,刺耳的雜音消失了,清晰的語音信號重新響起。
“各單位注意,這里是指揮部,演習繼續進行...”
陸峰在三公里外的海面上聽到了這個聲音,他知道是江雪修好了通訊設備。當天晚上,他特意走到通訊室,透過窗戶看到江雪還在調試設備,桌上放著一盒已經涼了的盒飯。
“還沒吃飯?”陸峰敲了敲門。
江雪抬起頭,眼中有疲憊,但更多的是專注:“設備剛修好,需要再測試一下穩定性。”
“先吃飯吧,身體要緊。”陸峰把自己從食堂帶來的熱湯遞給她,“今天辛苦了。”
江雪接過湯,感受著瓷碗傳來的溫度。湯是紫菜蛋花湯,很簡單,但在深夜的通訊室里,卻格外暖胃。
從那以后,兩人的交流多了起來。江雪會在休息時間跟陸峰聊起家鄉的事情,陸峰的老家在山東威海,江雪的家在江蘇南京。一個靠海,一個臨江,都是與水有緣的地方。
“威海的海和南海不一樣,”陸峰說,“沒有這么藍,但是很安靜,特別是冬天的時候,海面上會結一層薄冰。”
“南京也有水,秦淮河,不過是條小河,”江雪微笑,“小時候我常常坐在河邊看船來船往,那時候總想著長大后要去看真正的大海。”
“現在看到了。”
“嗯,比想象中的要大,也比想象中的要危險。”
他們很少談論那次救援,仿佛那只是一個不值得特別提及的插曲。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兩個人之間有一種默契,一種說不清楚的聯系。
02
1993年的春天,陸峰面臨轉業。那時他已經在海軍服役了八年,軍齡夠了,也到了該做選擇的時候。留下來意味著要繼續在南海漂泊,轉業則意味著回到家鄉,過完全不同的生活。
陸峰選擇了轉業。
消息傳開后,基地里所有人都來送他。老梁喝多了,摟著陸峰的肩膀哭得像個孩子:“班長,我舍不得你啊。”
江雪最后一個來。她手里拿著一個筆記本,封面是海軍藍,上面印著金色的錨。
“這個送給你,”她說,“里面寫了一些話,等你回到家鄉再看。”
陸峰接過筆記本,感覺沉甸甸的。“你...保重。”
“你也是。”江雪轉身就走,走得很快,像是在躲避什么。
陸峰回到威海后,進入了一家國營造船廠工作。憑借在部隊練就的過硬作風和技術底子,他很快在新崗位上站穩了腳跟。威海的生活節奏比南海慢很多,每天下班后,他會在海邊走走,看看那些歸港的漁船。
筆記本他一直帶在身邊,但從來沒有打開過。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在整理行李時,筆記本掉在地上,翻開了第一頁。上面是江雪娟秀的字跡:
“陸峰,感謝你救了我,也感謝這幾年的友誼。希望你在新的生活中一切順利,也希望有機會能再見面。愿你平安。——江雪”
后面的頁碼里,江雪寫了一些軍旅生活的回憶,寫了南海的夕陽和海鷗,寫了那些一起度過的訓練日子。字里行間沒有什么煽情的話,就像她平時說話一樣,簡潔而真摯。
陸峰給江雪寫了一封回信,寄到基地的通訊科。一個月后,江雪的回信到了,信很短,主要是問候和一些基地的近況。她在信中提到,她已經被提拔為通訊科副科長,工作更忙了。
他們的通信持續了大約一年,然后因為彼此都忙于各自的生活,聯系漸漸少了。陸峰在造船廠的工作越來越得心應手,也開始考慮個人問題。廠里的同事給他介紹過幾個姑娘,都是不錯的女孩,但總覺得缺少點什么。
時間就這樣平靜地流淌著,直到2003年的一個春天。
陸峰接到通知,要他到省軍區辦理轉業安置的后續手續。這類手續每幾年要辦一次,主要是更新個人信息和待遇標準,通常是很例行的事情。
但這次不一樣。
周營長的辦公室里煙霧繚繞,他正在接電話,看到陸峰進來,做了個手勢讓他稍等。電話很快掛斷,周營長的表情格外嚴肅。
“老陸,上面有指示,有位首長點名要見你。”
陸峰愣了一下:“哪位首長?”
“這個...先保密。明天下午兩點,海軍大院會議室。”周營長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這是通行證和具體地址。記住,別遲到。”
陸峰接過信封,感覺里面不只是通行證那么簡單:“營長,能透露一點嗎?我這心里沒底。”
“我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只知道這個指示是從很高層下來的。”周營長站起身,拍了拍陸峰的肩膀,“放心,應該不是壞事。”
走出辦公樓,陸峰遇到了老梁。老梁現在是機關的參謀,聽說陸峰要見首長,立刻來了興趣:“喲,老班長,是不是要提干啊?”
“什么提干,我都轉業十年了。”
“那就是要給你安排什么重要工作?”老梁眼珠一轉,“會不會是當年救江雪的事情被上面知道了,要給你立功?”
陸峰搖搖頭:“都過去那么多年了,哪還會提這事。”
但老梁的話讓陸峰想起了江雪。這些年來,除了那一年的通信,他們再也沒有聯系過。她現在怎么樣了?還在南海嗎?職務升得怎么樣?結婚了嗎?
這些問題在陸峰的腦子里轉了一圈,但很快被即將到來的會面所取代。會是什么樣的首長?要談什么事情?為什么會點名要見他一個普通的轉業軍人?
第二天下午,陸峰穿著最好的西裝,提前半小時到達海軍大院。門崗的警衛檢查了他的通行證,指了指院內的一棟灰色建筑:“三樓會議室,有人會接你。”
會議室的門是關著的,走廊里很安靜,只有腳步聲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響聲。陸峰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進來。”
陸峰推開門,看到一個背對著他的身影,身著海軍軍裝,肩上的軍銜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那人正在看窗外,雙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如松。
聽到腳步聲,那人緩緩轉過身來。
陸峰的呼吸幾乎停止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國字臉,眉毛濃黑,眼神銳利如鷹。
男人沒有自我介紹,只是盯著陸峰看了很久,然后緩緩開口:“你就是陸峰?”
“是,首長。”陸峰立正站好。
“坐。”男人指了指桌前的椅子,自己也坐了下來。
就在我坐下那刻,他目光炯炯地盯著我說了一句話,我頓時就被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