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二十年的分離，在一間白色的病房里戛然而止。

陳國華躺在病床上，看著對面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王秀珍的頭發已經花白，但眉眼間依舊是當年的模樣。

“醫生，您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怎么回事??！”王秀珍急切地問道。

張醫生看著手中的兩份診斷書，搖頭苦笑。

“你們倆還真是有緣分啊?！?/strong>

陳國華的心跳加速，他不知道這份診斷書里藏著什么秘密。

二十年來第一次，他們的命運再次緊緊相連。

01

春節前的雪下得很大，陳國華把貨車停在服務區里，點了一支煙。煙霧在擋風玻璃上散開，像他這二十年來的生活，模糊不清。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他按了按，繼續抽煙。

五十歲的男人，開了二十年貨車，從一輛破舊的解放牌到現在這輛嶄新的重卡，車換了好幾輛，人卻老了。他的手上布滿老繭，臉被風吹得粗糙黝黑，只有那雙眼睛，在深夜獨自開車時，還會閃過一絲當年的柔情。

那是想起王秀珍的時候。

二十年了，他們分居了整整二十年。起因是什么，現在想來已經說不清楚。當時秀珍懷著老二，他剛貸款買了這輛二手貨車，想著多跑幾趟運輸，給家里多掙點錢。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他心里著急，嘴上就不留情。

“養一個孩子都夠嗆，還要兩個。”那天晚上他喝了酒，話說得很重。

第二天秀珍就出血了，孩子沒保住。

她哭得很傷心，他卻不知道怎么安慰。男人的面子讓他覺得自己沒錯，是秀珍太矯情。兩個人就這樣冷戰著，直到秀珍帶著五歲的兒子曉峰回了娘家。

他以為她會回來，她以為他會去接。就這樣一等就是二十年。

陳國華掐滅煙頭，胸口的疼痛更加明顯了。他以為是老毛病，這些年跑長途，三餐不定時，抽煙喝酒，身體早就不如從前。

車剛開出服務區，疼痛突然加劇。他感覺胸口像壓了一塊石頭，呼吸都困難起來。冷汗瞬間浸透了棉衣，他趕緊把車停在路邊，撥打了120。

救護車把他送到了市人民醫院。醫生說是心臟供血不足，需要住院觀察。陳國華躺在急診室里，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想起了兒子曉峰。他拿出手機，猶豫了很久，才撥通了那個二十年來只在逢年過節才聯系的號碼。

“爸？”曉峰的聲音里有些驚訝。

“我在醫院，心臟有些問題，你別擔心?！标悋A的聲音很輕。

“什么？爸，你在哪家醫院？我馬上回來?！?/p>

“不用，就是檢查一下，小毛病。你在外地工作忙，別耽誤了?！?/p>

曉峰沉默了一會兒，“爸，媽她...”

“你媽怎么了？”陳國華的心突然提了起來。

“媽昨天在工作時暈倒了，也住院了?！?/p>

陳國華握著手機的手抖了一下。二十年了，他們居然在同一天生病住院。

“她在哪家醫院？”

“也是市人民醫院。”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捉弄人。二十年來第一次，他們距離這么近，近到在同一座建筑里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王秀珍是在寫字樓里暈倒的。當時她正在拖地，突然感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來時已經在急診室里，醫生說她血壓有些高，心臟也有些問題，需要住院檢查。

四十八歲的女人，這些年過得并不容易。紡織廠倒閉后，她做過很多工作，賣過菜，當過服務員，最后在一家物業公司做保潔。每天早上五點起床，晚上八點才能下班，一個月三千塊錢的工資，要供兒子上學，還要貼補家用。

她一個人帶大了曉峰，看著兒子大學畢業，在外地找到工作，心里既驕傲又孤獨。兒子不在身邊的日子，她一個人住在那套老房子里，有時候夜深人靜，也會想起陳國華。

想起他開車時專注的樣子，想起他抽煙時微瞇的眼睛，想起他年輕時對她說過的那些情話?？墒窍肫鹉莻€失去的孩子，心就會疼。

她從來沒有原諒過他，也從來沒有忘記過他。

醫生安排她住院觀察，由于春節期間床位緊張，她被安排在一個雙人病房。護士推著她進病房時，她看到了那個躺在另一張病床上的男人。

二十年了，陳國華瘦了很多，頭發也白了大半，可是那張臉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也看見了她。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都愣住了。

“秀珍？”陳國華的聲音有些顫抖。

“國華?！彼c了點頭，聲音很輕。

護士小劉幫王秀珍安頓好，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覺得氣氛有些奇怪，但也沒多問就出去了。

病房里安靜得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陳國華想說什么，但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二十年的分離，讓他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王秀珍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這個男人就在三米外的地方，可是感覺比二十年前更遙遠。

“你...身體怎么樣？”陳國華終于開口了。

“醫生說心臟有些問題，要檢查幾天?！蓖跣阏涞穆曇艉芷届o，“你呢？”

“差不多，也是心臟?！?/p>

兩個人又沉默了。

晚上六點，護士送來了晚飯。兩份一模一樣的病號餐，稀飯、咸菜、蒸蛋。王秀珍看著這簡單的飯菜，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她也是這樣給他準備晚飯，簡單但用心。

陳國華吃得很慢，偶爾會偷偷看她。她的頭發白了很多，人也瘦了，但吃飯的樣子還是和從前一樣，小口小口的，很仔細。

“曉峰知道你住院了嗎？”王秀珍問。

“嗯，我給他打電話了?！标悋A放下筷子，“他說你也...”

“是啊，昨天暈倒的?！蓖跣阏淇嘈α艘幌?，“沒想到我們居然住在同一家醫院?！?/p>

“是啊，沒想到?！?/p>

02

這句話說完，兩個人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二十年的積怨和思念，交織在這個小小的病房里，說不清是恨還是愛。

夜里，王秀珍發燒了。她迷迷糊糊地想要起床喝水，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頭昏眼花。

“水...我想喝水...”她喃喃自語。

陳國華聽見了，立刻坐起來。看見她臉色潮紅，額頭冒汗，他連拖鞋都顧不上穿，光著腳跑到護士站。

“護士，護士！我老...我病友發燒了！”

值班護士小劉跟著他進了病房，給王秀珍量了體溫，38.5度。

“發燒了，我去拿藥。”小劉轉身要走。

“等等，”陳國華叫住她，“能不能先給她點水喝？”

小劉愣了一下，看看陳國華，再看看王秀珍，“你們...”

“她是我...我們認識?！标悋A紅著臉說。

小劉笑了笑，“行，我去倒水?！?/p>

陳國華接過水杯，走到王秀珍床邊。她閉著眼睛，呼吸有些急促。

“秀珍，喝點水?！彼p聲說。

王秀珍睜開眼，看見他拿著水杯站在床邊，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謝謝。”她接過水杯，手有些抖。

陳國華伸手想要幫她，王秀珍卻避開了。她自己慢慢喝完水，把杯子放在床頭柜上。

“你睡吧，我沒事?！?/p>

陳國華站在那里，想說什么又不知道怎么開口。最后只是說了一句：“有事就叫我。”

王秀珍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陳國華回到自己的床上，卻睡不著了。他聽著她有些沉重的呼吸聲，想起了很多年前，她生病時他也是這樣照顧她的。

第二天早上，王秀珍的燒退了。陳國華早早就醒了，看見她氣色好了一些，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好些了嗎？”他問。

“嗯，好多了。”王秀珍的聲音還有些啞，“昨晚謝謝你?！?/p>

“客氣什么?！标悋A撓撓頭，“我們...”

“我們怎么了？”

“我們...認識這么多年，應該互相照顧?！?/p>

王秀珍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醫生查房的時候，看見他們兩個人的資料，有些奇怪。

“陳國華，王秀珍，你們是夫妻？”年輕的實習醫生問。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以前是?！蓖跣阏湫÷曊f。

“現在分居?！标悋A補充。

實習醫生在病歷上記了一筆，“緊急聯系人都是陳曉峰，是你們的兒子？”

“是?！?/p>

“那就對了?！睂嵙曖t生走了。

主治醫生張醫生走過來，看了看兩人的檢查單，“你們的情況都差不多，心臟供血不足，需要調理。不過不用太擔心，按時吃藥，注意休息就行。”

“醫生，我們什么時候能出院？”王秀珍問。

“再觀察幾天，等所有檢查結果出來再說?！?/p>

張醫生走了，病房里又安靜下來。

“曉峰來過嗎？”陳國華問。

“昨天晚上來了一會兒，看你睡著了就沒叫醒你。”王秀珍說，“他說過兩天還來?！?/p>

“這孩子，讓他別耽誤工作。”

“他擔心我們?！蓖跣阏淇戳岁悋A一眼，“擔心你?！?/p>

陳國華的心跳了一下。二十年了，除了兒子，沒有人擔心過他。

中午吃飯的時候，陳國華發現王秀珍胃口不好，稀飯只喝了幾口就放下了。

“怎么不吃？”

“沒胃口?！蓖跣阏鋼u搖頭，“醫院的飯不好吃?！?/p>

陳國華想了想，“要不我去外面給你買點什么？”

“不用了，你也是病人?！?/p>

“我身體比你好?！标悋A坐起來，“想吃什么？”

王秀珍看著他，心里有些觸動。這么多年了，他還記得關心她。

“我想吃家里的粥?！彼÷曊f。

陳國華愣了一下，“我...我不會煮粥?！?/p>

“我知道。”王秀珍苦笑，“我就是隨便說說?！?/p>

下午，隔壁床住進來一個老太太，得了糖尿病。她的女兒天天來照顧，噓寒問暖，讓病房里充滿了家庭的溫暖。

王秀珍看著那對母女，心里有些羨慕。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兩年前去世了，臨終前還在問她和陳國華什么時候和好。

“媽，你看，她女兒多孝順?！崩咸穆曇粲行┨撊酢?/p>

“您也有兒子啊?！弊o士小劉說。

“兒子忙，哪有時間照顧我。還是女兒貼心?！?/p>

王秀珍聽著這話，想起了自己的兒子。曉峰確實很孝順，但他在外地工作，一年也回不了幾次家。

“秀珍，”陳國華突然開口，“曉峰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很好，在軟件公司上班，工資也不低?！蓖跣阏涞穆曇衾镉行湴粒熬褪翘α?，連女朋友都沒時間找。”

“男孩子事業為重。”陳國華說，“他像你，聰明?！?/p>

“也像你，倔強?！?/p>

兩個人相視一笑，這是二十年來第一次。

晚上，王秀珍睡不著。她聽著陳國華平穩的呼吸聲，想起了很多往事。

他們是怎么認識的，怎么相愛的，怎么結婚的，又是怎么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二十三年前，她在紡織廠上班，他是廠里的司機。那時候她十八歲，正是最美好的年紀。他比她大兩歲，長得不算帥，但是老實可靠。

他們是在廠里的文藝晚會上認識的。她表演舞蹈，他在臺下看得入了神。散場后，他主動過來跟她說話。

“你跳得真好看?！彼行┚o張，臉都紅了。

她當時就覺得這個男孩子很可愛，不像其他男孩子那樣油嘴滑舌。

03

他們開始約會，在廠區后面的小花園里散步，在電影院里看電影，在小飯館里吃面條。他對她很好，會在下雨天給她送傘，會在她生病時買藥，會在她生日時送她小禮物。

兩年后他們結婚了，婚禮很簡單，但是很幸福。新房是廠里分的一間宿舍，只有二十平米，但是他們覺得比宮殿還美好。

曉峰出生的時候，他高興得像個孩子，抱著兒子不肯撒手。他說要給兒子最好的生活，要讓他上最好的學校，穿最好的衣服。

可是生活并沒有按照他們想象的那樣發展。紡織廠的效益越來越差，他的工資也越來越低。為了多掙錢，他開始跑運輸，買了那輛二手貨車。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很少在家了。一跑就是十天半個月，家里的事都靠她一個人。她既要上班，又要帶孩子，還要操持家務，每天累得筋疲力盡。

他回家的時候，她想跟他說說心里話，可是他總是很累，倒頭就睡。她想讓他多陪陪孩子，他卻說要掙錢給孩子更好的生活。

矛盾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她覺得他不關心家庭，他覺得她不理解他的辛苦。

直到她懷了第二個孩子，他說出了那句傷透她心的話。

“養一個孩子都夠嗆，還要兩個?！?/p>

她知道他是因為經濟壓力才這么說的，但是心里還是很難受。她想要這個孩子，想給曉峰一個弟弟或妹妹?？墒撬脑捵屗X得這個孩子不被期待，不被歡迎。

她整夜整夜地睡不著，想著這個孩子的未來。最后，孩子沒了。

她恨他，恨他說出那樣的話，恨他不理解她的心情。他也恨她，恨她不理解他的難處，恨她任性地離開。

就這樣，他們分居了二十年。

王秀珍想著想著，眼淚流了下來。二十年了，她還是會為那個失去的孩子難過。

“秀珍？”陳國華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她趕緊擦干眼淚，“怎么了？”

“你哭了？”

“沒有?！?/p>

“我聽見了。”陳國華坐起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你睡吧?！?/p>

陳國華猶豫了一下，“秀珍，我們...”

“別說了。”王秀珍打斷他，“都過去了?！?/p>

“可是我想說?！标悋A的聲音有些顫抖，“這二十年來，我每天都在想你和曉峰。我想回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來。我以為你恨我，我以為你不想見到我?！?/p>

王秀珍聽著他的話，心里五味雜陳。

“我確實恨過你?！彼p聲說，“恨你說那樣的話，恨你不來接我們回家。”

“對不起?！标悋A的聲音很輕很輕，“都是我的錯?！?/p>

“不是你一個人的錯?！蓖跣阏鋰@了一口氣，“我也有錯，我太固執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二十年的積怨，在這個夜晚慢慢消散。

第二天是周六，曉峰從外地趕回來了。他推開病房門，看見父母分別躺在兩張病床上，心情很復雜。

“爸，媽，你們身體怎么樣？”他走到中間，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好多了。”王秀珍說，“你怎么請假了？不是說忙嗎？”

“你們都住院了，我能不回來嗎？”曉峰在椅子上坐下，“醫生怎么說？”

“說是心臟供血不足，要調理?！标悋A說，“你別擔心，不是大病。”

曉峰點點頭，看看父親，再看看母親，“你們...住在一個病房？”

“醫院安排的。”王秀珍有些不自在。

“挺好的?！睍苑逍α诵Γ罢每梢曰ハ嗾疹櫋！?/p>

陳國華和王秀珍都沒說話。

曉峰在醫院陪了一個下午，給父母買了一些水果和營養品。臨走的時候，他分別跟父母說了幾句話。

“媽，這么多年您辛苦了。”他握著王秀珍的手說。

“不辛苦，看著你健康成長，媽很高興。”

“媽，您別總是一個人扛著。有什么事，您告訴我，也可以告訴爸?！?/p>

王秀珍看了陳國華一眼，沒說話。

曉峰又走到陳國華床邊，“爸，您身體要注意，別總是那么拼命?！?/p>

“我知道。”陳國華點點頭，“你在外地工作要照顧好自己。”

“爸，”曉峰猶豫了一下，“這么多年了，您就不想媽媽嗎？”

陳國華愣了一下，看了王秀珍一眼，“想?！?/p>

“那為什么不去找她？”

“我...”陳國華不知道怎么回答。

“爸，媽，我知道你們當年有矛盾，但是現在都過去了。我希望你們能重新在一起，給我一個完整的家?！睍苑宓难劬τ行┘t，“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年你們沒有分開，我們一家三口該多幸福。”

王秀珍聽著兒子的話，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曉峰，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彼林蹨I說。

“我知道不簡單，但是我相信你們心里還是有彼此的?！睍苑蹇纯锤赣H，再看看母親，“否則你們不會住在同一個病房里還能相安無事。”

曉峰走了，病房里又剩下他們兩個人。

“曉峰長大了。”陳國華說。

“是啊，都二十五了。”王秀珍擦干眼淚，“這些年虧欠他太多?！?/p>

“他是個好孩子?！?/p>

“像你。”

“更像你?！?/p>

兩個人相視一笑，氣氛比之前輕松了一些。

04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慢慢地開始聊天。從天氣聊到兒子，從工作聊到生活。二十年的隔閡在一點一點消除。

陳國華跟她說這些年跑貨運的辛苦，說一個人在路上的孤獨，說想念她和兒子的時候只能抽煙喝酒。

王秀珍跟他說紡織廠倒閉后的艱難，說一個人帶孩子的不容易，說想念他的時候只能看著結婚照掉眼淚。

他們發現，這二十年來，他們都很不容易，都很孤獨，都很想念對方。

“國華，”有一天晚上，王秀珍突然說，“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記得，在廠里的文藝晚會上。你穿著白色的裙子，跳舞的樣子像仙女一樣。”

“你還記得你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嗎？”

“我說你跳得真好看?！标悋A笑了，“我當時緊張得要命，怕你不理我?！?/p>

“我當時就覺得你這個人很可愛。”王秀珍也笑了，“不像其他男孩子那樣油嘴滑舌?！?/p>

“那時候我們多幸福啊?！标悋A嘆了一口氣，“如果時間能倒流就好了?！?/p>

“時間不能倒流，但是我們還活著?！蓖跣阏淇粗f，“我們還有機會?！?/p>

陳國華的心跳加速了，“秀珍，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王秀珍搖搖頭，“我只是覺得，這二十年我們都太倔強了?！?/p>

就在這時，張醫生推門進來了。他手里拿著兩份檢查報告，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

“陳國華，王秀珍，你們的檢查結果出來了?！睆堘t生走到病床中間，看了看兩人，“你們倆還真是有緣分啊。”

陳國華和王秀珍都緊張起來，陳國華急忙問，“醫生，我們到底得了什么??？嚴重嗎？”

王秀珍也著急地說，“醫生，您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怎么回事??！”

張醫生看著手中的診斷書，搖頭苦笑，“你們兩個...”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兩人緊張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