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王政委,真的有軍官要見我?”張偉放下即將簽字的轉業申請,眼中滿是困惑。
王政委點了根煙,深深吸了一口:“小張,有些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復雜。”
張偉的心突然懸了起來,那件兩年前的往事,難道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內情?
01
1996年7月的河北,熱得像個大蒸籠。
張偉正在營房里收拾裝備,準備參加下午的訓練。
作為即將服役期滿的班長,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規律而緊張的軍營生活。
窗外突然傳來轟隆隆的雷聲。
“看這天色,要下暴雨了。”班里的小劉抬頭望向天空。
張偉走到窗前,烏云壓得很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悶熱的潮濕味。
“今天的訓練估計要取消了。”
果然,不到半小時,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變成了傾盆大雨。
張偉站在宿舍門口,看著雨水匯成小溪從山坡上流下來。
“班長,你快看!”小劉指向遠處的山溝,“那里好像有車!”
張偉瞇起眼睛,透過雨幕,確實看到山溝里有一輛綠色的軍用吉普車。
車子被困在了已經開始漲水的河道中央。
“不好,有人被困了!”
張偉抓起雨衣就往外沖。
小劉跟在后面喊道:“班長,太危險了!”
“你去報告連長,我先過去看看!”
張偉跑向山溝的時候,雨水已經打濕了他的軍裝。
山洪來得比想象中更快更猛。
剛才還只是沒過車輪的水位,現在已經漫到了車門。
張偉隔著幾十米就聽到車里傳來的呼救聲。
是個女孩的聲音。
他二話不說,脫掉外套就跳進了湍急的水流中。
水流比看起來的要急得多。
張偉感覺自己像被一只巨手推著,根本控制不住方向。
好在他水性不錯,調整了幾次呼吸,終于游到了吉普車旁邊。
透過車窗,他看到一個年輕的女通訊兵正緊張地握著方向盤。
車子在水流的沖擊下搖搖晃晃,隨時可能被沖走。
“別怕,我來救你!”張偉拍打車窗大喊。
女通訊兵轉過頭,眼中滿是驚恐和希望。
“車門打不開了!”她的聲音透過玻璃傳來,顯得有些發顫。
張偉試了幾次,車門確實被水壓頂死了。
水位還在上漲。
時間不等人。
他深吸一口氣,潛到水下,用力推車門。
第一次,沒推開。
第二次,還是沒推開。
張偉的肺部開始發脹,他浮上水面大口呼吸。
“你叫什么名字?”他隔著車窗問道。
“我姓林,林雪!”女通訊兵回答得很大聲。
“林雪,聽我說,我數到三你就用力推車門,我在外面拉!”
“好!”
“一!”
“二!”
“三!”
車門終于開了一條縫。
張偉抓住機會,用盡全力把門拉開。
湍急的水流立刻涌進車內。
“快,抓住我的手!”
林雪伸出手,張偉一把拉住她。
女孩的手很小,也很冷。
“別怕,我帶你出去!”
張偉一只手摟住林雪的腰,另一只手拼命向岸邊游去。
水流太急了,他們被沖出去很遠。
張偉的體力在急劇消耗。
林雪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要不你先走,別管我了!”
“說什么傻話!”張偉咬著牙,“我是軍人!”
這句話給了他無窮的力量。
終于,他們的腳碰到了河底。
再往前幾步,就是相對安全的淺水區。
張偉幾乎是拖著林雪走上岸的。
兩個人都已經精疲力盡,癱坐在岸邊大口喘息。
雨還在下,但沒有剛才那么大了。
“謝謝你。”林雪的聲音還在發抖。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張偉擰著濕透的衣服。
“你叫什么名字?”
“張偉,705團三營一連的。”
“我記住了。”林雪認真地點點頭。
不遠處傳來了喊聲,是張偉的戰友們趕來了。
“我們部隊的人也該到了。”林雪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濕漉漉的軍裝。
“林雪!林雪!你在哪里?”遠處傳來急切的呼喊聲。
“我在這里!”林雪朝著聲音的方向揮手。
幾分鐘后,兩支救援隊伍幾乎同時趕到。
張偉的連長一臉緊張:“小張,你沒事吧?”
“連長,我沒事,就是救了個人。”
林雪被她的上級圍在中間,看起來她在部隊里很受重視。
臨別前,林雪走到張偉面前:“張班長,真的謝謝你。”
“能告訴我你在哪個部隊嗎?”張偉隨口問道。
“通訊團直屬連。”林雪笑了笑,“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張偉擺擺手:“都是同志,別說這些。”
兩支隊伍各自離開,張偉回頭看了一眼,林雪也在回望。
那一眼,在多年后回想起來,仍然讓人心動。
02
回到營房后,張偉的英勇事跡很快傳開了。
連長在全連大會上表揚了他。
“同志們,這就是我們軍人的本色!”
戰友們都向他投來敬佩的目光。
但張偉心里想的卻是別的事情。
那個叫林雪的女通訊兵,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她看起來很年輕,大概剛入伍不久。
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下,能保持冷靜已經很不容易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張偉慢慢地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后。
軍營生活總是這樣,訓練、學習、執勤,周而復始。
偶爾在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他會想起那雙清澈的眼睛。
想起她說的那句“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但很快,這些想法就被繁重的訓練任務沖淡了。
時間來到1997年春天。
張偉已經在考慮退伍后的安排了。
按照規定,他還有一年就要服役期滿。
“小張,你打算回老家嗎?”連長找他談話。
“還沒想好,看情況吧。”
“像你這樣的好兵,留隊多好。”
張偉搖搖頭:“我覺得外面的世界也挺精彩的。”
1997年的秋天,張偉升任副連長。
這是對他軍事素質和品德的認可。
但他心意已決,準備在1998年正式退伍。
那年冬天特別冷。
張偉在整理個人物品的時候,翻到了一張當年救人后部隊給他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渾身濕透,但眼神堅定。
他想起了林雪,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么樣。
通訊團離他們不遠,但軍營之間很少有交集。
偶爾有聯合訓練,也見不到她的身影。
可能她已經調走了,也可能退伍了。
張偉把照片小心地收好。
有些人注定只是生命中的過客。
但那次救人的經歷,已經成為他軍旅生涯中最珍貴的回憶。
1998年春天,張偉開始正式辦理退伍手續。
各種表格填了一大堆。
體檢、政審、組織談話,一樣都不能少。
“小張,你確定不再考慮一下?”團政委最后挽留道。
“政委,我想法很明確,是時候出去闖闖了。”
“那好吧,祝你前程似錦。”
張偉的退伍申請很順利地通過了所有環節。
按照流程,再過一個月他就可以正式離開部隊了。
他開始憧憬退伍后的生活。
回到家鄉,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成家立業。
這是大多數退伍軍人的選擇。
但命運有時候就是這么奇妙。
就在他以為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03
1998年6月,張偉的退伍手續已經走完了大半。
只剩下最后的組織談話和物品清理。
他已經開始和家里聯系,準備回鄉的事宜。
母親在電話里說,村里的小學缺個體育老師,問他有沒有興趣。
“當老師也不錯,穩定。”張偉覺得這個建議挺好。
他正在宿舍里整理行李,一件件軍裝被他小心翼翼地疊好。
這些陪伴了他三年的軍裝,馬上就要和他告別了。
手里拿著那雙磨得發白的軍用膠鞋,張偉有些不舍。
這雙鞋陪著他走過了無數個訓練場,爬過了多少座山頭。
宿舍里其他幾個戰友的床鋪已經空了,他們比張偉早一周離開。
整個宿舍顯得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在回響。
窗外的梧桐葉子已經綠得發亮,六月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地板上。
張偉想起剛入伍時的青澀模樣,不禁笑了笑。
三年的軍旅生涯,讓他從一個毛頭小子變成了真正的軍人。
突然有人敲門,聲音很急促。
“張偉在嗎?”
“在!”張偉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
門開了,進來的是團部的小李。
小李平時和張偉關系不錯,但今天表情有些嚴肅。
“張班長,王政委讓你馬上去一趟團部。”
張偉有些意外:“什么事?”
“不知道,政委沒說,就讓你趕緊過去。”
小李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緊張,這讓張偉心里也開始不安起來。
張偉放下手中的東西,隨手抓起軍帽戴上。
跟著小李往團部走。
路上的梧桐樹投下斑駁的樹影,知了在枝頭叫個不停。
這條路張偉走了無數遍,但今天走起來卻感覺特別漫長。
路上他一直在想,這個時候政委找他干什么。
難道退伍手續出了什么問題?
還是有什么緊急任務?
張偉的步伐不自覺地加快了,軍靴踩在水泥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小李在旁邊幾次想開口說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走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感。
到了團部,小李指指政委辦公室:“你直接進去吧。”
張偉點點頭,整理了一下軍裝,深吸一口氣。
團部大樓里很安靜,只有空調嗡嗡的運轉聲。
走廊兩邊掛著各種紅色的標語和錦旗,這些張偉都很熟悉。
但今天看起來,它們似乎都帶著一種嚴肅的氣息。
張偉走到政委辦公室門前,停頓了幾秒鐘。
敲了敲門。
“進來。”
王政委正在看文件,桌上堆著厚厚一摞材料。
他的眼鏡架在鼻梁上,眉頭微微皺著。
抬頭看到張偉,神情有些復雜。
那是一種張偉從未見過的表情,既有關切,又有某種說不出的凝重。
“小張,坐下說話。”
政委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聲音比平時溫和了一些。
張偉有些緊張地坐下:“政委,是不是我的手續有什么問題?”
王政委搖搖頭,從桌上的煙盒里抽出一根煙。
點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手續沒問題,但是有別的事情。”
煙霧在辦公室里緩緩升起,王政委的表情隱藏在煙霧后面。
“什么事?”張偉的聲音有些發緊。
“有位軍官要見你。”
張偉更加困惑了:“見我?什么軍官?”
他在腦海里快速搜索,自己根本不認識什么上級軍官。
除了團里這些熟悉的面孔,他幾乎沒有和更高級別的軍官打過交道。
“上級的軍官,級別不低。”王政委吐了個煙圈。
煙圈在空中慢慢散開,就像張偉此刻混亂的思緒一樣。
“可是為什么要見我?我馬上就退伍了。”
“和兩年前你救人的那件事有關。”
張偉愣住了。
兩年前救林雪的事情,他幾乎都快忘了。
那件事對他來說就是舉手之勞,根本沒有當回事。
可是現在為什么又被提起?
“政委,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偉的心跳開始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王政委站起身,走到窗前。
他的身影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沉重。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那位軍官只是說要見見你。”
“什么時候?”
“明天上午,去師部。”
師部!張偉心里一驚。
他從入伍到現在,還從來沒有去過師部。
那是個對他來說高不可攀的地方。
張偉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這么突然?”
“是挺突然的,我也是今天下午才接到通知。”
王政委轉過身,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辦公室里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連墻上掛鐘的滴答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小張,我想問你,當年救人的時候,除了那個女通訊兵,還有沒有別的人在場?”
政委的語氣變得很正式,就像審訊一樣。
“沒有,就我們兩個。”張偉如實回答。
他開始努力回憶那天的情況,每一個細節都在腦海里重新浮現。
雨夜、河水、驚慌失措的林雪、湍急的水流...
“事后有沒有人找過你?問過什么問題?”
“沒有,完全沒有。”
張偉回答得很肯定,因為那件事之后確實風平浪靜。
他甚至一度以為林雪已經把這件事忘了。
王政委點點頭:“那就好。”
這句話讓張偉更加疑惑,什么叫“那就好”?
“政委,您能告訴我那位軍官是誰嗎?”
“這個我真不知道,通知是師部直接下來的。”
王政委的表情告訴張偉,他確實不知道更多的情況。
張偉離開團部的時候,心情五味雜陳。
夕陽西下,整個營區都籠罩在金黃色的光芒中。
往日熟悉的景色今天看起來卻有些陌生。
兩年前的那次救人,明明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當時的情況他記得很清楚:林雪失足落水,他跳下去把她救上來。
就這么簡單,沒有任何復雜的情況。
為什么現在又有軍官要見他?
難道那次救人背后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情況?
張偉走在去宿舍的路上,腳步越來越沉重。
遠處傳來晚餐集合的號聲,但他完全沒有胃口。
一種不安的預感在心中慢慢蔓延開來。
回到宿舍,戰友們都在問他政委找他干什么。
“沒什么,就是例行談話。”張偉敷衍道。
但他心里清楚,這絕對不是什么例行談話。
晚上躺在床上,張偉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回想著當年救人的每一個細節。
林雪當時的表現很正常,就是一個被困的通訊兵。
救人的過程也很簡單,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事后兩個人簡單交流了幾句,就各自離開了。
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值得上級軍官關注的地方。
或許是林雪在報告中提到了這件事?
或許是上級要表彰他的英勇行為?
但如果是表彰,為什么現在才來?而且他馬上就要退伍了。
張偉越想越糊涂,最后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明天見了面,自然就什么都清楚了。
第二天一早,張偉穿上最整齊的軍裝,搭車前往師部。
路上他的心情既緊張又好奇。
師部比團部大得多,來來往往的都是高級軍官。
張偉按照王政委給的地址,找到了指定的辦公樓。
“我是705團的張偉,有軍官要見我。”他對門衛說道。
門衛核實了一下,讓他在大廳等候。
大廳里很安靜,偶爾有軍官走過,腳步聲在大理石地面上回響。
張偉坐在椅子上,手心開始出汗。
十分鐘后,一個少尉走過來:“張偉同志?”
“是我。”
“請跟我來。”
他們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在一扇辦公室門前停下。
少尉敲了敲門:“報告,張偉同志到了。”
“讓他在外面等一下。”里面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
張偉愣了一下。
是女軍官?
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聽過。
少尉示意他在門外的椅子上坐下等候。
張偉坐下后,緊張得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辦公室里似乎在通電話,但聽不清楚具體內容。
過了大約五分鐘,電話聲停了。
張偉聽到腳步聲朝門口走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軍裝。
辦公室的門慢慢打開了。
在那扇門完全打開的瞬間,張偉看到后震驚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