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師傅，您稍等一下，我需要找一下領導。”年輕的女警小王盯著電腦屏幕，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李明握緊手中的釋放證明，心跳開始加速：“出什么問題了嗎？”

小王沒有回答，起身匆忙離去，留下李明一個人面對著那臺神秘的電腦。

01

2024年3月的春風還帶著寒意。

李明拖著一個破舊的黑色行李箱，站在市公安局門口。

十五年。

這個數字在他腦海里翻滾了無數次。

手里的釋放證明已經被汗水浸濕了邊角。

45歲的男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上十歲。

監獄里的生活在他臉上刻下了太多痕跡。

眼角的皺紋，花白的鬢角，還有那雙失去光澤的眼睛。

“真的出來了。”他對自己說。

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很久沒有和外人說話。

公安局門口人來人往，每個人都行色匆匆。

他們手里拿著手機，低頭看著屏幕。

這些東西對李明來說都是新鮮的。

2009年入獄的時候，手機還是按鍵的。

現在的世界變化太大了。

“先辦身份證。”李明深吸一口氣。

這是他重新融入社會的第一步。

沒有身份證，他連旅館都住不了。

昨晚在火車站的椅子上睡了一夜。

保安看他的眼神充滿了警惕。

李明理解那種眼神。

十五年前，他也用同樣的眼神看過別人。

2009年的那個雨夜。

李明開著貨車，疲憊不堪。

連續跑了三天的長途，眼皮重得像鉛塊。

紅綠燈前，他睡著了三秒鐘。

就是這三秒鐘，改變了兩個家庭的命運。

撞死了一個剛下晚班的護士。

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李明至今還記得她家人的眼淚。

法庭上，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十五年有期徒刑。

他沒有上訴，心甘情愿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監獄里的生活比想象中還要難熬。

前兩年，他幾乎每天都想死。

第三年開始學修理技術。

機械不會說話，不會指責，不會用眼神殺人。

李明發現自己有這方面的天賦。

很快就成了監獄工廠的技術骨干。

表現良好，多次獲得表揚。

探視的人越來越少。

父母先后去世，他都沒能見最后一面。

妻子在第五年的時候提出了離婚。

她帶著孩子改嫁了，李明在離婚書上簽了字。

他理解她的選擇。

一個女人，不可能等一個殺人犯十五年。

最后幾年，除了律師，幾乎沒人來看他。

李明習慣了孤獨。

也習慣了被遺忘。

釋放的前一天晚上，他整夜沒睡。

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恐懼。

外面的世界還需要他嗎？

他還能適應嗎？

“先辦身份證。”李明又對自己說了一遍。

這句話像咒語一樣，在他心里重復了無數次。

02

推開公安局大門的那一刻，李明愣住了。

這里和他記憶中的完全不同。

現代化的辦證大廳，到處都是電子屏幕。

自助設備排成一排，閃爍著藍色的光。

人們在觸摸屏上點來點去，熟練得像彈鋼琴。

李明站在門口，感覺自己像個外星人。

“您好，請問辦什么業務？”一個年輕的保安走了過來。

“身份證。”李明說。

“請到3號窗口排隊。”保安指了指不遠處。

李明拖著行李箱走了過去。

隊伍不長，只有五六個人。

前面的人都在低頭看手機。

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看視頻。

手機發出的聲音此起彼伏。

李明覺得這個世界太吵了。

監獄里安靜得多。

在監獄的十五年里，他早已習慣了那種深沉的安靜。

除了偶爾的腳步聲和鐵門開關的聲音，大部分時間都是靜謐的。

現在這個充滿電子音響的世界，讓他感到頭暈目眩。

“下一個。”

輪到李明了。

他緩緩走向窗口，腳步有些僵硬。

這是他十五年來第一次辦理正式的手續，心情復雜而緊張。

坐在窗口里的是個年輕的女警。

看起來二十出頭，戴著金絲邊眼鏡。

胸前的工作證寫著：王小雯。

她的制服很整潔，肩膀上的警徽在日光燈下閃著微光。

頭發整齊地盤在腦后，露出白皙的脖頸。

“您好，辦理什么業務？”小王抬頭問。

她的聲音很清脆，帶著職業的禮貌和熱情。

“身份證。”李明說。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多年的沉默讓他不太習慣與陌生人交流。

“身份證丟失還是損壞？”小王問。

她熟練地點開電腦上的辦事流程，手指在鼠標上輕點著。

“我剛從監獄出來。”李明說。

這句話讓小王愣了一下。

她看了看李明，眼神里有一瞬間的緊張。

但很快，她調整了表情，重新露出專業的微笑。

李明注意到她的眼神變化，心里有些失落，但又覺得這很正常。

“那您需要重新辦理。”小王說。

“請把相關材料給我看一下。”

她的語氣依然溫和，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而改變態度。

李明從包里掏出一個塑料袋。

那是一個透明的文件袋，邊緣已經有些磨損。

里面是釋放證明，還有原身份證的復印件。

這些東西他保管得很好。

就像保管著重新做人的希望。

每一張紙都被小心地夾在塑料袋里，沒有一絲褶皺。

小王接過材料，仔細看了看。

她的眼睛在文件上慢慢掃過，確認著每一個章印和簽名。

“監獄的章是真的。”她自言自語地說。

聲音很小，但李明還是聽到了。

李明有些不自在。

他知道很多人對刑滿釋放人員有偏見。

他能理解這種謹慎，但心里還是有些苦澀。

“請填一下這個表格。”小王遞給他一張表。

表格是嶄新的，上面印著各種需要填寫的項目。

李明接過筆，開始填寫。

那支筆是普通的黑色圓珠筆，筆身有些滑膩。

姓名：李明。

他的字寫得很工整，這是在監獄里練出來的習慣。

性別：男。

年齡：45。

文化程度：高中。

職業：無。

寫到“職業”這一欄，李明停下了筆。

筆尖懸在紙張上方，輕微地顫抖著。

十五年前，他是貨車司機。

那時候他開著一輛藍色的解放牌貨車，車頭貼著他自己挑選的車貼。

他記得那種在高速公路上馳騁的感覺，記得每次安全到達目的地時的成就感。

現在，他什么都不是。

貨車司機需要的那些證件，他都沒有了。

而且這個世界的運輸業，也早已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

“職業可以填無業。”小王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擾。

她的語氣很輕柔，沒有一絲嘲諷或者同情。

“謝謝。”李明繼續填寫。

他在“無業”兩個字上停頓了一下，然后工整地寫了下去。

聯系電話：空白。

他沒有手機，也不知道怎么用智能手機。

十五年前的手機還是按鍵式的，現在的手機對他來說就像外星科技。

家庭住址：空白。

他現在無家可歸。

原來的家早已不復存在，現在他住在一個日租房里，隨時可能要搬離。

“電話和地址暫時可以不填。”小王說。

“辦好身份證后再補充也可以。”

她的善解人意讓李明感到一絲溫暖。

李明點點頭。

他發現這個年輕的女警還挺善解人意。

沒有用異樣的眼神看他。

也沒有問他犯了什么罪。

這種被正常對待的感覺，讓他差點熱淚盈眶。

03

填完表格，小王開始在電腦上輸入信息。

她的打字速度很快，手指在鍵盤上飛舞。

鍵盤發出有節奏的“啪啪”聲，在安靜的窗口前格外清晰。

李明看著她專注的樣子，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十五年了，很少有人對他這么認真。

她微微低著頭，眼鏡反射著屏幕的光芒。

偶爾皺一下眉頭，又很快舒展開來。

這種專業而認真的態度，讓李明感到久違的被重視感。

“李明，身份證號碼是......”小王一邊輸入一邊核對。

她念出他的身份證號，每一個數字都很清晰。

“出生日期1979年3月15日。”

“籍貫：本市。”

一切都在正常進行。

每輸入一項，小王都會抬頭確認一下。

李明的心情逐漸放松下來。

看來辦身份證沒有想象中那么復雜。

他甚至開始想象拿到新身份證時的心情。

“系統需要查詢一下您的歷史信息。”小王說。

她在鍵盤上敲擊著，眼睛盯著屏幕。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搜索框，光標在閃爍著。

李明聽到了電腦發出的“滴滴”聲。

應該是在聯網查詢。

這聲音讓他想起了監獄里的電子門鎖聲。

過了一會兒，小王皺了皺眉頭。

她的表情開始變得困惑。

“怎么這么慢？”她自言自語。

手指在鼠標上輕點著，試圖刷新頁面。

“可能是網絡有點卡。”

李明點點頭，沒有多想。

監獄里的電腦也經常出故障。

這很正常。

他見過獄警為了一個卡住的程序而發愁的樣子。

小王又敲擊了幾下鍵盤。

她嘗試了幾個不同的快捷鍵組合。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轉圈的圖標。

那個小圓圈不停地旋轉著，像一個永不停息的輪盤。

“稍等一下，系統正在處理。”小王對李明說。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歉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李明能聽到墻上時鐘的滴答聲。

辦證大廳里的聲音漸漸遠去。

其他窗口的辦事聲音變成了背景音。

李明感覺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清晰。

咚咚咚，像擂鼓一樣在胸腔里回響。

為什么查個身份信息要這么久？

是不是出什么問題了？

他開始胡思亂想。

各種可能性在他腦海里閃過。

會不會是監獄那邊的手續有問題？

會不會是他還不能正式釋放？

會不會他們發現了什么不對的地方？

會不會......

一連串的疑問讓他開始冒冷汗。

“叮”的一聲，電腦終于有了反應。

那聲音清脆而突然，打破了沉默。

小王的眼睛重新聚焦在屏幕上。

她的身體微微前傾，眼睛貼近了屏幕。

她開始仔細閱讀屏幕上的信息。

手指在屏幕上輕點著，似乎在確認什么。

李明看到她的眉頭越皺越緊。

從開始的困惑，變成了擔憂，最后變成了震驚。

臉色也開始變得有些蒼白。

血色從她的臉頰慢慢退去。

“怎么會這樣？”小王小聲說了一句。

聲音輕得像自言自語，但充滿了不敢置信。

李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種不祥的預感開始在心中蔓延。

“有什么問題嗎？”他問。

聲音有些發抖，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小王沒有立即回答。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努力保持冷靜。

她又仔細看了一遍屏幕。

手指在鼠標上顫抖著，不斷地滾動頁面。

眼睛睜得很大，嘴巴微微張開。

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她的瞳孔在屏幕光芒的照射下微微收縮。

李明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他試圖從小王的表情中讀出一些信息。

可是他什么都看不出來。

只能看到震驚。

純粹的震驚。

那種震驚不像是看到技術故障時的困惑。

更像是看到了某種顛覆認知的事實。

小王突然停下了敲擊鍵盤的動作。

她的手懸在空中，完全停止了移動。

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手指尖都在輕微地抖動著。

臉色已經變得毫無血色。

嘴唇也失去了顏色，緊緊地抿著。

整個人像被定格了一樣，呆呆地坐在那里。

04

李明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的臉色變得這么快。

就像剛才還是春天，突然就進入了寒冬。

小王盯著電腦屏幕，眼睛一動不動。

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李明的聲音有些顫抖。

小王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盯著屏幕。

她的嘴唇在微微顫動，像是想說什么，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李明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這種恐懼比在監獄里面對最兇惡的囚犯還要強烈。

“您...您稍等一下。”小王終于開口了。

聲音輕得像羽毛，卻重得像石頭。

“我需要找一下領導。”

她站起身，椅子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這個聲音在安靜的大廳里顯得格外突兀。

李明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心跳越來越快。

系統屏幕對著他，但他看不到上面的內容。

那個黑色的屏幕就像一個巨大的問號。

懸在他的頭頂，隨時可能砸下來。

李明坐在那里，感覺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雖然這可能只是錯覺。

但恐懼讓人的感知變得異常敏銳。

他開始懷疑，是不是監獄里還有什么手續沒有辦完？

是不是他的釋放有什么問題？

是不是他根本就不應該出來？

時間仿佛凝固了。

李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能感覺到手心的汗水。

能聞到空氣中的緊張味道。

小王的座位空蕩蕩的，電腦屏幕還亮著。

但他看不到，也不敢看。

怕看到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

怕知道什么不該知道的秘密。

他只能等。

等一個可能改變他命運的答案。

05

李明在那個位置上坐了半個小時。

每一分鐘都像一個小時那么長。

他看著鐘表上的指針慢慢移動。

滴答，滴答，滴答。

每一聲都敲在他的心上。

辦證大廳里的人來來往往。

有人辦完事高興地離開。

有人因為材料不全而煩惱。

李明羨慕他們。

至少他們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問題。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這種未知比任何已知的困難都要可怕。

他開始回想自己在監獄里的日子。

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有沒有做過什么不該做的事？

有沒有留下什么把柄？

李明想了很久，沒有想出任何可能的原因。

他在監獄里表現良好。

從來沒有和任何人發生過沖突。

甚至連犯罪記錄都是清白的，除了那一次交通肇事。

那為什么系統會出現問題？

為什么小王的臉色會變得那么難看？

為什么她要去找領導？

李明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這種不確定性比監獄里的鐵窗還要令人窒息。

至少在監獄里，他知道自己的處境。

知道什么時候吃飯，什么時候睡覺，什么時候釋放。

現在，他什么都不知道。

李明開始注意到周圍人的眼神。

有人好奇地看著他。

有人竊竊私語。

可能是因為他坐在這里太久了。

可能是因為他的表情太緊張了。

可能是因為他身上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李明想要逃跑。

想要拿著行李箱離開這里。

想要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

可是他不能。

沒有身份證，他在這個社會上就是個透明人。

去不了任何地方，做不了任何事。

他只能等。

等一個不知道何時會來的答案。

等一個不知道是好是壞的結果。

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李明抬頭看去。

小王回來了。

她的身后跟著一個中年男人。

穿著警服，肩膀上有警銜。

應該是領導。

他們的表情都很嚴肅。

李明的心跳再次加速。

他知道，真相就要揭曉了。

06

中年警官走到李明面前。

他的眼神很復雜，有疑惑，有同情，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奈。

“李明先生，我是這里的主任，姓陳。”他自我介紹道。

“我們剛才查詢了您的身份信息。”

中年警官接下來說的話，李明的瞳孔不自覺的收縮。

“你說什么？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