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德明,今年六十五歲。
孫子在我家白吃白住,不對,是“全心備考”三年,好不容易考上985大學,我這當爺爺的總算功德圓滿。
轉頭我就把市中心的老房子給賣了,揣著幾百萬,準備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誰知兒媳劉淑芬當場就炸了,指著我的鼻子吼:“爸!那房子是我兒子張俊的!你憑什么動我的財產?”
我呸!我辛辛苦苦一輩子攢下的家當,什么時候成了你劉家的了?
想吃我這“絕戶”,門兒都沒有!
01
張德明,一個六十五歲的老頭,獨自守著這座市中心的老房子。
一年前,老伴王秀英撒手人寰,偌大屋子只剩他一個孤影。
家里時常安靜得能聽見時鐘滴答聲,他常常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對著老伴的遺照發呆,仿佛世界就此失去了色彩。
那天下午,門鈴聲打破了屋內的沉寂。
張德明拖著疲憊的步伐去開門,門外站著他的兒子張浩、兒媳劉淑芬,還有他們的孩子——十五歲的張俊。
“爸,您最近身體怎么樣?”張浩問道,眼睛卻不自覺地掃視著屋內。
劉淑芬緊跟著擠出一個笑容:“爸,您一個人住太冷清了。”
張德明勉強笑了笑,招呼他們進屋坐下。
劉淑芬給張德明沏了杯茶,語氣溫和地說:“爸,我們今天來是有事想跟您商量。”
張浩接過話頭:“是這樣的,俊俊馬上要上高中了,他考上的學校離我們家太遠,每天來回要兩個多小時。”
“我們想著,您這兒離學校近,就十分鐘路程。”
“要不讓俊俊住到您這兒來?”
“這樣上學方便,您也有個人作伴,不會太孤單。”劉淑芬補充道,臉上掛著期待的表情。
張俊站在一旁,略顯羞澀地看著爺爺。
張德明望著孫子那張稚嫩的臉龐,心頭一軟。
這孩子長得越來越像自己當年的樣子,眉眼間透著聰明勁兒。
自從老伴走后,家里確實冷清得很,有個人陪著,或許能沖淡些許寂寞。
“行啊,孩子住這兒挺好。”張德明點頭同意,眼里閃過一絲久違的光彩。
“太好了!”劉淑芬拍手笑道,“爸,您放心,我們周末會來看您和俊俊的。”
張浩也松了口氣:“爸,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您盡管說。”
就這樣,張俊的行李被搬進了爺爺家。
看著孫子忙碌的身影,張德明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頭。
也許,生活會重新有了盼頭。
那晚,張德明躺在床上,對著老伴的照片低聲說道:“老伴,你看,咱們孫子來咱家住了,家里又有了生氣。”
“我會照顧好他的,你放心。”
02
從張俊住進來的第一天起,張德明的生活就徹底改變了。
每天清晨五點半,老人準時睜開眼睛,輕手輕腳地起床,生怕吵醒還在熟睡的孫子。
他躡手躡腳地來到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張德明翻閱著老伴留下的菜譜本,精心挑選不同的食譜。
今天是蝦仁蛋餃和小米粥,明天是瘦肉粥和小蔥煎蛋,后天是牛奶燕麥和水果沙拉...
他每天變著花樣,就怕孫子吃膩了。
“俊俊,起床了!早餐做好了!”張德明輕輕敲響孫子的房門。
張俊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間,看到桌上豐盛的早餐,揉了揉眼睛:“爺爺,您太辛苦了,我隨便吃點就行。”
“胡說,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早餐可馬虎不得。”張德明笑著擺擺手,“快吃吧,等會兒要遲到了。”
目送孫子背著書包離開,張德明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他先打掃屋子,然后洗衣服、拖地,把家里收拾得一塵不染。
中午時分,不管天氣多么惡劣,張德明總會騎著那輛老舊的自行車去菜市場。
夏日的烈日下,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背;冬天的寒風中,他的手指凍得通紅發紫。
但他從不抱怨,總是精心挑選最新鮮的食材。
“老張,今天又給孫子置辦好吃的啊?”菜場的王大姐笑著問。
“是啊,孩子正在長身體,得補充營養。”張德明笑呵呵地回答,小心翼翼地挑選著最嫩的青菜。
“您這爺爺當得真盡心,比兒子還細心。”
張德明聽了,心里泛起一絲暖意:“孩子嘛,總是要照顧好的。”
回到家,他開始準備晚餐。
廚房里油煙彌漫,張德明佝僂著身軀,不停地翻炒,汗水從他皺紋縱橫的臉上滑落。
他的眼睛因長時間接觸油煙而發紅,但他從不在意。
晚上,當張俊埋頭做作業時,張德明總會端來一杯熱牛奶和幾塊水果,靜靜地坐在一旁陪伴。
有時,孫子遇到難題,他會拿出老花鏡,費力地辨認那些小字,盡力解答。
“爺爺,這道數學題我不會。”張俊抓著頭發,一臉苦惱。
張德明湊過去,仔細看了看題目,然后耐心地講解:“這個要用二次函數的公式,你看...”
夜深了,張德明常常因為陪伴孫子復習而熬到深夜。
他的眼睛熬得生疼,腰板也越來越直不起來。
但每當看到孫子專注學習的樣子,他心里就充滿了欣慰。
每到周末,張浩和劉淑芬會按時到訪。
他們通常下午三點到,五點前就離開了。
劉淑芬每次來都提著兩個水果,張浩則拎著換洗的衣物。
他們臉上掛著程式化的笑容,敷衍地問候幾句。
“爸,您辛苦了!”張浩總是這一句開場白。
“爸,俊俊就拜托您了,您費心。”劉淑芬也跟著附和。
他們把換下來的臟衣服往洗衣機旁一放,再把洗干凈的校服疊放整齊,然后坐下象征性地問幾句學習情況。
不過一個小時,他們便起身告辭,仿佛完成了一項艱巨任務。
張浩臨走前,總不忘叮囑:“爸,俊俊正是用腦子的時候,您別太累著,但也別虧著他。”
張德明聽著這番話,心里就像被針扎一般,一股無名火直往上竄。
他辛辛苦苦伺候著,難道還會虧待親孫子?
可那句話涌到嘴邊,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最終只是疲憊地擺了擺手。
他看著張俊的背影,眼底是掩不住的疲憊與一絲苦澀。
“我這爺爺,當得比親爹還盡心,就差沒把心掏出來了。”他對著空蕩蕩的客廳,低聲自語。
03
張俊在爺爺家住了一年多后的某個周末,劉淑芬和張浩照例來訪。
這次,他們帶來了幾瓶好酒,說是犒勞張德明。
飯桌上,張浩勸著父親多喝了幾杯,老人家臉色微紅,心情也輕松了不少。
劉淑芬見張德明喝得高興,便推杯換盞,不停地給他添酒。
幾杯下肚,張德明的舌頭變得有些遲鈍,眼神也微微有些恍惚。
就在這時,劉淑芬放下筷子,環顧四周,語氣中帶著一絲刻意的贊嘆:“爸,您這房子地段真好,正經的學區房!”
張浩也跟著附和:“是啊,這房子升值了不少吧?”
“現在這片區的房價都漲到兩萬多一平了。”
劉淑芬的眼睛在客廳里打量著,仿佛在丈量未來的版圖:“以后俊俊就算大學畢業了,這房子也能給他當婚房。”
“您就一個兒子,將來這不都是俊俊的嘛!”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酒后的得意和理所當然,落在張德明耳朵里,卻像一道炸雷。
張浩看出父親臉色不對,趕緊伸手去拉劉淑芬的衣角,聲音焦急:“淑芬,你喝多了,胡說什么呢!”
劉淑芬卻一把甩開張浩的手:“我哪有胡說?”
“這不是實話嘛!”
“爸,您這房子地段好,面積也大,留給俊俊最合適不過了。”
張德明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心頭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
這番話,聽著怎么就那么別扭,那么刺耳?
他放下酒杯,強壓著心頭的怒火,淡淡地說:“房子是我的,怎么處置還不知道呢。”
劉淑芬聽出張德明語氣不對,趕緊換了話題,但那一刻,一顆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張德明心中生根發芽。
隔三差五,張德明的電話就會準時響起,來電顯示是兒媳的母親楊桂蘭。
她那帶著北方口音的普通話,總是帶著一股子刻意的熱情。
“親家啊,俊俊多虧你照顧了,我們浩子和淑芬都說,你為了孩子真是操碎了心。”
張德明應付著回答:“應該的,應該的,都是自家孩子。”
楊桂蘭的語氣里,明著是關心張俊的學習,實則每句話都像一把軟刀子,句句不離張德明這套房子。
“你那房子可真不錯,地段好,學區好,將來留給俊俊,我們浩子也能少奮斗多少年啊!”
楊桂蘭的聲音帶著一股子掩飾不住的興奮,仿佛這房子已經姓了劉。
她接著自說自話,開始描繪一幅“美好”的藍圖:“親家啊,你一個人住那么大房子也冷清,等俊俊考上大學,你們就搬一塊兒住,讓浩子和淑芬照顧你,多好!”
張德明聽著這番“規劃”,只覺得一陣陣反胃。
這是把自己當工具人,用完了就一腳踢開,再把自己的房子據為己有?
他想象著和劉淑芬、楊桂蘭這對精明算計的親家,以及被她們帶偏的兒子張浩同住一個屋檐下,只覺得不寒而栗。
那哪里是養老,分明是坐牢!
“親家,你可得想開點,家產都是留給小輩的,早晚的事兒。”楊桂蘭在電話那頭語重心長,語氣里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勸導。
張德明握著冰冷的聽筒,只覺得一股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燒。
“我辛辛苦苦一輩子,就為了給你們劉家做貢獻?”
“想得美!”
他冷笑一聲,聲音里帶著一絲嘲諷,卻沒讓電話那頭的楊桂蘭聽見。
“親家母的算盤珠子,隔著電話線都快崩我臉上了。”張德明掛斷電話,用力地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頭疼欲裂。
張俊進入高二后,學習壓力驟增。
有一天,張浩小心翼翼地來到張德明面前,臉上帶著明顯的愧疚與為難。
“爸,俊俊說他想報個補習班,補習費挺貴的……”他欲言又止,眼神閃爍。
還沒等張浩把話說完,劉淑芬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她直接打斷了張浩的話,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頤指氣使。
“爸,您退休金不是挺多的嗎?”
“先給俊俊墊上,以后我們再給您。”
她的話語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可張德明心里清楚,這所謂的“以后”,就是遙遙無期。
他看著劉淑芬那副理所當然的嘴臉,只覺得胸口堵了一塊大石頭。
那是他辛辛苦苦幾十年攢下的養老錢,是他的棺材本!
可為了孫子的前途,為了張俊能考上一個好大學,張德明最終還是顫抖著手,從存折里取出了那筆巨款。
當他把一沓沓現金遞到劉淑芬手里時,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接過錢,動作粗魯地塞進自己的口袋。
她甚至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反而轉頭對張浩冷嘲熱諷。
“還是爸疼孫子,不像某些人,當爹的都不知道為兒子打算。”
矛頭直指張浩拿不出錢的窘境。
張浩站在一旁,臉色慘白,眼眶泛紅,卻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他只是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張德明看著兒子受委屈的模樣,心里又是一陣鈍痛。
他感覺自己的退休金,已經成了劉淑芬一家三口的提款機,隨取隨用,還不用輸密碼。
他這把老骨頭,辛辛苦苦一輩子,臨了卻落得個被榨干的下場。
“我的棺材本,都快被他們掏空了,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張德明倚在冰冷的門框上,只覺得渾身發冷,心如死灰。
那天午后,陽光透過窗欞,斜斜地灑落在客廳地板上。
張德明獨自一人,坐在王秀英生前最愛的搖椅上,手里摩挲著一個泛黃的木盒。
他正在整理王秀英的遺物,那些承載著他們半生記憶的物品,每一件都讓他心頭泛起陣陣酸楚。
木盒里,靜靜躺著幾件王秀英母親留下的老首飾,樣式古樸,卻在陽光下折射出溫潤的光澤。
那是王秀英最珍視的念想,也是張德明對她最后的慰藉。
就在這時,劉淑芬推門而入,她一進屋,銳利的目光便直直地射向張德明手中的木盒。
當她看到那些首飾時,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如同盯上了獵物的野獸。
她幾步上前,湊到張德明身邊,臉上堆起虛偽的笑容。
“爸,秀英媽這些東西,浩子是兒子也用不上,不如給我,我拿去配我那套金手鐲,挺配的。”
劉淑芬說著,竟然伸出手,想要去拿那些首飾。
張德明的瞳孔猛地收縮,一股怒火直沖腦門。
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發出“啪”的一聲脆響,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
“劉淑芬!”張德明猛地站起身,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他的聲音因壓抑的怒火而變得沙啞,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
“這是秀英她媽留給她的念想,現在是我的!”
“跟你有什么關系!”
張德明的胸膛劇烈起伏,他死死地護住木盒,眼神像兩把淬了冰的刀子,直刺劉淑芬的內心。
劉淑芬被張德明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她訕訕地縮回手,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
“爸,別生氣,我就是隨口一說。”她嘴上服軟,可那雙眼睛卻依舊貪婪地盯著木盒,仿佛在說“老頑固,早晚是我的。”
張德明看著劉淑芬那副虛偽的嘴臉,看著她眼中掩飾不住的貪婪,第一次感到徹骨的寒意。
王秀英尸骨未寒,他這兒媳就已經惦記上這點東西了!
她惦記的不是這些首飾,是張德明的底線,想看看這頭老黃牛還能被壓榨到什么地步。
這一刻,張德明的心徹底涼了。
他知道,他不能再這么糊涂下去了!
這已經不是惦記房子了,這是連他老伴最后一點念想都不放過!
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與清醒,像潮水般涌上張德明的心頭。
他緊緊握住手中的木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要反擊,他要守護屬于他的一切。
一場無聲的戰役,在張德明的心中悄然打響。
04
張俊那孩子,終究沒辜負張德明三年心血,一紙985大學錄取通知書,像一道光,卻照不亮張德明心頭那片陰霾。
劉淑芬迫不及待,在張德明家里大擺慶功宴,請來七大姑八大姨,把客廳擠得水泄不通。
張德明默默坐在角落,耳畔盡是劉淑芬那副高談闊論。
“我這當媽的,為了俊俊,真是操碎了心!”劉淑芬端著酒杯,唾沫橫飛,臉上寫滿“功勛卓著”四個大字。
她得意洋洋,把張俊金榜題名所有功勞,都攬到自己頭上。
楊桂蘭更是滿面紅光,嗓門比她女兒還大,挨桌敬酒:“我們老劉家祖墳冒青煙了!”
“多虧我女兒淑芬有本事,把俊俊教導得這么好!”
張德明看著這婆媳倆,一唱一和,將自己三年如一日,每日每夜,事無巨細,照顧孫子的付出,徹底抹殺。
他的心,像被一根根細針扎著,密密麻麻,說不出的疼。
張浩坐在張德明身邊,臉上掛著僵硬笑容,偶爾低聲勸慰:“爸,您多吃點。”
張德明瞥了一眼兒子,那雙泛紅眼眶,似是愧疚,又似無奈。
他偶爾夾來一塊排骨,動作小心翼翼,仿佛怕驚擾了什么。
可那微弱善意,在劉淑芬和楊桂蘭震耳欲聾的喧囂中,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張德明只覺喉嚨發緊,嘴里食物味同嚼蠟。
他看著眼前熱鬧非凡,卻與自己格格不入的場景,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從腳底直竄心頭。
慶功宴上,張德明這個最該被感謝的人,卻成了最透明的背景板,連空氣都算不上。
他像一尊石像,靜靜坐著,看著劉淑芬一家,在自己房子里,上演一出熱烈又無情的“凱旋”。
志愿填報時,張德明和劉淑芬之間的矛盾,終于像冰山一角,浮出水面。
張德明深思熟慮,建議張俊報考本市一所211大學的王牌專業。
“離家近,將來也好照應,專業前景也光明。”張德明語重心長,希望能為孫子規劃一條穩妥道路。
可劉淑芬聞言,臉色立刻沉下來,那雙精明眼睛,閃爍著不屑光芒。
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發出“嘭”一聲悶響,震得張德明心頭一跳。
“胡鬧!”劉淑芬語氣強硬,不容置疑,“要去就去北上廣!”
“眼界不一樣!”
“專業必須選金融或者計算機!”
“將來賺錢多,有前途!”
張俊縮在沙發一角,怯生生抬起頭,聲音細若蚊蚋:“媽,我……我想學歷史。”
劉淑芬聞言,猛地瞪了張俊一眼,那目光像兩把刀子,直刺張俊心底。
“學那玩意兒有什么用?”
“能當飯吃?!”劉淑芬聲色俱厲,將張俊所有希望,瞬間掐滅。
張俊立刻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再不敢吭聲。
張浩站在一旁,臉色慘白,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張德明看著兒子那副懦弱模樣,心頭一陣鈍痛。
劉淑芬根本不顧張俊意愿,也完全無視張德明建議,一錘定音,強行給張俊選定了外地大學的金融專業。
她轉頭,目光有意無意掃過張德明,嘴角勾起一抹貪婪弧度。
“爸,俊俊將來在大城市立足,可少不了您支持啊。”劉淑芬慢悠悠開口,像毒蛇吐信,“您那點積蓄,也該拿出來給孩子鋪路了,總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吧?”
張德明心中怒火翻騰,像被一桶冰水澆過,刺骨寒意瞬間蔓延全身。
張德明的錢,怎么用,什么時候用,輪得到劉淑芬來指手畫腳?
她把孩子未來,當成一筆生意,張德明積蓄,成了她眼里原始股本。
張德明死死盯著劉淑芬那張偽善面孔,第一次感到徹骨寒意。
這個兒媳,胃口大到,連他棺材本都不放過!
接下來的日子里,張德明開始暗自籌劃。
他悄悄聯系了幾家房產中介,了解市場行情;他去銀行咨詢了理財產品,為將來的生活做打算;他甚至報了一個老年旅游團,收集了各種旅游攻略和線路圖。
每當劉淑芬和張浩不在的時候,他就坐在電腦前,瀏覽各種旅游網站,心中漸漸勾勒出一幅嶄新藍圖。
“秀英啊,”晚上,張德明對著老伴的照片輕聲說,“我想明白了,余生,我要為自己活一次。”
05
張俊錄取通知書下來那天,張德明特意準備了一桌豐盛晚餐,一家人“其樂融融”圍坐一起。
飯桌上,張德明狀似無意輕咳一聲,緩緩開口:“等俊俊走了,我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尋思著賣了,換個小點的,或者干脆去養老院,剩下的錢,我打算出去旅旅游,看看世界。”
話音剛落,“啪”一聲脆響,劉淑芬筷子掉在桌上,打破了瞬間凝固空氣。
她臉色鐵青,眼底怒火翻騰,像一頭被激怒野獸。
“爸!您說什么?!”
“賣房子?!”劉淑芬猛地站起身,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刺耳,“這房子您可不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