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保險受益人專業戶?」警察將三疊死亡證明甩在審訊桌上時,我正用指尖丈量著手腕的淤青——那是新婚丈夫用狗鏈留下的【婚戒】。
三張黑白照片在桌面滑開,像三張倒下的多米諾骨牌。
當第四張露出【雨夜屠夫】那張熟悉的臉時,我突然笑出了聲。
「孟妍,三任丈夫,三起意外死亡,三筆天價賠償金。」
警察的鋼筆狠狠戳在第四份保單上,「現在連雨夜屠夫都成了你的枕邊人?」
我緩緩抬頭,眼淚突然砸在桌面的血漬上,可嘴角卻詭異地揚起。
「同志,你們查他們怎么死的? 」我解開第三顆紐扣,心口那道蜈蚣般的疤痕,在審訊燈下泛著油光。「怎么不查查,他們是怎么【愛】我的?」
審訊室的單面鏡映出我扭曲的倒影。畢竟啊!最完美的獵人,往往都披著獵物的皮。
1
雨點砸在傘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像無數細小的指節敲打著傘面。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無可用車輛】的提示,嘆了口氣。
凌晨一點半,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讓整個城市的網約車都變得緊張起來。
一輛銹跡斑駁的黃色出租車緩緩停在我面前。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中年男人的臉。
他眼角有幾道淺淡的魚尾紋,笑容溫和得近乎刻意,左臉頰的肌肉卻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晚上好,這雨下得真大,您要去哪兒?」
「長新街八號。」
我猶豫一下,還是報出了地址。
這個點能打到車已經是萬幸,還要啥自行車呢!
我迅速收傘鉆進副駕駛,潮濕的裙擺貼在腿上,帶來一陣刺骨的涼意。
車門關閉的瞬間,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沖入鼻腔。
像是醫院走廊里那種刺鼻的化學藥劑,但底下還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金屬腥氣,又像是冰柜里霜層融化的味道。
車窗玻璃上很快凝結起一層薄霧,將外面的世界隔絕成扭曲的光影。
我借著系安全帶的動作打量車內:
【座椅套嶄新得像是剛剛更換。】
【腳踏墊一塵不染。】
【但車門把手和儀表盤上布滿細密的劃痕,像是被什么尖銳物反復刮擦過。】
「剛翻新的二手車,就內飾還能看。」
司機解釋道,嘴角揚起時右眼卻詭異地眨動了兩下。
「上一位客人吐了一車,特地消過毒了。」
車載音響突然自動開啟。
一段降調的《兩只老虎》在雨聲中炸開,每句歌詞都精準卡在雨點擊打車窗的間隙:
「兩只老虎~(啪嗒)~跑得快~(啪嗒)~」
機械童聲在「尾巴」處如同壞掉的唱片般循環顫抖。
司機猛地關掉音響,指節發白:
「幼兒園教的破歌……」
卻又像被無形的手掐住喉嚨般,哼起扭曲的旋律。
最后一個「真奇怪」,被他哼成了金屬摩擦般的怪調。
儀表盤幽光下,一枚耳環卡在縫隙里閃著寒光。
當我用指尖挑起它時,冰冷的金屬瞬間黏住我的皮膚。
耳針彎曲處帶著鋸齒狀的毛刺,像是被人用鉗子粗暴折斷。
尖端還凝結著暗紅色的結晶,散發著一絲腐敗的甜腥。
司機瞥見耳環時瞳孔驟縮,太陽穴血管凸起跳動:
「砰!」
他突然用指關節捶打方向盤,導航聲與他的咆哮,在雨幕中形成詭異的和聲:
「您已偏航!」
「把東西放回去!」
車身猛地傾斜,我的胃部瞬間懸空,安全帶勒進皮肉,仿佛整個人被甩向深淵。
時間似乎停滯了一秒,我記不清自己是否尖叫,耳中只剩下血液奔涌的轟鳴。
轉速表指針像被附身般在紅線區跳動。
后視鏡里,他的右眼血絲呈放射狀,像是某種菌絲在眼球上蔓延,
左眼卻仍帶著初見的溫和笑意,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
2
「停車!我要下車!」
司機置若罔聞,油門一踩到底。
引擎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車速表指針瘋狂右擺。
暴雨砸在車頂的聲響震耳欲聾,像千萬只螞蟻在頭頂爬行。
剛結束加班的我,右手攥緊包里的防狼噴霧,左手拇指在手機屏幕上盲打110。
汗濕的指尖讓觸屏反應遲鈍,三次都輸錯了最后一位數字。
手機信號格在無服務與1格間跳動,仿佛在和暴雨玩一場死亡游戲。
「我女兒最愛下雨天了。」他突然開口,左手不動聲色地鎖死了全車門窗。「她說雨聲能……掩蓋很多聲音。」
后視鏡里,他的眼睛在儀表盤幽光下變成兩個黑洞。
方才和善的面具已然剝落,露出捕食者的真容。
窗外,最后一盞路燈也被拋在身后。
濃稠的黑暗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出租車像一具移動的棺材。
「這不是去長新街的路。」
「主路積水,抄近道。」
拐進林間小道時,他忽然調整后視鏡。
順著鏡面反射,我瞥見車頂空調出風口格柵的縫隙間,有一線紅光如呼吸般明滅。
那里藏著什么?
「鏡子歪了。」 我伸手欲調。
「別碰!」 他厲聲喝止,喉結劇烈滾動,「我……不喜歡它被別人碰。」
收音機突然插播緊急新聞:
「……警方提醒市民,近期多起失蹤案與夜間出租車有關。
「嫌疑人可能使用改裝車輛……」
「啪!」
廣播戛然而止。
雨刷器單調的刮擦聲中,他的右手緩緩滑向座椅下方。
擋風玻璃上的雨痕,將他扭曲成一具剝了皮的獸尸。
而他的座椅下,傳來金屬與皮革摩擦的細碎聲響。
「師傅,請靠邊停車。」
我攥緊安全帶金屬扣,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別生氣,開個玩笑嘛!
「不過,像你這么漂亮的女人……最好不要深夜外出。」
司機輕笑一聲,右手食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像在倒數什么。
車載空調突然發出「咯吱」一聲異響,出風口飄出的冷風里混進一絲鐵銹味。
那股甜腥味突然濃烈起來,像有人猛地打開了裝滿凍肉的冰柜。
黏稠的喘息聲在車廂里膨脹,像是有人往我耳道里灌進半凝固的瀝青。
后視鏡里,他的舌頭緩緩舔過門牙,齒縫間粘著一小塊暗紅色碎屑。
他忽然向右猛打方向盤,輪胎碾過坑洼的濺水聲像極了鈍器砸肉。
車載顯示屏的藍光映在他臉上,鼻翼兩側的法令紋深如刀刻:
「還是說,你本身就是咯咯噠的?」
我抓緊裙擺的手指驟然收緊, 盡管大腦尖叫快逃,可雙腿卻像被注射了麻醉劑般綿軟。
車內氣氛降至冰點。
出租車拐進一條沒有路燈的小道,樹影在車窗上投下爪牙般的抓痕。
司機伸出右手切換電臺,沙沙雜音中,主持人低沉的嗓音突兀炸響:
「現插播一條緊急新聞:經法醫鑒定,本月第三具女尸耳垂均有撕裂傷,疑似被暴力扯下飾品……」
「這些新聞真是煩人,整天就知道嚇唬人。」
司機再次「啪」地關掉廣播,指腹在關機鍵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幽藍的儀表盤燈光下,他的指甲縫里沁著褐色的垢,
像是干涸的血,又像是泥土與胭脂的混合物。
4
「聽說最近不少司機都不敢開夜車。」我盯著后視鏡里司機的瞳孔,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軟肉,「說是不安全,您不怕嗎?」
方向盤突然發出皮革摩擦的吱呀聲。
司機右手無名指上的傷口崩裂開來,在方向盤套上蹭出一道血痕。
「怕什么?」他喉結上下滾動,左手悄悄降下車速鎖。
「倒是你們這些小姑娘...... 」
尾音突然消失在引擎的轟鳴里。
輪胎碾過水坑的瞬間,他突然搖下駕駛座車窗。
暴雨裹著冷風灌進來,吹散他后頸黏著的碎發,露出三道新鮮抓痕。
「穿著吊帶裙往男人車里鉆,活該被...... 」
最后幾個字被他生生咬斷在齒間。
我摸到車門把手內側有黏膩的觸感,像是半凝固的血漿。
司機猛地踩死剎車, 他轉頭時脖頸發出「咔」的脆響,渾濁的眼白爬上蛛網般的血絲:
「你聞到了對不對?」
頂燈突然自動亮起,照出他指甲縫里嵌著的皮膚組織。
而真皮座椅的裂縫中,有一小片帶紋身的皮膚,正在滲出組織液。
「這是最后一個彎道。」他舉起纏著繃帶的左手,繃帶末端垂著半枚扯斷的珍珠耳釘。
「前面三百米就是化糞池,你猜里面泡著幾只咯咯噠?」
5
司機猛地轉頭,惡狠狠地盯著我,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哼,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乖乖聽話,或許還能多活一會兒。」
我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擠出一絲近乎完美的微笑。「師傅,您別開玩笑了,我只是個普通乘客。」
我五指緊握,確認了眼前的「雨夜屠夫」。
后視鏡上掛著的褪色全家福,后座散落的法院催債單,還有他袖口磨損到發白的襯衫。
這是個被生活逼到絕路的男人。
司機猛地剎車,死寂般的眼神鎖定我。他舔著嘴唇,盯著我的大腿,惋惜地搖頭。「看在你漂亮的份上,我會讓你死得很【愉快】。」
他剛下車,我立即解鎖車門沖向雨夜。冰冷的雨水拍打著身體,我在泥濘中跌倒又爬起。突然頭皮一緊,被拽倒在地。
他的力氣很大,但手指在發抖。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硬拼?不行,他手里有刀,而我手無寸鐵。逃跑?四周一片漆黑,雨聲掩蓋了一切,呼救也無濟于事。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師傅,您一定是有苦衷的,對不對?」「比如……孩子的學費?還是賭債?」他的瞳孔猛地收縮,刀尖微微一顫。
司機冷笑一聲,刀尖抵住我的喉嚨。「少廢話!你們這種女人,最會裝可憐,轉頭就報警!」
「我有錢,很多錢。」我聲音顫抖,但語調精準得像計算過。
「七位數存款,三套別墅,全都可以給你。」
司機瞇起眼,刀尖微微下移,但仍緊貼我的皮膚。「證明給我看。」他嘶啞地說,「現在。」
我顫抖著從包里摸出手機,解鎖銀行APP,屏幕亮起:理財賬戶余額2,4687,563.28。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喉結滾動了一下。「不止這些。」我迅速翻出房產APP,調出三套別墅的產權信息——產權人一欄清晰顯示著我的名字和照片。
「這些,都可以給您。」我聲音輕柔,卻帶著篤定,「只要您放了我,這些都是您的。」
司機盯著屏幕,呼吸漸漸粗重。我能看出他在掙扎——貪婪和殺意在他眼中交織。
「你騙我。」他突然暴怒,一把掐住我的脖子,「這些房子怎么可能隨便給人?!」
「因為……我不想死。」我艱難地擠出聲音, 他的手指松了一瞬。
我抓住機會,繼續低語:
「我有一套最好的學區房。」我故意停頓,「……正好適合您孩子上學。」
他掐著我脖子的手徹底松開了。
「明天,過戶!」他命令道。
我搖頭:「房產不能直接轉讓,但您和我結婚,我把房子【贈予】您,再離婚……」
司機死死盯著我,似乎在判斷真假。「結婚?」他冷笑,「你當我是傻子?」
突然,他一把拽過我的頭發,逼我仰頭。「不過,我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敢騙我……」
「您可以現在就拍我的身份證、銀行卡,甚至……裸照。」我急促地說,嘴角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如果我反悔,您隨時能毀了我。」
他的眼神閃爍,「先簽婚前協議,房子歸我。」
我點頭,露出一個順從的微笑:「好,都聽您的。」
他盯著我幾秒,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走,現在就去擬協議。」
我踉蹌跟上,從泥濘中撿起他掉落的刀,輕輕塞回他手里。「師傅,您拿好……下次可別這么容易松手了。」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又一條獵物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