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醉漢陳大勇在我面前暴斃,死前告知他父親是被霧隱村毒酒害死的;
我每次蛻皮如同被活剝,原來只是被監控的活體材料;
我被囚禁在地窖,發現好姐妹青禾被分尸;
真相一點點被揭開,而我也終于覺醒復仇……
1
陳大勇的胳膊在我縫合時突然爬滿青鱗,他死死掐住我的手腕說「你們村的蛇酒毒死了我爸!」下一秒,他的眼球爆凸,黏液和著血水噴了我一臉……
護士尖叫著后退,跑了出去……
兩個小時前,狂風裹著暴雨砸在鐵皮屋頂上,我在鎮衛生所準備下班,急診室的門突然被撞開。
「林醫生,快!」護士推著一個渾身是血的醉漢進來,雨水混著血水在他身上淌成暗紅色的溪流。
濃烈的酒氣里,我注意到他左臂的傷口——邊緣整齊,深可見骨,是殺豬刀特有的切面。
「狗日的...以為這樣就能嚇住老子?」醉漢罵罵咧咧,「等我陳大勇找到證據……非燒了那破蛇廟……」
誰也沒想到,現在他死了,致他于死地的,絕不僅是左臂的刀傷。
主任沖了進來「林醫生,陳大勇怎樣啦?」
「死了。」我呆在那里。
主任翻看尸體時突然僵住「這鱗斑...和他爸陳老六死時一模一樣!」
我猛地扯開死者衣領,青灰色蛇鱗紋已爬上鎖骨——竟和我每月蛻皮的癥狀一樣。
我抹了把臉,顫抖的指尖上沾到的黏液,在無影燈光下泛著瘆人的珍珠光澤——和每個月圓之夜,我在浴室里蛻下半透明皮膜殘留的黏液一樣。
「林醫生,陳大勇怎么死了?」陸川突然站在我身旁,彎腰檢查著陳大勇的尸體。無影燈將他的禿頂照得像只剝了殼的雞蛋。
他的白大褂上別著的那枚「省中醫藥研究院」的徽章蹭染到了陳大勇的血跡,更紅了。
「你去問法醫!」我扯下手套,準備甩進醫療廢物桶。
護士跑進來將陸川的手機拿過來給他——「陸博士,剛才有個未接來電。」
手機從我眼底遞過去,我不經意瞟見陸川的手機屏保竟然是幾個紅色的大字「繼承權倒計時:87天」,背景是陸氏制藥LOGO。
轉身時,我看到正用戴著手套的手指蘸取陳大勇傷口滲出的黏液,陶醉地嗅著,嘴角上揚——那絕不是正常醫檢該有的動作。
2
三天后本該是陳大勇尸體火化下葬的日子,而他的尸體竟然出現在蛇廟供臺上,珍珠黏液裹滿全身。
幾只烏鴉過來啄食尸體,當場斃命。
村里人都在傳他要燒蛇廟被蛇神詛咒了,沒人敢靠近那具泛著青光的尸體。
我想去到蛇廟找阿嫲問問情況。阿嫲是主持祭祀的神婆。
霧隱村的蛇祭延續了三百年多,選脖頸有青灰胎記的女子當"蛇妃",喝下蛇血酒,關進蛇窟三天。胎記處蛻下的皮,就是獻給蛇神的祭品,據說這樣能保風調雨順。
「要不是我收留你,你早就被野狗啃得骨頭都不剩了!」——她總這樣罵我,
四歲那年,媽媽因為拒絕獻祭給蛇神而遭到懲罰身亡,父親也被活活打死。那晚媽媽把蛇骨發簪塞進我手里,哭著對我說「青青,快跑,離開這里!」
蛇形發簪是蛇骨制作,鋒利冰冷,從那天起我一直戴著。每次蛻皮時便把它取下,握在手心。這么多年了,我的血,蛻皮的黏液早已浸透了它。
和我一樣有胎記的,還有阿嫲的孫女青禾。她比我小三歲,我們親如姐妹。
可一年前的一天,阿嫲突然告訴我,青禾死了。
那一天阿嫲將自己左手的無名指,小指從中間切斷,供奉在蛇母像前。斷指像枯樹枝般杵在香灰里。
「她不愿意喝蛇血酒,蛇性發作而死,骨灰撒山上了。」阿嫲說的時候,表情冷漠得可怕。
「蛇酒養人三百年,一滴蛇酒換壽延。她死活不喝,壞了祖宗的規矩……」
那天,我就暗暗發誓——定要查清青禾的死因。畢業后,我放棄了省城的工作機會,毅然回到霧隱村,當了一名鄉村醫生。
3
天快黑了,我推開蛇廟嘎吱響的木門,看見阿嫲正跪在供桌前燒黃紙。
火焰像蛇的信子,沿著黃紙舔開來,很快竄得老高。黑色的紙灰隨風而動,落在阿嫲灰白凌亂的頭上,供碟上,蛇形油燈上……
十八盞蛇形油燈把她的影子投在地上,像條伺機而動的巨蟒。
阿嫲佝僂著背,枯瘦的身子繃成一張弓,對著蛇母像不停地磕著頭。我早已見慣這般景象,抬腳跨過蛇廟那褪了色的朱漆門檻,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阿嫲,陳老六的兒子陳大勇死了。」
「那畜生膽敢對蛇神不敬,」阿嫲仍保持著跪姿,枯瘦的背影紋絲不動,「蛇神就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她抬頭看向我,那冷酷的神情酷似她前面的蛇母像。
「陳老六前陣子也死了,聽說胃里檢出蛇蛻成分,你賣給外鄉人的藥酒怎么啦?」
我以為她會緊張,沒想到她只是輕蔑地冷笑了一聲。
「哼!」
阿嫲起身站了起來,模樣像剛從墳墓里爬出來。
她的皺紋多得如同干涸河床的裂痕。最駭人的是那雙眼睛——漆黑的瞳仁像是兩個被蛀空的樹洞,看著你的時候,你會感覺正被某種冷血動物從深淵里凝視。
她將桃木煙斗在香爐上磕了磕,猛吸了口煙,滿不在乎地說道「霧隱村的蛇酒的配方,幾百年都是這樣,是那老頭貪心……每天都喝三倍的量。」
她突然察覺到了什么,攥住我手腕,鋒利的指甲幾乎掐進我的肉里「怎么?你懷疑我在酒里下毒?」
「不敢,阿嫲。」我小心地回答,不惹她生氣。
我也沒把胃里含有河豚毒素和蛇毒的尸檢結果告訴她,以免遭她責罵。
阿嫲干瘦的手從供桌下面的陶甕里抓起一條毒蛇,放在供桌上的一個米酒碗上方,手指甲掐進蛇的7寸處,蛇血滴落到了米酒里,暈染開。
緊接著她對著三尺高的蛇母像念念有詞——「蛇蛻血中藏,蛇膽酒里釀,毒血三滴壽無量!」
「加了鮮蛇血的酒才能壓得住蛇性!」阿嫲用缺了兩根手指的左手將暗紅色的米酒遞給我。
腥臭味猛地竄進我的鼻腔,酒面浮著細小的血絲,像無數蠕動的紅蟲。我胃里劇烈抽搐,喉頭涌上酸水,不自覺地偏過頭去,實在不愿喝這東西。
「你忘了青禾是怎么死的?」阿嫲呵道。
我不答,她用一只手掰開我的嘴,一只手把蛇血酒倒入我嘴里。
酒入喉的時候,我脖頸上的胎記一陣刺痛。
阿嫲把沾了蛇血的手指放到了嘴里吮吸,蛇血染紅了她那干癟的嘴唇。
我咬緊牙,努力控制著不吐出來。
供桌上香燭搖曳,在昏暗的光影間,我看到供碟下是一支10毫升注射器,針尖還凝著半滴珍珠色的液體。標簽上注明「再生促進劑——特供02」幾個小字。
「青禾要有你這么聽話,就不會死。我親手喂她喝蛇血酒,她居然敢吐出來……」
「阿嫲,這是什么?」我拿起空針筒打斷了她。
阿嫲驟然變臉,干瘦的手迅速將針筒將針筒搶入手中「應該是哪個野孩子玩,落在這里的。」她明顯在撒謊。
蛇廟是不允許孩子進入的,她幾乎時刻守在這里。
注射器里的是什么?怎么空呢?
我沒再追問,跟她說我想去隔壁村的陳大勇家看看。
4
我看到陳大勇的妻子孩子正坐在堂屋哭嚎著。
「嫂子,你家公上個月也去世了?」我找了把矮木凳在陳大勇妻子身邊坐下。
「是,農歷七月十五晚上突然死了。」
「月圓之夜?是突發疾病嗎?」我問。
「不是急病發作...是陸博士給的蛇酒害的!」
「半年前他說那酒能治肺癌,硬送了三壇過來……我家公喝了……」她深一口氣,
「剛開始還好,后來……」她瞪大著眼睛,緊緊地抓住我的手,眼睛里都是驚恐,
「有天半夜我起夜,看見他跪在院子里,正一片片撕下自己的皮……那皮下……那皮下長滿了青鱗!」
「你老公知道這事嗎?」
一提到她的老公,她又開始哭起來。
「知道。大勇說「爹是被人毒死的。」」
「大勇在整理家公遺物時,發現了一個本子,上面記錄著喝酒后的反應,好像還有……一份同意書。」
「記錄和同意書?我能看看那本子嗎?」
陳大勇妻子抹了抹眼淚,帶我爬上吱呀作響的木梯。
閣樓里面堆滿雜物,沒有燈,她指了指窗邊那個黑黢黢的樟木箱「公公的東西……都在里頭了。」
我走過去,掀開木箱的瞬間,霉味混著蛇腥味撲來,嗆得我咳嗽不止。
我拿起了一個滿是污漬的本子,翻開第一頁,一張對折的治療知情同意書滑落出來——陸川的簽名橫在右下角。
再翻開,本子上潦草地記錄著——「2月7日:持續咳,開始是血,后面是珍珠色黏液。」
「2月13日:皮膚發癢,頸后長了蛇鱗。」
「2月28日:后頸蛇鱗像火燒一樣的疼,扯下一層和廟里供奉的蛇蛻一樣。」
「3月13日:蛻皮到了胸口。」
「3月16日:蛻皮蛻到了腰間。」
「3月19日:陸博士說我的癌癥需要用活取的蛇妃膽做藥才能根治。」
5
我站在陳大勇家閣樓的窗前,翻看著手中的記錄本,手機突然震動。我拿出手機,順手將記錄本放入背包內。
是周茹打過來的。
我以鎮衛生所的名義,將陳大勇傷口提取物送往縣醫院病理科做常規檢測。沒想到負責檢驗的正好是大學同窗周茹,她現在借調在市局法醫科協助一起投毒案偵破。
「林青,」一個壓低的女聲傳來,「你寄給我的黏液樣本化驗結果出來了,黏液里含有河豚毒素超致死量的3倍,還混合了蛇毒蛋白TX,蛇鱗蛋白EG。」
我心頭一驚——攝入如此高濃度的河豚毒素必死無疑,蛇鱗EG蛋白讓皮膚長出鱗片,蛇毒蛋白TX這種變異的蛇毒能讓皮膚像蛇一樣蛻皮。
樓下傳來汽車的引擎聲,我抬頭看向窗外,昏暗的光線下,兩個男人從車上下來,抬頭往我這邊看過來,我趕緊縮了回來。
「等等,周茹,我記得蛇毒蛋白TX只存在深海毒蛇里,對嗎?」。
「是,這種毒素很特殊,」周茹繼續說,「河豚毒素,蛇毒蛋白和蛇鱗蛋白竟然能完美融合……這絕不是自然形成的。」
「我已經申請成立專案組,但在證據確鑿前……」
「我明白。」我掛斷電話的瞬間,閣樓木梯突然傳來吱呀聲。
陸川突然出現在閣樓門口,身后跟著一個的男人胸前別著「法醫鑒定中心」的工牌。
「林醫生明白了什么呀?」陸川笑瞇瞇向前走一步。
「沒什么。」我后退一步,腳跟抵到墻角堆放的蛇酒壇。
「抱歉,我得回去了。」我想側身從他們中間擠過。
「林醫生,剛才在窗戶那里看的是什么?能否借我看看?」法醫橫跨一步擋在我的面前,目光像刀一樣盯著我。
「沒什么,病歷而已。」我急于出去。
陸川拉住我的背包,厲聲道「什么病歷,拿出來大家都看看。」
「讓開」我猛地一拽,想掙脫,背包帶子被扯斷,里面的物品散落了一地。
「是這個!陳老頭的記錄本。」法醫彎腰撿起那本泛黃的記錄本,冷笑著遞給陸川。
陸川接過記錄本翻了翻,突然逼近我,一把扣住我的手腕,
「林醫生,你的手是治病救人,不該碰的東西不要碰,會沒命的!」
我渾身汗毛倒豎。
「是我拿給林醫生的,你們想干什么?」陳大勇妻子沖過來護著我,
「林醫生,我送你下樓。」她拽著我快步下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