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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門的海風(fēng)帶著腥咸的味道,拍打在林浩然緊握的拳頭上。二十年了,他終于站在這扇綠漆斑駁的門前...
01
秋天的梧桐葉片正黃,七歲的林浩然趴在窗臺上,看著樓下那些有父親接送的同學(xué)。他的手指在玻璃上畫著圈圈,母親許蕓在身后整理著晚餐的碗筷。
"媽媽,爸爸什么時候回來?"
"你爸很忙。"許蕓的聲音有些疲憊,"乖,先寫作業(yè)。"
這是林浩然童年記憶中最頻繁的對話。父親林建國像一個影子,存在于家中的相框里,存在于母親偶爾的電話里,存在于那些從不寄到家中的明信片里。
小學(xué)三年級的時候,班主任要求每個孩子帶父親來學(xué)校參加活動。林浩然怯生生地問許蕓,能不能請爸爸回來一次。許蕓沉默了很久,最后說:"媽媽去。"
那天,許蕓穿了她最好的一件外套,在學(xué)校門口等了半天,直到所有的父親都散去,她才默默地帶著林浩然回家。路上經(jīng)過一家玩具店,許蕓給林浩然買了一個遙控車,那是他第一次擁有這么貴的玩具。
"這是爸爸讓我買給你的。"許蕓說。
林浩然知道這是謊言,但他選擇相信。
四年級的時候,林浩然開始遭受校園霸凌。那些有父親的孩子圍著他,說他是野種,說他媽媽是寡婦。林浩然回家后不敢告訴許蕓,只是默默地用碘酒處理膝蓋上的傷口。
許蕓發(fā)現(xiàn)了,但她什么也沒說,只是第二天給林浩然報了跆拳道班。
"你要學(xué)會保護自己。"她說。
從那以后,林浩然開始變得沉默寡言。他的成績依然優(yōu)異,但性格越來越封閉。在同齡人的聚會上,在家長會上,在需要父親出席的每一個場合,他都獨自面對著那種被人注視的尷尬。
中學(xué)時期,林浩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父親的缺席。他開始打工,在附近的小餐館洗碗,在書店整理書籍。他把賺來的錢交給許蕓,看著母親疲憊的眼神,心中的怨恨開始生根發(fā)芽。
十六歲成年禮那天,許蕓特意給林浩然買了一套西裝。她說:"你爸爸如果看到,一定會很驕傲的。"
"他在哪里?"林浩然問。
許蕓避開了他的目光:"在很遠的地方。"
那天晚上,林浩然在日記里寫下了人生中第一句詛咒的話。他詛咒那個叫林建國的男人,詛咒他永遠不要回來。
高考前夕,林浩然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張舊照片,夾在母親的書本里。照片上有三個人:年輕的許蕓,同樣年輕的林建國,還有一個陌生的女人。那個女人長得很漂亮,笑容燦爛,站在林建國身邊。
林浩然仔細端詳著那張照片,女人的臉龐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但他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當晚,他把照片放回原處,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
02
考入大學(xué)后,林浩然選擇了離家很遠的城市。他需要逃離那個充滿父親缺席痕跡的家,需要在一個沒有人知道他身世的地方重新開始。
大一的時候,室友偶然提起家鄉(xiāng)的話題。
"我聽說廈門那邊有個姓林的老板,做海鮮生意的,發(fā)了大財。"室友小劉說,"你也姓林,該不會是你親戚吧?"
林浩然的心跳突然加速,但表面上依然平靜:"不認識。"
"那個老板好像叫林建國,人還挺年輕的,估計四十多歲。"小劉繼續(xù)說,"聽說在當?shù)乜诒诲e,還資助了不少貧困學(xué)生。"
林浩然握著筆的手微微顫抖。林建國,這個名字太過巧合了。
當天晚上,林浩然給許蕓打了電話。
"媽,爸爸現(xiàn)在在哪里工作?"
許蕓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怎么突然問這個?"
"同學(xué)提起一個人,我想確認一下。"
"知道了也沒用。"許蕓的聲音有些急促,"好好學(xué)習(xí),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電話掛斷后,林浩然在網(wǎng)上搜索"廈門 林建國 海鮮"。果然,他找到了一些零星的信息。一個叫林建國的中年男人,在廈門經(jīng)營著一家海鮮公司,公司規(guī)模不大不小,在當?shù)赜幸欢ㄖ取?/p>
但網(wǎng)上的照片模糊不清,林浩然無法確定這是否就是他的父親。
大二的時候,林浩然開始有意識地收集關(guān)于那個林建國的信息。他加入了廈門的一些網(wǎng)絡(luò)論壇,關(guān)注當?shù)氐纳虡I(yè)新聞。逐漸地,他了解到那個林建國似乎和一個叫沈雅的女人住在一起,兩人很少公開露面,但在當?shù)厝说目谥校麄兪且粚Χ鲪鄣姆蚱蕖?/p>
這個消息讓林浩然憤怒不已。如果那個林建國真的是他父親,那么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父親拋棄了他和母親,在另一個城市重新建立了家庭。
大三暑假,林浩然原本計劃回家,但他改變了主意。他告訴許蕓自己要留校實習(xí),實際上卻悄悄買了去廈門的火車票。
那是他第一次踏上廈門的土地。海風(fēng)帶著咸腥的味道,街道上車水馬龍,一切都顯得那么陌生而熟悉。他按照網(wǎng)上找到的地址,找到了那家海鮮公司。
公司的招牌很樸素:建國海鮮貿(mào)易有限公司。林浩然在門口徘徊了很久,最終沒有勇氣走進去。他害怕見到真相,也害怕承受失望。
回學(xué)校后,林浩然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繼續(xù)著他的學(xué)習(xí)生活。但那次廈門之行在他心中埋下了種子,隨著時間的推移,種子開始發(fā)芽生長。
大四上學(xué)期,林浩然在整理舊物時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重要線索。在搬家時,許蕓不小心遺落了一個小盒子,里面裝著一些信件。信件的寄件人地址都是廈門,收件人是林浩然,但這些信從未到過他手中。
信件的日期跨越了十幾年,從林浩然小學(xué)一年級開始,一直到高中畢業(yè)。每一封信都工工整整地寫著他的名字,但郵戳顯示,這些信從未真正寄出過。
林浩然拆開其中幾封,信的內(nèi)容讓他震驚。寫信的人確實是林建國,他的父親。信中詳細記錄著林浩然成長過程中的每一個重要時刻:第一次考試得滿分,第一次獲得獎學(xué)金,第一次參加比賽獲獎。
但最讓林浩然困惑的是,這些事情父親是怎么知道的?信中的描述如此詳細,仿佛父親就在身邊觀察著他的成長。
其中一封信的內(nèi)容更是讓林浩然不寒而栗:
"浩然,你十二歲生日那天,我在學(xué)校門口看到了你。你長高了很多,笑起來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我想走過去祝你生日快樂,但我沒有這個勇氣。對不起。"
原來,父親一直在暗中關(guān)注著他,卻從未現(xiàn)身。這種被偷窺的感覺讓林浩然毛骨悚然,同時也激起了他更大的憤怒。
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要像個鬼魂一樣躲在暗處?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回到家中,承擔起一個父親的責任?
林浩然決定,大學(xué)畢業(yè)后,他要去廈門找到這個男人,當面質(zhì)問他。
03
畢業(yè)典禮那天,許蕓一個人來參加。她穿著新買的裙子,在人群中顯得有些局促。當主持人邀請家長上臺為孩子撥穗時,許蕓走上臺,她的手有些顫抖。
"你爸爸一定會為你驕傲的。"許蕓在林浩然耳邊輕聲說道。
"他在哪里?"林浩然問。
許蕓沒有回答。
畢業(yè)后,林浩然拒絕了幾家公司的offer,告訴許蕓自己要去南方找工作。許蕓沒有阻止,只是在他離開的那天,給了他一個厚厚的信封。
"這是你這些年的壓歲錢,媽媽都存著。"許蕓說,"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
林浩然坐著長途汽車,一路顛簸到廈門。車窗外的風(fēng)景從北方的枯黃漸漸變成南方的青綠,他的心情也越來越復(fù)雜。憤怒、期待、恐懼、好奇,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到達廈門后,林浩然沒有直接去找林建國,而是先在一家小旅館住下。他需要時間制定計劃,需要了解更多的情況。
在旅館老板的推薦下,林浩然找了一份臨時工作,在當?shù)氐暮ur市場幫忙搬運貨物。這樣既能賺取生活費,又能打聽到關(guān)于林建國的消息。
海鮮市場的工人們很健談,林浩然很快就從他們口中了解到更多關(guān)于林建國的情況。
"林老板人不錯,從不拖欠工人工資。"
"他和沈姐兩個人過得挺好的,就是沒有孩子。"
"聽說沈姐以前是老師,后來辭職幫林老板打理生意。"
"他們兩個很少參加應(yīng)酬,平時就是工作、回家,過得很簡單。"
這些信息讓林浩然更加困惑。如果父親在這里過得這么平靜,為什么不能回到原來的家?為什么要拋棄他和母親?
一個偶然的機會,林浩然搭乘了一輛出租車,司機是個健談的中年男人。
"小伙子,看你外地口音,來廈門旅游的?"司機問。
"找人。"林浩然說。
"找什么人?說不定我認識,我在這里開車十幾年了。"
林浩然猶豫了一下:"林建國,開海鮮公司的。"
司機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你找林老板干什么?"
"有些事情要問他。"
"林老板人很好的,和沈姐兩個人過得很低調(diào)。不過..."司機頓了一下,"最近沈姐身體不太好,經(jīng)常去醫(yī)院。林老板很著急,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這個消息讓林浩然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沒想到那里也有痛苦和困擾。
經(jīng)過幾天的打聽,林浩然終于找到了林建國的家庭住址。那是一個普通的小區(qū),樓房有些老舊,但環(huán)境很安靜。
林浩然在小區(qū)門口徘徊了一整天,觀察著進出的人群。傍晚時分,他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慢慢走進小區(qū)。那個男人的背影有些眼熟,林浩然立刻認出那就是林建國——他的父親。
二十年沒見,父親老了很多。頭發(fā)已經(jīng)半白,背也有些駝,走路的步伐不再像記憶中那樣有力。但林浩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一刻,林浩然心中的憤怒達到了頂點。這個男人就在這里,就在離家?guī)装俟锏牡胤剑^著安穩(wěn)的生活,而他和母親卻承受了二十年的痛苦和孤獨。
林浩然跟在父親后面,看著他走進某棟樓的單元門。他記下了具體的地址,然后離開了。
回到旅館后,林浩然整夜未眠。他反復(fù)想象著見面時的場景,想象著父親看到他時會有什么反應(yīng),想象著自己要對父親說些什么。
憤怒的話語在他腦海中反復(fù)演練:"為什么要拋棄我們?""為什么不回家?""你知道我和媽媽這些年是怎么過的嗎?"
但當真正要面對的時候,林浩然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想象中那么勇敢。第二天,他又在小區(qū)門口徘徊了一整天,但始終沒有勇氣走進去。
第三天也是如此。
直到第四天傍晚,林浩然才終于鼓起勇氣,走進了那棟樓。
04
電梯在六樓停下,林浩然站在604的門前,手指懸在門鈴上方,遲遲按不下去。走廊里很安靜,只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他深呼吸幾次,終于按下了門鈴。
門很快就開了,開門的不是林建國,而是一個女人,可當看清女人的面容后,林浩然卻當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