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她只照顧了半年,我爸就要給她留一千萬的遺產,這不可能!”
宋振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父親竟然會將的財產給了跟他毫無血緣關系的保姆孟琴!看著孟琴拿出的那份遺囑,宋振東冷笑,幸好他早在室內安裝了監控,他不相信,父親真的是在清醒、自愿的情況下簽下這份遺囑的!
然而,當宋振東打開監控,出現的一幕卻讓他當場崩潰……
01.
初春,屋外天色灰蒙,城市乍暖還寒,風里仍裹著股未散的寒意。
宋振東一手提著孟琴帶來的簡易行李包,另一只手輕推開了屋門,門軸“吱呀”一聲響,打破了房間里那原本安靜的氛圍。
房間不大,布置卻很整潔,靠墻一側是病床,床頭貼著軟墊,床尾是一臺角落安放的制氧機,輕微地發出持續運轉的低鳴聲。窗簾拉了一半,陽光從縫隙間斜射進來,落在床上老人瘦削的面容上,像給他覆上了一層淡黃的紗。
宋老爺子仰躺在床上,頭偏向窗邊,雙目微睜,卻沒有太多光亮。他的眼珠不動,像是剛剛從淺眠中醒來。老爺子整個人瘦得厲害,臉頰凹陷,眉骨突起,手背上青筋暴起,皮膚蒼白如紙。脖子上掛著防壓瘡的泡棉墊,一側口角因中風輕微歪斜,說話時氣息混雜著喉嚨深處的痰音,斷斷續續,不成句。
“爸,這是新請來的保姆,孟琴阿姨。”宋振東俯下身,聲音不高,語氣卻溫和,“她在醫院干了十多年,是熟手,照顧人很有經驗。”
說話間,他將孟琴往前輕輕推了推。
孟琴這才走上前一步,站在病床旁,臉上帶著恭敬而不怯懦的表情,雙手交疊在小腹前,身子微微前傾,嗓音穩而不急:“宋教授,您好。我姓孟,孟子的孟,以后這段日子,我就負責照顧您的起居飲食。您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盡管說。”
她身材不高不矮,穿一件干凈素色羽絨服,頭發梳得一絲不亂,用黑色發卡別在耳后,腳上是一雙軟底布鞋,肩背微厚,站姿卻很穩。臉上沒有濃妝,甚至連粉都沒打,但五官硬朗,穿著利落干練。
宋老爺子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卻只是淡淡掃過,沒有明顯情緒波動。他嘴唇輕動了下,像是想說什么,卻又只是含糊地“嗯”了一聲,眼皮垂了下來。
宋振東低頭嘆了口氣,在床尾的椅子上坐下:“孟阿姨,跟您說一下我爸的生活習慣。他飯量不大,但特別挑,早上喜歡喝南瓜粥或者小米粥,不能太稀。中午飯要吃軟一點的東西,比如燉菜、蒸蛋,不能有骨頭渣子。晚上六點左右要吃飯,太晚了他胃脹得難受。”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洗澡得用溫水擦身,不喜歡直接沖水,晚上九點左右一定得哄他睡,不然他身體受不了。”
孟琴一邊聽一邊點頭,神情認真,記得飛快,還不時“嗯嗯”地應著。她沒打斷,等宋振東說完,這才微笑著答:“好,我記下了。我這個人不怕事,也不怕臟,您放心。我知道,能把老父親安排得妥妥當當,出門在外的兒子才能安心——說句實話,像您這樣肯花錢找專人照顧老人的,不多了,您真孝順。”
這話說得不軟也不硬,卻恰好讓人覺得貼心。
宋振東聽了沒有笑,低頭擰開水瓶,喝了一口水,抬起頭時眼里劃過一絲復雜情緒。他知道父親其實心里并不認同他出國這些年,尤其在母親早逝后,他未能留下照顧。那種沉在父親目光深處的不滿,雖未明說,卻時時透出來。
他放下水瓶,望著父親又沉入昏沉的臉,忽然輕聲說:“爸,我知道您心里不舒服,我知道。”
孟琴站在旁邊,沒說話,但眼角余光察覺到宋振東嘴角輕輕繃起,像是壓著什么。
屋內的光影靜止了一瞬。
又過了一會兒,宋振東起身,走到墻角柜子旁,從隨身帶的箱子里拿出一個小盒子,取出里面的攝像頭模組,低頭調試好網絡和角度,轉身對孟琴說:“孟阿姨,您別介意。我是怕家里老人突然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能第一時間知道。”
孟琴并不驚訝,也沒有流露不悅,反而笑著點點頭:“理解,理解。這年頭,誰家不是裝攝像頭圖個心安呢。我在誰家做,哪家不裝。放心,我干干凈凈做人,您能信得過我。”
她說這話時眼神坦然,甚至還主動湊近確認鏡頭角度是否對準,動作利落,沒有一絲猶豫與掩飾。
宋振東按下確認鍵,看著屏幕畫面穩定傳輸,才長長松了一口氣。
陽光已從窗簾縫隙移開,落在室內偏灰的木地板上,老舊的地暖輕輕作響,屋里暖意升騰。宋振東站在門口,望著孟琴又為宋老爺子掖好被角的動作,語氣輕緩地說:“孟阿姨,接下來的幾個月,就拜托您了。”
孟琴站起身,撫了撫衣角,認真地點頭:“您放心,我人在這,事就不會亂。”
門“咔噠”一聲合上,宋振東的背影被光線一寸寸吞沒,整個屋子又恢復了安靜,只剩下墻上新裝的監控鏡頭,閃著藍色的指示燈,一點不動地凝視著室內的一切。
02.
雖說臨走前已把父親的起居照料安排妥當,可自從登上回加拿大的飛機那一刻起,宋振東心底便始終有一根弦繃著:倒也不是對孟琴這個人不信任,而是對父親的脾氣,實在是心里沒底。
他太了解宋老爺子了。
父親年輕時是大學里的鐵面教書匠,十分嚴厲,哪怕年近八旬,癱瘓在床多年,性子卻依舊倔得很。
之前那幾個保姆,都沒堅持過一個月。凡做事慢了一拍,或是不服老爺子心意,就得被他用眼神“凌遲”,不住地嘮叨。一來二去,熟人都知道宋老爺子是個高要求的主兒,不好伺候。
所以即便孟琴臨事沉穩、做事利落,宋振東還是不敢大意。他知道,單靠三分鐘的印象,不足以保證往后的和平,更何況是朝夕相處、伺候吃喝拉撒這樣最瑣碎最消磨人性的活兒。
他幾乎每隔三四天就會打一通電話回家,問問宋老爺子家里的情況。
電話那頭響三聲便接通,背景里總有些細碎的雜音,是水壺咕嘟咕嘟的聲響,夾雜著電視機放著陳舊老劇的低音對白,宋老爺子的聲音仍舊嘶啞,卻帶著一股不常有的平靜。
“爸,最近怎么樣?孟阿姨照顧得還好嗎?”
他本是提心吊膽地問出口,卻不想對方回得干脆利落。
“挺好。”老爺子的聲音短促,卻聽不出一點抱怨,“干活不慢,話也不多,懂事。”
宋振東一時愣住,片刻后才“哦”了一聲,嘴角慢慢繃開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他又試著問:“她不會惹您不高興吧?”
電話那邊安靜了兩秒,似乎換了只手拿聽筒,之后傳來老爺子低沉的一句:“人挺實在,不惹我。”
這評價不算高,但對于從來吝于夸人的宋老爺子來說,已經算是罕見的好話了。幾次之后,宋振東也不再頻繁打擾,而是慢慢將注意力放回公司運營與客戶談判上。異國他鄉的生活節奏向來快得像漏斗中的沙子,轉瞬即逝。他日程排得滿滿的,跟宋老爺子的通話也越來越少。
一個月后的一天,宋老爺子竟然主動打來了電話。
“爸,最近身體怎么樣?”
“行,孟琴熬了小米山藥粥,加了桂圓,她知道我胃寒,做的舒心。”
每每聽到老爺子主動提及孟琴的照料,宋振東便心頭一松,眼神里浮出幾分慰藉。
他也偶爾和孟琴通上話,通常是在父親午睡的時候。
視頻一接通,鏡頭那頭的孟琴正戴著圍裙,桌上是一碗放涼的小米粥,朝鏡頭笑:“宋先生,老爺子吃得不錯,中午我還給他燉了鯽魚湯,先把姜煎一下去腥,他挺愛喝的。”
“您辛苦了。”宋振東忍不住點頭,語氣誠懇,“您要是覺得累,記得告訴我,工資這邊我隨時給您漲。”
孟琴一聽這話,連連擺手,笑容里透著幾分憨實與認真:“哎哎哎,這些事兒,哪能說是累呢?伺候老爺子,是咱做事的本分。您家里事多,我能搭把手是我的福氣。”
頓了頓,她又低頭看了一眼屋內情況,小聲補了一句:“不過您啊,還是有空回來看看。老爺子不說,心里還是盼著的,就希望能跟你在一起。”
宋振東聽到這句時,眼睛里掠過一瞬的沉默。他知道,父親是那種嘴硬心軟的人,情緒埋得深,不肯輕易示弱。那年母親去世,他守著遺像站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卻只是皺著眉,跟人說:“該吃早飯了。”
想到這兒,他抬手按了按眉心,長長嘆了口氣:“好,等我這個月項目結束,我就回來一趟。”
03.
月底,傍晚,辦公室里燈光晃得人眼酸,窗外的城市被一層細雨籠罩著,整座高樓像是泡在霧氣中,玻璃上映著宋振東低頭看表的模樣。他正準備起身去會議室,卻被一通國內的電話打斷了動作。
手機震動了兩下,他一眼看到屏幕上的來電人,眉頭便皺了起來,是孟琴。
他接起電話的語氣帶著一絲疲憊:“喂,孟阿姨?”
電話那頭的孟琴似乎猶豫了一下,聲音比平日輕了許多:“宋先生,您打算什么時候回來看看老爺子啊?”
宋振東一時語塞,他掀開腕表看了眼表盤,嘴角抽了一下,強撐著輕聲說:“這個月是真的走不開,原本是打算這幾天安排回去,可臨時又加了個項目,我實在是抽不出時間。”
孟琴那頭沉默了兩秒,像是在思索措辭,隨即小心翼翼地開口:“我也知道您忙,可老爺子這幾天不太對勁。”
她的語氣不像是抱怨,反倒更像是在咬著牙組織語言:“他這幾天吃得少,說話也沒以前利索了,人整天蔫蔫的。我不是醫生,但我照顧過很多老人,有時候這病一走下坡,就很難再往上提。”
話說到這兒,她頓了頓,低聲補上一句:“我擔心他可能快撐不住了。”
那一瞬間,宋振東仿佛被什么擊中了一樣,整個人愣在原地,臉色驟然一白。
“你說什么?”他的聲音一下子拔高。
電話那頭孟琴沉默了幾秒,聲音里帶出明顯的不安與遲疑:“宋先生,我不是醫生,不敢亂說。可是我這幾天真的覺得不對勁,他連電視都不看了,晚上總是盯著窗戶發呆,有時候還叫你小時候的小名,我勸過他去醫院檢查,他也不肯。”
宋振東只覺得腦子“嗡”地一聲,連呼吸都不暢了。掛斷電話后,他整個人僵在原地半分鐘,忽然反應過來,連忙打開通訊錄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那頭傳來熟悉而虛弱的男聲:“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
宋振東強壓著心頭的情緒,故作輕松地問:“爸,孟阿姨說您最近身體不太好,我這不是擔心嘛,您怎么樣?”
“什么不好,我挺好。”宋老爺子的語氣雖然慢,卻語義清晰,“我哪兒也沒去,就在家待著,她太敏感了。你那邊忙,就別管這點小事,安心做事。”
“爸,您真沒事?”
“我能有啥事。”老人的聲音沙啞,像窗外的風穿過枝椏,抖出一絲飄忽不定,“別瞎想,忙你的去吧。”
電話掛斷時,宋振東依舊盯著那跳動的通話時間,良久沒動。
他盯著自己手心一會兒,忽然起身,走出辦公室,去找領導請假。五天后,宋振東終于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他這一周的狀態糟透了,工作交接得心不在焉,吃飯應付,連夢里都能看見父親躺在床上的身影。
機穿過重重云層,滑行至首都機場跑道時,機艙里一片光亮。當耳邊傳來乘務員溫和的廣播:“歡迎您抵達中國”時,宋振東終于松了一口氣。可他的手機一開機,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屏幕就彈出數個未接來電與一條短訊。
“老爺子凌晨突發昏迷,剛送去醫院搶救。”
宋振東整個人仿佛被人用錘子猛地擊中胸口,呼吸一下堵住了,心跳狂亂得幾乎沖破耳膜。他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擠出機場的,只記得自己在出租車上不停催促司機,手指捏得發白。
窗外城市飛速掠過。等他沖進醫院的急救通道,遠遠地就看到孟琴坐在長椅上,眼圈發紅,手里還緊緊攥著一個舊帆布袋。她一抬頭看到他,便連忙站起來,聲音顫著:“宋先生,您、您來晚了一步。”
那一刻,宋振東的身體猛地一顫,像一根被切斷的電線,整個人停滯了半秒,然后撲上前揪住她的胳膊:“什么叫來晚了?人呢?我爸在哪兒?”
孟琴眼圈瞬間泛紅,抿著嘴指了指急救室方向,喉嚨像堵了什么,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宋振東踉蹌著沖過去,推開門卻只看到已經被白布蓋上的軀體,安靜得像一尊褪色的雕像。
他撲在床邊,眼眶驟然充血,聲音里帶著撕裂的痛苦與不甘:“爸!我回來了,我來了啊,你不是說你沒事嗎?你不是說讓我安心工作嗎?你怎么不等等我?”
整個急救室里只剩他一個人的哭聲,凄厲刺耳。
04.
宋振東跪在父親病床前失聲痛哭許久,眼淚流干后只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空洞感。他的聲音早已嘶啞,手指握得泛白,直到護士輕聲提醒需要移尸入太平間,他才像被點醒般,僵硬地站起身來,步履沉重地離開那間再也沒有呼吸聲的房間。
宋老爺子葬禮的籌備匆忙卻不能馬虎,宋振東作為獨子,必須認真操持。
聯系殯儀館、選骨灰盒、通知親戚、處理父親的生前遺物,每一步都像一把細針扎進神經深處。
葬禮,宋振東站在靈堂正前方,身穿黑色西裝,臉色蒼白,神情沉郁。他低垂著頭,眼神空洞,一動不動地站了幾個小時,直到骨灰盒被送入墓地那一刻,他才閉上眼,眼淚滑落。
幾天后,正當宋振東準備開始著手處理父親的遺產時,屋門前卻出現了兩個不合時宜的身影。
是孟琴,她身邊還有一個穿深灰色西裝、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面容嚴肅,手中提著一個黑色公文包。
見到宋振東,孟琴沒有急著開口,而是偏頭看了一眼律師,那人點了點頭,隨即從包里取出一個硬殼文件夾,走到餐桌前,將文件夾攤開,從中抽出一份裝訂完好的文書,輕輕推到宋振東面前:“宋先生,這是你父親宋老先生在世期間,所立的一份個人遺囑文件,您可以先看看。”
宋振東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父親會立下遺囑,宋振東的視線落在文件首頁,上面寫著“個人財產處置聲明”的字樣,他的瞳孔一下緊縮,手在空中懸了半秒,才硬著頭皮將紙頁翻開。
遺囑內容很短,語言平實,沒有絲毫華麗措辭:“本人自知時日無多,謹立此文,意在將本人名下居住多年的自有住宅一套,以及名下銘輝小區一套公寓房產,無償贈與孟琴女士,以表感激之情。”
落款日期,是他父親去世前一天,下方,是父親親筆簽名和清晰可辨的按手印。
那一瞬間,宋振東只覺得血往頭上沖,一把將文件重重拍回桌上,聲音因為憤怒而發顫:“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我爸怎么會把房子和公寓都給你?我才是他唯一的兒子!”
孟琴站在原地,面色平靜,沒有回避他的視線,也沒有顯出得意或者驚慌,而是將雙手交握在小腹前,聲音不高卻清楚:“這是你父親的意思。他說,我照顧他這些日子,比誰都貼心,他想給我留個念想。”
宋振東的眼睛死死盯著她,幾乎咬牙:“念想?半年時間就值一千萬的念想?”
他抬起下巴,轉頭對律師冷聲質問:“這份文件我不承認!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偽造的?你在家一個人照顧我爸,萬一是你強迫我爸寫的呢?”
律師眉頭微皺,語氣依然保持專業:“宋先生,我明白您的懷疑。若您有質疑,可以請專業鑒定機構進行筆跡鑒定,我們無異議。”
宋振東冷笑了一聲,轉身便撥通了朋友電話,當天便約來一位私人委托的筆跡鑒定師,帶來了他父親過去簽署的文件復印件和多個筆跡樣本。
鑒定過程整整持續了三個小時。
孟琴自始至終坐在沙發的一角,目光沉靜,沒有插話也沒有表露出絲毫心虛或者不安,在被要求出示她手中遺囑原件時,她干脆利落地從公文袋中取出。
等到鑒定師在一份報告上簽字確認,抬頭宣布:“從筆跡、書寫壓力、筆鋒走勢和落款格式來看,均與宋老先生以往筆跡一致,基本可確認遺囑由其本人書寫。”
宋振東的臉色頃刻變得煞白,指節骨節捏得“咔咔”作響,聲音都低了兩個度:“可是,就算是他寫的,那也不能說明是他心甘情愿的!他都癱瘓了,平時說話都吃力,他怎么可能在臨死前還有精神寫這種東西?”
說到這,宋振東突然想到,自己出國前,在屋內安裝了監控!
只要有監控,有當天發生的畫面,他就可以拆穿孟琴的謊言!
05.
監控是宋振東臨出國前專門裝下的,起初只是為了防范突發情況,沒想到如今竟可能成為查明真相的最后一道屏障。
他猛地轉身,疾步走向書房,打開電腦,迅速進入監控系統,調出存儲硬盤中的歷史影像。
操作時他的手一度微微顫抖,嘴里不斷念著日期,一遍遍確認。
點開那天的監控文件,屏幕上的畫面開始緩緩流動。
臥室昏黃燈光下,床上的宋老爺子面色蒼白,仰靠在床背的軟墊上,呼吸微促,胸膛起伏幾乎看不出起伏,嘴角因干裂而泛白。他的眼窩深陷,整張臉瘦得像蠟紙貼骨,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名老人恐怕已經時日不多了。
孟琴正坐在床邊,時不時抬手替宋老爺子輕輕擦拭嘴角的口水,又將被子細細掖好,眉頭緊鎖。她起身倒了一杯溫水,用調羹慢慢舀著,試圖喂進老人的口中,宋老爺子先是閉嘴搖頭,隨即又艱難地張開嘴,含糊吞下一口,明顯吞咽困難。
孟琴俯下身去,輕聲說了句什么,監控中聽不清聲音,只看見她嘴唇微動,宋老爺子猛地睜大眼睛,嘴巴一張一合,字句同樣含糊,無法聽清。
宋振東坐在屏幕前,整個人前傾,全神貫注地盯著畫面上一舉一動,眼睛一眨不眨。望著這幅畫面,他屏住呼吸,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整個人像是一根被拉滿的弓弦,心中不斷揣測二人對話的內容。
視頻繼續推進。
孟琴從床頭柜的抽屜中拿出一支筆和一疊白紙,轉身走向宋老爺子。
這一動作讓宋振東猛地坐直了身體,眼神驟然一緊。他看到孟琴坐在床邊,將紙筆擺在老人的膝前,小心翼翼地遞到他手邊。下一刻,宋老爺子緩緩抬起手,動作遲緩,指尖微微顫抖,勉強將紙挪到面前。
緊接著,監控中出現的細節,令宋振東心口發緊:
宋老爺子的眼眶微紅,眼角似有淚光在燈下閃爍,他看著那紙張良久不動,像是內心在劇烈掙扎,握筆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像是剛從冰水中撈出來似的。
宋振東臉上的肌肉驟然緊繃,拳頭攥緊:是不是她逼他的?是不是她就在一旁等著父親寫完再奪走?
可就在下一秒,宋老爺子抬起手,在紙上寫下2個字,卻讓他瞬間怔愣,連眼睛都呆滯了半秒。伴隨著屏幕中畫面的變換,宋振東猛地站起身來,額頭不知不覺已經全是冷汗,他手腳冰涼,一股寒意從脊椎骨涌遍全身,顫抖著搖頭:
“這......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