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61歲的陳建國以為自己的人生已經定格了。
每天早上七點起床,到樓下買菜,和老王下幾盤象棋,晚上看看新聞聯播,然后上床睡覺。三十多年來,這樣的日子重復了一萬多次,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鄰居們都說他是個可憐的老光棍,一輩子沒結過婚,沒有兒女,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陳建國也這樣認為,他覺得自己就會這樣孤獨地老去,直到生命的盡頭。
但是,命運總是在你最不經意的時候給你致命一擊。
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下午,陳建國剛剛泡好茶,準備看會兒報紙。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急促而刺耳,打破了屋內的寧靜。
“請問是陳建國先生嗎?”電話里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江西口音。
“我是。”
“我叫李明,今年38歲......”男人停頓了一下,聲音有些顫抖,“我想,我可能是您的兒子。”話筒從陳建國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地上。
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61年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聽到這樣的話。
兒子?他怎么可能有兒子?
然而,當電話里的男人提到一個熟悉的名字的時,陳建國的世界徹底坍塌了。
那是一個他深藏了四十多年的秘密。
一段他以為永遠不會再有人知道的往事,讓塵封多年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來......
01
上海的三月還帶著絲絲涼意,陳建國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灰色毛衣,站在靜安區老公房的陽臺上。這套兩室一廳的房子是他在機械廠工作時分配的,住了三十多年,現在就他一個人。
“老陳,下來買菜啰!”樓下傳來熟悉的吆喝聲,是住在一樓的王師傅。
“來了來了!”陳建國應了一聲,把手里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回床頭柜的抽屜里,下樓的時候,幾個鄰居正在聊天。
“老陳這人啊,就是太內向了,要不早就有老婆孩子了。”張阿姨壓低聲音對王師傅說。
“可不是嘛,長得又不難看,人品也好,就是不愛說話。”王師傅點點頭,“現在好了,61歲了,想找也找不到了。”
陳建國聽在耳里,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腳步稍微快了些,這樣的話他聽了幾十年,早就習慣了。
菜場里人聲嘈雜,陳建國買了些青菜和豆腐,又買了二兩肉絲。
攤主是個中年婦女,看見他來了就笑:“陳師傅又是老三樣啊?要不買點魚吧,一個人也要吃好點。”
“不用了,這樣就夠了。”陳建國掏出零錢付賬。
回到家,陳建國把菜放進冰箱,然后習慣性地泡了壺茶。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整個房間靜悄悄的,只有鐘表的滴答聲。
他走到臥室,打開床頭柜的抽屜,里面有個生銹的鐵盒子。這是他最珍貴的東西,里面裝著幾十張發黃的照片,一些干枯的花瓣,還有幾張皺巴巴的紙條。
陳建國小心地取出一張合影,那是1974年在江西拍的。照片里有七八個年輕人,穿著樸素的衣服,臉上都帶著青春的笑容。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個女孩身上,那張臉依然清晰地印在他的記憶里。
女孩叫李雯,大家都叫她小雯。她站在照片的中間,頭發扎成兩條辮子,笑得特別燦爛。
陳建國記得那天是收割稻子的時候,大家干了一整天活,累得要死,可小雯提議要拍個合影留念。
“來來來,都站好了!陳建國你別躲在后面,往前站點!”小雯當時就是這樣說的,還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陳建國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照片上小雯的臉,心里涌起一陣熟悉的酸澀。四十多年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她。每次看到這張照片,他總是想,如果當時他沒有回上海,現在會是什么樣子呢?
門外傳來腳步聲,陳建國趕緊把照片放回鐵盒,關上抽屜。
02
晚上吃過簡單的晚飯,陳建國躺在床上睡不著。窗外偶爾傳來汽車的聲音,這座城市即使在夜里也不會完全安靜下來。
他閉上眼睛,思緒又飛回到了1973年。
那年他剛滿18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響應國家號召,他和一群上海的同齡人一起坐上了開往江西的火車。
“哎呀,這里怎么這么偏僻啊?”當時和他一起去的還有幾個同學,其中一個叫小李的看著窗外連綿的山巒,忍不住抱怨。
“都到這里了,還能怎么辦?”陳建國倒是比較想得開,“既來之則安之吧。”
火車開了一天一夜,到了南昌之后又坐了幾個小時的汽車,最后還要走一段山路才到知青點。那是一個叫石橋村的地方,四面環山,只有一條泥土路通向外面。
知青點其實就是幾間土坯房,男知青住一間,女知青住一間,中間是個小院子。
陳建國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幾個知青在那里了,都是從上海、溫州等地來的。
“歡迎歡迎!我是老大哥,叫我阿強就行。”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迎了出來,“你們一路辛苦了,先喝口水歇歇。”阿強比他們早來半年,已經完全適應了這里的生活。他帶著新來的人參觀知青點,介紹各種注意事項。
“這里條件艱苦,但是鄉親們都很好,只要你們用心干活,他們不會虧待你們的。”阿強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田地,“明天開始你們就要下地干活了,可別以為種田容易啊。”
當天晚上,陳建國躺在硬郵郵的床板上,聽著外面的蟲鳴聲,想著家里的父母,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想家了?”黑暗中傳來輕柔的聲音。
陳建國一驚,循聲望去,看見隔壁院子里有個女孩站在月光下。她穿著白色的襯衫,頭發在夜風中輕輕飄動。
“我也想家。”女孩說道,聲音里帶著淡淡的哀傷,“我是溫州來的,叫李雯。你呢?”
“我叫陳建國,上海的。”他坐起身來,隔著不高的院墻和她說話。
“上海好啊,我去過一次,繁華得很。”小雯的聲音里有些羨慕,“我們溫州就是個小地方。”
“你為什么要來這里?”陳建國問。
小雯沉默了一會兒:“家里的情況比較復雜,來這里也算是給家里減輕負擔吧。”
從那天開始,陳建國就記住了這個叫李雯的女孩。
03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的鐘聲就把所有人都叫醒了。陳建國揉著眼睛走出房間,看見小雯已經在院子里洗臉了。
“早啊,陳建國。”小雯回頭對他笑了笑,那笑容在晨光中特別好看。
“早。”陳建國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去洗漱。
吃早飯的時候,村長老李帶著幾個社員來了。老李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臉上刻著深深的皺紋,但是眼神很善良。
“小同志們,今天我們要去插秧,這是技術活,你們要好好學著點。”老李說話帶著濃重的江西口音,“特別是城里來的娃娃,可別小看我們農村的活計。”
插秧確實不是容易的事。陳建國彎著腰在泥地里工作了不到一個小時,腰就疼得直不起來了。看看其他知青,也都是一副狼狽的樣子。
“哈哈,你們這些城里娃娃,看起來就不是干農活的料。”旁邊的社員大叔笑著說,“不過沒關系,慢慢就習慣了。”
只有小雯適應得比較快,她干活很認真,動作也比較協調。休息的時候,她還會跟社員們聊天,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
“小雯,你怎么這么厲害?”陳建國忍不住問。
“我小時候跟外婆在農村住過幾年,干過一些農活。”小雯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其實也不算厲害,就是比你們稍微有點經驗。”
“那你教教我們唄。”另一個知青小張湊過來說。
“好啊,沒問題。”小雯很爽快地答應了。
就這樣,小雯成了知青點的“技術指導”。她不僅干活麻利,人也特別開朗,總是能帶動大家的情緒。晚上吃完飯,她還會唱歌給大家聽。
“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有我可愛的故鄉...”小雯的歌聲清脆動聽,在寧靜的山村里顯得格外悅耳。
陳建國坐在院子里聽著,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從小就不太愛說話,性格比較內向,但是在小雯面前,他總想多說幾句話。
“小雯,你的歌唱得真好聽。”有一天晚上,陳建國鼓起勇氣對她說。
“謝謝夸獎。”小雯笑了笑,“我從小就喜歡唱歌,不過也就是隨便唱唱。”
“你有沒有想過當歌手?”
小雯搖搖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像我們這樣的人,還是老老實實干活比較實際。”
陳建國看著她的側臉,心里涌起一陣心疼。在月光下,小雯顯得格外美麗,但是她的話語里卻透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和無奈。
日子一天天過去,陳建國發現自己越來越關注小雯的一舉一動。
她笑的時候,他會跟著開心;她累的時候,他會想辦法幫她干活;她不高興的時候,他會想盡辦法逗她開心。
“我說陳建國,你是不是喜歡小雯啊?”一天晚上,室友小李悄悄問他。
“沒有的事,別亂說。”陳建國臉紅了,趕緊否認。
“還說沒有,你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了。”小李笑著說,“不過我覺得小雯對你印象也不錯,你可以試試啊。”
“算了吧,我這樣的人,配不上她。”陳建國搖搖頭。
其實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確實喜歡上了小雯。但是他從小就不自信,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么好的女孩,而且在那個年代,男女之間的感情都要格外小心,不能隨便表露。
04
1974年的夏天特別熱,連著好幾天都是四十度的高溫。知青們每天都要頂著烈日在田里干活,累得半死。
“不行了,我覺得我要中暑了。”小張坐在田埂上,臉色蒼白。
“大家都休息一下吧,這天氣確實太熱了。”阿強也覺得受不了了。
小雯這幾天看起來也不太舒服,臉色有些發白,干活的時候總是有氣無力的。
“小雯,你沒事吧?”陳建國關心地問。
“沒事,就是有點累。”小雯勉強笑了笑。
第二天早上,小雯沒有按時起床。陳建國覺得奇怪,敲了敲女知青宿舍的門。
“小雯,該起床了。”沒有回應。
“小雯?”陳建國提高了聲音。
還是沒有動靜。陳建國急了,推開門一看,發現小雯躺在床上,臉色通紅,明顯是發高燒了。
“小雯!小雯!”陳建國趕緊過去搖她。
小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陳建國?我怎么了?”
“你發燒了,燒得很厲害。”陳建國摸了摸她的額頭,燙得嚇人,“我得趕緊送你去衛生所。”
石橋村只有一個簡陋的衛生所,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醫術一般。他給小雯量了體溫,足足有39度8。
“這小姑娘是累壞了,再加上中暑,得好好休息幾天。”老醫生開了些退燒藥,“你們要好好照顧她,多喝水,如果燒不退就要送縣醫院。”
陳建國把小雯背回知青點,讓她躺在床上休息。其他知青都要去干活,只有陳建國留下來照顧她。
“你去干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小雯虛弱地說。
“不行,你現在這樣怎么能一個人留下。”陳建國搖搖頭,“我請假了,今天就專門照顧你。”
“會不會影響你的工分?”小雯擔心地問。工分關系到知青們的生活補貼,非常重要。
“沒關系,身體要緊。”陳建國給她倒了杯水,“你先喝點水,我去給你煮點粥。”
整個白天,陳建國都守在小雯身邊。他給她喂水喂藥,用濕毛巾給她擦額頭降溫,還煮了白粥給她吃。小雯雖然病著,但是心里很感動。
“陳建國,謝謝你。”傍晚的時候,小雯的燒稍微退了一些,人也清醒了不少。
“謝什么,應該的。”陳建國坐在床邊,“你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小雯看著他,眼神里有種特別的溫柔,“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陳建國愣住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總不能說因為喜歡你吧?
“我們都是知青,應該互相照顧。”他最后這樣說道。
小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輕聲說:“陳建國,你是個好人。”
夜里,小雯又開始發燒,還說胡話。陳建國一夜沒睡,一直守在她身邊,不停地給她擦額頭降溫。
“媽媽,我想回家...”小雯在昏睡中喃喃自語。
“雯雯,我在這里,你不要怕。”陳建國握著她的手,輕聲安慰。
第二天早上,小雯的燒終于完全退了。她睜開眼睛,看見陳建國趴在床邊睡著了,眼睛紅紅的,顯然一夜沒睡好。
“陳建國。”她輕輕叫了一聲。
陳建國立刻醒了:“你怎么樣?還燒嗎?”
“不燒了,好多了。”小雯的眼睛有些濕潤,“你一夜沒睡吧?”
“沒事,你沒事就好。”陳建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去給你煮點東西吃。”
從那天之后,小雯對陳建國的態度明顯不同了。她會主動找他說話,干活的時候也總是站在他身邊,其他知青都看出來了,但是誰也沒有挑明。
一個月后的一個傍晚,村里要舉辦文藝匯演,慶祝豐收。小雯被選中代表知青點唱歌。
“緊張嗎?”陳建國問她。
“有一點。”小雯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你會來聽嗎?”
“當然會去。”陳建國點點頭,“你唱歌這么好聽,我肯定要去捧場。”
演出那天晚上,整個村子的人都來了。小雯穿著她最好的一件白色襯衫,站在簡陋的舞臺上,在昏黃的煤油燈光下顯得特別美麗。
當她開口唱歌的時候,整個會場都安靜下來了。她的聲音清澈動人,仿佛能夠洗滌人的心靈。陳建國坐在臺下,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她。
“山丹丹開花紅艷艷,毛主席領導咱打江山...”歌聲在夜空中飄蕩,臺下的人們都聽得入了迷。陳建國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美麗動人的女孩。
演出結束后,大家都圍著小雯夸獎。陳建國站在人群外面,不敢上前。
“陳建國。”小雯突然叫住了他。
“什么?”
“你覺得我唱得怎么樣?”小雯走到他面前,眼睛亮亮的。
“很好聽,非常好聽。”陳建國真誠地說。
“那你陪我走走好嗎?我想透透氣。”兩人離開了熱鬧的人群,沿著村子里的小路慢慢走著。月亮很圓很亮,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陳建國,你有女朋友嗎?”小雯突然問。
“沒有。”陳建國老實回答,“你呢?”
“我也沒有。”小雯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對我...”話說到一半,小雯停住了,臉紅得像個蘋果。
陳建國的心跳得更厲害了,他知道這是一個重要的時刻,但是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他結結巴巴地說,“我只知道我很關心你,很在乎你。”
小雯聽了,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那就夠了。”
05
1975年的春天,一個消息像春雷一樣在知青點炸開了:開始有知青可以返城了。
“真的假的?”小張激動得跳了起來,“我們可以回家了?”
“是真的。”阿強拿著一份文件,“不過不是所有人都能回去,要符合一定條件。”
大家圍過來仔細看文件內容,原來是家里有困難的知青可以申請返城,但是名額有限,要經過嚴格審核。
“我家里就我一個兒子,父母年紀大了,應該符合條件。”陳建國看完文件后說。
“我也想申請。”小李也很激動,但是小雯看完文件后,臉色卻變得很不好看。
“小雯,你怎么了?”陳建國關心地問。
“我可能回不去。”小雯苦笑著搖搖頭,“我家的成分不好,而且我在家里不是獨子,不符合條件。”大家聽了都很同情她。
在那個年代,家庭成分確實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接下來的幾天,知青點里的氣氛變得很復雜。有希望回城的人興奮不已,沒希望的人則顯得很沮喪。
陳建國的申請很快就批準了,上海那邊通知他一個月后就可以回去,還給他安排了機械廠的工作。
“建國,恭喜你啊!”大家都為他高興,但是小雯的表情卻很復雜。
當天晚上,陳建國找到小雯,兩人又在那條熟悉的小路上走著。
“你要走了。”小雯輕聲說道。
“是的。”陳建國的心情也很復雜,“你呢?打算怎么辦?”
“再等等看吧,也許以后政策會有變化。”小雯的聲音很平靜,但是陳建國聽得出她的失落。
“要不我不走了。”陳建國突然說,“我留下來陪你。”
小雯停下腳步,看著他:“你瘋了嗎?這么好的機會,你為什么不走?”
“因為我舍不得你。”陳建國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雯雯,我喜歡你,我想娶你。”
小雯聽了,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建國,我也喜歡你,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不能耽誤你的前途。”小雯擦了擦眼淚,“你回上海有大好的前程,不能因為我放棄這些。”
“我不在乎什么前程,我只在乎你。”陳建國握住她的手,“雯雯,我們在一起吧。”
“不行。”小雯搖搖頭,“建國,你聽我說。你回上海后好好工作,過幾年等政策變了,我也會想辦法回城的。到那時候我們再在一起,好嗎?”
“那你等我?”
“我等你。”小雯點點頭,“你也要等我。”
“我發誓,這輩子只娶你一個。”陳建國認真地說。
兩人抱在一起,在月光下許下了永恒的承諾。
臨走前的那個晚上,小雯來到陳建國的房間。其他知青都出去送別其他要走的同伴了,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建國。”小雯看著他,眼神里有種決絕的美麗。
“怎么了?”
“今晚讓我陪陪你好嗎?”陳建國愣住了,他明白小雯的意思。
雖然心里很想,但是他還是搖了搖頭:“雯雯,不行的,我們還沒結婚。”
“可是我們馬上就要分開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面。”小雯的眼淚又流出來了,“建國,我想把自己完全交給你,這樣即使分開了,我們也是彼此的人了。”
陳建國看著她,心里的理智和沖動在激烈地斗爭著,最終,愛情戰勝了理智。
那一夜,兩個相愛的年輕人終于結合在一起。雖然沒有婚禮,沒有證書,但是在他們心里,彼此已經是最親密的人了。
第二天一早,陳建國就要走了。小雯陪他到了村口,送別的場面讓人心碎。
“你一定要等我。”陳建國握著小雯的手,不舍得松開。
“我會的。”小雯強忍著眼淚,“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我一回到上海就給你寫信。”
“好。”汽車來了,陳建國不得不松開她的手。他坐在車里,看著小雯的身影越來越遠,心里痛得像被刀割一樣。
小雯站在村口,直到汽車完全消失在視線里,才轉身離開。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別就是永別。
06
2024年3月15日,又是一個平常的下午。陳建國剛從樓下的象棋攤回來,王師傅今天手氣特別好,連贏了他三盤。
“老王這老家伙,肯定是在家里偷偷練過。”陳建國一邊爬樓梯一邊嘀咕。
回到家里,他習慣性地拿起熱水壺,發現沒水了,就去廚房燒水。然后走到陽臺上,拿出那包皺巴巴的紅雙喜香煙,點了一支。
夕陽西下,遠處的高樓大廈在落日余暉中顯得金碧輝煌。上海這座城市變化太大了,陳建國有時候都認不出來了。他想起剛回城的時候,這里還沒有這么多高樓,人也沒有這么多。
正想著心事,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陳建國愣了一下,很少有人給他打電話,除了偶爾的推銷電話。
他走過去拿起話筒:“喂?”
“請問是陳建國先生嗎?”電話里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江西口音。
“我是,你是哪位?”陳建國皺了皺眉頭。
“陳先生,您好,我叫李明,今年38歲,現在住在江西南昌。”對方的聲音有些緊張,“我想...我想我可能是您的兒子。”
陳建國手里的話筒差點掉在地上。他覺得自己肯定是聽錯了,或者是遇到了騙子。
“你說什么?”他的聲音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