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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帆,這張卡里就五千塊錢,你拿著吧。"律師將那張銀行卡遞給莊曉帆時,整個客廳里的空氣都凝固了。
祁梓軒得意地擺弄著手里的房產(chǎn)證,嘴角掛著抑制不住的笑意:"爸還是明事理的,知道血緣關(guān)系到底有多重要。"
莊曉帆接過那張輕飄飄的銀行卡,十六年來第一次感到徹骨的寒冷。鄰居王大媽憤憤不平地說:"老祁這是怎么想的,曉帆照顧了你十六年,最后就給五千塊打發(fā)?"
誰也沒想到,當莊曉帆真正去銀行取錢的那一刻,一個天大的秘密即將浮出水面...
01
2008年的春天來得格外早,梧桐葉子還沒完全展開,祁志遠就倒在了自家的院子里。
那天早上,67歲的祁志遠正在給院子里的月季花澆水,這些花是他退休后的心血,每一朵都被他照料得嬌艷欲滴。
突然,他感覺頭暈?zāi)垦#矍耙魂嚭诎担掷锏乃畨嘏榈匾宦暤粼诘厣希瑸R起的水花打濕了剛冒芽的月季根部,人也跟著重重地倒了下去。
鄰居王大媽正在隔壁曬被子,聽到響聲趕緊跑過來查看。只見祁志遠躺在地上,臉色青紫,嘴巴歪斜,口水不住地往外流。王大媽嚇得大叫:"快來人啊!老祁暈倒了!"
左鄰右舍都圍了過來,七手八腳地把祁志遠抬上了救護車。送到醫(yī)院后,醫(yī)生的診斷讓所有人都蒙了:大面積腦梗塞,左半身完全癱瘓,語言功能嚴重受損,生活完全無法自理。
"祁大爺這下子可麻煩了,癱瘓在床,得有人二十四小時照顧啊。"病房外,幾個親戚竊竊私語,"這種病人最耗費精力了,別說照顧,就是看著都讓人心煩。"
祁志遠的兒子祁梓軒趕回來時,已經(jīng)是三天后了。他風塵仆仆地從省城趕回來,還帶著一身的疲憊和不耐煩。站在病床前,看著插著各種管子的父親,眉頭緊皺得能夾死蒼蠅:"醫(yī)生,我爸這情況,大概要花多少錢?能治好嗎?"
主治醫(yī)生搖搖頭:"說實話,這種程度的腦梗,基本上沒有完全康復的可能。前期治療費用倒是其次,主要是后期的護理,如果請專業(yè)護工,一個月至少要八千到一萬,而且這是個長期的過程,少說也得十幾年。"
祁梓軒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比病床上的父親還要蒼白。他剛在省城按揭買了一套一百三十平的房子,每個月房貸就要還六千多,加上生活開銷,本來就捉襟見肘。現(xiàn)在又冒出這么一大筆開銷,簡直要了他的命。
"梓軒,你爸這情況,你們家里得有個人專門照顧。"祁志遠的妹妹莊秀蓮心疼地看著病床上的哥哥,試探著對侄子說,"請護工太貴了,還不如家里人照顧來得貼心。"
"媽,你別開玩笑了,我和小慧都要上班,哪有時間照顧爸爸?"祁梓軒的媳婦趙小慧立刻接話,聲音尖利得刺耳,"而且我剛懷孕三個月,醫(yī)生說要靜養(yǎng),不能受刺激,更不能接觸病人。萬一感染什么病菌,影響了孩子怎么辦?"
莊秀蓮看著自己的兒子莊曉帆,眼神里滿含著期待和無奈:"曉帆,你看......"
三十二歲的莊曉帆正在杭州一家裝修公司當施工隊長,手藝精湛,為人厚道,一個月能賺七八千塊錢。聽說舅舅癱瘓了,他連夜坐火車趕了回來,眼睛都熬紅了。
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舅舅,莊曉帆的心都碎了。小時候父親去世得早,是舅舅把他當親兒子一樣疼愛,供他讀書,教他做人的道理。現(xiàn)在舅舅需要人照顧,他怎么能袖手旁觀?
"舅舅從小就疼我,把我當兒子養(yǎng),現(xiàn)在他需要人照顧,我義不容辭。"莊曉帆在病房里對著所有親戚堅定地說,"工作沒了可以再找,但舅舅只有一個。我不能讓他受罪。"
祁梓軒如釋重負,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裝模作樣地拍拍莊曉帆的肩膀:"曉帆,你真是個好孩子,爸有你照顧,我就放心了。我在省城的工作實在太忙,不能天天回來,但是每個月我會給生活費的,絕對不會讓你們?nèi)卞X花。"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但莊曉帆心里清楚,表哥這人向來嘴上一套,行動起來又是另一套。不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舅舅的身體,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
02
祁志遠出院回家后,莊曉帆就開始了漫長的照顧生涯。他把杭州的工作毅然決然地辭了,在舅舅家里的客廳搭了一張簡易小床,開始了日夜守護的生活。
每天早上五點,天還沒亮,莊曉帆就要起床。先給祁志遠檢查尿布是否需要更換,然后小心翼翼地給他擦身洗漱。祁志遠因為癱瘓,身體代謝出現(xiàn)問題,身上總有一股難聞的味道,但莊曉帆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嫌棄。
"舅舅,我先給您擦擦臉,然后刷牙漱口。"莊曉帆總是溫聲細語地跟祁志遠說話,盡管知道舅舅回應(yīng)困難,但他相信舅舅能聽懂。
洗漱完畢后,就是最費時間的喂飯環(huán)節(jié)。祁志遠因為腦梗,吞咽功能嚴重受損,只能吃流質(zhì)食物。莊曉帆每天都要熬粥、燉湯,然后用小勺一點一點地喂,每頓飯都要喂一個多小時。
"舅舅,今天給您做了瘦肉粥,還加了一點胡蘿卜泥,營養(yǎng)豐富。"莊曉帆耐心地喂著,有時候祁志遠會嗆到,粥水流得到處都是,莊曉帆就一遍遍地擦拭,從不急躁。
下午的時候,莊曉帆會推著輪椅帶祁志遠到院子里曬太陽。"舅舅,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正好,我推您到院子里坐坐,看看您種的月季花。"
祁志遠雖然說話困難,但意識還算清醒。他看著莊曉帆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五味雜陳。這個從小就叫他舅舅的孩子,現(xiàn)在為了照顧他,把自己的前途都搭進去了。每次想到這里,祁志遠的眼淚就不住地往下流。
晚上是最難熬的時候。祁志遠經(jīng)常會在半夜醒來,需要翻身、上廁所或者喝水。莊曉帆睡覺時總是半睜著眼睛,一有動靜就立刻爬起來照顧。長期的睡眠不足,讓莊曉帆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但他從來沒有抱怨過。
祁梓軒確實按承諾每個月給一千塊生活費,但這點錢對于一個癱瘓病人的開銷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藥費、營養(yǎng)品、護理用品、尿不濕,哪樣都要錢。一盒進口的營養(yǎng)液就要兩百多,一個月就得消耗十幾盒。
莊曉帆只能在附近接一些零工,修修水管,刷刷墻面,安裝一些簡單的家具,勉強維持開銷。他的手藝很好,活干得也仔細,但因為要照顧舅舅,不能接太遠的活,收入微薄。
2009年春節(jié),祁梓軒帶著媳婦和剛出生的孩子回來過年。趙小慧一進門就捂著鼻子,一臉嫌棄:"這味道太重了,孩子這么小,受不了這種環(huán)境。我們還是住賓館吧。"
"爸爸的房間確實有些味道,畢竟常年臥床,再怎么打掃也難免......"莊曉帆有些尷尬地解釋,"要不我開窗通通風?"
"算了算了,住賓館吧,反正也就三天。"祁梓軒擺擺手,表面上是體諒莊曉帆,實際上他自己也嫌棄這個環(huán)境,"曉帆啊,辛苦你了,真的辛苦你了。"
祁梓軒嘴上說著感謝的話,但眼神卻在四處打量房子的變化:"爸爸的身體怎么樣?醫(yī)生怎么說?還能撐多久?"
莊曉帆聽出了表哥話里的意思,心里一陣寒涼:"醫(yī)生說需要長期護理,具體能活多久誰也說不準。不過舅舅的精神狀態(tài)還算不錯,有時候還能跟我交流幾句。"
"那就好,那就好。"祁梓軒點點頭,心里想的卻是另一回事。父親的這套別墅雖然有些老舊,但地段不錯,院子也大,少說也值個兩三百萬。只要父親還在,這房子就跑不了,將來都是他的。
03
這個年過得很冷清。祁梓軒一家在賓館住了三天,每天過來坐一兩個小時就走,從來不過夜,更不用說幫忙照顧。
臨走時,祁梓軒給了莊曉帆兩千塊錢:"曉帆,這是這個季度的生活費,你先用著。錢不夠就給我打電話。"
莊曉帆接過錢,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兩千塊錢,還不夠舅舅一個月的藥費。但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地收下了。
2010年夏天,莊曉帆的一個發(fā)小結(jié)婚,專門給他發(fā)了請?zhí)Gf曉帆推辭說走不開,發(fā)小不放心,專門跑到家里來找他。
"曉帆,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你今年都三十三了,還沒個對象。"發(fā)小看著明顯蒼老了不少的莊曉帆,心疼地說,"我老婆的同事,是個小學老師,人特別好,家境也不錯。要不我安排你們見見?"
莊曉帆苦笑著搖搖頭:"我現(xiàn)在這情況,哪個女孩愿意跟我?天天圍著一個癱瘓老人轉(zhuǎn),還要伺候吃喝拉撒,哪個正常女人受得了這種生活?而且我也沒時間談戀愛。"
"可是你總不能一輩子這樣啊,你也要為自己考慮考慮。"發(fā)小勸道,"你舅舅雖然需要照顧,但也不能完全把自己搭進去。你們可以商量一下,比如請個護工,或者輪流照顧什么的。"
"請護工要錢,輪流照顧更不現(xiàn)實。我表哥一年回來不了幾次,我媽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除了我還有誰能照顧舅舅?"莊曉帆的語氣很平靜,但眼神里有種讓人心疼的堅定,"一輩子就一輩子吧,舅舅養(yǎng)我小,我養(yǎng)他老,天經(jīng)地義。"
發(fā)小走后,躺在床上的祁志遠拉著莊曉帆的手,眼淚不停地流。他努力想說話,但只能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曉......曉帆......"
莊曉帆知道舅舅想說什么,輕撫著他的手背安慰:"舅舅,您別想那么多,只要您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我還年輕,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2011年,莊曉帆的收入越來越少,因為祁志遠的病情在加重,需要更多的照顧時間。
有幾次,莊曉帆正在外面干活,接到鄰居電話說舅舅出狀況了,他丟下手里的活就往家跑,連工錢都不要了。時間長了,愿意雇傭他的人越來越少。
王大媽看不下去了,經(jīng)常給莊曉帆送一些自家做的菜:"曉帆啊,你這孩子太實在了,把自己搞得這么苦。你表哥一家在省城過得那么好,每個月才給一千塊錢,這哪夠啊?"
"大媽,您別這么說,表哥他們也有自己的難處。"莊曉帆總是為祁梓軒辯護,"而且舅舅是我自愿照顧的,不是被強迫的。"
"你這孩子就是心太軟。"王大媽搖頭嘆息,"你舅舅心里明白著呢,將來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2012年秋天,莊曉帆的母親莊秀蓮在例行體檢中查出了肺癌晚期。這個消息對莊曉帆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一邊是癱瘓在床的舅舅,一邊是身患絕癥的母親,他感覺整個天都要塌了。
"曉帆,媽這病來得太突然了。"莊秀蓮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拉著兒子的手說,"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一個人照顧你舅舅這么多年,連個媳婦都沒娶上。"
"媽,您別說這些,先好好治病。"莊曉帆握緊母親的手,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醫(yī)生說了,現(xiàn)在的醫(yī)療技術(shù)這么發(fā)達,肺癌也不是不治之癥。"
"曉帆,媽心里有數(shù)。"莊秀蓮虛弱地說,"媽對不起你,把你一個人留下照顧你舅舅。不過你舅舅心里明白著呢,他知道誰對他好,將來不會虧待你的。"
"媽,您別說這種話,我照顧舅舅是應(yīng)該的,不是為了什么回報。"莊曉帆的聲音有些哽咽,"您好好養(yǎng)病,我能照顧得過來的。"
接下來的幾個月,莊曉帆過著比陀螺還要忙碌的生活。白天陪母親化療,晚上回家照顧舅舅,幾乎沒有合過眼。他整個人瘦得脫了形,頭發(fā)也白了一大半,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十多歲。
04
莊秀蓮的病情惡化得很快,化療效果不明顯,不到半年就去世了。辦喪事那天,祁梓軒回來了,主要是為了處理母親留下的那套老房子。
"曉帆,節(jié)哀順變,嬸嬸一路走好。"祁梓軒假惺惺地安慰著,但眼神卻在打量著房子的價值,"嬸嬸的房子你打算怎么辦?是自己住還是......"
"賣了吧,留著也沒用,我要照顧舅舅,住不了兩個地方。"莊曉帆心力交瘁,根本沒心思考慮房產(chǎn)問題。
"那行,我?guī)湍懵?lián)系買家,現(xiàn)在房價不錯,應(yīng)該能賣個好價錢。你專心照顧爸就行,其他事情交給我。"祁梓軒很快就聯(lián)系了中介,以十八萬的價格把房子賣了,錢直接轉(zhuǎn)給了莊曉帆。
這筆錢來得正是時候,莊曉帆用它給祁志遠買了一張更好的護理床,還購置了一些醫(yī)療器械,比如制氧機、血壓計、血糖儀等等。剩下的錢,他存起來做舅舅的醫(yī)療費用。
祁志遠看在眼里,心里更加愧疚。這個孩子為了他,真的是什么都付出了。先是辭了工作,然后錯過了最佳的結(jié)婚年齡,現(xiàn)在連母親留下的房子都賣了,就是為了更好地照顧他。
2013年到2015年,這三年是莊曉帆最艱難的時期。祁志遠的身體每況愈下,需要的護理越來越精細。莊曉帆學會了很多專業(yè)的護理技能,比如如何防止褥瘡,如何進行肌肉按摩,如何觀察病人的各種身體指標。
"舅舅,我給您翻個身,然后按摩一下腿部肌肉,防止肌肉萎縮。"莊曉帆每隔兩個小時就要給祁志遠翻一次身,每天要按摩好幾次,手法越來越專業(yè)。
鄰居們看著莊曉帆一天天憔悴下去,都勸他另作打算。
"曉帆啊,你這樣下去不行的,人要為自己活著,不能把所有的青春都搭進去。"隔壁的王大媽心疼地說,"你都四十二歲了,頭發(fā)都白了一半,再不結(jié)婚就真的來不及了。"
"曉帆,你得給自己留條后路啊。"另一個鄰居李叔也勸道,"老祁雖然癱瘓了,但腦子清醒著呢,他應(yīng)該給你一個說法,至少要有個保證吧?"
莊曉帆總是笑笑不說話。他從來沒有向舅舅提過任何要求,更沒有問過遺產(chǎn)的事情。在他看來,照顧舅舅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不應(yīng)該帶有任何功利色彩。
但祁志遠心里清楚得很。這些年來,兒子祁梓軒每年回來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每次來都是匆匆忙忙,從來不過夜。表面上說工作忙,實際上就是嫌棄他這個拖累,怕影響了自己的生活質(zhì)量。
而莊曉帆呢?十幾年如一日,無怨無悔。為了照顧他,錯過了最佳的結(jié)婚年齡,也錯過了事業(yè)發(fā)展的機會。現(xiàn)在四十多歲了,還是孤身一人,青春年華全都耗費在了照顧他這個癱瘓老人身上。
這種對比讓祁志遠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開始認真考慮遺產(chǎn)分配的問題,血緣關(guān)系固然重要,但真心更珍貴。
05
2018年,祁梓軒的生意出了問題,急需用錢周轉(zhuǎn)。他專門請假回來找父親,想借一筆錢救急。
"爸,我現(xiàn)在遇到點困難,資金鏈出了問題。"祁梓軒坐在父親床邊,難得的溫聲細語,"您看能不能先借我五十萬?等我生意好轉(zhuǎn)了,立刻連本帶利還給您。"
祁志遠看著兒子,心里五味雜陳。這么多年來,兒子主動來看他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平時電話里說得好聽,但真正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從來見不到人影。現(xiàn)在遇到困難了,倒是想起父親來了。
"爸,您就幫幫我吧,我真的走投無路了。"祁梓軒見父親不說話,繼續(xù)哀求,"您放心,我一定會還的,我可以寫借條。"
最終,祁志遠還是給了兒子錢。但從那以后,他對祁梓軒徹底失望了。這個兒子,眼里只有錢,從來沒有真正關(guān)心過他的死活。
2020年,莊曉帆的母親去世已經(jīng)八年,祁志遠的身體也越來越差。醫(yī)生多次暗示,老人可能撐不了多久了。祁志遠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必須盡快安排后事。
律師再次來到家里,幫祁志遠修改遺囑。這次,祁志遠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決定。
"祁先生,您確定要這樣安排嗎?這樣做的話......"律師有些擔心。
祁志遠艱難地點點頭,眼神堅定:"我意已決,就這么辦。"
2021年春天,祁志遠的病情急劇惡化。他開始出現(xiàn)意識模糊,說話更加困難,醫(yī)生說最多還有幾個月的時間。
莊曉帆日夜守在床邊,幾乎沒有合過眼。他給祁志遠喂水、擦身、按摩,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舅舅。
祁梓軒也趕回來了,但他關(guān)心的重點顯然不在父親的病情上。他趁莊曉帆出去買藥的時候,在房間里四處翻找各種證件。
"表哥,您找什么?"莊曉帆買藥回來,正好撞見祁梓軒在翻抽屜。
"哦,我想看看爸爸都有什么財產(chǎn),銀行卡、存折什么的,好提前做個準備。"祁梓軒有些尷尬地解釋,"人總是要走的,這些事情總得有人管。"
莊曉帆沒有說什么,默默地把找到的證件遞給他。祁梓軒仔細翻看著房產(chǎn)證,心里盤算著這套別墅的價值。現(xiàn)在這個地段發(fā)展得不錯,附近都在建商業(yè)綜合體,這房子少說也得三百萬往上。
"表哥,舅舅還沒走呢,您這樣......"莊曉帆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我只是提前了解一下情況,沒別的意思。"祁梓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心里已經(jīng)開始計劃著如何處置這套房產(chǎn)了。
五月的一個午后,陽光透過窗簾灑在病床上,祁志遠突然睜開眼睛,意識格外清醒。他努力抬起手,握住了莊曉帆的手,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復雜。
"舅舅,您醒了?感覺怎么樣?"莊曉帆趕緊俯下身子,輕聲詢問。
"曉......曉帆......"祁志遠艱難地說出莊曉帆的名字,聲音虛弱但很清晰,"對......對不起......"
"舅舅,您說什么對不起?您別這樣說。"莊曉帆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您養(yǎng)我小,我養(yǎng)您老,這是應(yīng)該的,是我心甘情愿的。"
祁志遠想要說更多,想要告訴莊曉帆自己的安排,但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他只是緊緊握著莊曉帆的手,眼神里滿含著愧疚、不舍,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深意。
當天夜里,祁志遠安靜地走了,走得很平靜,臉上甚至帶著一絲微笑。
06
祁志遠的葬禮辦得很隆重,來的人比預想的要多。除了親戚朋友,還有很多鄰居和莊曉帆這些年認識的人。大家都知道莊曉帆這些年的付出,對他的人品都很敬佩。
祁梓軒在處理后事的時候表現(xiàn)得很積極,各種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儼然一副孝子的模樣。他還專門請了道士做法事,花了不少錢,搞得很有排場。
"梓軒真是個孝子,爸爸走了還這么用心地辦后事。"有不明真相的親戚這樣評價。
但王大媽冷哼一聲:"平時不見人影,現(xiàn)在倒是會做表面文章了。"
三天后,律師來到家里,準備宣讀遺囑。客廳里坐著祁梓軒夫婦、莊曉帆,還有幾個關(guān)系較近的鄰居。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而微妙的氣氛。
祁梓軒坐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眼神里滿是期待。這套別墅,加上父親這些年的積蓄,少說也得三四百萬。有了這筆錢,他的生意就能重新起步,說不定還能在省城再買一套房子。
趙小慧也坐立不安,不時地整理著衣服,眼神飄忽。她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這筆錢該怎么花了,首先得買輛好車,然后給孩子換個更好的學校。
莊曉帆坐在角落里,神情平靜得有些異常。十六年的照顧生涯即將結(jié)束,他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各位,現(xiàn)在宣讀祁志遠先生的遺囑。"律師打開文件夾,清了清嗓子,聲音在安靜的客廳里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祁梓軒,心跳快得他擔心別人能聽到。
"祁志遠先生立遺囑如下:將其名下位于梧桐路38號的別墅房產(chǎn),全部留給兒子祁梓軒。"律師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
祁梓軒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果然,血緣關(guān)系還是最重要的,父親最終還是把房子留給了他這個親生兒子。
趙小慧也長舒了一口氣,臉上掩飾不住的喜悅。三百萬啊,夠他們一家過上好日子了。
"現(xiàn)金存款五千元,留給外甥莊曉帆。"律師繼續(xù)念道。
客廳里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莊曉帆愣了一下,臉色變得蒼白如紙。五千元?十六年的青春,十六年的付出,換來的就是五千元?
"就......就五千?"王大媽第一個忍不住,聲音尖銳得刺耳,"老祁這是怎么想的?曉帆照顧了他十六年,最后就給五千塊錢打發(fā)?"
"是啊,這也太不公平了。"其他鄰居也紛紛議論,"曉帆這些年付出了多少,大家都看在眼里。"
"血緣關(guān)系就是血緣關(guān)系,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趙小慧裝作同情的樣子說道,但語氣里明顯帶著得意,"不過五千塊也不少了,至少是個心意。"
祁梓軒假惺惺地拍拍莊曉帆的肩膀:"曉帆,雖然爸爸給你的不多,但我不會忘記你這些年的付出。以后有什么困難,盡管找表哥,咱們是一家人。"
莊曉帆接過那張銀行卡,感覺輕得快要飛起來。卡片在他手中微微顫抖,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樣。十六年的付出,十六年的青春,十六年錯過的機會,最后就換來了這張薄薄的卡片。
律師收起文件,看了看莊曉帆蒼白的臉色,眼神里有些同情。作為一個旁觀者,他很清楚這些年莊曉帆的付出,這樣的結(jié)果確實讓人唏噓。
07
鄰居們?yōu)榍f曉帆打抱不平,紛紛指責祁志遠太絕情,太偏心。但莊曉帆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默默地把銀行卡放進口袋,然后開始收拾祁志遠的遺物。
"曉帆,你打算怎么辦?"王大媽心疼地問。
"回杭州吧,重新找份工作。"莊曉帆的聲音很平靜,但眼神里滿是疲憊和迷茫,"人總得生活下去。"
"那這房子......"
"房子是表哥的了,遺囑寫得很清楚,我沒理由繼續(xù)住下去。"莊曉帆苦笑一聲,"我明天就搬走,不給表哥添麻煩。"
當天晚上,莊曉帆一個人坐在祁志遠的房間里,看著那張空蕩蕩的病床。十六年來,他就是在這個房間里度過的,照顧舅舅的點點滴滴,此刻都涌上心頭。
房間里還保留著祁志遠生前的氣息,床頭柜上放著他常用的藥品,墻上掛著他年輕時的照片。莊曉帆看著這一切,心里說不出的酸楚。
"舅舅,我不怪您,真的不怪您。"莊曉帆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自言自語,"您養(yǎng)我小,我養(yǎng)您老,這筆賬我算得清清楚楚。我從來沒有后悔過照顧您,也從來沒有指望過什么回報。"
第二天早上,莊曉帆收拾好簡單的行李,準備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他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就是一些舅舅留下的照片和紀念品。
臨走前,他站在院子里看了看那些月季花。這些花是祁志遠生前最喜歡的,現(xiàn)在開得正艷,紅的、粉的、白的,在陽光下格外美麗。莊曉帆想起舅舅癱瘓前每天給花澆水的情景,眼淚又一次涌了出來。
"以后沒人給你們澆水了。"莊曉帆輕撫著花瓣,"要好好長啊。"
收拾完東西,莊曉帆決定去銀行把那五千塊錢取出來,就當是這段經(jīng)歷的句號。拿著這筆錢,他準備坐火車回杭州,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銀行里人不多,正是上午的工作時間,大部分人都在上班。莊曉帆排隊等了一會兒,心情沉重得像壓了一塊石頭。十六年的付出,最后就是來銀行取這五千塊錢,想想都覺得諷刺。
輪到他的時候,他把銀行卡遞給工作人員,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孩子。
"您好,我要取錢。"莊曉帆的聲音有些沙啞,可能是昨天哭得太久了。
"取多少呢?"工作人員例行詢問。
"全部取出來。"莊曉帆看著柜臺上的宣傳單,避免和工作人員對視。他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眼中的痛苦。
工作人員插入銀行卡,熟練地操作著電腦,準備查詢余額。但很快,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又重新查詢了一遍。
"先生,您確定要全部取出來嗎?"工作人員抬起頭,眼神里滿是疑惑。
"對,都取出來。"莊曉帆點點頭,心想五千塊錢有什么好確認的。
"可是先生......"工作人員看著電腦屏幕,又看看莊曉帆,聲音有些不確定。
當莊嘵帆聽到工作人員接下來說出的話時,他拿著銀行卡的手開始劇烈顫抖,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血壓急劇上升,太陽穴突突地跳...